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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雁丘01     射雕之江湖txt下载     射雕之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不做杀手很多年

    海上的日头初升,洒下的金色阳光随着海浪的涌落,拍碎在了沙滩上,溅起一层白色的泡沫,发出一阵“哗哗”的声音。桃花岛港湾中大大小小的停泊着六七艘船,其中较大的一艘船已经张开帆,停泊在码头上,准备出海。

    岳子然长发披在脑后,在末端绑了如黄蓉头上金环一般的东西,此时正万般无奈的蹲着身子安慰泪这个小丫头,她的狐狸此时刚生了一窝小狐狸,却也是离岛不得。

    好不容易将她劝住了,岳子然才站起身子对黄蓉叮咛道:“小狐狸就别让她照看了,否则没有一只能活下来。另外千万要等三哥他们到了你再离岛。”

    “嗯。”黄蓉点点头。

    岳子然当着黄药师的面不好有其他动作,只能暗中捏了捏小萝莉的手,再不多说,转身上了船。众船夫起锚扬帆,船上三帆吃饱了风,径向北驶,在黄蓉等人的眼中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

    日头渐渐升起,阳光也变的刺眼起来,周围都是碧海蓝天,初看时只觉海阔天空,时间长了便觉无趣起来。

    行了大约一个时辰,洪七公与老顽童胡闹一番后兴趣大减,背着盛满好酒的朱红漆大葫芦跃上桅杆,放眼远望,但见鸥鸟翻飞,波涛接天。他披襟当风,胸怀为之一爽,忍不住大声长啸一番,扭头对岳子然说道:“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男子汉大丈夫。便是要像海这般心胸豪迈。”

    岳子然没有回答他。心中在盘算着其他事情。老顽童却被激起了好玩之心。忍不住也跃了上去。

    突然洪七公指着西南侧,说道:“约莫三里之后,有艘船在跟着我们。”

    老顽童与他抬杠,说道:“不对,不对,这海又不是你家的,你走得,人家便走不得?”

    洪七公用手遮住阳光。眯着眼打量一番后,对老顽童说道:“那艘船我似曾相识,只是隔着远了,实在看不清楚。不过那艘船一定是跟着我们的。”说罢也不与老顽童争辩,他跃下桅杆,向船夫打个手势,命他驾船偏向西北,过了一会,再上桅杆望去,只见那艘船也转了方向。仍旧跟在后面。

    他扭头对老顽童说道:“怎样?那船果真是在跟着我们。”

    岳子然这时回过神来,吩咐船家转舵仍旧向北行驶。船上各帆齐侧,只吃到一半风,驶得慢了。然后才仰头对桅杆上的两人说道:“他当然是在跟着我们了,若不跟着我们,便不是西毒欧阳锋了。”

    “西毒?”老顽童惊讶失声,说道:“他不是走好几天了吗?”

    “应该是他!”洪七公被岳子然一提醒,心中已经明白了西毒的心思,并不感意外,对老顽童说道:“这的确是老毒物能干出的事儿来。这厮一定是离开桃花岛后,在附近找个小岛住了下来。好等我们离岛后,从你和那臭小子的身上抢夺经书。”

    老顽童跃下桅杆,吹胡子瞪眼的说道:“这个老毒物忒不要脸了,他前些年打伤我的账还没了呢,他侄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正好都送上门来了,我们可得找他好好算算旧账。”

    周伯通对欧阳锋的蛇心存忌惮,平常绝不敢提找寻仇的事情。只是现在有七公和岳子然做他帮手,心中胆气足了起来,在船上不停地嚷嚷着要去找欧阳锋晦气。

    “老毒物才没那么死心眼呢。”七公劝道,“他一定是想等我们落单了,再与我们接触。”

    也许是察觉岳子然他们发现自己了,过了不到半盏茶时分,那艘船跟了上来,只见船头扯着一面大白旗,旗上绣着一条张口吐舌的双头怪蛇,一看便知是欧阳锋的坐船。

    老顽童一心想趁着有七公在做帮手,在欧阳锋的身上找回点场子来,于是对那船“哇哇”的破口大骂,好逼他出来。那声音在欧阳锋的坐船上足可以听见,只是那西毒叔侄也着实沉得住气,也不露头,任凭老顽童在这里上串下跳的骂着。

    大海中颇觉无聊,岳子然在一旁听着老顽童的骂声居然直乐,还不时的会递酒给老顽童润润嗓子,或者帮着骂上一两句,让老顽童兴致愈加高昂起来。

    “老顽童,你对老毒物说我们想吃蛇了,让他送几条过来。”岳子然说道。

    老顽童打了一个冷战,不可思议的看着岳子然:“吃蛇?”

    岳子然正要再说,突然感觉右耳被一只手扯住,将他从凳子上拉了起来。

    “哎呦,疼,疼。”岳子然吃痛,扭头看去,见瑛姑脸若冰霜的站在身后瞪着他,急忙告饶道:“瑛姑,这不关我的是事儿,是老顽童自己挑起的。”

    老顽童这时也偃旗息鼓,乖乖的坐到了船板上。

    行了半日,船终于到了舟山。

    早已经有丐帮弟子备了快马在这候着了,一行人换了快马,也没理会欧阳锋是否还跟在身后,快马加鞭的赶路,终于在入夜时分赶到了南宋两浙东路的庆元府。

    在安置好其他人后,岳子然带着两个徒弟来到了庆元府丐帮分舵。

    丐帮分舵外的大街上此时一片漆黑,鬼影都不见一个,更听不见丝毫的声音。但大门被打开,进了院子,孙富贵却见月光下站满了执着明晃晃兵刃的丐帮弟子。

    分舵管事的是污衣派的一位七袋长老,显然已经恭候多时了,见岳子然提着打狗棒进了大门,急忙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岳公子。”

    “嗯。”岳子然点点头,问道:“没有走漏风声吧?”

    “没有。”长老恭敬的说道,“金刀王元最近只顾着收庆元府周围势力和铁掌峰产业的例银了。”

    两人说着,进了分舵的大堂,里面还有几个五袋弟子在候着。

    众丐帮弟子都好奇的打量着岳子然,只见他年龄在二十岁左右,一身白衣,身后背着一件被黑布包裹着的物事,满脸微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但他们却没有人真认为这年轻人是好惹的。

    先收拾罗长老,一剑斩了彭长老,尔后在无声无息之间,将彭长老留下来的力量清洗了个遍,牢牢掌握住了江北主要的丐帮势力,足可见他的强势。

    现在余下的净衣派东路简长老和南路梁长老被吓成了惊弓之鸟,已经放下了净衣污衣的派别之争,正四处联络丐帮各势力,准备一致对付他呢。

    岳子然与他们点头示意,在昏暗的灯光下,解下背上的东西,将黑布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物事。

    那是一把刀,一把破刀,一把没有刀鞘的破刀。刀身略弯,刀身坑坑点点。刀柄的漆早已经被磨掉了。

    岳子然拿起刀,左手食指在刀身上轻弹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扭头对好奇盯着这把刀的孙富贵,叹息地说道:“师父我不做杀手很多年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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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夜色凉如水

    金刀王元,庆元府绿林中最有权势的男人,也是庆元府最富有的男人。

    这一点从他随身携带的武器上可以看出来,一把黄金打造的柳叶刀,虽然只是装饰,但气势已经上来了。

    王元天真正的武器是一把朴刀,他天生有一股蛮力,一套刀法使将出来的时候如狂风急骤一般,寻常人被扫到绝对讨不了好,因此他的这套刀法被人称作是“狂风刀法”。

    玉轮天外。夜色凉如水。

    虫鸣声在院子中此起彼落,如往常无异。王元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他刚刚被一个噩梦惊醒。在那个梦中,有一把刀,只有一把刀,却让他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江湖是一种刀头舔血的生活,在他手中死去的人自然不少,每当他做噩梦时,都会找女人发泄一番,达到**后便什么也忘掉了。

    但今天这个法子却行不通了,当他搂过熟睡中的第八房妾室疯狂发泄的时候,脑中总是闪过那把刀。

    “嗯!”王元沉哼一声,下身一泄如注。“该死。”他心中怒骂,那把刀竟害的他草草地鸣金收兵了。

    心神不宁的王元披了衣衫,出了房门,月色如水,树影在天井上随风晃动,就像池塘中漂浮着的水草。

    突然,一声轻吟,一道比月色还要亮的剑锋从树影中冒出来,掠向王元的心窝。

    王元自那恶梦之后便觉着要发生些什么,心中一直有所警觉,此时察觉到危险后。身子很快做出了反应。他向左侧扑倒。躲过了这犀利的一击。尔后一个鲤鱼打挺。身子在三步之外站了起来,一直被他挂在腰际须臾不离身的那把朴刀已被拿在手中。

    “是你?”略有些狼狈的王元在看向来人后,顿时一阵失神,那张美艳之极的面庞此时在月光下更显神圣,让他心痒难搔,刚才由刀引起的焦虑反而减少了许多。

    “谢总镖头?”定下心神的王元哈哈笑道,“白天我遍寻你不着,怎么?深夜来我王府。是要自荐枕席吗?”

    谢然擎着宝剑,面色阴冷的看着的王元,瞳孔中充满了浓浓的恨意。话也没多说,直接抢先一步,施展出浑身的本事来,要取王元的性命。

    王元浑不在意,施展轻功,将谢然的攻击一一避过,嘴中不住的调戏道:“谢总镖头,听说前些日子你们镖局损失了不少人手。你想要再重振威远镖局可是难了。不如从了我吧。我帮你重建镖局。”

    “做梦!”谢然口中冷冷吐出两个字,眼中的怒火恨不得喷出来将眼前这人烧的灰都不剩。

    谢然在一年以前便已经打探到。自己外子三年前身死镖被劫的事件,是金刀王元指使的。只是当时迫于他的权势和武力,谢然没有动手,而是选择了隐忍。

    但让谢然没有料到的是,前几日因为“铁掌令”的问题,竟让王元对她的美色起了觊觎之心。在被拒绝之后,王元更是恼羞成怒,再次使出了三年前用过的伎俩,不仅劫了威远镖局的镖,还杀了镖师,让威远镖局自此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谢然再次出手,手中的招式愈加精妙起来,但步法却总跟不上王元,所以一通剑花耍下来,竟没有一次沾到王元的衣角。

    王元有意要调戏眼前美人一番,也不出手,口中尽拣一些污秽的字眼说与谢然听,在见到谢然脸上羞怒之意尽显的时候,竟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谢然心中怒极,却没有失去冷静,待王元逐步退到高墙之旁的时候,才将无双剑法中最强的一招使将出来,由下上撩,封住了王元其他方向的退路,直刺他的咽喉。

    王元还在哈哈大笑,待后背碰到墙壁之后,才心中一惊,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不过王元并不慌乱,他沉喝一声,右手中的朴刀飞快的前伸,想要挑起谢然的三尺青锋。

    眼见兵刃便要相交,王元只觉眼前一花,谢然的宝剑竟在刹那间变向,诡异的从另一旁刺了出来。

    王元心下骇然,再顾不得调戏对方了,左手衣袖一挥,要扫偏对方的宝剑,身子同时向前一踏,准备离开墙角。

    经过岳子然改良的无双剑法,一招之中蕴含着无数的后招,远不是王元所能看穿的。便在他以为谢然的宝剑将被扫开失去威胁的时候,它居然躲过了王元的衣袖,从另外一个更加让他意想不到的角度刺了出来。

    “这是什么剑法?”王元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先前谢然近不得他身,所以他不曾察觉,此时真正见识了谢然的剑法,着实让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王元终究是在刀头舐血的江湖闯荡出来的,经验要比谢然老道许多。他双脚狠狠地蹬在地上,身子跃起,贴着墙壁蹿上了高空。

    谢然的宝剑还是慢了一步,只是割开了他的衣服。

    “撕拉”一声,在寂静的夜中很清晰,显出了王元一身锦缎丝绸衣服的坚韧。

    王元再不敢轻视谢然了,在空中的右脚一蹬墙壁,怒喝一声,瞪大了眼睛,想要跃过谢然的头顶,一刀取她性命。

    便在这时,王元的眼角瞥见了一把刀,一把似曾相识的刀,在月色中掠过,更显灿然,如流星一般,狠狠地钉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

    “这把刀……”王元心中惊骇地想着,正要跃开墙壁的身子,被身后力道一拉,传来一阵长长的“撕拉”声,接着他的身子便如折了翅膀的鸟儿一般,突然落下去,撞在谢然的宝剑上,整个胸口被直接穿透,剑柄也没入了体内。

    这一幕着实是谢然没有料到的,她惊叫一声,弃了剑,急忙后跃一步,看着王元的身子狠狠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身后的长衣此时撕成了两截,一截挂在墙上,一截穿在他的身上,两截将断未断,被一条细布连在一起。

    在谢然有些发懵,不知所以然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另一侧墙头响了起来。

    岳子然扭头对孙富贵说道:“看到没有,这件事告诉我们,衣服不能尽穿好的。”

    孙富贵撇撇嘴,说道:“师父,是你刀没投准吧?”

    岳子然被说中了心事,骂道:“你懂个屁,我这是为了让冯夫人亲手报仇。”

    他们正说着,院落外面王元府上的其他地方响起一阵喊杀声,无数的火把、刀剑相击声在向这边涌来。

    其中,还夹杂着一声清晰的“嘤嘤”的哭泣声,是天井蹲下身子的谢然发出来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低落尘埃

    岳子然跃下墙头,走到谢然身边,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他对于安慰逗笑小萝莉是很有心得的,至于其他女人嘛,便没有什么好的法子了。况且,谢然现在只是在发泄而已,发泄仇恨、蜚语乃至喜悦,所以岳子然最后只能拍了拍她的肩头,扭头问孙富贵:“让你写好的帖子呢?”

    孙富贵从怀内掏了出来,递给岳子然。

    借着月光,岳子然虽然看不清楚上面写的什么,却也知道帖子上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字,他抬头问道:“你都写了些什么?这么多字?”

    孙富贵说道:“丐帮洪七公布告天下英雄知悉:余尝闻国有难而贤人生。昔岳武穆为将……”

    岳子然听了一会儿,打断他,问道:“这都是些什么?”

    孙富贵解释道:“就是历数他为恶的行径,揭露铁掌峰通敌罪行,详述丐帮此举乃是站在道义的角度上……”

    “你家确定是西夏富商,不是做官的?”岳子然讶然,“这怎么听着都是讨贼檄文。”

    孙富贵一顿,说道:“官商,官商,有官才能当富商嘛。”接着又解释道:“西夏近些年内乱不断,讨窝强盗都得有檄文,听习惯了,不知不觉便写成这样子了。”

    岳子然无语的摇摇头,说道:“你们那儿可真够乱的。”说罢随手将那张帖子丢掉,踢开王元的身体,用刀蘸着鲜血在墙上写道:“衡山派,岳子然。”

    岳子然倒退一步。借着月光欣赏自己的字迹。最后还扭头问孙富贵:“你觉着怎样?”

    孙富贵回道:“太直接了吧?”

    “我们本就是来寻仇的。所以一定要理直气壮一些。”岳子然说罢将刀递给他,示意他再写一遍。”

    “为什么?”孙富贵诧异的看着他。

    岳子然不好意思说自己字迹太难看,斥责道:“那么多废话做什么?一点也没有你师兄办事的沉稳。”

    孙富贵嘟囔着,接过刀去忙了。

    岳子然扭头见谢然停止了哭泣,正要问她发生了何事,却听院子的大门发出一阵巨响,被重物砸开,轰然倒地。荡起了一片尘土。

    白让带着丐帮弟子,提着带血的武器,打着火把涌进来。他站到岳子然面前,拱手说道:“公子,所有敌人都清理了。”

    岳子然点点头,问道:“银子呢?”

    站在白让身边的丐帮七袋长老闻言挥挥手,几个健硕的丐帮弟子抬着七八个大红木箱子走过来,放到岳子然面前,落地时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显的很重。

    丐帮长老俯身将箱子一一打开。里面的金银在火把的暗光中发出诱人的光芒,让周围的丐帮弟子见了。忍不住的发出几声惊呼,尔后便窃窃私语起来。

    岳子然扫了一眼,对舵主吩咐道:“你们留下一份,其他的银子想法子分批送到中都分舵,交给王坚王舵主。”说罢,又不放心的强调道:“行事千万小心,切不可出什么纰漏。”

    “属下明白。”舵主脸色一喜,躬身应道。

    岳子然挥了挥手让他忙去,回头见孙富贵写的字也不怎么样,便示意白让过去替他,然后扭头问谢然:“你还好吧?”

    谢然点点头,柔声说道:“没事,刚才只是心愿已了,有所感触罢了。”

    岳子然“嗯”了一声,终究没有开口问她与王元有何冤仇,只是说道:“绿衣呢,还好吧?”

    谢然脸色一暗,随即低沉的说道:“一个人呆在客栈呢,略微有些发热。”

    “看郎中了吗?”

    谢然不答。

    “胡闹。”岳子然皱了皱眉头,扭头对孙富贵说道:“快点把孩子送去看病。”

    “是。”孙富贵应了一声,随谢然去了。

    ……

    黄昏,古道。

    穆念慈牵着小毛驴顺着钱塘江一路向西行来,此时到了临安郊外,但见暮霭苍茫,归鸦阵阵,天黑之前是赶不进杭州城了。

    自从北面逃回来以后,杨铁心夫妇为以防万一,并没有住在牛家庄,而是暂住在岳子然的客栈,那里有丐帮弟子守护,要安全许多。不过牛家庄的房子还是被修葺一新,已经可以住人了,所以穆念慈折向西,准备到牛家庄歇上一晚。

    钱塘江江水,浩浩荡荡,日日夜夜,无穷无休从临安牛家村边绕过,东流入海。江畔一排数十株乌柏树,此时叶子还没有变红,但在一抹斜阳映照之下,叶子仍然似火烧般红,更增了几分萧索。

    穆念慈拐过那棵松树,村子仍然是断壁残垣,一如那日秋后,他们父女与岳子然在土墙边谈话时的景象。只是坐在土墙上,手中提着一壶清酒,头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草叶杂在其中也不自知的公子却不见了。

    穆念慈心中感慨着物是人非,但当目光真正掠过那道土墙的时候,心中却是一顿。只见一位公子,此时正蹲在土墙上,手中提着酒坛,头发被江风吹乱也毫不理会,只顾抬头灌酒浇醉。

    穆念慈心中一喜,嘴中忍不住说道:“你怎么会在这……”

    正说着那公子扭过头来,容貌俊美却满脸忧愁,此时一双醉眼,正迷蒙的看着她,打断了她的问话。

    穆念慈心中一阵失望,这人她认识,但绝对不是她心中一直思念的那个人。

    我不曾在你的世界里走来走去,你凭什么一直在我的脑海中跑来跑去。

    穆念慈想到了这句自己曾经对岳子然说过的话,又想到了岳子然托丐帮弟子送来的那封信。有喜意也有苦涩,心中又默默地说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在想起我时,满是心疼。”

    喜欢一个人,总是幸福的。

    她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些,完全忘记了土墙上那位公子的存在,待想到岳子然特意在信中询问她小毛驴的事情时,她娟好的容颜上甜美的笑容在斜阳的映照下,如海棠花一般的绽放。

    这笑容,却让蹲在土墙上喝酒的杨康心中一顿。

    他的嘴巴微张,迎着斜阳,酒坛洒在了泥土中,如同他心中的柔软处,低落在卑微的尘埃里,然后慢慢绽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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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岳家散手

    “你怎么在这里?”穆念慈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微微颔首问道。

    杨康回过神来,说道:“我……我……”他迟疑了半晌,终究是没有将自己为何在这里的缘由给说出来。

    穆念慈也不在意,只道他已经回到了杨铁心夫妇身边,因此不再理会他,牵着毛驴继续上前。

    杨康在后面呼道:“哎,你小心……“

    不过穆念慈已经走远并沉浸到自己的世界中去了,因此并没有听见。

    到了村东头,只见一个崭新的酒帘在一棵柳树上挑出,一阵激烈的金铁交击声从傻姑家酒肆门前传来。穆念慈好奇,紧走几步,在转过一段土墙之后,终于见到了打斗的人群。

    全真七子、江南七怪……偌大的酒肆门前此时在刀光剑影之中,尘土飞扬,被分割成几个战场。

    全真七子七人此时正组成剑阵,团团围着一个白衣男子。

    那男子脸须棕黄,英气勃勃,手中拿着一根奇特的盘着两条银蛇的黑色粗杖。他脸色从容,在剑阵之中腾闪挪移,虽片刻之间奈何不得全真七子,但全真七子的剑阵在短时间内也伤不得他分毫。

    另外一侧,江南七怪师徒此时正与完颜洪烈带来的众高手缠斗在一起。

    那几个高手穆念慈都曾见过:身矮足短、目光如电的千手人屠彭连虎;额角上长了三个瘤子的三头蛟侯通海;童颜白发的参仙老怪梁子翁;还有他们南逃时遇见过的鬼门龙王沙通天以及他的三个被穆念慈教训过的徒弟。

    还有两人站在完颜洪烈的身边,其中一位是身披大红袈裟的藏僧大手印灵智上人。

    另外一位是个脸色苍白无血的英俊白衣剑客。他时不时会捂住胸口咳嗽几声。

    这个剑客给穆念慈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他站在那里,便如一把剑。

    这种感觉穆念慈只在发怒的岳子然身上见过。

    若白让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识得。这人正是病公子种洗。

    一身绣花锦袍的完颜洪烈此时正站在包惜弱对面说着些什么。包惜弱则紧紧偎依在杨铁心身旁,流着泪水不时的在完颜洪烈的话语中坚定地摇头。

    杨铁心拄着长枪,半坐在酒肆的台阶上,嘴角有血渍,但并无性命之忧。

    “穆姑娘?好久不见。”一人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他面色阴鹫,右手缩在袖子中,此时站在穆念慈的身边。轻声说道。

    此人正是欧阳克。

    原来那日,他们叔侄二人深怕洪七公与老顽童会等在岸上找自己晦气,因此在见岳子然一行人上岸后,他们并没有急着上岸,而是将船漂泊在近海处,想要确定岳子然等人离开后再上岸。

    就在这时,他们遇见了改走海道南下的完颜洪烈。

    完颜洪烈知道欧阳锋是高人,因此对他们盛情款待,并在酒席上,把要到临安去盗武穆遗书的事对欧阳锋说了。想请他鼎力相助。

    这件事情欧阳锋早听侄儿说过,当时便不甚在意。此时他一门心思扑在《九阴真经》上,更不上心了。

    不过他在得知完颜洪烈等人此行南下不仅要夺武穆遗书,更要去对付将在洞庭湖畔召开大会的丐帮时,心中一动,忽然另有了一番主意。

    他想道:“岳小子看来在丐帮大会之前是不会与老叫花子分开了,我即便一路跟着他们,恐怕也难以找到机会下手,不如暂且先应了这王爷,到时候他们对付丐帮时,我也好趁乱下手。”

    “不过我欧阳锋是何等样人,岂能供他驱策?”欧阳锋心中冷笑,更有了其他算计,“向闻岳飞不仅用兵如神,武功也极为了得,他传下来的岳家散手确是武学中的一绝,这遗书中除了韬略兵学之外,说不定另行录下武功。我且答应助他取书,要是瞧得好了,难道老毒物不会据为己有?”

    是以他们叔侄并没有继续跟随岳子然继续南下,而是随着完颜洪烈来到了临安。

    穆念慈看了一眼欧阳克的袖子,并不理会他,穿过打斗的人群。正要走到杨铁心身旁,却听他大声怒骂道:“狗贼,当年你害死我义兄,逼着我妻离子散,今天居然还敢寻上门来,当真是无耻之极。”

    他说着便要挣扎的站起身子来,却被包惜弱给拉住了。

    穆念慈此时虽然尚且不知完颜洪烈是拆散杨铁心夫妇的罪魁祸首,但见杨铁心对完颜洪烈如此大的仇恨,便也知道完颜洪烈不是什么好人。

    她急忙上前几步,挡在杨铁心身前。

    “念慈?”杨铁心这才看见了女儿,挣扎的站了起来,说道:“你现在回来做什么?快走!”

    穆念慈急忙上前一步扶他坐下,扭头看着完颜洪烈三人,问道:“爹,是他们打伤你的?”

    杨铁心还没有回答她,倒是那灵智上人冷哼了一声。

    穆念慈不知眼前两人武学深浅,但对他们伤了杨铁心很是恼怒。当即上前一步,右手五指成爪,先捡软的捏,直接向完颜洪烈抓去,同时还注意着他身边的两人。

    在完颜洪烈身旁两人中,穆念慈最为忌惮那剑客。

    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随着她的出手,种洗却是倒背着双手退后了几步,完全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灵智上人却是踏前一步,施展出大手印,向穆念慈的双手横劈过来,掌印未到,一股劲风已经是席卷到穆念慈的双臂了。

    穆念慈心中一紧,她完全没料到灵智上人内力精湛如斯,双手急忙避过,让完颜洪烈逃过了一劫。

    “九阴白骨爪?”站在场外的欧阳克看见了穆念慈所使的招数,讶然失声,目光在看向穆念慈时更加的阴狠了。

    灵智上人却不知什么“九阴白骨爪”,他得势不饶人,继续踏前一步,右掌陡然一伸,要来抓穆念慈的手腕,左掌则径直封住了穆念慈的其它逃避的路线,直取穆念慈的胸口。

    身后便是杨铁心,穆念慈自然不能后退,左右路线又被封,她只能狠下心来,双手匆匆的各使出一记“摧心掌”,要挡下灵智上人的这一击。

    “小心,掌上有毒。”

    欧阳锋正与全真七子缠斗在一起,猛然听到欧阳克口中喊出 “九阴白骨爪”的名字,是以心中一动,扭头向穆念慈看来。他的攻击一缓,全真七子也有了喘息之机,王处一这时扭头见穆念慈要硬接灵智上人这一掌,吃过一次亏的他,急忙高声提醒。

    但为时已晚,穆念慈的左掌已经与灵智上人左掌对在了一起。灵智上人的右掌更是贴近了穆念慈的右手腕,眼看便要紧紧抓住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吸星大法

    穆念慈身负绝学,奈何修习时间较短,更没有名师指导,完全依靠自行参悟。虽然精进飞速,但经验和临变能力终究还是有所欠缺的,是以几个回合之间便让灵智上人占据了上风。

    不过,《九阴真经》的招数终究是精妙的。

    穆念慈右手愈显苍白,变掌为抓,瞬息之间在灵智上人捏住她手腕脉门时,她的五根手指也牢牢搭在了对方手腕上“内关”“外关”两处穴道。

    灵智上人并不在意,他的毒砂掌是极为霸道的,即使是王处一中了之后也险些丧命,更不用说眼前这个内力平平的小姑娘了,只是可惜这般如花的美貌了。

    他心中虽在叹息,却丝毫没有留情,左手的掌力猛烈的催动,将毒砂掌的毒力送到穆念慈手臂内。

    穆念慈在听到王处一的提醒时已经是晚了,现在右手被制住,想要挣脱更是不能。她在感觉到一股霸道的内力冲进自己左掌时,立刻便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岳子然曾在信中提醒穆念慈,千万不可轻易使用那套吸人内力的功法,否则不仅会招来别人的觊觎之心,为自己带来杀生之祸,同时对于自身也是后患无穷的。

    但现在,穆念慈却是再不敢留手了。她当即依照功法口诀,催动自身内力的流转,将灵智上人催动的那股霸道之极的内力吸入丹田之中,化为自身内力。

    灵智上人起初并未察觉,只是催动自己的掌力,要置穆念慈于死地。

    穆念慈也是流年不利。灵智上人最近刚刚因为质疑西毒欧阳锋的实力。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更在其他人面前丢失了面子,此时心中正是郁闷呢。

    他不能伤了杨铁心,但杀穆念慈却是无所忌惮的,正好可以一解心中的郁闷。

    但片刻之后,灵智上人觉出不对来。

    不仅是他左手毒砂掌掌力没起作用,他右手腕上“内关”“外关”两处穴道此时被穆念慈手指搭住,便如开了两个大缺口,内力源源外泄。

    “怎么回事?”灵智上人先是一阵惊疑。接着不由地想起生平最害怕的一件事来,登时魂飞天外,脸色大变,冷汗如泉涌,他张着大口,喘着粗气问道:“吸……吸……吸星**,你……你怎……”他一说话,内力更大量涌出,只得住口,但内力还是不住飞快泄出。

    灵智上人只觉内力愈泄愈快。心下虽然吓得要死,但还是保命要紧。他勉强凝气,尔后突然大声呼道:“快把我与她分开,她……她在吸我内力。”

    他这一吼让他的内力有如河水决堤,再也难以堵截。

    灵智上人这声吼叫是使尽平生最大的嗓门呼叫的,如惊雷一般响在众人的耳际,当即把场内所有打斗的人都惊住了,即便是欧阳锋也远远退开全真七子,扭头向这边诧异的看来。

    灵智上人被穆念慈这一招吓的肝胆俱裂,穆念慈却也并不好受。源源不断带有毒素内力涌入她的丹田之中,虽不曾伤及她的内腑要害,立刻要她性命,但对她身体尤其是筋脉的损害也是非常令她痛楚的。

    几乎是吸收内力的片刻之间,她的额头上便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在场的众人看着诡异的这一幕,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最终还是离着二人最近的种洗先反应过来。他踏前一步,腰间的宝剑应声弹出,用剑背飞快的拍在灵智上人的肚腹上,要将他拍开。不过这吸星**的吸力是很强的,他想如此轻易拍开灵智上人几乎不可能。

    最后种洗无奈的伸出自己的右脚,一脚踹在了灵智上人的肚腹上,让灵智上人如被翻过来的乌龟一般,仰天倒在地上。

    “不好意思,我从来不对姑娘动手。”种洗咳嗽一声,淡淡的说了一句,又退了开去。

    欧阳锋在远处看到这一幕,低声嘀咕道:“会九阴白骨爪,还会吸人内力?这姑娘有趣,有趣。”

    灵智上人此时精神萎靡,倒在地上良久不见起来,兀自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穆念慈也讨不了好,她在灵智上人退去之后,便后退一步,盘腿坐在杨铁心身边,用尽所有精神,竭力的将灵智上人的内力压在丹田之中,以免这股霸道的内力继续危害她的身体筋脉。

    “江光明使是你什么人?”半晌之后,灵智上人颤巍巍的支撑着身子坐在地上,虚弱的问穆念慈。

    穆念慈此时正在竭力压制丹田中的异股内力,顾不上回答他,因此只是皱着眉头若有若无的“恩”了一声。

    灵智上人只当她不耐,脸若死灰的苦笑一声,说道:“是我错了,你既然会吸星**,自然是与江使者有莫大渊源了。”

    他挣扎的站起身子来,然后在全场人惊讶的眼神中,对穆念慈凄凉的说道:“小僧无意中伤了江前辈晚辈,着实不该,现在便谢罪。”说罢,灵智上人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来,右手执着,朝左手斩下去,直接削掉了一根无名指。

    “上人!”完颜洪烈大吃一惊,完全不知这灵智上人吃错了什么药,其他人看着也是满头雾水。

    穆念慈心中更是惊讶非常,这其中的缘由她是不知道的,更不曾听说过什么江使者,不过此时的她一提内息,胸腹间便立时气血翻涌,非常难受,因此也没多大理会,更不曾与灵智上人言明自己根本不识得什么江使者

    灵智上人站起身子来,脸若金纸,显然受的内伤极为严重。他将削下的手指仔细包了,然后退到一旁打坐恢复去了。

    这边战斗虽歇,但其他地方的比斗却还在缠斗不休,并没有因为穆念慈这边的变故而停止,直到一人大声喝道:“都住手。”

    这声音是完颜康发出来的,此时的他双眼迷蒙,走起路来踉踉跄跄,但说话的声音却中气十足。

    完颜洪烈带来的高手看了王爷一眼,见他也点了点头,便没有再与江南七怪师徒斗下去,各自退后一步,止戈休战。另外一侧的欧阳锋与全真七子彼此谁也奈何不得谁,斗的也是非常无趣,闻言便也都住手了。

    “小畜生,你认贼作父,胡涂了一十八年,居然还在执迷不悟”停下来的丘处机冲完颜康骂道,“今日更引得金狗来掳你父母,当真是畜生都不如。”

    事实上,完颜洪烈等人完全是路经此地,凑巧遇见了而已,不过完颜康也不争辩,醉眼迷蒙的看着丘处机,丝毫没有了往日对他的畏惧,呵呵笑道:“小畜生?你凭什么骂我?老匹夫,这里其他人都可以骂我,惟独你不成。”

    “你!”丘处机没想到完颜康会如此顶撞他,想要上前教训完颜康,却被欧阳锋一挥衣袖给逼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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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孰是孰非

    ps:  抱歉,坐火车昨晚到的家,因为太累,没有来得及更新,万分抱歉。

    另外,本章中主要是有关完颜康的一些看法,若有不足和错误以及大家认为不对的地方,欢迎大家指出和讨论。

    “认贼作父?”完颜康喝了一口酒,呵呵笑道:“胡涂了一十八年?莫非我在娘胎里便知道我是汉人?这十八年中教我武艺的时候你做什么去了?”他最后的两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让丘处机神色一顿。

    “呵呵。”完颜康又是笑道,“在你心中终究是比武放在第一位的吧。你个争强好胜的老匹夫!你一定是想着等这我与郭兄弟比武胜了之后再告诉我。到时候我若贪慕荣华富贵,你便杀了我,对不对?”

    丘处机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我在你手中其实就是一个争强好胜的工具,师徒?狗屁!”

    完颜康又吞了一口酒,毫不客气的对丘处机问道:“现在好了,我学会了享受荣华富贵,学会了做一个金人,学会了做一个王爷,你又突然告诉我我是一个汉人!”

    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转而问道:“老匹夫,如果现在有人告诉你你是个金人,你会怎么想?”

    丘处机整个肺都要气炸了,奈何被欧阳锋所阻,不能去亲手毙了完颜康,此时听他问话,冷冷说道:“可惜我是个汉人。”

    “说的好,说的好”完颜康拍手笑道:“你不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你不知道其中的痛楚。所以你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借着道德的外衣。去骂别人小畜生。如果这就是君子的话。我愿意做一辈子的小人。”

    “你们这些人从来不给我选择的机会,你们曾经犯下的错,却要让我来承担,否则我在你们眼中便是不忠不孝的畜生。完颜洪烈养了我一十八年,待我如亲子,却只凭你们一句话,我便要忘记所有亲情,与他一刀两断。反目为仇……”

    完颜康喝了一口酒,环顾四周,正色说道:“对不起,我办不到。是他从小宠我我疼我,是他从小想尽一切法子将我喜欢的东西送到我面前,是他让我享尽了一切荣华。”

    丘处机冷哼一声道:“任你说的口舌生莲,到头来还不死贪慕权势和富贵。”

    完颜康毫不客气的说道:“不错,我爱慕荣华富贵,这有错吗?孰是孰非,难道只凭你一个人说了算?”

    说罢。完颜康再不理会丘处机,捞起衣角。冲杨铁心夫妇跪倒在地上,朗声说道:“我生命是你们给的,这改变不了。但我想要的,你们也给不了。你们是我亲生父母,我今后会敬你们,爱你们,孝顺你们,但只要我还活着,我便仍是大金国小王爷。”

    杨铁心叹息一声,问道:“你想要什么?锦衣鼎食,便那么让你迷恋吗?”

    完颜康轻笑道:“我想要的,是天下,你给的了吗?”说罢,朝杨铁心夫妇磕了三个响头,扬长而去。

    完颜洪烈听了完颜康这一席话,心中自然很是欣慰,扭头见包惜弱与杨铁心相依偎在一起,心中一声叹息,转头挥了挥手,带着一众高手也撤走了。

    欧阳锋此时所有的心思都在穆念慈身上,想打她武学秘籍的主意,奈何全真七子待他如临大敌,一直盯着他,让他不能有所动作。最终他也只能带着惆怅的心情随完颜洪烈离开了。

    完颜洪烈此行并不是为王妃而来,而是为了大宋皇宫大内中的武穆遗书。

    次日,他们进了杭州城,先在一家有名的客栈住下,待晚上后才伺机潜进皇宫。按着皇宫地图中所示,他们来到了了翠寒堂,因为无人阻挡,顺利的进入了瀑布内。

    完颜康晃亮火折察看洞中情状,只见地下尘土堆积,显是长时无人来到,正中孤零零的摆着一张石几,几上有一只两尺见方的石盒,盒上雕刻着密密麻麻、栩栩如生的龙凤图案,美中不足的是,有些龙凤首尾乃至身体都是错开的,在石盒上还贴了封条,此外再无别物了。

    完颜康将火折凑近看时,封条上的字迹虽年深日久,但仍清晰可辨,只写着几个歪曲难看的字眼:“非岳姓后人,取石盒需叩首三百。”

    完颜洪烈也凑了过来,并没有注意那字迹,只是喜道:“那书就在这盒子里。”

    完颜康大喜,伸手去捧。欧阳锋左臂在他肩头轻轻一推,完颜康站立不住,踉踉跄跄的跌开几步,差愕之下,只见欧阳锋已将石盒挟在胁下。

    但同时,刚才放置石盒的地方又出现一张字条,见上面清晰写着:欧阳锋老匹夫,认祖归宗不要太急。

    欧阳锋看罢脸色大变,他随完颜洪烈来临安乃是临时起意,自己都不曾预料到,留字条的主人又是如何猜到的?

    至于字条上的戏谑之语,欧阳锋却是压根没有放到心上。

    欧阳锋惊疑不定的抱着石盒,深怕其中有鬼,但端详良久也不见异样,心中又牵挂石盒中的东西,因此还是紧紧抱在了怀中,没有交给其他人。

    完颜洪烈叫道:“大功告成,大伙儿退!”

    欧阳锋在前开路,一行人退了出去,在天彻底大亮前,回到了暂住的客栈。

    叫了酒食,彭连虎给众人斟了酒,向完颜洪烈道:“王爷今日得获兵法奇书,行见大金国威振天下,平定万方,咱们大伙向王爷恭贺。”说着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完颜洪烈饮干酒后欢然说道:“这次全仗各位出力襄助,要不然怎能够如此顺利,尤其是欧阳先生,当居首功。”

    完颜洪烈知道欧阳锋是了不得的人物,因此时不时的便要恭维对方一番。

    欧阳锋干笑了几声,响若破钹,然后又说道:“现在我们众人都在此,那岳飞的遗书到底是个什么样儿,大伙儿都来见识见识。”说着,从怀中取出石盒,放在桌上,他要瞧瞧武穆遗书的内文,若是载得有精妙的武功法门,那么老实不客气就据为己有,倘若只是行军打仗的兵法韬略,自己无用,乐得做个人情,就让完颜洪烈拿去。

    况且这石盒有古怪,欧阳锋能不自己动手打开,还是不要打开的好。

    一时之间,众人目光都集于石盒之上。

    完颜洪烈道:“小王参详岳飞所留几首哑谜般的诗词,又推究赵官儿历代营造修建皇宫的史录,料得这部遗书必是藏在翠寒堂东十五步之处。今日瞧来,这推断侥幸没错。宋朝也真无人,没一人知道深宫之中藏着这样的宝物。”言下甚是得意,众人又乘机称颂一番。

    完颜洪烈捻须笑道:“康儿,你将石盒打开吧。”

    完颜康应声上前,揭去封条,便要掀开盒盖。但任凭他使多大的力气,那盒盖就是不开。

    沙通天猜测道:“莫非这石盒中另有机关?”

    他此言一出,众人皆将目光放到了石盒壁的图案上,彭连虎用手拨弄了一下,喜道:“这里的图案是可以移动的。”

    众人大喜,对这那图案纷纷猜测起来,最后得出一致结论,只有将龙凤图案组合完整后,石盒才可以打开。

    但说起来轻巧,但真正拼起图来的时候,这些没有童年的大老粗们便着实搞不掂了。

    “封条后面还有字迹。”欧阳锋突然指着完颜康手中的封条说道。

    完颜康将封条翻过来,见上面书道:“拼图之法,叩首可见;强行打开,书毁人亡。”(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辟邪剑谱

    其时蒙古大举伐金,燕云十六州已尽属蒙古,中都也将被围,大金国势日蹙。

    完颜洪烈心甚忧急,眼见蒙古兵剽悍殊甚,金兵虽以十倍之众,每次接战,尽皆溃败,他苦思无策,不由得将中兴复国大志,全都寄托在那部武穆遗书之上,心想只要得了这部兵书,自能用兵如神,战无不胜,就如当年的岳飞一般,蒙古兵纵然精锐,也要望风披靡了。

    因此这兵书对与完颜洪烈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即便是只有几千分的概率,他也不敢冒着等危险,让兵书有所损毁。

    在众人苦拼不解之后,完颜洪烈皱着眉头说道:“看来,我们真得再去皇宫一趟了。”

    完颜康突然说道:“我似乎在哪里见过有人玩过与这个类似的东西。”

    “客栈傻姑娘手中玩的机关盒!”欧阳克也记了起来。

    “我去把她叫过来。”彭连虎性子最急,站起身子便走了出去,很快领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走了进来。

    少女发上插着一枝荆钗,头发梳的齐整,手中握着两串糖葫芦,口中不时的吐着果核,睁着一双大眼好奇的盯着屋内众人。

    完颜康站起身子,指着桌子上的石盒,和颜悦色的问道:“姑娘,你可会解这石盒?”

    少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个石盒,好奇的眨了眨眼睛,走上前去顺手拨了两下,一条龙的尾巴便被拼成了。

    “对,对。就是这样。接着再拼。”完颜洪烈喜道。

    少女却是住手了。眨着眼睛看着完颜洪烈,嘴中开始飞快的吞吐起糖葫芦果核来。

    “唉,你怎么不拼了?” 沙通天着急的问道。

    少女咧嘴嬉笑,说道:“拿钱买糖葫芦。”

    侯通海骂道:“他娘的,谁说这姑娘傻了。”

    完颜洪烈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递给少女,说道:“现在可以了吧?”

    傻姑娘平时接触最多是铜钱,即使有银子也只是一些碎银。钱的价值从来都是以多少来衡量的。因此虽然接过了这锭银子,但还是不肯动手。

    彭连虎爱财如命,从来习惯用小钱办大事,最看不得别人狮子大张口,当即从怀中取出一把短匕,架在傻姑娘的脖子上,骂道:“他娘的,只不过让你解开个盒子,你趁火打劫呢,想死了是不是?”

    傻姑娘不为所动。张开嘴巴,把果核吐在彭连虎身上。然后继续又吃了一颗,将彭连虎的匕首视若无物。

    “这当真是个傻姑娘。”彭连虎郁闷的收回匕首,他只是吓唬吓唬她而已,毕竟谁也不想再去皇宫磕上三百个响头。

    完颜洪烈最不在乎的便是钱了,当即又从怀中取出两锭银子来,递给傻姑娘。

    傻姑娘喜笑颜开的接过,收起来后还不忘对彭连虎做个鬼脸。

    “他娘的,谁给这傻姑娘惯出来的毛病。”彭连虎大咧咧的骂道。

    远在千里之外正与七公细说某事的岳子然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疑惑的说道:“莫非好蓉儿在想我了?”

    傻姑娘动手很利索,似乎将石盒上的这套把戏早已经玩纯熟了,几根手指在石盒雕刻的图案上几番拨弄,众人便听“吧嗒”,在石盒内响起了一声。

    “打开了。”完颜康上前试了一试,对完颜洪烈点头说道。

    完颜洪烈先命彭连虎先把傻姑娘请了出去,然后才让完颜康掀开盒盖。

    众人将目光一起射入盒内,突然之间,所有人脸上的神色都凝固住了。

    石盒内有硫磺等物,用蛮力打开的话的确可能烧毁兵书,甚至烧伤人。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石盒内,被硫磺等物包裹着的,赫然是一本剑谱。

    “辟邪剑谱?”众人还在疑惑中,欧阳锋已经眼疾手快的将剑谱拿在手中了。

    他脸露得意之色,情不自禁的将剑谱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立刻让他如吃了老鼠屎一般的难受: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哼。”欧阳锋气愤之极的将剑谱扔在了桌子上。

    那边的完颜洪烈以比彭连虎还要快的速度,将剑谱抢在手中,翻看着,抖落着,焦急的问道:“兵书呢?兵书呢?”

    其他人看着剑谱极为的眼热,但碍于王爷的面子不好发作,只好随口迎合他几声,但眼睛都在斜睨着那本经书,恰好看见在完颜洪烈的抖落中,一张字条从书中掉落下来。

    完颜康将字条捡起,见上面写着三个字:岳阳楼。

    众人苦思片刻,完颜洪烈开口说道:“莫非兵书在岳阳楼?”

    “事情怎会如此凑巧?”欧阳锋终于开口说话了,“丐帮此时恰好在岳阳城内召开大会,这件事会不会与丐帮有关?”

    “难说。”完颜康说道,“不过不管如何,岳阳城我们是是要去的,多一件事又何妨?”

    “不错。”其他高手齐声应道。

    唯有欧阳锋心中有许多疑惑,这一切太像一个恶作剧了。

    他毫不客气的从完颜洪烈手中接过那本剑谱,仔细盯了片刻,发现这确实是一本高深的剑谱,高深的他也有些看不懂。

    “莫非这剑谱是真的?”欧阳锋发现自己当真有些糊涂了。

    东海,桃花岛。

    正是涨潮时,浪花卷起千堆雪,拍打在岸上。

    海鸟在天空盘旋,披着斜阳的余晖,开始归巢。

    黄蓉赤着脚丫,踏着浪花在海边捡着什么,两只獒犬跟在她的身后,不时的嬉水互相打闹。

    小丫头泪从岸上的花树中钻了出来,手中握着几个桃子,一边走一边啃,待到了黄蓉身边时,晃动了一下自己右手上由小贝壳串成的手链,嘻嘻笑道:“黄姐姐,再帮我做一串好不好?”

    “不要。”黄蓉毫不客气的摇摇头,说道:“已经被你抢去一串了。”

    “我请你吃桃子。”小丫头献殷勤。

    黄蓉扫了一眼她手中的桃子,低头继续翻找起来,口中说道:“那种桃子是岛上最难吃的,改日我带你挑好的。”

    “是吗?”小丫头眨了眨眼睛,随手唤过两头獒犬,全扔给它们吃了,口中又不住地冲黄蓉央告起来。

    黄蓉无奈的说道:“戴贝壳主要是用来辟邪的,有一串就好了,两串就没有效果了。”

    “是吗?”小丫头看着黄蓉,见她点了点头才相信。她扭头看向海平面,恰好见在岛西侧,有一艘船正背着斜阳,向桃花岛驶来。以黄药师的性子来说,平时是不可能有客人上岛拜访的。现在有一艘船驶来,很可能是自在居来人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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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邋遢剑客

    小丫头兴高采烈的向靠岸的船只跑去。

    黄蓉跟在身后,不时的俯身捡一些贝壳,待走到码头时,见泪已经是身子一跃跑到了船板上。

    恰在这时,船舱内掀开珠帘,走出几位执剑极美的青衣女子来,分列站在两旁。

    小丫头泪见了这仗势,如见了鬼一般,惊慌惊恐的跃下船板,又向黄蓉跑了回来,在与她错过的时候,嘴中气喘吁吁的说道:“楼…楼主来了,快,快跑。”

    黄蓉还未反应过来,便听船舱内一轻柔慵懒的声音喊道:“泪儿!”

    小丫头顿时停住了脚步,像犯了错的小姑娘,站在黄蓉身边,脚上踢着沙滩,讨好的笑道:“姐姐,您怎么来了?”

    船舱珠帘被青衣女子打了开来,一身素雅白衣,五官精致的白衣女子踱步走了出来,她的浑身上下除了一根碧玉簪子外,再无任何首饰装饰。

    她似乎很喜欢那根看起来颇为廉价的簪子,总是会忍不住的去抚摸它。

    白衣女子脸上含笑,淡淡的说道:“擅自出逃摘星楼,违背楼主之命私放岳子然。泪儿,你的胆子变的越来越大了。”

    小丫头眼珠子一转,脸上表情如变戏法一般,悲伤起来。她一面假装揩泪,一面说道:“姐姐,我是被岳子然给掳来的,你可要为我做主哦。”

    “是吗?”秦殇从船舱走了出来,打趣道:“你擅自逃出百兽园,都快把你哥哥若急疯了。要不要我通知他为你报仇?”

    “呃。”小丫头一顿。哭丧着说道:“还是不要了吧。我在这儿玩的挺好的。”

    白衣女主子移步跃下船板,走到正睁着一双水灵灵眼睛,好奇打量着她们的黄蓉面前,点头打了一个招呼,笑着问道:“你便是小九的未婚妻了?”

    黄蓉还未回答,便听小丫头在一旁起哄道:“是啦,是啦,九哥对黄姐姐可好了。”

    白衣女子脸上不见异样。只是点头笑道:“小九虽然不是我看着长大的,但也差不多,我勉强也算得上他长辈了,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枚戒指你拿去吧。”说罢,从如削葱根的右手指上褪下一枚黑色发亮的戒指来,上面用不知名的黑色宝石刻成了“灵”字。

    黄蓉有些迟疑,她聪灵的双眼在不住地转动,心中有很大的疑惑:“然哥哥最怕楼主,不是说楼主要追杀他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白衣女子见黄蓉不接。又是笑着说道:“这枚戒指虽不怎么好看,但也是身份的一种标志。日后小九若见了你。也得恭敬的喊你一声前辈。”

    “当真?”黄蓉只能暂时按捺住心中的疑惑,歪着脸,扇动着有神的眼睛,仔细的打量着白衣女子,口中问了一句,同时将戒指接了过去。

    “当真。”白衣女子轻声一笑,说道。

    这时船舱内又陆续走下几个人来,全是黄蓉在自在居见过的,有胸有韬略百万的苟三爷,好吃懒做的康六爷以及瘸子阿三。

    瘸子阿三拄着拐杖下了船,先向黄蓉告罪一声,原来他此行遵照岳子然的意思,带了许多弟兄过来,不过怕打扰黄药师的清净,所以大多都留在舟山了。

    黄蓉自然不以为意,先将众人接到岛上休息,心中却已经开始盘算离岛的事情了。

    七月十四,洞庭湖畔。

    岳子然等人虽然从桃花岛启程的时间较早,但因为在路上接连挑落铁掌峰几处势力,时间有所耽搁,待他们赶到荆湖南路境内岳州的时候,距离丐帮大会的召开只差一日了。

    到了岳阳城,有一处地方是不得不去的,那便是岳阳楼。“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范仲淹当年在此发出的振聋发聩的声音,让这方楼宇成为了岳阳城最为知名和繁华之地。

    众人拴马上得楼来,叫了酒菜,观看洞庭湖风景,放眼浩浩荡荡, 一碧万顷,四周群山环列拱屹,真是缥缈嵘峥,巍乎大观,比之太湖烟波又是另一番光景。观赏了一会儿,酒菜已到,湖南菜肴甚辣,一行人之中只有岳子然与七公吃着津津有味,谢然等人吃了几口便不再动筷子了。

    孙富贵吃了些少酒菜,便开始环顾四壁题咏,在读到范仲淹所作岳阳楼记中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两句时,不禁高声读了出来,尔后摇头叹道:“范文正公当年可谓是文才武略并世无双,威震西夏,但即便如此,最后却也奈何不得西夏李氏王朝。只是没想到时间陡转,西夏却被我们自己给拖垮了。”说罢,仰头饮了数杯淡酒。

    楼上东首独人一桌的酒客,应声嗤笑道:“范文正公当年只是不得志而已,否则灭西夏弹丸之地岂不是易如反掌?更不会容你这西夏宵小在这里侃侃而谈了。”

    “你!”孙富贵没想到自己的一番感慨,会引来别人的一番揶揄。

    他扭头向说话的酒客望去,却只看见一道邋遢的青灰色背影,他的头发隐在斗笠中,只露出几丝黑白夹杂的忧丝。此时,那酒客正抱着一坛酒仰头痛饮,在他的右手处放着一把被麻布包裹着的宝剑,只露出了剑柄。

    岳子然吞咽下一口酒菜,不屑的轻笑道:“不得志?宗简公不能北渡,你们说不得志;岳武穆迎不会双圣,你们说奸臣所害,不得志;依我看,当名臣名将均不得志的时候,不是为君的坏掉了,便是国家坏掉了。”

    岳子然这番话音一落,岳阳楼内顿时变的针落可闻。一些食客惊讶的看着岳子然,丝毫不曾察觉自己筷子上夹着的菜早已经掉落在地上了。

    那酒客身子也是一顿,尔后冷哼一声,转身向岳子然看来。

    岳子然也毫不客气的向他看去,心下却吃了一惊。

    原来斗笠下酒客的面容要比他黑白夹杂的发丝,看起来年轻了许多,只是那些忧愁落在他的眉头和嘴唇,让他英俊的面庞看起来如背负了万斤重担一般喘不过气来,变的很压抑。

    另外让岳子然吃惊的是,酒客的正面,居然比他背影还要邋遢,青灰色衣服的袖口、衣领上布满了油渍,青一片,黑一片。

    两人目光对视半晌,酒客正要说话,却听一人在楼下朗声说道:“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君子乎?”

    随着他声音响起的还有一阵鞋皮踩在楼板上时,发出的踢跶踢跶脚步声。

    他在念罢这句头尾不接的论语后,脑袋也从木梯上冒了出来,是一副穷酸秀才模样的打扮,脚上拖着鞋皮,一路打着哈欠上了楼,然后站定身子。

    这秀才似笑非笑,挤眉弄眼,一副惫懒神气,全身油腻,衣冠不整,满面污垢,看来少说也有十多天没洗澡了,嘴中又念叨了一遍那句子曰后,开始环顾楼上的客人。

    “嘻嘻。”绿衣这时从谢然怀中探出头来,天真烂漫的笑道:“娘,他将这句话念错了还不知道,应该让先生打他手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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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邋遢死鬼

    对于绿衣的稚子之语,穷酸秀才不以为然,反而自得的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他在看见那邋遢剑客之后,脸上露出喜色,拖拉着鞋皮在楼板上划下一道印记,坐在了邋遢剑客旁边。

    “看来我是来早了。”穷酸秀才摇头晃脑的说罢,也不嫌弃那酒坛是剑客痛饮过的,拿起酒坛,找小二要了一碗,为自己满上,尔后从怀中取出一包用黄纸包着的茴香豆,就着酒吃了几颗,摇头晃脑感叹一番,似乎那茴香豆便是世上难得的美味了。

    剑客与岳子然对视一番后,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身从穷酸秀才面前的茴香豆中抓起几颗扔进嘴里,咀嚼了几口,和酒吞了,啧了啧嘴说道:“这世上也只有你能吃得下嫂子的手艺。”

    穷酸秀才摇头晃脑嬉笑道:“只要是她为我做的,我都喜欢。”

    剑客似乎被穷酸秀才满脸幸福的样子勾起了伤心事,苦笑一声,抱起酒坛,狼吞虎咽了几口,将衣襟都打湿了。

    “你和唐姑娘还没有结果吗?”穷酸秀才似乎知道他为何伤心,迟疑一番后问道。

    剑客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道:“是我配不上她。”说罢,抱起酒坛又是一通海喝。

    “子曰……”穷酸秀才正要感叹一番,却被楼梯上一人发出的感慨给打断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以身相许,阿弥陀佛。”

    谢然本来是在板着脸教育绿衣的,听了这句话,自己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她扭头向楼梯处看去。见上楼的是两人。一僧一乞丐,邋遢的样子比先前的剑客和穷酸秀才更甚。

    僧人年纪约在四十岁左右,高高胖胖,僧衣打满了红红绿绿的补丁和脏兮兮的油腻,不过他与身旁的乞丐相比,他给人的形象立刻高大起来。乞丐年纪虽轻,但那富营养不良的身板,乱糟糟的头发。贴了狗皮膏药的脸庞,都让他平白老了许多。

    那乞丐此时手中正抓着一只叫花鸡,一路吃着走了上来。那僧人也毫不客气,不顾乞丐的斥责与挣扎,直接撕下一份来。两人站在楼梯处,就那般堂而皇之的吃着,两双眼睛四处扫着,任由油渍滴落在衣襟上。

    岳子然看着那乞丐,低声问洪七公:“师父,您认识这乞丐吗?”

    洪七公正在与一盘排骨较劲。闻言抬头看了那乞丐一眼,顿时瞪直了眼睛。说道:“那叫花鸡烧制的很好,都快要赶上你媳妇的手艺了。”

    岳子然语气一滞,只能再次向七公问了一遍,他老人家才摇了摇头,啃着骨头含糊不清的说道:“丐帮弟子多去了,老叫花子也不一定记得住,再说丐帮也不是是乞丐就得加入的。”

    岳子然点头示意明白,又向那僧人和乞丐看去,却见他们两人眼睛均是一亮,乞丐向穷酸秀才的那桌走去,和尚则与乞丐错身而过,向岳子然这面的桌子走了过来。

    岳子然心中疑惑,不知道和尚要做什么,只能向孙富贵打了一个眼色。

    孙富贵授意,站起身自来,上前一步伸手拦住僧人,说道:“大师不知有何事?若化缘的话,还请去别处。”说着,手中还取出一锭银子来。

    和尚站定身子,眉眼含笑,接过孙富贵手中的银子,点头说道:“好说,好说。”说罢,身子退后一步。孙富贵松了一口气,眼睛 刚眨了一下,却见眼前黑影一闪,那邋遢僧人的身影已经是不见了。

    “小僧化缘,化的却不是钱财,而是缘分。”孙富贵扭头看去,见 那僧人此时正站在谢然身边,慈眉善目的笑着说道。

    谢然吃惊,手足无措的看着突然来到自己身旁,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和尚,却听他又说道:“夫人,小僧见你眉宇之间含有深深忧愁,面相之间又有对某些事取舍不定之意,怕是遇到了不得的大事了。”

    “相逢既是有缘。小僧不才,但对于算卜问卦深有心得,夫人不妨将手伸出来,让小僧为您算上一卦,也好解您心头的难题与忧愁。”和尚 一番话说出来,眼睛只是盯着谢然,脸上含笑,没有亵渎之意,目光中更满是欣赏。

    谢然向旁边靠了一靠,摇了摇头说道:“多谢好意,不用了。”

    僧人不依不饶的说道:“夫人放心,小僧算卦最准了,并且不收您分文。”顿了顿,柔情笑道:“当然,您若是怕在这里被旁人听了去,我们也可以另寻一出静谧之地,让小僧仔细的算一算您的缘分,譬如与您旁边这位公子的?”

    岳子然冷笑一声,伸出右手,说道:“不如你算一算我的命运吧。”

    僧人眼睛看也不看岳子然,只是打量着谢然,摇头说道:“抱歉,小僧有规矩,只与女子算卦,男子的命运从来不算。”

    谢然又拒绝道:“抱歉,我不需要。”

    僧然还要继续再说,却见寒光一闪,一把剑让他丝毫没有任何反抗余地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岳子然问道:“你为自己算卦吗?”

    僧人没想到今日踢到了铁板子,哭丧着脸说道:“不算。”

    “那我劝你行动前还是为自己算上一卦的好。”岳子然说道,“其他人可没有我这么好心了。”

    “好主意。”僧人小心翼翼的点点头,见岳子然的剑拿开后,兀自不甘心的对谢然说道:“夫人,你真的不占上一卦?”说着见岳子然目光又向自己移来,急忙退后一步,又补充了一句:“老准了。”

    说罢僧人如风一般的跑到了穷酸秀才的身边坐下,在确定岳子然的剑没有跟过来后,才惊魂甫定的拍了拍胸口,抓起穷酸秀才的几颗茴香豆,扔进嘴里去,然后又吐了出来,问道:“秀才,嫂子的厨艺还没有长进啊。”

    穷酸秀才闻言没好气的说道:“知足吧,现在你嫂子已经不会忘记放盐了,这可是难得的进步。”说罢扔进嘴里一颗豆子,咀嚼一番赞道:“我其实觉着挺好的。”

    其他三人不理他,邋遢僧人问剑客:“你将我们召集到岳阳楼做什么?”

    乞丐朝岳子然这边看了一眼,插口说道:“我听说丐帮要选新帮主了。兄弟也算是难得的千古一丐了,准备去争一争这位子,你们觉着怎么样?”

    穷酸秀才和僧人对视一眼,用余光扫了一扫洪七公的身影,鄙夷的看着乞丐:“哪儿凉快去哪儿呆着去。”

    僧人说罢,还不忘撕了一块乞丐因剩余不多而有些舍不得只能小口吃着的鸡肉,大口嚼了起来。

    剑客这时吞了一口酒,说道:“有人要杀唐姑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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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唐棠

    剑客一开口,其他三人便都停下了手中动作,凝神听他细说。

    剑客继续说道:“消息是卜算子给我的,应该错不了。”

    “卜算子?”穷酸秀才一愣,问道:“那老瞎子打听唐姑娘的事情做什么?”

    “我让的。”剑客吞了一口酒说道。

    穷酸秀才闻言没再说话,眉头之间略有一些担忧,但没说出来。

    剑客又说道:“这些天岳阳城很乱,不仅丐帮要在此选出新一任帮主,铁掌峰和官府也有所动作,万花楼那边大家一定要多盯着点儿。”

    “明白。”其他人三人一脸正经的应道。

    剑客这时又扭头看向岳子然那边,轻声说道:“丐帮,迟早会成为堂主的心头大患。”

    ……

    三岁的绿衣正处于淘气的年纪,即便是在吃饭的时候也不得片刻安闲,谢然有心斥责她几句,全被她当作耳旁风了。岳子然看着这一幕,不由地想起了泪那小丫头,暗自思忖道:“蓉儿现在应该已经带着她离岛了吧?”

    正思量间,岳子然的余光瞟见楼梯处悄无声息的出现一位身影颇为熟悉的绿衣女子。他好奇的扭头看去,顿时一惊,脸上露出惊慌之色,整个身子像弹簧一般弹了起来,转身便跑到了岳阳楼的窗户旁。

    那绿衣女子此时也看见了岳子然,脸上也是一惊,夺路便要逃走。

    两人见了对方的动作,都是一顿,继而同声问道:“你跑什么?”

    “八姐!”

    “老八!”

    两人像对上了暗号一般。说完这句话后。各自舒了一口气。

    岳子然又折回位子上。坐下问道:“唐棠,八姐今儿怎么没追杀你?”

    唐棠毫不客气的走上前来,坐在白让让开的位子上,吞了一口水酒,说道:“本姑娘最近有要事要做,顾不上陪她玩,暂时把她甩开了。”

    “还有,要叫我唐姐!”唐姑娘兀自说道。“我以为老八那个路痴找你来做帮手呢,吓了我一跳。”

    岳子然无语,最后只能无奈的说道:“你要真怕八姐,一直撩拨她作甚?”

    唐棠嘻嘻一笑,说道:“调戏老八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乐趣了。”

    她说罢又用目光示意绿衣,待嘴中的食物咽下去以后,问道:“这是你女儿?挺漂亮的,来,叫声姑姑。”

    正在喝酒的岳子然顿时被呛住了,他咳嗽的说道:“话可别乱说。我还没有成亲呢。”

    唐姑娘诧异的扭头看向谢然,问道:“你不是与桃花岛黄药师的女儿成亲了吗?”

    岳子然哭笑不得的说道:“只是定亲而已。再说即便成亲孩子也没有这么快吧?”

    唐姑娘眨着大眼睛,好奇的反问岳子然一句:“没有吗?耕叔说两人结成夫妻以后便会很快从臂窝里长出个孩子来。”

    这个问题岳子然不便回答,只能转移话题问道:“这次你没把八姐扔到荒山野岭去吧?”

    唐棠吞了一口酒,大大咧咧的说道:“放心吧,她路痴我可不是白痴。我给她找了一张米什么的碑帖,将她扔在了一个颇有人烟的小岛上,她指不定现在正在哪儿临摹呢。”

    说罢,唐姑娘又指着岳子然,问道:“你现在字写的怎么样了?小心被你八姐逮到。”

    岳子然心中一个激灵,打了个哈哈,说道:“略有长进,略有长进。”他见旁人都已经用罢饭了,忙不迭的站起身子来,对唐棠说道:“唐棠,我还有要事,我们就此别过了。”

    唐姑娘吃着菜吞着酒,颇为忙碌的摆了摆手,含糊的说道:“再上几道好菜,记着把帐结了。”

    “明白。”岳子然应了一声,带着一行人下了岳阳楼,同时还不自觉的查看四周,深怕八姐会从人群中钻出来,一把把他抓住。

    有唐棠的地方必有舒书,这是摘星楼亘古不变的定律。

    下了岳阳楼,走了不远的路程。岳子然便见衣衫褴褛,都作乞儿打扮的两个人面色慌张,急匆匆的凑上前来。

    他们拱手恭敬的对岳子然和七公说道:“黎生,余兆兴,见过帮主,见过岳公子。”

    洪七公将最后一根鸡骨头随手丢掉,摆了摆手问道:“你们如此慌张作甚?”

    黎生目光四顾,见没有人注意这里,才低声焦急的说道:“属下刚接到消息,我丐帮山东分舵李杨二位长老伙同山东义军,揭竿而起了。”

    “什么?”岳子然和洪七公同是一惊,洪七公用袖子擦了擦油腻的嘴唇,问道:“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黎生点头应道。

    岳子然皱着眉头问道:“他们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揭竿起义?”

    “听说李杨二位长老是被一位瘸腿秀才说服的。”余兆兴在一旁解释道。

    “瘸腿秀才?”岳子然嘀咕一声,脸色冷了下来,沉吟片刻之后,他扭头对白让吩咐道:“给曲嫂去一封信,就说我想见一见这瘸腿秀才。”

    “是。”白让应了一声。

    岳子然扭头又对黎生吩咐道:“让王贵做好以防不测的准备,所有北路舵主、长老即日启程返回分舵。江北是丐帮基业所在,不容有失。”

    “是。”黎生拱手应了,转身便要离开,却听岳子然又冷声吩咐道:“那瘸腿秀才如果不来的话,便把他给我抓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明白。”两人只当岳子然对于这瘸腿秀才将丐帮拖入了万劫不复之地而迁怒与他,所以当即认真的沉声应了。

    待他们两人的身影消逝在人群后,洪七公才叹息一声说道:“这简直是在拿丐帮的百年基业做赌博。”

    “天下无丐,本不就是那么简单可以做到的。”岳子然轻叹一声,沉声说道:“蒙古骑兵攻无不克,每攻下一城,必屠城。多少生灵涂炭,家园被毁,世道已经是乱了。”

    洪七公闻言没有再多言语,只是眉头上的皱纹更深了。

    当晚,一行人先在岳阳城的一家客栈歇息,但岳子然却变的更加的忙碌了。先是见了岳阳城当地的丐帮管事人,尔后又与白让、孙富贵、吴钩以及李舞娘等人在房间内议事到了深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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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君山集会

    七月十五rì,荆湖南路都指挥使所,辕门外。

    清晨,洞庭湖波浩浩荡荡的拍打在岸堤上,沾湿了万物,晶莹剔透的露珠在浓雾之中久久不见消散,直到被一阵马蹄声踏碎。

    马蹄声来着奇快,辕门前的兵丁,先前还只是听到声音,转眼间便看见几匹健马飞一般的冲出了浓雾。

    “好马!”一众兵丁先赞扬一声,接着才想起的自己的职责来,长枪横住,喝道:“来者何人?”

    那几匹健马驰奔到辕门前,才被紧紧勒住,扬起的马蹄差点踢在兵丁的脸上。马上的完颜康喝道:“史弥远史丞相有相令在此,快命你们刘都指挥使出来听命。”

    一众兵丁面面相觑,末了一兵丁拱手恭敬的说道:“几位差爷请稍等,小人这就去禀报。”

    完颜康也不下马,只是板着脸应了一声。

    过了不长的时间,军营内走出一位裨将打扮的军士来,先向完颜康查验了他手中的史丞相手令,尔后才谄媚的对完颜康等人拱手道:“在下张元,忝为军营指挥使,刘都指挥使昨夜因事外出,至今未归,小的已经差人去寻了。二位差爷若有要紧事的话,也可先与小的说。”

    完颜康冷哼一声,问道:“你能调动兵丁剿匪吗?”

    张元一愣,拱手说道:“呃,不能。”

    “那还不多派几个人去寻?耽误了大事,可不是你身上的脑袋能担负起的。”欧阳克驱马上前,也是喝道。

    “是,是。”张指挥使闻言急忙又遣了几个兵丁去寻,转过身子来迟疑一番后。小心翼翼的问道:“荆湖南路向来太平,不知道史丞相要剿……”

    话还没说完,完颜康一马鞭已经劈头盖脸的打在了他的额头,怒道:“史丞相的国家大事岂是你个小小兵丁能够过问的?”

    张指挥使急忙告饶,然后诚惶诚恐的将这几位差爷迎进了军营中好吃好喝的款待。

    完颜康也不下马,在军中慢行,扭头对欧阳克说道:“人们都说jiān臣误国。可奇了怪了,为什么大宋皇帝就有那么多jiān臣可用呢?”

    欧阳克冷笑一声,没有言语,心中却在想道:“大金国jiān臣倒是不多,现在你们不还是想依靠宋人的武穆遗书打败蒙古?”

    完颜康等人在临安取罢石盒以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岳阳城,一路上困顿劳累自然不提,此时有了宋营大吃大喝的款待,自然也不会客气。

    吃吃喝喝一直到了晌午。完颜康才想起正事来,只能又对张指挥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责骂了一通,怪他办事不力,现在还没能将都指挥使找到。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军帐外一群人大大咧咧的在军营内呼喝。

    张指挥使心中正急。一听打头人的说话声,顿时面露喜sè,对完颜康等人告罪一声:“是都指挥使大人回来了。”说罢。转身出了帐外,也没仔细打量和思虑刘都指挥使今rì与往rì有何不同,便急忙将醉醺醺的他迎入了帐内。

    都指挥使醉酒中不忘礼数,大大咧咧的说道:“刘某见过几位差爷。”

    完颜康等人此时也已经是吃不少酒了,虽没有不省人事,但醉意也还是有的,当下也没有仔细打量来人,都站起身子来。

    完颜康拿出一张盖有相府大印的纸笺来,说道:“史丞相有令,近rì听闻有贼匪在七月十五rì。洞庭湖君山之顶轩辕台集会,特遣刘都指挥使带兵随我等一同前去剿匪。”

    “轩辕台?”刘都指挥使一愣,问道:“丐帮不是要在那里集会吗?”

    “不错。”完颜康问道:“怎么?刘都指挥使与丐帮贼匪有瓜葛?”

    “没有。没有。”刘都指挥使急忙摇头撇清自己,然后说道:“在下只是听说丐帮强人较多……”

    完颜康摆了摆手打断他,说道:“这个你毋须担心,铁掌峰裘老前辈届时也会带领铁掌帮高手前来助你剿匪。”

    刘都指挥使的眼睛微微一眯,紧接着哈哈笑道:“那好,那好,有铁掌帮的帮助,卑职定能马到成功。”

    铁掌帮在两湖四川一带声势极大,帮众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不仅只是勾结官府,更是拿出钱财贿赂上官,自己做起官府来了,所以完颜康等人见刘都指挥使对即使在江湖中也久不闻名的裘千仞颇为熟悉,当下也不以为意。

    完颜康点点头说道:“那便如此说定了,你们暂且准备好,待晚上月挂梢头,我们在洞庭湖君山山脚相会,到时你须听我号令,不可以鲁莽行事。”

    “是。”刘都指挥使躬身应了。

    完颜康与欧阳锋也不再耽搁,站起身子来,倨傲的告辞而去。

    刘都指挥使一直将他们送到辕门外,待身影消失之后,才收起脸上的笑容,对张指挥使说道:“他娘的,一群乞丐能造什么反,难道是丐帮里有人睡史老贼他娘们了?”

    张指挥使刚才受了不少气,此时也随声附和了几句,占点儿口头的便宜。

    刘都指挥使扭身伸了个懒腰,说道:“他娘的,昨晚万花楼那几个姑娘差点没把老子的身子骨折腾散喽,我再去睡一觉,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准备齐全了,别被史老贼那几个走狗挑出毛病来。”

    “属下明白。”张指挥使躬身应了,目送刘都指挥使带着亲兵进了帐内,才去吩咐晚上出兵的事情。

    是夜,岳子然等人随洪七公登上了君山峰顶。

    众人只感凉风吹拂,身有寒意,耳中隐隐似有波涛之声。抬头望去,但见云雾中一轮朗月刚从东边山后升起。

    岳子然站在峭壁之上,在月光的照耀下看着明白,见峰下四周都是湖水,轻烟薄雾,笼罩着万顷碧波,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对谢然说道:“李太白诗云:‘淡扫明湖开玉镜,丹青画出是君山’,今rì一见,景sè果然不一般呢。”

    谢然拉了他一把,指了指前方。

    岳子然扭头望去,只见在十余丈外有座高台,台周密密层层的围坐着数百名乞丐,各人寂然无声。洪七公也一改往rì的笑脸,带着一行人席地坐到了高台下群丐的前面。

    只过了一盏茶时分,那高台已全部浴在皓月之中,忽听得笃笃笃、笃笃笃三声一停的响了起来,忽缓忽急,忽高忽低,颇有韵律,却是众丐各执一根小棒,敲击自己面前的山石。

    岳子然暗数敲击之声,待数到九九八十一下,响声戛然而止,群丐中站起三人,月光下瞧得明白,是丐帮的三个九袋长老。

    他们走到轩辕台三角站定,只留下了北路一角,接着洪七公带着岳子然登上了高台,在高台zhōng yāng站定。

    群丐这时一齐站起,叉手当胸,躬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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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棋差一招

    洪七公站在轩辕台上,待群丐躬身行礼之后,才摆了摆手,朗声说道:“自唐末丐帮祖师爷建帮伊始,到我洪七公执掌打狗棒,至今已有十八代。”

    “济人之急,是咱们丐帮始终不变的帮规。洪老叫花虽仅有尺寸德能,不能广大我帮,但幸不辱祖师爷之命,一直以此约束帮众,要求自己。因此,我丐帮帮众虽以乞讨为生,却是行侠仗义,救苦解难,为善决不后人。即便做了好事,也尽量不为人知,终使得丐帮今日在江湖中有了些许的名声。”

    高台西侧站立的鲁有脚豪爽的说道:“帮主过谦了,若无您的带领,丐帮今日怕已经成为另一番不堪的局面了。”

    “不错,不错。”高台下的丐帮群丐纷纷应道。

    洪七公摆了摆手,将他们的声音压了下去,继续说道:“承蒙各位错爱,洪老叫化一辈子行事无拘无束,生性疏懒,这丐帮帮主的位子一直未曾能够胜任,对付着将帮主之位占了几十年,如今也是时候传承下去了。”

    “不过,奉立帮主是丐帮中的第一等大事,丐帮的兴衰成败,倒有一大半决定于帮主是否有德有能,今日老叫化将各位召集于此,便是想请大家一起考核由老叫化子指派的丐帮头脑继承人。”

    “帮主言之有理。”站在高台东侧的东路简长老朗声应道,他说着上前几步,站在洪七公身子后侧,说道:“奉立帮主确是我丐帮的第一等大事。当年第十七代钱帮主昏暗懦弱。武功虽高。但处事不当。净衣派与污衣派纷争不休,丐帮声势大衰。直至洪帮主执掌丐帮,令我净衣、污衣两派不许内讧,丐帮方得在江湖上重振雄风。”

    这些旧事此日与会群丐尽皆知晓,知晓简长老还有下文,是以群丐人人全神贯注,屏息无声。

    简长老继续说道:“洪帮主的德行自不用说,莫说丐帮。即使江湖众人也是万人敬仰。洪帮主指定的丐帮头脑继承人,我辈岂敢不遵?我辈理应当赤胆忠心的辅他,莫要堕了洪帮主建下的基业。”

    “但是岳公子,”说到这里,简长老指着岳子然,大声说道:“但是岳公子还未执掌我丐帮帮主之位,便一剑杀了净衣派彭长老,将丐帮西路各个分舵的净衣派长老、执事,尽皆撤换,俨然要重新挑起我丐帮净衣、污衣两派的矛盾。再次将我丐帮拖入内讧的泥潭。”

    “洪帮主,您若指定他为丐帮帮主。我等恕难从命。”简长老最后恭敬的对洪七公躬身,朗声说道。

    在这次岳州大会中,净衣派的众丐早就甚是忧虑。深怕重用污衣派,铁血除去净衣派北路长老的岳子然在执掌帮主之位后,会打压净衣派群丐。是以他们在大会之前便使出了浑身解数,甚至为此与污衣派群丐多有联系,便是想在此次大会中,让七公他老人家改变主意,另行指派帮主人选。

    至于那人是不是净衣派的乞丐,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所以简长老话音一落,便听在群丐中四处都有人轰然响应。

    站在南侧的梁长老也是上前一步,拱手应道:“简长老所言甚是,还望洪帮主仔细思量之后再对帮主人选重做定夺。”

    洪七公脸上表情没有变化,斜睨了简长老一眼,问道:“简长老,既然如此,你可有帮主继承人选?”

    简长老躬身说道:“我等在仔细思量之后,认为在我帮内,能够继承帮主的,论到德操、武功、人望,非西路长老鲁有脚鲁长老莫属。”

    简长老此言一出,着实让洪七公吃了一惊,他诧异的看了简、梁二位长老一眼,心中沉吟,没有言语。

    梁长老与简长老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选择鲁有脚此人是经过他们长时间考虑的。首先,丐帮四大长老净衣派虽占了三人,但中下层弟子却是污衣派占了大多数,因此选鲁长老是丐帮群丐心之所向。

    其次,岳子然此人杀伐果断、富有心计,这些从他对付彭长老和铁掌峰的手段中可以看的出来。并且他颇为倚重污衣派,若让其执掌丐帮,两人是绝对讨不了好的。

    鲁有脚便不同了。鲁有脚此人性子暴躁,过于正直,绝无在丐帮中搞一言堂和说一不二的雄心,若让其做了丐帮帮主,污衣、净衣估计还是维持目前这种局面。

    并且,在四大长老之中,洪七公对鲁有脚最为倚重,此时他们二人在群丐面前提出,不仅可以轻易让洪帮主改变注意,更可以得到污衣派的支持,向鲁有脚卖个好。

    这是净衣派向污衣派妥协的结果,也是与会的群丐都想看到的局面,是以众乞丐纷纷叫好。

    但简、梁二位长老的棋局终究还是差了一招。

    站在高台西侧的鲁有脚这时上前一步,朗声说道:“我不同意。”他连说三声,最后声音盖过了全场的叫好声,响在群丐的耳际,让他们都安静了下来。

    待全场鸦雀无声之后,鲁有脚才又大声说道:“我不同意!老帮主,我鲁有脚有几斤几两您是知晓的,曾经还因脾气暴躁,坏了好几次帮中的大事,若让我执掌丐帮,那是万万使不得的。”

    他又对岳子然拱了拱手,说道:“岳公子行事果决,更是深得帮主您的真传,是放眼五湖四海之内也寻不出的年轻俊彦,实在是执掌我丐帮的不二人选。”

    鲁有脚言罢,叉手当胸,躬身对岳子然行了一礼。但全场却是无声,直待鲁有脚又朗声说道:“我辈愿赤胆忠心的辅佐岳公子,绝不堕了洪帮主建下的基业。”

    污衣派众丐唯鲁有脚马首是瞻,是以在反应过来之后,也都齐声随鲁有脚应了一声。

    “既然如此……”洪七公在沉默良久之后,终于开口说话了,但刚吐出几个字,忽听得嗤嗤声响,一道紫色光焰掠过湖面。

    丐帮众人愕然四顾,又见两道蓝色光焰冲天而起,这光焰离君山约有数里,发自湖心。

    简长老拱手道:“帮主,有贵客到啦。”

    洪七公看着火焰,皱着眉头,问道:“这是……”

    “是川湘第一大帮会铁掌帮帮主裘千仞前来拜山了。”梁长老身为丐帮南路长老,常年在川湘一带活动,是以知道铁掌帮帮主的出场阵势。

    洪七公冷着脸,“哼”了一声说道:“故弄玄虚,将他们请上岸来吧!”洪七公的“请”字咬的很重,其他帮众也不知道老帮主心中是否还有其他的意思。(未完待续。。)

    ps:  稍后还有一更,明天三更,补回欠下的,让蓉妹妹快点回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轩辕台前

    梁长老应了一声,传令下去,砰砰砰三响,君山岛上登时飞起三道红色火箭。

    过不多时,来船靠岸,群丐点亮火把,起立相迎。那轩辕台是在君山之顶,从山脚至山顶尚有好一程路,来客虽然均具轻功,也过半晌方到。

    洪七公站在高台之上,未曾下去迎接,见来客在火把的照耀下,由不计可数的黑衣人拥着锦衣华袍的完颜洪烈、一身白衣欧阳锋、披黄葛短衫的老者以及梁子翁等人来至台前。

    来者是客,即便现在丐帮与铁掌帮之间关系很是莫名微妙。

    梁长老迎上前去,说了一番江湖套语,神态极为恭谨,然后才给洪七公引见。

    “帮主。”梁长老拱手恭敬的说道:“这位是铁掌水上飘裘老帮主。”

    洪七公没有与裘千仞打招呼,而是笑呵呵的对欧阳锋问道:“老毒物,你什么时候也听大金王爷的差遣了?”

    欧阳锋拱了拱手,说道:“七兄此言差矣,欧阳锋也只不过是择良木而栖罢了。”

    洪七公知懂得老毒物的心思,知道他此行是为《九阴真经》而来,当下也不揭破,扭头对裘千仞喝道:“裘千仞,你师父铁掌帮上代帮主上官剑南何等英雄,一生尽忠报国,死而后已。你接你师父当了帮主,却去与金人勾结,通敌卖国,死了有何面目去见上官帮主?今日居然还敢前来我丐帮大会拜山,难道不怕老叫花子将你这奸徒除掉?”

    裘千仞“哼”了一声说道:“好,大英雄大侠士。我是奸徒。你是从来没作过坏事的大大好人。”

    洪七公道:“不错。老叫化一生杀过二百三十一人。这二百三十一人个个都是恶徒,若非贪官污吏、土豪恶霸,就是大奸巨恶、负义薄幸之辈。老叫化贪饮贪食,可是生平从来没杀过一个好人。”

    裘千仞脸色阴沉下来,左右四顾之后,才故作不屑的说道:“所以你们丐帮的帮众只能吃一辈子别人吃剩下的残羹冷炙。”

    他这话音一落,顿时引来群丐的一阵喝骂。

    不过,裘千仞脸皮够厚。手挥蒲扇,不以为然。一直到高台上隐在阴影中的岳子然站出身子来,他脸上的神情才顿住,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冷哼一声说道:“岳公子,好久不见。”

    岳子然一顿,略显惊慌的看了看洪七公一眼,尔后故作冰冷高傲的样子,轻点了一下头,说道:“裘老头。是好久不见了,最近过的还好吧?”

    裘千仞一愣。随即讥讽道:“还成,没被一些宵小的伎俩弄昏头脑。”

    “哦,那就好。”岳子然含糊的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裘千仞心中疑惑眼前的岳子然有些不正常,但始终还是没有将疑惑说出来。

    他仗着身后此时有欧阳锋、梁子翁以及大宋军队等撑腰,是以胆气十足,冷然对洪七公说道:“洪帮主,铁掌帮和贵帮素来河水不犯井水,但近日来贵帮连挑我铁掌帮几处分舵,杀死我帮众不计其数,在下今日拜会,便是想向洪帮主讨个公道。此外却有一份重礼奉献。”

    “公道自在人心,讨你是讨不来的。”洪七公从背后接下朱漆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口,摸了摸嘴从容笑道:“不过,这重礼嘛,老叫化子比较感兴趣,你且说说。”

    裘千仞语气一滞,对于洪七公的答复很不满意,不过岳子然与他的仇恨不是轻易能够摆平的,也不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以裘千仞只能阴沉下脸庞来。

    他左手一挥,他身后数十名黑衣大汉打开携来的箱笼,各人手捧一盘,躬身放在高台之下,盘中金光灿然,尽是金银珠宝之属。

    众丐见他们突然拿出金珠,更是诧异。

    裘千仞对完颜洪烈笑着点点头,说道:“铁掌帮虽然有口饭吃,可拿不出这等重礼,这份礼物是大金国赵王爷送与丐帮的。”

    洪七公淡淡地扫了那些财物一眼,问道:“无功不受禄,这些财物赵王爷还是收回去吧。”

    完颜洪烈上前一步,谦恭的说道:“洪帮主有礼了,在下正是大金国赵王完颜洪烈。小王素来敬慕贵帮英雄,因此今日借机亲自来献礼结纳,还望洪帮主能够成全小王的一片心意。”

    不待洪七公拒绝,他又说道:“今日听闻洪帮主在此地奉立帮内第十九代帮主,此乃普天大事,理应受到万人关注,是以小王擅作主张,又为洪帮主请来一些朋友,同来见证。”

    他话语刚落,群丐便见在君山脚下亮起成千上万的火把来。那些火把各成方阵,此时正向君山峰顶缓缓移来。

    群丐见状,顿时慌乱起来。不一会儿便有守在山下的丐帮弟子来报,称有大队官兵向山上涌来。

    洪七公脸上神色不变,喝了一口酒,问道:“你们这是在威胁我丐帮了?”

    完颜洪烈脸显得意之色,摇摇头说道:“不敢,本王只是觉着丐帮几百年的基业,切不可在今日损在洪帮主的手中。”

    洪七公目光凛冽的看着他,没有言语。

    完颜洪烈一阵尴尬,但还是笑道:“本王对贵帮并无任何觊觎之心,只是觉着北边乃地瘠民贫之处,苦寒之地甚多,难展贵帮骏足。而江南、湖广地暖民富,洪帮主何不将丐帮众兄弟南下歇马?”

    在一旁早已经看不下去的鲁有脚此时大声骂道:“直娘贼,我丐帮帮众行乞为生,要你这些金珠何用?再说,我帮帮众数十万,足迹遍天下,岂能受尔等所限?莫说现在你们以大宋官兵威胁,便是把刀架在我们脖子上,我们也不能答应。”

    “不错!不错!”群丐哄然响应,即便是简长老和梁长老也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洪七公点头也是说道:“不错,老叫化子号称‘北丐’,天下皆闻,若是南下,老叫化子岂不是要和段皇爷抢名号?不妥,大大的不妥。”

    他又饮了一口酒,断然拒绝道:“丐帮北边基业,岂能轻易舍却?我帮忠义报国,世世与金人为仇,撤过长江,更是不可能!”

    完颜洪烈的脸色阴沉下来,正要说话,听得周围甲胄马嘶声音响起。他目光四顾,见大宋官兵已经是将君山峰顶团团围住了,完颜康和欧阳克此时更是站在一副都指挥使打扮的将军面前,出现在官兵的前端。(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凭栏而坐

    裘千仞见君山已经被官兵团团围住,“哈哈”笑道:“洪帮主,贵帮长老、舵主皆在此地,你不再考虑一下?莫非想让丐帮百年基业毁与一夕之间吗?”

    洪七公饮了一口酒,说道:“裘千仞,今日我且不杀你,自有人来取你的性命,至于丐帮传承嘛,不是你说毁掉便可以毁掉的。”

    “取我性命?”裘千仞冷哼一声,自有高手的不屑,但他话音未落,却见高台一侧闪出两道身影来。其中一人喊道:“姓裘的老贼,老顽童来取你性命啦。”说罢,一拳已经抢先向裘千仞左眼打来。

    裘千仞不以为然,口中冷笑一声,一掌结结实实的迎了过去。

    拳掌相接,却并未发出任何声响。

    裘千仞顿吃一惊,只觉自己的掌力如同打在棉花上一般,丝毫无着力之处,他掌力刚歇,正要撤回掌来,却猛然察觉到一股雄浑的力道向自己涌来。

    这一招正是老顽童空明拳中“空”的奥义。

    老顽童一开始便使出绝招,实在是憋坏了。自上君山以来,瑛姑便一直管束着他,深怕他胡闹会坏了岳子然大事,是以在裘千仞出现之后,也不曾动手。此时,瑛姑见岳子然的布置已经是天衣无缝了,所以才和老顽童奔出,一起来找裘千仞的晦气来。

    裘千仞也着实倒霉,老顽童的空明拳声名不显,但着实精妙,他这初次领教。便是吃了大亏。

    这一拳之力。逼得裘千仞后退几步方才卸掉。却正好撞在瑛姑的两根竹筹上。

    瑛姑双筹纵点横打,虽没能攻到裘千仞的要害之处,却也让他狼狈不堪,直到他在地上一个懒驴打滚退回人群才躲掉。

    完颜洪烈见敌人如此勇猛,也是吓了一跳,退回到黑衣人群中,朗声说道:“洪帮主,你既然如此不通情理。便别怪我等不客气了。”

    完颜洪烈说罢,举起手臂一挥,完颜康便接到了号令,他扭头对刘都指挥使说道:“指挥使大人,下令吧!”

    刘都指挥使脸上露出莫名的笑容,应了一声,在马上站起身子,大声说道:“众将士听令,铁掌帮裘千仞私通敌国,意对我大宋图谋不轨。今日我等特奉史弥远史丞相之命前来剿灭铁掌峰黑衣贼匪,众将士定要踊跃参战。有功者必有重赏!”

    刘都指挥使的声音在黑夜之中尤为响亮,像是打雷一般响在众兵士耳际。

    众兵士哄然应诺,亮出兵刃,便向场内的黑衣人扑去。

    张指挥使曾见过史弥远手令,闻之心中诧异,正要向刘都指挥使靠去问他原因,却突然见自己的胸口伸出一截带血的兵刃来,他一阵吃痛,接着所有的意识便都失去了。

    完颜康此时也是惊骇莫名,他吃惊的用手指着刘都指挥使,话还没说出口,便见刘都指挥使哈哈一笑,他自己像是小鸡仔一般,被他提了起来。

    刘都指挥使扭头向另一侧看去,却见坐骑上空空如也,原来那欧阳克见事情不对,早已经是逃之夭夭了。

    “怎么回事?”完颜洪烈站在人群中,惊慌失措的看着扑向他们的官兵。

    欧阳锋在刘都指挥使擒住完颜康之后,便一直盯着他,此时扭过头来,沉声对完颜洪烈说道:“那军官是岳小子易容的,我们被耍了。”

    “什么?”在一旁随手砍倒一名官兵的裘千仞,扭头看向高台上洪七公身边的岳子然,终于明白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之处。

    梁子翁上前一步,看着混乱的四周,紧张的说道:“王爷,我们撤吧,现在官兵都听那岳小子的号令,我们人少力轻,再不走怕就折在这里了。”

    完颜洪烈扭头看去,果见四周全是官兵。另外丐帮反应过来的帮众此时也是涌将上来,裘千仞带来的虽是铁掌帮帮中好手,但转眼之间已经是折去不少了。见事已不成,完颜洪烈只能咬咬牙,道了一声“撤”,此时也顾不得去救完颜康,在众多高手的掩护之下匆匆向君山脚下赶去。

    欧阳锋心中唯有不甘,只是完颜洪烈这一退,裘千仞也带着帮众杀出去了,他孤家寡人一个,也来不及施展蛇阵,最后只能叹息一声,带着跑回来的欧阳克也逃下山去了。

    岳子然早已经在山路上埋伏了官兵,此时正好当头抵住完颜洪烈等人,让他们不能顺利下山。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如此一来,待下到湖边,登上坐船之后,裘千仞此行带来的帮中精锐已经是损失的七七八八了。

    大宋官兵收兵之后,岳子然随口找了个由头将他们打发回去了,尔后提着完颜康,扔给身后的白让,吩咐道:“想法子带信给完颜洪烈,若想要他儿子的话,五日之后在岳阳楼与我会面。”

    “是。”白让应了一声,带着完颜康下去了。

    岳子然吩咐罢这些之后,跃上高台。

    先前由李舞娘假扮的岳子然顿时吐了吐舌头,将打狗棒和宝剑递给他,跃下去站到了吴钩身旁。

    鲁有脚这时上前问道:“岳公子,怎么不让兄弟们将金狗赶尽杀绝?”

    岳子然解下铠甲,笑道:“鲁长老要将目光放远点,我们的敌人可不是区区金国。”

    他站在高台之上,目光看向北方的星空,说道:“苟延残喘的金国是很好的炮灰,我们没必要始终与他们为敌,甚至有时候,我们也可以成为朋友。”

    鲁有脚听不懂炮灰何意,但知道岳子然放过完颜洪烈是有其道理的,当下也没有多问。

    ……

    “洛姐姐,我们还有多长时间到岳州?”黄蓉手托香腮,坐在酒楼的栏杆上,看着街上不住穿梭的人流和美丽的精致,却提不起丝毫兴趣来,只能向坐在桌旁,浸在淡淡熏香中轻声诵读的楼主洛川问道。

    洛川将书翻过一页,头也不会,淡淡地笑道:“你今天都问过不下五遍了,若无问题的话,我们明晚便能见到你的情郎了。”

    黄蓉被说中了心事,脸色微红却犹自嘴硬,嘟着嘴说道:“我才不想他呢,我只是听说洞庭湖君山银针非常不错,此行一定要为爹爹多带一些。”

    洛川扭头白了她一眼,说道:“小丫头和我还嘴硬,要不我为你把今年的君山银针全给你带回来,你便在这里等我如何?”

    “不要。”黄蓉毫不犹豫的否定一声,然后冲她做了一个鬼脸,转身继续看栏杆下的风景去了。

    “洛姐姐,然哥哥为什么很怕你呢?”黄蓉趴在栏杆上,心中却还是想着那个男人。

    洛川闻言神情一顿,目光在书页上游离开来,脸上露出了若有若无的苦笑,最后只是淡淡地说道:“他欠我的人情多了还不回来,又怕我讨要,所以就怕我了。”

    黄蓉闻言凑到她身前,眨着灵动的眼睛,问道:“那你会找他讨要吗?”

    洛川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眼中含有笑意,又将目光移向书籍,口中打趣道:“怎么?现在还没成为岳夫人,便已经开始如此关心了?”

    黄蓉闻言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转身继续凭栏而坐,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

    此时红日西落,百鸟归巢,街市上的人群逐渐稀落下来,摊贩的叫卖声也显的有气无力,一切如同平常的午后,慵懒而又惬意。

    黄蓉闲适的看着街景,心中正在思索明日见岳子然时的场景。陡然听见街道上响起一阵马嘶,接着便看见郭靖骑着小红马,载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向这边疾驰而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枯木

    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在屋顶的瓦片上,染红了凭栏而坐的黄蓉眼中所有景sè。

    她顺着马蹄声,看着街角转过来的郭靖以及他背后马上的红衣少女,眼神在火烧一般的晚霞中一阵恍惚。

    小红马的速度很快,转眼之间便已经奔驰到了酒楼门前的长街上,黄蓉急忙摆手喊道:“郭靖,郭靖。”

    郭靖马术jīng湛,听到有人在喊自己,轻拉缰绳便将小红马给停住了。

    穆念慈面sè苍白,虚弱的问道:“怎么了?”

    郭靖眨着大眼睛,说道:“我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黄蓉倚着栏杆探下头去,又喊了几声,穆念慈和郭靖才急忙抬头,同时听明白了声音的来源。

    穆念慈只见一位少女,眉目如画,长发披肩,一身白衣,头发上束了一条金带,此时正随着衣襟在风中轻轻摇摆,在晚霞之中笑颜如花,犹如仙女一般。

    “郭靖,你们要去做什么?”黄蓉见他们注意到了自己,忙摆了摆手问道。

    郭靖焦急的脸sè一松,心中如释重负,头也不回的对穆念慈说道:“太好了,是黄姑娘,找到她就一定可以找到岳公子。”

    说罢,郭靖冲黄蓉摆了摆手,说道:“黄姑娘,我们正要找你们呢。”

    “黄姑娘?”穆念慈低吟一声,心中已经明了眼前这位姑娘的身份,抬头再看时眼神中已经多了许多莫名的神sè。

    “找我们?”黄蓉不解,但还是凭栏探下头去,欢快的招手说道:“你们快上来。”

    郭靖扶着穆念慈下了小红马,在闻言出来的瘸子三带领下进了酒楼。此时酒楼内全无酒客。只有一些如瘸子三一般打扮的黑衣大汉散布在酒肆的各个角落。

    三人上了木梯到了二楼处,早已经有青衣女子在候着了,瘸子三将郭靖二人交给那青衣女子,然后自己拄着通黑的铁杖,一瘸一拐的下楼去了。

    二楼由诸多青衣女子守着。此时她们的目光全聚集过来,让郭靖一阵局促。

    他扶持着受伤的穆念慈随青衣女子上了阁楼,只见阁楼四处都围着粉红sè的纱幔,在轻风中微微飘散,纱幔中有香气扑来,仿若到了女孩子的香闺。让郭靖愈加不自在起来。

    黄蓉迎了出来,故作岳子然的语气,问道:“郭兄弟,你找我们作甚?”

    郭靖还未答话,便见阁楼中又走出一位美艳的白衣女子来,她先拉了拉黄蓉。尔后将目光停在了穆念慈的身上,若有所思的问道:“这位姑娘是?”

    “穆念慈。”穆念慈轻声点点头,有气无力的说道。

    黄蓉眨着灵动的眼睛打量着穆念慈,却听洛川说道:“哦?你就是穆念慈?”

    穆念慈轻点了点头,郭靖在一旁着急的问道:“黄姑娘,岳大哥呢?穆姑娘受伤了,听她说这伤只有岳公子能治得。”

    黄蓉闻言。打量穆念慈的好奇目光中又带了几分戒备,说道:“然哥哥现在在岳阳城呢,穆姑娘怎么受伤了?”

    穆念慈苍白的脸上显出一丝苦笑,却是没有说出口。

    倒是洛川若有所思,上前一步抓起穆念慈的手掌,三根手指抵住她的脉搏探查过了半晌,才缓缓说道:“毒砂掌?吸星**?你的胆子倒是够大的。”

    穆念慈神情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惊问道:“你……”

    洛川打断她,问道:“摘星令是在你手上?把它交出来。你这一身伤不用找岳子然。我便能治。”

    郭靖神sè一喜,说道:“当真?那真是太好了。”

    穆念慈却是毫不犹豫的摇摇头,说道:“不行,我不能将摘星令交给你。”

    洛川问道:“为什么?”

    穆念慈看了黄蓉一眼,然后将目光穿过纱幔。投向远处的斜阳,淡淡地说道:“这是别人交给我的,我必须信守承诺归还于他。”

    洛川眼中闪过一道jīng光,问道:“他估计也不会让你练摘星令上的功夫?”

    穆念慈不语。

    在她的脑海中闪过一道人影,那人鹤发童颜,背上负着一把长剑,脸上总有化不开的忧伤,用极尽诱惑的语气,还有他的xìng命威胁她,让她修炼摘星令上的功夫。

    那人很强,强到可以用一剑将追着岳子然狼狈逃窜的七个白发老头斩伤。

    “我是摘星楼楼主,这枚摘星令应该是我……”洛川淡然说道。

    “是他让我练摘星令上功夫的。”穆念慈突然打断了洛川的说话,从包裹中取出一截木雕来。

    木雕本是从树木上取下一截合适的木头,然后将其雕刻成其它的模样,用作观赏和把玩。但穆念慈手中的这截木雕却反其道而行之,将一截木头在经过几番刀工雕刻之后,竟变成了一根枯树枝的模样,看起来宛若天成。

    至于那上面的剑意,常人却是难以感受出来的。

    洛川接过那截木雕盯着看了半晌,最后冷冷地地吐出四个字:“四时江雨!”说罢将那截木雕交给穆念慈,郑重其事的说道:“我可以治你的伤,但这截木雕你最好永远不要将它拿出来。”

    穆念慈盯着洛川看了半晌,点点头应了。

    两人这时才注意到黄蓉有些时间没说话了,忙扭头向她看去,却见小萝莉正若有领悟的盯着穆念慈。

    “怎…怎么了?”穆念慈不知道为何,在面对小姑娘时竟然缺乏面对洛川那女王般咄咄逼人时的淡然自若。

    黄蓉回过神来,眼中疑惑未去,问道:“穆姐姐,然哥哥的包裹应该在你这里?那是我亲手缝制的,上次然哥哥为了救你匆忙间忘记拿走了,你把它归还我。”

    穆念慈语气一滞,目光再看向洛川时却发现她的嘴角挂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微笑。她稍作犹豫,但还是将包裹取了出来,递给了黄蓉。

    黄蓉眼中又闪过一丝狡黠,好奇的问道:“穆姐姐,摘星令是什么样子?让我看看好不好?”

    穆念慈闻言淡笑一声,取出一块金sè令牌,递给了黄蓉。

    熟知黄蓉只看了一眼,便反手丢进了包裹中,然后倒背着手做了个鬼脸说道:“这个也是然哥哥的,我便替他收着了。”

    穆念慈和洛川俱是一怔,穆念慈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却再没有其他的表示。

    洛川这时扭头对一旁候着的青衣女子吩咐道:“命人烧一桶热水,另外我再开一道方子,你派人去将药抓来。”

    “是。”青衣女子恭敬的应了一声,下去准备了。(未完待续。m.阅读。)RT

    ,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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