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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雁丘01     射雕之江湖txt下载     射雕之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九章 腹黑女

    岳子然向全真七子告罪一番后,走到后院来,恰好看见黄蓉正与石清华坐在八角凉亭内低声交谈,游悭人站在石大家的身后,一副恭敬的样子。

    陆冠英作为黄蓉晚辈,被她安排在凉亭外的廊桥上休息,那里桥下游鱼嬉戏,周围红叶似火,池塘微波荡漾,正是赏心悦目的好地方。出乎岳子然意料的是,在陆冠英身边还有一位十**岁貌美如花的女子,身着劲装,表现与他颇为亲密。

    岳子然刚上廊桥,便被陆冠英瞅见了,他急忙牵手身旁的女子,站起身子来对岳子然恭敬的说道:“冠英见过岳大哥。”岳子然点点头,目光移向他身旁的女子,陆冠英见状,急忙介绍道:“这是内子程瑶迦,宝应人氏。”

    岳子然一惊,迅即对陆冠英笑道:“没想到刚分开几个月,你小子已经成家了。”

    陆冠英羞涩的一笑,说道:“前些日子听闻岳大哥要找裘千仞报仇,父亲怕丐帮人手不够,所以命我把太湖精干的兄弟都给带来了,现在兄弟们正候在镇子的酒楼客栈呢。”

    岳子然点点头,问道:“他们身体都还好吧?这几个月我被俗务缠身,还没来得及到西域为陆庄主寻药呢,希望他们不要见怪。”

    陆冠英知道岳子然也是在问黑风双煞的事情,说道:“取药的事岳大哥不用放在心上,现在父亲与两位师伯每天下棋、游湖、斗嘴,日子悠闲的很。”

    “对了,”陆冠英接着说道:“父亲让我问一下岳大哥何时与师叔成亲?到时候一定要通知到他。他们要亲自上桃花岛为岳大哥庆贺。”

    岳子然心中叹息一声。在看到程瑶迦后心中便一直在琢磨着命运这个东西。此时听陆冠英这般问,他淡笑着说道:“快了,这便事情一了,我们便回桃花岛。”

    黄蓉见岳子然在这边与陆冠英交谈,便与石清华站起身子,一起向岳子然走过来。

    石清华仍然是那副淡淡地漠然神情,似乎不将世间万物放在心中。虽然年过三旬,但时间只在她身上留下了成熟的诱人风情。没有刻下岁月流过的痕迹。她身材高挑,长发垂肩,穿着浅水蓝色长裙,用一根水蓝的绸束好,雅致温婉。

    黄蓉与石清华站在一起,一种成熟妩媚,一种机灵可爱,将周围的景色完全必将下去。

    岳子然对石清华拱了拱手,问道:“石大家这次怎么也过来了?”

    石清华睫毛微微上扬,嘴角扯出一个弧度。说道:“你这次在江湖中掀起了这么大动静,我不过来看看。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裘千仞好歹是 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若没有什么手段任由你欺凌的话,我是说什么也不相信的。”

    岳子然苦笑,说道:“这件事情我也没想到会弄出这么大动静。”

    石清华继续问道:“丐帮目前在山东的情况怎么样了?你武学悟性虽高,但论起行军打仗摆兵部局的事情来,你是万万不及自在居各位前辈的,因为它不仅需要人,还需要钱。若不是苟三爷在你身旁指导,时不时传信到自在居,我怕对这件事情始末现在还不清楚呢。”

    被石清华淡漠地神情下一阵抢白,岳子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听石清华继续说道:“这些年自在居在生意上攒下不少家底,老主人祖上更是留下不少财物,完全不必把心思打到铁掌帮身上,他们的家底我们还不看在眼里。”

    岳子然一阵尴尬,急忙把刚才与全真七子商量好的事情说了、

    “比武?”石清华微皱眉头,不屑地说道:“这些江湖帮派当真是吃饱了撑着,不过这样也好,可以减少人手的损失,而且现在裘千仞一死,整个铁掌帮有的是法子将他们降服或者毁灭,只是……”

    说到这儿,石清华抬起头来问岳子然:“你确定自己是裘千仞的对手?”

    岳子然一笑,目光移向池塘上锦鱼啄起的波纹,淡淡地说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反正比武的时候他是必须要死的。”说到这儿, 岳子然扭过头来故作轻松的说道:“如果我不行的话,不是还有您和洛姐姐吗?你们两个一定不会看着我被他杀死吧?”

    石清华闻言一笑,说道:“裘千仞这次招惹上你绝对是他一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善后的事情我来考虑,你不必去麻烦洛姐姐了,想必她是很厌烦这些事情的。”

    “放心。”石清华怕岳子然不放心,随后淡淡地补充说道:“绝对不会给丐帮今后在江南发展留下任何祸患的。”

    岳子然微微一顿,稍后故作轻松的说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可以乐得清闲。”

    此时岳子然的心中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他终于明白自在居的人无论是苟三爷等人还是其他下人为何都是对石清华敬畏异常了。

    石清华的厉害之处不是她神秘莫测的武功,而是她万物万事可以看穿的脑袋以及行事的手段。她淡漠的神情之下藏着也是一颗淡漠的心,生死看淡,名声看淡,只要对她目标稍微有所阻挡的人,都会被她毫不 留情的灭掉。

    石清华现在还未出嫁或许便是她有一颗高傲的心,不将任何人放在眼底。

    或许是因为女儿身,所以石清华只能隐在暗处,帮助岳子然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

    岳子然也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身为自在居主人,却从来没有主人感觉的原因所在了。因为这个自在居始终是石清华的自在居,即使她不管事了,只要还在那里,这个自在居便是她说了算。

    不过岳子然没有丝毫的不舒服,自在居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意外之喜,况且如果身边有石清华这样一个人帮衬的话,他行事也会减少许多顾忌。

    想到这儿岳子然看了一眼黄蓉,小萝莉虽然如石清华一般聪明,但岳子然却不想让性子里邪性调皮的性格,变为石清华那种腹黑的性格。

    “对了。”岳子然突然想起来,环顾四周问道:“木姑娘呢?她不是和你们一起赶过来的吗?”

    黄蓉闻言笑道:“你绝对想不到,木姐姐之前是与秦姐姐一起拜师学习琴艺的,两人还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刚才秦姐姐听木姐姐来,便亲自出来将她接过去叙旧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灵鹫宫新规定

    八月十五,中秋节,圆月挂梢头,照亮了整个大地,宛如青天白日一般。唯一不同的是,洒在台阶下凉如水的月色将夜空蒙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朦胧,似烟像雾又像纱。

    小镇所有的人家此时正沉浸在一种团圆的气氛之中,即便是客栈、小巷也挂起了喜庆的红灯笼。各家都准备了可口的饭菜,各种各样的饭香弥漫在一起,在小镇的上空组成了一股诱人的味道。

    然而,令小镇居民颇感惊讶的是,早上还繁华的小镇此时彻底安静了下来,前些日子在他们这里住宿的江湖客,早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了镇子,登上了铁掌峰。有居民在谈论起最后见他们情景的时候,都说他们的脸上一片凝重,丝毫没有节日的气氛。

    当岳子然要与裘千仞单打独斗的消息放出来以后,顿时在整个小镇的江湖群体中炸开了锅。裘千仞是谁?当年被王重阳邀请参加华山论剑的人物,成名江湖二十载,从不曾听闻他遇到过敌手。

    岳子然是谁?大半年前在江湖猛然蹦跶出来的丐帮俊彦,虽然坐到了丐帮帮主的位置,但更多人认为那是他作为洪七公弟子的身份得到的,而不是因为他的实力。

    在几个月前,初任丐帮帮主的岳子然并不被江湖好汉认可,但短短几个月内,君山一役歼灭铁掌帮大半精锐,将裘千仞逼到了铁掌峰上,不敢下山半步,在山东更是扛起了抗金的大旗。被大金领军王爷所忌惮。只能与之暂时和解休战。这些足可见岳子然的手段,所以并没多少人认为是岳子然狂妄自大。

    跟随岳子然他们上山的江湖客大都认为,岳子然还有后招,他这样的人,绝不会做赔本买卖的。裘千仞自然也是这样认为的,他从不认为岳子然会是一位讲江湖道义的人,正如裘千丈对他的评价:不要用任何道德高尚的形容词来描述岳子然,他只是一匹狼暂时披上了羊的外衣。一旦真正怒起来,他可以用一千种酷刑折磨死一个人。

    一些人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久了,他们会给生死一个重新的定义。裘千仞脑海中清晰记着裘千丈当时怅惘的说道。

    不过裘千仞这次也有充足准备,到时候岳子然若敌不过耍诈的话,他有许多高手可以帮衬,不仅有欧阳锋,还有裘千丈请来的那位让欧阳锋都忌惮不已的高手。

    比武场地选在铁掌峰顶,铁掌帮禁地之前。

    此时,这里被围了密密麻麻的人群,火把不计其数。将整个天空都烧红了。

    月光洒在地上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只有红彤彤的火光,这让岳子然一阵可惜,他遥望天空半晌之后,扭过头来对黄蓉说道:“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中秋节不能好好地赏月,当真是可惜了。”

    黄蓉神色间有些紧张,但又不想让岳子然看出来,因此轻轻地说道:“以后有的是机会。”

    岳子然微微一笑,将身上的长衣披到黄蓉身上,低声问道:“软猬甲穿着没?”

    黄蓉点点头。

    岳子然见状,对站在他身后的白让吩咐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保护好她。”

    白让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师父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师母的,倒是您,千万要小心。”

    “是啊,帮主,千万要小心啊。”身后的丐帮弟子齐齐说道。他们是铁掌峰顶上,最为人多势众的群体,占据了半个场地,声音混在一起,如雷般作响,将其他势力说话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一人声突然从远处传来,冷冷地说道:“小乞丐?没想到岳子然是你,小九也是你。洛师姐当真是找了一个好相好,好传人啊。”声音听着不大,但清晰的响在了在场所有人的耳际,将先前嘈杂的场面压了下来,一时间鸦雀无声,所有人心中在惊骇说话人是谁。

    谜底很快被揭开了。

    所有群豪纷纷转身向身后看去,只见六个穿红戴绿的仆从,抬着一辆比平常轿子宽上许多也高上许多的轿子,走向裘千仞所在的方向。

    洛川听到这人的声音,先前还是平静无波的脸色,顿时皱起了眉头,她樱唇轻启,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岳子然淡淡地说道:“老妖怪?没想到你也来了,看来裘千丈为了对付我,把他自己做下的丑事都揭开了,也许当年在烟柳巷我就不应该救下他。”

    轿子被抬到了裘千丈身旁,六个仆从小心翼翼地将轿子放下,但饶是如此还是响起一阵沉闷的声音,荡起一股子灰尘。

    轿子内的人说道:“做丑事?他未娶,我未嫁,既没在光天化日之下,也没有违背伦常,男欢女爱,怎么便是丑事了?倒是你,我早应该想到你是小九的,毕竟这世上会耍剑的人不多,却没想到被你给瞒过去了,让你苟且多活了几年。”

    “拜裘帮主所赐,我岳子然在生死边缘不知道走了几回,但想要我死?没有那么容易。”岳子然接着讥讽道:“再说,男欢女爱本是常情,但他裘千丈若与这世上丑的比死还要恐怖的女子做苟且之事的话,那岂不就是做丑事吗?”

    “伶牙利嘴,你就这么和前辈说话的?”轿子内的女人没有被激怒,声音冷了下来,说道:“听说你把摘星令都偷出来了,没想到现在还活着,看来灵鹫宫越来越没规矩了,亏某人常以灵鹫宫守护者自居。”

    岳子然伸手止住洛川,淡淡地笑道:“灵鹫宫有一条规矩,丑女人质疑美女任何决定的时候,都将永远被逐出灵鹫宫。”

    轿子内的女子冷冷地问道:“谁规定的?”

    岳子然轻轻地竖起自己的手指,说道:“我刚刚规定的。”

    轿子的门帘猛然被掀开来,一双矍铄的目光投向岳子然手指上的宝石指环,惊讶的说道:“掌门指环?怎么会在你手上?”

    接着她又看到了石清华,又是一怔,半晌之后冷静下来,冷笑道:“原来你已经执掌了太湖自在居,果然好本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弦断谁听?

    借着火把的光芒,在场的众人这时才看清轿子内女子的模样。

    她穿着一身类似于宫女的装扮,但却没有丝毫的媚态,身子几乎充满了轿子的整个空间,面色浮肿,眼睛被厚厚的眼皮和额头坠下来的肉给挡住了,只留下一条细小的缝隙,透出两道寒光来。

    很丑,简直丑的有些骇人听闻,所有的江湖客似乎都没有见过这样因为胖而丑成这样的人,如果用一个词汇来描述她的话,那便是肉球,一坨肉球。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在看向裘千丈时,都露出了怜悯的模样,他们实在无法想象,当一个沉重如山一般的女子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是如何下得去第三条腿的。

    岳子然轻笑一声,放下手指,淡淡地说道:“承蒙慕容前辈抬爱,将灵鹫宫宝石指环交给了我。”

    轿内女子冷哼一声说道:“一枚指环罢了,慕容老头在世的时候我都不把他放在眼里,现在你拿着一枚掌门指环便想吓倒我?痴人说梦,这枚指环理应姓唐,只有在唐家人手里,我才会承认。”

    岳子然针锋相对的说道:“吓倒你?我可没打这种主意,你这坨肉横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便已经被你吓倒了。至于它属不属于姓唐的,你得去问一下唐棠了,前提是你还有脸见到耕叔。”

    轿内女子似乎有些忌惮耕叔,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耕叔?我有什么不敢见他的?”

    “岳阳有人要杀可儿,若不是我及时出现的话,恐怕耕叔这会儿早已经杀到你门前。将你那满身肉祭奠唐先生了。”

    岳子然戏谑的看向裘千丈。说道:“当时我还奇怪你怎么不在可儿身边呢。原来是和你的老相好快活去了。你说耕叔要知道这件事的话,会不会生气?”

    “你去万花楼了?”轿内女子岔开话题,愤怒的说道:“你若再招惹我家可儿,可别怪我不客气了。”轿内女子这些天只顾着与裘千丈缠绵了,只知道救可儿的是唐棠,却没想到其中还有岳子然的份儿。

    “咳咳。”岳子然急忙咳嗽了几声,目光斜睨黄蓉,见小萝莉还是一副云山雾罩的模样。才坦然辩解道:“我和可儿是好朋友,为何见不得?倒是你,不知道把袭击可儿那群人的身份查清楚没有?”

    唐可儿的事情显然重要许多,轿内女子没有再多追究岳子然与可儿之间的事情,沉吟道:“查不到,要刺杀可儿的那些人身份虽然能查清楚,却着实找不到刺杀可儿的动机。”

    说到这儿,轿内女子才想起某事了,她冷笑道:“你师父十字剑客楚陕倒是落在我手上了,还抬出你的身份。央告我放掉他呢。”

    轿内女子有多残忍,岳子然自然明白。想到楚陕要将自己这个徒弟兼仇人抬出来央告对方,可想受到了什么酷刑,他心中都已经有些不落忍了。

    岳子然目光跨过她,放在裘千仞的身上,淡淡地说道:“要杀便杀,关我屁事。裘千仞,站出来吧,我们的事情今天应该了结了。”

    闻言的裘千仞走到了场边,声音低沉的说道:“我要等你好久了,上次让你跑掉,老朽已经有三年不曾睡过一次好觉了。”

    “多行不义的人都是这种下场。”岳子然说罢,上前几步,扭头见黄蓉紧跟在自己身后,显然小萝莉并不放心,想靠近点场内,以便有突发事情时,好帮助他。

    岳子然低声说道:“就在这里等着,我不会有事的,不然到时候我担心他伤到你而分心的话,可就得不偿失了。”

    黄蓉自然明白这些,强颜欢笑的点了点头。

    说罢,岳子然施施然的走到了场中间,拱手说道:“裘帮主,请了。”

    场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火把燃烧时的乍响声,所有人都努力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场内人动手的一招一式,原因无他,这或许是华山论剑以来仅有的高手对决了。

    裘千仞的眼睛微眯着,仔细打量岳子然一番后,缓缓地拱了拱手,吐出一个字:“请。”

    两人先前对话丝毫不像有深仇大恨的人,但随着裘千仞的“请”字一落,两人同时动手了。

    裘千仞的铁掌在空中划过直取岳子然中宫,掀起的动静“唿唿”作响,让人听了便不自觉会想起这一掌打在肉上的疼痛。但岳子然却丝毫不躲闪,腰间的宝剑被中指食指扣动,在火光中闪过一道耀眼的光芒,砍向裘千仞的手腕。

    裘千仞早已经领教过岳子然漫步云端的身法与剑法的精妙了,并没有想一击奏效。不过,他知道岳子然内力不足,是以这一掌使上了十层的掌力,即使碰不到岳子然,掌风也会伤到岳子然的。

    但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岳子然的内力早已经非吴下阿蒙,一剑逼退裘千仞之后,身形未动,显然裘千仞的掌风没有对他造成丝毫伤害。

    裘千仞一阵心惊,万万没想到九阴真经上的武功会有这么大的威力,让短时间内的岳子然的内力大增,竟然与自己数十年精修的内力不相伯仲了。

    但吃惊归吃惊,此番比斗关系到生死,裘千仞只能将心神沉淀下来,沉着的应对着岳子然的攻击。

    两人一人凭借双掌,一人凭借宝剑,一人沉重威猛,一人迅捷无比,一时之间倒也是半斤对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场下的人也不曾大饱眼福,原因是岳子然的剑实在有些太快了,裘千仞的双掌一招还没用尽,便只能退回去避开岳子然的利剑,精妙之处丝毫没体现出来。

    但事实上众人都认为这才是高手的比试,他们在一招之间便已经想到了千万种变化,并在刹那之间想到对策,将千万种变化带来的威胁消匿无形。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有人惊讶一声,远远指着岳子然的剑,道:“岳帮主剑速慢下来了。”

    顿时有人感叹道:“岳公子剑速虽快,但消耗内力颇多,此时怕是支撑不住了。”

    他话音未落,便见岳子然的宝剑脱手而出,飞向裘千仞手掌,被裘千仞一掌给打飞到了一旁,插在土地上颤抖不休。

    “脱力了?”丐帮内有人惊呼,“快救岳公子。”

    裘千仞心中也是这般想的,心中大喜,上前一步,势大力沉的一掌向失去宝剑的岳子然砸去。

    只是不知为何,一声琴音断断续续响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一阵心疼

    听到琴音乍响,裘千仞心头便闪过一丝不妙,待看到在夜空中闪过两道寒芒的宝剑之后,整个心更是沉到了心底。

    他,终究是大意了。

    岳子然双剑在手,剑速比先前更快,根本不给裘千仞亡羊补牢的机会,双鬼拍门封住裘千仞的退路,一把宝剑更是在裘千仞的胳膊上留下一道伤痕,血如泉涌一般染红了他的衣袖。

    岳子然一击得手便步步紧逼,连绵不绝的剑招快速的挥洒出来。

    远处举着火把的群雄只能看见道道残影,很少有人能够看清岳子然的招式。

    不过,洛川看了一眼岳子然的出招之后,也知道岳子然此时根本没有招式。

    裘千仞虽然落了下风,还受了伤,但终究姜还是老的辣,一阵措手不及之后很快便稳定住了阵脚,小心翼翼地对付着岳子然,只盼岳子然的内力没有那么夸张,在抢攻后懈怠的时候他可以出敌致胜。

    裘千仞却不知,他先前凭借掌力来与岳子然对打还是很有效果的。

    毕竟九阳神功的内力再强,也不可能让岳子然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便赶上苦练几十载的裘千仞,只不过九阳神功讲究的是“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所以才迷惑了裘千仞。

    算计别人,是岳子然最在行的事情。

    寻找机会的裘千仞完全不知道岳子然九阳神功的绵绵不绝,轻易不会枯竭,所以招架了半天的功夫。却发现岳子然攻势丝毫不见减弱。他知道在这样下去。自己恐怕要凶多吉少了。所以拼着受伤,猛然上前一步,双掌齐出,用尽了全身百分之二百的力气,向岳子然打去。

    那双掌未到跟前,一阵劲风已到,卷起岳子然的衣袖,让他禁不住后退了一步。

    不过刚后退一步。岳子然便闷哼一声,踏步向前,手中双剑顿时慢了下来,如在切豆腐的刀具一样,轻缓地向裘千仞切去。

    洛川与石清华同时上前一步,她们知道,这恐怕是两人目前最强的一击了。

    其实高手过招,真正的胜负只在一线之间。

    先前的过招只是试探与消耗罢了,消耗人的精气神,消耗人的体力。然后在对方失误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清风吹过,刹那间的光芒盖住了漫天的月光。漫天的星辰掩住了颜色,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半柱香时间,月光与星辰才恢复了平常的颜色。

    群雄再看向岳子然时,眼中都掩藏不住震惊的神色。

    先前的月落星沉不是错觉,而是岳子然的那一剑,着实震惊了所有人,让群雄刹那间失神,忘记了时间的流转与沧海桑田。

    回过神来的众人这时才一阵惊呼,只见裘千仞此时面对岳子然半跪在地上,小腹中插着一把宝剑,岳子然的另一把宝剑则横在他的肩头,随时可以取他的性命。

    岳子然抬头仰望星空,此时的圆月虽亮,却丝毫掩藏不住星辰的光芒,他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声音低沉的说道:“欠下的,总是要还的,包括你,也包括我。”

    裘千仞闭上了眼睛,面色死灰,没有答话,倒是裘千丈突然上前几步,举起手中黝黑精钢打造的筒子,大声喝道:“岳小子,我今日便取你的性命。”说罢,猛然拉动手中旁边的拉环,钢筒顿时射出一片暗器来,那暗器细如牛毛,通体黝黑,在火光中根本看不清楚。

    岳子然早已经料到裘千丈此人不会不留后手的,所以在快要击败裘千仞之前,他的余光便一直紧盯着裘千丈,此时见裘千丈祭出了暗器,心中却是不慌,但在看清裘千丈下手的对象后,他的心却是沉了下去,暴喝出声,声振寰宇:“尔敢!”

    正如岳子然了解裘千丈,裘千丈同样也了解岳子然,所以他的下手对象是黄蓉。

    裘千丈说话出手只在刹那间,显然此人已经是精心练习过与算计过了,旁边的洛川与石清华反应虽然快人一截,但刚迈出身子便被早候在一旁的欧阳锋和轿内女子给拦下了。

    岳子然舍了裘千仞,身子急忙后退,催动全身的内力,将漫步云端的轻功运到极致,在空中留下几道残影了,起落间落到了黄蓉身边。但此时暗器已到身后,他来不及躲闪,整个身子将黄蓉挡住,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形势陡转,先前黄蓉还在为岳子然赢得了比武而高兴,没想到转眼间就成了这幅模样。她急忙扶住岳子然,焦灼的问道:“然哥哥,你怎样了?有没有事?”

    入体的是一根根细针,像锋针一般将岳子然的后背蛰痛,但面对黄蓉急切的表情,岳子然一面暗运内功,将身后的经脉封住,以免有毒,一面强颜欢笑地说道:“没事,没有事。”

    此时的洛川、石清华早已经与欧阳锋和轿内的胖女子缠斗在了一起,无暇分顾岳子然这边,他们打斗的动静比岳子然还要打,各种精妙的招式尽出,让在场的江湖群雄看了,大饱眼福。

    裘千丈见岳子然中针,心中一喜,顿时觉着自己的算计是对的。他正要开口说话,与岳子然做一个交易,却见裘千仞突然如老鹰一般飞跃起来,一只势大力沉的铁掌猛然拍向岳子然的后背。

    “不要。”裘千丈吼道,同时出声的还有白让等人。

    岳子然此时背后剧痛,正在用内力封住经脉,因此一时之间没有觉察到裘千仞的袭击,但面对裘千仞的黄蓉却看见了,她猛烈地推开岳子然,自己却未来得及避让,让裘千仞的双掌打在了她的肩头。

    黄蓉身不由主的往后摔去,人未着地,气息已闭。

    你知道心疼的滋味吗?心疼是心底不由自主的会泛起一股莫名的味道,拉长了时间,撕扯了空间,毁灭了世界,忘记了痛楚。

    错愕不及的岳子然看着黄蓉倒地,心中闪过一丝的悲凉,心血上涌,喉咙泛甜,一股鲜血喷了出来。

    “啊……”充满内力宣泄的凄凉的声音刹那间响彻天地,震的本事低微的江湖客情不自禁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一步天涯

    爱是什么?一步相距便是天涯,半步别离便是沧桑。

    起风了,不知吹来何处的云朵掩住了圆月,扯动了旗幡,撕碎了流年,带着长啸声漫过了原野,越过了大河,穿透了空间,回荡着久久不歇的悲凉。

    人若能转世,世间若真有轮回,那么,我爱。

    我们前世曾经是什么?

    你若曾是东海仰望星空的女子,我必是你眼角划过的那一颗流星;你若曾是那个离家出走小女孩,我必是在你前进路上客栈的老板,在故作漫不经心间,看着你留下或者毫不知情地远去。

    你若曾是一段传奇,我必是轻声诵读你万人瞩目而心中欣喜的人;你若曾是佛前修行千年的白狐,我必是殿前的那一炷香,焚烧着,陪伴过你一段静穆的时光,然后在佛前苦求千年,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因此,今生相逢,总觉得有些前缘未尽,却又很恍惚,无法仔细地去分辨,无法一一地向你说出,只到痛过之后,险些失去之后,才知道原来爱是一步的天涯,半步的沧桑。

    打斗中的洛川、石清华等人皆被岳子然悲凉啸声震住,情不自禁的住了手,忍不住向场内看去。

    却见岳子然缓缓地站起身子,嘴角鲜血未尽,目光却在火光中变的通红,背上的疼痛早已经变的麻木,任由针上毒素慢慢地钻进心口,让他的心如刀剜般的疼痛,他的手中紧握着打狗棒。一步一步的向裘千仞走去。步伐很轻。却是一步一个脚印。

    裘千丈此时早已经愣住了,他身边的裘千尺也是满脸的惊骇。

    岳子然中了毒,他们再清楚不过了,那针上的毒正是裘千尺由绝情谷带来的情花毒,中毒的人心中一动情便会剧痛。

    毫无疑问,岳子然现在是动情的,然而,他此时的表情却是冷漠。没有丝毫因为疼痛而表现出来的肌肉冲动。

    裘千丈本来便是想算计岳子然中毒,然后以解药做筹码与岳子然做交易的,但这一切计划都被裘千仞愚蠢的打乱了。

    岳子然缓缓地走到裘千仞面前,猛然的举起来一棒子向裘千仞的脑袋敲去。

    如果说先前岳子然的一招月落星沉惊天地泣鬼神的话,那么岳子然用打狗棒使出的这一招便无法再用言语可以形容了,这一招达到了岳子然一直所追求的“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的境界。

    然而这一切付出的代价却是岳子然所付不起的,秋风漫过原野,卷起他的衣衫,也让他眼角的泪水轻轻滑过。

    裘千仞掌心与黄蓉猬甲尖刺一触。也已受伤不轻,双掌流血。心下惊怒交集,看到岳子然的一击之后本想闪避,却发现这一招他是无论如何也闪不开的。

    岳子然的打狗棒恨恨地砸在了裘千仞头上,让他眼前的山河刹那间失去颜色,然后岳子然一脚又是踹在裘千仞肚腹上,先前插着的听弦剑顿时穿了过去。岳子然继续上前一招踹在裘千仞的命根上,接着连出四招,打断了裘千仞的腿脚。

    群雄只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看岳子然像看一头恶魔。

    岳子然拿起宝剑,裘千丈急忙喝道:“住手,岳子然,你中了情花毒,若还想要命的话,赶快住手。”

    岳子然抬头看了裘千丈一眼,“哈哈”大笑起来,面若癫狂,声音中充满着悲凉,让周围闪烁着的火把光芒都减弱了许多,半晌如泣如诉的笑声停歇下来后,岳子然轻轻地擦拭干净脸上的血迹,淡淡地说道:“他想死?我便让他生不如死。”

    说罢,一脚提起身前落着的听弦剑,伸手接住,在裘千仞身上连砍数剑,将他的四肢都斩了下来,尔后几脚踢到裘千仞身上,骨头碎裂的声音不断传来,每一脚下去都让痛昏的裘千仞苏醒过来后再痛昏过去。

    江南七怪中的越女剑韩小莹不忍的将头扭过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终于知道当初黑风双煞在提到小乞丐这个名字的时候,为何会害怕成那个样子了,他简直是恶魔。”

    另一旁,这时却是石清华与洛川在拦着欧阳锋两人。

    岳子然最后一脚踹罢,目光在裘千丈、裘千尺、公孙止、欧阳克等人的身上缓缓地掠过,淡淡地说道:“我发誓,你们这些人都得死。”

    说罢,岳子然转身提起裘千仞扔给白让,声音低沉的说道:“踏平铁掌峰,鸡犬不留。”

    铁掌帮违背道义在先,所以在场的江湖客都没有言语,却听裘千丈在身后怒吼道:“我用解药唤我妹妹的性命。”

    岳子然俯身抱起黄蓉,仔仔细细的查看她的伤势,将脸挨过去和黄蓉脸颊相触,觉

    到尚甚温暖,稍感放心,叫了几声,黄蓉却仍不答应,忙将右手放在她后心“灵台穴”上,助她顺气呼吸。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分,黄蓉“嘤”的一声,悠悠醒来,见了岳子然低声叫道:“然哥哥,我胸口好疼。”

    岳子然微微一笑,轻声安慰道:“蓉儿别怕,我现在便带你去寻一灯大师,他可以治好你的伤。”

    黄蓉想起什么来,虚弱的问道:“你的伤?”

    岳子然笑道:“我没受伤,你别担心,我现在便带你去治伤。放心,只要有我在,你一定会没事的。”

    黄蓉轻轻地拭过岳子然的眼角,突然苍白无力的笑道:“你哭了。”尔后又摇摇头,说道:“不要去,你和天龙寺有仇,他们不会救我的。”

    岳子然俯身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劝慰道:“傻丫头,只要有我在,他一定会救你的。”说罢,岳子然抱着黄蓉站起身子来。

    裘千丈仍在大声吼道:“我用解药唤我妹妹的性命,她还怀着孩子呢!”

    岳子然没有答话,缓缓地走到白让身边,嘴中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杀!”然后走出人群,对孙富贵吩咐道:“备马,我前往西南,你去请瑛姑。”

    吩咐完这些后,岳子然运转轻功,抱着黄蓉兔起鹃落间,留下一道身影,向山下飞奔而去。

    而在他的身后,这时的铁掌峰已经是喊杀声漫天。

    全真七子遥遥望着岳子然消失的背影,呆愣半晌之后,马钰抽出宝剑,大声喝道:“铁掌帮违背江湖道义,陷我等于不仁不义,杀。”顿时,整个围观的江湖人群也动起手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相濡以沫

    豪华马车在官道上疾驰而过,带起一阵灰尘,惊醒了凌晨还未睡醒的布谷鸟。它们扑棱着翅膀,好奇的盯着远去的马车,尔后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连叫了几声“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嘤咛”一声,马车内的人苏醒过来,似乎是不放心的喊道:“然哥哥?”

    正在赶马车的岳子然闻言,勒住健马,转身掀起门帘进了车内,看着脸色黑气若隐若现的黄蓉有些心疼,轻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黄蓉摇了摇头,强颜欢笑道:“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岳子然放了一个抱枕在她身后,尔后扶着她坐起来,笑道:“刚到黔南地界,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可以寻到一灯大师了。”

    黄蓉看着岳子然满是血丝的眼珠子,说道:“歇一歇吧,我被颠簸着有些累了。”

    “好。”岳子然点点头,将车帘放下来,并将一件貂裘遮住黄蓉的身子。

    “你早知道一灯大师出家后所在的地方是不是?”黄蓉问道。

    岳子然点点头,笑道:“瑛姑当时与我说过,我只知道他所在的大致位置,但具体在哪座山头还是需要瑛姑来指点的。”

    黄蓉苦笑着说道:“你当初受了裘千仞的铁掌都强撑着没有求到一灯大师的门前,现在却因为我去求他……”

    岳子然急忙打断她,安慰道:“傻瓜,我与天龙寺之间的事情迟早是要有个了断的。那事情是我们不对。理应向一灯大师认罪才是。这次正好还可以救治你的伤势,一举两得。”

    他这理由说的勉强,不过黄蓉没有揭穿他,而是转移话题,好奇的问道:“当初你怎么是撑过来的?我们必须要去求一灯大师吗?或许我们可以回桃花岛找我爹爹,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千万别,如果你这副模样回去的话,你爹爹一定会杀掉我的。”岳子然用手为黄蓉打理了一下落在额头前的秀发。继续说道:“当初我也不是撑过去的,而是算计裘千仞一次罢了。”

    “你怎么算计他的?”黄蓉好奇的问道。

    “利用裘千丈趁机接近裘千仞,然后偷袭他,并在肩头藏了一块铁,当我刺杀没有成功,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便将肩头凑过去,然后趁他疼痛之际逃脱了。”岳子然说道,“所以那次虽然也受了一些内伤,到我还是挺过去了,没有伤及生命。只要慢慢依靠内力休养就可以了。”

    黄蓉不解的问道:“那我也穿着软猬甲,为什么非得要去寻一灯大师呢?”

    岳子然接过她的右手。探入内力查看她的伤势,口中答道:“你虽然穿着软猬甲但还是被裘千仞拼命使出的一掌给结实伤到了,受到了极厉害的内伤,必须用一阳指再加上先天功打通奇经八脉各大穴道,方能疗伤救命。”

    “自从全真教主重阳真人仙游,当今唯有一灯大师身兼一阳指与先天功两大神功,所以我们只能去寻他为你疗伤。”

    黄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半晌后问道:“你中了裘千丈的暗器,现在没什么大碍吧?”

    岳子然笑笑,安慰道:“你放心吧,我没事的,你只要照顾好你自己便可以了。”

    周围鸡鸣声响,天边开始翻起了鱼肚白,岳子然喂黄蓉喝了一些水,让她再躺下休息之后,才转身出了马车。在车帘落下的刹那间,岳子然先前强撑着的脸色,顿时惨白起来,豆大的汗珠不住地从他额头落下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打湿了岳子然的衣襟。

    盘坐在马车上,岳子然运起九阳真气,将情花毒素压制住后,方才轻舒了一口气,继续驱车向前。

    他们在中午时分的时候才进了一座小镇子,丐帮的弟子早已经等在那里了,给岳子然换了马车,尔后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对岳子然说道:“岳帮主,这是白公子命我交给您的,瑛姑她老人家随后便赶到,让您到桃源县境内后再把地图打开。”

    岳子然接过,问道:“铁掌峰现在怎么样了?”

    丐帮弟子恭敬地说道:“裘千仞已经按您的吩咐被抓起来了,裘千丈兄妹被轿内的胖女子救走了,裘千尺的丈夫死在了全真七子的手里。”

    岳子然点点头,说道:“让兄弟们抓紧查询裘千丈兄妹的位置,到时候我会亲自找他们算账的。”

    “是。”丐帮弟子点点头,尔后皱着眉头说道:“帮主,西毒欧阳锋当时乱战一开始,便带着他的侄子逃脱下山了,长老怀疑他是找您麻烦来了,让你行事千万要小心一些。”

    “恩。我清楚了。”岳子然说罢,上了马车,又是马不停蹄的向目的地赶去。

    又行了一天一夜,再到中午,两人在路旁一个小饭铺中打尖休息的时候,黄蓉胸口疼痛,只能喝半碗米汤。岳子然一问饭铺的小二,知道当地已属桃源县管辖,忙取出地图,见图旁注着两行字道:“依图中所示路径而行,路尽处系一大瀑布,旁有茅舍,自有路径上山。”

    岳子然见路途已近,更不耽搁,上马而行,依着地图所示奔出七八十里,道路愈来愈窄,再行**里,道路两旁山峰壁立,中间一条羊肠小径,仅容一人勉强过去,马车前行不得,岳子然只得解开马套,留健马在山边啃食野草,自己背负起黄蓉迈开大步径行入山。

    循着陡路上岭,约莫走了一个时辰,道路更窄,有些地方岳子然须得将黄蓉横抱了,两人侧着身子方能过去。

    这时正值八月秋天时节,落叶纷飞,满目苍凉,路旁山峰插天,让岳子然徒增一些悲凉沧桑之感。又行了一阵,岳子然腹中饥饿,从怀中取出干粮炊饼,撕了几片喂在黄蓉嘴里,自己也不停步,边走边吃,吃完三个大炊饼,正觉唇干口渴,忽听远处传来隐隐水声,当即加快脚步。

    空山寂寂,那水声在山谷间激荡回响,轰轰汹汹,愈走水声愈大,待得走上岭顶,只见一道白龙似的大瀑布从对面双峰之间奔腾而下,声势甚是惊人。从岭上望下去,瀑布旁果有一间草屋。

    岳子然拣块山石坐下,取出地图查看一番之后,知道是到山头了。他抬头远眺,很快便看到了上山的小径,伸手将黄蓉再次抱起,安慰道:“蓉儿,你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便可以见到一灯大师了。”

    说罢岳子然背负起黄蓉继续向前,抬头间却见远处瀑布旁柳树下坐着一人,头戴斗笠,岳子然知道他便是一灯大师的徒弟了,当下决定不理会他,准备径直路过,直接朝山上前进。(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爱若别离

    岳子然本打算不理会一灯大师的徒弟,那位头戴斗笠额的渔人,径直沿着自己看到的那条小径上山的,但走到跟前才发现,那条小径消失在了瀑布旁的草屋之前。

    岳子然停住脚步,开始在脑海中思索上山的路径,半晌之后才从他那过目不忘的脑海中回忆起,一灯大师隐居的这座山峰光滑如镜,不能用寻常的法子上山。

    其实这座山峰从右首转过山角,已非瀑布,乃是一道急流,平时这位鱼人都是坐在铁舟之中,扳动铁桨在急湍中逆流而上,一次送一人上山的。

    岳子然也是这几日因为黄蓉的伤势给忙糊涂了,所以在思索一番后才想起来。他有心将铁舟拿出来带黄蓉直接上山,但知道之后还有请一灯大师出手救治蓉儿呢,本已经有了天龙寺那档子事,如果再与他的几个徒弟关系搞僵的话,便不好了。

    因此岳子然背着黄蓉走近柳树,只见柳树下那渔人身披蓑衣,约莫四十来岁年纪,一张黑漆漆的锅底脸,虬髯满腮,根根如铁,坐在一块石上,双目一动不动的凝视水中独自垂钓。

    黄蓉诧异的问道:“这瀑布水势湍急异常,一泻如注,水中哪里有鱼?就算有鱼也早被冲走了吧?”

    岳子然自然知道这渔人在做什么,不过没有说出来。

    他见这渔人正全神贯注的钓鱼,不敢打扰,扶黄蓉倚在柳树上休息。然而等了良久那人也不见回头,岳子然顿时急躁起来。蓉儿的伤势是拖不得的。况且他身中情花毒。指不定什么时候便会因为内力压制不住而毒发,到时候便无法照顾蓉儿了。

    虽然岳子然修炼的九阳神功号称百毒不侵,但那是在神功圆满的时候。此时的岳子然九阳神功已经达到了一个瓶颈,想要突破变的圆满非常艰难。因为九阳神功若想圆满需要熬过全身燥热**之苦,打通全身所有几百个穴道,才真正练成,否则只是积存九阳内力。

    在岳子然的记忆中,张无忌所练的九阳神功能够水火相济。龙虎交会,大功告成,主要是借了布袋和尚那世间少有的宝物布袋。

    当时张无忌九阳真气外散体外,充斥在布袋内,但不消散。这些充沛的真气等于是数十位高手各出真力,同时按摩挤逼张无忌周身数百处穴道,内内外外的真气激荡良久,才将他身上的数十处玄关一一冲破,这等机缘自来无人能遇。

    岳子然想要九阳神功获得那样圆满的话,着实非常艰难。所以他的九阳真气暂时只能压制情花毒,而不能做到百毒不侵。

    岳子然上前几步。恭敬的说道:“在下丐帮帮主……”

    他话未说完,忽见水中金光闪了几闪,那渔人脸现喜色,猛然间钓杆

    直弯下去,只见水底下一条尺来长的东西咬着钓丝,那物非鱼非蛇,全身金色,模样甚是奇特。

    岳子然知道这渔人在钓娃娃鱼,因此没有感到惊奇,只见那渔人正要收杆,水中又钻出一条同样的金色怪鱼咬住钓丝,那渔人更是喜欢,用力握住钓杆不动。

    只见那钓杆愈来愈弯,眼见要支持不住,突然拍的一声,杆身断为两截。两条怪鱼吐出钓丝,在水中得意洋洋的游了几转,瀑布虽急,却冲之不动,转眼之间,钻进了水底岩石之下,再也不出来了。

    那渔人转过身来,圆睁怒目,喝道:“臭小子,老子辛辛苦苦的等了半天,偏生叫你这小贼来惊走了。”说罢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上前两步就要动武,不知忽地想起了甚么,终于强自克制,双手捏得骨

    节格格直响,满脸怒容。

    这渔人钓鱼不成将责任推到了他身上,岳子然倒也不恼怒,只是轻笑。

    不过向来护短的黄蓉却不依了,她挣扎的扶着柳树站起身子来,岳子然见状,急忙过去扶住,听黄蓉说道:“只是几条金色的娃娃鱼罢了,我家里便养着几对,有甚么希罕了?”

    那渔人听黄蓉说出他钓的那条金色怪鱼的来历,微感惊讶,骂道:“哼,吹得好大的气,家里养着几对!我问你,这金娃娃干甚么用的?”

    黄蓉不屑地道:“有甚么用啊?我见它生得好看,叫起来呀呀呀的,好像小孩儿一般,就养着玩儿,然哥哥,到时候回到家里我把它们从池塘里捞出来,让你见见,比这两条还漂亮许多呢。”

    那渔人听她说得不错,脸色登时和缓,道:“女娃儿,你家里若是真养得有,那你就须

    赔我一对。”

    黄蓉依着岳子然,语气有些喘,稍定之后才缓缓地说道:“我干么要赔你?”

    渔人指着岳子然说道:“我正好钓到一条,却给他莽莽撞撞的一声大叫,又惹出一条来,扯断了钓杆。这金娃娃聪明得紧,吃过了一次苦头,第

    二次休想再钓得着。不叫你赔叫谁赔?”

    黄蓉笑道:“就算钓着,你也只有一条。你钓到了一条,第二条难道还肯上钩?”

    渔人无言可对,搔搔头道:“那么赔我一条也是好的。”

    黄蓉摇摇头,神色低沉的说道:“若是把一对金娃娃生生拆散,过不了三天,雌雄两条都会死的。”心中却是想到自己与岳子然。

    这个世上最懂岳子然的人,非她莫属了。

    这几日岳子然强撑着的样子她其实早已经看出来了,尤其是在岳子然关心她的时候,那种因为疼痛而引起的胸部、背部以及手脚肌肉的僵直她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

    在当时,凭黄蓉自己的聪慧,她便已经猜出岳子然了是中情花毒了。

    情花毒,岳子然曾经对黄蓉说起过,中毒者心中一动情便会剧痛,中毒深者会在情花毒遍布全身后死亡,而在念及心上人的时候,更会加速情花毒在体内散播和引起的疼痛。

    黄蓉心中虽然清楚,但却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帮助岳子然,她知道情花毒是有解药的,却也知道岳子然绝对不会现在抛弃她,去找寻解药。黄蓉在路途中也想过独自溜走,让岳子然安心的去取情花毒解药,但岳子然对她寸步不离的照顾,让她根本离不开。

    现在黄蓉只盼丐帮能够早日找到裘千丈,夺回解药了,如果真的撑不到那时候的话,黄蓉暗自心想,她便如金娃娃一般,随岳子然一起离开这个世界。(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见死不救

    那渔人见黄蓉对金娃娃鱼的习性如此知之甚详,当下不再怀疑,忽地向她与岳子然连作三揖,叫道:“好啦,算我的不是,求你送我一对成不成?”

    回过神来的黄蓉疑惑的问道:“你要金娃娃何用?又何必一定要抓住它们呢,任由它们在这河流间畅游岂不是更好?”

    那渔人皱着眉头,迟疑了一番,最后无奈的说道:“实不相瞒,我师叔是天竺国人,前几日来探访我师父,在道上捉得了一对金娃娃,十分欢喜。他说天竺国有一种极厉害的毒虫,为害人畜,难有善法除灭,这金娃娃却是那毒虫克星。他叫我喂养几日,待他与我师父说完话下山,再交给他带回天竺去繁殖,哪知道……”

    黄蓉接口道:“哪知道你一个不小心,让金娃娃逃入了这瀑布之中!”

    那渔人奇道:“咦,你怎知道?”

    黄蓉小嘴一撇,依靠着岳子然微笑道:“那还不易猜。这金娃娃本就难养,我先前共有五对,后来给逃走了两对。”

    那渔人双眼发亮,脸有喜色,道:“好姑娘,给我一对,你还剩两对哪。否则师叔怪罪起来,我可担当不起。”

    黄蓉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送你一对,那也没甚么大不了,可是我的家远在千里之外,现在身子又受了重伤,怕是来不及给你了。?”

    那渔人听了顿时懊丧起来,根根虬髯竖了起来,唉声叹气一番之后便要回去继续钓那两条金娃娃鱼。

    “喂。”黄蓉喊道:“你不是说那金娃娃聪明得很。吃过一次苦头。第二次休想再钓得着吗?”

    渔人没好气的说道:“钓不到也得掉。不然我怎么想师叔他老人家交差哦。”话语说罢,渔人想起什么事情来,扭头望着岳子然黄蓉二人上下打量,眼中满是怀疑神色。

    岳子然心中虽然不耐,但还是恭恭敬敬的打了一躬,说道:“不曾请教大叔尊姓大名。”那渔人不答,却道:“你们到这里来干甚么?是谁教你们来的?”

    岳子然扶着黄蓉,语气愈加恭敬的说道:“晚辈有事求见一灯大师。同时也想帮他了却

    几桩昔日的恩怨。这几桩恩怨不了,我想一灯大师无论如何也不可等得窥大乘佛法,看破红尘的。”

    岳子然知道如果自己直言要请一灯大师出手救人的话,这渔人一定会阻挠的,索性将其他事情也搬了出来,反正他这次来便做好了九死一生的打算。

    但饶是如此,那渔人仍是厉声道:“我师父不见外人,你们找他干么?你们是如何找到这里的?”他打量了黄蓉半晌,又是喝道:“你们想要我师父治病,是不是?”

    岳子然点点头。没有否认,而是轻声笑道:“当时一灯大师出家之时。我师父便在跟前,因此在下知道一灯大师隐居在此。”

    岳子然这是满口胡言了,洪七公压根没有向他提及过一灯大师的隐居之地,不过岳子然知道七公的面子在一灯大师师徒面前是最好使的, 因此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你师父?”渔人疑惑。

    岳子然只能再次介绍自己:“在下岳子然,新晋丐帮帮主,洪七公是我师父,这位是桃花岛黄药师之女黄蓉,乃在下未婚妻。”

    听罢岳子然的介绍,那渔人“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你们来找我师父,那是奉九指神丐之命的了?”

    岳子然点点头,毫不羞愧的说道:“正是。”

    那渔人低头沉吟,显然有些为难。

    黄蓉心想,乘他犹豫难决之际,快下说辞,又道:“师父命我们求见一灯大师,除了请一灯大师治病外,也有为段皇爷了却俗世恩怨的主意。”她先前是听岳子然这般说的,因此强调了一遍,至于什么恩怨她却是没想那么多。

    渔人抬起头来,直着眼睛问道:“什么恩怨?”

    “刘贵妃,鸳鸯织就欲双飞……”岳子然淡淡地说道。

    渔人对于段皇爷后宫的事情并不清楚,毕竟被戴了绿帽子的事情谁也不会到处宣扬的,因此完全不懂岳子然在说什么,只能皱着眉头问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岳子然微微一笑,说道:“你不用懂,只要告诉一灯大师我可以帮助他了却这些因果便可以了。”

    渔人半信半疑,忽地逼近黄蓉,左手一拂,右手横里来抓黄蓉肩头。见他突然发难,岳子然有些惊讶,但身体反应却不慢。当渔人右手离黄蓉身前尺许之际,岳子然左掌圆劲,右掌直势,使招“见龙在田”,挡在黄蓉身前。

    若依着岳子然往日的脾气,渔人敢对黄蓉动手,岳子然找教训他一番,即使不死也是半残了,但这一招却纯是防御,显然岳子然还是不想与渔人为难,深怕黄蓉的伤势不能及时得到救治。

    这一招是在黄蓉与渔人之间布了一道坚壁,敌来则挡,敌不至则消于无形。

    那渔人见岳子然虽然出掌,但势头斜向一边,并非对自己进击,心中微感诧异,五指继续向黄蓉左肩抓去,又进半尺,突然与岳子然那一招劲道相遇,只感手臂剧痛,胸口微微发热,这一抓立时被反弹出来。

    他只怕岳子然乘势进招,急忙跃开,横臂当胸,心道:“当年听洪七公 与师父谈论武功,这正是他老人家的降龙十八掌功夫,那么这人确是洪帮主的弟子了,倒也不便得罪。”原来这渔人深怕岳子然等人假冒身份,所以才逼迫的岳子然出手相试。

    那渔人脸上已不似先前凶狠,说道:“纵然九指神丐自身受伤至此,小可也不能送他老人家上山去见家师。区区下情,两位见谅。”

    黄蓉问道:“当真连洪七公他老人家也不能?”

    那渔人摇头道:“不能!打死我也不能!”

    听他说的如此坚决,岳子然仍然不甘心,用最为柔和的语气说道:“我不求你将我们两个带上去,只求你能够将刚才的那句‘鸳鸯织就’的诗带上去。”

    渔人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坚决的说道:“不可能,这句诗词带到的话,师父一定会见你们的,我可不是傻子。”

    闻言的岳子然心中冷笑,耐心终于尽失,他突然一掌劈下,那渔人反应不及,脸上满是错愕,尔后不甘的昏倒过去了,他却没想到岳子然说动手便动手,并且出手是如此的矫捷。

    岳子然做罢,扶着黄蓉淡淡地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恰在这时,岳子然感到眼前金光闪烁,水底有物游动。他定睛瞧去,只见一对金娃娃钻在山石之中,两条尾巴却在外面乱晃。

    岳子然叹息一声,说道:“这番本是求人来的,却没想到先得罪人了,这对金娃娃鱼便算作补偿吧。”

    黄蓉闻言劝道:“唏!那不成,水这么急,怎站得住足?别发傻啦。”

    岳子然微微一笑,将黄蓉扶稳,去草屋中取出一艘黑黝黝的小船,两柄铁桨,还有一个木桶来。

    他将这些东西放下,来到岸边,在看准那两条金娃娃后,身子迅捷的跃出,脚步如云朵一般轻浮,在水面上轻点几下后,俯身一手一条,已握住了金娃娃的尾巴轻轻向外拉扯。

    因为恐弄伤了金娃娃,所以岳子然不敢使力,双手内力附着将两条鱼吸住,任由那两条金娃娃挣扎,却不能挣脱。岳子然接着一跃,鞋子虽然被水打湿,但还是轻飘上岸来,将金娃娃鱼放到盛水的木桶中,他便带着黄蓉坐上黝黑的小船,

    “你知道怎么走?”黄蓉奇怪的问道。

    岳子然将她安置稳当,说道:“放心吧,天下少有我不知道的事情,现在把这渔人得罪了,上面我们也不用讲什么道义了,直接骗过去闯过去就是了,一灯大师不会见死不救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武家有女初长成

    水声轰轰,铁舟随着瀑布即将流至山石边缘,若是冲到了边缘之外,这一泻如注,自非摔得粉身碎骨不可,岳子然左手铁桨急忙挥出,用力一扳,铁舟登时逆行了数尺。他右手扶着黄蓉,铁桨再是一扳,那舟又向上逆行了数尺。

    黄蓉见他吃力,满头大汗不由地说道:“将我放下来吧,我在舟里没事的。”

    岳子然全神贯注的扳舟,哪里听到她说话,双膀使力,挥桨与激流相抗。那铁舟翘起了头鼓浪逆行。

    此处水流虽不如瀑布般猛冲而下,却也极是急促,岳子然划得面红气促,好几次险些给水冲得倒退下去,但都在千钧一发之际透过内力运到掌上,将铁舟推了回来,宛似顺水而行一般。

    又行一阵,划过两个急滩,一转弯,眼前景色如画,清溪潺潺,水流平稳之极,几似定住不动。那溪水宽约丈许,两旁垂柳拂水,绿柳之间夹植着无数桃树,若在春日桃花盛开之时,想见一片锦绣,繁华耀眼。

    这时虽无桃花,但水边生满一丛丛白花,芳香馥郁,不由地让黄蓉一阵心旷神怡,料想不到这高山之巅竟然别有一番天地,因受伤而惨白的面庞也恢复了几分血色。

    这会儿铁舟缓缓向前驶去,绿柳丛间时有飞鸟鸣啭,黄蓉赞道:“没想到这高山之上还有这样一块桃源之地,与我们在太湖的家丝毫不差呢。”言罢,似乎又想起了与岳子然在太湖时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那片竹林。那片芦苇。还有他们洒在长堤上的欢声笑语。

    想到这里,黄蓉叹道:“若是我的伤难以痊可,那就葬身到太湖吧,那里是我们的家,有我今生见到的最美风景,也有着我这辈子最欢快的时光。”

    岳子然正想说几句话相慰,铁舟忽然钻入了一个山洞。

    洞中香气更浓,水流却又湍急。只听得一阵嗤嗤之声不绝,岳子然正想问那是什么声音,却见眼前斗亮,铁舟已然出洞,两人不禁同声喝彩:“好!”

    原来洞外是个极大的喷泉,高达二丈有余,奔雪溅玉,一条巨大的水柱从石孔中直喷上来,飞入半空,嗤嗤之声就是从喷泉发出。那溪水至此而止。这喷泉显是下面溪水与瀑布的源头了。

    片刻之后,岳子然回过头来。笑道:“说什么傻话呢,有我在你身边,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否则你爹爹绝对不会放过我的。”说到这儿他叹了一口气,似乎也想起了昔日的时光,说道:“太湖这会儿正是池塘挖藕,芦苇枯竭,黄牛耕田的收获时节,你现在回去,那里的景色一定没有这般美丽。”

    黄蓉不服气,说道:“渔人唱晚,大雁归巢,这种景色也是一种美,万物有理,世事兴衰,只有经的起起落衰败与繁华的景色才是最美的,而不是如眼前的景色一般,入秋之后没有秋景,景色始终不变如一,仿佛梦境,待的时间长了却只惹人厌烦。”

    两人这会儿已经上了岸,手携着手,并肩坐在岸边石头上歇息,看着水柱在太阳照耀下映出一条眩目奇丽的彩虹。

    黄蓉话音刚落,一人声便传了出来,赞道:“不错,城池俱坏,英雄安在?云龙几度相交代?想兴衰,苦为怀。唐家才起隋家败,世态有如云变改。疾,也是天地差!迟,也是天地差!”

    接着说话人从彩虹后转了出来,左手提着一捆松柴,右手握着一柄斧头,原来是个樵夫。他怔怔地盯着黄蓉,片刻之后笑道:“姑娘能够 明白万事兴衰的道理,而不悲春伤秋,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说罢,那樵夫理也不理岳子然,继续唱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踟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当听到最后两句,黄蓉想起父亲常道:“甚么皇帝将相,都是害民恶物,改朝换姓,就只苦了百姓!”不禁喝了声彩:“好曲儿!”

    那樵子脸上喜意更增,把斧头往腰间一插,仿佛遇到了知己一般,呵呵笑着问道:“好?姑娘请说,好在哪里?”

    黄蓉欲待相答,忽然眼睛一转,当下微微一笑,低头唱道:“青山相待,白云相爱。梦不到紫罗袍共黄金带。一茅斋,野花开,管甚谁家兴废谁成败?陋巷单瓢亦乐哉。贫,气不改!达,志不改!”

    她受了伤中气不足,本是颇为豪迈的一首曲子唱出来却有些轻柔,但声音妩媚如歌,余音缭绕在心头,迟迟不散,让人听了心醉。

    这一首小曲儿果然教那樵子听得心中大悦,他见岳子然、黄蓉二人乘铁舟、挟铁桨溯溪而上,自必是山下那渔人所借的舟桨,心旷神怡之际,当下也不多问,向山边一指,道:“上去罢!”

    只见山边一条手臂粗细的长藤,沿峰而上。岳子然仰头上望,见山峰的上半截隐入云雾之中,不知峰顶究有多高。

    两人所唱的曲子,岳子然听不懂一半,不过那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却听得明白。因此在背起黄蓉,双手握着长藤,提气而上攀爬的时候,嘴中不屑的说道:“改朝换姓,苦了百姓不假,但从陈胜吴广伊始,哪次改朝换代不是由百姓开始的?也只有这些生活无忧的人才会说出这些话罢了。”

    黄蓉在他背上笑道:“怎么?感觉他刚才在讥讽你这个当代最大起义军了头目了?”

    岳子然微微一笑,说道:“你可别忘了,你还是这头目的未婚妻呢,亏你刚才还附和他。”

    黄蓉拨弄岳子然的鬓角,心中对他爱极,嘴唇轻轻吻着他的脖颈,轻声道:“甚么梦不到紫罗袍共黄金带,甚么陋巷单瓢亦乐哉,都是爹爹平常常念的诗词罢了。我信口说上来的,其实我只要和你在一起便很开心了。”

    岳子然心中一暖,感觉到黄蓉压在自己背上的软肉,轻浮道:“我感觉到我家小白兔又大了许多,待忙完这些事情后,你一定要好好犒劳我。”

    黄蓉嗔怒的轻咬住岳子然的耳垂,含糊不清的说道:“色胚,都这会儿了还想那些龌龊的事情。”说罢,眼珠子一转,在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真的?”岳子然顿时一喜,仿佛是获得了莫大的甜头,双臂交互攀援,爬得更是迅捷,黄蓉却听山下樵夫远远传来的歌声有感,轻轻唱道:“活,你背着我!死,你背着我!”

    随着黄蓉低宛的歌声,两人已钻入云雾之中,放眼白茫茫一片,岳子然越爬越快,突见那长藤向前伸,原来已到了峰顶。踏上平地,岳子然见山峰顶上是块平地,开垦成二十来亩山田,种着禾稻,一柄锄头抛在田边。此时正由一头牛一个人坐在田间喝水歇息。那人上身赤膊,腿上泥污及膝,显见他刚在在耘草。

    黄蓉放眼察看,心中琢磨此人的身份,却听岳子然问道:“你就是武三通?”

    那农夫正诧异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两人,听岳子然问,又是一怔,点点头说道:“正是在下,不知两位是?”

    岳子然不答而是问道:“你有位养女唤作何沅君?”

    武三通更是惊讶,他的确有位唤作何沅君的养女。当初他与妻子武三娘成亲之后,一直没有孩子,所以才收了这一养女,只是何沅君尚待字闺中,平时接触的人不多,却不知岳子然是如何知晓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八卦

    “不错。”诧异的武三通回答一声,问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岳子然眉毛一挑,笑道:“天下少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在下丐帮帮主岳子然!”

    “丐帮帮主?”武三通一怔,问道:“丐帮帮主不是九指神丐洪七公洪前辈吗?”

    “九指神丐乃在下恩师,在一月前将丐帮的俗务交给我打理了。”岳子然说道:“令爱是不是认识江南陆家庄的陆公子陆展元?”

    武三通点点头,说道:“不错,陆大官人与我天龙寺交好,前些时日路过的时候曾在家中盘桓几日,后来因为家里来信便走了,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岳子然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那陆展元是个薄幸花心之人罢了,你千万要小心些。”

    武三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片刻才记起自从这公子出现在自己眼前之后,自己便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顿时不舒服起来,向岳子然问道:“公子,到此何事?”

    岳子然拱手道:“求见尊师。”

    武三通问道:“为了何事?”

    岳子然微微一笑,答非所问:“你喜欢你的养女?”

    岳子然语气颇轻,但听在武三通的耳际却如雷贯耳一般。他大喝一声说道:“你胡说些什么?”说罢上前一拳头打向岳子然的胸口。

    武三通以力气大著称,势大力沉,岳子然背着黄蓉不敢硬抗,因此手中的打狗棒在武三通的胳膊上横敲竖打。借力打力。将他所有的攻势都挡了下来。

    岳子然冷笑道:“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想要证据我还是有一些的,我劝你还是不要鲁莽的好,否则我将其公布于众的话,到时候莫说你的面子,便是一灯大师的面子也都要被你丢尽了。”

    武三通闻言停了下来,眼神中略有迟疑,非常疑惑岳子然从哪儿掌握了哪些证据,毕竟他将何沅君的念想都是放在心底的。即便是武三娘都不曾察觉。不过武三通终究是心中有鬼,有所顾忌,而丐帮弟子又是遍布天下,耳目众多,因此他哼哼的强辩一句,便没再多说什么了。

    岳子然没时间与他耽搁,直接问他前往一灯大师住处的路径。

    武三通虽然疑惑下面两位师兄为何没有响箭射上,但他识得岳子然手上的打狗棒,知道他们所言非虚,加之对岳子然知晓他心中秘密有所顾忌。因此稍微一迟疑便将路径指给了岳子然。

    岳子然谢过,最后劝道:“你放心。先前的秘密只有我们三人知晓,绝不会有第四人知道的。不过这终究是违背人伦的事情,我劝你还是将那些念想放在心中的要好,否则到时候不仅害了自己,还可能害死家人。”

    说罢岳子然背着黄蓉径向前行,行了一会儿之后,黄蓉好奇的问道:“然哥哥,那人真喜欢他的养女么?”

    “当然是真的。”岳子然说道:“不然他为何突然动手?幸亏他不是我的对手,否则此时我们早已经被他杀人灭口了。”

    “那你当真有证据?快给我说说。”黄蓉高兴的说道。

    岳子然轻笑,想八卦果然是女人的天性,是不分朝代的。

    他说道:“我哪有什么证据,只是碰巧听到一些传言,刚才炸他的罢了。”

    黄蓉听了,拍拍岳子然的脑袋,得意的说道:“你真坏。”

    两人顺着山路向前走去,行不多时,山路就到了尽头,前面是条宽约尺许的石梁,横架在两座山峰之间,云雾笼罩,望不见尽处。若是在平地之上,尺许小径又算得了甚么,可是这石梁下临深谷,别说行走,只望一眼也不免胆战心惊。

    黄蓉疑惑的问道:“一灯大师藏得这么好是在躲谁?我想,那人就算和他有泼天仇恨,找到这里,恐怕也已经先消一半气了吧。”

    岳子然轻笑,说道:“你当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寻仇的时候还顾的上看周围风景呢?”说罢蹲低身子背起黄蓉,使开轻功漫步云端,走上石梁。

    石梁凹凸不平,又加终年在云雾之中,石上溜滑异常,走得越慢,反是越易倾跌。岳子然提气快步而行,奔出七八丈,黄蓉突然叫道:“小心,前面断了。”

    岳子然也已看到那石梁忽然中断,约有七八尺长的一个缺口,当下奔得更快,借着一股冲力,飞跃而起。黄蓉呆在岳子然的背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是咯咯笑道:“然哥哥,你说如果我们跌下去的话会怎样?”

    稳稳跃下来的岳子然翻了一个白眼,后面的手轻拍了拍黄蓉的屁股,斥责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样的玩笑?”

    黄蓉苍白的脸上不由地泛起一片红晕,不过见岳子然忙于应付湿滑的石梁,便没有再说其他。

    岳子然奔走了一段,跃过一个缺口,接连过了七个断崖,眼见对面山上是一大片平地,忽听书声朗朗,石梁已到尽头,可是尽头处却有一个极长缺口,看来总在一丈开外,缺口彼端盘膝坐着一个书生,手中拿了一卷书,正自朗诵,那书生身后又有一个短短的缺口。

    岳子然止步不奔,稳住身子,将因为奔跑儿而喘息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路径。他若要纵跃而过,原亦不难,只是这书生占住了冲要,除了他所坐之处,别地无可容足。

    岳子然其实是有信心直接运起轻功跨过这读书人的,不过倘若这读书人在岳子然跨过去的时候动手的话,便有些棘手了,在这宽不逾尺的石梁之上,动上手即判生死,纵然岳子然获胜,但此行是前来求人,如何能出手伤人?

    岳子然百思无法之后,只能高声说道:“晚辈求见尊师,相烦大叔引见。”

    那书生摇头晃脑,读得津津有味,于岳子然的话似乎全没听见。岳子然提高声音再说一遍,那书生仍是充耳不闻。

    岳子然皱起了眉头吐槽道:“我最讨厌这些读书人了,明明听见了装作没有听见,虚伪至极。”

    黄蓉在背上啃咬岳子然的耳朵,嗔怒道:“我爹爹也喜欢读书,也是虚伪至极啦?”

    “没有,没有。”岳子然连连摇头,说道:“岳父大人怎么能够与这些人相提并论呢?岳父大人读书,是看破世界的道理,这些人读书却是为了黄金屋颜如玉之类的东西。”

    黄蓉听岳子然这般说,自然有些得意,她不由地的打量那书生,见那书生对岳子然的呼声全不理睬,也不由得暗暗发愁,再听他所读的原来是一部最平常不过的“论语”,只听他读道:“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那书生读得兴高采烈,一诵三叹,确似在春风中载歌载舞,喜乐无已。

    黄蓉心道:“要他开口,只有出言相激。”当下冷笑一声,说道:“‘论语’纵然读了千遍,不明夫子微言大义,也是枉然。”(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文斗

    石梁上云雾笼罩,望不见尽处,周围一片寂静,唯有那书生朗朗的读书声,先前他故意不理岳子然,此时听黄蓉的话,却忍不住停了下来。

    书生愕然止读,抬起头来说道:“甚么微言大义,倒要向姑娘请教。”

    黄蓉打量那书生,见他四十来岁年纪,头戴逍遥巾,手挥折叠扇,颏下一丛漆黑的长须,确是个饱学宿儒模样,于是冷笑道:“阁下可知孔门弟子,共有几人?”

    书生笑道:“这有何难?孔门弟子三千,达者七十二人。”

    黄蓉问道:“七十二人中有老有少,你可知其中冠者几人,少年几人?”

    书生愕然道:“‘论语’中未曾说起,经传中亦无记载。”

    黄蓉道:“我说你不明经书上的微言大义,岂难道说错了?刚才我明明听你读道: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五六得三十,成年的是三十人,六七四十二,少年是四十二人。两者相加,不多不少是七十二人。瞧你这般学而不思,嘿,殆哉,殆哉!”

    岳子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般牵强附会胡解经书的言语,闻言低声问道:“你这些歪理从哪儿学来的?不会是和岳父大人学的吧?”

    黄蓉骄傲的昂起头,轻声道:“当然不是,小时候爹爹逼我读书的时候,我胡想出来的,当时爹爹听了都辩不过我呢。”

    书生听了黄蓉的解释,也是不由地哑然失笑,心中暗服她的聪明机智。笑道:“小姑娘果然满腹诗书。佩服佩服。你们要见家师。为着何事?”

    黄蓉心想:“若说前来求医,山下的渔人说过纵然七公他老人家受伤至此,他们也不会通报的,想必这书生也会多方留难。可是此话又不能不答,好,他既在读‘论语’,我且掉几句孔夫子的话来搪塞一番。”

    于是黄蓉从岳子然背上挣扎的下来,深怕岳子然站在石梁上会劳累。

    岳子然搀扶着黄蓉。听她说道:“圣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君子者,斯可矣。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书生破觉有趣,仰天大笑半晌方止,说道:“好,好,我出三道题目考考你,若是考得出,那就引你们去见我师父。倘有一道不中式。只好请两位从原路回去了。”

    黄蓉道:“啊哟,我没读过多少书。太难的我可答不上来。”

    书生笑道:“不难,不难。我这里有一首诗,说的是在下出身来历,打四个字儿,你倒猜猜看。”

    黄蓉道:“好啊,猜谜儿,这倒有趣,请念罢!”

    岳子然见那书生捻须吟唱,心中不由地一阵苦笑,命运总是惊人的相似,虽然他们上山时经历了一些不同,但书生出的问题还是与书中相同,被黄蓉轻易的解了出来。

    三题解罢,书生大惊,他本以为这三道题颇为难猜,纵然猜出,也得耗上半天,在这窄窄的石梁之上,这两人武功再高,只怕也难以久站,要叫二人知难而退,乖乖的回去,岂知黄蓉竟似不加思索,随口而答。

    书生不由地站起身来,长袖一挥,向黄蓉一揖到地,说道:“在下拜服。”,

    黄蓉回了一礼,笑道:“见谅了。”

    书生若有若无的苦笑一声,转身纵过小缺口,道:“请罢。”

    岳子然站着静听两人赌试文才,心中早已经知道黄蓉会胜了,因此见那书生让道,心中没有丝毫的惊讶,背起黄蓉稍微一提气便越过了缺口,在那书生先前坐处足尖一点,又跃过了最后那小缺口。

    书生见岳子然负了黄蓉履险如夷,心中也自叹服:“我自负文武双全,其实文不如这少女,武不如这少年,惭愧啊惭愧。”侧目再看黄蓉,只见她虽然脸色惨白,但却洋洋得意,想是女孩儿折服了一位饱学的状元公,掩不住心中的喜悦之情。

    书生心想:“我且取笑她一番,好教她别太得意了!”于是说道:“姑娘文才虽佳,行止却是有亏。”

    黄蓉道:“倒要请教。”

    书生道:“‘孟子’书中有云:‘男女授受不亲,礼也。’瞧姑娘是位闺女,与这位小哥并非夫妻,却何以由他负在背上?孟夫子只说嫂溺,叔可援之以手。姑娘既没有掉在水里,又非这小哥的嫂子,这样背着抱着,实是大违礼教。”

    黄蓉闻言顿时心中有些无言,她心中原本是没有这些礼教大防概念的,不过因为与岳子然之间羞人的事情做的多了,此时听书生打趣反而不知道怎么辩驳了。

    岳子然闻言为黄蓉解围道:“‘嫂溺援之以手’尚且谓之从权,何况未婚妻乎?况且孟夫子最爱胡说八道,他的话怎么也信得的?”

    书生显然受儒家文化荼毒颇深,受不得别人说儒家亚圣孟夫子半点不好,闻岳子然言顿时怒道:“孟夫子是大圣大贤,他的话怎么信不得?”

    “呃。”岳子然略微迟疑,他来自千年以后,《论语》之类的儒家典籍读之甚少,到这个世上后更是没有读过几天书,能够识得繁体字书籍,写出一手别人看得懂的繁体字已经是很努力了,哪有什么可以引经据典为自己辩解的话。

    黄蓉最见不得别人对岳子然生气,笑吟道:“乞丐何曾有二妻?邻家焉得许多鸡?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

    书生顿时怔住了,呆在当地,越想越对,半晌说不出话来。

    黄药师对圣贤传下来的言语,挖空了心思加以驳斥嘲讽,曾作了不少诗词,这首诗便是黄药师所作的用来讽刺孔孟的。

    孟子讲过一个故事,说齐人有一妻一妾而去乞讨残羹冷饭,又说有一个人每天要偷邻家一只鸡。黄药师就说这两个故事是骗人的。

    这首诗最后两句言道:战国之时,周天子尚在,孟子何以不去辅佐王室,却去向梁惠王、齐宣王求官做?这未免是大违于圣贤之道。

    书生心想:“齐人与攘鸡,原是比喻,不足深究,但最后这两句,只怕起孟夫子于地下,亦难自辩。”又向黄蓉瞧了一眼,心道:“小小年纪,怎恁地精灵古怪?”又看了岳子然一眼,心道这小子的福气倒是不小,看这姑娘的样子,护短的很。

    书生当下不再言语,引着二人向前走进庙内,请二人在东厢坐了,小沙弥奉上茶来。那书生道:“两位稍候,待我去禀告家师。”(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白云深处有人家

    白云悠悠,岁月悠悠,天地悠悠。

    天色渐暗,向西望还是漫天红霞,头顶却已经是星辰凭空出现,一闪一闪,好似触手可及。书生身影消失在内室之后,便再没有出现。但已经到了地头,岳子然反而不是很急了,他轻饮一口茶,站起身子来走到庙门口,望着庙外的景色,有些出神。

    随着情花毒素渐入肺腑,岳子然已经渐渐感到内力不支了,恐怕他坚持不到被救走的裘千丈交出解药,便会驾鹤西游了。事已如此,岳子然心中反而少了几分急躁,可以用更多的时间来审视自己的内心。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他轻声吟道:“这里的情景倒与摘星楼有些相似。”似乎是触景生情,岳子然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昔日练剑的情景。他剑法学自百家,但真正让他的剑法得以蜕变的其实是在被陈玄风打落汉水以后。

    犹记那日,他被洪水冲的颠三倒四,只是凭借生存的本能没有被淹死,奄奄一息之际被冲到了汉水下游支流人烟稀少之地,恰逢洛川因事外出,寻了一处僻静之地沐浴,将岳子然救了起来。醒来岳子然溯游而上,寻到了独孤求败埋剑之地,虽不曾学到一丝一毫的剑法,但对剑法真意有了几分认知。

    再后来上了摘星楼,岳子然勤练剑法,一直朝着独孤求败所描述的那种境界前进,然而却一直不曾达到“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的境界。直到黄蓉受伤那天。岳子然心情激荡。才形成突破。

    但如果可以从头再来的话,岳子然宁可让自己剑术一辈子停步不前,也不愿最喜欢的人受伤。

    岳子然想到此处,迎着日头洒下的最后一缕霞光,感受着胸口的痛楚,淡淡笑着想道:“我曾答应过,要保护她一辈子,或许这痛楚便是惩罚吧。”

    黄蓉不知岳子然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看着岳子然走出庙门凭高望远的身影,心中总觉着有些不自在。她轻声唤道:“然哥哥。”

    岳子然回过神来,走到她身旁,轻声问道:“怎么?是有什么地方不适吗?”

    黄蓉摇摇头,说道:“只是好奇你在想些什么?”

    岳子然淡笑着坐下,说道:“在想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待会儿你的伤势被治好以后,我便送你回桃花岛,这外面的人事实在是太险恶了。”

    黄蓉心中一痛,却很是自然的笑道:“好啊,我们到时候在桃花岛成亲。”

    岳子然不悲不喜。只是有些出神,半晌之后才点了点头。说道:“那是当然。”

    两人说罢,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一个小沙弥走了进来,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说道:“两位远道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岳子然拱手说道:“在下丐帮帮主岳子然,特来求一灯大师为东海桃花岛之女疗伤,另来与一灯大师一了他昔时故人的恩怨。”

    “恩怨?什么恩怨?”小沙弥疑惑的问道。

    岳子然不答,将瑛姑手绘的,上面写有她字迹的地图交给沙弥,说道:“你将这件东西交给一灯大师,他老人家自然便知晓了。”

    小沙弥接过地图,不敢打开观看,合十行了一礼,转身入内。这一次他不久即回,低眉合十道:“恭请两位。”

    岳子然大喜,扶着黄蓉随小沙弥入内。那庙宇看来虽小,里边却甚进深。三人走过一条青石铺的小径,又穿过一座竹林,只觉绿荫森森,幽静无比,令人烦俗尽消。竹林中隐着三间石屋。小沙弥轻轻推开屋门,让在一旁,躬身请二人进屋。

    岳子然向小沙弥点头微笑示谢后,与黄蓉并肩而入。只见室中小几上点着一炉檀香,几旁两个蒲团上各坐一个僧人。一个肌肤黝黑,高鼻深目,显是天竺国人。另一个身穿粗布僧袍,两道长长的白眉从眼角垂了下来,面目慈祥,眉间虽隐含愁苦,但一番雍容高华的神色,却是一望而知。

    书生此时正站在白眉僧人的身后,想来他便是一灯大师了。

    岳子然毫不迟疑,扶着黄蓉,走到那长眉僧人之前,躬身拜道:“弟子岳子然、黄蓉,参见师伯。”说罢,在地上着力的磕了四个响头。

    岳子然这番言语,无疑是抬出了洪七公与黄药师,他知道,一灯大师接受如此大礼后,便再也无法拒绝为黄蓉疗伤了。

    一灯大师没有阻挠两人,待他们行完礼后,才站起身子来,伸手扶起二人,笑道:“七兄收得好弟子,药兄生得好女儿啊。听他说,”说着向书生一指,“你俩的文才武功,远胜于我这劣徒,哈哈,可喜可贺。”

    一灯大师接着又打量了黄蓉一番,感叹道:“想当年在华山绝顶,我与你爹爹比武论剑,他尚未娶亲,不意一别二十年,居然生下了这么俊美的女儿。时光匆匆而逝,不着痕迹便已苍老啊。”

    黄蓉笑道:“爹爹也常向我提起师伯您呢,说天下高手自从重阳先生去后,便属您最厉害啦。”

    一灯大师摆摆手,笑骂道:“你这丫头尽捡好听的和我说,我们这几个都是互相谁都不服谁的主儿,你爹爹若能说出这番话来才怪呢。”

    待黄蓉吐了吐舌头后,一灯大师才又呵呵笑道:“我入定了三日三夜,刚才回来,你们到久了罢?”

    岳子然说道:“弟子也是刚到。”

    一灯大师点点头,看了岳子然手中的打狗棒一眼,说道:“你师父现在还好吧?当初你师父见我皈依三宝之后,便一直言说要找一位传人,将丐帮的事务交出去,自己也像老衲一般做一个无忧无虑之人。我本以为他会花很多时间去找寻的,毕竟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想找一位可靠的传人并不容易,却没想到你现在已经是接掌丐帮事务了。”

    岳子然说道:“一切因缘际会罢了,能够成为七公的传人,弟子一直是诚惶诚恐的,深怕辜负师父的信任,却没想到最终还是出了岔子。”

    说罢,岳子然抓住了黄蓉的受,正要开口求一灯大师为黄蓉疗伤,却见一灯大师惊“咦”一声,仔细打量起黄蓉的神色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坦白从宽

    夜幕已经四合,屋内没有点灯,光线昏暗,因此一灯大师,拉着黄蓉的手走到门口,让她的脸对着西边的晚霞,细细审视,越看神色越是惊讶。

    岳子然瞧出一灯大师的面色由惊讶逐渐转向凝重,心中有些酸楚,躬身长揖说道:“求师伯救蓉儿性命,弟子感激不尽。”

    一灯大师伸手轻轻拍了拍岳子然的肩膀,笑道:“放心吧,我一定救她,否则日后黄老邪少不得会和我拼个你死我活。”

    说罢,一灯大师转过头去,笑容立敛,对黄蓉低声说道:“孩子,你不用怕,放心好啦。”说着扶着她坐在蒲团之上。

    黄蓉一生之中从未有人如此慈祥相待,父亲虽然爱怜,可是说话行事古里古怪,平时相处,倒似她是一个平辈好友,父女之爱却是深藏不露。

    而岳子然虽然待她如心肝一般捧在手心怕化了,但一路上因为岳子然的伤势,黄蓉虽强颜欢笑,心中却还是止不住的悲凉。这时听了一灯这几句温暖之极的话,就像忽然遇到了她从未见过面的亲娘,受伤以来的种种痛楚和对未来的种种担忧委屈苦忍已久,到这时再也克制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灯大师柔声安慰:“乖孩子,别哭别哭!你身上的痛,伯伯一定给你治好。”哪知他越是说得亲切,黄蓉心中百感交集,哭得越是厉害,到后来抽抽噎噎的竟是没有止歇。

    岳子然知道黄蓉需要发泄,此时劝解是不管用的。因此将目光移向他方。却正好看见书生正对自己怒目而视。他自然知道这是为何。对书生歉意的一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听一灯大师道:“孩子,你怎样受的伤,怎样找到这里,慢慢说给伯伯听。”黄蓉止了哭,但仍然凝噎,当下便由岳子然代她将发生的事情详尽的述说,没有半点的欺瞒。

    一灯大师听到铁掌裘千仞的名字时。眉头微微一皱,苦笑道:“原来你是衡山派的后人,难怪。当初华山论剑归来,当知晓裘千仞铁掌歼衡山后,王真人便与我说此人太过狠厉,武功若强的话,当真是要比西毒欧阳锋还要难缠的人物,让我日后千万小心他,以免他在江湖为非作歹,却没想到今日栽到你手中了。”

    待一灯大师感慨完后。黄蓉接着将岳子然从瑛姑处得到地图,如何寻来的经过说了一边。

    黄蓉在述说之时。一直留心察看着一灯大师的神情,他虽只眉心稍蹙,却也逃不过她的眼睛;待她提到瑛姑时,一灯大师的脸色在一瞬间又是一沉,似乎突然想到了一件痛心疾首的往事。

    黄蓉便即住口,过了片刻,一灯大师叹了口气,问道:“后来怎样?”

    黄蓉便将上山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后来是然哥哥把那幅地图交给你看时,你叫我进来,他们才不再拦我。”

    “地图?”一灯大师奇道:“甚么图画?”

    黄蓉道:“就是瑛姑手绘的那副上山寻师伯的地图。”

    一灯大师问道:“你交给谁了?”

    黄蓉还未回答,那书生从怀中取了出来,双手捧住,说道:“在弟子这里。刚才师父入定未回,是以还没呈给师父过目。”

    一灯大师伸手接过,向黄蓉笑道:“你瞧。若是你不说,我就看不到啦。”慢慢打开那幅地图,在看清上面的字迹之后,便已然确定了刚才心中所想。

    岳子然抱拳说道:“岳小子与瑛姑交情匪浅,师伯与她之间的仇恨弟子也都知晓,因此在上山来时,弟子也抱了为师伯解开这桩恩怨的心思。”

    一灯大师呵呵一笑,说道:“你这小子说的好听,当真是比你师父多了许多心眼子。知道这件事是老和尚心中的结,怕我不肯救你心上人,就拿它来激我,那不是忒也小觑了老和尚么?”

    岳子然尴尬一笑,说道:“弟子确实有这份心思的。毕竟当初的事情没有对错,师伯也不比因此自责,其实真正要责怪谁的话,便要怪那裘千仞了。“

    “哦?”一灯大师有些不解。

    岳子然说道:“当初打伤瑛姑孩子的正是裘千仞。第一次华山论剑时,裘千仞自认武艺没有大成,因此没有应邀参加比武,但心中却一直觊觎那天下第一的名头,所以一直处心积虑等待第二次华山论剑的到来。”

    “当时王真人已经仙去,裘千仞认为师伯的武功对他最有威胁,因此潜入大理皇宫,打伤了瑛姑的孩子,想要逼迫师伯消耗先天真气,为那孩子疗伤,从而折损实力不能在华山论剑时对他造成威胁。”

    一灯大师大奇,半晌之后才苦笑着摇摇头,叹息道:“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当年一部《九阴真经》搅动江湖,多少人为了得到这部经书成为天下第一而枉送性命,而华山论剑本是为解决这场风雨而来的,却没想到最后也惹出了如此多的纠葛。”

    感慨一番,一灯大师说道:“错便是错,当初的事情终究是老和尚怀有私心对不起她,我与她之间的恩怨,只能由我们两个来解决。”说罢,伸手扶住黄蓉右臂,说道:“这事将来再说,先治好你的伤要紧。”

    当下一灯大师吩咐岳子然扶着黄蓉,引着他们慢慢走向旁边厢房,将到门口,那书生突然抢在门口跪下说道:“师父,待弟子给这位姑娘医治。”

    一灯大师摇头道:“你功力够么?能医得好么?”

    书生道:“弟子勉力一试。”

    一灯大师脸色微沉,道:“人命大事,岂容轻试?”

    书生道:“这二人受奸人指使来此,决无善意。师父虽然慈悲为怀,也不能中了奸人毒计。”

    岳子然这时开口说道:“师伯,弟子早已经将那《九阴真经》上下卷背熟于心了,自有法子可以帮助师伯恢复功力,只是蓉儿的伤势需要一阳指和先天真气才能治疗,所以弟子只能恳求师伯了。”说罢,岳子然拜倒在地,连磕几个响头。

    书生惊道:“此言当真?”

    岳子然点点头说道:“当真,此外弟子与那欧阳锋也曾交过手,虽然处于下风,但对方想要踏过我的尸体对付师伯,绝对会元气大伤的,到时候对方自然早已经不是师伯的对手了。”

    说到这儿,岳子然迟疑一番,最后还是跪在地下说道:“只是有一件事,弟子不求师伯原谅,只求师伯能够救治蓉儿的性命,到时候岳子然自会自杀谢罪。”

    黄蓉一惊,说道:“然哥哥……”

    一灯大师却是疑惑的问道:“何事?”

    “几年前大闹天龙寺,抢走天龙寺宝药,伤及天龙寺弟子的小九,正是弟子!”(未完待续。。)

    ps:  最近在构思接下来的剧情,可能要脱离原着很远了,有不足之处,请见谅!

第二百三十一章 九阳突破

    “什么?”一灯大师和书生俱是一惊,书生更是走上前来,再次惊疑不定的问道:“当初大闹天龙寺的人是你?杀死荣枯的人是你?”

    岳子然不清楚荣枯是谁,但还是点点头。当初因为秦殇顽疾,岳子然与小六潜进天龙寺偷去秘药,但不小心被天龙寺僧人给发现陷入了重围之中。当时小六为了救他,自己身死在了天龙寺中,天龙寺的僧人更是死了不少,仇恨也就这样结下了。

    “师父?”书生扭过头来看着一灯大师,眼中满是愤恨。

    一灯大师沉吟半晌,最后淡淡地说道:“因果随缘,天龙寺与他之间的恩怨便由他们去了结吧。我佛慈悲,又怎么能见死不救?”

    “可是……”书生还要再说,却见一灯大师摆了摆手,说道:“很久之前,我便因为见死不救而自责半生,今日,你若想让我在佛门中能够潜心向佛的话,便不要再劝了。”

    书生听一灯大师声调虽然和平,但语气却极坚定,顿时知道无可再劝,只得垂头站起。

    一灯大师扶着黄蓉进了厢房,向岳子然招手道:“你也来。”岳子然依言跟着进房。

    一灯大师将门上卷着的竹帘垂了下来,点了一根线香,插在竹几上的炉中。房中四壁萧然,除一张竹几外,只地下三个蒲团。

    一灯大师命黄蓉在中间一个蒲团上坐了,自行盘膝坐在她身旁的蒲团上,向竹帘望了一眼。对岳子然说道:“你守着房门。别让人进来。即令是我的弟子,也不得放入。”

    岳子然知道一灯大师此时最忌讳被打扰,因此点头答应了,守到了门口。

    一灯大师闭了双眼,忽又睁眼说道:“他们若要硬闯,你就动武好了。关系你未婚妻的性命,要紧,要紧。”

    岳子然应了一声。心中自然明白,将宝剑取了出来,坐到了门前,紧握着剑柄,只要一有人进来便会出手,将对方逼出去。

    岳子然见一灯大师扭头对黄蓉说道:“你全身放松,不论有何痛痒异状,千万不可运气抵御。”

    黄蓉笑道:“我就算自己已经死啦。”

    一灯大师一笑,道:“女娃儿当真聪明。”当即闭目垂眉,入定运功。当那线香点了一寸来长,忽地跃起。左掌抚胸,右手伸出食指,缓缓向黄蓉头顶百会穴上点去。

    黄蓉身不由主的微微一跳,只觉一股热气从顶门直透下来。

    一灯大师一指点过,立即缩回,只见他身子未动,第二指已点向她百会穴后一寸五分处的后顶穴,接着强间、脑户、风府、大椎、陶道、身柱、神道、灵台一路点将下来,一枝线香约燃了一半,已将她督脉的三十大穴顺次点到。

    岳子然见一灯大师他出指舒缓自如,收臂潇洒飘逸,点这三十处大穴,竟使了三十般不同手法,每一招却又都是堂庑开廓,各具气象,心中颇觉诧异,他知道这便是传说中的一阳指了,一灯大师正在以毕生功力替黄蓉打通周身的奇经八脉。

    岳子然其实对一灯大师点穴的招式也颇感兴趣,他点过的各处穴道都是武学中内力需要疏通的穴道,岳子然九阳神功若想大成的话,也是需要将这些穴道通过自身内力打通的。

    督脉点完,一灯大师坐下休息,待岳子然换过线香,又跃起点在她任脉的二十五大穴,这次使的却全是快手,但见他手臂颤动,犹如蜻蜓点水,一口气尚未换过,已点完任脉各穴,这二十五招虽然快似闪电, 但着指之处,竟无分毫偏差。

    岳子然惊佩无已,心道:“郭靖昔日曾经通过一灯大师这手点穴功夫,悟出了《九阴真经》中许多武学道理,自己虽然不曾学过《九阴真经》,但早已经牢牢记在心中了,更何况《九阳神功》并不比九阴真经弱。”

    待一灯大师点到阴维脉的一十四穴,手法又自不同,岳子然只见他龙行虎步,神威凛凛,虽然身披袈裟,但在岳子然眼中看来,哪里是个皈依三宝的僧人,真是一位君临万民的皇帝。

    阴维脉点完,一灯大师径不休息,直点阳维脉三十二穴,这一次是遥点,他身子远离黄蓉一丈开外,倏忽之间,欺近身去点了她颈中的风池穴,一中即离,快捷无伦。

    岳子然心道:“当与高手争搏之时,近斗凶险,若用这手法,既可克敌,又足保身,实是无上妙术,大理段氏的武学虽然已经逐渐没落了,但还是不容小视啊,随便一种武学都堪称神技。”

    再换两枝线香,一灯大师已点完黄蓉阴蹻、阳蹻两脉,当点至肩头巨骨穴时,岳子然突然心中一动,已经是将《九阴真经》与《九阳神功》内的武学道理,结合一灯大师的出招收式,逐渐开始明悟了。

    一灯大师此时宛如现身说法,以神妙武术揭示《九阴真经》和《九阳真经》中的种种秘奥,连带着一阳指岳子然也清楚了许多,至少在招式上已经学会不少了。

    最后带脉一通,即是大功告成。那奇经七脉都是上下交流,带脉却是环身一周,络腰而过,状如束带,是以称为带脉。这次一灯大师背向黄蓉,倒退而行,反手出指,缓缓点她章门穴。

    这带脉共有八穴,一灯大师出手极慢,似乎点得甚是艰难,口中呼呼喘气,身子摇摇晃晃,大有支撑不住之态。

    岳子然吃了一惊,见一灯大师额上大汗淋漓,长眉梢头汗水如雨而下,要待上前相扶,却又怕误事,看黄蓉时,她全身衣服也忽被汗水湿透,颦眉咬唇,想是在竭力忍住痛楚。

    忽然刷得一声,背后竹帘卷起,一人大叫:“师父!”抢进门来。

    岳子然正注意一灯大师一阳指的指法,一时没有听到来人脚步,但反应也不慢,手中的宝剑唰的抽出,直取对方的面门。

    渔人被岳子然打晕在瀑布旁边,苏醒后正好又遇见一些人,在知晓 岳子然曾经所作所为之后,心中自然很是愤慨,因此他匆匆的上了山, 在被书生告知师父已经在为黄蓉疗伤以后,更是急忙闯了进来。

    渔人只觉寒光闪过,心中暗自叫糟,急忙后退,而后便觉鼻尖有几丝毛发,却是岳子然削断了他额前的头发。渔人被逼着踉跄退后两步,正欲再上,樵子、农夫、书生三人也已来到门外。

    一时之间,厢房门前剑拔弩张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八部天龙

    “阿弥陀佛。”

    剑拔弩张之际,突然一句佛号从四人身后传来。

    岳子然抬头望去,正好看见那位身穿黄色僧袍,年纪五十岁不到,慈眉善目,布衣芒鞋,曾与岳子然在陆家庄和铁掌峰下两次相见的僧人。

    “檀越,我们又见面了。”

    那僧人眼睛犀利的盯着岳子然,语气平淡,似乎没有丝毫的怒气,但他身后站着一群天龙寺僧人的目光却恨不得将岳子然杀掉。

    岳子然手中的宝剑不放下,淡淡地笑道:“是啊,我们又见面了。”

    渔人这时怒道:“好小子,老夫好言好语待你,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卑鄙,打昏老夫偷了铁舟,径直跑上山来了。”

    他说着将目光投向一灯大师身上,见他额上大汗淋漓,长眉梢头汗水如雨而下,非常萎靡,顿时怒道:“待会儿再找你算账。”说罢便要冲进去。

    岳子然执剑还要再拦,便听渔人身后的书生怒道:“完啦,还阻拦甚么?”

    岳子然回过头来,只见一灯大师已盘膝坐上蒲团,脸色惨白,僧袍尽湿,黄蓉却已跌倒,一动也不动,不知生死。岳子然大惊,抢过去扶起,鼻中先闻到一阵腥臭,看她脸时,白中泛青,全无血色,然一层隐隐黑气却已消逝,伸手探她鼻息,但觉呼吸沉稳,当下先放心了大半。

    渔、樵、耕、读四弟子围坐在师父身旁,不发一言,均是神色焦虑。

    岳子然凝神望着黄蓉。见她脸色渐渐泛红。心中更喜。岂知那红色愈来愈甚,到后来双颊如火,再过一会,额上汗珠渗出,脸色又渐渐自红至白。

    这般转了三回,发了三次大汗,黄蓉“嘤”的一声低呼,睁开双眼。说道:“然哥哥,炉子呢,咦,冰呢?”

    岳子然听她说话,喜悦不已,颤声道:“甚么炉子?冰?”

    黄蓉四下一望,看到了门外的天龙寺僧,微微一怔,随后对岳子然的问话摇了摇头,笑道:“啊。我做了个恶梦,梦到欧阳锋啦。欧阳克啦,裘千仞啦,他们把我放到炉子里烧烤,又拿冰来冰我,等我身子凉了,又去烘火,咳,真是怕人。咦,伯伯怎么啦?”

    一灯大师缓缓睁眼,笑道:“你的伤好啦,休息一两天,别乱走乱动,那就没事。”

    黄蓉道:“我全身没一点力气,手指头儿也懒得动。”

    渔人闻言横眉怒目,向她瞪了一眼。

    这时天龙寺僧人走进厢房来,一灯大师俯身道了一句佛号,淡笑道:“你来了。”

    天龙寺僧人点点头,回了一礼说道:“是。小僧无心打扰大师清修,这次上山是为了此人而来。”说着指了指岳子然,说道:“小僧已经查明,当初盗取我天龙寺秘药,杀死我数十位僧人,放狂言我天龙寺武学不过如此的杀手小九便是此人。”

    末了,天龙寺僧人冷冷地说道:“杀死荣枯的便是此人。”

    书生早已经知道了,但渔人、樵夫与农夫却是刚刚知晓,一时之间有些措手不及,樵夫愣神说道:“杀死世子的人是他?”

    书生点点头说道:“的确是他。”

    顿时屋内安静下来,除去黄蓉与一灯大师外,所有人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岳子然。

    一灯大师半晌后说道:“菩萨曾考问庵提遮女,生命的真谛是什么?答曰:不生。又问,死亡的真谛是什么?答曰:不死。”顿了一顿又说道:“荣枯已逝多年,仇恨也应该放下了。”

    “可是……”渔人上前一步还要再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而是那天龙寺僧人,说道:“在铁掌峰下,岳帮主曾经说过恶因苦果,所谓种下何种因便结何种果,现在小僧怕要原话还给岳帮主了。”

    岳子然苦笑,说道:“的确,恶因苦果,所有人都逃不了,你们还是查到了。”

    天龙寺僧点点头,心中却在思索,他听一灯大师的语气,明显是不想让天龙寺追究岳子然的。而且天龙寺僧也明白,现在岳子然身为丐帮帮主,九指神丐洪七公的弟子,东海桃花岛黄药师的东床快婿,身后更站着石清华、洛川这样的高手,天龙寺根本不敢奈何岳子然的性命。

    但就这样罢了,作为大理国天龙寺的任何人都不会咽下这口气的,这毕竟是天龙寺建寺以来最大的耻辱。

    最后,天龙寺僧淡淡地说道:“当年岳公子曾经放言说天龙寺武学不过如此,更杀死了天龙寺不少的僧人,这笔恩怨不是随便可以了结的。不过我佛慈悲,不如我们再如铁掌峰那般解决恩怨如何?”

    “比武?”岳子然说道。

    “不错。”天龙寺僧点点头,说道:“不过以岳公子的武功,我们天龙寺任何人都是敌不过的,所以这次是我们八位天龙寺僧人对阵岳公子,如何?”

    “好。”岳子然点点头,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

    一灯大师见他们这副样子,摇了摇头说道:“我要去休息一下,至于这些仇恨如何解,你们自己拿主意吧,不过这小姑娘……”说着一灯大师指了指黄蓉,说道:“快扶她下去休息,否则老衲先前便白耗精力了。”

    黄蓉闻言,说道:“师伯,你费这么大的劲医我,一定真气消耗的厉害,不如便由然哥哥用九阳真气还有《九阴真经》上的功夫给您疗伤吧。另外我这里还有从家里带来的秘方配制的九花玉露丸,你服几丸,好不好?”

    一灯大师喜道:“好啊,想不到你带有这补神健体的妙药。那年华山论剑,个个斗得有气没力,你爹爹曾分给大家一起服食,果然灵效无比。”

    黄蓉忙从自己衣囊中取出那小袋药丸,呈给一灯大师,樵子赶到厨下取来一碗清水,书生将一袋药丸尽数倒在掌中,递给师父。

    一灯大师笑道:“哪用得着这许多?这药丸调制不易,咱们讨一半吃罢。”

    书生急道:“师父,就把世上所有灵丹妙药搬来,也还不够呢。”

    一灯大师拗不过他,自感内力耗竭,于是从他手中将数十粒九花玉露丸都吞服了,喝了几口清水。

    这是书生与樵夫等人对视一眼,而后又看向天龙寺僧,几人的目光在虚空中相遇,交流几番后,书生说道:“既然如此,岳公子便先与一灯大师疗伤吧,至于比武之事,我们不如放到明日。”(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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