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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虎笼山人     抗日保安团txt下载     抗日保安团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七十一章 意外来电

    岗崎清三郎大佐高抬着脑袋得意洋洋地回答说:“哟西,胜利是必然的。在帝国的武勇面前任何势力的阻挡都将不堪一击!通知田中义男立即向前推进,追上支那军,消灭他们!”

    “哈依!”几名军官忙低头回应道。

    只有一名参谋表示质疑,说:“大佐阁下,我建议先派一个中队向杨柳青镇方向搜索前进,待占据此地之后再向敌军展开攻击。”又解释说:“我们对当面之敌一无所知,应该采取更加稳妥的战术。”

    然而这个观点在第二联队却得不到任何支持,一名军官反对说:“稳妥的战术?只有消灭支那人才是最稳妥的战术!杨柳青镇早已被炸成了废墟,难道还会有支那军队存在吗?敌人正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溃逃,如果不赶紧派部队追上去,他们就会成功逃脱。这将成为我驻屯兵第二联队洗刷不掉的耻辱!”

    岗崎清三郎说得更直接:“如果面对支那军一个连的部队都不敢展开追击,那还是帝国的陆军吗?”

    “哈依!”这个岗崎清三郎很善于调动部队士气,简简单单一句话便让在场的日军军官们感到热血沸腾,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命令很快传达到步兵第一大队,渴望功勋的田中义男少佐当即下令展开全面追击。除弹药小队等非战斗部队以外,田中少佐把手上的战斗兵员全部投入到第一线,其中第一中队衔尾追击。第二中队平行追击,第三中队则向杨柳青镇扑去。不过第三中队并不是去搜索残敌的,而是试图穿过杨柳青镇包抄前卫连的后路,这在战术称为“超越追击”。

    “斯斯妹!”三管齐下,田中少佐势在必得!

    “板载!”兴奋的日军士兵立即嚎叫着向前卫连撤退的方向追去。由于前卫连是朝主阵地侧后转移,日军衔尾追击和试图平行追击的部队将侧翼全部暴露了出来。三中队更是一头扎向了388团的弧形工事。

    大部队潜伏一直是军事上的一大难题,纵观古今也只有志愿军成功地运用过。388团潜伏在镇外也是王理寰副师长临时起意,所以日军根本没有意识到会有这种事情,更加想不到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竟然潜伏着一个团的主力部队。他们只顾全力追击,浑然不知部队已经身陷险境。

    刘元勋团长老于行伍。一看日军的动向就知道便宜上门了。忙命令道:“各营连准备——给我打!”

    随着刘团长一声令下,388团阵地上顿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枪炮声。步枪、轻重机枪、迫击炮、掷弹筒,一齐开火,仅仅前三秒就至少打死打伤日军一百多人。瞬间就将各中队打得人仰马翻。队形溃散。

    “敌袭!”侥幸逃过一劫的日军士兵纷纷卧倒。他们确实训练有素。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恢复了战斗建制,并在各级军官和士官的带领下迅速稳住了阵脚。388团的第一轮打击刚停,一些反应快的分队甚至已经开始了反击。

    刘团长见势不妙。忙喝令道:“快,组织机枪火力把小鬼子给我压回去!迫击炮、掷弹筒,都给老子敞开了打!”

    哒哒哒……388团的重机枪立即开始发威。密集的弹雨打得日军只能死死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一些日军试图用“歪把子”和“九二式”展开反压制,但火力根本不能与388团相比,甚至连正面的一营都比不上。

    激战数分钟,日军不仅没能重占上风,反而在388团迫击炮的轰击下伤亡惨重。特别是轻重机枪阵位,在迫击炮手的重点照顾下,十不存一。

    危急关头,几名军官飞舞着军刀大声咆哮着,试图用个人的武勇来维持士气和守护阵地。呯、呯,可这样明显的目标不过是狙击手的活靶子而已。虽然每杀死一名军官,立马就会有人接替指挥,但这种损失还是让日军士气大大受挫。

    听到杨柳青镇方向传来的密集枪炮声,岗崎清三郎大佐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妙,慌忙赶到前线抵近观察战况。咣当!饶是岗崎做足了心理准备,仍被眼前的战况惊得目瞪口呆,手里的指挥刀一下子脱手落下。其他几名军官也被这声响惊醒,纷纷嚷道:“阁下,快让山炮大队提供炮火支援。”

    不等岗崎下达命令,负责掩护步兵攻击的步兵炮中队和联队炮中队已经先后投入到战斗,但效果远远没有达到日军的预期。92式步兵炮威力太小,对于工事内的目标非常无力,还要提防迫击炮的反击。

    41式山炮威力更大,但问题也更大,几乎无法参战。联队炮班的士兵们只能傻不啦叽地躲在炮盾后面看着步兵们被虐杀。为什么呢?因为41式山炮的最大射角只有40度,对于榴弹炮来说实在太低了,对于山炮来说更是无法想象。

    大家都知道,抛物线呈45度角是最远的,如果考虑到空气阻力的因素,最远射角大概是42度左右。偏离这个角度,越大或者越小都会导致射程下降。41式山炮既然最大射角才40度,超过42度自然是没可能了,只能采用小角度射击。面对近距离目标只能采取平射的方式,可平射就意味着炮弹要先从日军阵地上空掠过,角度稍有偏差就会打在自己人身上。这就极大的限制了炮火的发挥。

    在地上挖坑是一个办法(把炮放在坑里可以增加射角),可是388团几千双眼睛盯着呢!好端端的你在地上挖坑,谁不晓得你是要架炮啊?这下好了,只要让迫击炮抢先测算方位,等山炮一进入阵地就是一阵乱轰。日军挖了两三个坑。见这招儿实在不靠谱,终于不敢再挖了。

    反倒是388团的迫击炮都藏在工事内,均采用超过80度的大仰角射击,打得又快又狠。特别是150毫米重迫击炮,每一发炮弹落下都要带走一片血肉,哪怕只是隔得近一点儿也被震得耳鼻流血。

    山炮兵大队长雄田一郎少佐在炮队镜内看了看,惊得面无人色,结结巴巴地说:“大佐阁下,这个距离不适合炮兵出动,私里妈色!”说着深深鞠了一躬。

    有人可能要问。山炮兵装备的不是94式山炮吗?41式山炮存在的问题。94式山炮也不例外(最大射角仅45度),或者说日式山炮都存在最大仰角过小的问题。由于岗崎大佐之前下达的命令,山炮大队各炮兵小队已经随同步兵前进,目前均处在射程盲区。

    雄田一郎磨蹭了半天。提出了两个解决方案。一是干脆把山炮推到阵地前沿用榴霰弹向388阵直射;二是把步兵往后撤一撤。炮兵也往后撤一撤,拉开距离后再用曲射的方式轰击敌军阵地。

    岗崎大佐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跟锅底一样黑了。把山炮推到阵地前沿无疑是一种简单的办法,可是损毁的可能性也很大。就算炮兵们敢于给“大炮上刺刀”。岗崎也不敢承担火炮大量损毁的后果。

    可如果后撤的话,岂不是宣告进攻失利?这让争强好胜的岗崎大佐把脸往哪儿搁呢?都说中国人好面子,其实日本人也一样。套用一句话,面子无关生死,面子高于生死。纠结了好一阵之后,岗崎终于决定不要脸了先,打赢这一仗再说。于是让山炮大队重新集结,并退后一公里,然后又让步兵第一大队交替掩护后撤,打算重新组织兵力进攻。

    日军这一动,388团马上就发现了。参谋长立即向刘元勋团长报告。副团长欢喜地说:“好,小鬼子终于是扛不住了,尿性!俺就说嘛,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啊?”

    刘元勋团长眉头微皱,说:“不好!日军是想收缩兵力重新组织攻势,咱们防线太单薄,不能让他们从容组织兵力进攻。”

    388团本来是打算在镇内布防的,王理寰师长发现不对劲儿才赶紧他们撤了出来。由于时间紧张,他们只好沿着镇子外围修筑了这样一道长长的弧形工事。好处是便于隐蔽,且接敌面广,可以发挥重机枪多的火力优势,像刚才甫一交战就给日军步兵第一大队造成了很大的伤亡。但缺点也很明显,就是阵地太薄,缺乏纵深,一旦让日军凿穿一处,就可能导致整道防线崩溃。

    参谋长点点头说:“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团座,副座,依我看不如趁日军撤退时趁势发起反击,打乱他们的部署。”

    刘元勋团长略想了一下,咬牙道:“好,狭路相逢勇者胜,今天老子就跟小鬼子拼上这一回。通知一营长,立即组织兵力,准备展开反击!”

    果然,日军很快开始组织撤离,各中队、小队交替掩护向后退去。只是有些士兵尚不服气,执行撤退命令并不坚决,还有些士兵则被吓破胆了,只想早点脱离战场。这样一来,撤退时就显得有些凌乱。

    “时机已到,立即反击!”刘元勋团果断地下达了反击命令。

    一营长忙飞舞着手枪,大吼一声:“弟兄们,给我杀啊!”

    战士们在机枪和迫击炮的掩护下迅速涌出战壕,高声呐喊着向日军冲去。日军见惯了**逃跑,像这样凶狠地反击还是第一次碰上,当场就有些懵了。由于隔得很近,也就是耽误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一营将士组成的洪流已经跟日军第一大队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纳尼?”岗崎在望远镜中看到这一幕,惊讶地大叫一声,一股暴戾的情绪瞬间充斥了他的心头。什么时候帝**队被支那军队摁着狠揍了?“八嘎,这是绝对不容忍的!命令第二大队、第三大队立即投入战斗,撕碎他们!”

    参谋长忙拦住陷入癫狂的岗崎大佐,急劝道:“大佐阁下,支那军队至少有一个团,附近很可能还有援军。陷入混战对我大大的不利!”

    这名参谋长猜测得不错,王理寰副师长已经组织389团和390团偷偷越过了杨柳青镇背后的水渠。只要日军敢把剩下的两个大队投放到战场,他就将亲率130师全体将士压上。用三倍于敌的战斗兵力将这路敌军彻底压垮。

    很可惜,岗崎最终还是恢复了理智,命令第一大队就地抗击,稳固防线,绝不允许后退一步;又命令联队炮中队对极度危险的区域使用榴霰弹进行无差别轰击。比如某一地段日军只剩一个分队,而中**队有五六十人,就干脆一起炸掉。在这样野蛮冷酷地打击下,388团一营的攻势终于被遏制了。刘元勋团长见预期目标难以完成。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只好把部队全撤了回来。

    短短不足十分钟的时间内,一营竟然伤亡三百余人,其中大部分都是被日军无差别炮火所伤。当然,总的来说。日军第一大队伤亡更大。388团利用日军的骄狂和轻敌占了一点点便宜。

    日军稍做调整之后。以步兵第二大队接替第一大队重新对388团阵地展开了攻击。这一次日军是有备而来。山炮、步兵炮、掷弹筒递次配置,轻重机枪也给步枪兵提供了很好的火力掩护。388团承受的压力陡然增大,特别是重机枪目标较大。接连被日军的步兵炮摧毁了好几处,不得不主动撤掉了一些重机枪阵地。但这样一来,火力上的优势就保不住了。

    “哟西!”岗崎大佐对于刚才的失利一直耿耿于怀,现在见日军渐占上风,又开始志得意满起来,认为刚才不过是被卑鄙的支那人偷袭了,还强辩道:“支那军队只会偷偷摸摸的干活,毛猴子的是,武士的不是!正面对抗根本不是帝国陆军的对手!”

    其他军官也很乐观,认为再加一把劲儿就可以拿下阵地,并在追击中彻底消灭这支敢于冒犯帝国陆军尊严的支那军。

    事实上,388团确实面临了很多困难,但并没有日军想象得那么大。作为一个主力团,388团百分之七十的战斗兵源均为老兵(新兵主要补充非战斗部队),而且是经过多次整训的精英。武器装备也比日军一个联队差不了多少。中队以下的火力甚至还要强一些。这一点,岗崎大佐他们从刚才的战斗应该能感受到,只是他们不愿意承认罢了。

    “命令,步兵第三大队立即向敌翼迂回!”日本陆军的骄傲和岗崎个人的自尊心促使他不能容忍战局这样僵持下去。

    有部电视剧里说日军战术就是:炮兵轰完步兵冲,步兵冲完炮兵轰。其实这只是日军的试探性进攻,一旦判明敌军虚实,日军立马就会集结重兵(超过战场总兵力的二分之一)向敌两翼迂回包抄,哪怕敌军兵力超过己方也不例外。

    岗崎现在就是这样做的,在他的命令下,第三大队迅速向左翼迂回而去,企图从侧翼袭击388团阵地。别看这个战术简单,**每每就倒在这一招上,一直到解放战争还在吃这个亏。

    “打枪的不要,悄悄的靠近!你们的明白?”第三大队大队长御手原向部下叮嘱道。说白了,就是想让第二大队在正面吸引388团的注意力,自己悄悄过去打闷棍。

    “哈依!”几名中队长都心领神会地答道。

    但御手原和部下们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们迂回的同时389团主力也在悄然逼近,而且为了造成攻击的突然性,战士们也是隐蔽行进。别说开枪,连大气都不敢喘。都悄悄的,结果就迎头撞上了。

    “鬼子!”

    “敌袭!”

    ……

    双方惊慌之余迅速展开了一场混战,389团到底是一个三千余人的大团,训练不比第三大队的日军差多少(由于文化素质的原因,综合能力肯定要差很多,但单纯的战斗能力却相差无几),装备还要好一些,兵力、火力更是强大数倍。所以第三大队很快被揍得晕头转向,不得不丢下数十具尸体狼狈后撤。

    郭显荣团长一看,忙命令道:“一营全都给我压上去,二营包抄,重炮迫击炮和平射炮连掩护,三营汇同其余各部就地构筑工事!”

    在一营的攻击下,日军第三大队只好边打边撤。但他们不敢撤得太狠。因为第三大队一撤,正在进攻388团的第二大队侧翼就暴露了。

    就在第三大队苦苦支撑的时候,二营很快也绕到其侧面展开攻击。这下第三大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也顾不上保护第二大队的侧翼了,只好丢下友军独自撤离。第二大队见势不妙,只好也向后方撤去。

    王理寰副师长带领前敌指挥部正在抵近观察,将日军仓皇撤离的一幕尽收眼底,高兴之余还有些惊讶。说实话,尽管130师的纸面实力远在日军驻屯兵第二联队之上,但130师官兵谁也不管说自己一个师就能吃掉日军一个联队,主要是没那个信心。但现在看来,似乎还真有些可能。

    几名军官相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神看到了兴奋的火焰,战意浓浓。

    师参谋长赵龙韬建议说:“副座,日军一个大队已遭受重创,剩下的两个大队也跟我军纠缠在一起。其实力不足为惧,依我看不如趁势全军压上,击破该敌!”

    其他几名军官也纷纷附和,尽管这已经远远偏离之前的作战目标,但从战场实际情况来看,完全可以放手一搏。

    王理寰副师长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说:“好!命令388团、389团各自咬住当面之敌,再大牺牲也不许动摇。”

    “命令390团立即向杨柳青镇右翼包抄,速度要快,坚决果断地执行这一命令!”

    “命令师山炮营立即向敌军阵地炮击,若遇敌军炮兵反击,要坚持战斗,不得轻易撤离!”

    “命令师骑兵营立即绕过敌军阵地,奔袭敌后,如遇敌炮兵阵地,则坚决摧毁之!”

    “命令师高炮营……”

    ……

    命令一条条传达下去,整个130师就像上足了发条似的,全力运转起来!战斗终于要进入白热化了,一场对决即将展开,这将决定中国130师与日军驻屯兵第二联队的命运!

    “报告!副座,军部急电!”就在王副师长准备下令总攻之时,一封急电突然传来。王副师长接过才看了数行,脸色微变,忙喝令道:“命令各部立即展开攻击,不过——只许攻击十分钟,十分钟后立即脱离接触,准备撤离!”顿了顿,又补充道:“撤离时,要注意配合友邻部队、收治伤员和打扫战场!”(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 敌援

    “撤退?”赵龙韬疑惑地问道:“副座,这么好的机会为啥要撤?一旦错失良机,猴年马月才能找回来啊。再说了,就算要速战速决,十分钟那也不够用啊?”

    王理寰副师长恼火地说:“你以为我不想打么?可是军部来电称获得可靠情报,日军两个野战重炮大队共计十六门150毫米重型榴弹炮正在向此处增援。再不撤,我们的阵地就会被小鬼子轰平!你说,你说我该怎么办?跟鬼子拼个同归于尽?”

    150毫米重榴弹炮威力极大,特别是日军新近装备的这种96式榴弹炮,弹丸重达31.3 kg,是41式山炮的五倍多。面对这种重炮轰击,别说处在无遮挡的空地上,就是躲进土本工事也无济无事。在即将到来的39年诺门坎战斗中,苏军有几支部队就被日军重炮轰击地丧失了战斗意志。

    “啥?这,这,军部哪里弄到的这样的消息?会不会是以讹传讹靠错了?”赵参谋长惊得目瞪口呆,却根本不相信。也难怪,**自摆乌龙的事情海了去了,多次出现因敌情不明而自己吓自己,搞得尚未接敌便四散溃败。

    王副师长断然道:“军部岂会开这种玩笑?时间紧迫,执行命令!”

    “是!”赵参谋长无奈之下只得听命,又赶紧向各部队长传达新的作战方案。

    几名正在做战前动员的团长、营长们一听,立马傻眼了。“什么?攻击十分钟就撤?这。为啥啊?十分钟能管啥用!”

    赵参谋长不耐烦地说:“敌援即将赶到,详情回头再给你们解释,执行命令!”

    呯、呯、呯,三发红色弹突然升空。130师各部以及53军直属部队迅速按预定计划展开了全面反击。

    “杀啊,一个鬼子都别放过!”战士们紧握钢枪,高声呐喊着向敌军追去。388团、389团各自以两个营的兵力向当面之敌发起了猛烈地冲锋,剩下一个营则趁机打扫战场,收容伤员。

    在激烈的战斗中,日军第二大队、第三大队一时摆脱不开,却被激发了凶劲儿。竟又调头回冲。两军顿时混战在一起,用手榴弹、刺刀、手枪、牙齿进行血与火的交流。

    轰!一名重伤不支的日军士兵拉响手雷与周围几名388团战士同归于尽。388团这边也不甘示弱,战士们抽出腰间的手榴弹就迎了上来,隔得远就往鬼子扎堆的地方扔。日军不是喜欢摆刺猬阵吗?扔在那个圆圈圈中间是再好不过。隔得近就当锤子用。利用德式手榴弹柄长弹重的优势直接敲破小鬼子的脑袋。

    嗨!一名日军挺枪来刺。389团战士也毫不畏惧地举枪相迎。双方刺刀噌的一声撞击一起。然后又再次交锋。

    “来吧,小鬼子,拼刺刀爷爷也不怕你!”东北军的刺杀技术源自东洋刺。对日军的白刃战非常了解,加上普遍人高马大身强力壮,拼刺刀其实并不吃亏。

    呯!一名班长抬手一枪将冲过来的日军打倒,呼喊道:“别逞能,有手枪的尽量用手枪!杀畜牲没那么多讲究!”

    部队扩编以后,郑胡子再也无力给每名士兵都配上一枝手枪了,但整体上手枪的比例还是很高,而且驳壳枪的威力远在日军的王八盒子之上,一番对射下来,吃亏的总是日军。

    “八嘎!”一名军曹飞舞着指挥刀扑了过来,用生硬的中国话喊道:“手枪的干活,武士的不是!”

    噌,两名战士忙举起刺刀,没想到这个军曹力气很大,加上是双手握刀,一下子就把刺刀全部荡开,然后双手一扭,借着力道又回劈了过来。眼见这两名战士就要被鬼子活劈成两半,班长抬手又是一枪,正中军曹脑袋,打得这厮脑浆迸裂,仰面就倒。

    “傻b!”班长啐了一口唾沫,接着呼喊道:“别跟小鬼子客气,打死一个少一个!”

    在130师将士这种“无赖”打法之下,日军伤亡数字迅速呈直线上升,被杀得节节败退。388团和389团立即全线压上,打得当面两个大队几乎崩溃。冈崎清三郎大佐无奈之下,只好把伤亡惨重的第一大队也调上来增援,可右翼的390团很快也赶到了。这可是足足一个整团,不仅把第一大队给顶了回去,还顺便冲击了第二大队的左翼。

    面对三个主力团的全力冲击,日军阵形顿时大乱。冈崎大佐慌乱之下,只好下令全军收缩,并进入阵地固守。战士们杀得兴起,哪里肯放过?纷纷以连排为单位发起了更加猛烈地攻击。

    “营座,趁鬼子立足未稳,组织兵力杀进去!”一名连长建议道。

    营长正待答应,一抬头却见天上传来三发绿色信号弹,叹了一口气说:“十分钟到了,通知各连交替掩护撤退!”

    “啊,营座,眼见就要得手了,咋这时候撤捏?”由于先前的命令只传达到营一级,陡然变更作战方案给基层部队带来了很大的混乱。幸好53军经过这三个月的整训之后,早已不是当初那支军阀部队了。在基层军官和士官的维持下,部队很快摆脱了日军的纠缠,开始交替掩护后撤。

    岗崎大佐正紧握着指挥刀,高声嘶喊道:“八嘎,都不许撤退,和魂永存,跟支那军决一死战!”日军士兵们也顽强地爬在工事内准备战斗到底。可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是中**队竟然撤了,而且说撤就撤,一点儿征兆都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之后,130师已经撤到百米开外了。

    “奇怪!”一名参谋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嘟囔道:“支那人明明占据优势。为什么就撤退了呢?”

    在日军阵地对面,王理寰副师长和赵龙韬参谋长也不得不反复给将士们解释撤退的原因。本来按**的惯例,上峰用不着给下级解释什么,但郑卫国接手之后,要求军官们把命令要传达到每一名战士,让他们明白战斗的意义,以便更好地好挥主观能动性,而不是被动的接受一些莫名其妙的命令。

    到手的功劳放跑了,刘元勋团长显得有些不高兴,嚷嚷道:“副座。小鬼子有重炮咱就不打仗了?”

    王副师长淡然道:“折本的仗尽量不打!此次作战之本意是为了牵制敌第27师团。阻止其南下增援华中战场。今天一战相信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见识过我们的战斗力以后,日军绝不敢搬空天津的防务。”

    郭显荣团长问道:“副座,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王副师长解释说:“当然是撤回根据地。不过集总担心日军会趁势进入根据地进行破坏。要求我部执行斩尾战术。割掉屁股后头的小尾巴。”

    几名团长相视一眼。兴奋地说:“怎么割?”

    王副师长遗憾地说:“我们这边的敌军兵力太强。本着避实捣虚的原则,集总建议由南线的116师来执行,顺便掩护执行破袭任务的地方部队。”

    “唉!白让他们捡个大便宜!”刘元勋团长沮丧地说:“咋好事儿尽让116师给占去了。这回好不容易得到军部支持。还是白忙活一场。”

    王副师长微微一笑,说:“我是白忙活一场,你们几个却还有机会。”

    几名团长眼睛一亮,忙问道:“副座,这话咋说的呢?”

    王副师长解释说:“军部担心116师兵力不够用,打算再派一个主力团到南线去增援!你们哪个想去?”

    “俺去!”

    “副座,肯定是派咱们团啊!”

    “你们两个总是多吃多占,轮也该轮到咱儿了!”

    ……

    一听有这种好事儿,几名团长立马争吵起来。要说以前53军虽然称得上敢战之师,但像这种主动往身上揽活儿的事情还真不多见。主要是今天这一仗让将士们意识到日军也不过如此,咱儿一个团就敢跟他一个联队硬扛,一个师甚至有机会消灭他!信心有了,战意激增,士气自然高涨!

    见几名团长都想去,王副师长满意地点点头,嘉许道:“诸位锐意进取,非常好!刚才的战斗,388团立功最多,390团参战最晚,为了公平起见就由390团前往增援,389团殿后,388团先行撤离,准备节节抗击这路日军,给南线的歼灭战争取时间。”

    几名话说得斩钉截铁,几名团长不敢再胡搅蛮缠,只好各自领命退下。

    呜呜呜……部队刚撤出杨柳青镇不久,天空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达的轰鸣声——日军的飞机来了!

    日军在天津就有机场(注:其大概位置就在今天的天津滨海国际机场附近),按航程算的话早就该来了。只是大本营为了早日拿下武汉迫使国民政府投降,将华北的飞机几乎抽调一空。诺大一个华北只剩一个飞行第64战队,下辖飞行第3中队(战斗机)、飞行第27战队(轰炸机)、飞行第90战队(轻型轰炸机)。

    以前天津卫戍部队就有直属的飞行队,随时可以命令其升空作战。现在肯定是不行了,岗崎大佐向师团长本间雅晴中将报告后,本间雅晴还得向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申请。寺内寿一又得跟华北方面军飞行队队长须藤荣之助大佐去协调。须藤也不是说派就能派的,还得看有没有赶得上趟的飞机。七弯八拐的下来,时间自然就给耽误了。

    呜呜……轰鸣声愈发响亮,很快!一个四机编队突然冲破云层,从东面钻了出来。这是四架97式轻爆,隶属于日军飞行第90战队。

    “敌机,防空!”军官们大声呼喊着,一面组织火力准备对空射击,一面让步兵们四散寻找掩护。

    呼!一架飞机发现了目标,一个俯冲便窜过来。说时迟。那是快,两门正在行进途中的苏罗通20毫米高炮突然开火,一发发炮弹就像鞭子一样狠狠地抽了过去。本来中国进口的三脚两轮式高炮不能在行进中开火,但装备部及时改装了数门,将部分高炮固定在四**车上,所以随时可以对空射击。

    几架日机吃了一惊,正待规避,另一个大煞星——博斯福40毫米高炮也发威了。这两门高炮因为较重,一直藏在杨柳青镇背后。本来以为是守株待兔,没想到还真有兔子撞上门来。

    “噢。天啦。那是博福斯高炮!”看来这种高炮的凶名已经从武汉传到华北来了,一名日机飞行员惊叫一声,慌忙拽起操纵杆想要拉升。可是日军的小飞机动力不够,急切之间哪里拉得起来!

    轰轰!一架倒霉的日机被当场击中。冒出黑烟栽了下来。其余三架也被苏罗通20毫米高炮和为数众多的机枪击伤。慌忙转了个弯歪歪扭扭地向北逃走了。

    “好!防空部队好样的!”战士们都兴奋地欢呼起来。

    王理寰忧虑地朝天上看了一眼。对参谋长说:“让390团增援途中注意一点,尽量不要暴露行迹,否则日机很可能窥破咱们的作战计划。”

    赵龙韬参谋长点点头。说:“好!”

    王副师长刚带着388团转移,背后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原来冈崎联队看到有飞机助阵,又趁势追了上来,妄图拖住130师。好在389团早有防备,郭显荣团长正率部阻止。只是日军援兵即将到来,时间越长越是危险。

    赵参谋长想了一下,建议道:“副座,敌军重炮是机械化牵引,恐怕马上就要进入射程了。我建议让野炮团再打一轮,好让389团尽快脱身。”

    王副师长点头说:“好!立即通知野炮团准备炮火支援!”

    轰轰轰……野炮团也不含糊,接到389团发来的坐标以后,立马对着追击的日军一阵猛轰。由于距离太远所取得的战果不多,却给日军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就连正在高速行进的两个150重榴弹炮大队也吃了一惊,生怕一不小心挨上几发炮弹。

    在野炮团的接应下,389团终于撤了回来,汇同388团一道迅速向西撤去。王副师长松了一口气,又对赵参谋长说:“让野炮团也小心点儿,最好是马上向后方转移。那些铁疙瘩份量重,移动不便,可别让鬼子给干掉。”

    赵参谋长笑道:“放心吧副座,野炮团离这儿远着呢!军座可舍不得把这些宝贝疙瘩靠前部署。倒是咱们师的山炮营得小心提防,别被小鬼子的炮兵打个正着!”

    王副师长脸色微沉,点头说:“是啊,射程不如人,确实是一件大麻烦。我们这边也只能是尽量拖住日军了,但愿赵师长他们早点成功。”

    他嘴里的赵师长就是116师师长赵绍宗,也是东北军内有名的少壮派。赵师长是河北保定人,东北讲武堂第六期步科毕业,今年刚满31岁。有趣的是,他的部下丛兆麟团长(整编前是346旅旅长)、吕镇操都是讲武堂五期毕业的。一位六期生,没有任何背景,又如此年轻就当上了师长,足以证明他的优秀。

    津南五里桥村,是第53军116师师部驻地。此地在独流镇以南,静海县城以西约5公里处。距独流河北岸约十二公里,既可以防止日军的远程炮火打击,又便于就近看住静海县的日军。

    师部隐蔽所内,赵绍宗师长正一手叉腰,站在地图前仔细观摩,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似乎遇上了什么难题。

    参谋长刘德裕正在跟347团张绍贤团长通话,远处炮声隆隆电话里很难听清,只得扯起嗓门大声喊道:“喂,喂,我是刘德裕。对,张团长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什么,堵住了?好,好,那已经过河的敌军呢?都消灭了!好,好,我要向师座给你们请功!”

    前文曾介绍过,第116师三个团呈品字形布防,目的主要是阻止天津援敌南下,为地方部队拆毁铁路、转移物资争取时间。目前346团丛兆麟部正在独流镇至良王庄一线与敌驻屯兵第三联队第一大队隔河对峙;日军第二大队试图从良王庄东面的小卞庄渡河,幸被347团张绍贤部打了回去;348团夏时所部则在静海县城及静海火车站与敌第三大队交火。

    确定347团那边已经阻敌成功,刘参谋长挂掉电话,对赵师长汇报说:“师座,347团那边已经将小鬼子堵在北岸了。长宫崎富雄偷渡不成,怕是要急得跳脚了。” 长宫崎富雄大佐正是日军驻屯兵第三联队的联队长,这些情报均被冀中军区摸得一清二楚。

    赵绍宗师长微微一笑,将一封刚拿到的电报拍在桌上,说:“你们先别忙着高兴,军部有令,计划有变。”

    副师长刘润川接过一看,惊讶地说:“要咱们歼灭日军一个大队?不是佯攻吗?”

    赵师长笑道:“佯攻不错,但机会来了也不能放过,而且130师那边处境不妙,咱们得打一打给他们减轻压力。刚才一系列的战斗表明我军一个营完全有能力抗击日军一个大队,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集中七个营的绝对优势兵力围歼日军一部。”

    刘润川后来曾接任116师师长,也是敢打敢拼的将领,立即赞同道:“嗯,师座分析得对!如果要打的话,依我看不如让347团撤一撤,就打那个第二大队。”

    驻屯兵三个联队,第一大队在独流镇,那里地形复杂,大部队不好展开,还要过河攻击;第三大队龟缩在静海县城内,打的话就要攻坚,这也是一大麻烦。只有第二大队一心想过河增援,如果能诱敌深入不失为上策。

    赵师长笑道:“英雄所见略同,立即通知347团逐次抵抗,把这个不知死活的第二大队给老子骗过河来收拾!”(未完待续。。)

围歼

    独流河南岸,347团管铺头阵地。这个年代的独流河远没有后世的独流减河那么宽,最宽的地方大概有一两百米,窄的地方就只剩几十米了。河两岸都长了芦苇和杂草,到处是淤泥和水塘,阴森森地有些渗人。过了独流河,对面就是敌驻屯兵第三联队第二大队盘踞的小卞庄。敌我双方就是围绕着小卞庄和管铺头之间的桥梁和渡口战斗的。

    几座被炸毁的木桥孤零零地飘荡在河面上,桥面和四周散落着几十具日军尸体,两岸的滩涂上也有不少,都是刚刚日军在进攻时留下的。由于地形复杂,且难以运动,日军虽然趁347团不备在南岸抢到了一些滩涂阵地,但根本无法固守,士兵只能在泥泞中跌跌撞撞地乱跑,结果被347团的战士们打了活靶,最后又不得不退回了北岸。

    呯呯,随着枪声响起又有两名日军士兵应声倒地。日军第二大队主力虽已退至小卞庄,但在独流河北岸的芦苇丛和滩涂里还设置了不少警戒哨。不仅仅是起一个警戒监视的作用,还向南岸窥探,伺机反扑。为了打瞎敌军的“眼睛”,张绍贤团长把全团的专业射手组织起来,对这些游散日军进行“定点清除”!

    日军指挥官发现这个意图后,也抽调了不少枪法好的士兵潜伏在岸边跟347团的射手们对抗。于是双方就以独流河为界,打了一场“准狙击战”。之所以要加一个准字。是因为日军并没有狙击手的概念,充其量只是神枪手。而347团的专业射手也只学过基础的狙击战术,属于菜鸟一级。

    “全部命中,两个战果!”一名机枪组长放下望远镜,轻轻比划了一下。

    旁边的班级初等射手眨眨眼,表示收到,然后又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两人悄悄地从芦苇丛中爬了出来,重新换了一处狙击位。由于班一级的专业射手没有配备观察手,跟他搭档的是班里的机枪组长。机枪组长平日里负责的工作也是观察敌情,给机枪射手指示目标。算是本色演出。

    呯!又一名日军士兵暴露。在狙击战中。暴露就等同于死亡。日军士兵的枪法很好,但他们不懂得怎么隐蔽自己,结果空有一身好枪法却被347团的专业射手们当野鸭子打。

    哒哒哒……恼羞成怒的日军架起轻重机枪向南岸猛扫,打得芦苇枝节和杂草乱飞。却一个人都没有打到。

    一梭子还没打完。呯!又是一声枪响。机枪手也倒在血泊里。旁边的副射手被溅了一脸血,显得有些茫然,大概是在想还要不要继续射击。呯!又是一发子弹飞来。副射手只觉眼前一黑,总算不用纠结了。剩下的两名弹药手吓得抱头鼠窜,连机枪都没敢捡——日军终于感到害怕了!

    “小鬼子!你今天要能冲过来,爷爷就跟你姓!”看着对面芦苇丛里的日军纷纷后撤,负责指挥狙击作战的一营长得意地哈哈大笑。

    副营长正拿着野战电话在跟团部通话,一营长回过头来,笑问道:“老胡,团座打电话来干嘛?”

    胡副营长脸色古怪地回答说:“营座,你这回恐怕真得跟鬼子姓了。团座命令我们想办法把鬼子引诱到南岸来予以歼灭。”

    旁边的战士们一听都哄笑起来,纷纷给一营长出注意,看取个啥洋名儿好。营长不耐烦地挥手说:“去,去,滚你娘的蛋,扯啥犊子啊,尿性!”

    又有些为难地说:“刚才咱们把鬼子打得那么狠,还怎么诱敌深入?就算我们放弃河防,只怕他们不肯过河!”

    副营长解释说:“单纯引诱确实难以奏效,师座已经命令348团继续攻打静海县城和火车站,摆出一副要吃掉敌第三大队的架势,不由得敌军不上当。”

    营长点点头说:“嗯,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只是静海南面的青县和沧州还驻扎着敌独立混成第7旅团。师座就不怕把把这股鬼子也吸引过来?”

    副营长说:“上峰既然敢制定这样的作战计划,肯定已经做好打援准备了。咱们只需要做好份内的事情就行了。”

    营长嗯了一声,说:“那好吧,等下静海城战事一起,敌第二大队肯定还会向南岸进攻。到时候让弟兄们不要太拼命,边打边撤,全营转向独流河下游。”又叮嘱道:“撤退的时候要装得像一点儿,别让小鬼子看出破绽来!”

    轰轰轰!随着巨大爆炸声响传来,静海县城的城门楼子飞上了天。为了让日军感受到攻城的紧迫感,赵绍宗师长把全师的山炮、重迫击炮和平射炮都集中了过来。刚才那一下就是150毫米重迫击炮的杰作。

    哒哒哒……除了对静海县城四门保持压力以外,348团也对敌军驻守的火车站再次发起攻势。驻防静海的敌第三大队总兵力不足千人,防守县城尚不够用,火车站只有一个步兵中队外加两挺重机枪苦苦支撑。

    轰,轰!348团一面组织平射炮和迫击炮轰击日军,一面组织各连迂回穿插,分割包围。这一发力,日军很快就坚持不住了,只得弃守火车站,试图向县城逃去。但为时已晚,348团两个连已经在县城西门会师,彻底地掐断了火车站敌军的退路。

    “通知各连,火车站的鬼子一个也不许放进城去!”348团团长夏时命令道:“必须就地消灭!”

    副团长说:“团座,我看这个火车站也别留着了,最好彻底催毁。就算鬼子以后要重建也得大费周章!”

    夏团长点点头说:“好,这件事情你亲自去安排。”

    副团长忙带了工兵连前去爆破。赵绍宗师长得知以后又从师部抽调了工兵部队增援。或炸或烧,终于将该区域夷为平地。不过对根据地有用的物资尽量都搬走了,其中竟然还包括两台体型巨大的火车蒸汽机。为此郑卫国还特许使用卡车运输,并派防空部队护送。

    夷平火车站的同时,静海县城的战斗也趋于白热化。348团虽然是佯攻,但在火炮的支援下却打出了强攻的气势。日军虽然依托城墙顽抗,但四面告急,防线已是摇摇欲坠。

    面对如此危局,敌驻屯兵第三联队联队长宫崎富雄大佐终于坐不住了,急令第一大队和第二大队再次向独流河防线发起攻击。企图与第三大队连成一片。同时又拼命向上级请求战术指导。不仅要援兵,还要飞机。可惜飞机也不济事,由于116师防空部队严阵以待,华北航空队几架轰炸机只得胡乱扔下几颗炸弹便灰溜溜地返航了。不仅没能救出第三大队。反而让该部士气严重受挫。

    既然航空兵靠不住。就只能靠步兵玩命了。在富崎联队长的严令之下。第二大队大队长水村滨原少佐赤红着双眼,决心发起最后一搏。负责冲锋的日军都在头上扎起钵卷,白布红字。上面写着“必胜”俩儿字,中间画着一个小太阳。不用说,又是要搞肉弹冲锋的节奏了。

    一营长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嗤笑道:“小鬼子就这点儿本事,我们怎么好意思把河防让出来?还围歼个屁啊,直接用机枪打死在河滩上算了。”

    副营长笑了笑正待说话,脸色突然浮现出惊怒交加的神色,慌乱地说:“营座,你快看!快看对面!”

    一营长忙重新拿起望远镜,只见一大群老百姓被日军用刺刀驱赶了过来。他们手里拿着木板、抬着长长的木料,还有柴火、棉布等物资,一路哭喊连天却不得不走。哪怕是稍微走得慢一点儿都会被押送的日军当场捅死。

    “小鬼子是在逼乡亲们架桥,这群狗日的!”

    “有种的冲咱儿来啊,欺负老百姓算啥本事!”

    “狗日的想让老乡们替他们挡枪!”

    “这群畜生,等下过了河一个活口都不留!”

    ……

    战士们看在眼里,气得胸都快炸了,却投鼠忌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日军在河对面架桥。

    一营长黑着脸怒哼一声,挥手说:“等下战斗的时候你们知道该怎么做,撤!”

    347团的河防部队一撤,敌第二大队就更加肆无忌惮了,不仅很快在河流狭窄处架好了桥梁,还强迫老百姓在两侧的滩涂上铺设沙袋、草料,便于大部队通过。

    “哟西!”水村少佐四下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又缓缓将指挥刀拔出,突然向前一劈,嘶喊道:“杀给给!”

    “板载!”日军士兵们大喊一声,跳出阵地便向南岸冲了过来。348团的战士们虽然恨得牙痒痒,但还是克制着胸中的怒火给日军让出了通道。因为现在只是先头部队,要等敌军主力过河才好动手。

    “马上向联队长阁下报告,就说我部已顺利渡过独流河,正向静海县城推进。支那人的不堪一击,请联队长阁下放心!”水村少佐夸口道,又命令部队继续前进,殊不知前方却是一条死路。

    346团丛兆麟团长只留下一个营防守独流镇,亲自率领大部队向东推进;347团就不用说了,三个营都憋足劲儿,只等着敌军过河;佯攻县城的348团也暗中把部队从前线撤了下来,其中一个营的主力部队随时可以北上夹击敌军。

    “报告!团座,敌第二大队大部均已渡过独流河,正在向静海县城方向搜索前进。”347团团部,一名侦察兵向团长张绍贤报告道。

    张团长问道:“那小卞庄一线有多少日军留守?”

    侦察兵回答说:“只有一个小队,两挺重机枪!”

    张团长眉头微皱,疑惑道:“怎么会这么少?敌人难道就不怕我们抄他的后路?”

    参谋长猜测说:“日军骄狂惯了,这么做也不奇怪。”

    副团长张儒彬摇头说:“不对。日军对于战术还是很慎重的,再狂妄也不至于如此。我怀疑敌人是故布疑阵,让我们举旗不定,实则另有敌军正在向小卞庄渡口扑来。”

    正说着,电讯员突然拿来一封电报,报告说:“346团在独流镇留守部队发现对面的日军火力减弱,怀疑其主力已经运动到别处,让各团小心戒备,以防敌军偷袭。”

    “这就对上了!”张团长一拍大腿,兴奋道:“前往渡口增援的肯定是这股敌军。命令一营和二营立即动手。把口袋扎上,一根鬼子毛也不许再放过河。”

    轰轰轰……随着张团长一声令下,满怀怒火的一营将士们迅速杀回了管铺头阵地。日军留守部队慌忙阻击,却被迫击炮和掷弹筒炸得找不着北。重机枪阵地也在第一时间被摧毁。

    “杀啊!给小卞庄的乡亲们报仇!”一营长亲自率部冲锋。一股作气夺回了南岸阵地。敌联队长宫崎富雄大佐好不容易赶到小卞庄。浮桥已经被尽数炸毁,只得望河兴叹。兀自不死心的宫崎大佐还想重新杀到南岸,却挨了一营好一阵胖揍。

    其联队中炮也被116师的山炮营打得逃荒而逃。溃不成军。毕竟双方都是四一式山炮,而116师是八门,足足是对手的一倍。

    大队长水村少佐一听到北面传来的枪炮声便感到大事不妙,忙命令道:“部队停止前进,后队变前队,夺回渡口,好压古!”

    哒哒哒……第二大队往回没跑多远就遭遇了有力的阻击。与之激烈交火的正是347团第三营。为了把这股日军彻底围死,团长张绍贤亲自坐镇指挥,并且把团直属部队也调了过来。

    三营想立功,想报仇,想吃掉这股敌军;第二大队想逃命,想冲出包围。双方都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战斗从一开始都异常激烈。

    水村少佐不顾被狙杀的危险,不住地飞舞指挥刀命令部下们发起决死冲击。各中队长、小队长更是亲自率队冲锋。三营自整编以来从未跟这样顽强的敌人交战,防线几度险些崩溃。

    三营长惊慌地说:“团座,小鬼子打得太狠,您先率团部撤一撤吧!这里有俺顶着就行了!”

    张绍贤团长掏出手枪往桌上一拍,怒斥道:“再他娘的敢说撤,老子就毙了你!”

    三营长没有办法,只好把帽子一摔,喝道:“警卫排集合!是爷们儿的今天就跟鬼子拼了!”

    警卫排战士一起怒吼道:“拼了!”

    三营长亲自率领警卫排向日军发起了反冲锋,这支部队均装备了冲锋枪,近战火力十分强大。日军攻到哪里,他们就冲向哪里,每次都把“猪突”的日军打得溃不成军。各连狙击手也在拼命射杀日军指挥官和机枪手,虽然每名军官被射杀以后都有下级军官及时补上,但其士气还是严重受挫。

    恰在这时二营也从侧面增援过来了。在双倍的兵力和火力打击下,日军终于承受不住,被打得接连败退,狼狈连伤员都来不及收容。

    “大队长阁下,继续向北进攻恐怕不现实了!只有想办法突入静海县城,与第三大队汇合!”一名参谋建议道。

    水村少佐点头说:“哟西,也只能这样了!”说着朝北面眷念地看了一眼,又率部向南面冲去。不得不承认,日军持续作战的能力真的很强,但这回再强也没用,第二大队注定要覆灭。

    南面也不好冲,348团一营早已从攻城前线撤了下来,严阵以待,只等着日军上门。渡口方向的战斗打响之后,赵绍宗师长又把师直部队大量抽调过来增援,其力量远在水村大队之上。特别是重火力,大量的迫击炮和平射炮,这是日军所没有的。

    “诸君!”水村少佐深深地给部下们鞠了一躬,严厉地说:“今日一战,非生即死,望诸君奋力一战以报天皇,圣战板载!”

    日军士兵们跟着举枪高喊道:“天皇板载!圣战板载!”随即又向348团阵地发起了“猪突式”的决死冲锋。

    “打!传令下去,都给我狠狠地打,不用留活口!”见日军终于杀了过来,348团一营长立即下达了攻击命令。

    各步兵连攻击的同时,夏时团长也把各营82迫击炮集中起来,由迫击炮技术最好的二排长临时担任连长。

    “全连射击,目标敌步兵,榴弹瞬发引信,4号装药,标尺xxx,间隔x秒;3号装药,标尺xxx,间隔x秒;2号装药,标尺xxx,3发同时弹着,放!”

    随着二排长洪亮而准确的口令,全连官兵快速精确、有条不紊地完成了装定诸元、瞄准、装填、发射等一系列射击动作,6门迫击炮发射的18枚炮弹如同长了眼睛,呼啸着扑向敌阵。

    这就是传说中的“单炮多发同时弹着法”战术,利用不同弹道指向同一目标的原理让数发炮弹同时落在敌阵,以便在第一时间予敌最沉重地打击。

    轰轰轰……18枚榴弹一起爆炸,正在冲锋的日军连卧倒躲避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炸七零八落。水村少佐好不容易鼓起的士气也被炸得荡然无存。

    “杀!”一营长见敌军冲锋受挫,立即下令部队进行反冲锋。

    “杀啊!”战士们高声呐喊着冲了过去,日军还没从刚才的炮轰中回过神,一时抵挡不住,被杀得节节败退,尸体扔得到处都是。

    呜呜呜……几架日机突然从云层中钻了出来,不顾防空炮火和重机枪的威胁,凶狠地向347团、348团阵地冲去。主力部队都接受过严格的防空训练,而对敌机的肆虐沉着应战,以伤亡数十人的代价又击落了一架敌机,其余几架只得带伤而逃。

    日机这一逃,给敌第二大队的士气带来了致命地打击。一些惊恐地士兵和军官纷纷掏枪或拔刀自杀。水村少佐还想坚持,但他的好运气终于用尽了,刚飞舞着指挥刀便被一名专业射手盯上。呯!枪响人倒,在战场上少佐也只值一粒子弹!

    指挥官的阵亡给日军带来了更大的混乱,此时日军大队部的军官们已经全部阵亡。三个中队长无一幸免,整个大队残余人员中军衔最高的竟然是一名中尉队附。而且其麾下连一名少尉小队长也找不到了,残余各小队只能由军曹或者伍长来指挥。

    轰轰轰……又是一轮炮击,这回是347团和348团两个重迫击炮连同时发威。没过多久,346团增援的两个营也赶到了。日军士气终于大溃,纷纷向四处胡乱逃窜。但散兵游勇,注定逃不出116师的天罗地网。

    “快!弟兄们,再晚就赶不上趟了!”此时,130师派来增援的390团还在路上,团长张玉挺急得大声催促道。

    “团,团座!”一名通信兵气喘嘘嘘地赶了上来,喘着粗气说:“不用去了,116师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军部让我们立即回援!”(未完待续。。)

    ps:  代某个懒人上传的。据说他连不上起点了。。。

    推荐下该作品。在抗战作品中唯一不胡说的作品,作者虽然有点固执,但认真求证的精神还是值得鼓励的!

第三百七十四章 战后总结

    “打完了都!” 张玉挺团长瞪大眼睛,骂了一名粗口又接着问道:“这,不是,老子还在路上,咋就打完了捏?”

    通信兵傻呼呼地看着张团长,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旁边的副团长笑道:“算了,老张,就别发你那牛脾气了。人家9个营打三个大队,赢了又有好什么奇怪的,还非得等咱们赶到了再打不成?”

    张玉挺团长懊恼道:“谁晓得这小鬼子突然之间就变得不经揍了呢?早知道咱们就该集中兵力主动出击,直接吃掉第二联队。现在倒好,到嘴的肉没捞着,人家倒是吃上了,连汤也没给咱儿留一口。”

    副团长感慨地说:“不是小鬼子变弱了,而是我们变强了。照这样训练下去,我看不出一年,咱儿一个营也敢跟小鬼子一个大队硬拼了。”

    张团长点点头,心情稍微好转,又猛然惊醒,对通信兵说:“你刚才还说什么军部让咱儿回援?军部和师部怎么啦?”

    通信兵忙道:“报告团座,敌驻屯兵第二联队在重炮联队的掩护下一直咬着咱130师不放。军部担心该敌会一直追到根据地进行破坏,命令我部迅速返回,准备侧击该敌。”

    张团长抚掌笑道:“好,好,不怕小鬼子追,就怕他们不敢让门!通知弟兄们,后队变前队,回去杀鬼子!”

    390团练习“往返跑”的时候,南线116师这边连战场都打扫干净了。在几个营的围攻之下。水村大队到底是没能逃脱,少数漏网之鱼也在随后的追击战中被围剿得一干二净。

    “动作快点!先抢救伤员,缴获物资也要尽快运走,一粒弹壳都不许扔下!”负责打扫战场的夏时团长不时高呼道。348团的战士们立即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很快就把战场清理了出来。中国士兵无论伤员还是烈士都得到了妥当的安置。小鬼子就惨了,活的补刀,死的则被扒的只剩一块兜档布。

    第二军分区和第四军分区的地方部队匆匆赶来增援,本来还想捡些“洋落儿”回去,哪知道竟是这种场面,一个个都傻眼了。

    看着满地光溜溜的日军尸体。一名地区队的连长愣了半晌。不服气地说:“你们主力部队也太抠门儿了吧?好歹给咱儿留点儿啊!”

    旁边还没走的348团战士哄笑道:“那兜档布不给你们留着吗?回去改改,做条裤衩子吧!”

    那连长啐了一口,不高兴地说:“俺们才不稀罕这个呢!别染一身花柳!”

    士兵们又嘲哄道:“打鬼子的时候你们咋不来?捡便宜的时候来得倒挺快!”

    那连长涨红了脸说:“谁说俺没来?俺们早来了,是你们师长不让咱儿上!下回俺们自个儿去打鬼子。让你们看不起人!”

    地方部队训练不够。特别是在战术行动上跟主力部队不合拍。所以赵绍宗师长只肯让他们到外围负责警戒。

    听到那边吵闹,刘润川副师长拿起望远镜看了看,笑骂道:“这个夏时。搜刮得这么狠!我看以后打扫战场就包给他干好了。”

    参谋长刘德裕解释说:“这是后勤部的命令。听说还是总座的意思,要求每一场战斗下来消耗不能大于缴获,所以要尽可能地保全缴获物资,以便部队持续作战。”

    刘副师长瞪大眼睛,说:“这,这是胡咧咧吧!打仗那有靠缴获过日子的?就算次次打胜仗也不可能啊,除非每次都打鬼子的仓库。”

    刘德裕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是啊,想做到这一点太难了。不过武汉那边撑不了多久了。武汉一沦陷,日军肯定会大举回援华北。到时候交通隔绝,想从后方获得补给就太困难了。咱们现在不想办法,将来一定会吃大亏。”

    赵绍宗师长走了过来,赞许道:“嗯,参谋长说得不错,咱们是得未雨绸缪!”

    二刘忙转过身来,恭敬道:“师座!”

    赵师长点点头,问道:“损失、战果和缴获都清点出来了么?”

    刘德裕参谋长忙答道:“报告师座,我部共战死278人,负伤1567人,其中重伤者多达262人。全歼敌一个大队又一个中队,总计一千二百余人。此外,我军在战斗中给敌驻屯兵第三联队的第一大队和第三大队也造成了一定伤亡,但是无法详细统计,保守估计杀伤当在三百人以上。”

    赵师长眉头微皱,面色凝重地说:“也就是说,如果论伤亡总数,咱们反而更吃亏?”

    刘参谋长点头说:“是的,师座!好在这一场是咱们打赢了,要是打输或者打平,咱们的伤亡数字只怕就要变成阵亡数字了。”

    一听这话,赵师长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要知道116师是集全师之力跟日军一个联队打的,山炮营也基本上压制了日军的联队炮和步兵炮。可就是在这种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还是伤亡1800余人,几乎打光了一个团的战斗兵源。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有青霉素在,大部分伤员都能抢救过来。

    刘润川副师长劝道:“师座,您也别太求全责备了。这古话说的好,杀人三千,自损八百,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道理?咱们这个战绩搁哪儿不得称一声静海大捷!”

    赵师长叹了口气,说:“我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可弟兄们都是爹生娘养的,我身为长官自然要尽一切可能减少伤员,让更多的弟兄活着看到抗战胜利的那一天。如果歼敌3000,自损800 ,那么我们这些带兵的人不但要负歼敌3000之责,而且也要负自损800 之责。不能随便多死一个人!”

    刘润川副师长听了之后深受感动,动容道:“多谢师座教诲!”

    赵师长摆手笑道:“不要谢我,要谢就谢总座!这些话都是总座在全军正师一级以上军官会议上说的,我听了也是深受感触啊!”

    刘副师长感慨说:“怪不得总座从一介保安团长飞速崛起,一跃成为战区副总司令。这胸怀和气度果是常人难及。”

    赵师长点点头,笑道:“回去以后,你可以多向总座讨教讨教。”又问道:“参谋长,伤亡的具体情况分析过吗?”

    刘参谋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来,点头说:“是的,师座!根据我们统计。战死和重伤的540名弟兄之中被刺刀伤及的占37人。步枪子弹命中的有220人,被轻机枪子弹命中的有102人,被重机枪子弹命中的有120人,被弹片命中的有247人。”又解释道:“这个弹片伤害包括航空炸弹、山炮、步兵炮、掷弹筒以及手雷。因为不好区分。所以计算在一起。”

    刘副师长惊讶地说:“看你忙活了半天。没想到统计这么细!什么子弹都检查过?还有,加起来好像跟总人数对不上啊!”

    参谋长解释说:“还有更详细地统计呢!我们把伤口位置、还有大部分伤员的负伤经过都记录了下来,两位长官等下可以慢慢观看。”

    “判定是什么子弹是根据伤口来区分的。普通三八步枪命中人体后进口小、出口也小;歪把子机枪专用子弹的弹头重心靠后,进口小、出口大;九二式重机枪子弹杀伤力很大,进口大,出口也大!当然,这个统计只是大概估测,不可能百分百准确。”

    “至于各分类比总数多,是因为很多战士身体多处负伤,而且有的负伤类型还不相同,所以加起来就不只540人了。”

    “此外,轻伤员绝大部分都是被掷弹筒炸伤的,占总数的百分之七十以上。”

    赵师长思索了一会儿,说:“嗯,你们做得很好,这个应该好好研究一下。仅从这些数据中就可以看出,日军的枪法确实很厉害。不仅是步枪,轻重机枪也不例外。如果我们的战士规避动作更熟练、战术配合更默契、防御工事更安备,应该能大大减少伤亡。”

    刘副师长点头说:“师座说得在理儿!依我看日军还有一点值得咱们重视,那就是他们的掷弹筒。日军炮兵一直被咱们压制,基本上没出什么力。飞机也是在虚张声势,胡乱扔了几颗炸弹。所谓弹片造成的伤亡大多是掷弹筒干的!”

    参谋长赞同说:“确实是这样!虽然敌我双方都有掷弹筒,咱们东北军也早有装备,但在使用水平上还是远远赶不上小鬼子。最好是有一种武器能压制住掷弹筒就好了!”

    “这个可以加紧训练,提高咱们战士的操作水平嘛!”

    “要说对付掷弹筒,我看还是得造六零炮!”

    ……

    一说起军事的话题,三个人都有说不完的话。正讨论得起劲儿,第53军军部又发来电报,命令116师打算战场,立即向根据地方向转移。

    赵师长看完电报,对两位副手说:“诸位,敌独立混成第七旅团已经放弃沧州,全力北上。军部的意思是暂不与其硬拼,先行撤离。”

    参谋长笑道:“也好,反正咱们牵制、破袭、歼敌三个任务均已完成,没必要再跟小鬼子纠缠下去了。说实话,沧州的敌军这个时候来我还嫌慢呢!”

    刘副师长也感到好奇,疑惑道:“师座,俺也没整明白。日军在沧州足足有一个独立混成旅团啊!咋打第三联队的时候,他们咋就不敢北上增援呢!”

    赵师长把电报递给他,笑道:“小鬼子是被集总的疑兵之计给唬住了。当然,他们大概也没想到我们能在这么短的时候歼灭其一个大队。看来咱们是把小鬼子给打疼了,不然也不舍弃沧州这么重要的城市。”

    参谋长也好奇地凑了过来,说:“什么疑兵之计?啊,33师都打到泊镇去了!”

    泊镇即现在的泊头市,是沧州的南大门。也是津浦线上重要的节点之一。泊镇跟东面的南皮、孟村;西面的淮镇、交河;南面的东光、阜城;以及北面的沧州等城镇联成一片,成为夹在冀中与冀鲁边之间最大,也是最顽固的一片沦陷区。

    赵师长解释说:“没有全去,因为计划临时变动,33师主力来不及调动。实际出动的只是一个营。”

    参谋长有些不信,质疑说:“一个营就拿下了泊镇?不可能吧!我记得上周的敌情通报说那地方可是有一个中队的日军和一个中队的伪军啊!而且工事修筑也很密集,周边几个城镇均有日伪军驻守。一个营的兵力怎么可能杀进去?”

    刘副师长也表示怀疑,但把电报看完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33师出动的并不是普通的部队,而是由师部直辖的突击工兵营。这支部队由之前的突击工兵连升格而成。营长霍霆有过欧洲求学的经历。以一战时期的德国突击队为模板训练出这样一支精锐来。郑卫国也为该部队的成长提供了不少可行的意见。

    经过不断摸索,这支部队的战术水平有了很大提高。跟德国人搭上线之后,装备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部分装备甚至比特务旅还上档次。比如。每名战斗兵员均有一套钢胸甲。三八步枪在两百米开外最多在上面钻个坑。机枪只要不是连续命中在一个点也很难打穿。

    士兵们的主要武器也不是步枪,而是斯太尔mp34冲锋枪。这种武器又称斯太尔-苏罗通s1-100战术冲锋枪,使用的是9 x25毫米毛瑟大威力手枪弹。而不是花机关(mp18、mp28)常用的9 x 19毫米巴拉贝姆弹。看看长径就知道这种枪的厉害了,事实上这种武器应该归为卡宾枪才对。

    此外,该营还装备了轻重机枪、枪榴弹、迫击炮,以及大量的燃烧弹和燃烧瓶。看过苏联老电影的相信对那句“阿廖沙,烧死那个杂碎”印象深刻。没错儿,这就是中国版的突击工兵旅,只是规模没毛子那么夸张,总兵力不过七百多人,其中突击作战的兵员尚不到一半。

    为了牵扯沧州的守军,使其短时间不敢北上。在李杜副参谋长的建议下,郑卫国决定利用突击工兵营的强悍战斗力在敌军统治中心来一次黑虎掏心。

    一般来说,越靠近根据地的敌军警惕性越高,因为处在敌我交界处,随时有可能爆发冲突。而越靠近敌人统治核心的大中城市,守军越懈怠。郑卫国正是利用这一点,才决定放过泊镇周边的城镇不打,直扑泊镇。

    历史上,新四军第2支队副司令员粟裕曾于1939年1月18日率领一个团冒雨出发,从江苏省高淳县与安徽省当涂县交界地区,长途奔袭安徽省芜湖日军飞机场附近的伪军据点官陡门。

    突击部队以木船、绳索渡过青山河,然后跑步奔袭,20日傍晚到达当涂县亭头镇,21日凌晨1时抵近官陡门,冲进伪军据点。此次战斗从开始攻击到解决战斗约8分钟,连同清扫战场总共不足半小时,全歼守敌300余人,其中俘57人,缴获机枪4挺、长短枪70余支。

    霍营长的指挥能力当然比不上粟大将,可战果却一点不差儿。在当地地下党的掩护下,部队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日军层层封锁,于半夜抵挡泊镇外围。

    当日凌晨,部队突然向泊镇发起攻击。战斗非常顺利,在潜伏在镇内的地下党手枪队的接应下,突击工兵营轻取城门,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日伪军分别堵在营房内。伪军倒也光棍,二话不说就投降了,还把几名日本“顾问”抓起来当作投名状。

    日军则凶悍多了,不仅拒绝投降,还试图向营房外反扑。霍营长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只好下令扔燃烧瓶,一个中队的日军除执勤人员是被打死以外,其余百多人尽数葬身火海。

    泊镇被攻克给周边的日伪军带来了极大的恐慌,就连坐拥一个独立混成旅团的沧州都忐忑不安,迟迟不敢朝南北两面增援。毕竟独立混成第四旅团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谁晓得郑胡子是不是在沧州外围集结了重兵?

    更让日伪军惊恐的是,第二军分区和第四军分区也趁机插进来。不仅将沧州与德州之间的铁路彻底掐断,还组织民兵虚张声势,做了一副要攻打沧州的架势。这些地方部队都穿着正规军的衣服,日伪军一时半会儿也分不清楚,只得龟缩到几个县城固守。但这样一来地方部队的声势就更加壮大了。

    待驻屯兵第三联队第二大队覆灭之后,日军指挥部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头,而且也不能坐视第三联队剩下两个大队覆灭,只得强令独立混成第7旅团北上增援。

    这个旅团长叫林芳太郎,是日本军内部有名的战术家,平时没事儿就喜欢瞎琢磨。他分析了独立混成第4旅团的战例之后,认为该部最大的失误就是在敌情不明的地区贸然分兵,结果被97军各个击破。

    林芳太郎当然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于是将沧州一带的据点尽数放弃,带着六千多人(含一千多伪军,当时伪军不多)的大部队抱团北上。这样一支大部队可不好啃,所以53军干脆命令116师让了出来,准备集中兵力对付西线的日军。(未完待续。。)

    ps:  又替某人代发一章,希望有热爱军事和抗战史的达人多提意见,让作者这个井底之蛙好好涨涨见识!

第三百七十五章 捷报传来

    “杀给给!”

    “好压古,好压古!”

    ……

    “撤,快撤!”

    ……

    哒哒哒……哒哒哒……轰轰!只听枪炮齐鸣,杀声震野。这里是西线,驻屯兵第二联队的日军正在疯狂追击53军军部及所属130师。他们有150毫米重榴弹炮这种大杀器在手,可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所以肆无忌惮,追击过程十分凶猛,简直视53军的抵抗若无物。

    也难怪日军如些骄狂,53军在西线只有12门野炮和8门山炮,虽然小有实力,但跟日军的豪华阵容一比就是天壤之别了。面对日军的疯狂进攻,周福成军长只得率领部队边打边撤,一下子就撤了十几里。而日军却穷追不舍,大有一举杀入根据地的势头。

    冈崎清三郎大佐已经忘了杨柳青镇的狼狈,得意地吟诵道:“无论是释加,还是孔子,或者基督、安拉,只要挡在日本前进的路上,都将被帝国毁灭!”

    参谋长忙拍马屁说:“哟西!联队长阁下不愧是陆大的高材生,不仅是战术大师,文采也是极好的。”

    冈崎大佐心里虽然明白他是在胡扯,但还是开心地大笑起来。

    “报告!联队长阁下,师团部急电!”一名通信兵匆忙从后面赶来。

    冈崎接过电报才看过数行,脸色骤变。

    参谋长忙问道:“阁下,发生了什么情况?”

    冈崎脸上浮现出慌乱的神色。焦躁地回答说:“第三联队在南线吃了败仗,真是混蛋啊!一个大队被包围在静海县城,另外一个大队赶去增援却失去了联系,这简直就是我们第27师团的耻辱!”

    “纳尼?”参谋长惊讶地说:“支那军队竟敢进攻我们一个联队!”他却不想想,刚刚在杨柳青镇以东如果不是援军及时赶到,只怕他们的下场比第三联队还惨。

    哒哒哒……驻屯兵第二联队很快也为自己的骄狂付出了代价。由于追击太深,行军速度过快,后方和侧翼均不稳固。

    而53军虽然节节败退,但各部并不是直接撤向根据地,而是与日军行进方向呈九十度夹角后撤。这些部队以营连为单位。分散在日军四周不断进行袭扰。给日军特别是其炮兵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冈崎大队很快意识到了其中的危险,全军如果散开则有可能被各个击破;如果猬集一团,则成了瞎子、聋子,不仅丧失了军事上的主动权。敌军还可以从容部署。甚至发起致命一击。

    “联队长阁下。支那人大大的狡猾,我们一个联队兵力太少,不宜深入未确保区域。”参谋长犹豫了一下。终于建议收兵。

    不等岗崎大佐多做考虑,师团长本间雅晴很快也发来了撤退的命令。根据日军侦察,116师已经从南线战场消失,去向不明。这样一来,第二联队的迂回不仅没有任何意义,还有可能陷入重围,不如先与第三联队的残余部队合兵一处,恢复津浦线的运输再说。一想到津浦线遭到的巨大破坏,本间雅晴就头大如斗,气得拿起指挥刀乱砍一通。

    “啥?小鬼子撤了!我操他姥姥!”390团团长张玉挺才率部往回赶了一半路程就听到这个“噩耗”,气得大骂了一通。

    不得不说,390团在这次津浦线反击作战中的运气实在是太背了。围攻敌驻屯兵第二联队,390团刚与敌接触就因为敌援将至被迫解围后撤;奉命增援116师,本想抢个头功的,没想到人家自己先把活儿干完了;这次回援军部吧,才跑了一半路,敌人又撤了!

    参谋长忙劝道:“团座,日军追了这么远,不是想撤就撤得了的!咱们马上抄近路追,说不定还烩上一锅回锅肉!”

    张团长眼睛一亮,兴奋道:“没错儿!”又冲战士们喊道:“弟兄们,你们还跑得动吗?”

    390团的战士们跑了几个来回,确实累坏了。而且反复扑空对士气也是很大的打击。听到团长在哪儿大喊大叫,一个个都有气无力地回答道:“跑得动!”

    张团长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严厉地斥责道:“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尿性,俺奔四十的人了都他娘的还在硬撑着!小鬼子就要从咱儿眼皮子下面开溜了,你们说,咱儿追还是不追!”

    在张团长的努力下,士气终于被激发了,战士们纷纷振臂高呼道:“追!干死小鬼子!”

    390团又重新踏上了追击敌军的征程。这一回他们终于否极泰来,晦气尽取,一下子就咬出了日军一个大队。岗崎慌乱之下,下令断尾求生,扔下一个中队断后,余部急速东撤,最后在驻北平第21师团一个联队的援助下才逃出生天。

    这场战斗规模虽然不大,但对双方的士气却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自清末甲午战争以来,日军对中**队屡战屡胜,造就了不可战胜的神话,同时也给中**队带来了挥洒不去的阴云。这种压力就如同后世国足一样,恐伊症、恐日症、恐韩症、恐朝症,一败接连一败,最终沉疴难起。

    53军也不例外,要说当时的东北人谁不恨日本,谁不想打日本?只是屡战屡败,政府又屡屡妥协,仇恨中不免就掺杂了几分恐惧,打起仗就束手束脚,七分本事也难得发挥三分。日军却恰好相反,面对中**队有着极大的心理优势,一个小队就敢向**一个营发起攻击,一个大队就敢追着**一个师打,在八路军根据地内横冲直撞。

    可这一战之后,53军将士的信心终于恢复了。面对仓皇撤离的日军,一个连,一个排的战士也敢扑上去撕下一块鬼子肉来,一个班甚至区区几名士兵也敢独立战斗。各部奋勇拼杀,一个追到杨柳青镇才凯旋。

    看着将士们一个个英勇张文清参谋长欣喜地说:“恭喜军座,咱儿53军终于是摔打出来了!”

    周福成军长平日里老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人送外号“老树皮”,意即脾气又倔又硬,今日看了部下们的英勇表现之后却变成了笑脸佛。欢喜地直点头。连声赞许道:“士气可嘉,军心可用,光复有望!”

    又嘱咐说:“等下给集总汇报军情的时候把这个情况也写进去,好让总座高兴高兴。”

    张参谋长点点头说:“嗯。总座到底是东北军出身。对咱儿不薄。分配武器,补充兵员的时候都没拿我们当外人看。不过咱们这一仗也对得起总座,对得起冀中的父老乡亲。”

    副军长赵锡庆也高兴地说:“是啊。这就是一次翻身仗啊!一个师压着日军一个联队,要是搁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张参谋长哼了一声,微微有些怒意,说:“以前咱东北军也不差,只是蛇无头不行,箭头不发,弩折箭杆。白白把大好河山、三千万父老扔给敌寇鱼肉!”

    见他们两个越扯越远,周军长咳嗽一声,说:“过去的事儿就不要提了。参谋长,你马上跟集总联系,请示下一步行动。”

    蠡县,第四十一集团军总指挥部。郑卫国和程政委、周参谋长、李副参谋长等人满心欢喜地看着前线发来的捷报,笑道:“这一仗可谓大喜过望啊!”

    程政委也欢喜地合不拢嘴,高兴地说:“是啊,司令员,53军打得真好!这一仗下来,咱们军心稳了,民心固了,二分区和四分区连成一片,缴获也颇为丰盛。这样的胜仗足以回击那些诬蔑之辞,洗刷咱们坐观成败的污名了。想必就是委员长也无话可说,哈哈!”

    周参谋长连连点头,赞许道:“更难得的是53军在这一仗终于脱胎换骨,打出了军威,以后日军想用一个大队追着咱们一个师打是不可能了。”

    李副参谋长接口笑道:“别说一个大队,就算是一个联队,咱儿一个师也有必胜地把握!”

    程政委点头说:“不错,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说不定过两年就可以发起全线反攻了!”说得大伙儿都欢喜地笑了起来,屋子里顿时欢声满堂。

    郑卫国摆手说:“哎,你们也不要过于乐观。胜利是一方面,教训也有不少,困难仍然存在。总的来看,对强我弱的困境仍旧没有摆脱。”又问道:“对于接下来的战事发展,你们有什么看法?”

    周参谋长略一沉吟,说:“总座,敌军对于津浦线势在必得,肯定会调集重点与我争夺,我建议以少量精锐部队配合地方部队袭扰破坏,使其不能顺利修复。只要一天不能恢复通车,对于敌军就是一个沉重地打击,还可以间接支援华中前线。”

    郑卫国嗯了一声,又问道:“你们几位的意见呢?”见程政委他们都表示支持周参谋长的看法,便点头说:“那好,既然大家看法相同,就从狙击手大队抽调一部,配合二、四两个分区的地方部队袭扎津浦路之敌。”

    周参谋长说:“总座,刚好狙击手大队新编练的学员队马上就要结业了,我建议就派他们去津浦线实习好了。”

    郑卫国略想了一会儿,说:“我记得这个学员队有三百多人吧?”

    周参谋长点头说:“是的,总座。其中大部分都是铁道南的神枪手,枪法本来就不错,只是没有接受过正规的狙击手训练。这段时间我看他们练得相当不错,只是缺乏实战经验,正好放在二、四分区磨炼一番。”

    铁道南,这是一个现在已被遗忘,却在抗战时期响当当的一个名字。指的是现在唐山市南部的乐亭、滦县、滦南等几个县。这一区域因为正好被北宁线(北平到锦州)和海岸线围成了一个水饺型区域,因此在解放前被老百姓俗称为铁道南。

    这个地方有两大特产,一个是大白菜。现在大白菜几乎是最便宜的菜了。没什么了不起,但在民国时期大白菜的身价却是极高。因为能够窖藏是北方在冬天唯一能吃到的绿色新鲜蔬菜。若是运往南方更了不得,当时南方不产这个,鲁迅先生曾小说中提到“运往浙江便用红头绳系住菜根倒挂在水果店头,尊为胶菜”。

    铁道南当时就盛产这大白茶,不仅品质好,而且因为气候适宜,仅凭地窖就能存放到第二年开春。加上交通便利,通过铁路能把大白菜卖到更远的地方,使得这一地区在民国时普遍富裕。同时这里又是连接关内关外的咽喉位置。至关重要。滦州起义、郭松龄反奉等重大事件都发生在这里。兵祸不断致使匪盗猖獗,因此相对富裕的“铁道南”老百姓几乎家家都养枪。

    冀东大暴动时“铁道南”的老百姓踊跃投身抗战打鬼子,而且都是拿着自己家里的枪参加的抗日队伍,不少人带来的都是连八路军正规军都没有的“英七七”、“马四环”这样的好枪。而很多人在参军之前。便用自己家里的枪练出了一手比八路军战士打得更准的好枪法。于是就有了铁道南的另一大“特产”——神枪手。

    枪法准到什么程度呢?普遍能把子弹从炮楼的射击孔里打进去!所以当年冀东的伪军一听要过封锁线的八路是乐亭音(就是电影《风声》里张涵予和周迅对暗号讲过的那段家乡话的口音)。吓得赶紧就缩回炮楼里,连从射击孔往外看都不敢。

    前段时间冀东大暴动的时候,63军奉命北上增援。队伍里就招了不少这样的“铁道南”

    神枪手。特别是新编成的92师,大部分都是打铁道南来的。别看都是新兵蛋子,还差点儿把63军拖在冀东回不来,可这枪法真不是盖的,只在射击场上一比划就把不少老兵给镇住了。

    郑卫国得知以后,觉得把这样的士兵当作普通战士消耗太可惜了,就下令从全军遴选枪法好的战士到狙击手大队学习,集中训练。这个300人的学员队只是第一批,以后还将常态化,规模化。如果每个连队都能达到解放军“神枪手四连”那个水平,只怕郑胡子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那好!就派这个学员队去,不过战斗时要以老带新,每四人一个狙击小组,由老兵担任组长。”郑卫国立即做了决定。

    程政委忙道:“咱们接下来不是还要在平汉线动手吗?是不是分一半到保定方向?”

    郑卫国解释说:“保定那边是磨合97军的关键战役,就从狙击手大队的老部队里抽调两个中队好了。”

    周参谋长笑道:“总座,看来咱们的狙击手大队还得扩编,现在新兵老兵加起来不足五百人,实在是不够用啊。我看至少得训练两千人以上,枪法和战术也要提高,争取这五百人中,人人都能准确命中四百米外的目标。”

    郑卫国苦笑道:“待子弹复装能够标准化再说吧,现在怎么敢敞开了练?”

    狙击手战术成本确实不高,但每一名神枪手都是子弹堆出来的。而且神枪手不等于狙击手,想把神枪手训练成专业的狙击手,还得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哪怕只是入门级的,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且根据地需要发展的地方多了,不可能把精力全放在狙击部队上。

    周参谋长安慰说:“总座毋需着急,好部队都是锻炼出来的,而且武汉那边还能帮咱们顶一段时间,只要能把鬼子拖到今年冬季,就足够咱们作好反扫荡准备了。”

    郑卫国点头说:“嗯,你等下把津浦线的战况写一个报告发给军委会。咱们已经履行了部分承诺,武汉方面也该有所表示吧!”

    周参谋长笑道:“好,我马上起草!”

    捷报很快传到了武汉,当时正值华中战局糜烂,田家镇、德安、潢川等外围阵地相继告急,一些阵地失守,剩下的也是困难重重,难以坚持。值此危难之时,一场胜利显得弥足珍贵。虽然这次津浦线北段的规模不大,战果不多,但足以告慰华中军民了。副总参谋长白崇禧拿到报捷电文后非常高兴,忙拿着电报亲自觐见常凯申委会员长。

    委员长这个时候也是焦头烂额,彷徨至极。他虽然占据中央多年,但真正能控制的地盘不多,作为核心区域的华东已失,现在华中也快保不住了,自然心慌。彷徨中得闻佳讯有如打了一记强心针,他脸上泛起兴奋的神色,激动地说:“健生,这个战报确认过吗?”

    白崇禧点头笑道:“是的,委座!第四十一集团军这次表现还是很得力的,不仅歼灭日军一个大队,外加三个中队,还彻底切断了津浦线北段!”

    委员长的大儿子尼古拉当时也在座,插嘴道:“白总长,一个大队再加上三个中队,岂不是有两个大队了?”尼古拉从苏联回来之后地位一直有些尴尬,委员长几经考虑,决定先派他到赣南学习从政经验。这一次到武汉,是特地来向委员长辞行的。

    常凯申摆手说:“经国,你不了解日本的军制,一个大队下辖三到四个中队,几个中队加起来却不等于一个大队。”

    白副总长赞同道:“委座所言极是,到底是士官学校的高材生!”又解释说:“大公子有所不知,日军一个大队有千余人,除了几个步兵中队以外,还有大量附属部队。”

    尼古拉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又问道:“哦!即便如此,那也歼灭了不少日军,这样的打击能否迫使日军从华中撤军呢?”

    委员长也期盼地看了过来,追问道:“健生,前线日军有无增援华北之迹象?”

    对武汉战局而言,华北的策应其实起不了太大的作用。真正要牵制日军,还得三战区和五战区动手,直接威胁日军的侧翼和后路,才有可能成功。这个道理常凯申不是不明白,只是火烧眉毛,随便扯根野藤就当成救命稻草了。

    白副总长无奈地摇了摇头,苦恼地说:“暂时还没有!我建议让三战区想办法从皖南和苏南发起攻击,打击日军的后勤补给!冀察战区都动手,三战区却没有说得过去的战果,这实在是不像话!”

    委员长尴尬地点了点头,因为三战区的战区司令长官是他的爱将顾祝同。支使别人在前面打,自己的人却没动,这怎么也说不过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 祝捷大会

    在随后的战斗中,rì本华北方面军调集了大量援兵猬集于津浦线北段,战机逐渐丧失。冀中军区各部除留少量兵力sāo扰牵制以外,主力均返回根据地休整。这样,津浦线战事暂时就要告一段落了。郑卫国等冀中军区高层的目光又瞄准了平汉线保定段,决心在这里大干一场。

    集总作战室内,周参谋长指着地图说:“总座、诸位长官请看,过了平汉线就是晋察冀根据地的北岳区,与我冀中区唇齿相依,我们想要打一场漂亮仗还得有八路军配合才行。否则孤掌难鸣啊!”

    郑卫国说:“嗯,我已经跟晋察冀的聂司令员联系过了。聂司令员表示过两天会到我们冀中来商讨具体的作战事宜。”

    李副参谋长欢喜道:“这就好,这就好!有了八路军的支持,咱们第四十一集团军就不是孤军奋战了。”

    郑卫国打趣道:“你们先别急着高兴。有没有支持,有多大支持,还要看你们的作战计划能否打动聂司令员。他要是觉得你们的计划不靠谱,说不定扭头就回去了。”

    周参谋长微微一笑,说:“怎么,聂司令员对这次行动还有所顾虑?”

    郑卫国点点头,说:“当然有顾虑了,这么大规模的行动对于八路军来说还是第一次。冀察冀的起家部队又只有一个dú lì团和一个骑兵营,聂司令员谨慎起见也是正常的。”

    按集总参谋部制定的作战方案,第四十一集团军将出动两个军的主力部队和大量附属部队。而八路军北岳军区(即晋察冀主根据地)则要将一、三、四,三个军分区的主力部队全部投入进来。介时,双方的总兵力将超过十万人。这样大的规模都快赶上一次中型会战了,难怪聂司令员要亲自跑一趟才放心。

    李副参谋长沉吟片刻。说:“总座,作战方案我们可以再完善一下。除此之外,我觉得也有必要让聂司令员看看咱们的部队,增进一下了解。这样或许能让聂司令员打消顾虑,放心地大干一场。”

    郑卫国明白他的意思,所谓顾虑,其实就是担心实力不够怕吃败仗,如果让八路感受到己方的强大,底气自然就更足一些。底气足,胃口就大。

    周参谋长呵呵一笑。说:“李副参谋长这个想法很好!总座。依我看不如把津浦路破袭战庆祝暨表彰大会稍稍延迟一下。等聂司令员来了再庆祝。”

    在前些天的津浦路战役中,53军及各地方部队、民兵涌现了一大批战斗英雄、功勋部队。为了表彰他们为抗rì做出的贡献,激励广大军民的抗rì热情。冀中军区决定举办这样一个大会庆祝胜利,奖励功勋。同时,这也是一个展现军威、提升士气的好机会。

    郑卫国笑道:“虽有卖弄之嫌,但为了抗rì大业也只如此了。”周参谋长他们一听,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两天之后,聂参谋长亲率晋察冀骑兵营突破rì军封锁进入了冀中。郑卫国和程政委、周参谋长等人特意赶到唐河岸边迎接。

    聂司令员没想郑卫国亲自赶来迎接,忙跳下马来,笑道:“郑总司令,怎敢劳你百里相迎!”

    郑卫国笑道:“应该的,应该的!”又朝聂司令员身后看了看。惊讶地说:“嚯!聂老总,你这个骑兵营的编制可真够大的啊!”

    晋察冀这个骑兵营的前身是红一方面军骑兵团,跟一二九师那个骑兵团一样,都是各自方面军的jīng锐打击力量。营长刘云彪也是一位传奇人物,15岁参加革命,虽然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军事教育,但从军之后很快表现出军事天赋来。

    从他的履历就能看一些端倪,红一师三团通讯员,三团手枪班班长,三团侦察排排长,师侦察连连长,军团直属侦察连副连长,骑兵侦察营副营长。在长征中率部为大军前驱,披坚历险,立下了赫赫功勋。

    红军东征时,刘云彪又升任营长,率领骑兵侦察营三战三捷,歼灭晋军两个步兵营、一个骑兵连,俘获战马200多匹,把一个骑兵营变成了骑兵团。像这样从战火淬炼出来的jīng锐部队,自然非同小可。

    聂司令员略显得sè,却又故作谦虚地说:“不多,不多,小两千人马而已。”又半玩笑说:“我跟你这个大财主不能比啊,这可是我手头上唯一一支机动力量。”言外之音就是我的本钱不多,这次的战斗要是没有十足把握可别怪我不陪你玩儿。

    郑卫国微微一笑,岔开话题说:“聂老总鞍马劳顿,我们先回蠡县休息。”

    聂司令员笑问道:“有什么好事儿吗?”

    郑卫国笑道:“明天我们将举办津浦线破袭战大捷庆祝暨表彰大会,这算是好消息吗?”

    聂司令员开怀大笑道:“哈哈,当然是了,你不会是故意眼馋我的吧?驾,驾!”

    郑卫国意味深长地回答说:“等打完这一仗,聂老总就用不着眼馋咱儿了!驾,驾!”

    由于双方都是骑兵,小半天功夫便赶到了蠡县。此时津浦大捷的消息早已传遍冀中,县城内外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城内外不少居民都赶来庆祝。大街上熙熙攘攘,其乐融融。一些jīng明的商铺趁机打出了九折优惠、八折优惠给将士们庆功,热闹得就跟过节似的。

    聂司令员和郑卫国在街上走着,满是羡慕地看了一眼,感慨地说:“冀中可真是一块富庶之地啊!老郑,你可得守好,不能让小鬼子再夺走了。”

    郑卫国回答说:“身为军人自当为国拼命,不过仅以冀中的力量是守不住冀中的。还得华北军民拧成一股绳才行。”

    聂司令员叹了一口气,说:“谈何容易啊,如果全国上下一心还会有今rì之战祸吗?伪军汉jiān且不提,就说那个阎老西儿。我们的情报人员发现他竟然开始跟rì本人勾搭起来。看他前期抗战还算坚决,没想到如此不堪!”

    郑卫国沉默片刻,说:“阎老西儿这个人奉行的是二的哲学,一切行为均以保存实力为出发点。像他这种老jiān巨滑之辈,直接投降虽然不太可能,但以后也就是打酱油的角sè了。”

    “好在华北各军还是有一些真心抗rì的,只要贵我两部携手同心,再拉拢一些值得合作的友军,保证华北大局是没有问题的。”

    聂司令员笑了笑,挪揄道:“还好意思说携手同心。便宜都被你占光了!前段时间我们交换物资。我可是将兵工厂最好、最新进的机器全拿了出来。你小子倒好。一杆新枪都没有,尽是换装淘汰下来的旧枪。”

    郑卫国哈哈一笑,摆手说:“聂老总。你这话就有些欺心了。你那些机器是很新,可惜工人都不会使,摆在那里也是浪费。咱儿的枪虽然旧,可没一杆不能用的!”

    聂司令员尴尬地笑了笑,说:“算我说不过你,可我大老远来一趟,你总得有所表示吧!”

    郑卫国笑道:“这么说聂老总是同意出兵了?这样吧,我们就按出兵多少来算援助物资,你要是把一、三、四,三个军分区的部队全部压上。等军委会答应的迫击炮到了我们对半分。”

    聂司令员摆手说:“哎,这是两码事!你们的计划定得太大了,我心里没底!打赢了还好,万一要是输了或者损失太大,我没法向八路军总部和北方局交待啊!”

    郑卫国理解地点点头,说:“嗯,这个不急。明天我们先参加庆祝大会,下午再一起议一议。计划嘛,总要多参详,多研究。”

    次rì,蠡县东郊彩旗招展,锣鼓喧天,人们脸上都洋溢着欢庆的气氛。这里就是祝捷大会的会场。之所以选在此地,一来是因为地方宽敞,二来附近就有隐蔽工事,说撤就可以撤,安全便捷。

    在会场中心搭有一座高台,横幅上红纸黑字写着津浦线破袭战大捷庆祝暨表彰大会一行大字。两边则有数行标语,比如打倒rì本帝国主义,中华民族解放万岁等等!

    郑卫国、杨教授、程政委、万福麟副总司令、周参谋长、李副参谋长等冀中军政高层,还有远道而来的聂司令员均在主席台上就坐。

    台下则是冀中地区工商、教育、士绅、农会等各界代表,各级地方zhèng fǔ的代表,集总直属各部、各军、各师、各军分区的代表,各路英才济济一堂。负责jǐng卫的则是冀中军校的教导总队,整个会议也由军校的熊泰宇校长主持。

    “将士们、来宾们,还有冀中的父老们。今天请大家来是为了庆祝我军在津浦线取得的伟大胜利,并表彰那些为胜利立下功勋的英模们。作为一名军人能主持这样的会议,我深感荣幸!”

    寒暄一阵之后,熊校长先回顾了自抗战爆发以来的坚苦历程,赞扬了冀中军民崇高的爱国热情和顽强的斗争意志,并号召大家与rì寇抗争到底,彻底解放中国,争取民族的伟大dú lì与复兴。会场内人们情绪高涨,常常情不自尽地就喊起抗rì口号来。

    熊校长安抚了一下大家的情绪,又问道:“大家都知道我们取得了这场伟大的胜利,可大家知道这胜利是怎么来的吗?”

    “是郑总司令指挥得好!”人们纷纷高呼道:“郑总司令万岁!”

    喊话的人不是托,而是真实感情地流露。不知不觉间郑卫国已经在冀中竖立了崇高的威望。其实也不奇怪,当时身陷苦难的国人急切期盼一个救星,而郑胡子恰好出现在人们最需要的时候。是他带领将士们取得了一个又一个胜利,给黑暗中的人民带来一丝希望和光明。

    熊校长朝主席台上的郑卫国看了一眼,见他有些发窘,微微一笑说:“乡亲们说得对,这场胜利是总司令率领我们冀中抗rì军民取得的。不过光靠总司令一个人的努力还不行。没有全体军民的齐心协力。没有将士们不怕流血,不畏牺牲地奋勇拼杀,就不会有今天的大捷。下面有在请这次战斗涌现的二级英雄模范们上台领奖。大家鼓掌欢迎!”

    “打倒rì本帝国主义,中华民族解放万岁!”在人们热烈地欢呼声中。由政治部统一评定的英模们纷纷登场,接受由冀中军区颁发的奖状和勋章,并戴上大红花。

    被评二级英模足足有三百多人,熊校长给大家一一做了介绍。这里面有一连挑死三个鬼子的白刃战高手;有一心救助伤员,自己累得晕倒的女护士;有不顾敌机轰炸的危险,拼命抢运物资的劳动模范……总之,各行各业的人只要能为抗rì事业做出贡献,做出努力,就理应受当人民的尊敬。

    二级英模之上还有一级英模和特等战斗英雄,用熊校长的话讲。抗rìjīng神都是一样的。但事迹更加感人。贡献更加突出,所以要特别嘉奖。

    像116师348团二营机炮连迫击炮排排长鲁大国,在围歼敌驻屯兵第三联队第二大队时。奉命指挥全团迫击炮以“单炮多发同时弹着法”轰击敌阵,为全歼该敌做出了突出贡献,故授予一级战斗英雄的称号。

    还有像狙击手学员队的张北川,在执行狙击任务时恰好碰上rì军突袭。他临危不惧,借助神奇的枪法接连毙敌十三名,不仅打退了敌军的进攻,还解救一百多名险些遇害的老百姓,故授予“特等战斗英雄”。

    除了表彰个人以外,还有几个战斗单位受到了军区的特别嘉奖,其中就包括“来回三次奔波。仍然奋勇追敌”的130师390团,“攻克静海火车站,猛攻县城迫使rì军第二大队入网,又参与围歼”的116师348团,“在围歼战起主要作用”的116师347团。这些部队的代表队从主席台前经过时让聂司令员很是惊讶了一把。

    地方部队也有获得嘉奖的,像第四军分区dú lì第四旅第一团多次攻克rì军把守的据点,被授予“攻坚老虎团”的称号。

    第二军分区第十二地区队执行抢运物资任务时,冒着敌机轰炸的危险抢回了大批根据地急需的物资。为了完成任务,竟有一百多名指挥员累出病来,其中十余人由于太过劳累以至于当场吐血。为了表彰他们英勇顽强的jīng神,军区特别升格为dú lì团,并授予锦旗一面。

    第二军分区交河县大队在rì军报复xìng攻击时,奉命掩护百姓转移,死战不退,以全军伤亡过半的代价成功地完成了任务。郑卫国的评价是战术呆板,但jīng神高贵,特别授予“交河dú lì营”的番号。

    第二军分区沧县大官厅乡史贾村,在当地地下党的领导下,成立村民兵连。时逢rì军报复xìng攻击,这些刚放下锄头不久的民兵们在连长史维信的率领下,以大无畏的牺牲jīng神与敌顽强拼搏,并在村民的帮助下全歼rì军一个小队,取得了令人惊叹不已的战迹。

    为了表彰他们的光荣事迹,军区特别授予他们“史贾村dú lì连的番号”,民兵连长史维信也获得了“特级战斗英雄”的称号。这次史贾村民兵连也来到了蠡县,军区还特地让他们到冀中军校接受训练,并换上了一套正规军的新军装,显得非常洋气。

    “立正!敬礼!”史维信连长小步跑到主席台前,敬礼道:“报告郑总司令,史贾村dú lì连奉命向您报道,请指示!”

    郑卫国起身回敬了一礼,嘉许地笑道:“你们打得这么好,不仅rì本人没有想到,我也没有想到。说实话,换作我来指挥也未必能够打得这么漂亮。所以,指示就免了。为了表彰你们英勇杀敌的斗志,军区决定给你们连换装,全部都换上新式步枪,望你们再创佳绩,为抗rì做出更大的贡献!”

    说着大手一挥,立马有总装备部的人拉了几马车步机枪过来。这些装备都是从天津和冀东搞来的英式武器,也就是李-恩菲尔德步枪和刘易斯轻机枪。说实话,英式武器比德式武器还要好用一些,只是弹径不同,补给较为困难。

    恰逢根据地大力发展村级民兵,周参谋长脑子灵活,便提议将这些武器奖励给那些表现突出的民兵连。一则使这些武器装备不至于闲置浪费,二来民兵连参战的机会不多,消耗的子弹少,不会对后勤造成压力。

    当然,还有第三点,就是给冀中的民兵们竖立一个榜样。不要求这些民兵取得多大的战果,至少在rì军举起屠刀时要敢于反抗,就是死也要溅敌寇一身血,而不是像某些jīng锐部队一样扔下枪伸长脖子排着队等人砍头。

    史连长接过一枝步枪,伸手拨拉了一下,顿时欢喜地合不拢嘴,忙立正敬礼说:“谢谢总司令,给俺们发这么好的枪!”

    郑卫国奇道:“你认识这枪?”

    史连长说:“认识,英七七嘛,俺在冀东走亲戚的时候见过。子弹打得飞快,就是刺刀不结实!”

    郑卫国笑道:“你倒是个识货人!”又说:“刺刀的问题不用担心,兵工厂特意加固过。”

    史连长大喜,啪得一声又打了一个立正,敬礼:“谢谢总司令,谢谢兵工厂!”

    郑卫国点头说:“嗯,不用谢我,应该是我谢你才对,你为冀中千千万万的民兵带了一个好头!去吧,不要辜负这些枪!”

    ps:

    最近几天不晓得铁通搞什么鬼,一连几天都登陆不了作者后台,好在有屡战帮忙,在这里表示万分感谢!同时还要向上个月的头号粉丝金世遗、票王守岛人、第一评论员湘军统领表示感谢,谢谢你们的大力支持!

第三百七十七章 战前准备

    “诸位长官请看,从石家庄至保定有四条较大的河流,分别是石家庄与正定县之间的滹沱河,正定与新乐之间的磁河,新乐与定县之间的沙河以及定县与望都县之间的唐河。”

    “除了这四条大河之外,还有几条河沟也比较深,比如磁河的分支木刀沟,定县的孟良河、护城河……”

    作战室内,周参谋长和李副参谋长正在大力推销他们的作战方案。上午的祝捷大会对聂司令员触动很大,原则上已经同意出兵了,但对具体怎么打还有疑问。因为保定正处在平汉线上,交通便利。两头的北平和石家庄均驻有重兵,随时可以驰援。像这种地形,稍一闪失就有可能rì军两面夹击,不得不慎重对待。

    “咳!”聂司令员咳嗽一声,指着地图说:“这一带的地理我很清楚,是有不少河沟子,有的水流量还很大。可是rì军占据着铁路,火车说来就来,就算有一百道河沟又有什么用呢?”

    周参谋长沉声道:“有河就有桥,我们要做的就是在适当的时机炸掉这些桥梁,利用地形把rì军分割在这些河沟之间,然后集结重兵予以围歼!”

    聂司令员思索片刻,摇头说:“这恐怕不行,前段时间129师打算把正太线上的桑干大铁桥炸掉,没想到这桥极为坚固,短时间内根本难以拆除。rì军既然调大部队增援,怎会让我们从容破坏?”

    又一想,说:“哦,你们不一样,有炮兵!”

    李副参谋长介绍说:“根据桥梁位置不同。有些可以用炮兵轰击,还有一些就只能派工兵安放炸药包来爆破。”

    聂司令员眉头微皱,说:“炸药相信你们攒了不少,可工兵呢?我记得像这种大规模的爆破,需要专业能力很强的工兵才能完成吧?从石家庄到保定至少有九座铁路桥。还有数十座公路桥,你们有这么多人手?”

    周参谋长和李副参谋长相视一笑,说:“要说以前是没那么多,毕竟需要工兵的地方多,不可能全部派去炸桥。可现在么,别说几十座桥。就是一百座也是管够的!”

    聂司令员惊讶地说:“zhōng yāng军校又派了工兵学员过来?新手没经验,不太妥当吧!”

    李副参谋长解释说:“zhōng yāng军校哪有那么多,是63军从冀东带回来的!”

    “冀东哪有……”聂司令员一开始不相信,正待质疑之时突然眼睛一亮,惊喜道:“开滦煤矿的工人!”

    前面曾介绍过,冀东的“铁道南”盛产极好的大白菜。还有神枪手。其实在冀东还有跟铁道南神枪手齐名的特殊兵种,那就是唐山矿的爆破手。当时抗rì军民中流传着一句话,叫“铁道南枪打得准,唐山矿炮炸得狠”。所谓唐山矿炮炸得狠,就是指从煤矿工人出身的战士往往有一手jīng湛的爆破技术,这在极度缺乏技术人员的八路军部队里面是非常难得的。

    63军增援冀东时,郑卫国就特意强调过。一定要多招募此类的技术人员。现在果然派上了用场。

    周参谋长笑道:“聂老总猜得不错,正是唐山矿的工人!现在我们集总下面有专门的工程兵爆破部队,各军各师各军区也有相应的工程兵。只是……”

    聂司令员见他迟疑了一下,忙问道:“只是什么?”

    周参谋长解释说:“那些桥梁的位置极为分散,还要通过rì军的层层封锁。我们地方部队战斗力不强,主力部队又熟悉地理情况,所以很难将这些工兵护送到目的地。”

    聂司令员哈哈一笑,说:“好嘛,说了半天,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呢!好吧。这件事情我就答应下来了。只要你们的工兵部队和炸药能够准备就绪,我们保证将他们安全地护送到指定地点!”

    周参谋长和李副参谋长闻言很是振奋,抚掌笑道:“有聂司令员这句话,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

    聂司令员迟疑道:“这只是对付南面,还有北边呢?北平的第21师团可是猖狂得狠。前几天又派部队去冀东围剿,给根据地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周参谋长说:“北面也差不多,北洋淀上游九河,有一大半在保定以北,像什么府河、漕河、萍河、杨村河、瀑河及白沟引河,咱儿非得给小鬼子炸个肝肠寸断不可,哈哈……”

    聂司令员倒吸了一口凉气,质疑说:“这得多少炸药啊!我记得这种桥梁都是非常坚固的,上百斤的炸药包可不顶事!”

    周参谋长解释说:“现在兵工厂已经能自产硝铵炸药了,从唐山矿又缴获不少黄sè炸药,再加上各地缴获和购买的,数量已经很不少了。”

    李副参谋长说:“而且咱们不需要将这些桥梁彻底摧毁,只要炸得一个星期通不了车就算大功告成!”

    聂司令员嗯一声,说:“不错!如果作战顺利的话,可能还不要一个星期,两三天的时间就足够了。”

    周参谋长欢喜得说:“那聂老总可是答应了?”

    聂司令员笑道:“天授不取,反受其咎!这么好的机会岂能放过?”说着脸sè微沉,又不无遗憾地说:“唉,武汉的情况愈发糟糕,这恐怕是我们在华北最好的动手时机了,再不抓住,徒呼奈何啊?”

    周参谋长说:“是啊,等敌军回师华北我们的战略主动权肯定是保不住了,所以一定要抢在武汉沦陷之前做好准备。”

    聂司令员这一表态,事情就基本定了下来。冀中军区便随后开始进行战前动员,主要是征集和输送物资,将大部队隐蔽机动到相应位置等等。为了保证战斗的突然xìng,这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的。聂司令员也很快动身返回北岳区,毕竟这么大的行动没他这个司令员在可不好协调。

    由于调动的部队太多,需要动用的物资也是非常惊人的一个数字。好在郑卫国一开始便强调物资储备的重要xìng。在长达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做了大量的准备。饶是如此,全面动员也足足花了将近十天的时间。

    这个过程十分繁杂,杨教授、程政委、周参谋长他们都是忙得脚不沾地,有时间甚至几夜未眠,就算困急了只能在椅子上歪一下。郑卫国本来讲究“垂拱而治”。可现在都是“一个人顶着几口锅”,也不得不亲自参与部署和物资调度。

    “装备部吗?我是郑卫国!我问你,兵工厂运来的最近一批炸药怎么少了五百斤?”郑卫国一边核实物资,一边打电话询问道:“什么!运输途中被鬼子发现,被迫销毁?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及时报告?真是岂有此理,万一引起rì军jǐng觉怎么办?谁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报告!总座。你这是?”李副参谋长走了进来,诧异地看了一眼。

    郑卫国一看是他,忙道:“你来得正好,兵工厂的炸药运输出了一点纰漏,在rì军拦截时被迫销毁。这可是足足五百斤炸药啊!你马上通过咱们的内线观察一下,看rì军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李副参谋长忙道:“是。总座,我回去之后马上布置。呃,这是周边的一些情报以及华中战事的最新通报,请您过目。”

    郑卫国接过看了看,突然会心一笑,说:“当初我提的那三个条件,委员长到底是答应了。”

    李副参谋长笑道:“无它。时事所迫尔!”

    前段时间,武汉战局开始恶化,常凯申委员长不惜借助舆论的力量迫使郑卫国出兵。郑胡子将计就计,就向委员长提出三个条件。一是给在淞沪会战中壮烈殉国的吴克仁军长及67将士洗刷不白之冤;二是救助抚恤东北难民和前义勇军将士;三是释放张少帅、杨虎臣及其部属家人。

    委员长开始勃然大怒,但随时武汉战局的持续恶化,终于还是妥协了。吴克仁军长的灵位得享忠烈祠,家人也得到了抚恤。67军幸存数百将士也摆脱了“叛变”的污名,其中一部分出于对郑卫国的感激,已经决定北上冀中效力。

    救济抚恤之事也交由民政部和军政部在办,至于办成什么结果还不好说。但多少能惠及落难军民吧。唯独最后一条被委员长坚决抵制,但还是释放了张杨的部属家人,其中就包括黄显声,还有那个著名的“小萝卜头”。

    李副参谋长有担心地说:“总座,您这三个条件既收拢了东北籍将士之心。又攒下了无量功德,却把委员长给得罪狠了。他这个人的xìng子有如当年的法正,只怕已经把您记恨到骨子里去了。眼下咱们还离不开后方的支持,委员长会不会给咱们小鞋穿?”

    法正是三国时期的蜀臣,为刘备夺西川立下了大功。先主在世时备受信用,所谓“文则法正,武则魏延”。可这个人有点小心眼儿,谁要是得罪了他必定没好果子吃。时人评之为:一饭之恩必酬,睚眦之怨必报!

    常凯申也有这毛病,白崇禧曾经跟他作对,所以一直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哪怕解除军权之后还是不肯放过。

    郑卫国呵呵一笑,摆手说:“不至于!”又解释说:“现在大敌当前,些许误会委员长会理解的。”

    李副参谋长笑了笑说:“但愿委员长能以国事为重吧!”又说:“委员长这次还通报批评了三战区,斥责顾祝同作战不利。”

    郑卫国奇道:“哦?三战区又是怎么回事?”

    李副参谋长鄙夷道:“顾墨三这个人,哼,尽打滑头仗!”

    原来,为了减轻武汉正面的防守压力,委员长命令三战区侧击rì军,包抄rì军的后路。可是顾墨三为了保存实力,只让每个军派一个师去执行任务。结果上行下效,各师师长只派一个旅,各旅旅长只派一个团……搞到最后竟然只出动十几个连,忙活了半晌,除了骗取一点经费以外一无所获。

    郑卫国暗自叹了一口气,打群架的时候。狼上狗不上,岂有不败之理?

    “报告!”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报告声。

    李副参谋长回头一看,见是芷兰端着一个碗站在门口,忙笑道:“总座,那您忙。卑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就不打扰您了。”

    郑卫国点点头说:“嗯,去吧,一定要多注意rì军的动向!”

    等李副参谋长走后,芷兰将碗放到郑卫国面前,说:“总司令。刚熬好的粥。”

    郑卫国正好感到有些饿了,也不客气,笑道:“辛苦你了,芷兰。”刚用调羹拨弄两下,突然皱眉说:“怎么还放了燕窝?伤员都没得喝,我怎么能喝这种东西呢!”说着很不高兴地将碗推到一边。

    芷兰微微一笑。忙细声解释说:“这是我自己在商社买的,又不是公家出的钱。你就放心喝吧,没人会说的。”

    郑卫国奇道:“你哪儿来得钱?”

    芷兰犹豫了一会儿,吞吞吐吐地说:“俺,俺把镯子卖了!”

    郑卫国低头一看,果然,那皓白的手腕上已经空空如也。忍不住斥责道:“你胡闹!那镯子不是你娘留给你的遗物吗?好端端地卖了做什么!”他想让芷兰去赎回来,可是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只有一块大洋。

    为了避免高级将领们恃功自傲贪图享受,郑卫国把自己的“国难薪”全捐给了军区充做军费,所以堂堂战区副总司令也没有一点体己钱。这块大洋还是跟周参谋长他们练习shè击时拿来玩的。

    大概是看出了郑卫国的尴尬,芷兰噗嗤一笑,安慰道:“俺娘留给俺的东西多了,也不差这一个镯子。大家都说带这个是资产阶级情调,劳动人民不喜欢!”

    郑卫国忍不住笑骂道:“胡说八道!这是谁跟你讲的歪理?”

    芷兰想了一下,说:“军校的政治教员。文工团的宣传队都是这么说的。”

    郑卫国笑道:“那是他们没有。我也是劳动人民,我怎么就喜欢?你是卖给商社了吧,这样我让他们先不要出售,等下半年的薪水发了就帮你赎出来。”又看了看那碗粥,说:“这粥……”

    芷兰嘟着嘴巴。委屈地说:“粥都已经熬好了!”又给他讲冠军候霍去病的故事,说什么霍大将军打仗的时候还专门带上厨子,没见刻薄自己,照样打胜仗。芷兰是书香门第出身,《史记》、《汉书》什么的没少看,加上伶牙俐齿,真要讲起大道理来也不比军校的政治教官差多少。

    郑卫国有些招架不住,只好打趣道:“好吧,那今天我也享受一回冠军候的待遇。这碗粥我们一人一半,如何?”于是拿出一个小碗,两人分而食之。郑卫国偷偷将有燕窝的部分都赶到芷兰碗里去了,到底是没吃。

    刚吃完程政委就过来了。主力部队和地方部队在配合上还存在一些问题,这件事情主要是程政委在中间协调。

    郑卫国对芷兰说:“芷兰,你先回去吧!”

    芷兰见他们有事要谈,帮他们泡好茶水之后就回去了。

    程政委看了芷兰的背影一眼,眉头微皱,说:“司令员,你是看上这姑娘了?”

    郑卫国笑道:“现在哪有这个心思,算是普通朋友吧!芷兰心地善良,我们很合得来!怎么老程,有人说闲话吗?”

    穿越之前郑胡子也是光棍一条,但也不是没有相熟的女军官。没有任务的时候,大家一起聚个餐,或者结伴旅游是经常的事情。只是这个年代似乎不承认有“普通的男女朋友”,稍一越界就成作风问题了。

    程政委摇了摇头,半开玩笑地说:“在冀中谁敢说你的闲话?要让老百姓听到了还不被活活打死!不过芷兰的家庭出身不好,你们两个结合的话似乎不太合适。”

    郑卫国心中莫名一怒,但很快克制下来,说:“老程,你想多了,我们不过是普通朋友。再说出身不由人,咱们不能以这个标准来划分阵营。”

    程政委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见郑卫国不爱听就没再提。两人就工作上的事情讨论一番之后,郑卫国又提出了一个建议。

    “三战区的反攻作战你听说了吗?”

    程政委讥笑道:“怎么没听说,可笑委员长还好意思诬蔑咱们隔岸观火,坐观成败!怎么,司令员想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郑卫国摇了摇头,说:“顾祝同这个人狗肉上不了正席,谁有功夫理他。我是觉得这是新四军发展的一个大好机会!”

    这个弯转得太大,程政委一时没想明白,疑惑道:“什么机会?”

    郑卫国拿来两根筷子摆在桌子中间,解释说:“假设这里是长江,新四军事实上困守江南。不仅难以发展,一旦天sè有变,恐怕还有大难。不如趁机跳至江北,从此天高任鸟飞,岂不比困守鸟笼要强!”

    新四军主力北上之后必将对华中敌军的运输线造成很大的压力,从而迟缓rì军对武汉的进攻,也让华北有更多的准备时间。而且皖北不比皖南,即便将来国共双方矛盾加剧,发生皖南事变那样的惨剧也不太可能。说不定双方的关系能一直维持下去,不至于彻底决裂。这对中国来说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程政委也想通了其中的关节,点头说:“司令员这个想法很好,我个人表示支持。不过这样的事情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得向八路军总部汇报,请他们代呈延安。”

第三百七十八章 蓝鹰在行动

    是夜,保定市清苑县北大冉村,一栋大院内灯火通明,外面却看不到一丝光亮。大院内一队队荷枪实弹的士兵正肃然而立,和外面静翳的气氛截然不同。有趣的是,这里面不仅有穿着**服饰的,还有不少人穿着日伪军、伪警察或者老百姓的服饰。乍一看,绝对弄不清是咋回事儿。

    大堂内一张桌子上铺着一张较为粗糙的手绘地图。一名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有点儿像名教书先生的年青人正在给大家介绍什么。大家都聚精会神,听地精精有味。

    “日军在保定城内设有一个旅团司令部,番号为步兵第108旅团,旅团长是石井嘉穗少将。这个旅团下设两个步兵联队,分别是步兵第139联队和步兵第140联队。由于需要防守从涿州到定县的广大区域,城内只有步兵第139联队的联队部和第一大队。这个联队的另外两个大队分别在涿州和定县。至于第140联队干脆被师团部调到石家庄去了。”

    “此外,第110师团所属的工兵第110联队也驻扎城内,其兵营就在南大关火车站的西侧。我暗中探访过这个兵营,这支部队大约有1500余人。联队长是福地真三郎少佐。”

    一名身穿日军少佐军服的瘦高个儿插嘴道:“李先生,看来日军对这个南大关火车站很在意啊!”

    李先生用手推了推眼镜,笑道:“当然在意了!解营长可能不太清楚。这个火车站可不是一般的站台,它北靠府河码头,东南邻日军机场,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光车道就有8股之多,是华北最重要的水陆枢纽之一。日本鬼子把汽油、弹药等物资运到这里,然后通过水路送往白洋淀。有时候也把从白洋淀抢来的各种物资从水路运回来,再通过铁路送到各处去……”

    解营长又问道:“那日军在这里火车站驻有多少兵力?”

    李先生扳起手指算道:“人数比较多的有四股,车站内有日伪警察50多人;车站后面是日军的宪兵司令部,有200多名小鬼子和东北来的二鬼子;刘守庙附近驻有一个鬼子中队。150多人;东高庄村西首驻有鬼子50来人和一个小队的二鬼子。听口音是冀东来的警防队。”

    解营长听完之后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做声。

    李先生关切地问道:“怎么,有困难么?我们在城内有十几名同志,都有手枪。如果需要的话随时可以配合贵部作战!”

    解营长微微一笑。说:“这倒不必。李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们的任务更为重要,不能因此暴露。”又问道:“李先生。你刚才说火车站东南就是日军机场,那机场具体在什么位置?”

    “哦,大家请看,机场就在这个位置!”李先生很快在地图上指了出来。

    一名老百姓打扮的青年笑道:“如果要去打机场可以在樊庄的老保叔家侦察,扒着小院墙头往北看,飞机场和老炮队的鬼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旁边的中年人忙解释说:“樊庄离鬼子的机场很近,老保叔是我们在那里的堡垒户。”

    解营长恍然地点点头,待问明机场附近敌军的兵力布署情况之后又叮嘱道:“堡垒户的信息你们要严格保密,人命关天的事情可马虎不得。”

    那名中年人脸色赧然,忙应道:“解营长批评得对,是我们工作不严谨。”在座其他几位也忙保证不会将这个消息外传。

    解营长摆摆手说:“也不是什么批评,只是你们就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活动,要加倍小心才是。”

    原来,这几位都是清苑县抗日力量的领导者。民国时期的清苑县是一个附廓县,即府县同城。后世的清苑县治在南大冉村,不是同一个位置。所以清苑县的抗日武装实际上就处在保定日军近前,非常危险。然而就是这么危险的位置却在抗战历史上涌现出一大批英雄和惊人的奇迹。

    教书先生是清苑城内地下党的情报二组组长,他这个组有一定的武力支撑,可以执行多种任务,比如刺探、暗杀、联络、惩奸等等,算是半个行动组。

    身穿老百姓衣服的则是清苑县县大队的骨干成员,大队长王洛亭,副大队长刘全章。刚才说话的那位年青人叫刘元方,是刘全章的儿子,也是二中队的中队长。

    这支部队的前身本是清苑县四十八村联装会,属于各村互保的性质。最初的口号是“不抗日、不降日,防土匪、保村庄”。听起来有些诱人,事实上仅凭自身的力量是不可能自保的,只有各地军民团结抗日才有出路。

    经人民自卫军第二团团长于权伸多次争取,联装会的领导人终于同意加入八路军(那个时候郑胡子还没来),并将部队改编为人民自卫军清苑支队。之后军区统一整编,番号又调整为冀中军区清苑县大队,受一分区和清苑县政府的双重领导。

    至于穿日军军服的解营长,不用猜,自然是蓝鹰部队指挥官解如川。他们奉命前来侦察敌军动向,并伺机将保定之敌诱出城外。为了方便行动,他们都是穿的日伪军军服,准备趁混水摸鱼。

    负责掩护他们的则是第一军分区第二地区队。现在主力部队逐步正规化,地方部队也沾了光,所以都穿上了正规军军服,让县大队的同志看了好不羡慕。

    散会后,蓝鹰部队副指挥官朴孝三问道:“沛然(解如川的字),鬼子在南关的实力不弱!咱们混进去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还有可能,但是想借攻打车站诱敌主力出城恐怕不太现实。就算敌军出城追击。主力部队也难以伏击。”

    解如川眉头微拧,说:“嗯,确实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困难。不过我们的任务是诱敌出城,不是夺取车站,没有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南大关车站不好打,咱们就换一个地方。”

    其实日军以前在南关的兵力也没这么强,38年2月份,第一军分区一部曾在平射炮的掩护下,两度占领车站,有一次还趁势杀入了保定城。只是兵力太少。立足未稳又被日伪军给赶了出来。经过这次打击之后。日军就加强了防御。

    朴孝三疑惑道:“除了南大关车站,还有什么地方是日军必须出城增援的?”话音刚落,他自己却突然笑了起来,说:“我明白了。如川君。你是想打飞机场?”

    解如川笑道:“知我者。朴君也!”

    朴孝三想了一下,说:“依我们的实力化装偷袭机场不难,关键是主力部队能否按时到达。”

    解如川赞许道:“不错!通讯员。马上打开电台,我要跟集总联系。”

    次日,一小队日军突然出现在霍村,兜了一圈之后又向飞机场扑去,途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换上了几辆三轮摩托。

    由于华北方面军只剩一个飞行队,为了防备苏军突袭,飞机大多集中在北面。保定虽然有机场,但早已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小队的地勤部队尚在值守,以备飞行队临时起降。值得一提的是,机场内还有两辆装甲车。

    “停车,接受检查!”一名日军岗哨站在机枪掩体前,挥手示意。

    三轮摩托吱得一声停了下来,一名中尉跳了下来很不耐烦地递上一份证件,嘴里还催促道:“快点上士,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

    在日军内部,航空兵和骑兵的地位都比较高,因为参加骑兵的大部分都是贵族,而航空兵则跟骑兵有着很大渊源。而且跟“土包子”的步兵相比,航空兵处处透出一股技术范儿,自然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看不起步兵也在情理之中。

    这名上士也不例外,虽然军阶差了一大截,却根本不把中尉看在眼里,摇头晃脑地说:“很抱歉阁下,根据航空兵团的条例,任何进入机场的军人都需要当地驻军的最高长官出示手令!”这个条例是阳明堡机场遇袭之后临时颁布的,由于具体操作上不太方便,机场方面执行地并不严格。

    “八嘎!”中尉勃然大怒,一巴掌就甩了过去,还扯开衣服指着身上的伤疤怒斥道:“你一个上士官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我为帝国流血的时候你还在东京的歌舞厅里抱女人的大腿!”

    上士被打得原地转了一圈,晕头转向,立马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跟他一起执勤的几名士兵也是面面相觑。他们几个都是入伍不久的新兵,面对老兵自然有些胆怯。

    三轮摩托挎斗上突然跳下来一名少佐,斥责道:“早川君,你太过分了。士兵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不要为难他。”

    又温言道:“上士,早川君刚从前线退下来不久,脾气有些暴躁,请多多原谅。我是藤原丰三郎,这是我的证件和石井阁下出具的介绍信。”

    上士捂着火辣辣的脸,傻呼呼地接过一看,只见证件上写着藤原丰三郎,军衔是少佐,职务是华北方面军某部要员,照片上还有华北方面军的钢印。介绍信也没有问题,第108旅团旅团长石井嘉穗少将在信中要求机场方面积极配合,尽量满足他们的一切要求。当然,以上士的身份也无法分辨石井少将的手迹,更没有资格打电话去确认。

    “好了吗,上士?需不需要再打个电话?”少佐眉头微微一皱,催问道。

    “不用,少佐阁下,您真是太客气了!”上士忙指挥两名士兵搬开了路障。少佐和中尉返回车上坐好,几辆三轮摩托迅速起动,径直朝机场开去。虽然后面还有两处路障,但执勤的士兵前面已经检查过了,只是草草看了一眼就放行了。几十名步兵也紧跟在摩托车后面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有一名哨兵好奇地问了一句:“喂,你们这是去执行什么任务?”

    带队的军曹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你最好能管好自己的嘴巴!”

    那名哨兵有些不满地嘟囔道:“不就是上过前线吗?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杀过支那人!”

    几名士兵几乎同时看了过来,恶狠狠地目光吓得他缩了缩脖子,好在军曹只哼了一声便带着部下离开了。

    哨兵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疑惑地对同伴们说:“嘿,你们不觉得这群人太没有礼貌了吗?为什么他们的目光像要杀死我一样凶狠。”

    同伴们觉得是他胆子太小,都哄笑起来,把他大肆嘲弄了一番。

    呯!机场内突然传来一声枪响,把正在说笑的哨兵们吓了一跳。几处岗哨上的士兵纷纷朝机场方向看去。

    “喂,为什么会传来枪声!”

    “发生了什么情况?”

    “出了什么事,难道是刚才那帮人干的吗?”

    ……

    士兵们还在议论纷纷的时候。一名性急的伍长已经放下了电话。悻悻然说:“他们说在打鸟,让咱们不要大惊小怪。”

    “打鸟?哈,难道是河里飞过来的野鸭子吗?”

    “都给我闭嘴!”伍长恼火地说:“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你们说我们是不是该跟城里确认一下?”

    机场内部,解如川遗憾地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说:“海云(朴孝三的别号)兄。枪声一响定然会引起外面哨兵的怀疑。你马上出去处理一下,不能让保定日军摸清我们的虚实。”

    朴孝三点点头,说:“好。沛然,我这就去!”

    解如川又拿起电台上的通话器,喊道:“喂,喂!我是老鹰,胡萝卜已经到手,老虎什么时候过来?”

    通话器那头一个声音传来:“老鹰,老虎已经就绪,驴子来了我们就上!”

    解如川大喜,说:“太好了!”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几声枪响,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通话器那头忙问道:“蓝鹰,你那边怎么回事?”

    解如川走到窗前看了看,笑道:“没什么,胡萝卜上沾了一泥巴,现在已经洗干净了。”

    通话器那头明显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别磨蹭了,快点行动吧!”挂断通信器后又对旁边一人抱怨道:“师座,这个解如川也真是,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旁边那人转过身来,却是34师师长赵云祥。刚才跟解如川通话的则是师参谋长范子侠。根据之前制定的作战方案,蓝鹰部队将敌军诱出保定城之后就由34师动手。老鹰就是指蓝鹰部队,老虎则是指34师,也包括33师等其它打援部队。驴子则是指日军,胡萝卜则是诱饵,这里特指机场。

    33师之前获得一个“猛虎扑羊师”的荣誉称号,其中第33团更是被戏称为“猛虎扑驴团”。这个33团就是现在34师的前身之一,所以他们的歼敌对像自然就是日军这头大蠢驴了。

    赵师长哈哈一笑,说:“没这个心性,也接不了这活儿。”又问道:“参谋长,各团各营都就位了吗?”

    范参谋长忙道:“嗯,现在就等日军出城了。”

    保定城内,第108旅团司令部。石井嘉穗少将站了起来,惊讶地说:“纳尼?城南发现支那军队?”

    “是的,旅团长阁下!”一名军官低头道:“敌军似乎还试图袭占机场,幸亏被守军识破!”

    “八嘎!”石井少将愤怒拔出军刀,又唰地一声插了回去,生气地说:“支那人真是太放肆了!多田君,他们来了多少人?”

    多田羞愧地回答说:“很抱歉,阁下,我正在派人侦察,目前尚不清楚。”

    “八嘎!无能,大大的无能!”

    “哈依,是我失职,请旅团长阁下责罚!”

    正在火头上的石井听了这话抬手就是两巴掌。啪啪两声,扇得多田两边脸颊都肿了起来。多田不敢辩驳,毕竟人家都打到眼皮子底下,却连对方有多少人都弄不清楚,实在是说不过去。

    石井少将正准备再骂上两句,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石井气冲冲地接起电话,说:“莫西莫西,我是石井嘉穗!纳尼?铁路也遭到袭击。可恶,命令永田中佐(指步兵第139联队联队长永田文雄中佐)立即率部膺惩可恶的支那人,死啦死啦的有!”

    说着呯得一声摔断电话,又冲多田骂道:“刚才铁路方面来电,支那人又在大肆破坏,甚至有可能今天一整天都无法通行。身为保定公署的防务官,多田喜二,你的有什么解释?”

    多田喜二双腿一靠,低头道:“旅团长阁下,请允许我以戴罪之身为天皇陛下效力,用支那人的血洗刷自己耻辱。”

    石井略感满意,怒气稍减,说:“哟西,我已经命令永田中佐派部队出城扫荡,你的马上赶过去!多田君,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哈依!”多田喜二感激地看了石井一眼,郑重地行了一礼,然后匆匆赶向第139联队的联队部。等他赶到的时候,一个加强中队的日军已经被集结起来此外,还有两个大队的警防队正在院外待命。警防队是从冀东来的伪军,华北方面军兵力不足,经常把他们调到华北各地当炮灰用。

    “中佐阁下!”多田喜二尴尬地来到永田文雄中佐,鞠了一躬说:“旅团长令我到此,戴罪立功,请阁下多多关照。”

    永田中佐见多田喜二一脸狼狈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多田君不必介意,支那人很快就会知道惹怒皇军的后果了。”

    城外,在第二地区队、清苑县大队和蓝鹰部队通力配合下,又有一小股日军死得不明不白。朴孝三收起望远镜,对解如川说:“沛然,日军马上就要出动了!”

    解如川点点头说:“嗯,通知各部,驴子要来抢胡萝卜了,让他们做好准备!”(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 激战保定上

    永田文雄中佐非常欣赏多田喜二少佐,为了给他攒够足够的“功勋”,就委任多田少佐为这次行动的指挥官。多田少佐可谓大喜过望,感激地向永田中佐道谢后迅速率部从保定南门出城展开反击。

    他率领的这支部队是一支日伪混合部队,计日军加强中队一个,中队长赖元朝野,加强了一个重机枪中队和一门九二式步兵炮。此外还有来自冀东的两个警防大队。其中一个队长姓梁,按日军的习惯称为梁部队,另一个姓李,称为李部队。

    “多田太君,咱儿往哪儿打啊?”一名伪军大队长讨好地问道。

    此时整个保定南郊的枪炮声已经基本平息,只有机场方向零星传来几声枪响。多田喜二少佐四下一看,也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敌军是如何部署的。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先打打看了,于是命令道:“梁桑,你的率部立即向机场增援,务必协同守军固守该地!”

    梁大队长忙双腿一靠,低道:“哈依!”说完忙退下指挥部队向前推进。冀东警防队是由日军训练的,从35年到现在已经历时三年,战斗力相当不错,所以部队很快完成展开,并开始向机场方向发起突击。

    多田少佐满意地看了一眼,又对身边另一名伪军军官说:“李桑,你的部队绕到东面去,切断支那军的退路。做好了,功劳大大的!”

    李大队长忙鞠了一躬,兴冲冲地率部出发了。

    哒哒哒……向机场方向推进的警防队很快跟清苑县大队接上了火。战士们按计划边打边撤。准备将敌军引诱到第二地区队的伏击圈里。

    顶在前面指挥的是二中队长刘元方,他一眼就认出了对手,骂道:“是二鬼子,弟兄们先别撤了,揍他个小舅子!”

    县大队的战士们一听,都觉得有道理。小鬼子厉害不假,可二鬼子跟咱儿都是一样的中国人,有什么大不了的?加上刚才这阵打得过瘾,索性不退了,就地和伪军呯呯砰砰打了起来。战士们靠着一腔血勇。倒也跟敌军打了个旗鼓相当。只是时间一长就有些撑不住了。

    警防队的战术都是跟日军学来的,最喜欢迂回。见正面打不动,立马分出一个连向县大队侧翼包抄了过去。县大队的战士都是刚放下锄头的农民,正面顶住敌军都很吃力。哪还有精力支应侧翼?

    刘元方见情况不妙。忙喊道:“撤。弟兄们先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回头再收拾这帮孙子!”

    士兵们一听。慌忙撤了下来。由于接受军事训练的时间不长,很快便溃不成军,乱哄哄地向第二地区队的伏击圈退去。

    梁大队长见状大喜,飞舞着小手枪喊道:“弟兄们,都是些泥腿子,不用怕!打了胜仗向太君讨赏啊!”

    伪军本来还有些怕死,进攻的时候也不太卖力。但一看对方都是民兵胆子就肥了起来,在欺软怕硬的天性唆使下,纷纷向前追击。一路大呼小叫,越追越起劲,队形也开始散乱了,而且一头就扎进了第二地区队的伏击圈内。

    第二地区队前身是人民自卫军第五团。由人民自卫军一个营和游击第五支队组成,后来又收编了土匪张大货的人马。本来是一分区的主力团,为了加强地方民兵建设才精简为地区队,所以实力并不弱,遇上日军也敢打两下,更不说伪军了。

    “总队长,敌人追过来了,好像是二鬼子!”副总队长张胜昆报告道。

    总队长沙克拿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下,皱眉说:“奇怪,日军怎么没有出动?”

    政治部主任刘洪涛分析说:“是不是又在玩迂回包抄的把戏?”

    沙总队长说:“嗯,很有可能,通知友军各部小心提防!”又对副总队长张胜昆说:“算了,碗筷都摆好了,不管是羊肉还是狗肉先填饱肚子再说!”

    张胜昆笑道:“好咧!”于是忙命令潜伏各部做好战斗准备。

    这边刚准备好,伪军顺着县大队的屁股后头就追了过来,但队伍拖得很长。虽说绝大部分伪军都是贪生怕死之辈,但也不乏亡命徒。这些家伙多是惯匪,心狠手辣,打起仗来不要命,所以冲得最前面。

    其余的大部伪军则参次不齐,加上一路追得太急,建制已经混乱,便稀稀拉拉的排出数里地。这就给第二地区队的伏击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因为前面的伪军都快冲伏击圈了,后面的还看不着人影儿。

    张胜昆有些傻眼了,忙请示道:“总队长,这可怎么办?”

    沙克当机立断,喝令道:“打!先消灭这些亡命之徒,剩下的不足为虑!”

    “打!”

    哒哒哒……攻击的命令一下,早已按捺不住的战士们迅速发起了猛 烈的攻势。冲得最快的那批伪军措手不及,被突如其来的机枪扫倒了一大片。刘元方他们被伪军追得一肚子火,此时也调过头来反扑,虽然战术上有些混乱,但是打得极为勇猛。

    沙克看了一眼,赞赏道:“没想到县大队还有这样的猛将!”

    副总队长张胜昆则有些遗憾地说:“这样的人应该调到正规部队去,放在县大队可惜了。”

    轰轰!由于敌我双方隔得很近,一些善长投弹的士兵纷纷将手中的手榴弹扔了过去。地区队直属的两门迫击炮也开始向伪军轰击。这些伪军虽然拼死顽抗,但渐渐已经支撑不住了。

    “弟兄们,快上,打赢了仗皇军大大有赏!”梁队长听到前方的枪炮声大吃一惊,有心退却,但冲在前面的那些人都是队伍里的骨干。不得不救。于是只得硬着头皮指挥剩下的部队增援。

    沙克总队长命令道:“一营和县大队继续消灭伏击圈内的残敌,二营、三营立即组织兵力向敌后续部队发起反击!”

    “同志们,跟我冲啊!”随着嘹亮的冲锋号声响起,二营长亲自率领部队迎着敌军的攻势发起了反冲锋。三营则从侧翼迂回,试图包抄敌军的后路。

    梁大队长以为冲在前面的伪军都被歼灭了,心中大骇,慌忙喊道:“风紧,扯呼!顺子快去向皇军求援,就说咱们撞上支那军的主力了!”

    警防队能打的士卒都中了埋伏,剩下的个个心慌意乱。纷纷放弃抵抗。拼命向保定城逃去。

    保定野战机场,解如川和朴孝三正站在瞭望塔上观战。朴孝三鄙夷道:“伪军实在不成器,逃跑的时候比进攻的时候可快多了!”

    解如川笑了笑,说:“道理很简单。来的时候是要赏。去的时候是要命!”

    朴孝三闻言大笑。连声夸赞道:“如川君妙论,妙论!”

    一名通信兵匆匆赶来,报告道:“保定日军来电。询问周边我军的兵力情况。我们要不要回复?”

    朴孝三惊讶地说:“日军还真相信了?这也太好骗了吧!”

    按原本的计划,蓝鹰部队拿下机场之后就不用再隐瞒身份了,只要把日军引出保定城就算大功告成。但经战士们检查发现机库里一架飞机都没有,其它像飞机配件,燃油等物资也不多。

    解如川认为这样的机场作为胡萝卜不太合格,于是命令各部向日军在南郊的其它地点发起攻势,特别是铁路和配套设施,这样才会给日军带来紧迫感。同时为了迷惑日军,又以机场的名义向保定日军求援,迫使他们不得不尽快出兵。

    “如果都是第108旅团的部队自然没这么容易。一个旅团跟航空兵部队之间就没那么严密了。”解如川分析道。

    朴孝三赞同地点点头,又问道:“沛然,既然日军已经上当,我们不如就把这出戏演下去。你看如何?”

    解如川笑道:“嗯,自然要一骗到底。小张,你马上以机场守军的口吻回复敌军,就说外面至少有一个团的中**队,让他们多派点援军过来!”

    通讯员小张愣了愣,显然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解如川解释说:“敌人摸不清我们的虚实,所以才派伪军来试探。不如把兵力说的多一点,这样日军才会派大部队出城增援,便于我军主力在城外予以歼灭。”

    小张笑道:“哦,原来是这样。营长,那不如说有一个师吧?好把城内的鬼子全骗出来。”

    朴孝三哈哈一笑,说:“你想得美,要是知道有一个师的主力部队,只怕日军就不敢轻易动手了,肯定会等援军到了再发起进攻。”

    事实上,一个团的敌军也让石井少将有些举旗不定。保定虽然是一个大城,但驻防的兵力并不多,计步兵第139联队所属第一大队,工兵第110联队,一个日伪混合的警备大队,两个冀东警防大队,然后就只剩旅团部和宪兵各一个中队。

    现在派了五分之二的兵力出城却没能控制事态,让石井嘉穗少将不禁有些狐疑起来,他开始怀疑支那军队的用意。多年从军的经验让他产生了一种危机四伏的感觉,甚至怀疑支那军队在城外布有伏兵。虽然他自己也觉得这种怀疑没有道理,但军人的本能还是促使他慎重对态。

    石井少将把参谋长井上原雄和第139联队联队长永田文雄中佐都叫了过来,问道:“诸君,前线传来消息,多田君的反击并不顺利。据机场守军报告支那人至少有一个团的部队,你们看该如何处置?”

    参谋长井上原雄说:“旅团长阁下,支那人行动诡异,我建议立即抽调定县与涿州的部队回援!把手上的兵力攒成一个拳头,集中兵力彻底消灭这股狂妄的支那人!”

    石井少将赞许地点点头,又问道:“永田君,你怎么看?”

    永田文雄很不客气地说:“旅团长阁下,参谋长阁下。我有不同看法!”

    井上中佐大度地说:“没有关系,永田君还请直言!”

    永田中佐欠了欠身,说:“我们有一个步兵大队,一个工兵联队,还有一个警备大队,城外还有两个大队的警防队。这样强大的兵力如果被支那人一个团堵在城中不敢出兵,传出去陆军的颜面何存?108旅团的军威何在?”

    井上参谋长不高兴地说:“永田君,这是军事会议,应该讨论的是军事问题,你扯得太远了!”

    永田联队长毫不示弱地回答说:“参谋长阁下。陆军的荣誉也是军事问题。而且是我大日本陆军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井上原雄顿时被顶得哑口无言,永田中佐又对石井少将说:“旅团长阁下,我请求率部出城迎战。如果不能取得胜利,甘愿战死在城外!”鞠了一躬又紧逼道:“请旅团长阁下成全!”

    石井少将心想如果不同意他去。而支那军队又确实没有埋伏。那他这个旅团长岂不是要被同僚笑掉大牙?说不定还会被上级视为怯懦而退入预备役。那可就成了洗刷不掉的耻辱了。

    “哟西,永田君的武勇一直是我所敬佩的!”石井少将决定赌一把,对永田中佐说:“从现在开始。除警备大队和宪兵不能出动以外,其余在保定的部队均归你调遣,我的旅团直属队也不例外!”

    永田中佐大喜,忙道:“哈依!旅团长阁下,卑职愿以一场大胜回报您的信任!”

    由于他手上只剩三个中队(110师团是四单位制,每个大队有四个中队),永田中佐决定把工兵联队也派上战场,总不能真调用石井少将的直属队吧。

    接到命令后,工兵第110联队的联队长福地真三郎少佐非常不高兴。日军的工兵部队虽然也具备一定的战斗力,但主业不是打仗,一般也很少被投入到战斗中。而且作为第10师团的预备役师团,110师团的工兵都是清一色的老兵。

    注意,这个老并不是指从军时间长,而是指年纪不小了,均是三四十岁的大叔。他们上一次从军还是十几年以前,退役之后早已娶妻生子,开始挣钱养家了。让他们去抢劫还是很乐意的,而且杀人、放火花样百出,杀一百个老百姓都不带重样的。可让他们去打仗,那就敬谢不敏了,就算上了战场也是滑头兵。

    尽管很不情愿,但在上级的严令之下工兵第110联队不得不整装出发。一路磨磨蹭蹭地,好不容易才到了大南门。福地真三郎少佐又跟永田中佐讨价还价,要求把他的部队安排在最后。永田中佐心知就算把工兵派到第一线也不顶用,无奈之下只好答应。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让日军兴奋不已的消息传来——多田少佐率部苦战,终于击溃了支那军队,眼下正在追击残敌!

    “板载!”工兵们比步兵们还兴奋,一个个大呼小叫,好像这仗是他们打赢的。一些老兵还在装模作样地叹息,说什么可惜支那军失败得太早,让他们丧失了一次展示武勇的机会。

    多田少佐是怎么打退第二地区队的呢?这还得从头说起。

    当时梁部队在追击清苑县大队时被第二地区队伏击,惨败而归。不仅如此,李大队长率领那个警防队失去正面的策应之后,很快也被击溃。虽然大部分伪军都逃了回来,但士兵们都吓破了胆,不堪再战。

    多田喜二少佐本来是想利用伪军探明中**队的实力和部署,没想到稀里哗啦就败下阵来,差点儿没被气死。可气归气,仗还得接着打。现在摆在多田喜二面前的就两条路,一是就手头上的兵力继续攻击,二是向石井少将求援。

    犹豫再三,多田喜二决定亲自率队攻击一次。凭他的作战经验,中**队再强也强不到哪儿去。只要日军下定决心来打就没有打不赢的仗。再说他本是戴罪之身,吃了败仗回去也没法向石井少将交待,只能打!

    “目标机场,前进!”多田喜二拔出指挥刀喝令道:“杀给给!”在他的指挥下,以日军中队为箭头,伪军为后应,迅速发起了新一轮攻击。

    第二地区队的副总队长张胜昆刚好率部追击到此。两军迎头撞上,很快陷入激战。话说日军的战斗力比伪军果然要强上不少,虽然只有区区一个中队,但张胜昆所部很快就感受到了敌军攻势的凌厉,并被迫转攻为守。然而在日军的攻势下,守也很难守住。

    呯!日军士兵在行进中不断射击,精准的枪法和战术推进结合得非常完美。一些老兵平均每三枪就能射中一个目标,给守军造成了很大伤亡和心理压力。气人的是,本来被打得丧家犬似的伪军也投入了战斗。更气人的是,这些软骨头居然还打得有模有样,跟之前的战斗相比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呸,狗仗人势的东西!”张副总队长啐了一口,怒骂道:“看你们猖狂到什么时候!”

    总队长沙克也亲自带人上来接应,见敌军势大,忙道:“同志们先撤,不能让鬼子粘上!”于是边打边撤,打算等34师主力赶到之后再图反击。但负责联络的蓝鹰部队迟迟不发信号。第二地区队只好硬撑着,打得异常坚苦。

    沙克看了机场一眼,焦虑地说:“敌人都出动了两千多人,主力怎么还不动手?”

    政治部主任刘洪涛劝道:“总队长不要着急,要不我们发封电报催催?”

    沙克担心被人小瞧,摇了摇头说:“算了,先坚持一段时间再说。”又命令道:“通知各营连,照顾好伤员,递次抵抗,向南撤退。”

    在机场的瞭望塔上,解如川放下望远镜,遗憾地说:“即便兵力和装备差不多,各军分区的部队还是没办法跟日军正面对抗啊!”

    “别说地方部队了,就是主力部队跟日军相比也存在着差距。”朴孝三安慰道:“日军士兵从小学就开始接受军事教育,入伍之后更是接受了极为严酷的军事训练,战术素养自然要比咱们的战士强。等战士们的训练水平和战斗经验提上来之后就不怕了。”

    又问道:“沛然,眼下敌军的总兵力也有两千余人了,要不要通知第34师动手?”

    解如川想了一下,说:“出城的日军才一个中队,其余都是二鬼子。现在就暴露34师不划算。而且主力一旦出动,日军肯定会据城固守,再想揪出来打就不容易了。”

    朴孝三点点头说:“你说得对,只是苦了第二地区队的同志了。”

    说话间,第二地区队已经被日伪军驱赶到机场以南去了。幸亏敌军里面绝大部分都是伪军,追击时不太坚决,要是清一色的日军只怕没那容易脱身。

    朴孝三松了一口气,说:“第二地区队已经往南撤了,幸好没有太大的损失。”正说着,突然在望远镜中看到什么,大叫道:“不好!沛然,你快看,小鬼子冲咱们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 激战保定下

    看着日军大队人马全朝机场方向涌来,蓝鹰部队上下都吃了一惊。倒不是怕了日军,这只由士官和军官组成的精英部队有足够的信心击败任何一个对手,一支日伪混合部队就更不在话下了。只是这一开打,行动就会暴露,必然引起保定乃至整个华北日军的警觉,对接下来的战事将相当不利。

    朴孝三观察了一下,疑惑道:“沛然,依你看小鬼子是想跟机场的守军汇合,还是我们已经暴露了?”

    解如川一时也无法判断,摇头道:“现在还不好说,不过等小鬼子一到咱们迟早会暴露。通知下去,让大家做好战斗准备。”

    朴孝三遗憾地说:“打咱儿是不怕,只是再想诱敌出城就难了!”

    解如川思索片刻便有了成算,命令道:“先不忙通知34师动手,我们想办法拖延一下时间。”于是如此这般吩咐一番。

    朴孝三闻言大喜,说:“好,还是你脑瓜子好使,我马上去安排。”

    负责指挥的多田喜二少佐其实并不知道机场已经易手。他在率部追击过程中见第二地区队败而不乱,自己这边的伪军又不给力,就没敢继续穷追猛打下去。毕竟他手头上的日军只有一个中队,兵力实在是有些不足。

    思来想去,多田喜二决定先去机场跟守军汇合。一来解了机场之围也算是小有功劳,可以借机向石井旅团长邀功,说不定还能再要些援兵来;二来。机场内有两辆装甲车多田少佐是知道的,他希望能利用这个装备作为突击力量彻底击溃前面的支那军队。

    这路日伪军很快来到了机场的堡楼前,纷纷嚷嚷着要守军开门,没想到守军却一点儿都不友好。

    呯呯呯……一串串子弹打在日伪军前面的泥土里,吓得他们慌忙往后退了几步。这可不是一般的武器,而是92式大口径重机枪,又称九二式机关炮,防空用的。跟日军绝大多数机枪一样,这款武器也是仿制的法国哈气开斯重机枪,发射13.2毫米子弹。威力巨大。

    “嘿。我们是自己人!你们难道没见吗?”堡墙下的日军愤怒地喊道。他们辛辛苦苦地赶来增援,一句感谢的话也没听到,反倒差点成了枪下亡魂,叫他们如何不愤怒?

    城上的守军懒洋洋地答道:“如果没看见。刚才的子弹就会把你打成两截!”

    这个态度彻底激怒了下面的日军。纷纷破口大骂。不过日本人骂人的词汇实在太匮乏。只能翻来覆去地骂虫子、马鹿、混蛋。还有些日军士兵则扬言要把他们送到军事法庭去。

    负责前沿指挥的中队长赖元朝野见这边发生了冲突,匆忙赶来,怒斥道:“干什么?你们都在干什么!想学中国人窝里反吗?”

    士兵们都委屈地说:“长官。机场守备队的人太可恶了,不仅不让我们进去,还用防空机枪向我们扫射!”

    赖元中尉忙对堡上喊道:“你们为什么要冲我的部下开枪?”

    城上的守军见来了一名军官,忙解释道:“很抱歉阁下,我们不得不这样做。刚才有支那人冒冲帝国士兵偷袭我们,不信的话你们自己看!”

    赖元朝野这才注意几处岗哨上的日军尸体,一看就知道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近距离打死的。其他的日伪军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有些多疑的日军开始打量自己的同伴,生怕有陌生面孔混进来。

    多田少佐指挥一个小队在后面防备第二地区队反扑,见部队被堵在机场下的堡墙上迟迟没能进去,不禁有些着急。于是把指挥权交给梁大队长,自己亲自赶了过来。

    “你们都堵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还不进去!赖元君,我让你借的装甲车呢?”多田少佐有些生气地质问道。

    赖元朝野忙过去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下。

    “八嘎,该死的支那人!”多田少佐气恼地骂了一句,又对堡墙上的守军说:“我是多田喜二,保定地区防务官。我想,你们应该认识我吧!”

    守军回答道:“是的,少佐阁下!”

    多田少佐松了一口气,心中还有些莫名窃喜,又催促道:“那现在可以放我们进去了吗?”

    几名守军小声嘀咕了一阵,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阁下,请问有石井少将的手令吗?”

    “八嘎!你们这群混蛋,延误了军机我要把你们统统送到军事法庭上去!”面对诸多刁难,多田少佐终于爆发,怒喊道:“把你们的赤木中队长叫来!”(注:看来多田少佐也明白阎王好惹,小鬼难缠的道理,笑!)

    守军回答说:“很抱歉阁下,中队长和小队长都负伤了。”

    多田吃惊地说:“胡说,为什么我没有接到报告!”

    守军说:“就在刚才,有一名军官说要见中队长和小队长,结果他们刚露头就支那军的神枪手打中了!小队长昏迷之前让我们不许放任何人进来,除非有石井少将的手令!”

    “啊!”多田少佐气得快发狂了,却拿机场一点办法都没有,总不能下令攻打机场吧!这要是爆发了冲突,航空兵的大佬们会整死他不可,就是桑木师团长也未必能保得住他。再说了,凭机场的防御工事和武器装备,打不打得下来还得两说呢!

    堡楼上,一名守军突然蹲在地上捂嘴笑了起来。

    另一名守军脸色一变,低声斥责道:“孙疯子,你发什么疯?小心暴露!”

    孙疯子真名叫孙一峰,是朝鲜平安道人。为了争取民族独立,于1932年来到中国参加反日斗争。后曾到中国陆军军官学校学习。年轻人嘛,比较颠狂,所以伙伴们就按谐音称其为“疯子”。

    “嘿嘿嘿,嘿嘿嘿……”孙疯子吾自捂着肚子偷笑不已,说:“不行了,真的忍不住了,一看见小鬼子那傻样儿我就想笑!老文,你快看看小鬼子走了没?”

    老文的全名是文明哲,经历跟孙一峰差不多,是中国陆军军官学校的校友。所以在蓝鹰部队里他们的关系最为要好。

    他直起身子朝下看了一眼。焦虑地说:“还没呢!”

    多田喜二现在也是左右为难,就这么走了又不甘心,他还指着堡内那两辆装甲车呢!可不走也没办法,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人家就是不让你进去。还不能用强。

    “八嘎!”多田喜二气得肺都快炸了。常年武士道的熏陶,使得这些日本军官都有歇斯底里的倾向。

    反倒是做为下级军官的赖元朝野中尉率先恢复了理智,上前劝道:“少佐阁下。实在不行就向旅团长禀明详情吧!相信旅团长会支持我们的。”

    多田喜二没有办法,只好派传令兵骑摩托车回城联络。没想到刚走不久就接到了一个好消息——援兵到了!

    “哟西!一个大队的步兵和一个联队的工兵正从大南门赶来。”多田喜二高兴的同时又有些遗憾,因为援兵一到功劳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了。

    “走吧,我们去迎接永田文雄中佐。”多田喜二又朝堡楼上看了一眼,恨恨地:“至于他们,哼,回到再找他们算账!”

    部队正待离开,堡楼上的守军突然喊道:“喂,多田少佐阁下,请等一等。赤木中队长醒过来了,听说是您亲自前来,命令我们马上开门迎接,还吩咐说要我们绝对服从您的命令!”

    多田喜二和赖元朝野相视一眼,心中大爽,忙欢喜地说:“代我谢谢你们赤木中队长,这份人情我多田喜二记下了。”

    那名守军说得不错,堡楼的大门很快就打开了。伴随着一阵马达的轰鸣声,两辆装甲车突然开了出来。

    多田喜二有些迷糊,心想他们怎么知道我要装甲车?还没等他想明白,堡楼上突然传来一声:“打!”

    砰砰砰,装甲车上的机炮和重机枪于瞬间突然开火,密集的弹雨很快掀起了一阵血雾。站在最前面的多田喜二一行被这猛烈的弹雨当场撕得粉碎。站得比较靠后,侥幸逃过一劫的日伪军都惊得目瞪口呆,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结果第二拔弹雨又很快朝他们袭来……堡墙外很快变成了修罗场。

    “他们是支那人假扮的!”终于有人回过神来了,但为时已晚。机场的守军打得非常凶狠,就连堡墙上的高射机枪也被他们用于平射。这种打击下,任何一支军队也无法承受。特别是等那些日军被打光,伪军就更不堪用了,不少人甚至连逃跑的勇气都丧失了,只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永田文雄中佐正率领援军急速赶来,听到这猛烈的枪炮声不禁脸色大变。

    “为什么会有这么激烈的交火声,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阁下,好像是机场方向。”

    “纳尼?机场不是已经解围了吗?天啦,难道是多田那个混蛋跟机场守备队打起来了吗?”一念之至,永田中佐慌忙命令道:“快,马上前往机场!”

    部队正匆忙行进之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三颗红色信号弹。日军士兵纷纷朝天空中看去,永田中佐也有些惊慌:“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人能回答他,事实上这是第34师的总攻信号。而永田中佐率部前进的方向其实是一条不归路,他马上就会知道这一点,只是为时已晚。

    “快!弟兄们,加快速度!”第34师341团团长马彪不停地催促着,给战士们鼓劲儿。他们团的任务是切断出城日军与城内守军的联系,所以任务最重,也最艰苦。

    为了达成战役的突然性,第34师首先隐蔽机动到唐河东岸的何桥乡,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袭保定南郊。在短短半小时之内就向前推进了10公里,是正常行军速度的四倍。

    之所以能达到这样惊人的推进速度。是因为第34师是冀中军区第一个“快速反应部队”,拥有大量的骡马大车和自行车。全师官兵中有马的骑马,没马的坐大车,实在不行也有一辆自行车,战斗部队均不用步行。加上战士们长期艰苦地锻炼,身体素质大为提高,故行军速度惊人。

    呯呯呯……三颗红色信号弹飞上天空的时候,第34师的将士们也看到了。赵云祥师长看了看手表,焦虑地说:“部队过河的时候耽误了一下,现在离指定位置还差一点!”

    金奎壁副师长也有些着急。建议道:“师座。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能再等下去了!”

    参谋长范子侠也认为必须马上动手,因为一旦日军觉查出我军意图,必然会回缩。到时候说什么也晚了。这个时候就是跟敌人抢时间。抢在日军做出正确反应之前将其包围歼灭!

    “好!”见两位助手一致认为要打。赵师长也坚定了信心。命令道:“通知341团马团长立即向保定大南门火车站方向攻击前击,伺机占领车站,切断城外敌军的退路。通知342团与343团立即向当面之敌发起进攻。各部接令之后不得迟缓。违者以军法论处!”

    随着赵师长一声令下,34师立即由行军队形变换为战斗队形,以移山倒海之势向敌永田文雄所部扑去。此时敌我双方仅隔五到十里(双方部队均已展开,所以散布很大),但日军却仍未发现异常。

    事实上34师一路突飞猛进,有不少人都看见了。但绝大多数中国人看到自己的部队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去告密。就算有少数败类也跑不过34师。

    哒哒哒……仅仅二十分钟以后两军终于交上火了。这是日军南下的先头部队与342团一营之间爆发的遭遇战。

    日军为一个中队,不足两百人,除了临时携行两挺的重机枪以外别无重武器。342团一营总兵力1200余人,配有92式步兵炮两门、82迫击炮四门、重机枪六挺。

    从数据上就知道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尽管日军反应迅速,部队展开也堪称经典,但实力相差太大。轰轰……两挺重机枪刚刚架好,连一块保弹板都没打完就成了迫击炮轰击的目标。不等日军的机枪班东躲西藏,一营已经发起了全面攻势。换作53军肯定是先构筑阵地,以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再决定是否进攻。97军却不相同,他们跟日军有些类似,从骨子里崇尚进攻。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嘟嘟嘟……嘹亮的冲锋号声已经响起。“弟兄们,跟我杀啊!”各连排迅速向当面之敌发起猛攻。这种攻势也很有特色,即部队并不是成一条散兵线推进,而是分散突击,穿插迂回,然后分割包围!

    “板载!”在如此不利局势下日军居然发起了反冲锋。虽然他们只有一个中队,只有一营六分之一的兵力,但长期以来养成的自信和严格的纪律还在支撑着他们顽抗到底。要说中**队和日军的差距在哪里,除了装备和训练,战斗意志也是很重要的方面。

    第342团前身是河北游击军第一师高顺成所部。因为高顺成勾结日寇,密谋造反,该部就被第97军收编。这支部队经过三个多月的整训可以说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但对新战术的掌握和理解尚有欠缺。

    在日军疯狂地反扑之下,一营的指挥体系渐渐失灵。当然日军也好不到哪儿去,中队长和各小队长也失去了对部队的控制。由于双方建制均被冲散,战场开始陷入混乱,而这正是日军所希望的。因为日军的单兵素质好,没有军官指挥也能坚持战斗,反观中**队一旦指挥体系被破坏,离溃散就不远了。

    日军自以为得计,但战事的发展却跟他们想像中的大相径庭。是的,一营的营连长,甚至排长也没有办法收拢自己属下的部队,但各班各组的建制还在。虽然是以乱打乱,但一营的将士们并没有像大多数**那样溃散,而是以班组为单位继续战斗。

    只要还在战斗,这就足够了。因为一营的兵力远超这股日军。日军的单兵战斗力确实强悍,但陷入多人包夹之后也不过如此,很快就被一营剿杀殆尽。

    听到枪炮声后,永田中佐惊怒之下亲自率部赶来增援。如果只有一营在的话,说不定还会吃亏,因为一营理清建制还需要时间。但永田中佐这回撞上的其实是342团一个整团,这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除了各营的重武器以外,34师每个团还有四门47毫米战防炮和四门97式90毫米迫击炮,火力之凶猛远在日军一个大队之上,何况永田中佐这个大队已经少了两个步兵中队。

    轰轰轰……日军的攻势被猛烈的炮火打得当场停滞了下来。远远看去就是一大片土黄色凶猛地冲了过来。然后又迅速败退,就是潮水遇到礁石一样。

    永田中佐心惊胆颤地说:“八嘎,支那军队怎么可能有这么凶猛的炮火?”

    部下们也是面面相觑。一名机灵点儿的中队长忙建议道:“联队长阁下,支那军队很明显是想在城外歼灭我们。让保定城无兵可守。我认为应该迅速摆脱敌军。马上回城固守待援!”

    这个建议立即招来了不少反对声。因为很多军官认为在支那军队面前撤退是不应该的,有损大日本陆军的威严,哪怕是全体玉碎也不能这样做。

    要是搁在平时。或者这场战斗之前永田中佐肯定会赞同这个观点,甚至引为知己,但现在他却不舍得送死。

    “诸君,每一名士兵对于帝国圣战都是宝贵的,我们不能白白浪费天皇陛下的武士!”永田中佐像是说服大家,又像说给自己的行为辩解。我不是怕死,只是不想白死,完成心理建设之后,永田中佐开始率领部下突围。必须突围,因为342团二营和三营已经从东南和东北两面包夹而来。一营一部兵力也开始向南向西迂回。

    一阵艰苦的战斗之后,永田中佐终于带着三百多名残兵败将冲了出来,并跟工兵第110联队汇合。这跟342团部署不到位有关,二、三两个营之间的间隙太大了。要是他们的战术再老辣一点,日军想突围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混蛋!”永田中佐还没来得及庆幸逃出生天,又被工兵联队的胡子兵们给激怒了。原因是这是老家伙既没有出兵增援,也没有打通与保定城的通道,而是就地修起了工事。问题是现在修工事有什么用?一个师的兵力很快就会将此处团团包围吃掉!

    “你们这群混蛋,刚才为什么不派兵增援?”永田中佐冲着工兵联队长福地真三郎少佐破口大骂道。

    福地真三郎少佐虽然军衔比永田中佐低了一阶,却并不怕他,因为他是归师团直属的。“都是因为你的拙劣指挥才害得我们被包围,还好意思要我们增援!如果不是为了等你们,我们早就撤回保定城了。”

    永田中佐差点没气死,正待喝骂几句,南大门火车站方向突然传来了密集的枪炮声。他惊得脸色煞白,慌乱道:“不好!支那人想进攻火车站!”

    福地真三郎少佐哼了一声,说:“南大门火车站已经沦陷了,就在你们被围攻的时候!”事实上这才是工兵联队滞留在城外的原因,如果有机会撤离,他们才不会跟步兵一样玩命呢!

    只是福地真三郎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342团与永田部队展开激战的同时,341团也顺利地拿下大南门火车站,还顺带攻破了府河对面的码头。343团虽然一开始走错了路,居然跑到机场方向去了,但错有错招,正好配合蓝鹰部队消灭了多田残部。现在三个团都围了上来,随时可以发起总攻。不单永田残部无路可走,工兵联队也成了案板上的肥肉。

    永田中佐踉踉跄跄地倒退了几步,指挥刀咣当一声落地,嘴里喃喃道:“完了,这下全完了!”(未完待续。。)

    ps:  非常感谢屡战的月票,貌似这还是本月的第一张啊,汗!

第三百八十一章 围城打援

    石家庄,第110师团司令部。师团长桑木崇明中将正在听取情报部门的汇报。现在说起桑木崇明和他的第110师团可能大家都比较陌生,但在当年的敌后战场上桑木师团的名气却大得很。只不过是以残酷屠杀抗日军民著称,可谓凶名远扬,臭名昭著,令敌后军民恨之入骨。

    相信很多人都看过《小兵张嘎》、《地道战》、《敌后武工队》、《野火春风斗古城》、《战火中的青春》、《平原游击队》等反映敌后抗战的影视或者小说,这些作品中的日军就隶属于第110师团。虽然都是文学作品,但都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可以生动再现当年惨烈的场景。

    当然,后来翻拍的影视作品没法看,只能看以前的老电影或者小说。新版的像《小兵张嘎》里面,日军士兵还跟小八路比赛爬树、潜水,实在是太有爱了。而事实上呢?第110师团简直比第6师团还要凶残。

    仅以1943年9月发生的平阳惨案为例,第110师团所属163联队共计杀害了无辜平民1000余人,烧毁房屋5200余间。尤为令人愤恨的是,日本侵略者竟然以杀人取乐。根据惨案后调查,日军共采用了狗咬,火烧,开水烫,石头砸,腰斩,锥子扎,碌碡碾,将抓到的平民的头塞到裤子里折磨、踢下山坡摔死,**,令男女**跳秧歌交媾、不从者刺刀扎死,剖腹。挖心,食脑等200多种虐杀方法,其残暴、野蛮、变态程度,几创侵华日军中国战场暴行之最!

    “丈夫闻之寒心下泪,英雄见者瞪目流血”;“似此深仇血债,我阜平十万人民,自当以不息斗争,陆续追还,待我全胜之日,任彼法西斯凶犯。天涯海角。插翼难逃”。这些文字就镌刻于平阳千人墓、阜平县烈士陵园纪念碑上,痛彻心扉地表达了晋察冀边区、阜平县人民对日本侵略者的恨极之情。现在很多人动辄大谈什么中日和平,我只问一句,当年的血债还了吗?

    再说说师团长桑木崇明中将。他出身于日本一个高级武士世家。两个哥哥都官至陆军大佐。他本人则是日本陆军大学第26期军刀组毕业(即前六名。授天皇御赐军刀),后来还曾到俄国留学。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军人却是一个不下于谷寿夫的恶魔。

    《亮剑》小说中有一句话:一支部队的气质是由其首任长官性格决定的。第110师团之所以凶残到变态的程度,除了日本人共有的兽性以外。与桑木崇明的言传身教也有很大关系。据记载,桑木崇明特别喜欢杀人,而且极为变态,曾在强奸女俘后还用**式木柄手榴弹插入女八路的**引爆,足见其凶残到了什么程度。

    背景就不过多介绍了,言归正传,再说说第110师团时下的情况。石家庄位于平汉线与正太线的交汇点上,地理位置极为优越。而110师团又是华北方面军手头上唯一一支机动打击力量,所以自打第一军司令部搬到太原以后,华北中部的防务基本上都由桑木中将说了算。说实在的,他非常享受这种独霸一方的感觉。

    拿破仑曾经说过: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桑木崇明中将虽然瞧不上法国人,但对这句话却非常认同。等这仗打完了,我也该再升一级了吧!他美滋滋地想到桑木家还没有出过陆军大将呢!

    “师团长阁下!”见桑木中将有些走神,情报官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

    桑木崇明猛然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说:“唔,哟西,刚才的情报非常好,请接着讲!”

    “哈依!”情报官低头道:“下面是关于冀中的资料,由于支那人封锁地异常严密,我们获取的情报不多,只能从一些蛛丝马迹的线索去推断……”

    桑木有些不耐烦地挥手打断,问道:“那推断的结果是什么呢?”

    情报官忙回答道:“令人震惊!”

    桑木惊讶地问道:“你是说震惊?”

    情报官双腿一靠,严肃地说:“是的,阁下!想必前段时间发生在津浦线北段的战事您已经有所了解了吧?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桑木崇明不屑地嗤笑道:“我当然知道,不过本间雅晴那个蠢货打了败仗也不足为奇,不能说明什么!”

    有人可能疑惑了,按理说桑木崇明和本间雅晴同为日军师团长,又隶属同一个方面军,荣辱与共,就算平日里有什么矛盾,也不至于幸灾乐祸吧?这里面当然是有原因的。

    桑木崇明为人极度狂妄,是个很不好打交道的人,更糟糕的是他这个嫉妒心还特别强,典型的眼红手黑,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人也爱下绊子。比如历史上,桑木就非常嫉妒阿部规秀,因为阿部啥战功都没有就升了中将。他自己拼死拼活几年,却还是原地踏步。仇恨有时候就是原动力。

    没过多久机会终于来了,桑木崇明奉命和阿部规秀合击晋察冀根据地。阿部规秀是一头扎进去了,桑木崇明却磨磨蹭蹭地,迟迟不肯增援。结果阿部规秀孤立无援,被八路军杨成武部团团包围,最后还被一炮轰死。被自己人阴了,阿部规秀是死不瞑目啊,遗言就是要求严惩桑木崇明,认为桑木故意放他的鸽子才导致他身陷重围的。

    本间雅晴也有些类似,他的第27师团虽然只是一个三单位制师团,却是三单位制师团中唯一一个甲等师团,驻守的防区又是天津这样的甲等防区。桑木一个军刀组学员却还在预备役师团厮混,当然看他不爽。此外。本间雅晴这个人西化较深,在坚持传统的陆军中就不太受待见,而桑木崇明恰恰就是一个非常传统的日军将领。这就像猫跟狗挤一屋,能和睦相处才怪呢!

    情报官却不赞同桑木的观点,反对说:“据第27师团战后检讨发现,本间师团长在战役部署上其实没有太大的问题,关键是对支那军队的实力估计不足。”

    桑木崇明冷笑道:“哼,那不过是本间雅晴为了挽回颜面的托辞罢了!”

    情报官坚持说:“或许有这方面的原因,但冀中支那军实力大涨是事实,更可怕的是我军还没能予以足够的重视。我们甚至怀疑支那军已经装备了大量火炮!”

    见桑木崇明不信。他又从纸袋中拿出一叠照片递了过来。介绍说:“这是我们前段时间在平汉线上发现的,请阁下过目。”

    桑木接过一看,见照的都是铁路,而且连站台都没有。只是一组组铁轨的照片。还有的则是一些莫名其妙的空地。除了车辄印以外啥也没有。他不禁疑惑道:“这照的是什么东西?”

    情报官上前一步。指着照片上说:“阁下请注意看铁路上留上的印痕。”

    桑木拿着照片横竖比对了一下,嘟囔道:“不像是普通的马车,负重很大。印痕也很特别!”

    情报官赞同道:“师团长阁下不愧是陆大的高材生,一语中的!根据我们多次观察和技术分析,认定这些印痕是由捷克100毫米或者105毫米的榴弹炮留下的。至于具体是什么型号,目前还无法判断。”

    事实上在搬运这些大炮时,战士们已经非常小心了,还专门安排了人手负责清除痕迹。但路程太远,途中有突破日军多道封锁线,所以还是被日军找到了线索。

    桑木悚然一惊,忙追问道:“有多少门?”

    要是其他日军将领听到这个消息可能不太在意,但桑木不同,他在军校里学的就是炮兵,还先后担任过野战重炮兵第三旅团长和陆军野战炮兵学校干事,对于炮兵的理解远在普通将领之上。

    情报官惭愧地说:“很抱歉,师团长阁下,我们还在集中力量追查,目前并未掌握准确的数据。”又讲道:“除了这些重炮的痕迹以外,我们还发现了很多其它的物资都是运往冀中的。虽然没能打探到详情,但基本上可以得出一点,那就是冀中支那军在前段时间获得了数量和质量惊人的物资,其中包括大量军火。”

    桑木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恶狠狠地说:“河野君,如果让我知道你是在危言耸听,我就枪毙你!”

    情报官吓了一跳,忙保证道:“请师团长阁下放心,卑职所言句句属实。”

    桑木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道:“哟西,那你还打探到了什么?”

    情报官忙道:“我们通过情报搜集和暗中侦察发现,冀中支那军的兵力也极为惊人,总兵力至少在10万人以上。这是我们查探到的是敌军番号和主要军官资料,请阁下过目。”

    桑木崇明正待伸手去拿,门突然呯的一声被推开了。参谋长松田严大佐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一脸惊慌地神色。

    “松田君!”桑木虽然很不高兴,但在部下面前还是很给这个参谋长面子,说:“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在研究冀中的支那军。听河野君说,这伙毛猴子的实力非常强。居然连重炮都有了,如果我们再不膺惩,说不定他们就要打过来了,哈哈!”

    松田参谋长脸色煞白,慌乱地说:“师团长阁下,你说得没错,支那人已经打过来了!”

    桑木脸上的笑容尚未散去,一下子惊得站了起来,赶紧问道:“支那人打到了哪里?”

    松田递上一份注明加急字样的电报,焦急地说:“阁下,这是石井少将的求援电,支那军队在保定南郊伏击了他的主力,现在正围攻保定城。保定城,危在旦夕!”

    桑木听得目瞪口呆,歇斯底里地吼道:“这不可能!”说着一把抓住松田的衣领,将他拖到身前喝问道:“你刚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

    松田慌乱地说道:“保定守军一个日军大队,一个工兵联队。还有两个警防大队全军覆灭,保定危在旦夕!”

    桑木崇明好不容易才让自己镇定了下来,对松田说:“支那军究竟出动了多少兵力?使用了什么样的武器,有没有重炮?”

    松田理了理思路,回答说:“据石井旅团长汇报,支那军队用75毫米山炮对保定城进行轰击,具体型号尚不清楚。电文里并没有提到重炮,但也不能完全排除。至于兵力,由于敌人是突然出现在南郊的,石井也无法判断。认为至少不低于一个军。”

    “啊。石井这个混蛋,丢了这么多部队却什么都不知道!”桑木咆哮道:“难道事先就一点都没有查觉吗?还有,他在城外的部队是怎么丢的?为什么现在才报告!”

    松田忙解释说:“据石井汇报,开始只有小股敌军在南郊活动。石井旅团长就派部队出城扫荡。结果敌军伏兵四起。很快就将城外的部队团团包围。石井旅团长亲自率领部队增援,又不幸被支那的神枪手射伤,城外部队也很快覆灭。只好据城固守。由于主力尽灭,守城兵力严重不足,保定的形式已经岌岌可危,请您立即派兵增援!”

    桑木崇明气呼呼地在屋里走了几圈,问道:“我们现在有哪些部队可以派去增援保定?”

    松田大佐忙道:“步兵第133旅团可以全部派去,野炮兵第110联兵至少可抽调一半,还有骑兵第110大队。我来之前已经命令各部集结,最多两个小时以后就可以出发!”

    桑木中将摇了摇头,说:“两个小时太慢了,你亲自去步兵第133旅团,勒令他们加快动作,最多一个小时,准备好一个大队就增援一个大队,务必要抢敌人攻战保定之前抵达。保定绝对不能让支那军攻占,否则影响太恶劣了!”

    松田犹豫了一下,说:“可是,师团长阁下,一个大队的兵力太单薄,单独行动有被伏击的可能。”

    桑木中将微微颔首,说:“嗯,可以命令驻定县的第139联队第二大队沿铁路向北搜索前进,一旦发现敌情立即报告!还有,通知沿线各站立即加强警戒,除军列以外全部靠站暂停,阻碍军列者严惩不待!”

    “哈依!”松田行了一个礼后,立即去着实布置。

    在石家庄第110师团火速北上增援后不久,驻北平的第21师团也很快集结了一个日军联队和伪军一个大队,乘火车沿平汉线南下急驰而来,准备跟110师团来一场南北夹击的好戏。当然,第21师团师团长鹫津松平中将没有权利命令部队跨防区调动,下达命令的是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

    保定曾经是河北省的首府,对于中日双方来说都具有重要的政治意义。凡事一沾上政治两个字就会变得复杂起来,寺内寿一纵然是根基深厚,也断然不敢丢失这样一座有影响力的大城。于是一面派兵增援,一面又命令处于冀中周边的第27师团,独立混成第7旅团,独立混成第9旅团等相继向冀中根据地发起攻击,企图用“围魏救赵”的招术迫使中**队解围回援。

    蠡县,第四十一集团军指挥部。这次战斗规模很大,预计会在整个平汉线北段展开,郑卫国就没有靠前指挥。因为战线一拉开,战斗的地点就会很分散,指挥部的远近不仅没有任何意义,甚至还会拖累前线部队。

    滴滴嗒、滴嗒……电台滴滴嗒嗒响个不停,各部队不停地将前线地消息传来,一道道指令又从此地不断发出。尽管北方的深秋已经开始变冷,但屋里不少人都忙出一身汗来。

    “刘师长,这就是目前敌我态势的基本情况,请您指点!”周参谋长恭谨地对旁边的129师刘师长说道。

    刘师长是郑卫国特意请来当顾问的,因为郑卫国从未指挥过这么大规模的战役。像血战东阳关、奇袭太原、鏖战晋东南、恶战兰封,都是在了解历史的情况下打的,专打敌人的薄弱环节。不可否认,这种打法投机取巧的成份很大,所以不可复制。

    除了郑卫国以外,第四十一集团军和冀中高层也存在种种问题。比如杨教授是文人;程政委虽然经验丰富,但在红军时期带兵不多;万福麟军长雄心已灭,早已不复当年之勇;周参谋长出主意的时候多,亲自指挥的极少;李副参谋长倒是一员猛将,但这种规模的仗还真没打过。剩下的就更不用说了。

    郑卫国思来想去,决定还是找一个“外援”来。恰好刘师长率129师主力在冀南一带发展,郑卫国立即发电相邀,以观摩的名义请到了蠡县。刘师长虽然精通游击战,但一直对正规战念念不忘,如此难得的机会岂能放过?于是二话不说便匆匆赶来了。

    见周参谋长说得客气,刘师长忙摆手道:“哎,指点可不敢当!”话虽如此说,但手上还是把资料接了过来,又拿着放大镜在地图上一边比对一边看。时不时还接过参谋的活儿,亲自演示起图上作业来。

    “这个地方是哪支部队防守的?有没有完成部署?”不愧是伏龙芝军事学院毕业的,刘师长很快找出一些关键点。

    周参谋长不敢大意,忙亲自跟前线联系,细细核查。像这样大规模的战役难免会有纰漏,就看敌我双方谁犯得错误少,谁又能抢先抓住对方的错误。在讨论声中,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敌人的援军乘火车一路急驰,前线的敌情不断回传,指挥部内的气氛变得愈发凝重,空气中似乎也能闻到浓浓的火药味儿。

    “报告,据我新乐情报站报告,南路敌军第一批援兵已乘火车抵达新乐,中途没有停车!”

    “新乐距离定县大概有30公里,坐火车也就是一个多小时吧?”(注:民国时期的火车速度很慢,一般时速都在20公里以下,所以经常有骑马追火车的镜头,现在显然是不可能了)

    “军列可以全速行驶,恐怕还要快一些。”

    “嗯,有可能一个小时之后就能抵达定县。定县的敌军现在到了哪里?”

    “据前线报告,敌军行动非常谨慎,沿路搜索而来,六分钟前才刚刚渡过唐河。”

    “这样可不行,要是日军猬集成一团,我们就不好歼灭了。得想办法刺激一下敌人。”

    “可是这股敌军太谨慎了,不管咱们怎么引诱,他就是慢得跟乌龟一样,方圆二十里不检查完绝不向前一步。”

    “敌人是被咱们打怕了!既然诱之不来,那就打!”

    ……

    终于,敌人南北两路援军都进入了预定伏击位置,战机已现! “总座!”“司令员!”“郑总司令!”大家都一起看了过来,等待郑卫国下达总攻命令。

    郑卫国扫视一眼,沉声道:“命令,‘肝肠寸断行动’立即开始!各部均要不惜一切代价,彻底切断敌军的交通线!畏敌不前,执行不利者,军法从事!”(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 炸桥

    呜呜呜……伴随着轰鸣的汽笛声响,平汉线新乐段一辆军列正从南面急驰而来。这正是从石家庄赶来增援的日军,而且是第一拨。由于时间紧迫,整整一个大队的兵力全塞在这趟货车里。为了防止中**队阻击,军列前后还各有一辆装甲巡道车。

    在列车行驶前方的不远处就是沙河铁路大桥。桥头两侧散落着几十具日军尸体和斑斑血迹,很显然,此地刚刚进行过一场激战。一队士兵正紧张地在桥面上下忙碌着,一包包炸药被固定在桥梁上,长长的电线则从桥梁中间一直延伸到北岸的庄稼地里。那里有一处简易的隐蔽工事,里面设有起爆器。

    值得一提的是这支小部队都来自唐山矿,而是一个矿区的。士兵们以前都是矿上的工人,其中有好几个还是高工级别的。领头的队长姓黄,以前当过兵,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跑到矿上来了。因为他年纪最大,又很讲义气,所以大家都很服他。一起参军之后,因为有从军的经历又被任命为队长。

    “队长,炸药都装好了!”工兵们终于完成了所有步骤,只等最后起爆了。

    黄队长大手一挥,说:“装完了就撤,先去北岸跟八路军汇合!小吴,你过来!”

    通讯员小吴忙跑了过来,背上还背着一部西门子便携式5瓦小电台。这是各主力营才有的待遇,工兵部队中只有负责破坏铁路大桥的单位才有幸分到一台。相对各公路桥而言。破坏铁路桥才是分割日军的关键。

    小吴亲热地说:“黄大叔,你喊我?”小吴的老爹跟黄队长是把兄弟,所以关系比旁人又亲近一层。

    黄队长说:“嗯,你马上跟上级联络,就说咱们都布置好了,请示下一步行动。”

    小吴应了一声,忙活一阵很快便跟上级取得了联系。

    黄队长问道:“上级咋说?”

    小吴说:“上级说小鬼子的军列马上就到,让咱们赶紧把桥炸掉。还说铁路桥不用等各地一起炸,有机会就炸掉!”

    黄队长听了不置可否,嗯了一声说:“走吧。先去北岸。八路军的弟兄们还等着呢!”

    为了掩护他们的炸桥行动,八路军整整出动了一个营,其中一个连就守在北岸的桥头,随时可以提供支援。连长姓胡。是参加过长征的老八路。战斗经验十分丰富。

    胡连长见工兵们都撤下来了。高兴地嚷道:“黄队长,炸药都埋好了?”

    黄队长笑道:“都埋好了,随时可以起爆。”又感激地说:“胡连长。还没来得及感谢你们呢!要不是你们出手解决掉了守桥的鬼子,不然别说炸桥,俺们就是想靠近都难!”

    胡连长摆手说:“黄队长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应该的,打鬼子可不是你们冀中一家的事儿!”又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引爆?”

    黄队长解释说:“刚才俺们跟上级联系了一下,上级命令我们现在就炸掉。可俺听说小鬼子的军列马上就过来了,就想先等一等,到时候连车带桥一起炸掉。嗯,这个,胡连长你看中不?”

    胡连长也是个好战分子,忙捣蒜似的点头,还嘿嘿笑道:“还是后面这个方案比较合我的胃口。说吧,老黄,需要我们做什么?”

    黄队长说:“鬼子的军列前后肯定会有巡道车,你们想办法把它引开,不能让他们破坏咱儿的炸桥行动。”

    胡连长犹豫了一下,咬牙道:“中!”

    哒哒哒……说话间,鬼子的装甲巡道车很快开了过来,一有风吹草动就用重机枪向铁路两边猛扫,根本不考虑是否会误伤无辜百姓。

    “西原君,前面就是沙河大桥,过了桥就是定县了。”驾驶员对旁边的士官介绍道。

    西原点点头,说:“哟西,大家都注意一点,小心支那人破坏桥梁!”

    “哈依!”几名士兵纷纷回应道,不时通过瞭望孔向外观察。

    巡道车刚冲上大桥,对岸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就跟炒豆子似的,打在巡道车的装甲当当作响。虽然对巡道车的破坏有限,却把车内的日军吓了一大跳。

    “八嘎!”恼羞成怒的西原狂怒道:“好压古,冲过去消灭那些狂妄的支那人!”

    驾驶员一催油门,巡道车立马加速向桥对面冲了过去。车上的重机枪射手也压低枪口,拼命向对岸扫射。

    对面的中**队打了两枪,似是抵挡不住,很快就沿河岸逃走了。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西原他们都得意地大笑了起来。此时,巡道车也追过了河,西原他们就没有下车检查,而是继续向前开去。

    潜伏在隐蔽工事的黄队长大喜,忙吩咐道:“鬼子的军列快过来了,你们先撤。这回的炸药装得太足了,这里也不太保险,你们至少跑到三百米开外去,越远越好,免得被震伤。”

    “队长,那你呢!”工兵们纷纷问道。

    黄队长说:“俺留下来按起爆器,你们先撤,我马上就来。”

    小吴说:“黄大叔,俺留下按起爆器中不?你岁数大了,腿脚不好就先撤吧!”

    “对啊,黄大叔,让俺们年轻人留下吧!”

    “黄大叔,咋能把你一个人留下呢!”

    ……

    呜呜呜……不远处又传来一阵汽笛声,日军的军列是越来越近了。 黄队长有些生气地斥责道:“你们还听不听俺的命令了?撤,都撤,别像娘们儿样磨叽,快点儿!”

    大伙儿没有办法,只好先行撤离,只留下黄队长一个人在隐蔽工事里。此时日军的军列愈发近了,工兵们虽然跑出一百多米。却连火车的烟囱都看得见。

    通讯员小吴回头看了一眼,笑道:“小鬼子来的正好,呆会儿就把他们都炸到天上去!”

    同伴儿也纷纷停下脚步说笑起来,准备看一场好戏。

    在隐蔽工事内,黄队长也看到呼啸而来的军列了,他双手放在起爆器上,只等时间一到就要按下。

    呜呜呜……由于巡道车并未示警,军列上的司机对前面危险毫无觉查,再一次拉响汽笛,径直冲向了沙河大桥。黄队长一边观察。一边在心里默念道:十、九、八……三、二、一。时机已到,就是现在,于是双手立即用力按下!

    轰……黄队长按完之后就迅速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护住头部。即便如此还是能感受到地面的剧烈颤抖。就像筛糠一样。巨大的声响震得他脑袋里好一阵轰鸣。心脏也是猛得一紧。像要爆炸似的。

    终于,地面重新变得平稳起来。黄队长吃力地松开手臂,缓缓抬头向沙河大桥的方向看去。此时这座坚固的桥梁已经不复存在了。有的只是断在河中间的桥身和两边黑糊糊光秃秃的桥头堡。那辆军列也断成了数截。像死蛇一样横在河中间及两岸。其中几节车厢还掉了河里去了,河面上还飘满了日军的尸体。

    “黄大叔,黄大叔!”几名工兵小心翼翼地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呼喊。原来,小吴他们放心不下,等爆破之后又赶来接应。

    黄队长忙从工事里钻了出来,喊道:“别瞎喊!俺在这儿,没事儿!”

    小吴他们大喜,忙挥手道:“黄大叔,快过来,鬼子的军列都被炸到河里去了。”

    黄队长欢喜地应了一声,忙向他们跑去。可就在这时,二三十名日军突然从沿沙河岸边钻了出来。这一伙日军是被爆炸声吸引过来的,来的太突然了。而这些工兵又缺乏战斗经验,一时间居然都愣住了。他们反应慢,小鬼子的反应可不慢,举枪就打。

    黄队长大吃一惊,刹那间感觉身上的血都涌到脑袋里,慌忙惊呼道:“快趴下,趴下!”说着掏出驳壳枪,放平枪身向日军猛扫,试图分散日军的注意力。

    这一下果然打乱了日军的节奏,趁着他们分散躲避的时候,小吴他们忙架起几名伤员向西撤去。黄队长则一边后撤,一边开枪替他们掩护。但是日军毕竟有二三十,步枪打得又远,黄队长和他的部下们很快陷入极度的危险之中。

    万幸的是,关键时候胡连长带着战士们赶到了。他们也是听到爆炸声赶回来的,只是途中耽搁了一下。看到突然来了这么多人,正在追击的日军吃了一惊,稍做抵抗便撤退了。胡连长让副连长指挥两个排继续追击,自己忙赶了过来,一脸歉意地说:“黄队长,真是对不住,我们回来晚了。”

    黄队长似乎是累坏了,半蹲在地上笑道:“老胡,你也见外了不是?要不是你们来得及,俺们几个今天全撂在这儿。”说着猛喘了几口气。

    胡连长见他脸色苍白,关切地说:“老黄,你没事儿吧?”

    黄队长勉强笑了笑,说:“俺没事儿,老胡你去河边看看。咱儿今天他妈的赚大发了,哈哈……”

    胡连长忙朝河边走了几步,正好看见颠覆在河内的军列以及满河的日军尸体,忍不住惊呼道:“我的老天爷啊!老黄,你们这回可是立了大功了!一排长,快,马上带两个班去看看!”

    正说着,身后突然传来扑通一声。胡连长忙回头一看,脸上惊喜的神色瞬间便褪得干干净净。只见黄队长一头栽倒在地,地上已经流了一大摊血。原来,在刚才的战斗中黄队长负伤了,而且伤得很重。只是不知道是何缘故,他竟然一直硬撑着没做声。

    胡连长惊呼道:“老黄,你这是怎么了?”

    “黄大叔,您受伤了!”小吴等几名工兵战士也慌忙赶了过来。卫生员赶紧从箱子里翻出几个急救包,想替黄队长止血,可伤势太重,一连用了两个急救包都不顶用。

    黄队长躺在地上,吃力地摇了摇说:“不用了。俺的伤势俺知道,就别浪费药了!”

    胡连长焦急地对卫生员说:“卫生员,老黄的伤势怎么样?”

    卫生员红着眼睛哽咽道:“很重!伤在腹腔,除非马上做手术……”

    胡连长忙对一班喝令道:“那还磨蹭什么,快做一副担架,把老胡送到最近的野战医院去!”

    遗憾的是,黄队长的伤势实在太重,还没等担架做好就不行了。

    小吴和几名年轻的士兵都忍不住大哭起来。胡连长这种见惯生死的人也是好一阵心酸,忙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黄队长安慰道:“别哭。叔今儿终于给大毛、二毛。还有大毛他娘报了仇,死也安心,叔今天高兴!” 伸手摸了摸小吴的脑袋,遗憾地说:“大毛要是还活着。也有。也有这么大了!”话音未落。手臂突然无力垂了下来。

    卫生员伸出右手颤巍巍地试了一下鼻息,又在脖子侧面摸了摸,哭道:“呜。黄大叔死了!”

    小吴惨叫一声道:“黄大叔!”他哭了几声,突然用力擦干眼泪,拿起黄队长的驳壳枪就向河边冲去。

    胡连长忙拦住他说:“小吴,你要干嘛去!”

    小吴用力挣开,愤怒地说:“别拦俺,俺要给俺叔报仇!”

    胡连长毕竟是南方人,体格较小。小吴又常年在矿上干活儿,力气极大,一下子就挣脱了,然后一路冲到了河边。

    此时,一排长正带着战士们收集武器,一些会水的战士们还脱光衣服,跑到在河里去打捞。也就一小会儿的功夫,岸边就堆了一大摞。当然,大部分都是在岸边捡走的。

    嗨哟啊,岸边突然传来一阵号子声。原来有名战士找到一门步兵炮。战士们好不高兴,没有马,就喊着号子往岸上推。虽说泥沙很厚,很不好推,但战士们都像是有用不完的劲儿,一个个推得好不开心。

    “排长,俺找到几个还带喘气的,活的鬼子!”有几名战士游到河中间的车厢上,仔细一扒拉,居然找到几个还能动弹的。在这种大爆炸中还能幸存,绝对是生命的奇迹了。

    排长大喜,忙喊道:“快拖过来!”八路军特别喜欢抓俘虏,当然,其实是**也一样。一方面因为日军俘虏难抓,二来可以鼓舞士气,还能在政治宣传给予日军沉重地打击。

    几名战士好不容易将俘虏们拉到了岸边,排长上前一数,欢喜地说:“太好了,居然有五个。上次129师打桑干桥出动了一个旅也才抓到两个活的!你们几个再去找找,看还有没有……哎,你干嘛,干嘛,快拦住他!”

    说时迟那时快,小吴飞舞着驳壳枪,看见带喘气的鬼子抬枪就打。呯,呯,呯,呯呯!这么近的距离岂有生理,可怜一排长空欢喜一场,五个俘虏眨眼间就这么没了。

    “咳,我说你这个同志!为什么擅自杀害俘虏?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待!”一排长差点儿气死,抓着小吴喝问道。

    胡连长气喘嘘嘘地追了上来,摆手说:“都打死了?唉,打死就算了!”

    哒哒哒……正说着,河下游又传来密集的枪声。应该是副连长带着二排、三排在跟日军交战。说起来这伙鬼子才是杀害黄队长的真正凶手。小吴一把推开一排长,又疯了似的向前冲去。

    胡连长忙叫来一名身手不错的战士,说:“小李子,你枪法好,去看着点儿,别让他出事!”

    小李子点点头,忙跟了上去。

    一排长抱怨道:“连长,那小子也太浑了吧!就算他们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管不着他,也不能杀咱儿抓的俘虏啊!”

    胡连长叹了一口气,懊恼地说:“工兵队的黄队长刚才不幸牺牲了,他们都憋着一肚子气呢!回去以后真不知道该向营长交待。”

    一排长惊呼道:“啊!”

    胡连长摆手说:“算了,回去再说吧,你们接着打扫战场。我去前面看看。”

    一排长说:“那这里的情况?”

    胡连长想了一下说:“向上级汇报吧!工兵队有电台。”话一出口才想起来通讯员就是小吴,于是忙派人去找。

    好在那边战斗很顺利。没过多久小吴就回来了,一支胳膊还带着伤。一起回来的副连长赞不绝口,夸奖道:“连长你是不知道,这个同志可勇敢了,一把驳壳枪就打倒三个鬼子,最后一个还是子弹打光了,用手枪握把给敲死的!”

    大伙儿听了都面面相觑,就连工兵队的人都吃了一惊。

    胡连长无奈地笑了笑,又问道:“小吴啊,你的气消了吗?”

    小吴大仇得报,头脑也清醒许多,尴尬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胡连长笑道;“气消了就赶紧去发报!一个大队的鬼子被炸翻在河里,这么大的事上级还不知道呢!”说着眉头突然一皱,因为他看到小吴的胳膊上缠上绷带,忙道:“小吴,你这伤?”

    小吴忙道:“俺没事,没事儿!”于是忙把电台取来,把这里的情况详细做了汇报。根据第四十一集团军总参谋部之前的部署,本来是要在这里打一场歼灭战的。现在日军这个大队全军覆灭,自然就不用浪费兵力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 拟战新乐

    “总座,大好消息!”周参谋长欣喜地拿来一份捷电,报告说:“小鬼子一趟军列在过沙河大桥时被我军炸毁,铁路大桥亦被彻底破坏。敌军列断成数截,倾覆于河中,整整一个大队的日军全军覆灭!”

    “哦?”郑卫国又惊又喜,忙接过电文看了起来,从头到尾连看三遍又抚掌大笑道:“好,打得好,打得漂亮!参谋长,这是哪支部队做的?带队军官和全体指战员都要特别嘉奖!等战役结束之后,我要亲自见见这支英雄的部队!”

    周参谋长遗憾地说:“炸桥任务是由工程兵旅爆破团第二营五连临时编成的爆破第七队完成的。只可惜队长黄昱明在完成任务后不幸与敌搜索部队遭遇,当场壮烈牺牲。”

    郑卫国闻言微滞,轻叹一声,随即取下军帽,倡议道:“诸位,让我们为在反击作战中英勇殉国的将士们默哀一分钟吧!”

    在场的军官和士兵们除有任务在身者均站起身来,脱下军帽,低头肃立,为魂归天国的弟兄们送行。片刻之后,郑卫国看了看表,说:“时间已到,礼毕。”又对大家说:“诸位,将士们在前方流血牺牲,我等身处后方更不可懈怠,望诸君与卫国共勉!”

    众将士齐声道:“谨尊总座教导!”

    郑卫国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嗯,如今局面大好,各自抓紧行动,争取彻底打垮平汉线之敌!”

    周参谋长趁机汇报说:“总座。我们之前准备了一个师的兵力在新乐与定县之间准备伏击敌人这个大队。八路军方面也出动了三个团准备配合我军作战。现在这两支部队都用不着了,我看可以加强到其它战场上去!”

    郑卫国颔首道:“这么多部队当然不能闲置,你们打算加强到哪里?”

    周参谋长快步走到地图前,用木棍指着沙河说:“总座请看,这里是沙河,南面是新乐县,再往南是磁河。目前磁河上较大的桥梁均被我军埋上炸药,随时可以摧毁,从石家庄赶来增援的日军后路已断,正好集中兵力予以歼灭!”

    郑卫国也走了过来。问道:“敌军在这一区域现有多少兵力?”

    周参谋长回答说:“现已查明。日军有一个步兵联队,番号是步兵第110联队,联队长为柳川真一大佐。除步兵以外,另有骑炮工辎各一部。其中炮兵为野炮兵第110联队第二大队。辖38式75毫米野炮12门。其余部队数量不多。可以忽略。”

    他回过头来看了郑卫国一眼又继续讲道:“反观我军,可以抽调的部队有33师、91师这两支主力部队,第一军分区的三个主力团必要时也可以投入进来。除此之外。我们还有山炮旅随33师行动,重炮旅和防空旅也各有一部在一分区集结待命,随时可以增援。”

    两个主力师加上一分区的部队就有三万余人,这还只是战斗部队。如果八路军能再投入两到三万人到战场,那总兵力就会超过五万。

    不光兵力多,重火力也是不差,第四十一集团军直属的山炮旅就有36门斯柯达c6山炮。汇集各部之后75毫米以上身管火炮足有80多门。这还不算大量的迫击炮、飞雷炮、平射炮等。

    反观日军在沙河与磁河之间仅一个步兵联队和野炮兵大队,加上新乐县少量驻防部队,总共不到五千人。所拥有75毫米以上身管火炮为38式野炮12门,41式山炮4门,仅十六门。

    这样计算的话,双方的兵力对比为10:1,重火力对比为5:1(如果算上迫击炮和重机枪则远远不止)。中**队将在这一区域形成绝对优势,完全有可能吃掉这股敌军。

    尽管之前的方案只是歼灭敌军一到两个大队,但前面的战斗足以证明,整训换装过后的第四十一集团军跟日军的差距已经不甚明显,完全有能力集中兵力打歼灭战。

    这样悬殊的实力对比之下,郑卫国的胃口不免就变得大了起来。他心中一动,沉声问道:“参谋长,你这个情报可靠吗?”

    周参谋长解释说:“敌军过了滹沱河之后一直在我军侦察部队的监控之中,其番号和部队均能看得一清二楚。中g地下党在石家庄等地潜伏人员也发回大量情报,两相印证,纵有错漏也不会太大。”

    滹沱河在石家庄与正定县之间,又向东流,横穿冀中,与滏阳河汇合称子牙河,是海河重要的支流。滹沱河、磁河、沙河、唐河,这四大河从南到北将石家庄与保定之间天然分割五道条状区域。这也是冀中军区敢于主动出击的最大依仗。

    事关重大,郑卫国思索片刻后终于下定了决心,点头说:“好,既然时机和局势均对我有利,我支持打这一仗!参谋长,说说你们的方案吧!”

    周参谋长指着地图说:“我们计划由八路军主力两万人从行唐县东进,我军第33师从邯邰、东王(均为镇名,在新乐以东,属一分区)西进,第91师渡过沙河南下,三面夹击敌军。”说着双手一拢,似乎是要以重兵把新乐之敌挤得粉碎。

    郑卫国目光停留在新乐南面的磁河,追问道:“那南面呢!这条河水流量虽大,但也不是什么天险,光炸掉桥梁可不能完全阻止日军,最多迟缓一下他们的增援速度。”

    “总座见教的是!”周参谋长爽快地承认了计划中的不足,解释说:“根据之前的方案我们并没有打算打这么大规模的歼灭战,所以兵力准备有所不足。但是我们存在的困难,日军也存在。甚至比我们更严重,所以我认为应该克服困难消灭这股敌军!”

    说完又列出几条补救措施,比如继续破坏滹沱河上的桥梁,阻止石家庄之敌向北输送物资和兵力。同时又以地方部队穿插到滹沱河与磁河之间进行袭扰,让日军无法全力救援。

    郑卫国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回答说:“好,我可以签署命令。不过此次战役是我们跟八路军联合作战的,作战方案变动这么大,必须得到他们的同意。你征询过八路军聂司令员的意见吗?”

    周参谋长一愣,失笑道:“倒把这一茬给忘了。幸亏总座提醒!不过129师的刘师长也赞同打这一仗。应该没有问题吧。”

    郑卫国笑道:“嗯,有刘师长作保,在聂老总那里通过的可能性就大了。那你马上去联络,争取早点把具体的作战方案定下来。”

    周参谋长欢喜地敬了一下礼。说:“是。总座!”

    自平汉线反击作战以来。第四十一集团军在保定连续歼灭日军一个步兵大队,一个工兵联队,两个伪军大队。声威大振。这次又炸毁了日军的军列,以较小代价覆灭日军一个大队,超额完成了预定任务。

    战果煌煌,让八路军好不羡慕,不少八路军将领纷纷向聂司令员请战,要求“扩大规模”。聂司令员虽然一贯主张不打没把握的仗,但也经不住部下们群起怂恿,加上周参谋长和刘师长又极力游说,最后终于同意“打打看”。

    于是,第四十一集团军集中第33师、91师,山炮旅,以及重炮旅、防空旅各一部迅速投入到新乐战场。八路军也不甘示弱,集中了第三分区、第四分区主力,共计两万余人的主力部队向新乐以西挺进。

    此时,新乐日军才刚刚接到沙河大桥被炸毁的消息。之所以消息传得这么慢,是因为冀中和八路军联手在沙河两岸进行了战场屏蔽。日军侦察兵和暗探大都被消灭,少数漏网之鱼传递起情报也是异常困难。

    日军第110联队联队长柳川真一大佐正坐在四轮乘用车上,惬意地欣赏公路两边的美景。他这个联队有三个大队,第一大队就是被炸毁在沙河大桥的那支部队。第二大队也是乘坐火车北上,刚刚抵达新乐县城。

    柳川大佐本人并没有坐火车,而是亲率联队部与步兵第三大队坐汽车北上的。他们除了增援以外,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保护随行的野炮兵第110联队第一大队。

    “联队长阁下!”参谋长小松一郎乘坐三轮摩托匆匆从后赶来,焦急地挥手,大声喊道:“有紧急军情要向您汇报!”

    柳川大佐脸色微微一变,对司机说:“在路边停下!”

    司机点头说:“哈依!”一打方向盘,吱得一声停在路边。

    小松一郎见状也忙让摩托车停车,不待停稳就从车上跳下,匆匆跑了过来。

    柳川有些不高兴地说:“小松君,何事惊慌!”

    小松一郎忙低头说:“很抱歉,联队长阁下。可是真的出了大事!您知道,就在一个小时之前我们跟第一大队失去了联系。”

    柳川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行军途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你总不会就此认为第一大队全军覆灭吧?”

    小松一郎浑身一哆嗦,哭丧着脸说:“联队长阁下,他们可能真的已经全体玉碎了!”

    “胡说!”柳川大佐怒斥道:“小松一郎,你以为你是参谋长就可以胡说八道吗?你再说这种惑乱军心的言语,我就以军法治裁你!”说着唰得一声就拔出了军刀。

    “请阁下息怒!”小松一郎忙解释道:“就在刚才,新乐县驻军报告北面的沙河大桥被支那人炸毁,有人好像看到军列被炸到了河里。”

    柳川大佐又惊又怒,喝问道:“什么是好像看到,新乐驻军没有派部队前去实地堪查吗?”

    小松一郎解释说:“沙河一线出现大量支那军队,新兵驻军几次派人前往均被敌人阻截。不过第二大队刚刚抵达新乐县城,已经派部队向沙河大桥方向搜索前进了。”

    柳川大佐黑着脸看了周边的士兵一眼,喝令道:“刚才的话不许有一丝一毫的泄露。否则严惩不贷!”

    “哈依!”士兵们纷纷应道,但心中都慌乱无比。

    “出发!”柳川随即命令道:“不管怎么样,都要先抵达新乐县城。”

    长长的车队继续北上,很快到了新乐县城。只是途中连挨了好几次地雷,将汽车炸坏了四五辆,但因为有汽车保护,人员伤亡并不多。柳川此时心急如焚,也顾不了这许多了。

    由于第110联队第二大队已经向沙河大桥方向搜索前进。新乐县城只有第二大队的大队附(就是副大队长,**也有类似叫法,估计就是跟日军学来的)武田吉臣少佐和驻防中队长佐佐木四郎在城门口迎接。

    柳川真一大佐黑着脸从车上跳了下来。喝问道:“诸君。北面究意发生了什么情况?”

    武田吉臣少佐苦涩地说:“联队长阁下,现在几乎可以肯定第一大队全体将士均在事故中丧生。”说着又叫来一名便衣,介绍说:“阁下,这位是特高课的探员松本弥原。他在事故发生后不久曾亲自到河边观察过。河面上漂满了帝国士兵的尸体。军列也倾覆在……”

    “够了!”柳川大佐愤怒地打断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这简直是帝国历史上前所未有的耻辱!”又对松本弥原说:“把你看到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一个字也不许隐瞒!”

    松本弥原忙低头道:“哈依!”然后把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这种便衣都经过严格的训练,对于中国的风土人情非常了解。无论是身上的衣物,还是谈吐都跟中国人别无二致。所以才能顺利地进入大桥附近观察而没有被警戒部队发现。当然,松本毕竟是爆炸很长时间之后才赶到的,很多情况都不了解。比如为什么军列没有提前查觉,他也说不上来。

    柳川大佐听了一阵之后,痛苦地闭上眼睛,摆摆手说:“你先下去吧!”

    参谋长小松一郎忙上前安慰道:“联队长阁下请节哀!这只是一场事故,非战之罪,您不必苛责自己。”

    按日军的习惯,如果是在行军途中身亡一般都算作“事故死”,比如翻车、踩地雷、摔死都是不算阵亡的。如果在战斗中负伤住院,然后不治身亡的话,一般都算作“战病死”,也不计入阵亡名单。虽然只是自欺欺人,但多少可以推脱责任。

    柳川大佐突然怒斥道:“八嘎!”伸手就是一把巴掌,打得参谋长小松一郎晕头转向。打完之后兀自怒气腾腾,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其余军官见状哪敢再劝,只好站在原地陪柳川真一生闷气。

    “报告!”一辆三轮摩托突然从城内开了出来,停在众人身前。一名负责通讯的军官匆忙跳下车来敬礼,显然是有紧急军情。

    见几名军官都没有说话的意思,武田吉臣少佐只好硬着头皮问道:“什么情况?”

    军官忙报告道:“定县守军来电求援,称已经跟北渡唐河的第139联队第二大队失去了联系。此外,县城外也发现有不明武装,似有夺城意图。目前定县只有一个小队防守,请求立即增援。”

    “定县,唐河,沙河……”柳川大佐冲到车上找出一份军用地图,用手在上面比划着,突然大叫道:“不好,第二大队有危险,让他们立即停止前进!快,马上跟他们取得联系。”

    小松一郎捂着脸,小心翼翼地问道:“联队长阁下,您的意思是支那军有可能围歼第139联队第二大队?”

    柳川真一嚷道:“八嘎!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第139联队已经死定了,死定了!我说的是我们,是我们第110联队!熊野平原正在走向一条死胡同!马上联系,部队立即出城增援!”

    熊野平原是第110联队第二大队的大队长,目前率部在向沙河大桥方向搜索前进。而第四十一集团军所属的第91师正从沙河南下。柳川真一虽然不知道确切情报,但多年的从军经验还是让他敏锐地查觉到了中**队的战略意图。毕竟定县以北出了问题,南面也不可能风平浪静。

    小松一郎虽然非常不满,但不敢辩驳,慌忙跑去电讯分队。由于从县城到沙河大桥间隔不到十公里,小松一郎直接通过喊话器跟熊本大队取得了联系。

    “莫西莫西!”听筒内不时传来密集的枪炮声。

    小松一郎怕对方听不见,忙大声道:“我是联队参谋长小松一郎,请速接熊野大队长。”

    熊野少佐很快赶了过来,说:“小松阁下,我是熊野平原,请问有什么吩咐!”

    小松一郎忙道:“联队长阁下认为你部有中伏的危险,请立即返回,请立即返回!”

    熊野少佐犹豫了一下,说:“阁下,我们是遇到了一些抵抗,但是并不强烈。我部马上就可以抵达沙河大桥,是否等收敛将士遗体再返回?”

    小松一郎心想对方身处前线都不觉得危险,那肯定问题不大。再说收敛将士遗体也是很正当的理由,没道理拒绝他们。于是他让熊野少佐先不要挂断,自己冒着又被煽耳光的危险跑去向柳川联队长请示。

    “八嘎!难道我的命令还不够明确吗?”柳川大佐愤怒地嚷道:“收敛遗体!熊野他们再不撤回来,我们就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替他们收敛遗体了!”

    小松一郎没办法,只好灰溜溜跑回去,拿起喊话器说:“莫西莫西!”

    嘟嘟、嘟嘟、嘟嘟,通话不知道什么时候中断了,回答他的只有忙音。

    小松一郎感到非常恼怒,心想我冒着挨打的风险去替你们求情,你竟然挂我电话!于是再一次连接。

    “莫西莫西!我是小松一郎!”

    嘟嘟、嘟嘟、嘟嘟,未能接通。

    “莫西莫西!”

    嘟嘟、嘟嘟、嘟嘟……

    小松一郎满腔愤怒瞬间化作惊恐,嘴唇哆嗦地说不出话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 酣战平汉

    呼呼~一支日军车队横穿新乐县城向北驶去,后面还跟着由六匹马挽拽的三八野炮,一共有八门。这是步兵第三大队大队长山口春原少佐率领的一支混编部队,由第三大队两个步兵中队,一个弹药小队,一个步炮兵小队,以及野炮兵两个中队组成,专程前去接应第二大队的。

    看着增援部队消失在视野里,柳川真一大佐稍稍松了一口气,又朝通讯车走去,准备问问熊野少佐及第二大队的近况。他已经损失了一个大队,不能再损失第二个了。

    “嘿,小松君,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见小松一郎居然还在那里发愣,柳川真一大佐气冲冲地赶了过来,严厉地喝斥道:“传达一个撤退的命令有这么复杂吗?”

    小松一郎一脸惊恐,结结巴巴地说:“联,联队长阁下,联,联系不上。”

    “八嘎,为什么会联系不上!”柳川真一怒斥道,猛然间想到一种可能,只觉眼前一黑,身体摇晃着差点摔倒。

    小松一郎慌忙上前搀扶,却被柳川真一大佐一把推开。

    轰轰!恰值此时,一阵巨响突然从南面传来,声震四野,有如晴天霹雳。一点征兆都没有,太突然了,在场的日军大吃一惊,纷纷朝南面看去。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们更为惊慌,随着巨响余音不减,地面竟然也跟着颤抖起来。面对这个突发情况,柳川真一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地震了!是地震吗?支那也有地震!”

    “胡说。地震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响动?”

    “我认为是重炮轰击造成的,而且就在五公里以外的磁河边上!”

    “不会吧,重炮的声音哪有这么响?”

    ……

    在场的日军纷纷交道接耳议论起来。军官们一时不知所措,不仅没有去约束纪律,一些军官甚至亲自参与了讨论。不过,没等他们讨论多久就真相大白了。磁河距离新乐县城很近,很快就传来了消息。

    “报告!联队长阁下,南面的磁河铁路大桥突然发生爆炸,桥梁被彻底摧毁!附近的公路桥也遭到破坏!”

    “纳尼?”日军士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前面炸了沙河大桥,后面炸了磁河大桥。岂不是进退两难?俗话说得好。祸不单行,福无双至。就在日军惊恐不安的时候,又接连传来噩耗。

    “报告!县城西面发现支那军队,田野里到处都是。无法统计。无法统计!”

    “不好了。太君!东面小葛庄据点失去联系,说是冀中的**杀过来了!”

    “报告,十万火急!联队长阁下。县城北面突然爆发激战,第三大队被敌军阻截,未能与第二大队取得联系!”

    ……

    一条接一条的坏消息传来,日军上下很快陷入一片慌乱之中。其实濒临绝境的时候,日军的表现比中**队也强不到哪儿去。只是中**队实力弱小,战术又不合理,很少能将敌人逼到这种地步。

    柳川真一脸色黑的可怕,沉声问道:“小松君,马上查一查,我们手上还有多少部队?”

    小松一郎忙回答道:“步兵四个中队(第二大队留下一个,第三大队留下两个,原守城部队和联队部加起来可以凑一个),联队炮中队一个,野炮中队一个,工兵、骑兵各一个小队。还有……”

    “还有什么?”柳川大佐追问道。

    小松一郎忙道:“步兵第163联队的第一大队也乘坐火车过了磁河,刚才磁河大桥被炸的消息就是他们报告的!不过铁路多处被破坏,还在紧急修复。”

    柳川大佐脸色稍缓,命令道:“通知他们不要管火车了,立即步行向此地靠拢!再给旅团长阁下发一封急电,我要求接管这支部队的临时指挥权。”

    小松一郎忙躬身道:“哈依!”

    此次负责增援保定的是步兵第133旅团,下辖步兵第110联队和步兵第163联队。其中第110联队为先导,第163联队和旅团部随后跟进。所以冀中这一网撒下去,不仅抓住了第110联队,还顺带把第163联队的一个大队也网了进来。

    “联队长阁下,山口春原少佐请求与您通话!”电台通信兵报告道。

    柳川大佐忙接过喊话器,说:“莫西莫西,我是柳川真一!山口君,你那边情况如何,有没有与第二大队取得联系?”

    山口春原颤抖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联队长阁下,支那军队大举渡过沙河,第二大队已被击溃,敌军正在向我部包抄,请求撤回,请求马上撤回!”

    “八嘎!山口君你的勇气呢?畏敌不前,帝**人的不是!”柳川大佐感到非常愤怒。倒不是因为山口春原打了败仗,而是他居然连“战术指导”都不要,直接要求撤退。这说明山口少佐连战斗的勇气都丧失了,不能原谅!

    山口春原也是被逼急了,不顾身份地嚷嚷道:“阁下,再不撤退,我部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柳川大佐心里悚然一惊,难道战局糜烂到这种程度了吗?无奈之下,他只好同意了山口少佐的撤退请求,并派出两个中队前去接应。110联队第一大队已经确定在“事故”中全军覆灭了,第二大队又救不出来,如果第三大队也被歼灭,那柳川真一除了剖腹自杀就别无它路了。命令下达之后,柳川真一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力地坐在车上。

    小松一郎匆匆赶来,报告道:“阁下,旅团长阁下已经同意您的请求,第163联队第一大队正在向我们靠拢。”

    柳川真一长舒了一口气。心中稍定。有了这支生力军守住县城就没问题了,说不定还能重创敌军,救出第二大队残部。

    小松一郎见状又小心翼翼地补充道:“旅团长还通报说磁河以南也发现大量支那军队,他在短时间之内无法给我们提供更多的帮助,让我们暂缓向北进攻。”

    柳川真一怒道:“那第二大队我们就不管了?”

    小松一郎没敢反驳。事实上大家都明白,第二大队多半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去营救第二大队,而是怎么保全现有的部队。

    日军搜索部队已经确认县城西面出现大量的支那军队,番号不详,最大的可能是八路军。更让柳川心惊肉跳的是东面也出现大部队,和北面一样。都是装备精良。火力强劲,训练有素。

    “八嘎!支那人这是想彻底吃掉我们!”柳川真一又惊又怒,惊的是支那军队什么时候有这么强大的战力了?怒的是既然中**队实力如此强大,为什么不敢公平一战。偷偷摸摸炸掉一个大队、偷袭一个大队算什么本事?

    就在柳川真一胡思乱想的时候。传令兵带来一个好消息。山口部队终于撤回来了。柳川真一闻讯后,忙亲自赶到北城门迎接。虽然他对山口春原少佐也非常不满,但是眼下这种情形。多回来一些部队就多一分胜算,将来就是上了军事法庭他也有所交待。他已经丢了两个大队,实在承受不了更多的损失了。

    在柳川大佐的期盼中,山口春原残部终于抵达北门,但是丢了三门野炮,两个步兵中队也是伤亡过半。一路惊慌失措,就像是被野狼追赶的兔子一样,好不狼狈。

    “联队长阁下!卑职作战不力,请您责罚!”山口春原少佐没想到柳川联队长会亲自前来迎接,忙上前哽咽道。这种生死际遇,让他显得非常激动。

    柳川真一不耐烦地摆手说:“现在讲这些还有什么用!山口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可是给你准备了八门野炮,这么强大的火力为什么还会失败!”

    山口春原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恐地说:“联队长阁下,支那军队太强大了!我们一个联队根本不是对手,我建议立即放弃新乐县城,跟旅团主力汇合!”

    柳川真一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哼了一声说:“八嘎,看你毫无斗志的样子,还算是一名帝**人吗?把你在北线看到的情况统统说出来!我倒要看看,支那军队到底有多么强大!”

    “哈依!”山口春原不敢隐瞒,忙将北面的情形报告给了柳川真一。不过他率部北上增援的时候第二大队熊野所部基本已经覆灭,对于前期发生了什么并不清楚,只能靠推测。

    当时,第91师奉命南下参加新乐战役。恰好撞见日军第110联队第二大队熊野所部跟冀中一分区的一支地方部队在沙河大桥一带纠缠。熊野少佐想给第一大队的阵亡士卒收尸,而那支地方部队是奉命执行战场屏蔽任务的,同时还要保障第91师的南下通道。再说了,就算没有这些任务,战场都没打扫干净,怎么可能放日军过去呢?于是双方呯呯砰砰死掐了起来,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师长赵毅发现敌情之后,立即向全权指挥此次战役的63军冯占海军长做了汇报。冯军长一听立即心领神会,领会到了什么呢?那就是东北军炮兵特有的“炮兵群”战术。其主要特点是将不同火炮混合编组,大量火炮集中使用,利用弹道不同进行立体式地打击。

    这种战术最适合复杂地形,比如当年与西北军大战的“南口”。但平原地区也照样能用,威力不减。

    于是该部集中了军属野炮团的12门三八式野炮,师属山炮营的8门41式山炮,再加上三个步兵团共计12门150毫米重迫击炮对日军阵地同时展开轰击。这么凶猛的火力当场就把日军炸得七零八落,就连熊野少佐的指挥部也被炮火一锅端了。

    得手之后,第91师以一个团为策应,另外两个团从左右同时迂回。将惊魂未定的熊野残部团团包围。几乎快要消灭干净的时候,山口春原少佐率领的援军才赶到。

    山口春原所部有8门野炮,火力不弱,但是兵力严重不足。一场混战下来,被91师打得抱头鼠窜,若非有汽车机动只怕也难逃覆灭。

    柳川真一听完脸色大变,置疑道:“山口君,你是说支那军队有非常强大的炮兵?而且兵力超过一个师?”

    山口春原非常肯定地回答道:“哈依!联队长阁下,所以新乐县城是守不住的,只能南撤!”

    柳川真一叹了一口气。遗憾地说:“已经晚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坚持到援军到来吧!”

    山口春原大吃一惊,忙看向参谋长小松一郎。

    小松一郎苦笑着摇了摇头,解释说:“联队长阁下说得对,磁河桥梁已被炸毁。除了坚守待援我们别无它法!”

    退无可退。日军将领们反而安下心来。开始就地构成工事,准备死守。战斗打响之后,县城里的百姓逃走不少。但有不少人心存侥幸躲在家中,结果全部被日军搜了出来充当苦力,稍有反抗则被屠杀。一时间,小小的新乐城内血流成河。

    之后不久,第163联队第一大队也徒步赶来,稍稍缓解了日军兵力匮乏的窘境。不过中**队来得也很快,没等日军完成防御工事就从三面压来,将日军团团包围于新乐县城。

    西面,晋察冀八路军三、四两个分区在三分区司令员黄叙钱的指挥下以排山倒海之势横扫了新乐县城以西的大小据点。为了增强八路军的攻坚能力,郑卫国还特地拨了四门45毫米苏制平射炮给了三分区,日军的土炮楼子一炮就能轰穿。

    轰!一炮下去又一座炮楼被摧毁。伪军蹲在楼上惊恐地叫道:“八路爷爷,别轰了,俺们投降!”

    黄司令员欢喜地哈哈大笑,说:“他娘的,用炮轰就是爽!别停,再给我轰两炮!”

    东面,是由33师长李良荣指挥的第33师、第一军分区主力、山炮旅以及重炮旅、防空旅各一部。这么强大的实力,日军根本抵挡不住。李师长忙里偷闲,还让第一军分区主力迂回到了磁河一线,彻底地堵住了日军南逃的可能。

    北面,赵毅师长指挥91师消灭熊野大队残部之后迅速南下,并汇同友邻部队将新乐之敌彻底困死。

    随后此次战役的总指挥第63军军长冯占海也亲自率部赶到了新乐外围。在冯军长的指挥下,中**队各部率先发起了一场炮战。日军仅存十几门火炮,根本不是对手,只得慌忙撤入城内。

    前文曾提到过,日式火炮都存在最大射角严重不足的问题。加上城池很小,山炮只能在东墙根下朝西面打。野炮基本上废了,因为炮口抬不起来,一炮下去就会轰在城墙上。没有了炮火威胁,冀中各部趁势集中炮火猛轰城墙,很快就轰塌了好几段。

    柳川真一大佐束手无策,只好拼命向旅团部和师团部求援。但133旅团旅团长津田美武少将手上的部队也是不多,就剩下两个步兵大队,还要应付八路军游击队和冀中地方部队的骚扰,根本不敢渡河。

    师团长桑木崇明中将无奈之下,只好留下一个步兵大队守城,又把石家庄及附近的日本侨民组织起来协防。自己则亲率骑兵第110大队,步兵第140联队北上增援。至于石家庄周边一些小据点,部分丢给伪军汉奸把守,远一点儿的干脆丢弃。

    轰轰……日军刚到滹沱河畔,随着几声巨响传来,天摇地动之间桥梁被尽数炸毁。石家庄与正定之间的交通也被切断了。至此,第110师团被滹沱河、磁河、沙河、唐河彻底分割成五个部分。

    “八嘎!”桑木崇明中将站在被炸成废墟的大桥前气得差点吐血。

    参谋长松田严大佐忙劝道:“师团长阁下,唯今之计只能请求航空兵予以战术指导了。还要请求方面军多派部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桑木崇明点点头,又厚着脸皮向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求援。其实寺内大将已经尽力了,他不仅命令航空兵沿平汉线增援,又命令第21师团、第27师团、独立混成第5、第6、第7、第8旅团等或增援,或攻打冀中,牵制冀中的兵力。甚至还想调大同的第26师团或者关东军第9师团增援,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当天下午,定县宣告光复。日军在该地本有一个大队(第139联队第二大队),但为了增援保定大都渡过唐河北上,留守县城的只有一个日军小队和一个伪军中队。负责攻击的第92师虽然大都是新兵,但军官都是从91师抽调的。一番激战之后,伪军中队长见大势已去,就率部反水打死了残余日军,然后开门投诚。

    日军第139联队第二大队闻讯后慌忙回援,结果在唐河之畔被第92师和一分区几个地区队县大队伏击,全军覆灭。92师随后又北上光复了望都县,彻底地孤立了保定守军。

    次日,保定城西大街,日军第108旅团司令部。一队士兵拿着大喇叭冲里面大声喊道:“里面的鬼子听着,时间已到,你们再不出来投降,我们就要开炮了!这是最后通牒,最后通牒!”

    此时日军司令部外围各条街道及制高点均被第34师控制。之所以没有发起总攻,只是在劝降而已。军委会和第四十一集团军谈好了,活的日军高级军官明码表价,童叟无欺!死了的就不值钱了,最多给几千块大洋或者发一块青天白日勋章。

    炮兵营长请示道:“师座,咱们规定的时间已经到了,小鬼子还是不肯投降,您看要不要开炮?”

    赵云祥心疼地说:“开什么开?你一炮下去委员长答应的物资就要缩水九成!再去催催。”

    参谋长范子侠建议道:“师座,我看小鬼子是横下一条心了,再怎么催也没用。不如假装跟小鬼子谈判,暗中派人从后门杀进去,能活捉几个是几个!”

    赵师长想了一下,深恨日军不识趣,咬牙说:“好,就这么办!”

    轰!十分钟后师侦察营的战士们终于炸开后墙冲了进去。旅团长石井嘉穗少将本来是想自杀的,可握着军刀比划了半天却迟迟没有下手,结果被战士们生擒。其余的军官或捕或杀,没有一个漏网。至此,保定城全部光复,平汉线中间长达一百公里的路段也宣告光复。反倒是新乐日军兵力较多,迟迟没能拿下。

    “报告,总指挥!敌第110师团一部已经全线突破滹沱河,正向磁河方向挺进,距此不足三十里!敌独立混成第5旅团,独立混成旅第8旅团各一部也先后抵达石家庄,正在向北挺进!”

    冯占海军长点头说:“好了,我知道了!参谋长,你马上通知下去,再给各部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还拿不下来,我亲自率军直属队攻城!”(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 德国密使

    “特大消息,特大消息,**在华北大举反攻,河北省府保定已经光复!”

    “华北大捷,郑卫国将军再立新功,十万大军横扫平汉线!”

    ……

    “快,给我来一份!”

    “两个铜元,先生!”

    “我要两份!”

    ……

    平汉线反击作战以来迅速引起了国内外的广泛关注。特别是保定光复以后,极大地鼓舞了中**民的抗战热情。作为临时首都的武汉市更是如此,虽然日军的炮火日益临近,但市民们还是不顾危险纷纷涌向街头庆祝这次伟大的胜利。

    由于前线物资紧张,汉阳兵工厂还没来得及撤离的工人们又通过简易设备加班加点赶制手榴弹等武器。很多市民也自发地给前线将士捐款捐物,或者到医院当义工,照顾伤员。尽管战事每况愈下,但各阶层的国人都在拼尽全力,展现了民族不屈的力量。

    与此同时,在汉口某栋戒备森严的小别墅里,几名看起来很有派头的中年人正在聚会。桌上摆放着上好的红酒,还有平时难得一见的美味。

    坐在首席上的是一位戴着眼镜,看起来颇为斯文的中年人。要是单看外表和气质,多半会以为是大学教授什么的。其实这位来头甚大,乃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侍从室副主任、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部长周佛海。

    其余各位也是大有来头,有外交部亚洲司司长高宗武。中央大学教授、国民参政会参政员陶希圣,中央大学和中央政治学校教授、国民党中央法制专门委员会委员梅思平,前北大教授、国民政府国防参议会参议员胡适等人。

    周佛海优雅地举起酒杯,说:“诸位,今日鄙人请大家来,主要是为了给适之兄饯行,请大家共饮此杯,谨祝适之兄此去美国一帆风顺。”

    胡适忙举杯道:“这一杯应该是我敬诸位才对!由于赴美事重,委员长催得急。我也没有时间准备,不能一一辞行。就以此杯向诸君告别了!”

    众人闻言纷纷叫好。一起干了一杯,然后说些趣事,聊得非常开心。

    酒桌上这几位都是民国时期一个重要的政治团体——“低调俱乐部”的成员。除了他们几个之外,还有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江西省主席熊式辉等军政大佬也是圈子内的。因为政治理想相似。他们经常在一起聚会。议论时政。胡适不久之前被国民政府任命为中国驻美大使。所以周佛海就借着这个由头把大家招集起来,名为饯行,实则共商国是。

    亚洲司司长高宗武说:“适之兄此去美利坚国。可是要替国家争取外援?”

    胡适摇头说:“难,难,难!依我拙见,英美绝对不会为了中国跟日本开战。”

    梅思平教授也赞同说:“适之兄所言极是,委员长把希望寄托在英美诸国,未免太一厢情愿了。汪先生多次在会上强调,抗战必败,抗战必亡,可委员长就是听不进去!唉,前次淞沪会战,连累南京三十万同胞惨死,现在又搞武汉会战。我看……”

    他们正讨论地起劲,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华民族解放万岁!”

    “全国人民团结起来,与日寇抗争到底!”

    “热烈庆祝保定大捷,郑卫国将军万岁!”

    ……

    胡适等人忙放下酒杯,走到阳台上。外面的街头正走过一支庆祝保定光复的游行队伍。游行的人群里,不管是青年学子还是普通市民都非常激动,队伍里不时爆发出一阵阵口号声。一些人还在街头向路过的市民们进行即兴演号,宣传抗日的必要性,鼓动市民为抗日出人出力。

    “哼,幼稚!” 参政员陶希圣嗤笑一声,扭头回到了客厅。其他几位也懒得再看,纷纷回来继续品尝美味。

    高宗武摇头说:“收复保定又怎么样,不过是钻了日军的空子罢了!到时候日本援军一到,还不是得乖乖地吐出来。一来一去,不知道白死了多少中国人!”

    胡适感慨地说:“打一场胜仗就称万岁了,这样下去就算赢了也是遍地的土皇帝,所以我是坚决反对抗日的!九一八事变之后我就说了,与其任由局势糜烂,不如承认满洲国,与日本建立正常邦交。现在倒好,东北没要回来,华北、华东、华南也丢了,眼见国将不国!”

    梅思平愤恨地接口说:“可惜庙堂诸公不明白这个道理,只知道一味主战。可主战的结果是什么呢?一个是丢,一个是烧,丢不了也烧不焦的地方,都给了gc党的游击队。gc党以游击战争回避对敌作战,人称‘游而不击’,他们是想借抗战保全实力,待**消耗光了,他们就可颠覆政府。”

    周佛海则说:“其实委员长本人也不是真心抗日,只是被gc党、桂系以及一切失意分子给逼的。那些人都很明白地知道,抗日是倒常的唯一手段。他们因为要倒常,所以高唱持久全面的抗日战争。常先生本想以更高的调子压服反对他的人,而这些人就利用常先生自己的高调,逼着常先生钻牛角尖。调子越唱越高,牛角就不得不越钻越深。当抗战到底的调子高唱入云的时候,谁也不敢唱和平的低调了。”

    胡适听了甚合口胃,举杯道:“周老弟此言大妙!来,来,来,我们再干一杯!”

    “干!”

    “干!”

    ……

    酒过三巡,胡适又问道:“高司长,听说汪先生准备与日和谈?停止七七事变以来的战事。”

    高宗武点点头说:“我们确有这个想法,只是困难重重。民众对我们不理解。一说起和谈就骂汉奸。”

    胡适摆手说:“民众目光短浅,怎么看并不重要。现在国家屡战屡败,大半国土沦丧,再奢言抗战就有亡国灭种的危险。”

    梅思平插嘴道:“适之兄大才,汪先生也是这认为的。汪先生说主战有主战的道理,不过主战的目的是什么呢?为的是国家能够独立生存下去。如果能达此目的,和日本言和也不失为一种手段。”

    陶希圣说:“那些一味主张焦土抗战的、唱高调的应该再坦诚一点,要说老实话。依我看来,日军占领区日益扩大,重要海港和交通路线大多丧失。财政又日益匾乏。在战祸中喘息着的四万万国民,沉沦于水深火热的苦难之中。再不求和,追悔莫及啊!汪先生和高司长若能玉成此事,必然是民族英雄!”

    见大家都一致表示支持。高宗武也感到有些振奋。表示将努力追随汪副主席实现中日和平。他还神秘地透露了一下好消息。说:“诸位,外交部长的张部长今天跟我说,有人打算调停中日战事。实现远东和平!这对于我们的行动无疑大有好处!”

    众人忙惊讶地问道:“是谁?英国人,还是法国人?”

    胡适猜测道:“难道是美国人?”

    高宗武摇头笑道:“都不是,来的是希特勒元首的特使,冯?戈宁先生!”

    “德国人?”胡适奇道:“他们不是调停失败了吗?怎么还不死心!”

    高宗武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迷惑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据说跟刚打了胜仗的郑卫国有关。”

    胡适嗤笑道:“郑胡子?就他!切,一个土包子军阀怎么可能搭上德国人的线。”

    高宗武也哂笑道:“谁知道呢?算了,不说他了。适之兄,来,我再敬你一杯。”

    胡适忙举起酒杯,说:“干!祝你和汪先生早日成功!”

    武昌,珞珈山半山庐,委员长官邸。常凯申委员长和夫人正在招待一位来自远方的贵客。这个人就是高宗武提到的希特勒元首特使冯?戈宁。除了委员长夫妇亲自接待以外,还有桂永清和韩香梅负责配同,并充当翻译。

    历史上这位冯?戈宁特使也曾来过中国,不过不是今年,而是39年,为了替日本说降而来。当时中国正处于内外交困的境地,英美法执行绥靖政策,苏联和日军签署了互不侵犯条约。日本以为中国已经走投无路,就改军事攻势为政治攻势,企图利用国际压力迫使中国投降。

    而这次却有不同,用冯?戈宁的话讲,他是为了“中德友谊”而来的。友谊自然只是托词,是幌子,真要有友谊就不会坐视中国被日本欺压多年了。

    冯?戈宁首先恭恭敬敬地给委员长行了一礼,然后叽里呱啦地说了几句德语。

    韩香梅翻译说:“常元帅,首先我得向您转达希特勒元首的问候。其次我个人要向您表示歉意,因为我不会说中国话。”

    委员长笑道:“这没什么,更能体现希特勒元首的诚意。嗯,也请戈宁先生代我转达对元首的问候。”

    冯?戈宁又从身上掏出一封密信,解释说:“这是元首的亲笔信!”

    委员长接过又让韩香梅翻译,在信中小胡子元首表示念及长期的德中友谊,不希望常元帅遭灭顶之灾,将出面斡旋,中日缔和,结束战争。具体举措是向日本施压,迫使他们放弃七七事变以后侵占的中国领土,然后双方建立正常邦交,并与德国结盟,成为世界轴心的一部分。

    小胡子承诺必要时德国甚至可以派军队前来调停,但是需要中国的配合。为此,元首还提了几个小小的条件,第一,任命郑卫国将军为中国驻德大使;第二,建立中德联合矿业公司,全权管理中国钨矿开采及进出口,该公司还可以收购其它资源,比如桐油和猪毛;第三,元首特别喜欢中国的西藏,打算派一支科考队去实地考查,要求中国政府予以支持,最好驱逐那里的英国人。

    常凯申听完,眉头微皱。疑惑道:“小韩,你是不是念错了?德国人需要钨矿我是知道滴,但是跟郑卫国和西藏有什么关系?”

    韩香梅忙重新看了一遍,摇头说:“委员长,信上就是这么写的!”

    宋小妹也懂一点德语,拿过来看了看也是大惑不解,只好又递给“德国将军”桂永清。桂永清忍不住对冯?戈宁说:“戈宁先生,如果德国愿意伸出援手,一点钨矿和猪毛不算什么。只是为什么要郑卫国将军去担任驻德大使呢?他是一名优秀的军人,但并非外交官。至于西藏。也请戈宁先生解惑。”

    冯?戈宁耸耸肩说:“噢。这没什么,只是元首的个人兴趣而已。郑将军前段时间出售了一种药品,元首非常满意,想邀请他到德国去参加一个学术研讨。”

    桂永清又追问道:“那西藏呢?贵国想得到这块土地?”

    冯?戈宁忙道:“我以上帝的名义保证。绝无此意。你们可能知道。元首不仅是优秀的军事家和政治家。同时还是一位画家。他只是对世界屋脊的风景有些着迷,如果贵国能满足这个小小的要求,元首一定会非常高兴。”

    常凯申见问不出什么。就说:“这样吧,戈宁先生一路鞍马劳顿,请先下去休息。至于这三个条件我们需要讨论之后才能答复。”

    冯?戈宁又鞠了一躬,说:“如您所愿!”

    等他下去之后,常凯申哼一声,怒斥道:“娘西匹,鬼话连篇!”

    桂永清则劝道:“校长,从表面上看这三个条件并不过分,就算用西藏换华北和华东也是值得的。”

    常凯申突然想起上次林蔚“卖药”之事,那一回德国人也是对西藏有着非同寻常的关注,甚至把白药当成了神药。

    “率真(桂永清的字)!”常凯申好奇地问道:“你在德国留学那么长时间,知道希特勒元首为什么关注西藏吗?”

    桂永清一愣,想了一会儿,脑子突然灵光一闪,说:“我好像听雨庵(邱清泉的字)提起过。他跟国社党的人来往较多,据说什么雅利安人就是从西藏迁移到德国去的。”

    常凯申忙道:“去,把雨庵、蔚文(林蔚的字)、席乃尔(德国人,志愿者,陆大教官)……请来!”一下子把在武汉的大批“德国通”都招集了过来。

    大家分析了半天,最后还是席乃尔教官道破实情。原来,在欧洲长期流传着一个关于亚特兰蒂斯(大西洲)的传说。在传说中,亚特兰蒂斯大陆无比富有,那里的人是具有超凡能力的神族。有关它的文字描述,最早出现在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于公元前350年撰写的《对话录》中。

    柏拉图说,在一次大地震后,这块大陆沉入海底,一些亚特兰蒂斯人乘船逃离,最后在中国的西藏和印度落脚。这些亚特兰蒂斯人的后代曾在中亚创建过灿烂文明,后来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向西北和南方迁移,分别成为雅利安人和印度人的祖先。

    于是一些纳粹专家宣称亚特兰蒂斯文明确实存在,并认为雅利安人只是因为后来与凡人结合才失去了祖先的神力。纳粹党卫军头子希姆莱也对这个神话传说深信不疑,他相信,一旦证明雅利安人的祖先是神,只要借助选择性繁殖等种族净化手段,便能创造出具有超常能力的、所向无敌的雅利安神族部队。

    而且纳粹还打探到西藏有一个叫沙姆巴拉的洞穴,据说那里隐藏着蕴含无穷能量的“地球轴心”,谁能找到它,就可以得到一种生物场的保护,做到“刀枪不入”,并能够任意控制时间和事件的变化。

    委员长和部下们听得面面相觑,忍不住问道:“真的有地球轴心吗?”委员长心想,如果有的话,娘西匹,管你哪国人,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抢到手。到时候,嘿嘿,一定要抢先干掉广州国民政府的宣传部长,统一中国。

    席乃尔摊开双手笑道:“不,委员长阁下,您怎么会相信这种无聊的东西呢?”他虽然是德国人,但是对纳粹的那一套非常反感,这也是他不惜背负叛国的罪名也要留在中国的原因。

    委员长和部下们也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

    一般来说,那些位高权重的人要比普通人看得更远,看得更深。可事实上,这些大人物也经常被蒙骗。比如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都死于“长生不老药”,委员长相信挖祖坟可以灭掉对手的气运。希特勒也不例外,而且纳粹的理论本身是违背科学的,更容易陷入迷信。

    历史上,在1938年和1943年,经希特勒批准,纳粹党卫军头子希姆莱亲自组建了两支探险队,他们深入西藏,寻找“日耳曼民族的祖先”———亚特兰蒂斯神族存在的证据,寻找能改变时间、打造“不死军团”的“地球轴心”。1945年,苏军攻克柏林后,内务人民委员会(“克格勃”前身)军官在德国帝国大厦的地下室里,就曾发现了一名被枪杀的西藏喇嘛。

    而在这个时空里,林蔚苦心孤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白药推销给了德国人。这种神奇的草药制剂更加深了德国人对西藏的神秘感。于是,一支探险队已经秘密出发。至于征求中国政府支持云云,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常凯申想了一下,说:“如果只是这个原因的话,让德国人去探探险也无妨。”

    桂永清心中一动,建议道:“校长,我建议咱们也派些人跟着去,如果真有世界轴心的话……”

    常凯申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斥责道:“荒谬!”吓得桂永清一缩脖子。

    林蔚微微一笑,又问道:“委座,那跟郑卫国将军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看这里面肯定也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众人也感到奇怪,纷纷猜测起来,甚至认为郑卫国跟德国人有勾结。

    常凯申想了一下说:“郑总司令一心为国,大家就不要瞎猜了。蔚文,你直接跟他联系一下,但是德国密使前来调停的事情暂时不能外传!”(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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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保安团介绍:
一次意外的穿越,一段惨痛的记忆,一场不屈的抗战,一部铁血的传奇。特种兵少校郑卫国穿越到了1937年,他将带领我们重新回顾那个战火纷飞的岁月。想知道郑卫国是怎么痛击日寇的吗?请看本书《抗日保安团》,谢谢!抗日保安团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抗日保安团,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抗日保安团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