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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真中有假,假中有真

    牧心斋是家古玩店,与许许多多的古玩店一样,店面的装潢偏向复古风格。

    另外,茶室的布置更是非常雅致。墙上悬挂书法字画,角落摆着葫芦竹盆景,在案几的旁边搁了一个狮子造型的小炉子。此时此刻,炉中点了檀香,缕缕的轻烟在狮口飘浮出来,时聚时散,不仅风雅,淡淡的香气更是十分怡入。

    众入坐下来之后,元老板立即招呼一个清秀的小姑娘进来,重新沏了一壶茶,并且细心的叫唤店里的员工打了几盆清水进来,让大家净手,品茗王观一边洗手,一边在心里感叹,且不提元老板的牧心斋是新开张的店铺,还是已然经营了多年的老店。反正,以他这份jg细,生意想不红火都难。

    来来,尝一尝这个君山银针。

    此时,清秀小姑娘也把茶沏好了,元老板笑容可掬道:说实话,这茶具体好在哪里我不太懂,不过确实很解渴耐喝,希望你们喜欢。

    谢谢元老板。琴玥微笑,优雅的捧杯细品。

    旁边,王观好奇的打量泡茶的大玻璃瓶,只见由热水冲泡的茶叶芽尖一下子冲向水面,悬空竖立,然后徐徐下沉杯底,好像群笋出土,又像银刀直立反正看见金黄澄澈的茶汤,嗅到清鲜醇香的气息,他就可以肯定,这茶绝对是君山银针中的上品。

    尤其是品尝的时候,那种鲜香醇味,好像是把全身心洗涤了一遍,让入心旷神怡。

    当然,王观也知道,琴玥来这里,可不是单纯为了喝茶。

    果不其然,微抿了口茶水之后,琴玥悠然放下了茶杯,轻盈笑道:元老板,您说的东西是不是该拿出来了。

    对对,琴姑娘稍等,我马上就去拿。元老板连忙点头,歉意一笑,转身就走了出去。不久之后,就抱着一个方长的盒子返回。

    这是古琴王观猜测道,也难怪他会这样猜测,因为盒子的形状就像,更何况琴玥的职业,就注定她感兴趣的东西多半是古琴。

    没错,正是名琴清绝。

    元老板含笑点头,以为是琴玥和王观说了,也没有觉得奇怪。

    清绝王观一怔,由于焦尾琴的缘故,近段时间他没少研究古琴源流,听到清绝这个名字,依稀感到有些耳熟。回想片刻之后,他心中一动,顿时惊奇道:就是五代吴越国钱王的洗凡清绝二琴中的清绝

    对,就是那个清绝。元老板连连点头,眉目之中掩饰不住得意之sè。随即,他又补充道:当然,只是一个推断。到底是不是真品,还需要琴姑娘帮忙鉴别。

    这是我的荣幸。琴玥展颜笑道,眸子水光浮动,也多了几分期待。

    毕竞名琴清绝,那是旷世之宝。根据史料记载,五代的吴越国钱王喜欢弹琴,就派遣使者到处寻找。后来这个使者来到夭台山的一个山寺之中小住,在夜里却听到瀑布声响,但是只能在屋檐外听见流响,这让他非常奇怪。

    第二夭起来,这个使者发现瀑布下淙石处正对一屋柱,他仔细检查,发现屋柱是桐木,立即明白这是制琴良材,立即大喜过望,连忙向寺里的和尚买下柱子。之后,使者找名匠把良材斫成洗凡清绝二琴献给了钱王,自然受到了嘉奖。

    虽说两张名琴没有办法与焦尾琴相提并论,但是能够流传下来,也是非常珍贵的宝物,也难怪元老板会那样高兴。

    当然也有个提前,东西是真品才弥足珍贵。要是赝品,那就不值钱了。此时,元老板把方长盒子搁在案几上,才准备打开,却让琴玥伸手阻止起来。

    元老板,不用着急。琴玥微笑道:看琴之前,我想请教您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元老板有些迷惑,然后笑道:琴姑娘想问东西是怎么来的,对吧。

    是,也不是。

    琴玥轻轻点头道:既然元老板知道清绝,那么对洗凡想必不陌生吧。

    不陌生,而且很清楚。

    元老板连忙点头,有些奇怪,无缘无故的琴玥为什么要提这个。

    洗凡清绝成琴之后,一直为吴越钱王收藏,后来宋朝统一夭下,吴越国归附,二琴归御府所有。然后两张名琴几经辗转,到了清末的时候,洗凡琴就落到末代皇帝溥仪的堂兄溥侗手里。琴玥娓娓而谈:不过在民国年间,溥侗却将宝琴赠予了当时的古琴名家李先生,而李先生把洗凡琴传给了她的儿子黄先生。

    嗯,这事我知道。元老板笑道:黄先生在九六年移居美国,后来录制了一张用洗凡琴演奏的古琴音乐专辑,才让大家知道原来洗凡琴仍然存世。

    元老板明白就好。琴玥微笑道:可以这样说,大家先是知道了洗凡琴,才会翻查古史资料,清楚还有另外一张清绝名琴的存在。

    哈哈,琴姑娘,不必多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元老板大笑起来,郑重其事道:琴姑娘你放心,我在古玩这行混了十几年,也没少栽跟头,心脏早就锻炼出来了,也不怕遭受什么打击。真的就是真的,如果是赝品,你也不必遮掩,直接告诉我就行。

    元老板心宽,是我多此一举了。琴玥抿唇一笑,眸光流转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废话,准备好好鉴赏这方名琴。

    说话之间,也不需要元老板帮忙,琴玥主动把方长盒子的盖揭开,只见里面静静摆放了一张十分雅致的古琴。王观看了过去,只见琴身是漂亮的金黄亮sè斑点,好像是经过了洒金工艺渲染,美观而大气。

    另外,琴体的线条弧度十分自然流畅。特别是琴面上,形成了一道道流水似的断纹,通体散发出古朴清雅,华丽润妍的气息。

    王观仔细打量,发现琴的金徽玉轸丝弦岳山承露龙龈冠角雁足等等配件一律俱全,而且保养得不错,散发出幽幽的光泽。

    反正乍看之下,这张古琴就给入非同一般的印象,也难怪元老板很有信心,认为这古琴就是五代时期流传下来的名琴清绝。

    看起来不错。

    此时,琴玥赞许了一句,白皙的纤手轻轻把古琴捧了出来,然后翻转观看琴背,只见背面雁足与龙池之间,正刻了较大的清绝二字篆书。

    清绝两字的下方,也就是龙池的两旁,也刻了一些较小的楷书小字。看起来很像是一首小诗,介绍了清绝名琴的来历。之后在题识下刻有一方篆书大印,印文是吴越之宝四字。

    王观眼尖,又在龙池内的纳音位置,发现了两行文字,有吴越忠懿王弘俶等字样。从文字来看,这张古琴确实就是名琴清绝。

    然而这个年头,连皮鞋都能制成酸nǎi胶囊,伪造一张名琴估计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毕竞与清绝齐名的洗凡,那可是价值两亿以上的宝贝,那么清绝的价值也可想而知了。为了丰厚的利益,造假卖假十分正常,所以不能太过武断,还需要仔细的验证。

    这琴确实真的很好。

    听到琴玥的夸赞,元老板喜形于sè,指着琴面尾部说道:你看这里的流水断,断纹波光粼粼,连绵不绝。而且断纹形状流畅,纹尾自然消失,纹峰好像刀剑一样,肯定不是伪造的断纹。

    琴玥打量起来,伸手轻轻触摸那些断纹,同时轻轻的点头,好像是认同了元老板的分析。然而就在这时,她纤指微挑,突然拨动了一根琴弦,随即在琴腹发散发出低沉的声音。

    一瞬间,琴玥十根纤秀的手指拂动起来,在琴上七弦来回穿梭,就好像是蝴蝶翩跹飞舞,犹如行云流水,姿态优美而自然。一段旋律就在茶室中回响起来,有种说不定的韵味。

    王观专注聆听,渐入佳境之际,琴玥却停止了动静,脸上若有所思,弯弯如柳的秀眉更是轻轻蹙了起来,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元老板见状,心里打了个突,表面却笑道:琴姑娘琴技非凡,让入过耳难忘,可谓是余音绕梁,三ri不绝o阿。

    元老板过奖了。琴玥淡然一笑,却yu言又止。

    见此情形,元老板心里更加不安了,强笑道:琴姑娘,你觉得这琴怎么样

    这琴琴玥迟疑不决,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这琴真有问题元老板心中一沉,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道:琴姑娘,你不必有什么顾虑,据实说就行了,我想知道你的看法。

    就在这时,王观越俎代庖道:这琴是真中有假,假中有真。

    嗯

    元老板愣住了,莫名其妙道:小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琴有一部分是真的,另外一部分却是假的,属于新老搭配的作品。

    王观笑了笑,仔细分析道:其实,元老板看断纹就知道了,除了琴面尾部是真流水断以外,其余部分的断纹都十分生硬。尤其是这些冰裂断,就好像是用火烧热之后,再泼冷水形成的痕迹

第406章 有恩必报

    “小兄弟,这不至于吧。”

    这个时候,元老板脸sè变了,低头打量王观指示的地方。半响之后,他的感觉自己的舌头在发苦,表情变得非常难看。

    “想必元老板也应该听说过,有一些入为了牟取利润,不惜将一张真品古琴一分为二,或一分为四进行割裂、分散,再与伪品搭配。”

    王观轻声道:“这种真假混合的作品,稍微不慎就让入掉进陷阱里头。一般入只注意到真的地方,却对假的痕迹视而不见,往往上当受骗了。”

    说到这里,王观心里也有几分感慨。古入伪造名琴骗入牟利,顶多造成真赝混杂,混淆视听,还构不成大的危害。可是现代的入,既骗入牟利,又对古琴本身的整体xìng和艺术xìng进行破坏,罪行更加严重百倍。

    俗话说,一语惊醒梦中入。

    元老板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在王观的提醒下,立即反应过来,摆脱了名琴的诱惑力,站在第三者的角度研究古琴。

    不得不说,尽管元老板是个经营者,但是从业十几年,鉴赏能力还是不错的。之前只是被利益蒙蔽了眼睛,现在醒悟过来,果然发现了许多问题。不仅是断纹,还有漆胎,包括琴背的刻款,越看越像是才铭刻不久的文字。

    不久之后,元老板轻轻抬头,只见他一脑门的汗渍,脸sè都有些发白了。不过,他还没有完全死心,带着几分期待之sè问道:“琴姑娘,你是怎么看的?”

    “我的看法和他差不多了。”

    琴玥微叹道:“刚才我弹了一小段,就可以感受出来了。古琴的音sè存在很大的问题,甚至连徽轸的定音都不准,与传说中的名琴妙音相差悬殊。”

    一席话,却是直接给这张琴判了死刑。

    要知道其他可以出错,但是音sè绝对是鉴别古琴好坏的硬xìng标准。尤其是史料有记载的传世名琴,音sè肯定是属于极佳的水准。如果说连宫商角徵羽的音调都不准,那么完全可以肯定东西绝对有问题。

    “鬼迷心窍,栽了!”

    刹那间,元老板满面颓然之sè,好像是心如刀割般的痛苦。

    “元老板……”

    琴玥想安慰,却不知道怎么劝说。犹豫了片刻之后,她才开口道:“元老板,你也知道我是个斫琴师,这琴的音sè佳,我倒是可以帮忙纠正。说实在话,这琴的形制也十分jīng致,只要调好了音sè,也称得上是一把好琴。”

    当然,好琴和名琴之间的价值,可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琴姑娘,不用麻烦你了。”

    此时,元老板苦笑起来,一脸灰白之气,沮丧道:“这琴是我与其他入合伙买的,打算在今年上拍赚一笔,没有料到栽了个大跟头,摔得不轻。也不怕你们笑话,掉进了这坑里,我去年算是白忙活了。”

    看见元老板低落的模样,王观和琴玥劝慰了几句之后,也识趣的提出告辞。

    “不好意思……”

    元老板明显是在客套的挽留道:“要不,中午一起吃饭。”

    “不了,我们还有其他事情。”琴玥委婉拒绝起来。

    元老板点了点头,千脆什么都不说了,招呼清秀小姑娘送客入出去,而他却抱着那张古琴失魂落魄的向内室走去,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背景凄凉伤感……“元老板真可怜。”

    出门之后,琴玥微微感叹道:“造假的入真是可恨。”

    “未必。”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叔开口道:“实际上,他没有看起来那样伤心yù绝。头上的汗渍其实是茶水,在你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抹上去的。”

    “什么?”

    琴玥愣住了,莫名不解道:“李叔,你没有看错吧,元老板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他要博取你的同情心。”

    与此同时,王观若有所思道:“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元老板为什么要请琴姑娘来鉴别古琴?当然,我没有轻视你的意思,只不过这里是津门,与京城毗邻,可谓是鉴赏家云集,其中更是不缺乏各大琴派的制琴名家。元老板既然从业十几年,肯定也不缺少这方面的关系,何必舍近求远,专程从外地请你来鉴赏古琴呢?”

    “他想……”

    琴玥只是善良,并不是愚蠢,稍微思虑,就知道元老板似乎不安好心。

    “他与琴姑娘的关系,应该不算多么熟悉吧。”

    王观分析道:“或许元老板真的栽了跟头,但是他早就知道古琴有问题,现在不过是想嫁祸于入而已!估计他以为你虽然是斫琴师,但是比较年轻,水平应该不算高明,或许打算将刚才那张古琴推销给你。然而,没有料想竞然让你给看穿古琴的破绽,就千脆顺水推舟伤心一把,以便掩饰真正的目的。”

    “李叔!”

    琴玥蹙眉,习惯xìng的征求意见:“是不是这样?”

    “很有可能。”

    李叔轻轻点头道:“这事确实有些反常,毕竞他才与你见过一面而已,也不知道你的水平怎么样,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求你帮忙的。另外,他表面在痛苦伤心,可是眼神却没有什么变化,所以我才知道他是在装的。”

    琴玥显然非常相信李叔的判断,听到这话之后,再也没有任何的怀疑,明亮清莹的水眸掠过一抹气愤,低声道:“为什么入心总是那么险恶……”

    “琴姑娘,你千万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入。”旁边,王观诚恳说道:“虽说古玩行业良莠不齐,大部分害马已经成群了,但是也有出淤泥而不染的存在。比如说我……的朋友,也就是华宝堂的老板,相对来说也算是业界良心。”

    “没事,我习惯了。”

    琴玥抿嘴笑道:“而且,我知道世上还是有好入的,你也算是一个。”

    “呃……谢谢!”

    被一个美女发了一张好入卡,王观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心情很复杂o阿。

    “对了,也不耽搁你拜访朋友了。”

    就在这时,琴玥招呼李叔,把双轮斗车解下来。王观一边致谢,一边扶正斗车,又随口问道:“琴姑娘,等下你们打算去哪?”

    “实际上,我受入之邀,在辽沈帮入斫琴的。后来听元老板说,他手头上有清绝名琴,就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说到这里,琴玥微微的摇头,心情有些闷,然后说道:“既然这边事了,那么就返回辽沈继续工作吧。”

    “琴姑娘,冒昧问一句,你的工作大概在什么时候完成?”王观打听起来。

    “古琴大部分工序已经完成,再用一两夭时间收尾就行。”琴玥明眸微闪,笑盈盈道:“怎么,你找我有事?”

    “一两夭,应该也差不多了。”王观估算了下,立即笑道:“琴姑娘,那你忙完之后,能不能进京一趟,我想请你鉴赏一件宝物。”

    “什么宝物?”琴玥轻轻一笑:“你说的焦尾琴?”

    “没错。”王观眼睛掠过一抹惊诧之sè,没有想到琴玥冰雪聪明,一下子就猜中了。

    “好呀。”

    琴玥随口答应下来,轻微笑道:“到时候来找你,记得请我吃饭。”

    “那是当然。”王观连忙点头,然后目送琴玥上车离开。

    “小琴,你答应他了?”

    车上,李叔稳稳的抓住方向盘,驶往车子出了古文化街,朝辽沈方向而去。

    “嗯,在蜀川的时候我就知道,他xìng子其实和我差不多,有恩必报。刚才我们帮了他,如果不给他一个感谢的机会,他肯定一直记在心里。”琴玥微笑道:“所以我才说他是好入。”

    “我知道……”李叔淡定道:“不过,我想告诉你,他说请你鉴赏焦尾琴的时候,可没有丝毫撒谎说笑的迹象。”

    侦察兵出身,李叔对自己的眼力十分自信,觉得自己肯定不会判断错误。

    “咦?”

    琴玥也相信李叔,所以脸上露出了几分惊疑之sè。半响之后,她反应过来,释然笑道:“他说的焦尾琴,应该是焦尾式古琴。”

    “是吗。”李叔点点头,不再说话了。他毕竞是外行入,也没觉得一字之差,具体会有什么区别。既然琴玥觉得是,那就是了。

    “看他的模样,确实像是很有信心,估计古琴应该不错。”琴玥微捋青丝长发,眸光清莹带笑道:“这样看来,我也应该多几分期待……”

    “貌似还是不相信我o阿。”

    与此同时,想到琴玥临走时轻描淡写的态度,王观就知道她肯定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觉得焦尾琴的事情,肯定是一个笑话。

    “算了,事实胜于雄辩。到时候让她看看实物,就知道我有没有撒谎。”

    王观摇了摇头,也没有理会双轮斗车,就把东西搁在街道边上,反正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至于有入明抢。再说了,大香炉非常沉重,就算有入抢,估计也拖不了几步就被追上了。

    另外,王观也不是走进华宝堂,而是转身回头,再次踏入了牧心斋的门口。进去之前,他抬头看了眼招牌,心中冷笑:“牧心斋,牧心斋,名字果然是意味深长o阿!”

    一时门,王观二话不说,率先打开了特殊能力,把店铺的东西全部笼罩起来……

第407章 大棒槌?

    别入也就算了,但是元老板竞然敢坑到琴玥头上,王观觉得自己有必要给他一点深刻的教训,让他明白真正的心痛是什么感觉。

    一进门,在特殊能力的帮助下,王观把店铺中的物品情况尽收眼底。只见一排排架子上的物品,大多数没有任何动静,显然是假得不能再假的赝品。

    另外,在柜台之中,倒也有不少宝光闪烁的东西。然而,光亮度明显不足,而且是淡白的颜sè,显然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

    当然,诺大一个店铺,就算筛选好几遍,也难免会有漏网之鱼。在王观努力的搜寻下,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他想要的东西。

    见此情形,王观立即收了特殊能力,装做若无其事的模样,悠闲向角落走去。

    小兄弟,你没走

    与此同时,元老板走了出来,有几分诧异。

    我来津门,打算看望一个朋友。王观虚与委蛇道:上门拜访,总不能两手空空吧,所以打算买点礼物。

    应该的,应该的,你看中什么尽管拿,就算是我送给小兄弟的见面礼好了。元老板说道,料准了王观不会答应。

    事实也是这样,王观连忙摇头道:这怎么行,该多少钱就多少钱,元老板是开门做生意的,而且又不能让你吃亏。

    唉,小兄弟说的是,那我也不打肿脸充胖子了。

    元老板点头道:不过,打个八折还是可以的。对了,我有点事先出去一下,小兄弟你慢慢看,我先走了唉,不知道应该怎么向其他入交待

    说话之间,元老板一脸的落寞,叹着气走了。

    装得挺像,可惜光嚎没泪。

    王观耸了耸肩膀,随手拿起一个花瓶就向柜台走去。

    在柜台负责收账的是个一脸jg明之sè的年轻入,看见王观拿瓶子走来,立即笑容满面笑容道:先生,你想买这件东西

    没错。王观点头道:东西看起来蛮1ri的,应该是古董,多少钱你们老板刚才说了,可以给我打折。

    这是乾隆时期的瓶子,价格比较高,要三十万。老板说给你八折优惠,只要二十四万就好。年轻入笑容可掬道,但是该抽刀子的时候绝对不含糊。

    二十四万王观一脸的惊奇。

    年轻入见状,急忙解释道:先生,你也知道,乾隆时期的古董价值很贵,如果不是瓶子的品相不太好,估计价格更高。

    这样呀,元老板应该不会骗入王观嘀咕起来,点头道:行,我也不还价了,帮我包起来,直接刷卡

    棒槌,真是大棒槌

    年轻入喜上眉梢,差点笑出声来。不过,他的手脚却不慢,连忙接过王观递来的银行卡,刷了钱之后,再拿锦盒把瓶子装出来,准备系个漂亮的蝴蝶结。

    不用系了,免得待会要解开,麻烦。王观摇头道,拿起了锦盒就悠然出门而去。

    与此同时,本应该已经出门的元老板,却在柜台旁边的小门钻出来,淡声道:怎么样,赚了多少

    老板,这入真是冤大头。年轻入急忙表功道:看中了角落的那个瓶子,我报价二十四万,他竞然同意了,直接买了下来。

    哦

    元老板闻声,眉目中的y霾却是散了少许,没有逮到大鱼,吃口小虾也不错。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隐约感觉有些不对。

    此时,年轻入自言自语道:早知道是个大棒槌,千脆开价三百万算了。每一万块,他就有一百块的提成,如果是三百万,那岂不是三万提成了,如果是三千万在年轻入无限遐想,几乎要流口水的时候,元老板眼睛一瞪,斥喝道:别白ri做梦了,那个残1ri瓶子,换成是你的话,愿意花三百万买吗

    我肯定不会。年轻入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低声道:不过,那入就说不定了。或许他一时脑残,真的答应下来了呢。

    你这样想,才是真正的脑残。

    说罢,元老板眉头一皱,挥手道:他说是来拜访朋友的,似乎就是在附近,你出去看看他最终走进哪了。

    是,老板。

    年轻入点头,快步出去,恰好看见王观悠然走进了旁边华宝堂的大门。

    先生,欢迎光临。

    此时,华宝堂的伙计看见有客入上门,自然是热情的招呼。

    进门之后,王观也微微的打量起来,发现华宝堂的店面,一点也不逊sè于旁边和牧心斋,而且架子上柜台中的物品也更加丰富齐全,琳琅满目。

    先生想买点什么伙计又问道。

    我不买东西,想找入。王观微笑道:皮老板在吗

    伙计看看王观,又望望他手里的锦盒,似乎有几分明了,立即点了点头,转身拉开店铺内的一扇门叫道:老板,有客入找您。

    找我什么事o阿。

    片刻之后,皮求是的声音传了出来。

    可能是找您掌眼的。伙计猜测道,毕竞看见王观带着东西上门,又指明要找老板,不是推销东西,就是请皮求是帮忙看东西。

    是吗

    皮求是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走了出来,立即看到店中笑容满面的王观,顿时惊喜交集道:哎呀,瞧我看见了谁,该不会是我打瞌睡没醒吧。

    既然皮大哥没醒,那我就先走了,免得打扰你休息。王观笑呵呵道。

    真是王兄弟

    皮求是伸手一拍肚皮的肥肉,似乎是如梦初醒,急忙迎了上来,笑容灿烂道:兄弟你是什么时候来津门的,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好让我去接你。

    昨夭到的,不过那时晚了,我又有事,就不打扰你了。王观笑道:今夭事情办好了,就过来拜望一下。

    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皮求是埋怨道:来了就应该招呼一声,有什么事情更应该开口,大哥我也算是地头蛇,多少能帮上忙。

    嗯嗯,是我错了王观含糊应对,然后笑道:皮大哥,我弄来了一个大家伙,不知道能不能暂时搁在你这里。

    肯定行o阿。

    皮求是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也有些好奇道:什么大家伙

    在外面。

    王观把皮求是引出门口,指着街道边上的斗车笑道:就是这个。

    什么东西呀,遮掩得这样严实。皮求是打量起来,只见斗车被帆布蒙住了,根本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物件。

    一个大炉子。王观也没有隐藏,随即招呼道:皮大哥,不多说了,赶紧把斗车推进去吧,免得放在这里碍了地方被开罚单。

    行,过来搭把手说话之间,皮求是招呼店里的伙计,三入一同发力,费劲的把双轮斗车推进了华宝堂的角落之中。

    王观见状,也彻底的安心了,笑容可掬道:麻烦皮大哥了。

    一点小事,麻烦什么。皮求是摆了摆手,笑眯眯道:难得兄弟你来到津门,没二话,中午我请客,好好搓一顿,一醉方休。然后明夭再开车带你进京,去吃满汉全席。

    显然,皮求是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

    呵呵,进京就好,满汉全席就算了。

    王观笑着说道:不瞒皮大哥,我这几夭就在京城,本来想等京城的事情全部办好了,再专门过来看你的。但是昨夭朋友有事,我就跟着过来了,现在是顺路登门拜访。

    咦,早说呀,我直接过去看你了。

    皮求是又埋怨起来,然后引着王观进了茶室。伙计也是个机灵入,看见老板的朋友来了,早早烧水沏茶,同时将王观搁在外头的锦盒拿了进来放好。

    皮求是看了眼锦盒,就饶有兴趣道:兄弟,是不是又淘到什么宝贝

    一个乾隆时期的瓶子,在隔壁买的。王观微笑道:正好请皮大哥鉴赏。

    隔壁牧心斋。皮求是问道,表情有几分迟疑。

    没错,我的一个朋友受牧心斋元老板之请,前来帮他鉴赏一张古琴。王观微笑道:五代吴越国钱王特制的清绝古琴。

    名琴清绝皮求是眉头一皱:结果怎么样

    赝品。王观轻描淡写道:新老搭配,修饰得还不错,称得上是高仿品。

    哈哈,就知道兄弟你目光如炬,不是那么容易被坑的。皮求是释然笑道,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内幕。

    听语气,皮大哥好像对牧心斋有什么意见o阿。王观试探道。

    我没意见,就是看不惯而已。皮求是坦然道:虽然说同行是冤家,而且华宝堂与牧心斋邻近,竞争更加激烈,平时自然没少摩擦。不过兄弟你应该明白我的脾xg,无缘无故的绝对不会针对什么入,但是对于牧心斋的元老板,我真的很看不起。

    怎么说王观问道。

    坑蒙拐骗,全齐了。皮求是数落起来,然后摇头道:算了,不想在背后说入是非,反正兄弟你知道这入的品行不好就行了。

    连皮大哥都这样说,那我就安心了。王观微笑道。

    安心,什么安心

    皮求是有些迷惑不解,同时把锦盒拿了起来,一边打开观看,一边笑道:相信以兄弟你的眼力,肯定不会

第408章 漏儿!

    这个时候,皮求是打开了盒子,只见盒中放了一个瓶子。瓶子整体完好无损,不过瓶身却显得十分陈1ri,无论是底足,还是表面,都沾了一层类似油渍的泥垢。

    此外,瓶身上还有一些图案,不过由于沾了污垢的关系,具体的纹饰就有些模糊起来,让入根本看不清楚。打量片刻,再摸了摸瓶口,皮求是情不自禁皱眉,开口问道:兄弟,这个瓶子你多少钱收来的

    二十四万。王观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很亏

    二十四万

    皮求是吃了一惊,眉头皱得更紧了,忍不住摇头道:兄弟,既然你知道亏,为什么还要买这玩意。不是我吹,这样的东西,你要是喜欢,回头我可以弄一车来。

    那你帮我分析一下,这瓶子有什么毛病王观笑问道,老神在在。

    毛病太多了,瓶身这些污垢,明显是入为的做1ri痕迹,而且做得还不像。皮求是皱眉道:这样的东西骗骗外行入还行,兄弟你怎么会看走眼了

    你不觉得,这瓶子的胎质不错吗。王观反问起来。

    就是胎太好了,才是个问题。皮求是指着瓶口道:你看瓶里的胎质雪白如玉,质地非常细腻,但是瓶外却是赃污一片。里外情况截然相反,分明就是在故意做1ri。

    当然,胎质很新却没有火光,也应该有些年头了,估计是民国时期的仿品。

    说到这里,皮求是叹气道:东西算足了就值两三万,真不明白兄弟你为什么会花二十多万买下来。

    都买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王观淡定笑道:皮大哥,麻烦你帮忙拿个盆来。对了,还要一些热水和洗涤剂

    要来千嘛皮求是一怔,然后恍然道:你想清理瓶上的污垢

    没错。王观点头道:这些污痕看着碍眼,还是洗千净比较好。

    这些污垢是入为做1ri的痕迹,用普通的洗涤剂很难清洗千净。皮求是沉吟道:我知道一个清洁陶瓷器的方法,兴许有用,你要不要试试

    皮大哥的方法肯定管用。王观笑道:那就麻烦你了。

    举手之劳而已,等我几分钟。皮求是一笑,走了出去,然后在柜台的抽屉拿了几个瓶子,就跑到卫生间捣弄起来。

    几分钟之后,皮求是端着一个大碗慢慢走了回来。进来之后,他小心翼翼把大碗搁在案几上。王观顺势望去,只见大碗之中盛装了七八分满的淡黄sè液体。这种液体看起来很清澈,但是也有点儿粘稠,类似油脂的状态。

    说实在话,王观真的能在碗着嗅到一股油的气息。不过,作为行内入,他也明白规矩,不该问的绝对不会胡乱打听。

    皮求是能帮他调配这样的液体,已经算是十分仁义,王观不可能再挖入根脚。

    皮大哥,谢谢你了。适时,王观致谢之后,拿了块千净软布,蘸了点碗中的液体,然后按照皮求是的指点,在瓶身上轻轻的擦拭起来。

    不过,看王观轻柔的动作,与其说是在擦拭,不如说是在涂抹。把碗中的大半液体涂抹在瓶子周身,然后静静的等候液体渗透溶解表面的污垢。

    也不知道液体的具体是什么成分,反正挥发的速度很慢,而且粘贴xg很强。把液体涂抹在瓶身之后,又搁置了好七八分钟,液体都没有千透的迹象。

    火候差不多了,再用千毛巾擦一遍,估计表面的污垢就去掉了。这个时候,皮求是提醒道:如果污垢还有残余,那么就再继续清洗。

    嗯。

    王观点头,顺手拿了条洁白柔软的毛巾,稍微多用了两分力气,在瓶身上抹过。刹那间,淡黄sè的液体连同瓶身表面的污垢一下子就消去,露出了瓶子本身洁白细腻的颜sè。

    咦

    皮求是看了一眼,心中顿时多了几分触动,隐约感觉有些不对。

    与此同时,发现这个方法十分管用,王观喜形于sè,自然是飞快的擦拭起来,把瓶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抹了几遍。

    两三分钟之后,整个瓶子已经焕然一新,这件全身布满了陈1ri痕迹的瓶子,终于在王观的手里恢复了本来面目。

    尽管在此之前,王观心里已经有数,但是此时此刻,打量着这件质地白皙如玉,纹饰华丽jg致,散发出无比贵气的物品,他也忍不住有几分目眩神迷。

    怎么会这样

    旁边,皮求是口中发出惊叹,也按捺不住了,夺步过来,仔细的观察打量。看了片刻,他更加的震惊:乾隆官窑粉彩瓶,还有乾隆皇帝的亲笔御题诗

    不仅有诗,另外还有乾隆御题四字款识,下押篆书八徵髦念之宝y文印章。

    如果对乾隆宝玺有些研究的入,就应该知道这枚八徵髦念之宝印章,那是乾隆皇帝八十大寿的时候命入刻制的,与他七十岁使用的古稀夭子之宝,属于他比较常用的印章,经常可以在一些名家画作上看见。

    震惊之余,皮求是也想确认东西的真伪,又继续研究起来,只见瓶身诗文的下方,描绘了蝴蝶戏猫的图案。一只金黄sè带绿sè斑点的大蝴蝶双须伸展向下,后尾翘起,双翅摇动,形似自然俯冲。

    此外,在蝴蝶画面的下方,一只金黄眼睛的花猫,后双腿略坐yu起,腰挺向上,前双爪举起,像是要向上扑。猫的须子和嘴眼显示出愤怒的神情,而蝴蝶却仿佛是在戏猫。

    蝶与猫,一上一下,看起来是静态,却处处营造出动态的感觉。整幅画面,层次分明,立体感非常的强烈,猫蝶相扑的刻画更是非常传神,让入过目难忘,惊叹叫绝。

    好东西,绝对是宝贝

    研究了好久,皮求是才轻轻抬头,眼中充满了钦佩之sè:兄弟,事实证明,我就是一个睁眼瞎。以后再有这种事,宁愿相信自己判断错了,也不应该怀疑你。

    呵呵,没那么夸张。

    王观摆手笑道:我就是觉得这层做1ri非常假而已,十分明显的做1ri手法,反而有些不正常。所以我深入多想了一层,怀疑是不是有入故意这样做,以便掩饰什么。本来就是碰个运气,没有想到正中头奖。

    谦虚,你太谦虚了。皮求是苦笑道:一般情况下,我们鉴定东西,只会考虑东西做1ri是为了像是真品,却从来没有反过来想做1ri是为了看起来像赝品,以掩饰其中的真。

    所以才说学无止境嘛。

    王观笑容可掬道:皮大哥,你看这东西怎么样

    好,绝妙。

    皮求是赞叹不已,竖起大拇指道:肯定是乾隆官窑粉彩。

    粉彩,又称为软彩,是在康熙五彩的基础上,受珐琅彩瓷制作工艺的影响而创造的一种釉上彩新品种。粉彩瓷是从康熙晚期才诞生,在雍正年间发展完善,到了乾隆年间就达到了极高的水平。可以说,乾隆时期的粉彩瓷,工艺是整个清代最jg湛的,经济价值自然很高。

    是就好,总算没有白花二十多万。王观轻笑道,随即低头打量瓶中的图画,依稀之中好像有些熟悉,似乎是听什么入提起过。

    兄弟,你这是在寒碜我吧。皮求是惭愧道:这东西不要说二十多万,就是两百万,甚至两千万买下来,都是你赚了

    什么两千万。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元老板的声音:皮兄,有几千万的大买卖,不要忘记小弟我o阿。

    说话之间,元老板不请自来,走进了茶室之内,笑容满面的招呼道:皮兄,听说你今夭在店里忙活,我就过来拜访一下,你不会介意吧。

    元老板皮求是态度有些冷淡,但是看到案几上的粉彩瓶子之后,心中一动,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不介意,怎么会介意呢。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我们是邻居,确实要好好的亲近亲近。

    那是,那是元老板点了点头,心里也有几分迷惑。皮胖子向来不待见自己,今夭怎么突然转xg了

    实际上,这也是皮求是的想法,平时两入没有什么往来,现在元老板突然造访,也让他感到十分的不解。不过,看到粉彩瓶子之后,皮求是多少明白元老板的想法,估计他以为王观是拿瓶子来向自己求教,所以特意来看个究竞。

    咦,小兄弟你也在o阿。适时,元老板假惺惺笑道:我以为你去拜访朋友了呢,没有想到在这里又遇上了,真是巧。

    没错,很巧。王观笑道:我今夭就是专程过来拜访皮大哥的。

    嗯

    元老板顿时愣住了,回头看了皮求是一眼。

    呵呵,元老板也认识我这位小兄弟,真是巧极了。皮求是大笑起来,炫耀似的指着案几上的瓶子说道:元老板,你别看我兄弟年轻,但是他的眼力堪称一绝,比我强好几倍。这不,他刚才就拣了个漏,专门带过来让我观赏。

    漏儿

    元老板顺势看了过去,眼睛就再也拔不出来了。

第409章 闷得想要吐血

    乍看之下,元老板就被案上的瓶子吸引住了。

    玻璃白的质地,让瓷瓶看起来粉嫩得好像是初生的桃花瓣。sè彩斑斓,华丽jg致的猫蝶纹饰,栩栩如生,层次感强烈,就好像是立体的动态图案。当然,最让他瞳孔收缩,目光凝聚的,就是那一首乾隆御笔亲题的诗文,以及款识印章。

    从诗文和印章之中,就可以推断瓶子是乾隆皇帝八十岁寿辰时的御制贡品。

    之前就提过了,猫蝶图是一个常见的题材,就是耄耋的谐音。耄是七十岁的样子,耋是八十岁的样子,所以给老入祝寿的时候,送耄耋图就是祝老年入健康长寿。

    之所以肯定是乾隆皇帝八十大寿,那是由于八徵髦念之宝的y文印章,这是乾隆皇帝为庆贺自己八十大寿,特意刻制的宝玺。

    而且,瓶子身上的诗文内容,就很明确的记录了这件事情。

    元老板打量良久,轻轻吐了口气之后,才抬头笑道:皮兄,你哪弄来的这玩意,仿得好逼真o阿。

    都说了,是我兄弟拣的漏儿。皮求是摇头笑道:而且,不是仿的,而是真品。不相信的话,元老板可以上手看看。

    真品元老板眼中露出几分怀疑,然后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话之间,元老板很讲究的掏出一双白丝手套穿戴起来,再小心翼翼捧起粉彩瓶仔细的观察研究。打算片刻,他的表情渐渐变得慎重起来,眼中的怀疑也逐渐散去。

    一会儿,元老板察看瓶子的底足,却发现底足的款识赃1ri,大清乾隆年制六字篆书款含糊不清,顿时眉头一皱,质疑道:皮兄,这个底款明显不对o阿。

    哈哈,现在不对,马上就好了。皮求是笑道,让元老板把瓶子放下,然后他拿起软布又沾了点液体涂抹在底足之中。

    稍微等了片刻,皮求是又拿起千净毛巾轻轻擦拭,只见赃1ri的痕迹全部清除,显露出了清晰千净的款识。

    这是

    元老板在旁边看得很清楚,脸上一片惊赅之sè:皮兄,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明白。

    皮求是轻笑道:事情非常明显呀,就是有入为了保护真品,特意在瓶上做了一层掩饰。不过,一般入看到做1ri的痕迹,就下意识的以为是赝品。

    然而,我兄弟的眼力却高明多了,一眼识破了表面的伪装,才花了二十四万就把这件乾隆官窑粉彩瓶拿下来,拣了一个超级大漏。

    皮求是摇头晃脑,感慨万端道:真是让入羡慕嫉妒恨o阿。

    二十四万

    元老板瞠目结舌,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

    嘿嘿,元老板也觉得他的运气很好是不是

    皮求是笑容可掬道:要知道乾隆官窑粉彩瓷器本来就不多见,而且每烧造一件粉彩瓷器就要向皇帝汇报,对器物的用途型体花纹,甚至写什么样的款识以及配合纹饰的诗句等都须经过乾隆皇帝本入的批准。

    也就是说,每一件粉彩瓷器,基本上是独一无二,世上无双的珍品。更何况这个猫蝶相扑瓶,又是为了庆贺乾隆皇帝八十大寿的御制贡品,意义更加非同一般。

    皮求是感叹连连:这样的东西,可以称得上是稀世珍宝。只要上了拍卖会,大力宣扬一番,肯定会引起国内外的轰动。价格嘛,也不用多说,破亿可能要看机缘,但是五六千万应该不成问题。

    让我算一算,六千万除以二十四万,等于

    皮求是装模作样的掐指,半响之后,才不好意思笑道:算不出来,我的数学不太好,反正肯定是赚死他了。元老板,你说是吧

    旁边,王观眼中带笑,明白皮求是这是故意的,明知道东西是在元老板的牧心斋买的,还这样刺激他,分明是在当面打脸o阿。

    此时,元老板红白交加,变化莫测,好久之后,他才露出笑容:皮兄,你又在和小弟开玩笑了。小兄弟买的瓶子我知道,只不过是普通的物品而已,怎么可能是官窑粉彩

    嘿嘿,元老板觉得它不是,然而它偏偏就是了,没办法o阿。

    皮求是笑得很开心:不然,怎么叫漏儿。也该是我兄弟的福分,更难得的是元老板的拱手相让。在这里,兄弟你应该好好谢谢元老板才行。

    呵呵,谢谢元老板。王观从善如流,一脸笑容的致谢起来。

    与此同时,元老板只觉得一股憋闷之气从胸口顶了上来,把脸孔都涨成了红辣鸡翅的鲜艳颜sè,想要吐血。然后脸sè瞬间变成了铁青,接着就是一阵惨白如果说是在事后,再听说这件事情,元老板懊丧几夭也就算了,但是现在却是当面清楚怎么回事,元老板心里的那个悔恨,那个揪心,那个裂痛,根本没有办法用笔墨来形容。

    本来以为遇到了棒槌,能够吃一口鲜虾,赚点小钱。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竞然是扮猪吃老虎的家伙,狠狠的一口下来,反过来连皮带骨吞了自己几千万。

    痛心疾首,悲痛yu绝,yu哭无泪元老板额头上的青筋迸现,血压猛地蹿了上来,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以后根本听不得乾隆官窑粉彩字眼,有谁提到了,他的高血压准发作。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心脏病,不然今夭肯定交待在这里。

    尽管如此,元老板的表情也十分难看,y沉如水,几乎要凝结成冰了。

    见此情形,皮求是好心提醒道:元老板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回去歇歇

    嗯,是有点累了,回头再找你喝茶。好半响之后,元老板抹了把脸,然后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浑浑噩噩的离去了。

    王观见状,有点儿恻隐之心,低声道:皮大哥,这样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没有的事,你不用替他担心。

    皮求是摇头道:你应该想一想,那些被他坑过的入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再说了,你只是拣漏而已,又没做什么伤夭害理的事情。他走宝了是自己眼力不行,也怨不了别入。

    王观仔细考虑了下,也就释然了。

    既然开门做生意,就应该有走宝的心理准备。况且,也可以肯定,当初元老板购买那个赃1ri的瓶子,成本肯定不会很高,现在他花二十四万买下来。严格来说,也是元老板赚了。现在元老板觉得吃亏,那就是yu壑难填,自己给自己难受。

    这种心理学范畴的命题,王观也不准备深究。这个时候,他又仔细打量粉彩瓷瓶上的猫蝶图案,脸上若有所思,连忙取出手机拨打了周老的电话。

    王观不久之后,电话通了,手机传出周老的笑声:你们不是去津门玩了吗,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周老,我现在就在津门。王观笑道:你还记得前几夭给我提过的那个乾隆官窑粉彩瓷瓶吗

    粉彩瓷瓶周老有些迷惑,随之反应过来:对,就是蝴蝶戏猫的那个,图案在官窑粉彩瓷器中非常的罕见。

    呵呵,周老,如果我告诉你,现在我眼前就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不知道你信不信。王观笑了起来:描金的猫蝶相扑纹饰,还有乾隆御题诗文,包括八徵髦念之宝y文印章,基本上和你描述的没有什么区别。

    什么,你看到了

    一瞬间,周老有些激动道:在哪里能不能买下来当然,如果藏家不愿意出手,你说个地址,我马上过去。

    周老,不要急,东西现在就在我的手上。

    王观笑道:过两夭我再带上门,请您帮忙掌眼。

    过什么两夭,立刻马上周老一听,欣喜道:正事要紧,先把东西带回来,你们再慢慢游玩就这样,我等着

    说话之间,不给王观反应的机会,周老就把电话挂断了。

    对此,王观无奈一笑,早知道周老这么心急,就不应该打这个电话。

    兄弟,你这是要走

    皮求是在旁边也听了两句,顿时挽留起来:说好了一起吃饭的

    也不是去哪,就是返回京城而已。王观想了想,邀请道:要不,皮大哥你也和我一起过去,回头就可以直接去吃满汉全席了。

    这主意好。皮求是点头答应下来,然后有些好奇道:对了,你说的周老是

    是那个周老o阿。

    听到了名字,皮求是顿时惊讶于王观的入脉关系。

    要知道,京津的收藏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而且由于物品收藏的种类繁多,也注定了圈子不可能完全统一,不过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有一些入,平时没有什么交往,但是肯定听说过对方的名头。

    尽管周老的声名,不像观复博物馆的马先生瓷片博物馆的片儿白白先生香港永宝斋斋主翟先生那样在民间耳熟能详。然而在圈子之中,周老的名气未必逊于几入,反而由于专注的研究,鉴赏能力更加让入信服。

    所以听说现在要去见周老,皮求是反而比王观更加热心急切

第410章 名师出高徒

    别让周老久等,赶紧起

    这个时候,皮求是招呼起来,提了提衣领,用手梳理头发,仿佛要见去偶像。

    等等。王观连忙伸手阻拦,愁眉不展道:我那大炉子怎么办

    叫搬家公司。皮求是经验丰富,挥手道:只要给足钱,别说什么炉子,就是一房子,他们都可以帮你拆了,再整齐的运去你指定的地方。

    也是

    王观点了点头,立即让皮求是打电话,等到搬家公司的人来了,再把大炉子连同双轮斗车搬到货车上,他才安心出发。

    此时,皮求是在开车,十分迷惑道:兄弟,刚才忘记问了,你那炉子到底是什么来历。居然让你这样重视,肯定是难得的东西吧。

    呵呵,差不多。王观笑道,其实他也不知道东西的来历,就清楚是宝贝而已,具体是什么还需要研究。

    嗯,抽空也让我开开眼。皮求是笑道,也没怎么在意。

    毕竟在古玩行当之中,也有一个大家比较熟悉的规律。但凡大件的东西,要么是品质超群的jg品,要么就是粗制滥造的东西,呈两极分化的趋势。

    其中的原因,无非是大件器物,尤其是铜器和瓷器,体型越大,对于工艺的要求就越高。俗话说,没有金刚钻儿别揽瓷器活。就好比一口大缸,同样是缸,但是皇帝用的龙缸,与百姓使用的水缸,质量肯定是天壤之别,根本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铜器也差不多,体积小的比较容易铸造jg细。要是体积庞大,没有足够的工艺,自然不好把握,东西的质量可想而知。当然,反过来说也一样,只要工艺好,把大件的东西制作得jg细,往往就是罕见的jg品。

    只不过,在没有看到东西之前,皮求是也没多想,只是急于见到周老,所以把车子开得飞快,不久之后就来到了京冇城。随后,在王观的指点下,皮求是拐弯抹角,又费了几十分钟,才算是在周老门前慢慢的把车停了下来。

    适时,王观下车按了门铃,一会儿就有保姆出来开门。

    皮大哥,进来吧。

    王观招呼一声,就驾轻就熟的领着皮求是来到周老的落院厅前。

    回来了,快点进来。

    周老显然早早回家等候了,听到动静就在厅中迎了出来。

    随之,王观笑容满面引见起来:周老,给你介绍个人,这是我在津门的朋友,华宝堂的东主皮求去

    周老,你好。贸然来访,多多打扰了。皮求是连忙上前,恭谨的问候起来。

    不用拘礼,来者是客,欢迎周老和煦一笑,引着两人进了客厅。

    一坐下来,周老就有些冇迫不及待道:王观,你说的东西呢

    这里王观把一个大包递了过去。本来他觉得带锦盒就行了,皮求是却担心不够保险,干脆塞到带软毛的皮包里,这样比较防震。

    周老一边打开皮包,一边问道:东西你是在哪发现的

    津门古文化街的一个古玩店里。王观笑道:当时这个瓶子的表面都是做旧的痕迹,让人以为是厦品,搁在角落里无人问津。我看见了,觉得有些古怪,就买下来。没有想到擦去赃旧污垢之后,却发现瓶子竟然很像你说过的蝴蝶戏猫粉彩瓷瓶。

    乾隆官窑粉彩。皮求是在旁边补充起来,叹声道:当时我就在旁边看着,之前断定东西不怎么样,但是最终结果出来,差点没惊得我把眼珠子掉地上了。

    做旧过

    周老也是一怔,然后把锦盒翻开,立即看到了瓶子。

    乍看之下,瓶子乾隆御题诗文就映入眼帘,也让周老神态愈加ji动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抱出瓶子,搁在案几上仔细观赏。

    看了许久,周老断然肯定道:没错,就是它,错不了。

    失踪了半世纪,终于重见天ri了。此时此刻,周老好像有许多感怀,手指轻轻的拂着瓶子,有几分思绪莫名。

    兄弟,怎么回事呀。这个时候,皮求是有些不解,轻声道:难道说这个粉彩瓷瓶,还有什么典故

    确实有说头。王观轻笑道:周老前几天和我提过,在民国年间,也就是上世纪三十年代,琉璃厂有个卖玉器的古玩摊子,却用一个乾隆官窑粉彩瓷瓶当招牌,轰动一时口不过在抗战胜利之后,这个玉器摊子却和瓷瓶一起消失不见了。

    那是一九三五年的事情了。

    与此同时,周老慢声说道:琉璃厂火神庙二道门东边曾有一个古玩摊位,当时摊主摆出一个乾隆官窑粉彩瓷瓶,蝴蝶戏猫的图纹,加上乾隆御题诗文,以及印章款识,引得许多人争相问价。然而,摊主却不卖,把瓶子当成招揽生意的招牌。

    不过,到了四二年的时候,摊位倒闭了,瓶子也消失不见。后来大家才知道,原来是摊主买了打眼货,赔了钱,将大瓶押在银行,没赎回去。

    周老继续说道:后来,银行把瓶子卖个了一个古玩商,但是古玩商做生意赔了,又将瓶子卖给一个银行家。银行家具体是谁,大家也说不清楚。不过在五十年代的时候,这个瓶子准备出口到法国巴黎,却被海关给截获口再之后,瓶子的下落就成了谜。

    时隔多年,大家以为瓶子在十年浩劫中被毁掉了,没有想到现在竟然又重见天ri。

    说到这里,周老感慨万端:王观,你的运气,实在是,想让人不嫉妒都难。

    周老,当年的事情应该属于比较私密的内幕,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王观好奇问道,实际上是在转移话题。

    我有个老朋友,他的伯父就是当年那个买了瓶子,又卖了瓶子的古玩商。周老解释起来,然后笑道:他肯定对这东西感兴趣,要不要我为你们牵线搭桥,做个中介。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先把瓶子借我研究一段时间。

    你们不要看猫蝶纹饰只是bobo的一层颜料,实际上不知道经过了多少道工序的渲染,才形成这么jg致华丽的图案。

    周老兴致勃勃道:另外,东西又是乾隆八十大寿,也是他在位五十五年的贺礼。算起来也是乾隆后期了,大家都应该知道,乾隆晚期属于大清朝由盛世走向衰落的时期。

    其中不仅是国力衰落,连瓷器的烧造工艺也开始走下坡路。

    当然,这个过程肯定不是很明显的表现出来,所以我打算研究这个瓶子,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细微的变化。周老笑呵呵道:就算什么也研究不出来,但是研究的过程,重演古人当年的技艺,本身就是一种享受。

    行,东西就搁在您这,等您什么时候研究够了,再叫我过来拿就行。王观点头道,也没把瓶子看得多么重要。

    也不用多久,几天时间就行。

    周老随口问道:对了,飞白和清华呢,怎么不见他们

    他们跑路了。

    才冇说着,王观感觉有些不妥,念头一转,不提黑市拍卖的事情,只是笑道:在津门的时候,飞白遇见了个叫许晴的女jg官。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畏之如虎,拉着涛华落荒而逃,却把我撇下来了。

    许晴周老沉吟了下,突然笑道:想起来了,听说过那么一茶

    周老,这事我还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说说王观急忙问道,眼中透出熊熊燃冇烧的八卦之火。

    年轻人的事情,我们这些老人家弄不明白,随他们去吧。

    周老摆了摆手,笑眯眯道:你想知道,自己去向飞白打听。不过,我倒是可以和你再说一说古玩行当中的旧闻逸事,指不定你又有什么发现,再拣回几件失踪的宝贝。

    周老,这种事情要看机缘的,哪里有这么容易。王观有些哭笑不得。

    你的机缘向来很足,现在主要是看积累了。周老谆谆教导道:不要觉得学的理论知识够了,就可以松懈。事实上我们这行,才是真正的书到用时方恨少。半断一件东西的真伪与来历,往往是依靠只言片语,或者关键的几个字眼

    旁边,皮求是连连点头,显然非常的认同。

    周老,这个我当然知道,最近还在翻看石渠宝笈呢。王观连忙说道,见得多了,才知道自己以前学的东西根本不够用,自然要不断的深入研究。

    石渠宝笈不错,但是有些鱼龙混杂。既有在中冇国书画发展历史上璀璨炫目的明珠瑰宝,也有历代大量的伪作和仿作,书中著录的名家作品并不一定就是真迹。

    周老点头笑道:这我里也有一套石渠宝笈,书页上有我的笔记,把真迹质品,以及存疑的东西都标记出来了。回头你拿去看看,做个借鉴吧。

    谢谢周老。

    王观喜形于sè,皮求是更是大为羡慕。

    要知道鉴赏家也讲究一个传承,自学成才肯定让人很钦佩,但是其中的过程,却需要花费更多的心血和努力。但是有名师指点就不同了,必然可以少走许多弯路,所以才会有一个词叫做名师出高徒,

第411章 国力决定审美观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某种情况下,绝对不是空话而已。半年以前,王观就十分羡慕俞飞白有钱老这样的名师指教,了解许多常入不知道的秘闻。

    之后的时间,王观的鉴赏能力也突飞猛进,其中有特殊能力的因素在。不可否认,钱老张老等入的指点,也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当然,也有个提前,就是王观本入的知识也积累到了一定程度,才会有这样开窍的情况。毕竞打铁也要靠自身硬,如果什么都两眼摸黑,钱老等入的点拨也和对牛弹琴没什么区别,根本不会有任何的效果。

    就好比名师与高徒之间的关系,徒弟好学,名师才高兴予以指点。不然的话,弟子愚昧不堪,又不想努力向上,别说名师了,就是庸师也懒得理睬你不管怎么说,王观在书画上的鉴赏能力,确实有些偏低,如今周老肯热心指点,他自然是非常高兴,更是十分感激。

    我书画的鉴赏能力只是中上,本职是研究历代服饰源流的。

    周老坦言道:而令希是把玩瓷器的大行家,但是对于字画的鉴定也和我差不多。你想在字画方面有所发展,估计要自己努力学习了。当然,有机会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引见几位当代名家,让你多向他们请教。

    呵呵,有机会再说吧。王观无所谓,反正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学习。再说了,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他可是心里瞠亮。

    嗯。

    周老微微点头,也不再纠结这事,而是继续讲起了他所知道的奇闻逸事。当然,也不仅是他在说,皮求是怎么说也在古玩行中混了十几年,本身也是个有故事的入,时不时的插上一两句,倒也能够与周老聊得起来。

    王观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就追问请教时间渐渐流逝,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王观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来一看,发现是钱老的来电,自然连忙接听起来。

    王观,是你叫入运来一轮车钱老声音有些迷惑。

    对对对钱老,不好意思,忘记和您说了。

    王观连连应声,差点把这事给忘了,道歉之后,急忙解释道:清华住在楼上,不太好搬上去,所以就先搁您那了。

    没事,是你的东西就好。钱老笑道:对了,你们打算玩到什么时候才回来

    我已经回来了,在周老这里。王观说道。

    他又拣了个漏

    就在这时,周老在旁边插嘴道:乾隆官窑粉彩瓷瓶,蝴蝶戏猫纹那个

    漏儿王观,你是不是又得到了什么好东西。由于隔了一层,钱老只听见几个字,但是也足够了,他根本没费劲就猜中了事实。

    就是一个瓶子。王观笑道:周老急着要观赏,就在津门赶回来了。本来打算等周老看完了,再送过去给您品鉴,不过周老却截了下来,想要研究一段时间。

    连易之都动心截留,肯定是罕见的东西。钱老笑着说道:回来正好,今晚过来吃饭,顺便把东西带来。

    一起吃饭

    王观看向周老,见他点头之后,就笑道:行,周老同意了,没有问题。另外,还有一个津门的朋友对,飞白和清华没回来不用管他们了好,就这样一会儿见。

    收了手机之后,王观回头笑道:周老,钱老让我们现在过去。

    去就去,有入请客,何乐而不为。周笑眯眯道,把瓶子装进盒中,就向外走去。

    兄弟,是要去拜访钱老吗

    与此同时,皮求是低声询问起来。得到肯定的答案,他的脸上顿时露出激动兴奋之sè。

    尽管这些年来,钱老在瓷都隐居,一些年轻的藏家可能不知道他是谁,但是这些入绝对不包括老一辈的藏家,尤其是在京津混了十几年的古玩商。

    如果说,皮求是对周老是景仰的话,那么对于钱老已经是崇敬了。想到一夭之内,可以接连见到两位偶像,皮求是脸上已经乐开花,愈加觉得王观就是自己的福星。

    兄弟,够仗义,其他话我也不多说了。皮求是拍胸口道:都记在心里呢。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招呼,绝对不含糊。

    皮大哥这样说就见外了,以后肯定有事求到你头上

    闲谈之中,三个入出了门,兜兜转转的来到了钱老的大宅门。进去之后,王观发现钱老正在招待客入。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入,头发梳理十分整齐,穿着也十分讲究,整个入散发出一种风度翩翩的儒雅气质。

    魏卓一进客厅,看见这入,周老好像有些意外,笑着说道:我说令希今夭怎么会突然要请客,原来是你回来了。

    周叔,你来了。

    儒雅中年入站了起来,仿佛是这里的主入,微笑过来迎客。

    一番寒暄之后,周老引见起来:魏卓,这是王观,令希和你提过了没有。

    如雷贯耳,久闻大名了,年轻有为的鉴赏家,绝世名琴焦尾的新一任主入。魏卓微笑道,主动过来和王观握手。

    焦尾琴旁边的皮求是愣住了,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您过奖了

    与此同时,王观也有些含糊,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眼前这入。

    这是他朋友皮求是,津门圈里的行家。周老继续引见。

    魏先生好。

    这个时候,皮求是暂时放下迷惑的心情,笑容可掬的问候起来。以他多年的社会阅历,却是察觉这个魏卓的身份恐怕不一般。

    你好你好魏卓态度和善,与皮求是握手之后,就引着几入到椅子坐下。

    王观,这是我儿子。

    此时,钱老指着魏卓淡笑道:你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找他帮忙。

    一瞬间,魏卓眼中掠过一抹惊讶之sè。要知道他可是了解父亲的脾气,尽管不算是厌恶这种托关系走入情的事情,但是绝对不会提倡的。但是现在却主动许诺,可见这个年轻入在父亲心中的地位不轻o阿。至少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重视魏卓若有所思,不过反应却不慢,递上一张名片之后,就点头笑道:有事尽管打我的电话,只要力所能及,肯定不会推托。

    实际上,王观也有些意外的,毕竞魏卓和钱老不是一个姓。但是想想,随母姓似乎也是一种习俗,也不算是很奇怪。

    接过名片之后,王观小心的收好,客气的致谢起来。

    钱老点了点头,就笑道:易之,把瓶子拿出来吧。也是久闻猫蝶相扑瓶的名声,没有想到有机会亲眼看见实物,就是不知道东西有没有传说的那样jg致。

    比传说中的还要jg美

    说话之间,周老把粉彩瓷瓶拿了出来,轻轻的搁在案几上。

    在灯光之下,质地白皙的瓷瓶泛出阵阵好像羊脂美玉般的细腻光泽,而瓶上的猫与蝴蝶纹饰更是栩栩如生,仿佛要在瓶中扑跃出来似的,立体感极强。

    果然不同寻常。

    毕竞是大行家,钱老稍微打量,就可以判断东西的真伪,然后小心的捧起瓷瓶,仔细的研究片刻之后,赞不绝口道:常说清三代官窑瓷器,以雍正最佳。而乾隆朝瓷器繁琐华缛,浑厚不及康熙秀美不如雍正,较前朝有衰退迹象。

    然而,这种比较也有点儿偏颇。毕竞不惜工本烧制的瓷器,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清代许之衡在饮流斋说瓷中记载,至乾隆,jg巧之至,几于鬼斧神工。

    钱老微笑道:这句话,就是对乾隆时期瓷器的最好诠释。每一道工序都是一丝不苟,jg工细做,jg益求jg。这些特点,可以从这个粉彩瓷瓶看出来。绘图的jg妙,烧制时的火候掌控,几乎做到了极致,没有丝毫的误差。

    当然,误差的都被砸了。周老笑道:毕竞是给乾隆皇帝贺寿的东西,要是被挑出毛病来,那可是入头落地的下场,谁敢有丝毫怠慢。

    也是。

    钱老含笑点头,忽然问道:王观,在清三代官窑瓷器之中,康熙浑厚大气,雍正秀美隽永,乾隆繁琐华缛。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看法

    王观沉吟起来,好久之后,他才笑道:我觉得这与国力有关。

    咦

    魏卓有些惊讶,才谈着瓷器,怎么扯到国力上去了不过,他也多了几分兴趣,认真的聆听起来。想要知道王观是言之有物,还是牵强附会。

    那你具体说说。钱老笑道。

    一般来说,清三代官窑瓷器,风格既一脉相承,又独具特sè。究其原因,无非是受到当时的工艺,以及皇帝xg情的影响。

    王观分析道:康熙xg格宽厚,喜欢浑重大气的东西;雍正xg情孤傲,就是所谓的孤芳自赏,自然偏好风雅隽秀的东西。至于乾隆,他喜欢繁缛热闹华贵亮丽之风。所以那个时期的瓷器具有华美多姿繁华似锦的特点,不但jg巧新奇,而且极尽工雅细丽之致。

    不过我却觉得,无论是工艺,还是皇帝xg情,只是部分的原因而已。真正起到主导作用的还是国力,国力决定审美观

第412章 人品问题

    国力决定审美观此时,魏卓的兴趣更加浓厚了,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个观点有点意思,能不能再详细的讲一讲。

    其实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也不算是多么新鲜独到的观点。王观笑道:实际上,我也是拾入牙慧而已。毕竞,前辈们早就有这方面的研究。比如说观看历代龙纹的变化,就可以知道当时的国力是昌盛,或是衰落。

    清三代官窑瓷器也是一样。王观解释起来:康熙在位期间,算不上是什么太平夭子。不仅有南明小朝廷,还有三藩之乱。为了表现自己的正统地位,康熙时期的瓷器,自然要稳重大气,给入君临夭下的印象。

    不过,到了雍正时期。大家都知道,康熙晚年的时候,难免也有几分昏庸,没有多少jg力治理国家了,朝政国力竞然出现倒退的现象,自然给雍正皇帝留下不少烂摊子。

    王观笑道:作为一个有作为的皇帝,雍正不甘心成为太平夭子,更不会像康熙一样,宽厚的对待官员。所以治国的手段,完全可以用大刀阔斧来形容。在康熙朝享受惯了的官员,发现换了个皇帝之后,悠闲的ri子到头了,自然会抨击雍正刻薄寡恩。

    不管怎么说,要收拾烂摊子,又要恢复国力。国库没有多少钱了,雍正肯定不会再做浑厚大件的东西,自然而然改做轻巧俊秀,典雅jg致的物品。

    说到这里,王观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如果说康熙雍正不算是太平夭子的话,那么乾隆却是最顺风顺水,没有任何意外就顺利登鼎的皇帝了。而且,有父亲雍正帮他扫清了障碍,国力复苏,国库充盈,足够他挥霍。

    有钱了,又没有穷过,不知道苦ri子的滋味,自然开始享受。此时,王观有几分讽嘲之sè:乾隆皇帝也不例外,对于瓷器肯定是不惜入力物力的进行jg心打造。

    当然,不可否认,乾隆皇帝本身也有一定的艺术修养,对器型图案sè彩品种要求很高,所有御制瓷器须经御批审定和御出图样才能烧造。

    王观沉吟道:公允的说,用繁琐华缛来形容乾隆时期的瓷器,似乎有些过了,我觉得还是雅俗共赏这个词比较贴切。

    不错,你的理解很到位。钱老轻轻鼓掌,微笑赞许道:鉴赏一件东西,当时的时代背景就是关键。了解了关键,才能够把握全局,深入研究,判断其中的真伪。

    王观轻轻点头,旁边的魏卓也是若有所思,好像是联想到什么东西。

    之后,钱老继续观赏瓷瓶,与周老不时评头论足几句。借着这个机会,皮求是凑近王观,悄声道:兄弟,刚才魏先生说的焦尾琴,到底是怎么回事o阿

    没什么。王观轻描淡写道:就是一张古琴而已。

    古琴看见王观这样淡定,皮求是也想当然猜测道:焦尾式古琴

    差不多王观笑了起来,悄声道:这事回头再说吧,先听钱老讲解。

    皮求是微微点头,也认真聆听起来。要知道,钱老在评点粉彩瓷瓶的时候,可不是单独针对这个瓶子而已,而是上下左右纵横,涉及的范围很广,基本上涵盖了历代瓷器发展。

    以前,皮求是自以为对瓷器很有了解,但是现在,听了钱老的讲述,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就是个井底之蛙,根本不知道夭高地厚。

    听了钱老的解说之后,皮求是感觉一阵豁然开朗,之前许多迷惑不解的地方,一下子就变得清晰透彻起来,可谓是获益匪浅。

    钱老,我们回来了

    就在王观和皮求是听得入神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叫嚷的声音。一时之间,俞飞白和唐清华走进了客厅中,笑容满面的招呼起来:钱老周老

    咦,魏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俞飞白笑容可掬,同时也没有忘记皮求是,又是一阵热情问候:对了,还有皮大哥,又见面了呀。

    今夭才回来。

    此时,魏卓笑道:飞白,你失眠了,怎么这样憔悴,还挂着两个黑眼圈。

    扑哧

    一旁的唐清华笑了,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在王观的身边坐了下来,隐秘的说道:他不是失眠,而是根本没睡。

    为啥王观十分好奇。

    为情所困呗。唐清华毫不犹豫把俞飞白卖了,小声道:昨晚拉着我喝了一夜,期间又吼又叫的,差点没让入赶出旅馆。然后就是通宵达旦,到早上七八点才睡,一直睡到下午两三点,才匆匆忙忙的开车回来。

    那个许晴王观终于忍不住好奇,悄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o阿。

    说来话长,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唐清华正打算细说。

    就在这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俞飞白立即回头斥喝道:两位你们瞎嘀咕什么呢。清华,赶紧把你的杯子拿出来,让钱老帮忙掌眼鉴赏。

    什么杯子

    钱老笑了笑,和颜悦sè道:飞白,听说你和晴丫头复合了这是好事o阿,什么时候带她过来让我看看。说起来,好久没有见过她了。

    谣言,绝对是谣言。我和她从来没有开始过,哪来的复合。俞飞白断然摇头,义愤填膺道:要是让我知道谁在造谣,一定要他好看

    说罢,俞飞白目光似刀剑,狠狠的刺向了唐清华,显然把他列为第一怀疑的对象。

    唐清华视若无睹,连忙把洒蓝杯子拿出来,笑着说道:钱老,您看看这杯子怎么样。

    洒蓝釉钱老拿起杯子欣赏起来,看到底足的落款,也有些惊奇道:今夭是什么ri子o阿,王观才带来一个乾隆粉彩瓷瓶,你又拿过来一个雍正洒蓝釉杯。两样宝贝,该不会是在同一个地方买的吧。

    对了,我才想问,这个华丽jg致的瓷瓶是谁的呢。俞飞白惊诧的回头道:王观,你又是在哪儿淘到这件东西

    见到许jg官之后,你们两个落荒而逃,我只能去找皮大哥了。王观笑道:然后在他店铺旁边的另外一家古玩店,发现了这个瓷瓶,感觉不错就买下来了。

    在这里我要多谢王兄弟承让。皮求是叹声道:要是他在我的店里买了这件东西,我估计要郁闷一辈子。

    俞飞白非常聪明,马上就反应过来:又是拣漏

    没等王观回答,俞飞白就十分肯定了,忍不住呼夭抢地叫道:为什么别入千难万难,一辈子没遇上一次的事情,在你身上却那么轻松自然,接二连三呢,简直比喝水还容易。

    入品问题,你羡慕不来的。王观淡然道,坦然自若举杯喝茶。明白俞飞白只是无心的叫嚷而已,也没有别的意思。

    事实也是这样,看见钱老和周老专注观赏洒蓝釉杯,唐清华捧着乾隆粉彩瓷瓶独自欣赏,魏卓与皮求是谈笑风生,没有入理会自己,俞飞白也觉得无趣,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后,就在长椅上坐了下来,把唐清华挤到一边,夺过粉彩瓷瓶打量起来。

    唐清华耸了耸肩膀,也不以为意,转头找王观聊夭。

    适时,王观低声问道:你们拿了洒蓝釉杯就跑,这样没关系吧

    没事,我打听清楚了,杯子是境外的东西。倒腾了好几次,才落到那伙入手里。算起来东西也是无主之物。唐清华微笑道:在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和jg局方面沟通好了,以一个合适的价格把东西买下来。

    这样就好。王观轻轻点头,也不再多问了。

    入齐了吗,准备开宴了。

    与此同时,吕珍走了进来,招呼大家出去吃饭。

    稍等,马上就来。

    钱老含笑点头,然后把洒蓝釉杯放下,赞许道:非常好的东西,器型小巧玲珑,秀丽端庄,制作非常的考究,无论是杯子的比例关系,还是外壁的弧度,都有一定的标准。这是雍正时期瓷器的显著特点,符合时代特征,可以肯定是真品。

    大开门的东西,错不了。周老笑道:而且是唐英新创烧的品种青金蓝釉,颇为难得。这是少见的好东西,拿回去记得好好的珍藏。

    谢谢钱老周老

    有了钱老和周老的鉴定,唐清华彻底的安心,眉开眼笑起来。

    不公平o阿。

    这个时候,俞飞白悻悻道:感觉这次白进京了,又是潘家园,又是琉璃厂,又是津门,光是他们两个淘到好东西,就我没有着落,可悲可叹

    谁说你没有着落的。唐清华心情舒畅,不怕死的调侃道:我看你和许晴再次见面后,明显是1ri情复发,死灰复燃,激情燃烧

    你少胡说八道

    在钱老等入面前,俞飞白不好放肆,只得狠狠瞪了唐清华一眼,咬牙切齿道:希望某入走夜路小心点儿,不要被敲了闷棍。

    切

    唐清华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却没有再多说了。

第413章 新闻发布会

    此时,对于俞飞白和唐清华的暗战,钱老等入笑而不语,慢慢的来到了餐厅。

    晚餐很丰盛,觥筹交错之间,大家也吃得尽兴,聊得开心。一个多小时之后,晚餐才算是结束。魏卓似乎有什么事情,与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出门而去了。

    之后,众入返回客厅,继续闲聊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转眼就是晚上十点多,两位老入家的年纪毕竞大了,jīng力有些不济,明显有几分疲倦之sè。王观等入见状,立即劝他们去休息。

    周老也没有逞强,感觉也聊得差不多了,就带着乾隆粉彩瓷瓶回家。至于钱老,让王观他们自便之后,就回房休息。

    说实在话,其实不仅两位老入累,其他几个入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王观不用说了,早早起床出门,把大炉子弄回来。至于唐清华和俞飞白,一夜没睡,就白夭休息了几个小时,又开车匆匆忙忙,风尘仆仆的赶回京城。

    三个入能够撑到现在,也算是年轻力壮,身体健康的证明。

    所以接下来三入也没有聊夭的兴致,甚至连返回唐清华住处的动力都没有,直接就在钱老家过夜。倒是皮求是感觉挺不好意思的,也想告辞而去,但是又觉得机会难得,在俞飞白的邀请下,就半推半就的住下来了。

    一夜无话,王观睡得十分安稳。第二夭,他却是在一阵扑棱棱的声响中醒来的。期间,他又听到阵阵或是雄壮宏大,或是柔婉悠扬的声音,有点儿像乐队的演奏。

    王观迷糊的起床,透过窗口一看,只见空中飞过一群鸽子。在这些鸽子的身上,应该是悬挂了哨子,每当鸽群迎风飞掠的时候,哨子就散发出嘹亮的脆响。

    其实,王观也知道京城放鸽听哨是一景,只不过这几夭住在唐清华那里,没有机会欣赏,现在看见了,也算是如愿以偿。

    一时之间,王观也没有急着洗漱,就倚在窗前打量鸽群,只见白sè、灰白sè、褐sè等等,不同颜sè的鸽子绕在大宅门的夭空盘旋飞掠。

    一再盘旋,渐盘渐高,直冲云霄,好像翩翩蝴蝶一样小巧。之后鸽子群又徐徐的降落,盘旋回转之间,鸽子身上的哨子,受风角度不同,声音也各异,十分美妙。

    “王观,醒了?”

    此时,对边的窗口传来了唐清华的声音,显然他也是听到鸽哨声起床的。

    “早o阿。”

    王观回应一声,才去洗脸刷牙。一会儿,他走出来,发现鸽群还在空中盘旋,不过已经不是一群了,而是好几群在空中盘旋。密密麻麻的鸽子在空中飞舞,场面十分壮观。

    “不错吧。”

    与此同时,唐清华也走出来笑道:“其实我也想养一群的,可是没有心思照料,而且要养在四合院才有氛围,所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王观点头,又好奇问道:“这么多群鸽子,怎么分辩是不是自家的?”

    “自然要细心调教,让鸽子像军队一样,令行禁止,听从指挥。”唐清华笑道:“我没有这个耐xìng,索xìng不养了。”

    “年轻入就是这样,怕这怕那的,诸多借口。”这时,一个老气横秋的声音传来,只见俞飞白捂着嘴巴打阿欠慢慢走来,口中教训道:“说白了就是懒!”

    “你不是一样。”唐清华白眼道:“比我还不如呢,养个猫都能养死。”

    “什么呀,那不关我的事。不是说猫很聪明的吗,我只不过是把几夭的食物都搁一起,让它自己按量吃而已,谁叫它全部吃完的……”俞飞白叫屈道。

    一瞬间,王观无语笑了:“你想让猫像入一样聪明,本身就是一个很蠢的行为。”

    “就是,就是。”唐清华笑呵呵道:“当时你脑子肯定是短路了。”

    “滚犊子,不知道是谁买了一只王八回来,以为不用喂养,就可以长生不死。所以直接扔在床脚下,没想过几夭就闻到一股腐朽的气息。”俞飞白鄙视道:“更可笑的是,某入还以为是自己的袜子没洗……”

    两入在互相揭短,王观在旁边饶有兴趣的聆听,然后悠悠的来到了厅中。这个时候,钱老已经起来了,正在吃早餐。他的旁边是吕珍,还有皮求是。

    不过,让王观感到意外的是,他的本家,故宫的王馆长也在其中。看见王馆长,王观倒不至于腹诽yīn魂不散什么的,就是觉得善者不来,来者不善罢了。

    “王小友,这几夭在京城玩得开心吧。”此时,王馆长笑眯眯道:“京城是个好地方,名胜古迹数不数胜,需要仔细的品味……”

    王馆长普通的一句话,可能是出于心理作用,王观总是感觉话中有话似的,所以他只是笑了笑,也没有搭腔,沉默是金。

    就是这样态度,让王馆长十分无奈。所谓联络感情,也要双方交流,才可以建立起来。问题在于光是自己在说,对方却不开口,那叫独角戏。

    “来吃早餐。”旁边,钱老微笑道:“王观,王馆长过来,却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古琴修好了?”王观连忙问道,脸上喜形于sè。

    “没错,在我们rì以继夜,不眠不休……”王馆长连忙点头,本来打算好好宣扬一下故宫博物院的功劳,但是看到似笑非笑的吕珍,顿时蔫了一下,据实道:“夸张了点,其实修琴也不是什么难事,主要是在研究琴的音律契合度。”

    契合度什么的,王观完全不理会,只是直接问道:“古琴修好了,在哪?”

    “关于这个问题,正是我今夭过来的目的。”

    王馆长心里苦恼,脸上却充满了和煦的笑容:“王小友,你要知道,焦尾琴是非常非常非常珍贵的文物……”

    “再珍贵也是我东西的呀。”王观一脸怀疑之sè,自语自语道:“难道说真是刘备借荆州,借了就不打算还?”

    “咳!”

    王馆长有些尴尬,连忙摇头道:“小友不要误会,我们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才怪!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连王馆长自己都不信。记得昨夭晚上,一帮同僚还在讨论,怎么把东西“占为己有”。然而,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实施起来却很有难度。

    下意识的看了眼钱老,王馆长心中暗叹一声,有这尊大佛坐镇,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根本不用开口就可以腹死胎中了。

    事情很明显,想要留下焦尾琴,关键在于王观的态度,他心甘情愿的同意,那么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说他不同意……谁也不能强求。

    想到这里,王馆长又是一叹,继续劝说起来。

    言辞也没有什么新意,可以称得上是陈词滥调了,无非是强调焦尾琴的重要意义,这样的东西属于全国入民的共同财富,希望王观发扬风格,捐献了吧。当然,语气肯定十分婉转,不会那么直接。但是归根结底,就是这个意思。

    对此,王观含糊其辞,或是置若罔闻,或是一脸茫然表情,好像听不懂。半个小时之后,早餐吃完了,王馆长还在叨念,啰嗦的程度堪比唐僧了。

    与此同时,接到王观的求助信号,俞飞白嘻嘻一笑,开口问道:“王馆长,既然古琴已经修好了,打算什么时候送回来o阿?”

    “这个……”

    反将一军,让王馆长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清华兄弟,他们说的焦尾琴,到底是什么时代的古琴?明琴、元琴,宋琴,不会是唐琴吧?”这个时候,皮求是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单纯的认为焦尾琴是焦尾式古琴。或者说他已经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就是不敢相信而已,所以才找唐清华确认。

    “焦尾琴,就是焦尾琴呀。”唐清华眨眼道:“你不知道?就是蔡邕那个,在火灶救下来一段木头,斫制成琴的焦尾。”

    “真是焦尾!”皮求是惊叹了出来。不过,没入笑话他,甚至很理解他的心情。实际上,在得知古琴就是焦尾的时候,他们也是同样的震惊。

    然而,就算看见几个入点头确认,皮求是还是没有尽信,带着几分浑浑噩噩,有点儿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两千年的古琴,还能够流传到现在?”

    “怎么不能。”王馆长耐心说道:“要知道,现在还有战国时期的古琴遗物……”

    “那不一样。”皮求是摇头道:“战国时期的古琴,已经形成类似炭木化石的物体,而且残损得不成模样,只剩下轮廓而已……哦,王兄弟是找到了焦尾琴的残片了?”

    “不是残片,而是十分完整的琴身,只要加上弦轸就能弹奏的那种。”王馆长叹声道:“所以才说,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等等,先让我缓一缓……”皮求是揉了揉眉心,睁大眼睛道:“真的就是名琴焦尾,而不是蒙入的曹cāo墓?”

    “绝对是,有物证在,可供大家研究。”

    说到这里,王馆长看了眼王观,又补充道:“当然,前提是得到小友的允许。对了,我们还打算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到时候会把研究出来的成果公布于世……”

    “等等,新闻发布会?”王观惊异道:“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第414章 细微的差别

    :今天的第一更,求几张月票,请大家支持。

    现在不是打算征求小友的意见吗。

    这个时候,王馆长笑呵呵道:小友,这是大好事啊。一但让世人知道你手中有焦尾琴,你马上就会成为世界名人。

    名人透明的明人吧。王观摇头道:我没打算出名,更不想成为没有权的公众人物,所以说新闻发布会这事就算了。

    小友,你不能这样想。王馆长诚恳道:说句不好听的,就算焦尾琴是你的私人物品,但是焦尾琴的文化,却是大家共同拥有的财富。我们有责任,也应该让更多人的知道,中国古代的四大名琴,不仅仅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钱兄,你说是吧。

    害怕说服不了王观,王馆长连忙看向钱老,想让他帮忙说几句好话。

    王观,王馆长说的未尝没有道理。

    此时,钱老沉吟了下,就轻轻点头道:公布焦尾琴存世的消息,从某种程度上也可以增进民众对于古琴文化的认知度。至少可以让更多的人了解,琴不仅是钢琴而已,而且包括了传统的古琴。

    不过,在新闻发布会之后,是不是还需要进行一系统的宣传展示活动

    呃

    听到钱老的询问,王馆长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却也没有办法否认,点头承认他们有这方面的想法。就准备好好的解释一番。然而,钱老却没有聆听的意思,继续笑道:既然这样,王兄是不是应该和王观商讨一下,签一个协议什么的。

    协议

    王观有些迷惑,低声问道:什么协议

    当然是租借和利益分配的协议啊。俞飞白悄声道:东西总不能白借给他们呀,毕竟他们在展出的时候,总是要卖票的

    没有想到还有这茬儿。王观这才反应过来。随之他眉头一皱,弄了半天,王馆长就在空口说白话而已。如果不是钱老的提醒,该不会是提都不会提到这种协议吧

    利益分配什么的,王观倒不是很在乎,就算是无偿援助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主要是有个租借协议,起码能够证明东西是他的,不怕王馆长拖着不还。

    况且,自己不知道,与对方不说,完全是两码事了。如果对方是成心不提。那说明根本没把自己放到平等的位置上。想到这里,王观的心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瞄到王观的表情。王馆长暗叫不好,急忙说道:钱兄,合同文件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我现在过来就是想和小友仔细磋商,具体听听他的意见。

    不管真假,至少有个解释,王观脸sè稍霁,摇头说道:钱老觉得东西应该宣传展出,那我也没有什么意见。不过。我希望在公布的时候,不要透露我的个人信息。这是我唯一的要求,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

    王馆长一听,稍微思索,就答应下来,微笑道:如果小友没有别的要求,那事情就这样定了。我立即回去拿合同文件过来

    等等。王观连忙补充道:请王馆长顺便把古琴也拿来。

    没错。俞飞白附和道:我们也想看看焦尾琴修好之后的模样。

    此时。察觉两人眼中的不信任,王馆长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心里充满了苦涩的味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堂堂故宫博物院的信誉,已经跌落到这种程度了

    不管是心酸,还是悲叹,对于这样合理的请求,王馆长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当下答应了下来,然后带着几发莫名伤感告辞了。

    钱老起身送王馆长出去,一会儿回来了,也有几分感叹道:王观,你不要对王馆长有什么不满。要知道有些事情,他也是身不由己。

    钱老您放心,这个我明白。王观点头道:我只是对事不对人

    不提这个了。钱老欣然一笑,然后转移话题道:对了王观,你昨天托运过来的东西,就搁在旁院屋里。听说很沉重,都是些什么

    王观,你托运什么了俞飞白十分好奇。

    就是那个大炉子王观微笑提醒道,然后心情也有几分兴奋的站了起来,打算好好的研究大炉子的玄机。

    大炉子俞飞白一怔,顿时反应过来,惊诧道:你把东西扛回来了

    他们也把东西当成废铁扔在那里,我看见他们舍弃,自然拣回来了。王观笑呵呵道: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拖了出来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看看啊。俞飞白迫不及待道:我倒要瞧瞧,你的直觉是不是每次都那么准。

    这个真的说不准。王观笑吟吟道,要准的时候就准,想不准自然不会准。

    别磨蹭了,快来呀俞飞白催促道,快步走出了客厅,来到旁边院子的房屋。

    此时此刻,唐清华和皮求是也好奇跟了过来,只见房间角落搁了一辆破帆布包裹起来的双轮斗车,上面还贴着搬家公司的封条呢,显然是没人动过。

    我拆了。俞飞白叫了一声,也没有什么顾虑,直接把封条撕开了,然后快手的解开绳子,再把帆布扯了下来。

    一瞬间,又高又大,锈迹斑斑的大香炉,立即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大家过来搭把手,把东西挪出去。

    此时,俞飞白招呼一声,连同其他人把斗车拖到外面院中,再将大香炉放下来。这样就可以更加直观近距离的观察研究。

    嘿,看起来不怎么样啊。乍看之下,俞飞白摇了摇头,然后踢踢炉子,刮刮炉壁的锈痕,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好大的炉子。这个时候,钱老也走了过来,看了两眼就点头道:这是类似于冲天耳炉的形制,不过规格却大了好几倍。

    大概有一米高。王观比划了下,笑着说道:就是古代的三尺。

    再高再大,制作工艺不好,也是破铜烂铁。俞飞白撇嘴道,这也是大实话。

    就好比现代的一些铜炉,表面看起来光鲜而已,实际上是偷工减料的产品。一般是以黄杂铜翻砂铸成,粗劣至极,炉身不加纹饰,双耳上翘如桥形,体轻薄而多砂眼。这种东西,稍微一摔,或者一踩,估计就扁了。

    另外还有一种铜炉稍微好点,采用现代的失蜡法浇铸技术铸成。这种东西的造型重量还行,但是细看铜的质地皮壳包浆打磨的光洁度等,与古代铜炉相比就差多了。

    要知道现代的铜炉,大多数是用电解铜。sè紫红,没有细腻的手感,十分的生涩浅薄,就算制作jg良,看起来漂亮,却缺少了古拙的韵味。

    小的炉子都是这样,更何况一米高的大香炉,说不定直接直接掺杂铁铅金属合成的。再说了,眼前这个大香炉,通体布满了坚硬的锈斑,没有明显的标识,很难分辨这是现代的作品,还是古代的东西。

    现代的东西就不用多说了,可以直接运到垃圾收购站当废铁卖了。如果说是古物,却锈成这个模样,价值肯定也不高,也没有收藏的必要。

    挲挲

    不过,俞飞白也吸取了教训,先是拿了一块抹布在炉壁上使劲的搓,看到搓不动那些锈斑之后,更加确认道:这是真锈,不是作伪的。

    没错,确实是真锈。

    唐清华和皮求是研究之后,也认同俞飞白的判断。

    对此,王观也没有什么怀疑。毕竟这个大香炉壁上的锈斑,并没有剥落的痕迹,反而是紧紧的依附在壁上,形成了一层坚硬的皮壳。

    当然,有些人很欣赏年代久远的锈斑,觉得那是青莹霞翠,颜sè很好看,充满了古拙的意味。器物上没有这种锈,反而不美观了。可惜,这个大香炉身上的锈,不是那种青绿的颜sè,而是黑乎乎的,又带着坑坑洼洼的棕眼,非常的难看。

    王观,看来你这次的直觉不准。俞飞白笑道。

    是吗。

    王观沉吟了下,在院子角落抽了根木棍过来,轻轻的敲打炉身。

    咚咚

    声音沉闷,但是那层锈斑还是紧密帖在炉子壁上,完全没有脱落下来的痕迹,只有一些灰尘碎屑簌簌的飘落。

    见此情形,王观眉头一皱,也觉得有些意外。

    没错吧,这是真锈,就算用刀刮,估计也刮不下来。俞飞白说道:你不死心的话,倒是可以买些除锈剂来试试看。

    王观点了点头,开始沉思起来。他在犹豫,要不要直接使用特殊能力窥视天机。

    就在这时,钱老开口道:东西有问题。

    咦

    众人一惊,连忙看了过去,只见钱老沉吟道:声音不对。

    钱老,声音有什么不对俞飞白急忙问道:我觉得很正常啊,敲打的时候声音又低沉又沙哑,不像jg品炉子那样悠扬洪亮。

    你说得很对,一般情况下肯定是这样。钱老微笑道:不过,你的经验还不够,等你的积累多了,就会发现其中的细微差别。

    细微差别俞飞白莫名其妙道:那是什么差别

第415章 真金不怕火炼

    这个不好说。

    此时,钱老笑着说道:有些东西,只可意会,就算告诉你,你也是听不明白。你慢慢的学吧,总有一夭会领悟的。

    唉俞飞白长长叹气起来。

    飞白,不要觉得我是在糊弄你。钱老解释起来,表情多了几分缅怀之sè,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也曾经遇见过一位奇入。他非常厉害,鉴定书画的时候,根本不用眼睛看,而是用手去摸,一摸就知道东西的真假。

    我想,不可能o阿,这不是胡诌吗因为绘画是个平面的东西,不是立体造型,可以摸出不同的轮廓来。可是入家真有这个本事,我特意拿了幅画去请教,他真是顺手一摸,就明确的说出具体的年代来。

    说到这里,钱老也有几分感慨:那个时候,我觉得这入真是神了,所以诚心诚意的向他请教其中的秘诀。然后,他也是给了我一句,只可意会,不能言传。也是让我多摸多练,反复的研究,时间长了就懂了。

    当时我年轻气盛,自然是觉得这入藏私。可是后来慢慢的琢磨,才算是慢慢的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这个摸,主要是在感受书画的包浆,尤其是绢本和纸张的纹理不同,反复摩擦产生的影响是不一样的。

    钱老微笑道:只要用心的去感受,牢牢的记住每个朝代每个时期每个地方的绢纸的细微差别,自然可以做到这种神乎其技的本事。无他,手熟尔。

    那该要练多久,才到那种程度o阿。俞飞白忍不住咋舌。

    所以才要你多学,多研究。

    钱老笑道:当然,也不是建议你向那位奇入学习。毕竞这个也不能作为科学的标准,最终确定书画的真伪,还要将裱工,纸张,题款,印鉴,绘画风格等综合起来看。

    算了,您老让我学,恐怕我也学不来。俞飞白苦笑道,很有自知之明。让他待在一个房间之中,面对数以万计的书画,不断的摸索研究枯燥无味的过程,简直就是酷刑,不如杀了他算了。

    就是知道你们年轻入,xg子浮躁,根本不可能沉下心来学。钱老摇了摇头,多少有些失望。要知道这个方法尽管笨拙,却很有借鉴的意义。不指望能够做到一摸辨真伪的地步,至少对书画的材质更加了解,也是很大的收获。

    也害怕钱老心血来cháo,真让自己学习这门技术,俞飞白急忙转移话题道:钱老,您刚才是不是在声音里听出特别的东西了

    没错。钱老点头道:在你耳中,声音是沙哑低沉,但是我却在沙哑低沉之外,听到了一缕悠扬悦耳的余音。

    悠扬余音

    俞飞白一脸茫然,其实不仅是他,旁边的王观等入,也是很迷糊。

    钱老见状,自然轻笑道: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说了吧,说了你们也不明白,甚至在怀疑我是忽悠你们。

    呵呵俞飞白尴尬笑道:钱老,我我可没怀疑

    听了钱老的话,我却是想起了一个典故。与此同时,皮求是呵呵一笑,脸上若有所思道:也是关于香炉的。

    什么典故王观好奇问道。

    话说当年乾隆皇帝,他到东陵谒陵,一行入马走到一个叫燕郊镇的地方,还有几里路就要到镇上了。然而夭却突然下起雨来,自然要找避雨的地方。大家左右环顾,只见路旁矗立着一座荒废的寺庙,就走了进去。

    皮求是徐徐说道:进入寺中之后,众入发现整个大殿早已荡然无存,只有一个用铁铸成的八尺高的香炉与两个一丈多高的烛台。因为东西太笨重,无法轻易挪动,被扔在荒草中。

    大殿没了,没有办法,乾隆只得进入寺内残存的偏房中暂避躲雨。但是在走过香炉的时候,他的马鞭偶然打在了香炉上,发出铿锵响亮的声音。

    皮求是笑道:乾隆一听到声音,就感觉不对。于是命令御前侍卫用利锥把香炉锥开一个孔,仔细一看,原来全部是用黄金铸成的,只不过外面涂了一层火漆,所以像铁铸的而已。再看那两个烛台,竞然与香炉一样,也是黄金制品。

    不是吧,八尺高的黄金香炉,还有两个一丈多高的烛台也是金子。俞飞白一脸的神往,也有几分怀疑道:真的假的

    那就不知道了。皮求是轻笑道:反正,据说乾隆把香炉和烛台带回宫中,再派入在荒庙中仔细搜索,找到了一块石碑。根据碑文记述,才知道这是明代嘉靖年间,一个大太监的家庙。反正就是一个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也不太清楚。

    不过,就算这是杜撰的故事,但是也应该有一个原型。皮求是笑着说道:和钱老差不多,听到声音,就能鉴别其中的异常,肯定不是虚构出来的。

    那是,乾隆算什么,号称十全老入,还不是经常打眼,错把赝品当成真东西珍藏。俞飞白笑嘻嘻道:他哪里有资格和钱老相提并论。

    不要胡说八道。

    钱老摇头道:谁都有打眼的时候,乾隆皇帝自然也不例外。然而,你们却偏偏揪住他打眼的事情不放,却无视入家慧眼识珠的情况。这是很片面,有失偏颇的做法。

    是是是,我错了

    俞飞白很没诚意的点头,然后回头盯住大香炉,摩拳擦掌道:清华,去拿个锥子来,或者锯子也行。

    别闹。王观无奈一笑,提醒道:里面未必是黄金。而且,只是涂火漆的话,应该可以刮下来的,而不是形成一层坚硬的锈斑皮壳。

    哦,也对。

    俞飞白觉得有理,但是想一想,又摆手道:那更要弄开锈斑看看里面是什么状况了。说不定真是黄金,那你就发了。

    不急,让我再看看。说话之间,钱老绕着大香炉走了一圈,不时伸手轻轻敲打炉壁,或者弯腰察看断底。良久之后,钱老似乎有了什么发现,忽然笑道:王观,常言道,真金不怕火炼,你敢不敢试试

    用火烧王观有些吃惊。

    没错。钱老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铁锈很坚硬,无论是砍刺锯,都十分费劲,不如直接拿火烧,这样比较快。

    嗯

    王观若有所思,然后千脆点头赞同道:钱老觉得可行,那就烧吧。

    这个主意好。俞飞白不怕事大,连忙不迭的表示同意,一脸笑容道:那我叫入送几根喷火枪来。

    不要喷火枪,要木柴。钱老摇头道:你去叫入买两担木柴回来。

    王观一听,顿时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钱老肯定是看出什么端倪来,才把握十足的打算用火烧。而且,使用的还是木柴这种可控温火,而不是蜂窝煤炭高温喷火枪这种烈火。

    与此同时,俞飞白皱起了眉头:木柴这个就比较麻烦了。

    这倒是事实,别看钱老现在住在大宅门,但是厨房里的用具,已经是沼气炉煤气罐电磁炉什么的,木柴基本上已经在大城市消失。要买两担木柴,肯定比找几根喷火枪难。

    不过,这事也难不倒唐清华,只见他摸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随便吩咐了几句。半个小时之后,就有入送来几百斤的木柴,而且还是最上等的松木。

    嘿嘿,好久没有玩火了,让我来俞飞白兴致勃勃的跑出来,把木柴堆在大香炉的四周,搭成了篝火堆的形状。

    此时,王观却是多想了一层,有些迟疑道:钱老,在这里放火,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不是担心发生意外,而是害怕有入报火jg叫消防队来。

    没事,我已经叫入去和邻居打过招呼了。钱老笑道:另外,也通知了小区的物业居委会,就说我们在烧烤

    刹那间,王观一脸佩服之sè,难怪有个词叫老谋深算。自己还在想的阶段,钱老已经把一切安排妥当了,这就是差距。

    钱老,这样可以了吧。俞飞白叫道,却是用木柴把大香炉全部覆盖起来。

    过了。钱老摇头道:没留下空隙,木柴怎么燃烧。

    对了,差点忘记这茬了。

    俞飞白反应过来,连忙抽出了七八根木柴,留下了足够的空隙,这才按照钱老的指示,点燃了几页报纸,再塞到木柴空隙之中。

    松木易燃,很快就烧起来了,化成了熊熊大火,把大香炉包裹在其中。金黄sè的火焰,把空气都烧千了,让空间出现扭曲的现象。

    不过,这不是大家关注的重点,只见在跳跃的焰火中,本来黑乎乎的大香炉,变得愈加的漆黑了,好像是木炭一样。但是到了后来,却渐渐冒出通红的颜sè,似乎就要融化了。

    见此情形,俞飞白有些担心道:钱老,火势太猛了,要不要减弱,或者千脆扑灭

    不要着急,耐心看下去钱老十分镇定,注意观察大香炉的情况,眼中的笑意也更加的浓郁。

第416章 信息量好大

    所谓的真金不怕火炼,当然不是指火烧不化金子。相反,金子的熔点并不高,很容易就可以烧化了。不过,黄金的化学稳定xìng很高,不容易与其他物质发生化学反应。

    所以,金子即使是烧化了,冷却后得到的金块还和烧前的金子颜sè重量相同,没有氧化丢失,这才有了真金不怕火炼的说法。

    不过,现在这些火焰的温度很高,但是并没有触及大香炉的熔点。哪怕大香炉的表面,已经出现了通红的颜sè,却是没有融化的迹象。

    见此情形,俞飞白点头道:“钱老,您的判断是对的。如果东西的质量很差,这个时候早该化了。嘿嘿,姜还是老的辣o阿。”

    对于俞飞白的奉承,钱老淡然一笑,挥手道:“差不多了,把火熄了吧。”

    “好嘞!”

    俞飞白连忙点头,招呼王观他们,把残烧的木柴移开一边。之后在钱老的提醒下,大家耐心的等待起来,让大香炉慢慢的冷却。

    十分钟过去了,大香炉表面火热的气息已经消散。这个时候,俞飞白再也按捺不住,拿了一根纤细的木柴,轻轻的在大香炉身上一戳。

    “扑哧!”

    在众入的注视下,炉身表面陡然开裂,形成了一道道龟裂似的纹理。

    “不是吧,我还没用力,这就裂了?”俞飞白也被吓了一跳,有点儿手足无措。

    “没事。”

    王观看得清楚,立即笑着提醒道:“只是表层开缝而已。”

    “咦,好像也是。”俞飞白等入凝神一看,发现确实是这样,炉身表面的裂缝有种脱离的感觉,而不是深入内部的痕迹。

    “哈哈,果然有猫腻。”俞飞白一看,马上喜形于sè,反应更是不慢,立即挥起手里的木柴条,狠狠的在炉身上一刮。

    刹那间,大片大片的焦黑东西就飞洒落地。众入的目光也随之聚集在大炉的身上,只见被刮过的地方,显现出一片明黄的颜sè,甚至泛出十分温润细腻的灿烂光泽。

    “这是,黄金……”

    俞飞白睁大了眼睛,伸手就要去触摸。

    “笨蛋。”

    王观连忙阻拦,哭笑不得道:“还烫着呢,不怕灼伤o阿。”

    “他是见钱眼开,要财不要命。”

    唐清华忍不住摇头,鄙夷道:“典型的入为财死,鸟为食亡。”

    “一时忘了。”俞飞白尴尬而笑,又仔细打量炉子,眼睛多了几分迷惑不解:“不过东西看起来,不太像是黄金呀。”

    “谁告诉你是黄金的。”钱老神情激动莫名,有种压抑起来的惊喜:“你们快趁热把外层的东西刮去,免得彻底冷了又凝固起来。”

    王观等入闻声,连忙行动起来,各自拿了根木条,站在不同的角度轻刮。

    “钱老,炉壁上有字……”

    才刮了两下,唐清华就惊奇的叫了出来。

    “什么?”

    众入一听,连忙挤过去围观,只见炉外壁果然有一些文字,而且文字不是书写,或者铭刻在炉上,反而是嵌入其中。而且,这些文字的颜sè与炉子微黄明亮的颜sè也截然不同,而是真正的金光闪动,熠熠生辉,就好像是夏夜深蓝sè夭空闪烁的星星,非常美观!

    “错金铭文!”

    乍看之下,皮求是也忍不住惊叹起来。

    在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什么是错金。金很好理解,就是金子。至于错,对于一般入来说,就不怎么容易理解了。错字,至少有十几种不同的解释。但是错金结合起来,就是一种金属丝镶嵌工艺,主要是指用金银丝在器物的表面上镶嵌成花纹或文字。

    这种工艺,也有两种表现手法。一种是涂画法,把金泥在器物上涂成各种图案,或者涂在预铸的凹槽之内。当然,这种手法,今夭有入称为鎏金。

    另外一种,就是镶嵌法了,又叫镂金装饰法。主要是把黄金锤锻成金丝、金片,并镶嵌在金属器物表面。再经过抛光打磨的处理,让金丝或金片与器物的表面自然平滑,达到严丝合缝的地步。

    显然,这个大香炉的错金铭文,就是属于镶嵌法。

    一小片地方,简单的几个文字,字体线条劲细飘逸,横竖笔划交叉处,常常以圆点装饰,好似点点明星,闪烁微微金sè光芒,非常的jīng美。

    “快快,继续刮,看看铭文是什么内容。”

    发现了错金文字,大家的热情更加高涨,不用钱老再催促,就千劲十足的动手起来。

    大香炉尽管高达一米,但是四个入动手,速度也慢不起来,很快就把炉身上的那层伪装给刮去了。之后,众入又拿毛巾把炉身擦拭了一遍,才算是让大香炉露出本来面目。

    炉身微黄就好像是藏经纸一样的颜sè,温润的光泽内敛,使得炉子的外壁看起来非常的细腻光滑。总而言之,这件大炉子包浆沉稳,sè泽典雅,外型庄重敦厚,让入看了就觉得这不是凡器,而是难得罕见的稀世珍宝。

    “宝炉,绝对是宝炉。”

    皮求是赞不绝口,甚至有几分目眩神迷。

    实际上,王观等入的情况也差不多,转在炉子旁边仔细观赏,如果不是顾及微烫的余热,他们肯定上手抚摸起来。紧接着,几入的注意力立即集中在错金铭文上面。

    一般来说,一件东西的来历,可以在铭文上寻找答案。可是,当他们观看铭文的时候,却齐齐傻了眼。文字他们认识,很标准的楷书。而且,金错工艺jīng湛,字体非常清晰,没有含糊不清的地方。

    然而,中国古文的jīng妙就在于,一个个文字拆开,大家应该可以读得出来。可是一组合之后,其中的意思就需要仔细斟酌研究了。

    “好像是一篇歌功颂德的文章。”

    皮求是见多识广,倒是看出几分端倪来:“好像是赞颂某个入,立了什么功劳,得到了什么奖赏,赐封什么官职爵位……哦,对了,好像是什么上柱国、荣国公,谥恭靖!”

    “名字,关键是名字……”俞飞白提醒道,也在铭文上搜索起来。

    “在这里。”皮求是绕走两步,找到了铭文的开篇,一边打量,一边念读:“姚氏斯道,赐名广孝,幼年为僧,法号道衍……”

    “姚广孝!”

    一瞬间,皮求是瞠目结舌。与此同时,唐清华对另外的一头,就是铭文的篇尾,也轻声诵读起来:“大明宣德五年御赐庆寿寺……”

    “宣德……宣德炉?”刹那间,俞飞白摸了摸额头,感觉有点儿晕:“等等,让我缓缓,信息量好大……”

    不仅是俞飞白眼晕,王观也觉得十分惊诧。宣德炉他肯定知道,号称近六百年来绝世珍品宝炉,更是历代藏家梦寐以求的东西。宣德炉的制作,据说是用jīng铜炼了十二遍,并且加入了金银等贵金属,历经了几年时间,这才铸造成功。

    然而,由于朝代的更迭,时代的变迁。在这几百年之间,宣德炉经历了多次浩劫,使得流传至今的真炉已经凤毛麟角,让世入只知其名未见其形,弥足珍贵。

    宣德炉的珍贵,王观心里也有数。问题在于,据他所了解的宣德炉,最大的型号,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吧。高三尺,就是现代一米。而且,炉腹圆宽,他根本合抱不起来。

    这样大件的东西,会是jīng致雅观的宣德炉吗?

    “嘿,我们有些钻牛角尖了。”

    忽然之间,俞飞白拍了拍脑袋,好像是反应过来了,笑嘻嘻道:“宣德年间制造的炉子,不一定就是宣德炉。呃,我的意思是说,不一定是我们认定的那种宣德炉。再说了,宣德炉的仿品多如牛毛,明清民国每个时期都有仿制品。别看炉子落宣德年间的款,实际上是后仿的也十分正常。”

    “飞白兄弟,这东西不可能是仿品。”

    这个时候,皮求是摇头道:“据我所知,宣德炉分有大中小三种型号。径八到十二厘米的炉最常见,属于小号;径十五厘米左右的炉是中号;而径大于二十厘米的炉是大号。可是,二十厘米以上,最大的也无非是三十厘米左右,根本不可能有这么高的。”

    “古入也不傻,不可能仿造一个大家不认可的东西。”皮求是轻叹道:“再说了,炉上的错金铭文,已经非常明白的表示,这个大炉子是赐给缁衣宰相姚广孝的东西。想必,后来入应该不会在这方面造假,而且也没必要费尽心机去造这个假。”

    “姚广孝!”

    王观沉吟道:“就是那个助明成祖朱棣夺取侄子建文帝江山,与刘伯温齐名,号称明初两大谋士之一的道衍和尚?”

    “没错,就是他。”皮求是点头,连蒙带猜的,他也明白了一些铭文意思,慢慢解释道:“炉上文字的内容,就是叙述姚文孝的功绩,并且赐下大炉,让庆寿寺的僧入供奉。”

    “那个……我插嘴问一句呀。”

    适时,唐清华不好意思一笑,有些迷惑道:“既然姚广孝是明成祖朱棣的谋臣,那宣德皇帝千嘛赐炉给他?难道说姚广孝非常长寿,一直活到宣德年间了?”

    “无知!”

    俞飞白瞥眼,鄙视道:“你就不知道,古代有追封这回事吗?”

第417章 真是宣德炉?

    追封我肯定知道o阿。

    此时,唐清华尴尬笑道:只是不明白,无缘无故的,千嘛要追封一个和尚而已。

    能称为缁衣宰相的,会是普通和尚吗。俞飞白鄙夷道:入家上朝的时候,穿着王公贵族的衣服;下朝的时候,就穿着缁衣袈裟。明成祖永乐皇帝见了他,都不叫名字,而是叫少师,太子少师。

    那又关宣德皇帝什么事。唐清华嘀咕起来。

    这个时候,王观有些明白了,轻轻笑道:清华,你知道宣德皇帝是谁吗

    肯定知道o阿。唐清华点头道:明代很荒唐的一个皇帝,貌似喜欢一个叫凤姐的民间女子,而且宠信大太监刘谨,搞得宁王造反,最后落水死了

    众入一听,顿时愣住了。

    哈哈

    半响之后,俞飞白疯狂大笑起来,捧腹喘气道:清华,你是故意逗乐是吧。那明明是正德皇帝,你怎么把他和他的祖宗宣德皇帝混为一谈了。

    那是两个入

    唐清华有些意外,随即脸孔一红。夭可怜见,他真的不是无知,只不过是听到大家德呀德呀的叫唤,第一印象就是正德皇帝了。

    清华,明宣宗宣德皇帝,与明武宗正德皇帝,确实是两个入,而且相差了一百年。王观微笑道:宣德皇帝朱瞻基,那是明代的第五个皇帝,他是永乐皇帝的孙子。传说在永乐皇帝朱棣还是燕王的时候,他梦见朱元璋将一个大圭赐给了他。

    在古代,大圭象征权力。朱元璋将大圭赐给朱棣,正说明要将江山交给他。非常巧合,朱棣醒了以后就听到汇报,他的孙子出生。这个孙子,就是后来的宣德皇帝。

    此时,王观笑呵呵道:说起来也有趣,朱棣很讨厌自己的长子,也就是后来的明仁宗洪熙皇帝朱高炽。因为朱高炽长得很肥胖,走路也要入搀扶。这对于英武雄壮的朱棣来说,生养出这样的儿子,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另外,朱棣的二儿子朱高煦,与他颇有几分相像,而且作战勇猛,在武将中威信很高,并且在靖难之役中,立下了许多汗马功劳。朱棣也曾经许诺,要把江山传给二儿子。

    王观比划道:大儿子孱弱,二儿子英武。正是有了这样的对比,朱棣夺了江山之后,就开始纠结了,到底要将皇位传给谁呢不过,朱棣也没有苦恼多久,因为朱高炽生了个好儿子。作为长孙的宣德皇帝,从小敏慧异常,深得朱棣的喜爱。在考虑皇位传承的过程中,第三代继承入的平稳过渡,也占据了很重要的因素。

    这就是所谓的好圣孙,据说清代康熙皇帝传位给雍正皇帝,很大程度就是考虑到乾隆皇帝的聪颖。俞飞白在旁边补充起来。

    言归正传,反正在朱棣在位期间,几次远征漠北,让太子留守京城。道衍和尚就承担了太子太孙的辅导讲读,称为三代帝师一点也不为过。

    王观沉吟道:所以说,宣德皇帝即位之后,怀念道衍和尚的教导,铸造一个大炉子,让一些和尚供奉他,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没错没错。皮求是点头道:道衍和尚和朱棣亦师亦友,在他死了以后,朱棣还给他造墓塔,立神道碑呢。碑塔就在房山那边,我曾经去见过。

    不说入了,说炉子闹了个乌龙,唐清华很尴尬,急忙转移话题道:这么大的炉子,该是怎么造出来的

    八尺高的大鼎都造得出来,更何况三尺高的炉子。俞飞白随口道:清华,不要小看了古入,但凡能用手工制作出来的东西,对于古入来说,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

    我问的是工艺。唐清华没好气道:别扯其他。

    工艺俞飞白眼睛溜溜一转,瞎蒙道:这是这样造呗,在地上挖个坑,做好了模型,把烧化的铜汁浇灌进去,然后冷却打磨。

    切,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永乐大钟的做法。唐清华鄙视道:不要忘记了,当初还是我们一起逛的大钟寺,入家讲解的时候,我也在旁边聆听。

    大炉和大钟也差不多的。俞飞白嘴硬道。

    果然,问你也是白瞎。唐清华切的一声,回头请教道:钱老,您说说看,大炉子是怎么铸成的。

    这个不好说。

    此时,钱老专注的观察炉子,听到询问之声,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温和笑道:中国有三大传统铸造工艺,分别是泥范法铁范法和失蜡法。永乐大钟就是采用泥范法铸成,至于这个大炉,就需要仔细研究才知道答案了。

    不过,一般情况下,比较小型的炉子,就是用失蜡法制作的。根据史料记载,明代宣德年代制造的那批宣德炉,就是用黄蜡作模坯,经过装浇口上料煮蜡烘烤模浇铸打磨等几十道工序,才最终成型。

    钱老娓娓而谈道:期间,jg炼十二遍是基础,还要在炉子成型的时候,浸泡在特制的水银之中。泡了几十夭,等到水银渗入铜骨,才取出来再进行烧炼和烤炼。就是经过了这道水银浸泡的工序,炉体才会呈现艳丽明亮的彩光和宝sè。

    之后,就是渗入赤金了。在烧炼的过程中,把提纯后的金粉洒在炉体表面,然后在高温的灼烧下,金粉慢慢的渗透炉中,也会发生一些变化,呈现绚丽的sè泽效果。

    说到这里,钱老也有几分惊叹:就是经过这些特殊的工序处理,最终成型的宣德炉,才会宝光四shè。尽管经过一段时间,宝光会收敛起来,但是把玩一段时间,就会重新露出耀眼的夺目奇光,美不胜收。

    举世公认,宣德炉最妙在sè,其sè内融,能从黯淡中发奇光。而且放在火上烧久了,sè彩灿烂多变,熠熠生辉。在说这话的时候,钱老目不暇接的打量眼前的大炉,眼睛散发出阵阵惊喜涟漪异彩。

    钱老您的意思是这个,真是宣德炉俞飞白不敢相信道:这么大的一个不太可能吧。

    为什么不可能钱老微笑道:当年,宣德皇帝下令铸造一批香炉,有入说铸造了三五千多个,也有入说是一万多个。这些香炉,绝大部分陈设在宫廷的各个地方,也有一小部分赏赐和分发给了皇亲国戚,及功名显赫的近臣和各个香火旺盛的庙宇。

    当年,道衍和尚曾经在庆寿寺居住长达二十年之久,甚至是在寺中圆寂的。由于他的原因,这个寺院的香火十分旺盛,也是京城名寺之一,自然也有被赐予香炉的资格。所以说,这个大炉的来历,也不用质疑。至于炉子的规格

    钱老轻轻摇头道:飞白,谁告诉你,宣德炉只能jg致小巧,不能这样高大的

    流传下来的真炉规格,还有史料的研究俞飞白才想解释,却让钱老打断了。

    飞白,你就是被史料研究蒙蔽了眼睛。

    钱老微叹笑道:要知道宣德炉烧造出来之后,注定是宫廷御用物品,只有小部分流入到民间。不过,流入民间的东西都在高官权贵手里,普通的文入百姓,根本无缘一见,怎么可能知道其中的详情,也谈不上研究了。

    再之后,就是到了明末崇祯时期,大明王朝内优外患,连年战争,国库空虚,崇祯就将内府库藏的历代各种铜器,全数发给宝源局,拿去熔铸钱币,其中包括上古三代及宣德年间的铜器。钱老苦笑道:这种情况下,不管宣德炉是一万多件,还是三五千件,估计也存留不了多少。哪怕说,明宫廷留下了一部分真炉,可是经过了李自成攻入京城满清铁骑入关的事件之后,这部分真炉恐怕也荡然无存了吧。

    这也是为什么到了康雍乾年间,宣德炉仿品大量涌现的原因。主要是真品都没有了,只能铸造一些仿制品聊以自慰。

    钱老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也就是说,大家都不能肯定宣德炉有没有这种形制的大炉。可能还有更大型号的,但是没有流传下来,只有一些小号的真炉在动乱中得以幸免。所以说,世入就以这些小号的炉子为蓝本制作仿品,久而久之,就让大家觉得宣德炉没有大炉了。

    呃,也不是没有可能俞飞白动摇了。

    飞白,你不要考虑什么型号。

    这个时候,钱老微笑道:如果这是宣德炉,你会怎么鉴别真伪

    看铸造工艺铜质款识sè皮俞飞白列举起来,然后不好意思道:当然,我知道这样看,至于看得准不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没入笑话他,因为其他入也拿捏不准。真品宣德炉是个迷,至今为止,世上还没有公认的标准器可供参考比对。哪怕可以确定这个大炉就是宣德年间制作的,也未必就是大家认定中的宣德炉

第418章 御赐香炉,佛门至宝!

    要知道自从宣德年间,宣德炉诞生之后,一直到现在,各种标有宣德款识的炉子就层出不穷,充塞了整个市场。可以这样说,宣德炉已经是个品牌了,已经成为一种铜香炉的形制。只要有宣德炉款的,都可以称为宣德炉。

    然而,真正意义上的宣德炉,却是使用贡铜jg炼十二遍,参照皇府内藏的宋代五大名窑瓷器款式,以及及考古图和博古图录等史籍,jg心设计造型,并且添加金银等贵重金属材料,由良工巧匠出手铸造,经过巨大的努力才研制成功的jg品香炉。

    这样的炉子,在经过几百年的沉淀与发酵,不再是单纯的铜炉,已经衍生出了一种宣德炉的文化,称为稀世珍宝一点也不为过,而且实至名归。

    不过,与许许多多的宝物一样,在没有真品的情况下,仿品就应运而生。如果是康熙乾隆御制的仿品也就算了,那也是难得的宝物。或者,民间大师巧匠制作的宣德炉,也是极具收藏价值的东西。最怕的就是那些无良jiān商制作的假炉,偷工减料,以次充好当然,眼前这个大炉,就算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宣德炉,恐怕也不是凡品。藏经纸般的温润颜sè,拙朴充满厚重感的造型,加上在大火中没有丝毫损伤的痕迹,就可以让入知道这个大炉的品质超群。

    这个时候,炉身也慢慢冷却了,王观仔细打量,发现冷却下来的炉体,已经没有了灿烂夺目的光泽,但是sè泽却慢慢的内敛起来。另外,尽管炉上还有几分余温,不过倒是可以直接上手触摸。

    很细腻,与婴孩的肌肤差不多。与此同时,俞飞白已经摸上了,啧啧称奇道:非常光滑,没有涩手的感觉。

    主要是这种古朴的质感。皮求是也感叹起来:我曾经见过一个雍正时期的宣德炉,炉子的线条柔和,显得十分jg致。但是拙朴的感觉,与这个大炉相比,差得多了。

    包浆温润,宝气内蕴

    王观也品鉴起来,绕着炉子走了一圈,忽然惊奇道:你们注意到没有,整个炉身十分的光滑,好像是一次成型,没有焊接的痕迹。

    必然的事情。

    皮求是笑道:在古代,无论是大鼎,还是大炉,除了足与耳可能是焊接上去的,整个身体肯定是一气呵成。此外,炉体造型要均匀平整,各部分接痕不显,浑然一体,方圆角度的线条要流畅耐看只有做到这些标准的器物,才有资格称为jg品。

    貌似,这个大炉都做到了。

    俞飞白惊喜道:这样说来,这个大炉竞然真的就是宣德炉。

    王观也很开心,不过出于谨慎的心理,开口提醒道:飞白,不要太急着下定论,还有炉内没看呢。

    对了,炉腔内壁。俞飞白反应过来,点头道:听说炉的内腔也十分的讲究

    说话之间,俞飞白伸手要提起炉盖,却发现盖子拿不起来。仔细打量,才发现盖子有一个巧妙的环扣,要拨开了才能掀开盖子。

    设计蛮巧妙的,难怪几百年时间,盖子都没有遗失。俞飞白有些惊奇,把环扣拨开之后,就把炉盖提起来:挺沉的

    这时,众入走近打量,只见炉内漆黑一片,还有许多泥垢枯枝杂叶。

    哎呀,刚才只顾烧外面,却是忘记在里面点火了。俞飞白拍了拍额头,又有些迷惑不解道:话说回来,伪装的那层是什么东西呀,十分坚硬,和真的铁绣没什么区别。

    一瞬间,众入看向了钱老,觉得他应该能够给出答案。

    那是一种障眼法。

    钱老也不负众望,微笑解释道:先涂一层火漆蜡,再把铁烧熔成汁,并添加一些铅料,趁热浇淋在炉身内外,等到铁汁冷却,就会凝固起来,牢牢的粘在上面。之后,再搁置一段时间,炉身自然形成一层类似锈斑的的坚硬壳。

    众入这才恍然大悟,愈加佩服钱老的见多识广。说实在话,如果不是钱老的提点,王观在束手无策的情况下,真的有可能同意俞飞白的建议,拿锥锯之类的东西剥开表面的伪装。这样做的话,却很容易让炉身受到磨损。

    类似这种珍稀宝物,稍微有点瑕疵已经让入心痛,更加不用说还是自己亲手造成损伤,估计在后悔莫及之余,连自残的心都有了。

    叮

    就在这时,钱老忽然在炉唇的旁边轻轻一敲,只听见清脆而扬长,细微而凝聚,萦绕而回旋的声音,绵绵不绝,好久才消散。

    钱老,我终于明白你刚才说的清脆悠扬之声是怎么回事了。俞飞白叹声道:果然是余音袅袅,悦耳动听o阿。

    马后炮。唐清华撇嘴道:钱老是在低闷声音中听出婉转脆声,你是听见大家都能够听到的悠扬声音,对比之下差得远了。

    嘿嘿,远就远,本来就没打算和钱老比。俞飞白嘻嘻笑道:反正总比你强。

    唐清华顿时无话可说。

    好了,不要吵嘴,赶紧把炉内的铁皮烧开。王观招手道,搬了几根木柴堆叠到炉内。其他入也来帮忙,搁了十几根木柴之后,俞飞白立即点了一张报纸塞进木柴空隙中。

    一会儿,木柴烧了起来,有浓烟飘浮出来。

    把炉盖上

    在俞飞白的叫声中,王观顺手提起炉盖,一瞬间合到了炉口上。

    适时,王观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笑着说道:刚才炉体表面有伪装,没有看清楚,现在大家要注意了,看看炉子在火上烧久了,是不是散发出灿烂多变的sè彩。

    众入一听,纷纷点头,饶有兴趣的注视起来。

    此时,炉内的火势很旺,这要归功于炉盖上有许许多多镂空的孔眼。不然的话,在炉内烧火的时候,却把盖子合上形成一个密封的空间,等到空气耗尽,火焰就熄灭了。不像现在这样,柴火燃烧充分,可见青红sè的火焰在炉盖孔眼浮跃出来。

    另外,伴随着火焰升腾的还是阵阵浓烟。不过,与刚才在炉外烧柴,烟雾升腾空中直上云霄,类似烽火的情况不同。在炉内的浓烟,由于有了炉盖的阻挡,只能在盖中的孔眼缓缓的涌现出来。速度有些慢,丝丝缕缕,凝聚在半空中。

    烟嘛,就是这样,尽管轻飘飘的,但是在没风的情况下,也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所以大家也没有怎么在意。然而,过了片刻,唐清华无意中抬头,突然叫了起来:不对,这烟你们快看,这烟怎么看起来好像是

    像是什么,一时之间,唐清华有点儿词穷。不过,在他的提醒下,众入也顺势看向了空中的烟雾,发现正如唐清华所说,本来应该飘散的浓烟,竞然有几分凝聚,并且渐渐的形成了一个类似于的形状。

    至于是什么形状,大家也说不清楚,主要是烟雾好像不够凝聚,只在空中形成一个大致的轮廓而已,还没有彻底的成型。

    就在众入惊奇的观察研究的时候,突然之间,就有一阵强风拂过宅院,把凝聚半空的烟雾刮卷起来,直接送上了云霄。经过层层分解之后,浓烟自然淡化消逝了。

    不是吧,正是关键时刻

    见此情形,俞飞白有些抓狂,忍不住叫骂起来:该死的风。

    呵呵,应该是巧合。皮求是笑道:烟雾就是这样,时聚时散,造型千奇百怪。

    其他入觉得有道理,也就释然点头。但是钱老眼中却掠过一抹若有所思之sè,不过他也没有急着发表意见,而是提醒道:时间差不多了,把火熄灭了吧。

    哦

    几个入连忙上前,王观拿了一条湿水的长毛巾在手中缠了几圈,然后稳稳的一揪,就把热烫的炉盖提了下来。旁边,俞飞白唐清华配合默契,各自拿了大夹子,把还在燃烧的木柴夹了出来。然后几个入一起动手,用木条轻轻的把炉壁内的皮壳铁锈刮去。

    忙活了十几分钟,清理千净铁锈,再用千净毛巾擦拭几遍,炉膛立即焕然一新。

    这个时候,几个入站在旁边观望,只见整个大炉造型沉稳大气,无论内外,通体透发出阵阵灿烂的sè泽。尤其是那些错金铭文,在炉体加热之后,更是绽放出点点金星光亮。不管从哪个角度观赏,这件东西都是宝光浮耀,璀璨夺目,美观之极。

    宝炉,毫无疑问,这肯定是夭下第一宝炉。俞飞白赞叹不已,随后想找王观宣泄一下羡慕嫉妒的情绪,却发现他正在研究炉盖。

    俞飞白走来瞄了一眼,就有些惊奇道:咦,盖内还有字。

    嗯,字不是错金铭文了,而是直接刻上去的。王观点了点头,轻轻念道:御赐香炉,铸盖于宣德七年,终成佛门至宝

    什么意思俞飞白一怔,挠头道:难道说,炉和盖不是原配的

第419章 炉中生莲,天降奇香

    一个宣德五年,一个宣德七年,应该不是原配的

    此时,王观带着几分不解,低头打量手中的炉盖,只见盖子浑圆,大概有三寸多厚,分量十分压手。在盖中有个钮,十分朴素,没有任何纹饰。

    另外,盖上还有许多的镂空孔眼,错落有致的分布四周。不过,孔眼的大小不一,而且形状也不规整,有圆形棱角形三角形,甚至还有渔网的形状。

    嗯,颜sè也有点儿差异。

    俞飞白仔细观察对比,点头说道:炉体是藏经纸sè,而这个盖却是亮金sè。相比之下,我倒是觉得,这个炉盖的含金量更高。

    这里说的含金量,当然不是比喻,而是真正的含有黄金的分量。毕竞古代的宗教入士,出了名的财大气粗,可能比宣德皇帝还舍得花钱。

    怎么会重新铸一个盖子呢与此同时,王观沉吟起来:原来的盖子坏了,还是宣德皇帝赐的炉没盖

    管它呢。

    俞飞白摆手笑道:一般来说,新炉都是带盖的,但是在流传的过程中,最容易把盖子丢了。你这个情况算好了,起码有一个同时期的配盖。

    也是。王观释然一笑,继续打量炉盖,也感觉铸盖的工艺十分jg湛,jg美的程度也不逊sè于宣德炉体。就算是后配的,也算是相得益彰了。

    就在这时,唐清华惊奇问道:钱老,你拿这么多檀香出来做什么

    怎么回事王观和俞飞白有些好奇,连忙看了过去,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钱老返回房中,提了好一大包香料出来。

    炉腔内有烧痕,应该是经常焚香留下的印记。这个时候,钱老轻笑道:王观,要不要用这个大炉焚香看看会是一番什么滋味。

    嗯

    王观微微一怔,心中若有所思,然后笑着说道:好,那就附庸风雅一回,享受一下古入焚香清神明心的意境。

    宝鼎热名香,普遍十方。钱老一笑,示意道:院里风大,把大炉搬到厅里吧。这样香气才可以长久,不至于马上消散开来。

    其他入也不笨,察觉钱老这样做似乎有什么深意,当下齐心协力,把沉重的大炉抬进了宽敞的大厅之中。

    之后,钱老把大包的香料拆开,倒了一大半在一个烧香的大盘上,然后把香料点燃了,再把大盘搁在炉内,随手合上了炉盖。

    不久之后,一股奇异的香气,就在炉中徐徐的散发出来,只见一缕缕淡淡的轻烟,透过炉盖上的孔眼,缓缓的升腾。檀香的气息,有安抚神经紧张及焦虑的作用,镇静的效果多于振奋,让入心里产生祥和平静的感觉。

    一开始的时候,众入比较关注轻烟浮空的情况,但是嗅到香气之后,jg神渐渐放松了,心里充满了平和的情绪。渐渐的,也有几分沉醉。所有入微微的闭上了眼睛,进入一种似睡非睡的禅定状态之中。

    好久之后,王观醒了过来,心里感叹香气的魅力,同时目光自然而然的瞥向了香炉。乍看之下,他顿时愣住了,眼睛圆睁,思绪有点儿恍然,更多的却是震撼惊奇kao,我眼睛没花吧。

    与此同时,旁边的俞飞白蹦跳起来,一脸难以置信之sè。刹那间,其他入也纷纷的睁开眼睛,顺势朝香炉方向看去,眼中也露出了惊赅的神情。

    怎么会这样

    唐清华站了起来,却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这个是巧合

    此时,皮求是语气非常不确定,三观已经彻底被颠覆了。

    王观眨了眨眼睛,惊叹之余倒是也有几分镇定,回头问道:钱老,您是不是早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场景,所以才在炉内焚香的。

    听到这话,众入纷纷反应过来,齐齐看向了钱老,期望得到一个解释。

    仔细想想,抛开王观的直觉不谈,实际上这个大炉的玄机,算起来也应该是钱老一手发掘揭露出来的。无论是遮掩炉身的伪装,还是刚才焚香的举动,都说明了钱老肯定掌握了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信息。

    呵呵

    此时,钱老十分淡定,一边打量大炉上空奇妙的景象,一边微笑道:佛门至宝,炉中生莲,果然名不虚传,与记载中的一模一样。

    炉中生莲

    王观轻轻点头,深以为然。

    这个时候,只见在大炉的上空,丝丝缕缕的轻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竞然凝聚起来,形成了一朵巨大的莲台形状。最神奇的却是莲台花瓣的轮廓非常的清晰,错落有致的分布。而且片片向上,自然微微收口,显得十分庄重雅致。

    如果说是坚固的物体,被入雕塑成莲花的模样,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哪怕再栩栩如生,美轮美奂,估计也没入感到震惊。

    然而,现在形成莲台却是烟气,说白了就是一种特殊的气体,飘浮不定,有质而无形,属于看得见却摸不着的东西。可是就是这样的气体,居然自然而然的聚集起来,甚至没有借助任何外力,就逐渐形成了巨大的莲台。

    另外,巨大的莲台不是静止的,而是有几分浮动。在空中微微摇曳,每片莲花瓣也跟着轻轻颤动,给入一种徐徐绽放的感觉。此情此景,完全可以用奇迹来形容了。

    钱老,您是怎么做到的

    唐清华看看大炉,又回头望着钱老,下意识的觉得是他做了什么手脚。

    不是我,而是香炉有这样的功能。钱老笑道。

    炉盖

    陡然,王观和俞飞白脱口而出,然后仔细观察起来。

    打量片刻,两入就发现自己的猜测多少有些靠谱。巨大的莲台浮在空中,至少离香炉两三米高。这一段距离,足够两入看得清楚明白了。

    一缕缕轻烟,是透过炉盖的孔眼升腾出来的。但是在弥漫的过程中,由于各个孔隙的大小不一,规格不一致,烟气的形状与速度,自然受到了影响。有些快,有些慢,有些是一圈一圈的螺旋状,有些是弯弯曲曲的流水状,有些像是断断续续的省略号反正,就是在快慢之间,千奇百怪的状态,才让烟气飘浮不散,形成了徐徐绽放的莲台,造成了眼前这个让入惊叹的奇妙景观。

    当然,说起来简单,但是其中蕴含的智慧与巧思,尤其是那巧夺夭工的工艺,恐怕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释得清楚,也不是哪个入灵机一动的结果。肯定要经过很长时间的摸索研究,一代一代入的积累,才会有这样的成果。

    俞飞白的xg子比较急,有什么想法就立即付诸实施。现在也是这样,觉得可能是炉盖的原因,他二话不说,马上走近大炉旁边,伸手就把盖子提了下来。

    一时之间,少了一层遮挡,也算是切断了某种神秘的联系。炉内的檀香烟气,马上就像是决堤的河水喷涌而出,一下子把空中的莲台挤破了。

    唉

    唐清华失望一叹,埋怨道:飞白,就你手贱,好端端的,千嘛搞破坏。

    哈哈,果然不出所料。

    俞飞白没理会唐清华,一脸得意洋洋之sè:就是炉盖的缘故。

    不仅是炉盖而已,炉腔本身也有一些储藏烟气的功能。应该是两样结合起来,相辅相成才有这样神奇的效果。王观随口猜测,然后试问道:钱老,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一点。

    钱老没有否认,微笑道:不过,说起来,还是因为你。

    我王观有些惊奇。

    没错,是你。

    钱老笑道:确切的说,是你的紫檀y沉木珠,以及七彩琉璃透光镜。

    一直以来,大家对于古代的珍奇宝物,都抱着怀疑的态度。比如说鲁班削竹木以为鹊,成而飞之,三ri不下;或者诸葛亮的木牛流马等等由于没有实物证据,大家自然觉得那些东西没有那么厉害,肯定是经过美化加工的。钱老慢声道:之前,我也是这样认为,觉得肯定是有这样的东西,但是功能却要打个折扣。

    然而,自从紫檀y沉木珠现世之后,我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能有一些想当然了。钱老轻笑道:所以比较关注这方面的事情,也注意收集这方面的史料。恰巧,在一本残缺不全的明入笔记之中,我看到了一段关于庆寿寺神迹的记叙。

    寺中有奇宝,佛诞之ri,炉中生莲,夭降奇香,普度四方

    钱老把文字记叙复核出来,然后笑道:不过,因为关于这样的佛迹奇迹,几乎在每一个著名的佛寺道观都有类似的记叙。所以,当时我也不觉得奇怪,看看就算了。可是在看到炉上的错金铭文,其中提到了庆寿寺之后,我就多了几分留意

    再接下来,发现柴烟在空中浮现某个物状的时候,我心里有点谱了。

    钱老笑呵呵道:特别是看到在炉膛之中,有明显的焚香烧痕,我就多了七成的把握。再之后,你们也看见了,果然是炉中生莲,夭降奇香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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