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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当然不可能这个时候,俞飞白撇嘴道:史可法绝命书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大餐还在后头。

    哦,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钱老微笑道:到要看看你们收获了多少好东西。

    肯定出乎您老的意料。

    俞飞白十分自信,然后转身又把另外一根卷轴拿了出来,而且不用钱老动手,他就自己把卷轴铺开,笑眯眯道:金山胜迹图,请您老慢慢鉴赏。

    金山胜迹图

    钱老一听,真的有几分惊诧了:传说中唐伯虎的那幅金山胜迹图么

    嘿嘿,是不是,钱老您一看便知。俞飞白笑道:这幅画我和王观觉得是真迹的可能性高达九成以上,现在就差您老一锤定音了。

    哦,那我肯定要好好看看。钱老神色有些慎重,走近打量起来。

    看了一眼,钱老就感觉一股磅硝大气,滚滚荡荡扑面而来。江水滔滔,惊涛骇浪,山寺屹立,如擎天玉柱。动静之间,意境悠长深远,让人过目难忘。

    好画。

    不管是不是唐伯虎的真迹,这幅画给钱老的第一印象就极好。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有些作品,就好像天生丽质难自弃的美女,让人看了就觉得好,知道是出自名家手笔。

    肯定是好画呀。

    俞飞白趁机表功道:为了得到这幅画,我们可是差点跑断了腿,经过了一百零八难,比去西天取经还要困难川

    好了好了,不要吵闹,让我先看画。钱老摆了摆手,专心致志的观察,反复研究图画的笔款纸质等等细节。

    良久之后,钱老才叹声道:东村工密而苍老,伯虎秀润而超逸,气韵自然不同。

    钱老,伯虎我知道,那个东村又是谁呀俞飞白若有所思道:好像十分的耳熟,就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周臣啊。王观提醒道:唐伯虎的老师,周臣,字舜卿,号东村。

    想起来了。俞飞白打了个哈哈道:不好意思,疏忽大意了。主要是光顾欣赏唐伯虎的画了,哪里还考虑其他。

    不长记性。钱老轻斥之后,慢慢评点道:唐伯虎学画,早期受周臣的影响极大,两人风格十分类似。到了后来,唐伯虎融合了南北二派的风格,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画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连周臣都自叹不如。

    周臣经常感叹,少唐生数千卷书耳,其实是少了唐伯虎周游名川大山的感悟。钱老一笑,继续评点道:要知道在北宋初期,由于地理环境的不同,画坛逐渐形成了南北两派。北派风格奇险气势磅礴:南派风格野逸,潇洒含蓄。

    两派各有优点,自然也各有缺点。唐伯虎的功绩就在于打破了常规,从笔法气势意境设色上,把南北两派的源流融合在一起,又吸收了元画的长处,最后形成结构严谨,风骨奇峭,笔法秀逸,水墨淋漓,意境空灵的独特风格。

    钱老由衷说道:他的画,既有宋画深厚功力,又有文人画的书卷气,对于后世画家创作产生了非常深远的影响。连同时期的文徵明也曾经表示过,唐伯虎当为本朝丹青第一。

    钱老,唐伯虎的影响力我们知道。

    这个时候,俞飞白笑着说道:不过,我们还是先说说这幅金山胜迹图。这画应该是唐伯虎本人的作品,而不是请人代笔的应酬之作吧

    话说以卖画为生的职业画家就是这点不好,生意太红火了,很容易忙不过来,那么只有请人代笔了。史料上记载得非常清楚,唐伯虎也有请人代笔的习惯。老师周臣好友文徵明都曾经给他做过枪齤手。

    不过,由于周臣文徵明在当时也是非常有名的画家,就算知道是他们代笔,买画的人也非常乐意,没有丝毫的不满。

    反正画得也差不多,同样是出自名家手笔,而且又题写了唐伯虎本人的笔款。一幅作品有两位名家的墨迹,不知道有多少人梦寐以求呢,怎么会介意。

    当然,严格来说,就算是代笔之作,风格也存在少许差异的。只不过王观和俞飞白的经验不足,判断不出来而已,所以才需要向钱老请教。

    这应该是唐伯虎本人的真迹,并不是代笔之作。而且描绘得非常用心,更不是那种应酬赶工的作品。

    钱老徐徐而谈:一般来说,唐伯虎图画立轴比较多,横轴的较少。主要是立轴的图画相对来说比较容易完成,从头到尾挥毫泼墨一气呵成。而横轴就需要慢慢的勾勒,一点点的渲染了,自然比较费工夫心机。

    所以说,应酬或卖给别人的作品,大多数是立轴的。只有自己收藏,或者赠送给亲朋好友的图画,一般是横轴。,钱老笑道当然,发是一种推测,也不是绝对的情况。毕竟立轴画也常有精品佳作,而横轴的图也有疏漏之处。

    不过非常的明显,这幅金山胜迹图属于精心创作的作品。取北宗的雄劲而避其刻露,江水滚滚,惊涛骇浪:含南宗的蕴蓄而舍其率易,山寺屹立,风清云淡。

    说话之间,钱老眼中尽是赞赏之色:全幅布局结构严谨,动静之间的把握,就好像是在野马脱缰的瞬间,又把套子系上了,非常具有画面感。至于笔法更加不用多说了,图画看似墨色淋漓,却处处透出空灵秀润的意境。

    尤其是那种小斧劈与乱柴皴拖网皴等笔法的混搭,用笔尖正锋而不施侧笔的勾描不加苔点等等细节,无一不说明了这画是唐伯虎揉合南北两派风格之后,自成一家的作品。

    一番感叹之后钱老若有所思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幅金山胜迹图我也有过耳闻据传是清宫珍藏,后来落到了汪兆铭手里,但是在抗战期间失踪了。有人说是毁于战火之中,也有人说是被日齤本人夺走了现在怎么到了你们手里

    汪兆铭就是汪精卫,实际上精卫是笔名,就好像周树人的笔名鲁迅一样。由于用得多了,有了广泛的群众基础,反而让大家把他们的真名给淡忘了。

    嘿嘿。

    此时,俞飞白得意洋洋道:这话说起来话长啊。

    那你就别开口了。

    钱老随意摆手,然后点名道:王观,你来说。

    钱老你怎么能这样。俞飞白十分委屈道:明明是我先搭的话茬儿。

    你废话太多了,显得啰嗦。钱老轻描淡写道:人家是长话短说,你却是短话长说还是免开尊口为好。

    俞飞白顿时无语了,一脸的幽怨。见此情形王观忍不住笑道:钱老,还是让他说吧,免得他憋着难受,今晚睡不着觉。

    好吧,你说。钱老嘴角泛笑道:尽量简短一些。

    我们挖到了宝藏。

    俞飞白就说了一句话,然后没了下文。

    嗯。

    钱老点了点头示意道:很好,够简短了。其他的,王观你来补充。

    所以说,俞飞白还很嫩,与钱老相比,道行还差得很远。

    听到这话,俞飞白也顾不上拿捏了,急忙说道:钱老,这事是真的,我们挖到了汪精卫和周佛海的宝藏。

    钱老,飞白没撒谎。王观微笑证实道:我们运气不错,在江南找到了一笔被人掩埋起来的财宝,收获非常丰厚。

    当然丰厚。俞飞白撇嘴道:又是黄金,又是珠宝的,还有加上一堆古玩字画,足够你挥霍一辈子了。

    什么情况钱老眼中露出几分惊奇之色:赶紧说说看。

    俞飞白兴致勃勃道:这事要从一把扇子开始讲起。

    扇子

    贝叶闻声,忍不住悄悄地扯了扯王观,小声道:就是小情撕碎的扇子

    对。王观轻微点头笑道:不仅是她,说起来还要多谢你爷爷。

    我爷爷贝叶愣住了。

    你听下去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此时,俞飞白恰好讲到破译暗语无果,两人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峰回路转在贝叶家中看到了黄宾虹大师描绘的南京山水图,正好与扇面上的山水相似,然后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再之后就是到了太仓,从陆崇明口中了解金山胜迹图的情况,三人兴致勃勃的去到金山寺探访,又遭遇到了挫折。幸好王观灵机巧动,又有了新发现,

    最终我们来到了龙龟山。

    这个时候,俞飞白笑眯眯道:钱老,您觉得宝藏最有可能埋在山上什么地方

    我又不了解山上的情况,怎么可能随便猜得出来。钱老微微摇头,却若有所思道:不过依据常理来半断,肯定是比较显著的地方,这样才比较容易找到。

    嘿嘿,钱老你猜错了。

    刹那间,俞飞白拍手庆贺起来,笑嘻嘻道:山上根本没有财宝,我们白费工夫了。

    什么

    钱老有些惊诧,连贝叶也感到十分意外,看向王观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疑问。

    呵呵,想不到吧

    笑过之后,俞飞白也苦着脸道:我们一开始的时候也想不到,白白在山上摸索了两个多小时,居然没有任何的发现。那个时候,我真想把整座山给炸平。还好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波三折之后,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第495章 奇妙的镜像

    原来,财宝竟然藏在荒庙的台阶之中。

    此时,俞飞白得意洋洋道:在这里,我不得不郑重其事的自我表扬一下。如果不是本人奉公守法,非常讲究礼节,坚持从大门进去,说不定会错过了宝藏。

    不错,非常不错。钱老脸上充满了赞许之色。

    钱老,您过奖了。俞飞白喜不自禁,不是很谦虚道:您也知道,我也没什么缺点,就是太守规矩,

    我没夸你。钱老坦言笑道:我是在夸王观脑子灵活,善于把握细节,这才有了巨大的收获,硕果累累。

    钱老,不待这样玩人呀。俞飞白郁闷道:您夸他干嘛冲我笑。

    没眼力。王观轻笑道:钱老冲你笑,是在示意你赶紧把东西拿出来让他继续观赏,而不是在那里自恋。

    嗯,飞白你看到没有,这就是善于观察,多学学吧。钱老连连点头,十分满意。

    什么善于观察,分明是溜须拍马的拿手绝活察颜观色嘛。俞飞白小声嘀咕,转头就在行李箱拿出一个方形盒子出来

    这是什么钱老有些迷惑的接过了盒子,打开之后发现盒子中是一个十分精致美观的粉彩瓷小碗。

    钱老,这是好东西啊。

    这个时候,俞飞白不再卖关子了,据实笑道:传说中的洪宪窃

    洪宪瓷

    钱老明显一顿,然后带着几分见猎心喜的心情小心翼翼把小碗拿了出来,也没有急着看底足款识而是搁在手掌触摸,感觉其中的胎质情况。

    与字画鉴赏不同,钱老是鉴赏陶瓷的大行家,只是稍微掂量他就摸透了小碗的分量与胎釉的详情,之后才慢慢打量底款与外壁绘图。

    钱老,怎么样

    一会儿之后,俞飞白忍不住问道:我们觉得东西应该没有问题,但是又怕这是高手的仿品。

    你也知道,洪宪瓷的那段历史太扑朔迷离了,有许多的说法口甚至有人说根本没有什么洪宪瓷,一切都是郭葆昌古董商人利欲熏心借袁世凯的名头谋取私利弄出来的东西。各种乱七八糟的传言都有,让人根本摸不着头脑。

    袁世凯称帝八十三天就退位了,洪宪瓷自然变得极为珍惜。精致美观而又神秘的东西既有艺术欣赏价值,又能满足人的猎奇心理自然惹人垂涎。

    钱老笑道:袁世凯窃国称帝,遭世人唾弃,然而,他的洪宪瓷却不臭,相反风靡一时。上至名公巨卿富商大贾,下至中产之家升斗小民无不趋之若鹜。

    你们年轻,可能不太清楚当时的情况。

    钱老轻声道:那个时候,京津两地的洪宪瓷流传极广,大到一米多高的大瓶,小到三四寸的鼻烟壶,无所不有。一经推出上市,立马引发哄抢。如果谁家里没有一件洪宪瓷,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

    夸张了吧。王观有些惊奇道:难道说大家不知道东西是假的么

    知道假的又有何妨钱老笑着说道:只要东西不错,而且价格不贵,肯定有许多人乐意买来赠送给亲朋好友的。在当时来说,送洪宪瓷已经成为了一种风气,所以在袁世凯死后二三十年,洪宪年款的礼品瓷,依然风行于世。

    我曾经听说过一件事情。

    钱老回忆道:那是三九的往事了,当时的故宫博物院院长是易培基,他的侄子送了一件底款为洪宪年制的七粉彩松鼠桃纹棒槌瓶给他。作为故宫馆长,易先生所见珍宝古物也不算少数,他的侄子赠以假洪宪瓷,他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见当时的社会风气,不仅是写有明清官窑底款的瓷器大行其道,洪宪年制的瓷器也是非常流行。从这里就可以看见,在当时人们的心目中,洪宪瓷可以与明清官窑相提并论了。

    说到这里,钱老笑道:况且洪宪瓷在当时来说,也应该算是新烧制的瓷器,但是世人却非常的珍惜,说明是真是假并非不重要,最终决定东西价值的,还是瓷器的品质。

    对对对,质量才是关键。俞飞白认同道:可以确定东西是那个时期的东西,如果风格质量没有什么差异,那就一定是洪宪瓷了。

    非常不错的东西。钱老微笑点头,仔细欣赏起来,然后指点道:看到了没有,外壁图案是非常传统的清代风格,也算是比较少见了。要知道当时比较讲究中西合璧,

    实际上,也不必钱老点破,王观和俞飞白也心领神会了。东西应该是那个时期的高仿品,但是图画的风格却有破绽,与真品存在少许差异。

    当然,也不是说东西不值钱了,毕竟东西这么逼真,又落有居仁堂制的款,说不定真是郭葆昌在袁世凯死后,自己私下找来原班人马烧造的东西。不过或者是画工换人了,所以才不够尽善尽美。

    各种可能性都有,但是东西真的很好,毫无疑问具备了很高的观赏收藏价值。

    欣赏片刻之后,钱老把小碗放了下来,含笑道:把其他东西都拿出来吧,不要再藏着掩着吊人胃口。

    嘻嘻,钱老,主要是东西太多了,怕您一下子看不完,耗费精力。俞飞白笑道,然后从善如流,把其他卷轴一一拿了出来。

    石涛山水画。

    文俶花卉图。

    雍正大字行书。

    金农漆书。

    王时敏秋山图

    观赏着这些作品,钱老忍不住有些感叹道:都是好东西啊。王观,你要是愿意的话,都可以直接帮你弄一个小型专拍了。

    就是。俞飞白附和笑道:尤其是金山胜迹图,那完全就是压轴的宝贝。至于最后镇场子的大轴,你更是不缺

    什么大轴钱老一听,眼中顿时若有所思,非常机敏问道:你们是不是藏了一手,没有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

    呵呵,就知道钱老法眼如炬,什么也瞒不过您。俞飞白老实承认了。

    等一等,我好像是想起来子。

    钱老沉吟道:在太仓席大哥那里,飞白你曾经和我说过,王观又得到了一件稀世奇珍。那个时候,你们应该没有寻找到财宝。也就是说,所谓的稀世奇珍,并不在宝藏之中。

    钱老,您厉害,一猜就中。俞飞白左右打量了眼,却轻轻摇头道:不过厅里太亮了,东西见不得光,不好摆出来让您观赏。

    俟。

    察觉钱老脸色微变,王观急忙叫道:你会不会说话呀,不是东西见不得光,而是需要特定的环境才能看出效果来好不好口这你样说,很有歧义的。

    什么歧义

    俞飞白莫名其妙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尴尬笑道:钱老您别误会,东西来路光明正大,那是王观花钱买的,然后发现居然是拣到了宝贝。

    听了解释,钱老才微笑问道:需要什么特定环境

    要昏暗一点的房间。俞飞白急忙说道。

    这个好办。

    钱老微微点头,就引着三人来到了隔壁的房间中。然后不开灯,又把门窗关上,房屋就显得朦朦胧胧,看不清具体事物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见此情形,俞飞白十分满意,然后飞快跑回了厅中把东西拿了过来。

    当然,与在太仓时候的简陋情况不同,这个时候东西已经配备了底座,可以十分平稳的摆放在桌子上面,不用担心会滚动下来。

    这么暗,什么也看不到。

    此时,钱老皱眉道:本来以为是夜明珠之类的东西,现在看来不是呀。

    钱老,夜明珠真的有一颗,就搁在外头。你想看的话,我马上给您拿。俞飞白笑眯眯道:不过,我觉得待会你看了这件东西,估计不会再想看什么夜明珠了。

    那我的拭目以待了。钱老笑道:倒要看看,你在弄什么玄虚。

    钱老,您瞧好,玄虚就来了。说话之间,俞飞白立即把一个轻巧便携式的金属架子裹在东西的四周,然后通电按了开关。

    一瞬间,十几道光束就闪现出来,仿佛闪电划破长空,让大家的眼睛也跟着晃荡了下。片刻之后,大家的视觉慢慢的才恢复了正常。

    与此同时,几人也看清楚了,轻便的金属架子呈半圆盖状,上上下下悬挂了许多强光型探照灯,把一个黑白相间的石球笼罩包裹起来。

    未等钱老询问俞飞白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些强烈光束也在相互交融之中逐渐趋于稳定,完全映照在石球的表层。也就是在这一时刻,晶莹透亮的球体表面,可能是由于反射的作用,竟然升腾出一片光晕,使得球体陡然增大了好几倍。

    这是视力错觉的效果,只要稍微明白物理常识的人,也不会觉得大惊小怪的。无非是散射折射的现象,然后反馈到人的眼睛之中,形成了一种虚幻的镜像罢了。

    说白了就是海市蜃楼镜花水月,属于眼睛的幻觉,并不是真实的东西。然而此时此刻,在石球升腾出来的光晕镜像,却是十分的奇妙。

第496章 缺德的建议

    这个是

    这个时候,钱老注意到灯光包裹下的石球镜像,眼中忍不住掠过一抹惊奇。

    钱老,没骗你吧,是不是十分神奇。俞飞白笑道,在观赏这种镜像的时候,他也稍微有几分沉醉。尽管已经欣赏了许多遍,但是依然是百看不厌。

    与此同时,贝叶明眸浮现丝丝缕缕异彩,轻轻地扯了下王观,悄声道:那个是不是宋大叔解剖出来的石头

    没错。王观轻笑道:找人琢磨成球形之后,才发现居然还有这样的奇妙异相。

    好个玄妙异相。适时,钱老惊叹起来:阴中有阳,阳中带阴,循环往复,浑然一体,真是妙不可言,堪称一绝啊。

    也不怪钱老这样感叹,因为这个时候,在光束的环绕下,球体表面浮现扩散一层光晕,呈黑白分明的纯净颜色。如果单纯只是这样而已,最多就是一个光影成像的问题,也不值得大家这样震惊。

    问题在于,可能是由于东西是球状的表面,使得映照出来的光束带有曲折的角度,造成了光晕在空中缓慢旋转的迹象。一黑一白,浑圆如圈的图案,若隐若现中好像水波一样流转,分明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太极阴阳符号。

    赞叹之余,钱老也逐渐冷静下来,忽然笑道:东西是出自席大哥的手笔吧

    钱老,这回你猜错了。

    俞飞白笑道:石球是他徒弟雕琢的,但是雕成球状的构思却是王观自己的主意。不过,光照之后有异相的事情,确实是席老的提点,我们才知道还可以这样。

    王观的想法钱老多少有些意外。

    东西其实是一块冻地昌化石俞飞白慢慢解释起来,顺手把房间的灯开了,由于外来光源的介入,球体浮现出来的异想也随之消失。

    刹时间,钱老与看清楚了石球的本来面目,发现情况与俞飞白讲述的差不多,就算没有光束的包裹,球体表面也有动态的错觉效果。

    果然是天材地宝,稀世奇珍。钱老赞不绝口。

    与紫檀阴沉木珠相比怎么样俞飞白笑嘻嘻问道。

    完全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钱老轻笑摇头道:当然要是从工艺技巧角度来看,肯定是紫檀阴沉木珠完胜。

    席老也说过,石球属于天材地宝,就算得到了,对于他们这种手艺人来说尽管是天大的惊喜,但是也不算什么好事。王观笑着说道:毕竟这样一来,不足以施展他们的才华。

    席大哥的要求太高了。

    钱老明白怎么回事,微笑道:他比较喜欢化腐朽为神奇,不再刻意追求材料的好坏了。然而不管是不是天材地宝,其实最重要的还是构思。如果没有好的灵感,就算再好的材料,也未必能够发挥出来,说不定会白白浪费了。

    有道理。

    俞飞白深以为然:当初如果不是王观坚持己见,非要把石头雕琢成球状,估计钱老您现在看到的该会是一块块黑白昌化石了。

    这说明王观很有灵性。钱老笑道。

    对了,席老也是这样说的。俞飞白连连点头道:他说如果不是王观的年纪大了点,现在学玉雕成就不大,不然的话直接收他做徒弟了。

    没有基础,从头学起肯定比较困难。钱老轻笑道:不过考虑到王观是靠眼力吃饭的,学不学玉雕也无所谓了。

    你应该算是有基础吧。就在这时,贝叶轻声道:你的石膏雕塑不是非常好吗,当初还为我和小情塑像呢。

    这不一样。王观摇头道:石膏比较松软,而玉石相对坚硬,对于力度的把握更高,需要一点一滴的积累

    没错,至少需要十年苦功,才可以成为一位不错的玉雕师。钱老笑道:至于想要成为大师,除了刻苦努力以外,还是需要有一定的天赋。王观天赋是有了,要是能够舍弃一切,认真钻研玉雕的话,或者二三十年之后,有望跨过大师的门槛。

    算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观摆手笑道:相对来说,还是做个鉴赏家比较轻松自在。

    就是就是。俞飞白赞同道:如果学雕刻的话,每天都要切石头,过程枯燥无味又不能分心,想一想我就觉得不寒而栗。

    所以你连鉴定都没学到家,就是因为你性子太懒散了。钱老摇头道:静不下心来学东西,怎么可能有多少长进。

    不谈这个,不谈这个俞飞白急忙转移话题:对了钱老,我们回来的时候,魏叔托我们给你捎带件东西。

    说话之间,俞飞白连忙把春山秋水玉递了过去。

    春山秋水玉

    钱老接过玉件,稍微打量了下,再把玩片刻就点头道:清代的雕刻手法,尽管看起来十分细致,其实却是北派玉雕的风格。庄重大方古朴典型,自然有一股豪迈之气。

    本来挺不错的玉件,又是上品岫岩玉,可惜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磕到了吧,玉件背面有些纹裂。俞飞白提醒道:钱老,你小心点儿,王观就是没注意才被裂缝割了一下。

    割到手了不严重吧。

    钱老看了眼,发现王观手指果然粘了创可贴,然后再把玉件迎光打量,立即发现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纹裂。

    小伤,划破皮而已,过两天就好。王观笑道:就是不知道玉件裂缝严不严重,或许还有补救的余地。

    小玩意儿,能够补救自然最好,不能补救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钱老又看了两眼,顺手把玉件塞到王观手里笑道:给你吧,算是害你受伤的补偿。

    钱老

    王观正想回拒,钱老却不等他说完,就示意俞飞白关灯,继续欣赏石球的妙相了。

    见此情形,王观也不多说什么了,随意把玉件收起来,打算有空再拿去用专门仪器检查一下玉件的纹裂情况。能修好就送回来,不能修好就算了。

    就在这时,门外有保姆进来汇报说,故宫的王馆长来访。

    咦

    俞飞白有些惊奇道:消息好灵通呀,我们才回来而已,马上就找上门了。

    此时,钱老淡然道:不是找你们,而是专程送东西回来的。

    送什么东西,古琴还是大炉俞飞白饶有兴趣道:应该不是古琴,毕竟这些天似乎在举行古琴研究会,听说争论得非常厉害。一帮老前辈引经论典,阐述自己的见解,让许多古琴爱好者听得大呼过瘾。

    有争论也是好事,就怕好像是一潭死水,没有任何人关注,那才是最悲哀的事情。钱老微笑道:眼下的争论,不正是我们希望见到的情况吗。

    钱老说得很对。王观笑道:真理越辩越明,真金不怕火炼,我相信焦尾琴肯定经受得住大家的考验。

    快了。钱老笑道:最近两天,没有多少人提出置疑了,甚至反过来成了拥护者。

    这是好事呀。

    王观有些欣然,毕竟是自己的东西,听到许多人说是赝品,心里多少有些不爽。现在风向一转,大家觉得是真品,他当然很高兴。

    这是好事,不过也有坏事。钱老表情一肃,有些生气道:王观,你临行之前的担心是对的。不是自己的东西,有些人真的不知道珍惜爱护。

    听到这话,王观心里打了个突,急忙问道:钱老您这样说,是不是宣德炉古琴没事,他是知道的,因为还在昨天的新闻展示出来呢,那么肯定是宣德炉出问题了。

    有人在打宣德炉的主意,幸好我听到风声给拦了下来。钱老哼了一声,然后示意道:走,出去看看王馆长有什么说法。

    王观闻声,眉头一皱,表情有些不好看。本来以为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只是出于谨慎的心理托钱老帮忙关注一下,没有想到居然忧虑成真。

    带着几分气愤的感觉,王观跟着钱老回到了客厅。

    这个时候,王馆长就站在厅前,旁边搁着一口大炉,正是王观借出去的宣德宝炉。

    钱兄王馆长表情有些羞愧,发现王观也在的时候,神色更加的尴尬了:呃,小友也回来了啊。

    王观没有搭腔,而是快步上前,绕着宣德炉打量起来。反复研究检查,里里外外摸索了好几遍,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馆长见状,急忙说道:小友不用担心,切割分解研究的方案,只是一个提议而已,根本没有通过

    切割分解俞飞白惊叫了起来,睁大眼睛道:你是说,要把大炉切片研究到底是谁,竟然狗胆包天提出这样缺德的建议看我不先把他切成片

    飞白,注意言辞。钱老沉声道:别人胡闹,你也跟着胡闹吗。

    刹那间,王馆长忍不住在心里苦笑起来,知道钱老真的生气了,同时暗暗埋怨一些人,根本不明白事态的严重性。竟然还想拒不还炉,甚至叫嚷着为了科学研究,必要的牺牲是自然的事情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第497章 炉火纯青的厚黑学

    钱兄,消消气。

    王馆长心里苦叹,不过再烂的摊子也要有入收拾,非常不幸他就是被推出来顶缸的入,所以再是无奈,心不甘情不愿,也只得硬着头皮来了。

    钱兄,主要是宣德炉异相奥秘破解工作一直没有进展,眼看距离归还东西的ri期ri益逼近,有些入一时晕了头,才想出这个糊涂方法。

    王馆长誓言旦旦道:不过你应该知道,我们肯定不会同意,想都不想就直接否决了。这是国宝级别的文物呀,珍惜爱护都来不及,怎么能够让它出现丝毫的损伤呢。

    王兄,是你的话,我肯定放心。

    听得出来,这是王馆长的由衷之言,钱老的脸sè稍霁,但是依然有些不悦道:但是有些入太急功近利了,打着保护文物的幌子,却在做着破坏文物的行为。实际上,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私yu,想要通过这事名利双收

    对于钱老的批评,王馆长无言以对,因为这也是事实,也是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在这个越来越浮躁的社会,名利的枷锁越来越深,许多入摆脱不得,或是千脆乐在其中。真正用心研究工作的入越来越少了,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奔着名利而去。

    所以说,这年头大家对于专家学者的评价越来越差,也让某些专家学者千脆破罐子破摔,越来越不要脸了。渐渐地,也陷入一个恶xg循环之中。

    此时,王观皱眉道:为什么要切割我的宝炉不是让你们做一个仿品吗,做好了随便怎么切都行,何必要打本尊的主意。

    小友,这个道理我们也明白,问题在于我们却是想得太简单了。

    王馆长苦笑起来:仿品已经做出来了,几乎一模一样,仔细对比也找不出明显的差别。可是事情就是很怪,只有真品宝炉才能聚烟化气成莲,仿品根本做不到这个异相。

    咦,竞然还有这种事。俞飞白惊诧道:什么原因

    就是找不到原因,所以王馆长十分无奈。

    找不到原因那是他们无能,怎么可以这样丧心病狂,意想解剖宝炉。

    俞飞白没好气道:亏王观这么信任你们,好心借东西给你们研究。没有想到,你们就是这样报答他的吗

    被一个小辈这样指责,换成其他入恐怕早就恼羞成怒了。还好王馆长脾xg比较温和,而且自觉有错在先,也没有怎么介意,反而顺势赔罪。

    见此情形,其他入倒是不怎么好意思继续指责下去了。不过,心头毕竞有气,也不怎么搭理王馆长了,场中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另外,王馆长也很尴尬,逗留了片刻之后,就怀着复杂的心情告辞了。

    王馆长才离开,俞飞白就叫道:王观,快去拿盘香来,我要验证一下,宝炉会不会让他们掉包了。或者说在研究的过程中,留下了一些暗伤,破坏了宝炉的异相。

    不至于吧。

    王观也有几分担忧,连忙点了一大盘檀香搁到炉中,再把盖子合上。十几分钟之后,看到空中摇曳的气态莲台,他才算是彻底安心。

    幸好没事,不然非要把拆了不可。

    顾忌钱老在旁边,俞飞白有些含糊其辞,不过意思却十分明显了。要是宣德炉出了什么损伤,这事肯定不能善罢甘休。

    王观,古琴要不要拿回来俞飞白接着问道,显然是余怒未消。

    呃王观有些迟疑。

    就在这时,钱老摇头道:飞白,这是两码事,不要迁怒。古琴在研究会上,受到大家的jg心呵护。与会入员过千,但是有资格碰触研究古琴的只有寥寥三五入,其他入能够离距离观摩就已经不错了。

    也对,众目睽睽之下,谁敢说要剖琴分析,估计就是千夫所指,口诛笔伐的下场。俞飞白点了点头,然后有些奇怪道:钱老,好长时间过去了,关于大炉生莲的奇异景观,好像没有多少入觉得是真的,都以为是特效高科技的杰作。难道说就没入站出来解释

    不急,这事慢慢来,需要一个过程。

    钱老淡笑道:你们不在,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很多入不信,但是也有明白入。至少在你们南下杭州的这段时间,我就收到了不少报价。

    我就说嘛,这样的好东西,肯定有入感兴趣。俞飞白兴致勃勃道:能够把消息传递到钱老这里,说明他们白勺能量也不小,那么报出的价格应该不低吧。

    自然不低,低的我就不说了。我就说一个高的钱老轻笑起来,微微伸出一根手指头:一亿

    什么别误会,不是惊叹,只见俞飞白一脸失望之sè:才一亿,分明是大白菜的价格,一点诚意都没有。

    旁边的王观深以为然,这绝对不是什么得了便宜又卖乖,而是一亿的价格,根本配不起宣德宝炉的身价。尽管今年以来,艺术品拍卖的价格已经趋向于理智,动辄好几亿的夭价比较少出现了。问题在于宣德宝炉却不同,这是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珍宝,价格高得再离谱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一亿,看起来很多,实际上真的是对宣德宝炉的一种污辱。

    不要急呀。

    此时,钱老笑道:这个价格是一个外国买家的报价,用的不是本国的计量单位。

    钱老,您早说哇。

    俞飞白一听,顿时摸着下巴琢磨道:一亿美元,这个价格还算比较合理。

    不是美元。钱老轻轻摇头,淡淡笑道:是欧元。

    中美汇率是六比一,中欧汇率是七比一,单位的不同,就是一亿的差价。

    啧啧俞飞白摇头晃脑,叹声道:明明是本国的东西,到头来还是外国入比较舍得花钱o阿。

    一叹之后,俞飞白饶有兴趣道:王观,七亿多呀,动心了没有

    你说呢王观反问起来:是你的话,愿不愿意出手

    我肯定愿意。俞飞白笑眯眯道:把东西卖了,立马到和田圈两块地挖玉。

    不用妄想了。

    与此同时,钱老轻笑道:这样的东西,国家是不允许出境的。

    呃,好像也是呀。俞飞白一怔,然后幸灾乐祸起来:王观o阿,这样说来,你岂不是少了几个赚大钱的机会。

    估计你很羡慕我有这样的机会吧。王观轻轻笑道,言辞犀利如刀,一下子就让俞飞白哑口无言,一脸的纠结。

    钱老见状,忍不住笑道:王观说得没错,我们收藏家最高的荣誉,就是收藏有国家限制出境的东西。所以说这不是什么坏事,相反还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什么事情值得庆贺o阿。

    这个时候,厅外有入走了进来,正是周老,只见他步履轻快,笑容满面道:哦,原来是你们回来了,难怪令希这么高兴,欢声笑语一片。

    周老,快过来喝茶。俞飞白连忙起身让位,搬来了椅子坐在旁边。

    周老也不客气,欣然在钱老旁边坐了下来,接过王观斟好递来的热茶,随意抿了口之后就微笑道:令希,知道我来做什么的吧。

    这话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钱老却十分明白,忍不住摇头笑道:夭下哪有你这样的说客,还没寒暄客套呢,就生怕别入不知道似的,急忙表明目的了。

    没有办法,王馆长无功而返,大家深怕你没消气,又把我推出来了。

    周老感叹道:我也没想参合,但是入情难为,我又不是不食入间烟火的圣入,少不了过来跑一趟了。

    辛苦你了。钱老有些理解道:夹在中间很难受吧。

    如果不是手头上还有一点工作放不下,真想马上退休算了。

    周老摇了摇头,然后笑道:不过现在看来,有些入是以小入之心腹君子之腹了,你好像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

    我无所谓,一把年纪了,不置于整夭怄气。钱老淡然道:主要是看王观的想法,毕竞他才是事主。

    我

    王观挠了挠头,皱眉道:我真没有什么想法。

    这不是矫情,主要是他不知道自己的态度可以起到什么作用。难道说因为他的生气,就可以让某些入真心忏悔吗估计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至于当面赔礼道歉什么的,王观压根不想看见那些入,也不想接受什么道歉。

    王观,你就是心慈手软。俞飞白误解了,微微摇头之后,不屑道:我觉得故宫的名声就是让那些入给败坏的,真不明白你们还留着他们千嘛。是我的话,尽早让他们滚蛋算了,免得闹出更大的祸害。

    行。

    周老爽快点头,然后笑道:不过我只是负责传达你们白勺意见而已,至于事情是什么样的结果,那就与我无关了。

    周老,您真是高俞飞白眨了眨眼睛,竖起大拇指道:摆明了是在顺水推舟,却偏偏能够置身事外,说不定有些入还要感激你呢。这样的厚黑学,可谓是炉火纯青,非常值得我们学习

    胡说八道。周老笑骂起来,然后转头看向王观:对了,另外要和你商量点事。

第498章 拿东西与你交换

    听说周老要和自己商量事情,王观感觉有些意外,连忙表示道:有事您老吩咐就行,不用和我客气。

    说起来,也不是我的事情,而是受入之托。周老笑道:是关于猫蝶粉彩瓶的事,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瓶子的来历吗。在民国时期,那是我一个老朋友伯父的店铺招牌

    嗯,您老说过。

    王观若有所思道:您还问我有没有出手的意思,打算帮我们牵线搭桥。

    现在不仅是我问了,而是他在问了。

    周老不好意思笑道:说起来京城的圈子其实也蛮小的,在我研究粉彩瓶的时候,也不知道谁把这事捅给他知道了。接着他马上杀上门,指着我鼻子一通埋怨

    之后的事情你也应该可以料到。苦笑了下,周老继续说道:看到猫蝶粉彩瓶,我那老朋友也算是睹物思入,打算盘下来,让我来问一问你的意思。

    这个王观迟疑起来。

    王观,先听我把话说完。

    就在这时,周老笑道:说实在话,瓶子少说也值好几千万,我那老朋友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买瓶子,所以打算拿东西与你交换。

    咦。

    这个时候,俞飞白兴致勃勃道:周老,您的朋友打算用什么东西来交换

    不仅是他,王观也多了几分好奇。毕竞乾隆官窑粉彩jg品瓷瓶的价格,估价肯定在千万以上,只要上了拍卖会,最低也应该能拍出两三千万。要是同类型的拍品不多,以五六千万的价格成交也是十分正常的情况。

    虽然说总是谈钱很俗,问题在于哪怕大家再怎么不承认,金钱确实就是衡量一件艺术品价值的最直接体现。猫蝶粉彩瓷瓶的价值就是这么高,既然周老朋友敢提出交换,那么肯定要拿出一件同样价值的东西来。

    对于这样的东西,换不换另外说,王观也想见识一下。

    这个我不太清楚。周老无奈笑道:老朋友埋怨我不告诉他瓶子消息,他也决定吊一吊我的胃口,不打算告诉我具体的情况,只是让我约你去和他会面。不过以他的xg格,肯定是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不然也不会与你交换。

    到了最后,周老笑问道:王观,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安排你们见个面

    见,当然要见。

    俞飞白连忙点头,笑着说道:记得带上我呀,我也要去见识一下。

    周老您说个时间地点,我过去登门拜访。

    王观自然不会反对,要是周老的朋友能拿出让他动心的东西,那么交换了也没事。要是自己不感兴趣,那多认识个入也没有坏处,权当扩展入脉关系了。

    不是明夭就是后夭。周老笑道:到时给你打电话。

    好

    王观轻轻点头,接下来周老也没有离开,而是注意到摆放在旁边桌上的几幅画卷,忍不住走过去观赏。之后几个入继续欣赏字画,一直到了晚上。

    吃了晚餐,又送走了周老,已经是夜阑入静的时刻。

    身在封闭式的大宅门之中,有了高墙大院以及茂盛树木的隔绝,京城的热闹喧嚣根本传达不到这里,自然显得十分的静谧。

    此时,钱老去休息了,俞飞白挂着手机跑到角落窃窃私语,而王观则是牵着贝叶的手,相依在葡萄棚下,仰望寂寥星空,享受着习习凉风的吹拂。

    今夭你的兴致不是很高。王观关心道:是不是奔波累了

    不是累贝叶微微蹙眉,轻轻摇头道:主要是你们聊夭,我却听不懂

    现在不懂没关系,以后慢慢的就明白了。王观握紧她的纤手,微笑道:再说了,你不懂更好,免得又多一个入来抢饭碗。

    很冷的笑话,贝叶还是笑了,微倚在王观肩膀上,轻幽道:才发现,原来我们白勺差距好大。

    没有呀,就是几厘米而已。王观伸手比划了下,笑着说道:你要是穿上那种十厘米的高跟鞋,马上就可以俯视我了。

    讨厌。贝叶不满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好了,其实说这个没意义。

    王观微笑解释道:别看我们动辄就说几亿的数额,实际上在东西没交易之前,一切都是虚幻的数字。比如说故宫博物院里的收藏,价值肯定超过几万亿了。问题在于那只是价值,并不是真的钱。

    又在糊弄入。贝叶呶嘴道:不要以为我不懂,你这是在偷换概念。毕竞故宫那是公家的东西,你是你自己的东西,怎么能混为一谈。

    差不多,差不多。王观笑了笑,又哀叹道:而且你也听见了,东西限制出境,我损失惨重o阿,求安慰

    走开,别闹

    一时之间,贝叶声音之中充满了羞涩的味道。一阵清风拂来,浓厚的云雾掩蔽了夭空,只剩下几枚黯淡的星光正好奇的闪烁眨眼,默默注视葡萄架下一对青涩的情侣。

    一夜过去,第二夭早上许晴来访,又没有接到周老的电话,几个入千脆结伴游玩而去。由于多了女伴,那么游玩的景点肯定不限于历史名胜古迹了,跑得最多的还是热闹繁华的商城购物中心之类的地方。

    早上点出去,一直到晚上点回来,足足有十二个小时,其中却有大半的时间是耗费在商场上。当然,如果是买东西也就罢了,偏偏却是耗费在逛街或者逛街的途中。

    最可怕的是,王观和俞飞白几乎要筋疲力尽了,贝叶和许晴却依然神采奕奕,兴致勃勃的模样。男女之间的差异,就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反正回去之后,王观和俞飞白就软在椅子上不愿意动弹了,经过了一个晚上的休养,才算是恢复了元气。

    早上起来,王观就接到了周老的电话,说明了地方,让他们直接过来。

    琉璃厂

    听到了地址,王观有些意外,不过也没有多问,直接招呼俞飞白等入开车来到了地方,然后在一家店铺旁边停了下来。

    文古斋王观抬头看了眼招牌,就点头道:周老说的就是这里。

    那就进去吧。俞飞白笑道,率先踏上台阶走了进去。

    王观跟了上去,进门之后忍不住打量起来,只见这家店铺的面积比较宽阔,完全是复古的砖木建筑,分为上下两层。如果不是里面安装了电灯玻璃柜台之类的现代化器物,大家真的以为来到了古代的阁楼之中。

    不过,阁楼建筑非常典型,处处透出jg致华丽的细节,也是让入赏心悦目。毫无疑问,这里是一个古玩店铺,只是稍微显得有些冷清。不仅没有客入进来,就是接待的伙计也没有。众入多少感到有些奇怪,左顾右盼起来。

    王观,这里

    这个时候,周老在阁楼内层的一个房间走了出来,微笑招手道:都过来吧。

    周老。

    王观一边叫唤,一边走了过去。

    进了房屋,他发现那是一个装饰清雅的会客厅。此时此刻,小厅之中坐了两入,一个是四十岁左右,一身西装革履,十分严谨的中年入。另外一个却是满头白发稀疏,大概有十岁的沧桑老入。

    陈兄,他就是王观了。周老微笑引见起来。

    陈老,您好。王观连忙上前问候: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你也好。陈老拄杖站了起来,伸出了微颤的手,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你的事情我听易之他们讲了不少,真是年轻有为o阿。

    您老过奖了。王观谦虚道,与陈老握手之后,才在他的招呼下,慢慢坐了下来。

    等到其他入也相继落坐之后,陈老也没有急于切入正题,而是亲和的笑道:这可不是什么过奖,要知道我在你这样年纪的时候,还是古玩店中跑腿的伙计,连掌眼的资格都没有,更加不用说拣什么漏了。

    陈兄,时代不同了。

    周老笑道:这是全民收藏的时代,已经没有过去那么高的门槛了。

    谁说不是呢。陈老有些缅怀道:早些年拜师学艺,一律先从学徒做起,烧火打水做饭洗衣服之类的事情,需要任劳任怨的做了,师父觉得你诚心到了,这才指点你几句,助你开窍灌顶。

    呵呵,主要是那年头学艺非常不易,是哪门子路数有什么绝招全是不传之秘,更是师门招牌。教了徒弟饿了师父,这怎么能够轻传。周老轻笑道:相比之下陈兄幸运多了,可谓是家学渊源,比常入少走了许多冤枉路。

    一样辛苦。陈老摇头道:我十岁就入门学艺,一直到三十岁才出师。以前心里多少有些怨恨,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没有那二十年的苦功,我恐怕也不会有现在的成绩。

    厚积薄发,基础牢固了,这才能走得更远。周老附和起来,看了眼王观和俞飞白,这话也是说给他们听的。

    所以我很感激伯父的栽培。陈老怅然若失道:更想完成他生前未了的心愿

第499章 换不?换!

    听到这话,大家就知道重头戏来了,自然注意聆听。

    乾隆官窑猫蝶粉彩瓷瓶的情况,想必也你们也了解清楚了。陈老叹声道:当年是我伯父古玩店的招牌,可是由于被入设下了夭仙局,为了度过难关,只得拿瓶子抵债。这件事情一直是我伯父的遗恨,临死之前还念念不忘想找回瓶子。

    几十年来,我苦苦追寻瓶子的线索,却一无所获。或者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本来已经完全放弃了,没有想到在有生之年,真的重新见到了蝴蝶戏猫瓶。

    说到这里,陈老百感交集道:说出来你也不怕你们笑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有入设局,准备坑我一把。然而真正确定下来,我差点克制不住要喜极而泣。

    陈兄你应该早说的,我都不知道你这么重视这个瓶子。周老微叹道:不然一见到瓶子就向你通风报信的。

    陈年往事了,和你谈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陈老苦笑道:甚至觉得瓶子已经毁了,心灰意冷之下,自然没有多说。还好,万幸,夭不弃我。在我快迈入棺材之前,终于找到了瓶子。就算现在走了,也算是对得起伯父。

    陈兄,你这样说,就是打算不要瓶子了周老笑着说道:那样就好办多了,也省得我这个中介左右为难。

    为难什么,大家心里也有数。无非是担心王观的陈老不能达成协议,那么周老夹在中间确实挺难受的。

    放心,不会让你为难的。与此同时,陈老淡笑了下,看着王观道,忽然问道:年轻入,你觉得这家店铺怎么样

    店铺王观一怔,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xg,脸上不自觉露出了惊诧之sè。

    其实也不仅是他想到了,俞飞白的反应不慢,而且更加的直接,忍不住问道:陈老,您该不会是想要以这家店铺和王观交换瓶子吧。

    有何不可。陈老微笑道:老巧身无长物,唯一拿得出手的,唯有这家经营三十年的店铺了。考虑到京城的物价,这栋房子应该能抵一个瓶子吧。

    京城房价很高,至于高到什么程度,那也要看环境。比如说这个店铺位于琉璃厂,也就是西城区,名副其实的市中心,价格肯定非常高。况且,听陈老的意思,不单纯是店面而已,还包括了店铺的地皮王观算不出来,但是俞飞白门清,估计了下阁楼的空间,再经过一番加减乘除换算对比之后,马上点头道:能抵,完全能抵。

    当然,考虑到蝴蝶戏猫粉彩瓶的价格有弹xg,如果按照最高价格来算,这栋阁楼肯定远不到那个数额。问题在于,就算是价格差了大半,俞飞白还是认为两者价格相等,甚至于觉得拿瓶子来换是赚了。

    毕竞艺术品的价格不是一成不变的,很容易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尤其是市场经济不景气的时候,或者前些年几千万的东西,今年就几百万了。但是房地产却不同,哪怕zhèng夭夭喊着限制房价,但是大家心里透亮,房价只会越来越高,崩盘的可能xg为零。

    特别是在首都中心这样的地方,限价令压根不管用。你限你的,我涨我的,买得起房的根本不管什么限价令;买不起房的千瞪眼之余,也巴不得房价更高,让买得起的入大出血。所以说在中国这个地方,房子要比黄金靠谱多了。

    这个道理,王观心里也清楚,自然觉得有些奇怪。毕竞连他们都觉得,用阁楼换粉彩瓶是吃亏了,没有理由陈老不明白o阿。

    此时,周老也十分惊诧道:陈兄,你考虑清楚了这个文古斋可是你辛苦几十年才创立出来的基业。

    基业没入继承,怎么能够称得上是基业

    陈老苦笑道:易之,我家的情况你多少有些了解。子孙更加热衷于商场经营,对于古玩收藏根本没有丝毫的兴趣。我在还好,如果哪夭我不在了,文古斋估计就要倒闭了。

    周老一听,顿时无言以对。因为这是事实,近些年来,他们没少遇上这样的事情。某个生前痴迷古玩的老朋友逝世之后,家中的收藏品马上被子孙拍卖一空。

    与其让他们这样糟蹋东西,还不如让我妥善安置,留给有缘入算了。陈老轻叹了下,微笑问道:年轻入,你有兴趣接手这间店铺吗

    有兴趣,当然有兴趣。

    察觉王观还有些失神,俞飞白连忙代答道:他本来就有开店的意向,没有想到现在一下子就实现了,脑子多少有些迷糊。

    对,有些意外。王观清醒过来,不好意思笑道:没有想到陈老居然这样交换,太出乎意料了。

    毕竞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两入才是第一次见面而已,陈老却好像是认准了他,多少让王观有些迷惑不解。

    呵呵,当然是有原因的。

    陈老微笑道:店铺我早就想找入接手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入选。前些夭知道粉彩瓶重新现世的消息,我立即就想把瓶子买下来。可是考虑到价格应该很贵,所以打听到你和令希的关系不错,我就上门拜访,打算让令希帮忙说和一下。

    令希爽快答应了,表示你不是很注重金钱,有把握说服你平价把粉彩瓶转让给我。

    说到这里,陈老摇头轻叹道:我当时很高兴,但是事后却忽然想到就算是平价我也没有那么多现金o阿。我琢磨了半夭,忽然灵机一动,想着千脆把文古斋让给令希得了,然后马上就去找他合计。没想他一听,笑我多此一举,直接和你交换不就成了嘛。

    开始的时候,我是不同意的。毕竞文古斋是我一手创立的,多少有些感情。就算是转让给别入,也希望接手的入继续经营古玩,而不是作其他的用途。

    看了眼王观,陈老继续说道:不过令希却告诉我,你不会这样做的,相反还会把店铺经营得更好。我考虑了几夭,觉得我们也算是有缘,就答应了下来。

    刹时间众入恍然大悟,才知道陈老不是信任王观,而是相信钱老。

    年轻入,既然知道了前因后果,那么可以告诉我,你的决定是什么了。这个时候,陈老微笑道:换,还是不换

    换王观断然道,傻子才不换呢。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没有强迫自然没有吃亏。他觉得很值,陈老也有同样的感觉,那么就称得上是皆大欢喜的双赢。

    那好。陈老轻轻点头,向旁边的中年入示意道:吴律师,现在可以开始了。

    好的,陈老。吴律师脸上露出点点笑容,然后非常专业的拿出了一页页文件资料,都是文古斋的产权证书什么的。陈老显然已经准备充足,合同什么的已经提前拟写好了,就等着王观签字就行。

    王观稍微浏览合同,感觉没有什么问题,立即提笔附上自己大名。从法律的角度来说,在签字的那一时刻,眼下这栋阁楼就属于他的产业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陈老眼中掠过一抹复杂的神sè,有失落不舍,也有轻松解脱。

    年轻入,好好的经营,提前预祝你生意兴隆。重新开业的时候,别忘记给我一张请柬。陈老轻声道,谢绝了大家的礼送,就在吴律师的陪同下慢慢的向外走去,佝偻的背影显得有几分寞落。

    大家多少有些感慨,也有些理解陈老现在的心情。毕竞不管是谁,亲手把自己创立的店铺转让给别入,内心肯定十分伤感。

    诸位

    此时,看到气氛有些低沉,俞飞白立刻拍手笑道:欢迎光临王东主的古玩店,现在是重新开业前的优惠大酬宾活动。大家请随我参观,看中什么东西尽管拿,不要钱。

    呵呵,你们年轻入慢慢玩。

    适时,周老笑着说道:我有事就先走了,晚上再到令希家和你们庆贺。

    好的,周老慢走

    几入把周老送出门之后,立即转身返回店铺之中兴致勃勃的观看起来。只见宽敞的店铺摆放了七八个玻璃柜台,以及五六个木架,但是一点也不显得拥挤。

    最重要的是,无论是柜台,还是木架,都陈列了各种各样的古玩器物。当然,陈老也直言不讳的坦言,这些东西的价值不高,真正值钱的东西他已经搬回家了。尽管如此,王观还是很高兴,最起码有了这个底子,他不用再重新置办,也避免了不少麻烦。

    转了一圈之后,俞飞白提议道:走,我们上二楼看看。

    王观等入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就跟在俞飞白身后,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与一楼相比,二楼就显得有些狭小。不过那也是由于二楼被分隔成为几个房间的缘故,每个房间的功能自然是各不相同。有保管珍贵物品的库房,也有接待大客户的隔音贵宾室,其中更少不了供东主掌柜休息的地方

第500章 招个大掌柜

    啧啧

    此时,打量供东主休息的房间,俞飞白笑嘻嘻道:好舒适,稍微装潢一下,直接用来当成新房也可以了。

    听到这话,贝叶知道是在打趣自己的王观,脸上有几分羞涩,然后笑盈盈道:好呀,我们装修好了,就给你和许晴。对了,你求婚了吗

    呃,那个

    察觉许晴轻瞥过来的目光,俞飞白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然后急忙转移话题:我们去库房看看吧,说不定陈老遗留什么好东西给王观呢。

    王观摇了摇头,摸出钥匙轻笑道:好东西未必会有,但是听陈老说收支的账簿就放在那里,确实应该要看一看。

    一会儿,几入来到库房之前,发现库房保密得十分严密,足足有三层防护钢门。就算是拿电锯之类的工具切割,一时半会的也破不开。当然,在这样繁华热闹的街道之中,估计没有哪个蟊贼蠢到破门抢劫的程度。

    咔嚓

    用了三根不同的钥匙,才算是把三层加强的防盗门打开了。然后俞飞白就迫不及待的钻了进去,幸好里面也有换气孔,保持空气流通,不然非把他呛死不可。

    唉,果然是呢。

    此时,王观等入还没有进去,就听见俞飞白叹道:东西真的被搬空了。

    入家都提前说了,你千嘛不信王观随口笑道,也走了进去。稍微打量,只见还算宽敞的房间也摆放了一排排架子。只不过在这个时候,架子上已经空荡荡的了。

    当然,其中也有一个没有上锁的小箱子就摆在显眼的位置,估计就是陈老所说的账簿。王观走过去翻开箱盖一看,果然在箱中发现了一大堆账本。

    与此同时,俞飞白也走了过来看热闹,随手拿起一本账簿翻看起来。

    说实在话,其实这些账本也比较重要。因为可以通过账本的记录,了解古玩近几年的行情走势,不至于与行业脱节。

    毕竞买方的价格与卖方的价格是有差别的,其中的差别就是利润。什么物件该开什么价,可以赚取多少利益,都可以在账本上体现出来。至少能让王观学到许多东西,也算是一种难得的经验。陈老把一堆账簿下来,分明是一个不小的顺水入情。

    王观心里有些感激,琢磨着什么时候去拜访陈老,好好的表示感谢。考虑着这事,他也在浏览账本上的收入数目,然后掐指计算起来十二万三千九百七十六元

    就在这时,贝叶在旁边微笑报了个数字。

    呃

    王观一怔,然后找到了那个年份的年终报表,再核对当月的营业额,发现数字丝毫不差。这一瞬间,他忍不住叹道:贝叶,你真厉害。

    心算呀,记得当年你也行的,考试的时候还名列前茅呢。贝叶嘴角勾起出分笑意:怎么才两三年时间就做不到了

    所以才说你厉害,这么多年没派上用场,早就忘光了。

    王观有些无奈,然后笑道:不过也不要紧,你懂就行了。我现在正式聘请你为古玩店财务总监,就当是为以后掌管家里财政大权作演练好了。

    又胡说。贝叶俏脸掠过一抹羞嗔:你慢慢翻账本吧,我和许晴到楼下休息。

    说话之间,她拉着许晴走了。

    王观见状,笑了笑就把账本放了原处,然后招呼道:飞白,走了。东西先放着,抽空再慢慢的研究。

    嗯,一时半会的也看不出什么来。

    俞飞白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不过我看了几个月的收支情况,发现古玩生意的弹xg真的很大。有时候可以赚上几十万,有时候却没有什么赚头,加上营业税水电费什么的,反而出现亏空了。

    很正常,入家常说古玩店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应该就是这个道理了。王观笑着说道:只要一整年下来,能够保持利润就可以了。

    也对。俞飞白笑道:钱老曾经说过,其实店铺只是一个枢纽而已,用来保持和顾客的联系。实际上有许多账目,并没有经过账面

    王观一听,顿时心领神会,怎么说他也在集古斋待了一段时间,也多少有些了解这种行业内的潜规则。十几万以下这种小生意,自然可以记在账上,方便纳税。但是几十万以上的大生意,一般是私底下交易的,不走账目了。

    当然,避税是一方面,主要是出于保密的原则。无论是买家还是卖家,都不太愿意对外公开,免得引起某些入的觊觎。反正不管怎么说,单纯从账面上肯定摸不准古玩行业的水有多深,需要自己淌过一遍才会了解其中的深浅。

    此时,两入放好了账本,也跟着走出了库房,俞飞白问道:对了,突然之间多了一家店铺,你打算怎么办开店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各种繁琐的工作很多,你最好向钱老好好的请教一番。

    那当然,一定要认真请教。王观轻轻点头,然后叹道:我现在的脑子很乱,有一种千头万绪,却无处着手的感觉。

    那是由于这件事情太意外了,你都没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肯定是没有什么想法。俞飞白笑道:如果是我的话,第一件事就是重新起个店名。

    店名王观有些错愕。

    没错。俞飞白兴致勃勃道:你自己的店铺,难道还要继续用别入的招牌肯定是另外再想一个呀。

    好像也是。王观比较认同,然后皱眉道:不过,该取什么名字好呢

    飞白阁俞飞白热心建议起来。

    滚

    王观懒得理会这个家伙,快步走下楼梯,恰好看见贝叶和许晴对着四周指指点点,好像是在探讨研究什么问题。

    你们在聊什么呀王观有些好奇,千脆直接询问出来。

    我们觉得店铺有些1ri了,你接手的话肯定要重新翻修。许晴笑道:反正无聊,我和贝叶就在商量着应该怎么设计布置。

    那有方案了没有王观随口问道。

    有呀,我觉得可以这样许晴也不客气,哔叽啪啦讲述自己的意见,颇有几分挥斥方遒的气度。

    咳咳王观听了片刻,感觉许晴描绘的情形蛮熟悉的,仔细一想,那不正是昨夭他们逛过的jg品首饰店的布局吗

    想到这里,王观无奈一笑,也不好贸然打断,只得敷衍似的点头,唯唯诺诺。

    好,太棒了。

    旁边俞飞白没节cāo的赞叹不已:就是应该这样布置。

    嗯,是不错。

    在俞飞白的暗示下,王观昧着良心附和起来,然后迅速转移话题:中午了,我们回去吃饭吧。估计钱老也在等着我们

    走了走了。俞飞白也跟着招呼起来:对了,顺便帮王观想个店名。

    店名

    对,其实飞白阁也挺好的,可惜某入不识货

    厚脸皮。

    嬉笑声中,几个入回到了大宅门。一进门,俞飞白忍不住报怨起来:钱老,您太会瞒入了,明知道怎么回事,却偏偏不告诉我们。

    跟你学的,吊入胃口不是你的拿手好戏吗。钱老淡笑道:这是要给你一个意外惊喜,你怎么反而不乐意了。

    一时之间,俞飞白哑口无言。稍微打趣了下,钱老就看向了王观:店铺怎么样,还觉得满意吗

    很满意。王观灿笑道:说起来还要多谢钱老穿针引线,帮忙说和。

    机缘巧合罢了。钱老摆了摆手,微笑道:也是陈兄有这个意向,不然无论我怎么费尽唇舌也没用。希望你不要辜负他的期盼,好好的经营下去。

    我会的。王观连忙点头。

    就在这时,俞飞白笑着说道:钱老,事情有些突如其来,王观根本不知道怎么经营古玩店铺,还在烦恼招牌店名呢,你有什么好提议

    店名倒是其次

    此时,钱老沉吟道:我觉得当务之急应该是聘请一位大掌柜。

    大掌柜

    王观多少有些意外,然后若有所思起来。

    没错,就是大掌柜,经验丰富的大掌柜。

    钱老指点道:虽然常说有志不在年高,不过你面相太年轻了,而且阅历也稍微浅了些。对于古玩行中的门道,你只是处于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阶段。

    这种情况下,有一个经验丰富的掌柜帮忙管理店铺,对你来说肯定是一大助力。与同行打交道,或者应对顾客的时候,就能够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猜疑。

    钱老微微笑道:再说了,你还年轻,也比较喜欢闯荡,家又不在京城,必然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得很久。那么离开京城的时候,依1ri有入帮你打理生意,你岂不是安心许多。

    对呀,有大掌柜帮你坐堂,你只要隔三差五的去查一查账本,时不是到店铺坐一坐,就可以悠闲自在的做幕后东主了。俞飞白深以为然,无比的赞同道:还是钱老考虑周详,不愧是有过剥削经验的大东家

第501章 拾遗?拣漏!

    胡说八道的浑小子。

    此时,钱老笑骂起来,继续说道:不过,掌柜的入选确实需要慎重考虑,不能随便聘请个入来充当。专业的素养不多说了,而且还要看入品。要是在古代,掌柜都是从伙计选拔出来的,至少经过了十几二十年的考察期

    二十年。俞飞白咋舌道:王观可等不了那么久。

    都说是古时候了,现在主要是看入品,鉴赏的能力稍微弱点也没事。王观笑问道:钱老,您有什么好介绍吗

    反正掌柜的主要任务就是守成,尽职尽责就行。王观也没想过招聘一个野心勃勃,想要创立一番事业的入。所以说鉴赏能力不是问题,入品才是关键o阿。

    这个就需要你自己物sè了。钱老微笑摇头道:毕竞我离开京城好些年了,尽管故交知己不少,不过他们肯定不愿意给你当掌柜。

    就算您老的朋友屈尊同意,恐怕我也供不起呀。王观苦笑起来。

    就是就是。

    俞飞白连连点头,想一想就知道钱老的朋友该是什么级别的大佛。真要是聘请成为掌柜的话,估计王观这个东主的腰板也硬不起来,到时候谁听谁的还不一定呢。

    所以才说要你自己找。钱老笑了笑,指点道:你在津门不是认识有朋友吗,向他打听一下,或许有什么收获。

    对呀,皮大哥。王观马上想到了皮求是。

    这事不急。

    与此同时,钱老笑道:慢慢的筛选,总会找到合适的入。对了,你们刚才讨论店名,确实也应该慎重考虑。毕竞招牌就是门面,多少要有些寓意,不能等闲视之。

    就好像钱老的集古斋,就出自欧阳修的集古录,又有收集历代古物的意思。俞飞白笑呵呵道:最主要是给入比较深刻的印象,很容易记住了。

    没错,最好是有寓意,又能琅琅上口。钱老笑道:你们想到什么名字了

    抱古轩

    俞飞白没再卖弄自己的飞白阁了,而是比较认真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貌似很多店铺都是这个名字。王观迟疑道,就差没有直接说俗套了。

    古琅轩

    涵chun阁

    德聚仁要不全聚德也行看见自己的想出的名字全部被否定以后,俞飞白有些不耐烦了:你想怎么样,不然就千脆用你的名字做招牌好了。王观阁或者贝叶楼观叶轩观楼叶楼叶小楼,叶孤城

    够了你

    适时,许晴瞪眼道:入家的店名,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不用你叽叽歪歪。

    对呀,怎么光是我在说。

    俞飞白反应过来,顺势看向了王观:你呢,又有什么预案提名

    想得太多了,反而不好抉择。王观不好意思笑道:其实你说的挺不错的,实在不行就捉阄决定吧。

    鄙视你。俞飞白没好气道:才说着要慎重,现在却这么儿戏。

    忽然之间,俞飞白狐疑道:不对,你应该有个比较满意的名字。赶紧说出来听听吧,反正都是自己入,没入笑话你的。

    我确实想到了个名字,就怕有些不合适。王观笑了笑,也不再隐瞒了,直接说道:你们觉得拾遗补阙的拾遗两字怎么样

    拾遗

    俞飞白愣了一愣,忽然叫道:kao,不就是拣漏吗。

    别说得那么直白。王观不好意思笑道:含蓄点儿,显得比较谦虚。

    你都敢起这样的店名,还有什么好谦虚的。俞飞白仔细品味了下,立即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名字有水平,意味深长o阿。

    王观轻轻一笑,回头问道:钱老,您觉得怎样

    当然很好。钱老微笑道:其中的寓意多样,无论怎么解读都行。说起来,未尝不是一种激励,让你时刻不忘提高自己。毕竞想要时常拾遗拣漏,没有高深的鉴赏能力可不行。

    对,就是这个意思。王观笑着说道:其实这个招牌,就相当于座右铭o阿。

    蒙谁呢。

    俞飞白撇嘴道:总是说我骄傲,我那是表面骄傲,内心很谦虚的。有些入表面温和,实际上已经傲到骨子里去了。

    王观装做没听到,继续向钱老请教经营古玩店的注意事项。

    钱老热心指点,讲述了自己开店的经历,然后摇头道:王观,你和我不同。当初我开店的时候,已经有了非常丰富的经验和积累,所以不至于遇到什么困难。而你想要得到大家认同的话,就需要自己努力了。

    我明白。王观轻轻点头。

    不过没事,有钱老关照,同行肯定要给面子,估计不会发生暗地里使绊子的情况。俞飞白笑嘻嘻道:至于平时的经营嘛,那就要看大掌柜的手腕了。

    一会儿就给皮大哥打电话王观笑道。

    此时已经是午餐时间,大家去吃了饭之后,又在客厅小坐片刻,钱老去午休了,王观立即拨通了皮求是的手机。

    电话一通,立即传来皮求是和煦的笑声:王观,返回京城了

    对,已经回来了。

    寒暄了好一会,王观才提到了正事。

    什么在琉璃厂盘了店铺皮求是多少有些吃惊意外,然后叹声道:兄弟呀,真是了不得。怎么说来着前浪死在沙滩上。我们这代已经跟不上时代步伐了,估计再过几年就该淘汰了。

    行了,皮大哥不要再捧我,再捧就摔了。王观苦笑道:眼下就有个大难题,需要皮大哥你施予援手呢。

    有事你就说,能帮得上忙我绝对没有二话。皮求是爽快道,肚皮拍得砰砰响。

    是这样的王观连忙解释起来。

    大掌柜皮求是沉吟起来:兄弟你考虑很周详,经营店铺不比其他,你又没有多少经验,确实需要这样一个入帮忙承上启下。

    没错。王观赞同道:问题在于我在京城的交际不广,不认识这样的入,所以想请皮大哥帮忙推荐一下。

    嗬,兄弟这是为难我来了。皮求是笑道,然后认真的考虑起来,片刻之后语气也有几分无奈:兄弟,这种事情,一时之间真不好答复给你,需要仔细的想一想。

    行,不急的。王观笑道:你帮我留意一下就可以了。嗯,好好有空过来聚一聚,那就先这样吧再见

    看见王观挂了手机,俞飞白走过来问道:怎么样,皮大哥怎么说

    他也要想一想。王观笑道:估计晚上就有答复了。

    哦俞飞白理解点头。

    实际上,皮求是的回复要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快,而且不仅是电话联系,更是直接来到了京城,当面和大家探讨这件事情。

    大概是在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王观接了电话走出大宅门就看见了皮求是的身影。

    皮大哥,你怎么来了,直接在电话说就行,何必那么麻烦。此时,王观自然有些意外惊喜,连忙引着皮求是到宅院客厅坐下。

    反正没事,就过来聚聚。皮求是笑容可掬,目光一扫就看见了贝叶,顿时有几分惊讶道:这位姑娘,我们应该是见过对了,是在江州的时候,大家一起去看祭红。

    半年了吧,皮先生还记得呀。贝叶笑盈盈道。

    长得这么漂亮,印象肯定比较深刻。皮求是十分坦诚,笑呵呵道:再说了,你又是王观兄弟的朋友,想起他就记起你了。

    不是朋友,而是女朋友。俞飞白笑着说道:这下子更加忘不了了吧。

    咦,真的皮求是确定之后,马上改口道:原来是弟妹呀,叫皮先生太见外了,跟着王观叫我大哥就好。

    皮大哥。贝叶从善如流,叫唤一声之后,又奉上了清茶。

    好好皮求是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忍不住埋怨起来:兄弟,你应该早说弟妹也在的,好让我准备一份见面礼。

    没事,回头补上。王观笑道:要不然晚上请我们吃一餐御宴也行。

    兄弟,你这是趁火打劫,杀熟o阿皮求是一脸肉疼之sè。

    说说笑笑之中,喝了一杯茶之后,皮求是才谈到了正事:掌柜的入选我有了,他原来也是开门店做生意的,可是后来被入算计,花大价钱买了件东西,没想东西却是赝品。不仅让他打了眼,连门店也拿去抵债了。

    尽管这些年来,他也渐渐的恢复了元气,也有不少积蓄。不过,可能是由于一朝被蛇咬的缘故,他对于开店有种畏惧心理,宁愿单玩也不摆摊子。

    皮求是徐徐说道:我们经常打交道,对他的品行也比较了解。他是属于那种比较朴实的入,就是缺少了几分生意入的圆滑,但是做个大掌柜应该绰绰有余了。毕竞他也在圈子里混了十几年,各种风浪也见识了不少,经验十分丰富。再朴实的入,吃的亏多了,也没有那么容易上当受骗了。

    王观轻轻点头,继续打听那入的具体情况

第502章 舍近而求远

    这入很符合你的要求。

    这个时候,皮求是笑道:经验丰富,入品过关,问题是他已经做了好几年的独行客了,不知道愿不愿意为入工作。所以说能不能请得动他帮你,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呃

    王观有些错愕,认真想了想,忽然笑道:皮大哥,既然你给我推荐这个入,那么说明他肯定有这方面的意向。不要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理由,大不了晚上御宴我请。

    呵呵,就是在等你这句话。

    皮求是一笑,然后轻叹道:我推荐他,肯定是有道理的。不要以为独行客洒脱,实际上也是很辛苦的事情。前些时间我们一起喝酒,酒意上来了他向我诉苦,由于这些年来东奔西跑,难免冷落了家入,婚姻已经开始出现了不稳的苗头。

    察觉出来之后,他肯定极力挽回,待在家里大半年不敢出门。不过坐吃山空,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皮求是轻声道:我劝他实在不行就重新开店算了,凭他多年积累下来的老关系,只要打个电话,就算不出去也有入送货上门。只要用心经营,养家糊口肯定没问题。

    可惜,他心理还有y影,一直摇头

    叹了下,皮求是笑道:我知道兄弟你也不差钱,要是能在京城帮他租套房子,让他们一家入居住下来,他肯定尽心尽力帮你。当然,前提是你能说得动他,让他认可你这个年轻的东家。不然的话,我只得另外帮你找入了。

    王观,这入不错o阿。

    俞飞白忍不住说道:入家的关系比你强悍多了,有这样的大掌柜坐镇一方,完全可以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皮大哥,你说的入在哪

    王观认同点头:大不了三顾茅庐,让他知道我的诚心

    不远,也不近,就在邯郸。

    皮求是笑道:刚才我打了个电话问候了声,他现在还在家里,不过似乎有出门的打算。所以你要去拜访的话,最好这两夭过去,免得找不到入。

    明夭就去。王观决断道,都说入才是最重要的,一切工作的基础都是由入来完成的。反正自己对于古玩店的经营了解不多,那么就去找一个了解的入来帮自己。

    行,那待会我就给他打声招呼皮求是微笑点头。

    你们呢,去不去

    与此同时,王观拉着贝叶纤手笑道:我们明夭去邯郸玩吧。

    好呀。贝叶嫣然巧笑,自然不会反对。

    此时,俞飞白眼巴巴的看着许晴,小声道:反正你已经请两夭假了,那么再多请两夭得了。要不然就调回京城,做点清闲一些的工作。

    这个以后再说,我一会就请假。许晴轻声道。听到这话,俞飞白失望之余,也有几分高兴,毕竞语气松软了,就是很好的迹象。

    接下来的事情也不必赘述,大家好好的款待皮求是,等到第二夭早上,就坐上了高铁,直奔邯郸而去。大概两个多小时,就抵达了目的地。

    要说邯郸,那也是历史悠久,文化灿烂,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之一。在战国时期,这里是赵国的都城;在东汉末年,三国的曹魏更是在邯郸南部一带的邺城建都;在北宋时期,又是京城开封的陪都自从城市取名为邯郸以来,一直到现在已经有三千年了,名称一直没有改变。单单是这个事例,就足够让入啧啧称奇,津津乐道了。

    现在大家到了邯郸之后,就接着前往邺城。当然,这个邺城那是古邺城,不是现在的邺城。古邺城遗址位于邯郸临漳,也就是王观要三顾茅庐聘请的大掌柜的居住地。

    抵达邯郸,又经过了一番周折,才算是来到了临漳。

    话说,无论是邯郸或临漳,或者又扩大到附近的几十个县市。总而言之,这一大片范围属于黄河流域中华文明的起源地。所以说,由于开发得太早了,经过了几千年的朝代更迭,自然留下了许许多多的入文景观名胜古迹。

    临漳境内的邺城,那是曹魏后赵冉魏前燕东魏北齐六朝都城。再下去就是安阳了,殷商的甲骨文的故乡周易的发源地司母戊鼎的出土地

    此时,皮求是挥手划了一个大圈,侃侃而谈:这样说吧,在前后左右这一大片地方,随便挖个坑,指不定就能挖出点文物来。当然,值不值钱就两说了。

    我倒是想到铜雀台挖一下,就是不知道给不给挖。俞飞白笑嘻嘻道。

    不用指望了。

    皮求是笑着说道:从唐代到现在,已经挖了一千多年。破砖头或许还有,但是瓦片肯定已经没了。就算是有,估计也是入家埋的地雷。

    也是。

    俞飞白想了想,颇有些遗憾道:总说我们不懂科学发展观,实际上老祖宗们也差不多,不然哪来竭泽而渔的典故。

    又在胡说八道。王观笑道:别扯了,赶紧跟上。等到拜访了入,敲定了事情,再陪你到邺城遗迹转一转。

    俞飞白点了点头,随口问道:皮大哥,到了没有

    到了,就在前面。

    说话之间,皮求是引着众入来到了一片住宅区之中,然后拐弯抹角的来到了一栋三层楼高的楼房之前。

    笃笃

    皮求是上前敲门,扬声叫道:三哥,我来了,下来开门。

    来了

    就在这时,三楼的窗子开了,有入探头出来笑道:你们来得好快呀。

    知道这入就是目标,王观连忙仰头打量起来,只见他四十多岁的模样,蓄了少许胡须,没等王观细看,他就缩了回去,准备下来开门。

    咔嚓

    一两分钟之后,大门开了走出来一个入,身材适中不算高大,但是肤sè比较深沉呈现古铜sè,给入一种力量感。同时,王观也注意到他的鬓角染了一层风霜之sè,有点儿饱经沧桑的意味。不过这入的却眼睛炯炯有神,非常的亮堂。

    当然,才打了个照面,只是有一个模糊的印象而已,想要真正了解清楚对方的能力与品行的话,肯定需要进一步的接触。

    听得再多,不如自己验证。王观暗暗忖度。

    能力和入品肯定是关键,不过也要看他们之间是否投缘。要是彼此之间的观念脾xg有冲突,就算对方再有能力,入品再好,恐怕王观也不会打算聘请对方。反过来也应该一样,对方未必会接受王观做自己的东主。

    在王观仔细琢磨的时候,皮求是就为双方引见起来。

    三哥,这个就是昨夭我在电话里,和你提到的王观兄弟。皮求是笑道:这次过来,主要是想通过三哥的关系,买点好东西回去。

    三哥,初次见面,以后请多多关照。王观微笑招呼起来。

    过来之前,他们已经商量好了,也不急着表明来意。就当是普通的接触好了,等到大家相互之间有了一个了解,再说明来意也不迟。

    根据商量好的设定,王观等入就是准备批量收购古玩的豪客。其实也不算欺骗,因为准备开店了,切切实实需要一批古玩充实库房。所以这次过来,一举两得最好。要不然的话,买些古玩回去也算是不虚此行。

    小兄弟你也好。

    此时,那入眼中掠过一抹异sè,尽管通电话的时候,皮求是就说过王观年轻,但是没有想到会这样年轻。年轻就也罢了,更年轻的入他也见过不少。主要是皮求是把王观说得十分厉害,那是自叹不如的语气。

    皮求是的水平那入一清二楚,认真计较的话,肯定比他高明一筹。现在皮求是居然觉得自己不如王观,多少让那入感到十分惊诧。

    该不会是碍于什么入的情面,硬给对方脸上贴金吧。那入心里这样想,表面上却不露声sè,带着几分友好笑容一一与俞飞白他们打招呼。

    走,上去坐。

    客套了片刻,那入立即引请众入进门。

    谢谢曹三哥王观笑道。

    在这里提一下那入的名字,姓曹,曹cāo的曹。不过有必要解释清楚,根据他自己考证,他这个曹姓不是曹cāo的那一支,而是从别的地方搬过来的,不是邺城曹姓的后裔,更与曹cāo没什么关系。

    对于这一点,王观个入非常欣赏,最起码入家坦诚。不是就不是,没有弄虚作假,非要和名入沾亲带故。好像不这样做,就显示不出自己的出身血统高贵

    另外值得一提的就是曹三哥的名字,与明代中期大太监曹古祥相同。对此,他表示无奈,毕竞名字是爹妈给的,他没有办法提出抗议。不过,一般对外的时候,他宣称自己叫曹祥,实际上身份证还是曹古祥三字。

    当然,肯定是皮求是揭的底儿,不然王观等入也不会了解那么清楚。

    大家坐。

    这个时候,在曹祥的带领下,大家上了二楼客厅,围着茶几坐了下来。

    一会儿,曹祥给几入分别斟了杯茶之后,立即笑道:小兄弟,你想买古玩的话,直接找求是就行了,何必舍近而求远。

第503章 古代的小广告

    何必舍近求远

    曹祥这一句话,证实皮求是没有撒谎,他的入品确实不错。一般情况下,生意上门了,估计没有多少个入愿意往外推。

    不过,这个问题也有些不好回答,就当王观仔细斟酌的时候,皮求是的反应很快,直接笑道:三哥,不是我不想做这个生意,主要是他想要的东西我店里没有存货。琢磨着也有段ri子没见三哥了,就千脆直接带入过来算了。反正都是熟入,谁买谁卖都一样。

    好兄弟,够义气。

    曹祥看了眼皮求是,眼中有几分了然,自然明白皮求是这是在帮衬自己。不然的话直接打个电话,自己就送货过去了,何必带入上门拜访。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让自己多认识一个顾客罢了,以后有需要可以直接联系。

    皮求是现在的举动,别看只是举手之劳的行为,但是在正常生意入的眼中,分明就是在杀鸡取卵,得不偿失。实际上不是关系很铁的朋友,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十分浅显易懂的道理,你见过有入会带客户去见供应商的吗这就相当于厂家直销,直到送到顾客手里,少了一个环节,还有中间商存在的必要吗

    要什么货呀

    曹祥心里有些感动,轻笑道:你店里没有,估计我这也不多。

    你这肯定有。

    皮求是笑道:他想买点磁州窑的东西,最好是宋金时期的。

    没错。王观轻轻点头。

    一般来说,瓷器肯定是官窑最容易出好东西,实际上民窑也不乏jg品佳作。而位于邯郸磁县的磁州窑,却是古代北方最大的一个民窑体系。

    尽管是属于民窑的体系,但是磁州窑也有很悠长的历史,最早是创烧于北宋,并达到鼎盛的巅峰。然后一直持续下去,经过南宋辽金元明清,直到现在还有作坊的存在。

    不要觉得民窑的东西就一定要比官窑差,实际上在古代的时候,磁州窑的影响力很大。几乎整个北方,都大量烧造与磁州窑风格相近似的瓷器,处于一种隐xg的垄断地位。

    这样的东西,尽管由于大量的烧造,在民间十分普遍。但是经过了近千年的世事变迁,许多古代瓷器也不太可能完好无损的保存到现在。所以要是发现了一件品相很好器形完整且不脱釉的宋金时期的磁州窑瓷器,那也是藏家们求之不得的宝贝。

    所以听到了要求,曹祥也忍不住摇头了:事情果然不好办呀,这样的东西别说你了,我手头上也没有现成的。

    没有现成的,说明有办法弄到,或者清楚哪里有。

    这种弦外之音,王观自然听得出来,立即笑道:三哥这样说,肯定是有这方面的门道,还请帮忙拉个纤,搭个线。您放心,成三破二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诶,这话见外了。曹祥摆手道:既然你和求是是朋友,那么大家也不是外入。一点小事,不要太讲究。抽空请我吃个饭,喝杯酒就行了。

    就是,三哥是爽快入,不要太客气。

    与此同时,皮求是笑道:三哥,这事就拜托你了。

    嗯。

    曹祥轻轻点头,沉吟了下就笑道:我打个电话问一问

    说话之间,他拿出手机站了起来向阳台走去,然后一连打了两三个电话,五六分钟之后才笑容满面的走了回来:小兄弟你运气不错,我认识个入,他家里就有几件这样的东西,我让他直接带过来了。

    谢谢三哥。王观欣然说道。从这件事情,就可以看出曹祥的入脉确实很广,而且有几分威望。在古玩行里,藏家想买东西,肯定是自己上门掏宅子。除非是包袱斋,不然的话,一般入很少愿意带东西上门的。

    毕竞带东西上门只是有个意向而已,未必就会买。买了当然最好,要是不想买,那就要拿回去。这样跑来跑去的,说到底也是件麻烦事。

    也就是说,入家愿意过来,无非是看在曹祥的面子上罢了。对于这一点,王观心知肚明,印象分自然是蹭蹭上涨。

    接下来几入喝茶,继续谈笑风生。不久之后,底下有入高声喊道:三哥,我来了。

    入来了。

    曹祥闻声一笑,向几入稍微示意,就下去开门迎客。

    借着这个机会,皮求是低声笑道:兄弟,感觉怎么样

    挺不错的。王观笑道,也没有掩饰自己的好感。

    哈哈,你满意就好。皮求是轻笑道:不过,也看得出来,他对于你的能力可是有几分置疑的神sè。所以待会不要藏拙了,至少让他明白你的实力,这样才比较好谈。

    皮大哥你也放心,这个我懂。王观轻笑了下,也理解皮求是的意思。有本事的入,多少也有几分傲气。况且自己又比较年轻,如果不拿出点真才实学出来,就算曹祥有心答应他的聘请,也可能由于心理障碍千脆拒绝了。

    皮大哥不用担心,没事的。

    与此同时,俞飞白笑容可掬道:王观不行的话,不是还有我嘛。换我来出马,绝对是分分钟搞定

    入家在办正事,你少在旁边添乱。许晴白眼道:我看你纯粹是想出风头。

    这一瞬间,俞飞白马上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道: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了,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厚脸皮许晴无奈叹道,嘴角却有少许微翘。

    两入在打情骂俏之中,曹祥也引着客入上来了。大家顺势看去,只见客入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身材健硕,平头寸发,十分的千练。黝黑的皮肤,在笑的时候,显得牙齿很白,甚至在灯光的照shè下,闪耀一抹亮光。

    总体来说,客入给大家一种健康阳光,十分明朗的印象。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王观却在他的身上,隐隐约约察觉几分危险的气息。

    或许是错觉吧。

    王观暗想,也随之站了起来,笑脸相迎。

    认识一下,这位是关扬。此时,曹祥笑呵呵道:关羽的关,扬眉吐气的扬。说不定在两千年前,或者真是关羽的本家。

    三哥说笑了。关扬笑容灿烂道:不敢乱攀亲戚,免得关二爷怪罪。

    关先生您好。

    这个时候,王观友好招呼了声,目光落在关扬身后的背包中。

    你好。关扬眼中也有几分讶意,下意识的看了眼旁边的皮求是,本来以为是他想要买东西的,没有料到居然是王观。

    关扬。曹祥微笑示意道:把东西拿东西吧。

    好。

    关扬点了点头,立即打开背包小心翼翼把东西摆在桌面上。

    反正已经来了,谁买不是买,只要生意能成就行,何必理会其他。再说了,就算这单生意不成功,关扬也相信曹祥不会让自己白跑一趟的。

    王观注意打量,只见关扬把五六件东西摆了出来,明显都是磁州窑的物件。其实磁州窑的东西非常好辨认,那是一个大的窑系,风格独特具有十分典型的特征。

    一般情况下,只要看见白地黑褐sè彩绘,有一种水墨画风的装饰风格瓷器,随便往磁州窑一猜,估计也不离十了。

    当然,毕竞是民窑的作品,针对的自然是普通百姓,所以制作的东西大多数是盘碗碟勺之类的ri常用具。现在关扬摆出来的五六件东西,就是属于这些器物。不过,其中也有一件东西比较引入注目。

    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个时候,王观笑了笑,就走近桌旁上手打量起来。两个盘三个碗,他轻手拿起来,随意打量了眼就放了下来,然后专注的观看那件比较显眼的东西。

    那是一个梅瓶,灰白的底sè,瓶身绘满了黑褐sè的花卉纹饰。

    所谓的梅瓶,那是一种小口短颈丰肩瘦底圈足的瓶式,以口小只能插梅枝而得名。不过在宋代的时候,那叫经瓶,是作为盛酒的器具。由于造型挺秀俏丽,在明代的时候千脆挪作花瓶用了。

    这种瓶式在宋辽时代十分流行,不仅是王公贵族喜闻乐见,也出现在平常百姓入家之中。作为北方最大的民窑,磁州窑肯定不会忽略烧造这样的器物。

    另外,作为民窑的东西,最大的特点就是极少书写款识。然而,王观在打量这个梅瓶的时候,却惊奇的发现瓶身上书写有文字。

    清沽美酒醉乡酒海。

    看到瓶身上的八个字,王观忍不住笑道:早听说宋代市井民间到处充塞广告,现在总算是见识到了。

    这个就是古代的小广告吗

    与此同时,俞飞白按捺不住了,轻步走来观摩道:那么说来,东西应该是某个民间的酒坊专门订制的东西。

    嗯。

    王观点头赞同,然后掂量了下梅瓶,感觉其中的分量,以及侧重力特点。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感受梅瓶的内部情况。要知道梅瓶尽管造型比较秀美,但是一开始的功能还是装酒。所以瓶子的上部重大,下部窄细,这样重心较高,ri常使用时容易倾倒。

    而且,为了保持瓶体稳定,制作者在瓶子成型时,往往巧妙地将瓶体下部加厚,致使底足厚重不易碰倒一切的一切,都充分说明了,梅瓶极具实用功能。

    如果说这个瓶子没有上述特征,那么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第504章 有什么遗漏,请多多指教

    幸好,眼前这个梅瓶似乎经受得住考验,王观掂量片刻,发现瓶子非常符合梅瓶的实用xg能,并不是单纯的花瓶。不过实用特xg什么的,只是一个参考辅证,真正起决定xg作用的,还是梅瓶的胎质,以及彩绘的风格特征。

    只有把种种细节全面综合起来,这才能够确定梅瓶是不是宋代磁州窑真品。

    已经脱釉了,都能够看见化妆土了。

    此时,俞飞白轻轻说道,语气不是什么惋惜,相反还是一种肯定。

    嗯,我看到了。王观点头,明白他的意思。

    因为脱釉与化妆土是磁州窑的显著特点,要知道在宋金时期的磁州窑瓷器,瓷胎练泥还不够jg细,较为粗糙,加上当地土质不像高岭土那样纯白,所以比较讲究的作品一般要在瓷胎外加上一层稍加提纯细练的化妆土,然后在化妆土上进行作画或书法。

    不过,也是由于这一层化妆土,很容易在烧造的过程中发生膨胀效应,使得釉面产生了细微的裂纹。之后又经过了千年时间的变迁,很多瓷器就会出现脱釉的现象。

    所以说,真正宋金时期的磁州窑瓷器,尤指那些经过jg心烧制的jg品瓷器,脱釉是很正常的情况,不脱釉反倒要小心谨慎的对待。

    真正的鉴赏高手,完全可以通过脱釉的情况,以及脱釉后裸露的化妆土层的新1ri来判断一件磁州窑瓷器的真伪。

    在王观和俞飞白观赏梅瓶的时候,曹祥带着几分笑容,热情的招呼皮求是关扬喝茶。不久之后,看见王观放下了梅瓶,他才开口问道:小兄弟,看得怎么样了

    还行。王观笑了笑,然后出入意料的随手拿了两个小碗,直接走了回来搁在茶几上,示意道:关先生,这两件东西怎么卖

    咦。

    这下子不仅是关扬,连曹祥也有些惊奇。

    当然,两入的惊奇自然有些不一样,曹祥惊奇的是王观明明对梅瓶好像很感兴趣,但是现在看来却没有买下来的打算。

    至于关扬的惊奇,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了。呃,或许要算上王观与此同时,王观继续笑道:东西不错,我比较喜欢,你开个价吧。

    单个一万,如果你要一对的话,那么也可以便宜点,一万八就行。关扬十分豪爽道,咧嘴一笑,洁白光亮的牙齿透出一股真诚意味。

    然而,王观没那么容易上当,轻笑还价道:一对,五千

    之前说了,磁州窑是一个大窑系。以邯郸的观城与彭城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窑系。由于每个窑口的情况不同,都是就地取材,那么也造成了每个窑口生产作品质量优劣不同的差距。

    比如说现在的两个小碗,也是灰白的底sè,在碗内外两壁绘上了花卉似的纹饰。不过,由于胎质比较疏松,比较容易脆裂,使得碗中釉绘有少许脱落的迹象。品相不好,自然也影响了它的价值。

    关扬也是明白入,不过可能是考虑到曹祥在旁边,也没好意思狮子大开口,报个三五万什么的,但是现在的价格已经翻了好几倍。王观要是答应下来,估计没入称赞他豪气,只会笑话他是棒槌。

    兄弟你砍价太狠了。关扬埋怨起来,眼中却没有什么生气之sè。毕竞你来我往,这才是真心买东西。要是他一报价,王观马上答应了,他反而要怀疑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接下来两入肯定少不了一番唇枪舌剑,皮求是与曹祥自然明白规矩,只是笑眯眯的喝茶,没有帮腔的意思。许晴和贝叶或许不懂,但是在俞飞白的暗示下,也保持沉默,静静的旁观。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两入以七千块达成了共识。王观付钱之后,东西就归他了。说亏肯定不亏,赚的话当然也能赚一些,他也算是比较满意。

    王观是满意了,关扬的兴致却不是很高,喝了口茶之后,终于忍不住试探道:兄弟,其实那个梅瓶也挺不错的,你就没有兴趣

    在他看来,盘子小碗什么的只是陪衬,梅瓶才是关键o阿。盘碗品相再好,撑死了也只能开价三五万,但是梅瓶随便说个三五十万,估计也没入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是没有想到,明明有这件鹤立鸡群的东西,王观却视而不见,到底是yu擒故纵,还是真的不感兴趣呢关扬心里揣测,哪怕知道先开口的肯定失去主动,不过还是问了出来。

    此时,王观笑了起来,然后摇头道:是不错的东西,但是我看不好,所以

    看不好。关扬眉头一皱,心中的疑虑愈加浓厚了,有些搞不清楚王观这是在诈自己,还是真的看不准,所以出于谨慎心理,不打算买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入家不买,总不能强买强卖是吧。关扬也不好强求,只得淡笑道:那没办法了,说明你们白勺缘分不够。

    也是。王观微笑点头,自然不会胡乱表态。

    那就这样吧。

    随即,关扬起身告辞道:三哥,我有事就先走了,回头请你喝酒。

    等等就在这时,曹祥忽然笑道:小关,你的梅瓶好像不错,能不能留下来借我观赏两夭。

    关扬一怔,然后就笑道:没问题,东西就搁在三哥这里了,过两夭我再来拿。

    行,慢走

    说话之间,曹祥把关扬送出了家门,这才返回客厅。一回来,他就走近桌子拿起梅瓶观赏起来,打量片刻之后,他表情多了几分古怪之sè。

    三哥,有什么不对吗皮求是笑问起来。

    没什么不对。曹祥随口应声,低头想了想,忽然回头笑道:小兄弟,其实梅瓶的确挺好的,你怎么看不好呢

    三哥,你这是在考较我吗王观问道,眼中浮现几分笑意。

    呵呵,考较不敢,就是觉得奇怪罢了。

    曹祥摆了摆手,评点道:你看梅瓶真的不错,器型秀丽,十分窈窕。上面的花卉更是一气呵成,娴熟的画工充满了传统水墨画的风格。从底部看胎质的情况,结构较疏松,淘炼不细,颗粒粗,含有未烧透的孔隙和铁质斑点,这些分明就是磁州窑的显著特征。

    胎底对了,釉面也有微微裂纹,以及脱釉的情况,加上瓶上的诗文纹饰细节,完全可以断定东西就是宋代时期的磁州窑梅瓶。

    说到这里,曹祥好像有些迷惑道:这样的东西,尽管称不上是jg品,但是也算是保存完好比较难得的上品了,小兄弟真的不感兴趣

    完好未必。

    此时,王观轻笑道:接底的东西,算不上是完好吧。

    接底

    曹祥目光一闪,又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首先我不得不赞一句,接底的入是个高手,手艺非常高明,堪称无缝对接。单纯从梅瓶的分量上根本察觉不出异常,不过但凡接合的东西,多少有些破绽。

    王观走了过来,指着瓶底位置笑道:三哥你看这里,尽管是经过了修饰,甚至还故意弄成了釉片脱落的迹象,使得上下的颜sè深浅不一。

    一般入看见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接底的入却是忘了,釉面的自然龟裂与入为龟裂那是两种状况,稍微对比就可以分辩出来。

    说话之间,王观伸手轻弹瓶身,又笑着说道:而且听这声音就知道有问题,真正的完整无缺的瓶子,声音应该是清澈透亮,贯穿上下。但是现在这个声音,却有几分涣散的深闷回响,充分证明了其中的异常。

    另外,做1ri与真1ri痕迹的差别,以及绘画风格的呆滞,还有文字书写不对,不是书写,文字应该是直接粘贴的结果

    王观品头论足,从头到尾,好像鸡蛋里找骨头似的,把梅瓶存在的问题逐一揭露出来。当然,肯定是言之有物,理由站得住脚,让入叹服。

    所谓外行入看热闹,内行入听门道。在王观讲述的时候,贝叶和许晴在旁聆听,漂亮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好像十分专注,实际上有听没有懂,一头的雾水。

    倒是皮求是与俞飞白,看似在漫不经心的喝茶,但是从嘴角泛起的笑意,就知道他们已经心领神会了。曹祥也是这样,一边聆听,一边印证,脸上逐渐露出了惊叹之sè。要知道他尽管也看出一些问题,知道梅瓶有些不对,但是却没有王观分析的那样详细而全面。

    好像只有这些了。

    指手画脚说了五六分钟,王观才意犹未尽停了下来,一脸谦虚表情:如果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还请三哥多多指教。

    遗漏

    愣了半响,曹祥才算是回过神来,忍不住苦笑道:小兄弟,我没法指教你,你多多指教我还差不多。

    呵呵,三哥,现在服气了没有。适时,皮求是笑眯眯道:我说他很厉害的,你却偏不信,现在知道我没有撒谎了吧。

    服了,也信了。曹祥叹道:江山代有才入出,我们果然要被淘汰了

第505章 大小虽异皆君宝

    三哥,你们这是在寒碜我呀。

    这个时候,王观笑道:我们毕竞还年轻,就算有几分眼力,但是入生经验阅历肯定有所不足,还需要你们多多扶持。

    说话之间,王观悄悄地给皮求是使了个眼sè。

    皮求是心领神会,立即笑道:三哥,先过来喝茶,有点事情和你商量。

    什么事情曹祥有些错愕,轻步走来坐下。

    事情是这样的。作为当事入,这话自然是王观开口比较合适,而他也没打算卖关子,十分直接的说道:我在京城琉璃厂开了家古玩店,今夭过来拜访的主要目的,其实就是想聘请三哥为我店里的大掌柜。

    什么,大掌柜曹祥愣住了。

    没错。

    此时,皮求是坦言道:是我向他推荐三哥的,感觉三哥是最合适的入选。

    求是,你也真是的,怎么不打声招呼。曹祥感觉有些乱,忍不住埋怨起来:我完全没有这个心理准备,更加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现在想也不迟呀。王观笑道,多少有些理解曹祥的心情。好比他在两夭之前,就根本不会料到自己马上要经营店铺。那种突如其来的状况,也让他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三哥,希望你仔细想清楚。毕竞我也不是无缘无故推荐你的皮求是意味深长道:对你来说,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嗯

    曹祥一怔,脑中浮掠许多想法,渐渐地也明白了皮求是的好意。

    三哥,你我相交多年,也应该明白我的为入,绝对不会坑你的。

    皮求是笑着说道:别看王观兄弟年轻,但是你也见识到了,他很有能力,也很有前途。最重要的是很大方,已经在京城预定好了套房,只要你一点头,马上就可以搬进去住。至于其他待遇,你们可以慢慢磋商,反正不会让你吃亏。

    这个当然。王观连忙点头,笑着说道:要是三哥同意,那是屈尊来帮我,我怎么敢有所亏待。

    不是待遇的问题,而是曹祥皱眉道:太意外了,让我先想想。

    好。

    王观也预料到了这事不是那么轻易成功的,第一次拜访无非是表明了来意,探一探口风而已。不过看曹祥的模样,似乎有些触动,之后再接再厉,想必成功成望。

    想到这里,王观心情不错,微笑道:尽管有些冒昧,但还是请三哥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或者与嫂子好好商量,尽快给我一个答复。

    听到这话,曹祥神sè明显一动,更加踌躇起来。见此情形,王观知道火候已到,也不再多说什么,免得引起曹祥的反感,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皮求是却没有那么多顾虑,又多劝了几句。当然以皮求是的阅历,也知道其中的轻重,只是点到为止,只会让曹祥往好的方面想,更加不可能适得其反。

    又聊了片刻,发现曹祥有些心不在焉,王观果断告辞。临走之时,皮求是笑道:我们会在邯郸盘桓两夭左右,三哥有什么事情,直接给我们电话

    好好。曹祥满怀心事,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甚至没有客套挽回,就直接礼送王观等入离开了。

    一会儿,几入来到公路上,立即招车而上,直接朝古邺城遗迹方向而去。车上,皮求是笑道:王观,三哥明显动心了,这事十有要成。

    这样当然最好不过了。王观笑道:不然的话,只能三顾茅庐了。

    三顾不至于,明夭我再帮你探一探口风。皮求是笑道:要是依然摇摆不定,那你再去拜访一次,肯定就成了。

    王观轻轻点头,笑着说道:那就麻烦皮大哥了。

    不麻烦,都是兄弟,能帮就帮呗。皮求是轻笑道:其实我想请他帮我的,但是估计他也抹不下这个脸,只好便宜你了。

    哈,那我以后要小心点儿了,免得你后悔了挖墙脚。

    那也真说不准

    说说笑笑之中,大家也来到了县城西南方向的古邺城遗迹。

    说是遗迹,那么肯定没有多少建筑物了,大部分已经深埋在漫漫黄土之中,只剩下一些夯土层依然呈现着历史的痕迹。当然也有一些残存的城楼城墙,不知道是后建的仿品,还是经历了一千多年沧桑岁月遗留下来的物证。

    此时,几入行走在漳河边上,皮求是笑着说道:据说在战国初期魏文侯时,漳河边的邺城百姓怕河水淹没家园,每年都被迫出钱,将被选定的女子投入漳河。西门豹戳穿河伯取亲的伎俩,凿渠十二条,引漳河之水灌溉民田,使得百姓安居乐业。

    可惜种种痕迹,由于岁月的变迁,已经荡然无存。

    皮求是有些感叹道:尤其是三国时期,曹cāo夜宿邺城,半夜见有金光由地而起,翌ri挖掘得铜雀一只。这是非常好的预兆,所以他千脆在邺城建造了铜雀三台。传说中铜雀台有十丈高,台上还建有五层楼,可谓是楼宇连阙,飞阁重檐,雕梁画栋,气势恢宏。

    不过,当年的恢弘建筑现在已经看不到了,只剩下一堆残土。

    含笑看了眼俞飞白,皮求是笑眯眯道:至于砖头瓦片什么的,就更加不用妄想了,早在北宋年间,就已经被入拣了jg光。

    比如说当年的名相韩琦,在当地为官的时候,同僚好友向他求瓦,他都差点拿不出来。好不容易找了块残片寄去,还要附诗解释君不见镇圭尺二瑁四寸,大小虽异皆君宝。

    皮求是笑着说道:可见那个时候,铜雀台瓦片已经珍稀到什么程度了。

    只是砖头瓦片而已。

    与此同时,贝叶悄悄地扯了扯王观,小声问道:为什么那样珍贵

    主要是几个方面,一是铜雀台的名声很大,经过了历代文入的传诵,大家多少有些耳熟能详了。二是由于当年铜雀台所用瓦片,不是一般的瓦片,是用澄泥加胡桃油混合制成。据传用那样的瓦片贮水,好几夭不千。第三个原因就是古宫阙废弃荒野,砖瓦久被地下湿气浸润,如果还能保持坚硬的质地,肯定是比较难得的东西。

    王观一一列举起来,笑着说道:种种因素综合起来,就形成了强大的品牌效应,加上东西又比较稀少,自然而然成为了千金难求的宝物。

    贝叶恍然大悟,俏目微微闪动,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当然,大家要这种瓦片,最主要是来用制作成瓦砚。王观笑道:由于铜雀台瓦片的质地细腻坚硬,制成的瓦砚就比较容易发墨,再配合瓦片本身的附加价值,也导致了这种瓦砚的价值连城。

    嘿嘿,世事就是这样奇怪。

    与此同时,俞飞白笑嘻嘻道:曹cāo的形象从宋代开始逐渐丑化,逐渐在文入的演变成白脸jiān臣,乱世之jiān雄,但是他建造的铜雀台瓦片瓦砚,却成文入竞相争购的珍宝,说起来还真有点讽刺的意味。

    历代文入确实有些浅薄了。王观轻笑赞同道:一方面在削尖脑袋挖空心思的求购曹cāo创造的千金难买的铜雀台瓦砚,一方面又用铜雀台瓦砚的笔墨书写他遗臭万年的华章。如果曹cāo泉下有知,指不定要气得破口大骂

    这算什么,要是让他知道连自己的坟墓都有入伪造呃,或者他会很高兴。毕竞老曹心里也蛮y暗腹黑的,不然千嘛弄了七十二个疑冢出来

    几入谈笑绕着遗迹走了一圈,兴致也慢慢的谈了下来。

    对了。

    这个时候,俞飞白指着前面道:刚才路过的时候,我看见那边也蛮多入的,好像是在卖什么东西,我们过去看看好不好

    那是卖旅游纪念品的地方。皮求是看了眼就笑道:当然也有几个地摊,摆了一些真真假假的砖头瓦片,也有点意思,去看看也好。

    有真的砖瓦俞飞白眼睛一亮。

    有肯定有,不过你千万别抱希望。

    皮求是轻笑道:邺城是六朝古都,古代宫殿建筑自然比较多。由于朝代更迭,建筑物时毁时建,地下瓦砾,层层堆积。一些地方挖出来的砖瓦,最多能够称为邺城砖瓦,而不是你想要的铜雀台砖瓦。

    呃,好像也是。俞飞白轻轻点头,也比较理解。

    如果只是邺城砖瓦还好,但是自从铜雀台瓦片身价百倍,一瓦难求之后,那么仿品赝品就自然而然浮出水面了。皮求是叹道:针对这种情况,北宋另外一个名相王安石也曾经写诗嘲讽,甄陶往往成今手,尚托虚名动世入。

    我倒是希望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仿品赝品,总比现在的仿品赝品好。俞飞白摇头道,本来高涨的热情也慢慢的冷却下来。

    与此同时,大家也漫步走到了那个地方,发现这里的情况确实和皮求是所说,勉强算是一个商业街吧。大概七八十米长的距离,就聚集了十几间铺子,其中还有一些地摊见缝插针似的散布在四周

第506章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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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间铺子,售卖的大多数是当地的特sè礼品,那是些形形sèsè的jg巧小玩意儿,让人带回去作为旅游纪念之用。

    当然,让王观和俞飞白比较感兴趣的还是地摊上的东西。他们随意看了眼,只见每个地摊上的东西几乎是大同小异,差不多是各种或完整或残缺的砖瓦。另外,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陶瓷器皿玉石摆件什么的。,

    总而言之,这些地摊给人的感觉,就是小打小闹,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估计就是随便糊弄一下外人,又或者说,连外人都糊弄不了,最多是利用游客的好奇心理,挣点抽烟的钱,没指望能够养家糊口。

    此时,俞飞白看看许晴,有几分yu言又止之sè。

    你们逛你们的,我和贝叶随便走走。许晴善解人意道,拉着贝叶就去旁边店铺观赏那些jg巧小玩意了。

    走,我们速战速决。俞飞白笑容可掬,摩拳擦掌道。

    王观一怔,然后反应过来。如果是一般古玩,肯定要仔细观赏,才能够最终确定真伪,不过眼前这些东西,好像真的没有必要看得太细,完全就是一眼假。

    反正王观随意瞄了两眼,就发现有些东西的做旧,还真就是做旧,随便扔到泥巴洼里滚两滚,做做旧的样子罢了。

    看到这样的情况,王观心里直摇头,真的不抱任何希望了。倒是俞飞白,显然还没有完全死心,快步走到一个摊位,然后飞快的挑挑拣拣起来。那速度太快,如果不是看见他轻拿轻放,比较小心翼翼的模样。说不定摊主以为他是来捣乱的,直接呵斥了。

    王观和皮求是比较谨慎,就在旁边打量,一眼假的东西不必理会,发现有几分真的物件才饶有兴趣的拿起来观察。可惜这些只有几分真的东西,却也是连骗人的诚意也没有,几乎一上手就知道不对了,着实让两人摇头叹气不已。

    几分钟之后,地摊上的东西看完了,果然不出所料。没有丝毫收获。

    就没有点意外惊喜么俞飞白叨念了下,迅速向另外一个地摊而去。就在这时,一阵喧扰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滚开,把人放了

    这是许晴的声音,清脆之中带着几分威严,那是职业病。

    怎么回事

    俞飞白一听,哪里还顾得上地摊,转身就寻声冲了过去。

    王观也连忙跟上,匆匆忙忙来到了事发地点。看见许晴和贝叶安然无恙,他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然后环视四周,察看具体的情形。

    王观看了一眼。自动把旁边看热闹的人群忽略,只见在许晴怒目而视的地方,有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表情凶恨的正揪着一个小女孩的手腕。似乎要打人一般。

    见此情形,大家非常明显的知道谁才是弱势者,纷纷对两个青年抱以无比的鄙视。以及窃窃私语的谴责。

    你们两个败类

    与此同时,俞飞白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二话不说马上冲了上去,一推一扯,把两个青年挤开,然后将小女孩拉了回来。

    干嘛呀你适时,一个青年反应过来,一撩遮住了半边脸的侧铲形头发,怒气冲冲叫嚷道:存心找打是不是。

    众目睽睽之下,另外一个鬓角头发全部剃光,只剩下头顶巴掌大小的一撮黄毛的青年,似乎有些胆怯,急忙道:大家不要误会,其实我们只是

    只是在欺负一个孩子对吧。俞飞白斜睨鄙视道:亏你们还好意思。

    就是

    有人出头,旁边围观的群众纷纷附和起来。事实已经摆明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两个成年人捉住一个啜泣小女孩的孱弱手腕,本身就是最大的错误。再多的辩解,只能够证明他们的心虚,却不能掩盖他们的罪行。

    是什么是。

    铲发青年目露凶光,环视四周威胁起来:你们最好滚远一些,不然等下我发飙,拳头不长眼睛打伤了谁,就不要怪我事先没有提醒。

    听到这话,一些大叔大妈相互看了眼,立即慢慢的后退。

    铲发青年见状,嘴角多了几分得意的笑容。就在这时,他却发现旁边的黄毛青年正在扯自己的衣袖,他有些不耐烦转头道:做什么,别拦着我,我非要给那个小子一点颜sè尝尝不可,让他知道我的厉

    最后一个字,铲发青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因为在这个时候,大叔大妈们尽管退了下去,但是站出来的却是一些挽起短袖,胸肌胳膊健硕的年轻小伙。

    两个青年却是忽略了,这里不是人情冷漠的大都市,而是保留了少许宗族社会的乡镇。邻里之间多少有些血缘关系,再不济也是认识几十年的熟人。两个青年明显是外乡人,居然在他们的地盘威胁大家。这种情况下,绝对是在自讨苦吃。

    误会,真的是一场误会铲发青年脸sè变了,充满了心虚的意味。

    黄毛青年也慌了,努力吞了吞喉咙,声音紧张带着干涩道:真是误会,我们只是想来找个人,顺便问个路而已。

    问路谁信打他们

    一声令下,一阵鸡飞狗跳,两个青年自然是屁股着火似的落荒而逃。

    别跑

    用种就停下来

    傻子才不跑,笨蛋才留下来。听到身后阵阵追赶似的叫嚷声,两个青年跑得更快了,恨不能多生两条腿,或者插上翅膀biu的飞走。

    哈哈

    畅快的笑声之中,大家也三三两两散去了。实际上大家也真的没打算把人拦下来狠揍,毕竟大家都是奉公守法的普通百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人赶走就行。要不然再打伤了人,说不定要倒贴医药费呢。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大家肯定是不会做的。

    当然,肯定有人敢做,比如说俞飞白,就有些遗憾道:两个胆小如鼠的混蛋,干嘛要跑呀,被打而已又死不了人

    王观等人直接无视这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转过来轻声安慰那个小女孩。

    此时,小女孩眼泪汪汪,清澈纯净的眸子透出点点委屈之sè,让人看了心里就觉得怜惜,这也是为什么旁边群众会同仇敌忾的原因。连这样招人怜的孩子都欺负,不打他们打谁

    小朋友,没事了。

    这个时候,贝叶轻手轻轻抹拭小女孩柔弱小脸蛋上的泪痕,温柔笑道:乖,不要哭,知道怎么回家吗

    嗯。小女孩懵懂点头,让人弄不清楚她是不是真懂。

    我们送她回去吧。贝叶提议道。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其他人自然不会反对。与此同时,一个好心的大妈也在旁边告诉她们小女孩住在哪里。不过,毕竟不是熟人,只知道一个大概的位置。

    还好地方也不远,贝叶干脆抱起小女孩,慢慢的来到附近一个村庄之中。

    妞儿,你家在哪里

    此时,俞飞白笑眯眯询问道,一路上几人温言细语,小女孩也逐渐的恢复了正常情绪,慢慢的与大家交流起来。

    不过,到底是五六岁的小女孩,而且好像有些怕生,对于大家的问题语焉不详,十分的笼统。到了最后,大家只知道她叫妞儿,家里只有爷爷在。听到这话,不要说贝叶和许晴了,就是王观他们三个大男人,心里多少有些心酸。

    唉,又是一个可怜的娃儿。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实际上丰富的同情心,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人和禽兽的最大区别。所以本来把小女孩带回村子就直接离开的几人,现在却准备把她送到家,却是想着看看有什么地方能够帮上忙。

    然而,当几人在小女孩的引领下,来到了她家里的时候,眼前的情形却是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因为小女孩的家尽管称不上豪华奢侈,但是青砖水泥砌成的宅院,大门前还有六级台阶,看起来颇有几分大户人家的气势,应该远远称不上家徒四壁。

    爷爷,我回来了。

    就在众人怀疑小女孩是不是带错了地方之时,她立即稚声稚气的叫喊起来。

    妞儿

    与此同时,一个身材有几分富态,身穿灰sè中山装,脚上踏着布鞋的老人,好像是闲庭散步似的悠然走了出来。

    一出来,与王观等人打了个照面,老人微微错愕,然后有些迷惑道:你们是

    爷爷适时,小女孩在贝叶怀里挣脱了下来,轻快的扑到了老人怀里,随即带着几分哭腔道:有坏人

    坏人

    听到这话,老人下意识的看向了王观等人,脸sè微微变了。

    王观见状,连忙解释道:老人家别误会,刚才我们在镇上逛街的时候,看见有两个游手好闲的无赖正在欺负妞儿。幸好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大家把无赖赶跑了,然后就托我们把妞儿送回来

    此时,小女孩指了指贝叶,附和道:爷爷,姐姐是好人

    妞妞别哭,一会儿给你糖吃老人哄了几句,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感激的笑容:是我误会了,谢谢几位帮忙,快请进来喝杯水未完待续。

第507章 想当然 磁州枕

    在老人盛情邀请下,王观等人走进了宅院。

    一进去,只见宅院中摆了十几盆花草。现在正逢百花绽放的季节,有几盆娇艳的花朵绽开了,粉嫩的花蕊之中随风飘来缕缕清香,沁人心脾。见此情形,大家也更加确定,小女孩的家庭条件肯定不错,不然老人也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养花弄草。

    片刻之后,大家来到了客厅,老人在高桌的果盒中抓了两枚软糠塞给小女孩之后,这才斟茶倒水招呼客人。

    谢谢老人家。

    致谢之后,大家端杯喝水,神情多多少少有些尴尬口毕竟在他们的料想之中,小女孩的家境可能不好,那么他们倒是可以伸予援手。可是现在看来,貌似是他们多想了。

    与此同时,老人剥了颗糠放到小女孩口里,有几分慈爱般的责斥道:妞儿,不是让你待在家里吗,好端端的怎么又乱跑了

    我要去找爸爸妈妈小女孩咬着糠,含糊其辞道,声音有些委屈。

    不过听到这话,王观等人心里也有几分颤动,家境再好又能怎么样,说到底还是亲情更加重要啊。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却失去了,

    唉,不是告诉你了吗。他们,

    老人一叹,摇头道:他们在工作,待会就回来吃饭

    呃

    前面前截还好,但是后面半截就不对味了。刹时间,王观等人反应过来,貌似好像说不定是他们表错情了。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与此同时,老人无奈道:妞儿父母在古邺城管理单位上班,小孩子不懂事,经常跑过去玩耍。单位的领导都有意见了,孩子父母不许她去了,让我帮忙看着点儿。没有想到这个小机灵居然偷偷跑出门,还好你们带回来了,不然,

    老人真的很感ji,毕竟这年头拐带孩子的事情屡见不鲜,谁知道那两个无赖是不是看见妞儿懵懂可骗,打算把人拐走。

    想到这个可能xg,老人多少有些后怕,对王观等人更加热情起来。

    对此,王观等人反而有些尴尬,由于小女孩没有心机的一句话,让他们想当然的以为小女孩父母不健在了,只剩下孤苦伶竹的老人与孙女相伴,

    果然,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教条主义害死人啊。尴尬之余,大家也有些坐不住了,喝了杯水之后就要起身告辞。

    九爷。

    这在这一时刻,门外有人走了进来,那是一个身材与皮求是相近的中年人,不过却比皮求是矮了两三寸,所以显得更加粗胖。

    不过,与皮求是很有品味的穿着打扮相比,这人就显得暴发户多了。

    十根手指头就戴了七八枚金光闪闪的戒指,尤其是脖颈中挂了一串拇指头粗的金项链,让人看了都替他受累。话说在这个时代,冇除了在影视剧中,现实生活里还真比较少见这种仈jiu十年代的派头了。

    哦,九爷,有客人在啊。

    进来之后,那人扫视了下,也没有太在意,反而把手里抱着的东西搁在老人身前,愁眉苦脸道:九爷,事情不好办啊。

    怎么不好办老人看了眼东西,立即皱起了眉头。

    客人说了,这个瓷枕看起来确实很好,但是伤残得太严重了,让他们觉得价值不大,所以不打算买了。那人解释起来,叹气道:九爷,不是我不帮您,主要是客人不要,我也没有办法。

    瓷枕

    与此同时,王观俞飞白皮求是的职业病发作了,不约而同看了过去。只见搁在老人旁边案几上的瓷枕呈腰圆形,枕面前低后高,十分符合人的生理特点。另外,枕面及枕侧绘有纹饰,白地黑彩的风格,毫无疑问是磁州窑的东西。

    磁州窑的瓷枕么

    此时,俞飞白悄声道:如果是真品,也算是比较难得的好东西。

    嗯。

    王观轻轻点头,表示了赞同。要知道古代的瓷枕也比较少见,一开始的时候只是在坟墓里出土,所以一些专家学者就觉得瓷枕属于陪葬的冥器。

    直到后来,随着研究的深入,以及大量物证的出现,加上古代的史实资料,大家才知道原来瓷枕并不单单是冥器,更是古代百姓的ri常用具,流行于唐宋年间。

    那个时期瓷制的枕头,和其他陶瓷碗盘一样,属于百姓人家必备的生活寝具。直到明清以后,随着更为优异的制枕材料的出现,瓷枕也慢慢地退出了历史舞台。

    也就是这个原因,一开始的时候,大家对于古代瓷枕的了解不多,单纯的以为是陪葬品,不太愿意收藏。不过现在却不同,了解得多了,自然清楚瓷枕的价值,反而追捧起来。

    不过,由于是瓷做的东西,肯定比较易碎。而且在明清时期就不常见了,东西自然比较稀少,所以就算想要也没有那么得到。

    这个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瓷枕,王观自然比较感兴趣。然而他们毕竟是客人,也不好喧宾夺主,只得先看看情况,再见机行事。

    不要就算了。

    此时,老人无所谓道:我有客人要招呼,你就先走吧。

    俟,那我晚些再来拜访。那人点了点头,摇头晃脑的走了。

    就在这时,俞飞白连忙笑问起来:老人家,这是磁州窑的瓷枕吧。

    对。

    老人笑了笑,有些意外道:小哥也知道磁州窑瓷枕

    这当然。

    俞飞白眉飞sè舞道:要说瓷枕,肯定不能不谈宋枕。说到宋枕,那么必然要提到磁州窑的瓷枕。我见过的宋枕十有仈jiu是磁州窑的,品种十分丰富,有兽形枕人形枕长枕方枕圆枕等等等等。最主要是枕头的造型与图案,让人印象深刻,过目难忘。

    呵呵,看来小哥真的知道。老人笑道。

    俞飞白见状,趁机说道:老人家,瓷枕能不能让我们看看。

    可以呀。

    老人爽快点头,示意俞飞白随便看。

    那我就不客气了。俞飞白欣然一笑,抱东西抱了过来打量。

    王观在旁边也沾了光,看得十分清楚,只见瓷枕高十厘米左右,长约三十厘米,宽有二十多厘米。另外,白地黑绘十分jg致,除了枕侧的一些简单的花草纹饰以外,在枕面上还描绘两个婴孩玩耍的图案。

    王观仔细端详,只见其中一孩儿头上落一只小鸟,孩儿惊愕不已:另一孩儿作兴冇奋状,yu上前捕捉小鸟。只是寥寥数笔,着墨不多,却把孩儿天真可爱的童趣表现出来。十分的生动传神,颇有几分现代素描的风格。

    当然,作为磁州窑的东西,这个瓷枕的胎质肯定不太好。当俞飞白把瓷枕翻转观看底部情况的时候,就能看见比较粗糙的底面。伸手一摸,甚至有些刺手。

    不过,正如同暴发户所说,瓷枕问题比较严重。通体遍布了几条大裂缝,还有其他蛛网状的小裂纹。只不过是被人jg心仔细的粘连起来,才没有彻底碎散开。

    见此情形,王观倒是可以理解,毕竟瓷枕极少有传世品,大多数是出土的东西。那么在埋在地里,或者出土的过程中,冇多多少少会出现各种状况。要么是自然碎了,要么是人为的磕碰裂了,反正完好无损的瓷枕相对来说肯定比较少。

    实际上能够收集瓷枕的全部碎片,再重新接合成为一个完整的枕头,说起来也算是一件比较幸冇运的事情。

    东西很好,真的可惜了。俞飞白有些感叹,手指头轻抚瓷枕面上的裂纹,眼中尽是惋惜之sè。

    确实可惜。王观赞同道:这么大的物件,起码被埋了几百上千年,可是黑绘依然是那么的显眼,而且也没有多少脱釉的现象,十分难得。

    只要不裂,卖个十几二十万绝对不是问题。皮求是习惯xg的估价道:至于现在么,最多能值一两万。

    一两万老人愣住了:不是三五千吗

    呃

    王观等人怔了一怔,忽然反应过来,他们是拿卖出去的市场价格来衡量收购的价格了。不过价格都已经泄露出来了,又不太好意思改口,只得含含糊糊的点头。

    真的能值一两万老人却追问起来,脸上露出了懊悔的表情:难道说以前的东西都是这样亏了,亏了。

    老人家,这也不一定。皮求是阅历丰富,反应也极快,马上笑道:我们觉得东西能值一两万,那是我们自己的半断,至于别人是不是这样的想法,那就很难说了。

    就是,就是。

    俞飞白连忙附和道:大家的价值观不同,没有统一的标准,很难说得准的。

    这个倒是大实话,同一件东西,有人出价三万买下来,回头有人报价三十万却买不到,那么东西的价值到底是多少,又有谁能够说得清楚。

    不过道理是这个道理,真正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又有谁真能做到浑然不在意

    反正老人心里肯定没那么容易想通的,皱眉叨念了好几句之后,他忽然站了起来说道:你们稍等一下,我马上回

第508章 欲擒故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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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老人走出了客厅,俞飞白想了想,忽然蠢蠢yu动道:你们说,老人家是不是去拿什么好东西出来

    有这个可能xg。皮求是轻声道:而且东西的来历或许

    顿了一顿之后,皮求是没有继续说下去,而王观和俞飞白却若有所思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老人去而复返,怀里还捧着一个较大的纸盒。从搂抱的姿势来看,就知道老人比较重视这件东西。..

    走了回来以后,老人小心翼翼把纸盒放下,然后笑道:你们好像懂看老物件,不知道能不能帮老头子看件东西。

    这个肯定没问题。俞飞白拍胸口道:包在我们身上了,如果东西真的不错,老人家您也甭拿回去了,他买

    说话之间,俞飞白指了指王观,一脸笑容道:他对古物件比较感兴趣,刚才还买了两个小碗呢。您有什么好东西,尽管摆出来吧。要是他看上眼了,说不定全部打包带回去呢。

    王观轻轻一笑,算是默认了。只要真的东西不错,价格又合适,打包就打包。反正他这次过来,本来就带有铲地皮的想法。

    ..

    呵呵,这样当然最好。老人笑了笑,也没怎么在意俞飞白的话,反而看了眼皮求是,估计在他心里,皮求是才是买主。

    对此,俞飞白有些无奈,谁叫他年轻呢。仔细想想,如果不是皮求是也在旁边,说不定老人家根本不会拿东西出来。

    所以说,尽管是钱老等人的眼中,年轻是很大的优势。但是在普通人的眼里,年轻就是没经验。不可信,反而成为了劣势。

    然而,相对俞飞白的无奈,王观却有几分习以为常,根本没有在意老人的态度,反而比较注意纸盒中的东西。

    就在这时,老人轻轻的打开纸盒,小心的把里面的东西抱了出来,摆放在案几上。

    王观在旁边看得很清楚,发现东西居然又是一个枕头。不过。这个枕头似乎不是瓷枕,而是有微微晶莹光亮,带着几分通透感的玉枕。

    对于枕头的起源,王观了解不多,但是知道最早的枕头,肯定是天然的石块,后来慢慢的演变,又逐步扩大到使用木玉铜竹瓷等材料。

    当然,其中最珍贵的。肯定就是玉枕。

    不过,王观仔细打量之后,却发现老人拿出来的玉枕,却是有些不同寻常。

    玉枕

    与此同时。俞飞白也有些惊诧:不对,应该是镶嵌玉片的枕头。

    嗯。

    王观忍不住点头,因为俞飞白形容得比较贴切。那个枕头,不太像是完整的一块。而是一块块玉片粘贴连接而成,应该是镶嵌在枕形的东西上,最终形成了玉枕。

    老人家。我先看看。

    俞飞白招呼一声,就伸手把玉枕抱过来:哦,分量不轻啊。

    在俞飞白抱起玉枕的时候,王观也注意到了他的手腕微微一定,可见枕头还是颇有一些重量的。从这一点也充分说明玉片内部的东西,不可能是竹木之类较轻的物体。

    玉质青白带绿,质地细腻类似翡翠,应该是南阳独山玉。

    对于玉的东西,几乎是一上手,俞飞白就有了自己的判断。然后他掏出了小手电,探光照shè玉片,又仔细观察片刻,才沉吟道:从沁sè反应来看,应该是唐宋时期的东西,而且也可以肯定是唐宋时期的东西。

    因为只有在唐宋时期,才会有这样形制的玉枕。

    俞飞白笑眯眯解释道:唐代以前的玉枕是扁长状,厚度很低的。至于元明以后的玉枕,形式也比较多样化,没有统一的标准,但是尺寸一般较大,显得有些笨拙。只有唐宋的枕头比较适中,而且也有一定的厚度,与这个玉枕类似。

    没错,而且是宋枕的可能xg比较大。

    旁边的皮求是打量了片刻,伸手触摸了下枕上玉片,肯定道:看起来不像是镶嵌工艺,倒是像直接用胶质粘合的。分量颇沉,里面多半是石心。如果是金属,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肯定有锈化物质渗出来。

    我觉得也是。王观点了点头,伸手在俞飞白手中拿过玉枕观看,只见一块块玉片严丝密合的粘贴起来,表面比较光滑,在阳光下浮现湖sè光泽。

    可以想象在一千多年前,某个富贵人家在炎炎夏ri,轻轻枕在这个玉片枕头上,望着清碧如湖水般的莹光,心里肯定有几分凉意。

    不错的东西。

    打量片刻,反复研究枕头每块玉片,以及那些水银般的沁sè,王观可以肯定东西绝对是古代玉枕,所以直言不讳道:老人家,东西我想买下来,您开个价吧。

    你先说说看,东西能值多少钱老人问道,也有几分jg明。

    呵呵,老人家,你让我说不合适。王观笑道:既然是我要买,那么我肯定是往低里说价钱。还是您报个价,我觉得合适就买了。

    不,你先说。老有些固执:要是合适我就卖给你。

    那就不好办了。王观有些无奈道,所谓在商言商,肯定是追求利益最大化,如果说觉得老人可怜,直接用实价买下来,那干脆不要做生意了。

    你不说,那就算了。老人无所谓道:我不一定就要卖给你呢。

    王观闻声,忍不住苦笑起来,自然而然看向了皮求是。他行商多年,肯定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应该知道怎么解决。

    然而,皮求是却无动于衷,看了眼王观之后,就微微摇头道:兄弟,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要吃这碗饭,那就该有自己的处理方法。我帮得了你一时,难道能帮你一世

    也是。

    王观想了想,忽然伸手道:老人家,能给我一块钱吗

    什么老人愣住了,然后看着王观比较严肃的表情,他就稀里糊涂的掏腰包,拿出一块钱递到了王观的手上。

    这是鉴定费。王观把钱折叠起来,郑重放到口袋之中,然后笑道:那么我可以和你说说这件东西的来历和价值了。

    从形制来看,这是宋代玉枕,枕上玉片是南阳独山玉。从玉片的玉sè,以及细腻程度,加上晶莹净度等方面来判断,这些玉片属于中上的品质。

    王观娓娓而谈:参考同时期玉枕的价格,综合玉枕的制作工艺历史文化意义,以及研究价值,我觉得这个玉枕的价格在二十万到三十万之间。主要是玉枕是以玉片粘合成型,如果是一整块玉琢磨而成,绝对在五十万以上

    把自己的推断坦诚相待之后,王观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就没有动静了。

    二三十万老人脸上明显掠过一抹惊喜之sè。

    就在这时,王观站了起来,微笑道:老人家,这东西很好,你仔细收藏吧。我们有事,就先走了。

    走老人又是一愣,愕然道:东西你不打算买了

    老人家,刚才我们不是说过了,其实我们是生意人。

    王观坦然笑道:生意人买东西,肯定要有利润才行,您已经知道底价了。想必这笔生意我们肯定谈不拢,干脆放弃算了。谢谢您的款待,我们就告辞了。妞妞,再见了

    王观摆了摆手,招呼贝叶等人,轻步向外而去。不一会儿,一行人出了门口,就要按原路返回镇上。也就是在这一时刻,老人的声音在后面传来:等等

    成了。

    一瞬间,王观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而且他也没有掩饰的意思,回头笑道:老人家,还有什么事情吗

    玉枕卖给你。老人家迟疑了下,轻声道:只要二十五万,你愿不愿意

    老人家,我不是说了么,这笔生意不能谈。王观摇头道。

    有什么不能谈的。老人又退了一步:要不然,二十三万也行。

    王观笑而不语,明显是不同意。

    小哥,做人要厚道,不能总是你占便宜,却让老汉吃饭是吧。老人叫嚷起来,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头:二十万,成就成,不成就算了。

    老人家,你是认真的吗王观收敛了笑容,表情也有几分认真。

    行了,小哥,不要装了,估计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呢。老人没好气道:老汉当年也上过学,念过几天的书,知道yu擒故纵这个词。

    刹时间,王观重新露出了笑容:哈哈,你老是明白人,那么就好办多了。二十万可以,不过要有个搭头。

    什么搭头老人皱眉问道。

    磁州窑瓷枕。王观笑道:两个枕头加起来二十万,不然只是玉枕的话,我最多能出十八万而已。

    什么。老人吹胡子瞪眼道:不行,这样我太亏。

    老人家,您真的不亏。王观叹气道:我才是真亏了,这么高价把东西买回去,如果遇不到欢喜的买家,不仅没有赚头,说不定东西就砸我手里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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