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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4章 把人埋了,东西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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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乔家,乔四爷依然在厅中津津有味的欣赏抗战大片,不时晃荡手里的大烟杆,一副悠然自得十分惬意神态。

    见此情形,乔玉撇嘴道:爷爷,这种胡编乱造,又狗血又脑残的剧情,你居然也看得进去,品味实在是太极端了吧。

    今天怎么了,火气那么冲乔四爷懒洋洋的抬头道:谁得罪我的乖孙女了,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急着要去见阎王。..

    没人得罪我。乔玉闷气道:算了,不说了。小叶,陪我去玩游戏。

    说话之间,乔玉扯着贝叶匆匆走了,打算在游戏中征战砍伐一番,以发泄心里的闷气。王观自然不好跟着去,就在厅中坐了下来。

    她是怎么了乔四爷随口道:有谁招惹她了吗

    没。

    知道是在问自己,王观摇头道:石窟壁画那事有结果了,偷画的人是捉到了,但是买家却带着拓画跑了。

    是吗,难怪小玉会发脾气。乔四爷恍然大悟,然后笑道:老陶这下子应该很自责吧,本是一番好心,却给他办成了坏事。..

    没错。王观微微点头,轻叹道:无论我们怎么劝解,陶老就是高兴不起来。除非能够找回拓画,不然这事该成为他的心结了。

    老陶就是这种xg子,书生气十足。乔四爷淡笑道:书生做事情很理想化,注定是成不了什么大事的。

    王观笑了笑,不好接这个话茬。

    你别不信。乔四爷傲然道:如果这事他找我帮忙,肯定顺顺当当,绝对不会出现什么纰漏。

    他本来想找您的,但是却让小乔拦了下来。王观据实说道,

    真的

    乔四爷微微一怔。突然展颜笑道:我说小玉那么闷气,原来也有她的责任呀。唉,在外头闯了祸,最后还是要让我帮忙收拾。

    适时,乔四爷关了电视机,提着大烟杆摇头晃脑走了。

    怎么样

    片刻之后,乔玉在厅门探出头来小心翼翼打量,发现乔四爷不在之后,立即笑嘻嘻的走出来问道:你告诉他了吧,爷爷是什么反应

    他说你又闯祸了。害得他又要收拾烂摊子。王观笑道。

    太好了。乔玉拍手庆贺,笑眯眯道:就知道爷爷不会撒手不管。

    王观一笑,心里也十分好奇这位晋阳乔四爷的能量到底有多大,以至于让乔玉那么肯定他要是出手的话,必然能够找到神秘人。

    时间很快,只是到了晚上,王观立即收回了自己的怀疑。

    晚餐之后,乔四爷习惯成自然的提着大烟杆要去后院散步,不过与往常不同。他叫上了王观一起去。王观有些意外,却没有反对,就跟着乔四爷出去。但是过了片刻,他却发现这不是去后院的路。而是来到了西厢的一个房间之前。

    在推开房门的时候,乔四爷随口问道:你见血不晕吧

    呃王观微微一惊,本能的摇头。

    那就好。乔四爷呵呵一笑,稍微用力就推开了房门。

    就在这时。王观也轻步跟了进去。在走进房间之时,他的心里就有几分准备,但是真正进去看见里头的情况。他也不可避免的有些吃惊。

    这个时候,房间的椅子绑了一个人,一个浑身是伤,血迹斑斑的人。此时这人脑袋低垂,几乎埋在胸口,好像没有什么气息。见此情形,王观真心惊吓住了。

    小子别怕。

    乔四爷淡声道:他没死,只是半死而已。对了,现在估计是在装死。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了,绑你的是牛皮筋,越挣扎越紧,直接勒进肉里。

    最后一句,自然是朝绑在椅子上的人说的。

    与此同时,本来没有任何动静的那人身体轻颤了下,然后慢慢的抬头。这一瞬间,王观也看得很清楚,只见那人脸上也沾了血迹,充满了y沉的狰狞之sè。

    当然,这是王观的错觉,因为房间的灯光很亮,亮得好像耀眼的太阳光芒,甚至把地上的灰尘也照得纤毫毕现。不过再亮的光芒,照shè在那人身上,却让他看起来更加y沉,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又或许是几秒钟,那人的目光在王观身上掠过,直接落在乔四爷的身上,声音十分沙哑生硬: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

    不认识我,居然也敢在我的地头上犯案,果然是活腻味了。乔四爷转了转手中的大烟杆,发现那人脸上依然茫然,顿时若有所思道:原来是条过江龙,也难怪不懂规矩。

    说罢,乔四爷也懒得理会那人,直接朝王观招手道:你来看看,这幅画是不是真的。

    哦

    王观愣了一愣,才逐渐清醒过来,然后绕行两步避开那人,径直来到了一张桌子旁边,只见桌面上摆放了一块折叠起来的柔软画布。

    王观上手一摸,就感觉画布很薄,而且极具弹xg,显然这是特别制作的布料。

    有谱

    感觉对了,王观定了定神,立即小心翼翼把画布一层一层的摊开。刹时一幅sè彩斑斓,十分绚烂的宗教人物画像顿时映入眼帘。

    这是一幅描绘西方净土世界的图画,画面中部一个绿波浩渺的七宝池,雕栏环饰,各sè莲花盛开。佛及菩萨坐于莲花之上,面目慈祥,另外池中还有嬉戏玩耍的童子。

    在宝池的上端,却是碧空晴朗,彩云缭绕,化佛腾空,飞天起舞,天花乱坠。宝池下方,乐师演奏着各种乐器,舞伎宝冠罗裙,跳起西域的胡舞。整幅壁画呈现出一派欢乐祥和的西方极乐世界的景象。

    这本来应该出现在石窟墙壁上的图画,现在却是惟妙惟肖的拓印在薄如蝉翼的布料中,颜sè十分妍丽,仿佛有人刚刚执笔绘制一样,这就是偷天换ri的手段。

    所谓的偷天换ri,绝对不仅是拓一层图案那么简单,实际上更是一种很高明的保护壁画的技术。没错,就是保护壁画。要知道唐代以前,也包括了唐代中前期,壁画才是主流。

    因为那个时期,做纸的工艺不行,还没有发明出保存千年的纸张,所以文人雅士一般是在绢帛上书写或作画的。然而绢帛的成本很高,除了权势贵族,其他人还真用不起。那么在墙壁上挥毫泼墨,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但是众所周知,壁画的保存期不长,就算再怎么jg心呵护,时间久了图案的墨sè肯定会逐渐变得暗淡无光,最后甚至直接淡化消失不见。

    出现这种状况之后,一些人开始研究怎么让壁画保存更久,然后就研制出各种丹青,也就是矿物颜料。用这些矿物颜料绘制壁画,果然能够保存很久很久。

    不过有些人的研究方向却不同,他们觉得与其研究让壁画保存更长的时间,不如想办法抢救快要消失淡化的壁画更加契合实际。

    这些人觉得,既然绢布能够让画保存更长,那么把壁画转移到绢布上就行了。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摸索,最终真让这些人成功发明了偷天换ri之法。

    一开始肯定只是临摹,后来就是慢慢的拓印,到了最后技术却发展到极致。

    先把细薄布料粘贴在石壁上,再利用一些十分特殊的药水,均匀的涂抹在其中,使得快要淡化的壁画重新恢复往ri的光彩。就在壁画回光返照的一瞬间,壁画彩绘处于微湿的状态,那么彩绘颜料就自然而然渲染渗透到布料之中。

    等到药水慢慢的干透,再小心翼翼的把布料揭扯下来,立即形成了一幅新的图画,这个过程就是所谓的偷天换ri。

    当然,这种手段对于壁画的伤害xg极大,毕竟要壁画颜sè激发出来,再把大部分的颜料渗透固定在布料之中形成新的图案,相当于一种损人利己的方法。要是壁画快要淡化消失了,利用这种手法使得壁画换一个形式延续下云,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然而,最可恨的却是某些利yu熏心的人,根本不在乎壁画是否达到濒危地步,他们只想通过这样的方法,把壁画拓印下来买个高价。而且一些人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手段更加的狠毒,直接来个斩草除根把原壁画毁了,剩下的拓画自然成为真迹

    很显然,绑在椅子上的那人,就是属于后者。想到这里,王观对于那人浑身染血而产生的怜悯情绪就淡了几分,甚至觉得这人纯粹是活该。

    就在这时,乔四爷笑眯眯问道:怎么样,这画应该是真的吧。

    确实是真品。王观点头道:颜料sè泽十分明丽,显然是前几天才拓印下来的,可以肯定无误他就是那个买家了。

    没错就好。乔四爷满意一笑,有些好奇道:这玩意很值钱么

    这个不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仁吧。王观解释道:反正是很珍贵的文物,尤其是东南亚那些信佛的大富翁,一定舍得花大价钱买下来。

    忽然之间,乔四爷轻微笑道:呵呵,要是把那人埋了,东西送给你,你要不要啊

    嗬,原来是道上的兄弟。

    未等王观回答,一直默不作声的那人又开口了,声音干涩道:我认栽了,只要你们肯放我离开,不仅东西归你们,回头我再奉上一笔厚礼未完待续。

第615章 典型的艺术珍宝

    既然是同道中入,那么就按规矩来。

    此时此刻,绑在椅子上的那入忍住身上的疼痛,带着几分求饶之sè说道:兄弟我没有拜码头又捞过了界,那自然是我的不对,但是我很有赎罪的诚意

    少扯那没的。与此同时,乔四爷瞪眼道:没问你话就老实闭嘴,不然马上叫入把你拖出去埋了。

    一瞬间,那入不敢吭声了,因为他感觉乔四爷身上的那股杀伐的威势,那真是说得出来就做得到的,不是在开玩笑。

    随即,乔四爷又恢复笑眯眯的表情,看着王观道:怎么样,考虑清楚了没有。你觉得东西好,那就送给你了。

    老爷子,您在说笑吧。王观眨眼道:这可是赃物

    年轻入,或许你不知道。在晋阳这片地方,只要我乐意,别说赃了,就是再黑一百倍,我也能够帮你洗白了。乔四爷淡声道,自有一股傲气萦绕。

    这个王观倒是不怀疑,所以他想了想之后,忽然笑道:老爷子打算让我做什么

    嘿嘿,年轻入就是机灵。乔四爷笑容愈加和蔼可亲了:其实也不用你做什么困难的事情,只是想让你帮个小忙罢了

    是关于小乔的吧王观笑问道。

    对,太对了。乔四爷欣然叹道:和聪明入说话就是省力气。

    既然如此,那就恕我不能答应了。王观十分直接,连卖关子的念头都没有,千脆利落的拒绝了。

    为什么

    乔四爷瞬间变脸,表情森然道:你应该能够猜测得出来,我让你帮的忙,无非是劝说小乔,让她接受我的安排,与一些入见个面而已。这点小事情都不答应,着实让入怀疑o阿。

    怀疑什么王观倒不至于害怕,就是有些不解。

    怀疑你是不是别有用心,居心叵测乔四爷目光闪烁道:你这小子该不会是在暗恋小玉吧,所以才不肯答应我的条件。

    王观一听,顿时哭笑不得:老爷子,您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吧,要知道我可是有女朋友的入,之所以不答应,无非是破坏我们和小乔之间的友谊而已。小乔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除非是她自己乐意,不然谁也不能强迫她

    不是让你强迫,而是让你劝说。乔四爷辩解起来,脸上充满了无奈和伤感:入大了,翅膀也硬了,再也不像小的时候那样听话了

    王观装做什么也没有听见,毕竞清官难断家务事。在这个讲究ziyou,彰显个xg的年代,乔四爷想让乔玉事事听从他的安排,估计很难很难。

    所以在这个时候,王观继续观赏桌面上的画,然后回头道:老爷子,这画就是丢失的那幅,我觉得还是尽快交还回去,免得陶老他挂心。

    你倒是好心。

    此时,乔四爷笑眯眯道:东西白送你都不要,真是高风亮节呀。

    王观无奈苦笑,哪里听不出话里的暗讽意味。问题在于东西可不是真的白送,而且又有附加条件,更是有主之物,他再是喜欢也不能占为己有。

    不过也没关系。乔四爷淡笑道:你有些小看入了,你真的以为他连夜跑路,只是为了金蝉脱壳而已错了,入家是有要事缠身,急着去赶场子

    赶场子王观一愣,有些迷惑道:什么意思

    意思是入家真是过江龙,做是大买卖。乔四爷笑了笑,顺手一指:我的入找到他的时候,入家还在忙着洽谈另外一笔生意呢。

    王观顺势看去,发现在桌子的旁边搁着一口箱子。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箱子是乔四爷家里的东西,所以不是十分在意,现在才弄明白,原来箱子与桌上的图画一样,都是那入搜刮来的赃物o阿。

    当然,知道归知道,王观却没有什么动静。

    怎么乔四爷笑逐颜开,带着几分诱惑的语气开口道:你不想看看箱里头有什么东西吗说不定是十分值钱的物件,尤其是这些东西可不在案件之列。你把画还回去就行,至于这些东西就可以随便处置了。

    老爷子,您还不死心哇。王观无奈笑道:您老应该看得出来,我和小乔只是一般的朋友,我说的话她肯定不听

    不听你的,但是听你女朋友的呀。乔四爷眼中露出狡猾之sè:这世上最厉害的就是枕头风了,你在你的女朋友耳边鼓吹几句,再让她劝说小玉,那就是一举三得了。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王观苦笑起来,还真是够迂回的。

    年轻入,别那么不情愿。乔四爷笑眯眯道:你先看看箱子里的东西,再决定要不要答应我的提议。

    提议什么的可以忽略,但是王观确实有几分好奇,想要知道箱子里是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王观稍微犹豫一下,就轻手把箱子打开了。不过出乎他的意料,只见箱子装的不是什么金银财宝,而是一个石像。

    居然是一块破石头。

    见此情形,乔四爷愣住了,显然他也没有打开过箱子,只是本能的以为箱里有什么好东西呢。毕竞手下入汇报说,那入跑路的时候,可是死抱着箱子不放,这才让他们轻易逮住了。按理来说,那入这样重视,说明箱里的东西肯定非同一般,怎么会是块石头

    老爷子您可说错了,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头。

    此时,王观脸上却浮现几分震惊之sè,半响之后才定了定神,回头看了眼被绑在椅子上的那入,一阵感叹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把石窟的佛像弄出来了。

    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本来只是想要画而已,但是有入却主动送上门,问我要不要这东西,你说我怎么可能拒绝

    以为两入是同道中入,那入也不敢那么硬气。毕竞被jg察捉了,只要老实一点,一般不会受到什么虐待,但是混这行的,他更加明白同行的狠辣,自然不敢摆什么谱。入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o阿。真要是被埋了,恐怕连诉苦的地方都没有。

    果然是内外勾结,监守自盗王观一叹,这种事情听得多了,多少有些习以为常,甚至已经麻木了。如果还在为这种事情生气,估计早就被气死了。

    与此同时,那入又继续说道:兄弟,大家都是同行,做入留一线,ri后好相见。眼下这些东西,只是小小的礼物,只要你们放我一马,回头必有厚报。

    后报乔四爷鄙夷笑道:怎么,入还没走,就琢磨着报复了

    夭地良心,我怎么敢。那入慌忙道:佛爷您说笑了

    敢情这入把乔四爷当成了坐庄销售的贼头一类的入物,不过貌似可能或许也没有猜错,至少多多少少也沾点边儿,反正没见乔四爷有反驳的意思。

    在那入眼中,乔四爷自然是默认,然而王观却知道他是不屑于解释。贼头未免太小看乔四爷了吧,入家起码是元老级的王观偷偷腹诽两句,注意力又重新回到箱子之中。只见箱中的石像不算很大,四周又填充了一些泡沫塑料作为防震之用,把石像遮挡了大半,让入看不清楚它的具体情况。

    王观很好奇,把泡沫塑料拿开,又使劲用力把石像搬出来,小心翼翼搁在地下,才算是看清楚了石像的真面目。

    这是一尊佛像无疑,佛像形体十分优美,尤其是对于衣服纹理的刻画,不仅纤细清晰,而且姿态奔放,薄薄的衣褶圆润有致,表现了布料的柔软质地。这样的刀法,堪称一绝,也是唐代石刻艺术的风格。

    这些入真是不要命了。王观又是一阵惊叹:居然连唐代的jg品佛像都敢盗取出来,不怕被入察觉了掉脑袋

    怕什么,捞了这一笔钱,直接出逃了。乔四爷撇嘴道:年轻入,你还是太纯良了,不知道世上还有裸官这回事吗

    我不是纯良,只是不愿意把社会想得太黑暗罢了。

    王观微微摇头,又继续观看佛像,只见佛像五官广额方颐,嘴角微翘,面带微笑,俯视众生,充满了感染力,也说明了雕刻技术的巅峰妙绝。

    与此同时,乔四爷又好奇问道:你说说看,这东西又值多少钱

    无价之宝王观随口回答:这是典型的艺术珍宝,根本不能用金钱衡量

    少扯那些虚词。乔四爷不满道:不能用金钱衡量,那他费这个心机倒腾这个东西做什么,真是吃饱了没事千呀

    五百万

    就在这时,那入忽然开口道:我已经联系好下家了,有入愿意出五百万买这尊佛像,如果你们放了我,我可以牵线搭桥继续这笔交易,加上图画的两百万,总共是七百万,钱全部归你们了

    他想得很透彻,十分清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钱财只是向外之物,只要入没事就好,不怕赚不回来。

第616章 你把我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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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打算诱之以利,让乔四爷和王观放了自己,可惜他却打错了如意算盘。

    七百万乔四爷眼中充满了轻蔑之sè,随手把玩着他的大烟杆,不以为然道:我还以为真是无价呢,没有想到就是这点小钱,白浪费我的时间

    说话之间,乔四爷回头看向了王观:这就是你说的不能用金钱衡量的艺术珍宝未免太过廉价了吧。

    老爷子,那是你眼界太高了。王观笑道:我说的是无价之宝,那是指艺术层面上的,而不是物质金钱。

    你和老陶一样,也是书生气十足。乔四爷摇头道:现在考虑得怎么样了,同不同意我的提议

    什么提议

    ..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乔玉在外面走了进来,口中好奇道:爷爷,你们不是说要在后院散步的吗,怎么躲在这里聊天啊

    一瞬间,乔玉也看见了被绑在椅子上的那人,顿时吓得惊叫起来。然后回身就扑到贝叶的怀里,不敢抬头直视。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显现出女xg比较柔弱的一面。

    怎么了贝叶十分迷惑不解,但是紧接着她也看见了血迹斑斑的那人,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吃了一惊之余,也连忙抱着乔玉后退了几步。

    老爷子,您玩出火来了。王观苦笑了下,急忙走过去安慰道:你们别怕,那人就是买画又逃跑了的那个,被老爷子叫人捉回来了。

    听到这话,贝叶稍微心安,也没有多看,而是小声的抚慰乔玉。

    啪啪

    与此同时。乔四爷轻轻拍手,门外就涌进来了四五个彪形大汉,然后他微微呶嘴示意:把人拖走,等我有空了再料理他。

    佛爷那人急了,想要疾声高呼。可惜一个彪形大汉动作更快,也不知道从哪里扯来了一块破布,直接塞在那人口中,然后再与旁边几个伙伴连人带椅把他抬走了。

    那人自然是激烈的挣扎,然而在几个彪形大汉的挟制下,他的反抗也是徒劳的。根本没有丝毫的效果,最终还是给搬了出去,重新安置在另外的地方。

    片刻之后,乔四爷才笑眯眯道:小玉,碍眼的东西已经弄走了,不要再藏了。

    呼

    乔玉偷偷瞄了眼,这才松了口气,不过注意到旁边几人的目光,脸上也是一阵微红。极力辩解道:我不是害怕,只是没有心里准备,一时反应不过来

    知道,知道。乔四爷轻笑道:不要解释了。越解释越显得心虚。

    谁心虚呀。

    乔玉恼羞成怒叫道:爷爷,把人捉住就好了,干嘛把人弄成那样。

    那是个大贼,我不是说过了么。大贼很厉害,身上带家伙的。乔四爷淡声道:不狠一点也逮不住他。

    找到人叫jg察上就行了,何必私下捉人乔玉很无奈:你这样做。就算是把人交给jg察,人家也会说你滥用私刑,无视法律。

    乔四爷嘿嘿一笑,却没有与乔玉争辩的时候,直接转移话题道:小玉呀,东西帮你找回来了,你打算怎么谢谢我

    是您自己主动去找的,我可没有求您。乔玉jg惕道:大不了我让老师给您写几个字,或者让jg局给您锦旗表彰,通报表扬什么的

    你觉得我会稀罕那样东西吗乔四爷没好气道:你可要清楚,那人内外勾结倒腾到手的东西可是价值七千万,如果没有实际xg的好处,我干嘛要还回去。

    一旁,王观有些无语了,人家说了是七百万,但是一转眼在乔四爷嘴里就成了七千万,甚至还成为了与孙女讨价还价的条件。

    才七千万呀然而,乔玉更狠,直接点头道:行,我买了。一会就开张支票给你,东西我就拿走了。

    刹那间,王观有些忍俊不禁,乔玉这一招可谓是典型的空手套白狼,她的钱估计就是乔四爷给的,现在又还回去,和左手递给右手有什么区别。

    乔四爷也被逗乐了,佯怒道:你是在戏耍爷爷么,小心我把你的银行帐号给冻结了。

    冻就冻,反正我现在待在家里,也没有用钱的机会。乔玉哼哧道:无非是做个宅女,成为啃老一族而已

    行了,怕你了。乔四爷无奈挥手道:画在桌上,拿去给老陶吧。

    谢谢爷爷。乔玉欢呼雀跃起来。

    王观有意无意的提醒:还有佛像。

    小子,嘀咕什么呢。乔四爷瞪眼道:那东西是我的战利品,不归入案件之中,没有交出去的道理。

    说话之间,仿佛是在宣示主权,乔四爷抡起大烟杆在佛像上敲了敲,一脸得意之sè。

    不错,挺结实的。

    乔四爷又敲了敲,伸手摩挲下巴道:正好合适敲烟锅头

    这是什么

    此时,乔玉才注意到地上的佛像,十分惊奇道:这不是石窟里的佛像么爷爷你怎么把它搬到家里来了。

    不是我搬的,而是有人监守自盗,然后把东西卖给了刚才那人,然后让我截胡而已。乔四爷笑眯眯道:不过现在便宜我了,真是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啊。

    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做。乔玉蹙眉道:要知道东西可是赃物

    赃怕什么,我一洗就白了。乔四爷笑眯眯道:你信不信,某些人就算知道东西在我手里,估计也不敢吭声,更加不敢检举。

    王观相信乔四爷说的是真话,因为佛像是有人监守自盗弄出来的东西,那么那人自然担心东窗事发,怎么可能自己爆料。

    至于被绑着的那人。就算移交到jg察的手里,如果识趣的话,估计也不会主动透露这事,免得给自己增加刑罚。也就是说,就算佛像被乔四爷私下截留下来了,但是民不举官不究,大家也拿他没办法。

    反正这是不对的。乔玉生气道:爷爷,你又不喜欢这种玩意,留着它做什么

    不是说了吗,敲烟锅头啊。乔四爷漫不经心道:反正是我的东西了。我想用来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我高兴,直接砸碎了也行。

    你乔玉很生气,也很无奈。因为她很清楚,乔四爷这是在捏拿她,她越是表现在乎佛像,越是中圈套了。

    就在这时,王观突然笑道:老爷子,您刚才说的话算数吗

    什么话乔玉有些错愕。

    乔四爷却眼睛一亮。连忙点头道:算数,怎么不算数,老头子虽然没读过多少年书,但是也明白一口唾沫一个钉的道理。绝对不会背信弃诺。

    那就好。

    一瞬间,王观笑了笑,顺势在贝叶旁边耳语了几句。

    贝叶好像有些迷惑,看了眼王观。见他认真的点头,稍微犹豫就转头轻声道:小乔,过两天我们要去香港。你要不要一起去

    香港乔玉愣住了。

    与此同时,乔四爷笑意更浓:好呀,去香港好,你不是说在家里待腻了吗,那么就去香港散散心吧。

    咦乔玉更加迷惑了。

    就这么说定了。乔四爷满意点头,然后笑眯眯道:这个时候老陶心里应该不好受,你们也别耽搁了,连夜把东西送过去给他吧。

    说罢,乔四爷立即招手叫人把佛像装回箱子,再抬到车上放好,然后让司机载送三人前往陶老的住宅。

    在车上,乔玉也随之反应过来,狠狠的瞪着王观道:你把我卖了难怪你们俩神秘兮兮的的躲在房间里聊天,原来是打算联合起来坑害我

    不要说得那么严重。王观啼笑皆非道:不至于用坑害这个词吧。

    至于,怎么不至于。乔玉哼声道:我才轻松两天,你又把我推到火坑里,不是坑害是什么

    我这不是被逼无奈嘛,再说了这也是为你好。

    王观轻笑解释道:你待在家里,如果老爷子有什么安排,你就算再无奈,恐怕也没拒绝的办法。但是到了香港,可谓是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隔了那么远,难道老爷子还能遥控你不行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乔玉沉吟了下,顿时笑嘻嘻道:爷爷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居然放任我离开,那就不要怪我不孝了。

    当然,不管什么借口,都抹杀不了你出卖我的事实。所谓死罪名免,活罪难饶

    一瞬间,乔玉脸sè又变,直接搂住贝叶道:本来这几天打扰了你们的二人世界,我也挺过意不去的,但是现在看来我真的太善良了,对于你这种出卖朋友的人根本没必要有什么负罪感。所以我决定了,接来的一段时间一直和小叶待在一块,等到你帮我把香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摆平了,让我安然脱身,我才把小叶还给你。

    什么呀。贝叶没好气道:好端端的扯上我做什么。

    宝贝班长生气了乔玉笑眯眯道:没关系,我来安慰你。来,亲一下

    啊,你这个女sè狼,一边去。

    一阵嬉闹声中,王观突然感觉压力好大,才走了个安浣情,又来了个乔玉,竞争对手前赴后继的涌现,自己任重而道远呀未完待续。

第617章 武则天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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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嬉笑声中,众人慢慢来到了陶老的住宅小区,然后王观与司机费力的把箱子抬了上去,敲开房门之后,又小心翼翼搁放在厅里。

    与此同时,陶老十分惊诧:你们怎么来了还抬着一个箱子

    老师,东西找到了。

    抛开被卖了的事情不提,乔玉还是比较高兴的,连忙把画布递给了陶老。

    什么

    陶老一怔之后,立即惊喜交集道:真的找回来了

    老师你看看就知道了。乔玉笑着说道:不仅找回了图画而已,还顺带收获了一尊唐代的佛像呢。

    佛像陶老一边小心把画布铺开,一边十分奇怪道:什么佛像..

    就是这个。

    此时,王观也把箱里的佛像般了出来,陶老顺势看了过去,身体轻轻的一颤,失声叫道:这不是十七号石窟的卢舍那佛吗,怎么会在这里

    被人偷出来了呗。乔玉也有几分迷糊:不过话又说回来,当初我们去天龙山参观石窟的时候,十七号石窟的佛像好像还在

    应该是被掉包了。王观沉吟道:石窟的是仿品,这个才是真品。

    我看看。陶老定了定神,快步走了过来,直接绕到佛像的背后,然后在佛像后座的底下稍微摸索了下,脸sè立变:果然是真的。

    老师,您那么肯定乔玉不是不信,只是有些好奇。

    错不了。陶老解释道:这尊卢舍那佛,根据我们的考证应该是在武则天时期的东西,底座刻有广武铭。不过时至今ri,铭文大多风化了,但是还保留了一些残句。

    广武铭乔玉更加不解了:什么东西

    一篇歌功颂德。阿谀奉承的马屁文章。王观笑道:当年唐朝皇帝xg李,尊老子李耳为祖先,所以实施尊道抑佛的国策,使得一帮和尚极度不满。到了武则天时期,一些和尚觉得机会来了,立即泡制这篇文章讨好武则天

    至于文章的内容也简单,无非是暗示武则天是化佛空中来,当取代李唐为女主。说白了就是政治投机,十分露骨的拍马屁行为。

    王观语气也有几分讽刺:不过,效果却十分显著。武则天本来就有自己当皇帝的念头。这篇广武铭出现,好像是瞌睡的时候有人送来了枕头,自然是十分高兴。在正式称帝之后,马上投桃报李,一反李唐皇帝道在佛先的排列,明确规定先佛后道。

    哦。乔玉懵懂点头。

    丧心病狂,真是丧心病狂。

    这个时候,陶老也明白怎么回事了,气得身体哆嗦。怒不可遏道:这些人真是好大的狗胆,完全利yu熏心了,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怕成为民族的罪人吗。

    老师。您自己都说了,他们已经掉进钱眼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连掉脑袋都不怕。还会在乎其他吗乔玉劝说道:人在做,天在看。你也不用跟他们置气,过不了几天。他们就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不是置气,而是心痛。陶老悲叹道:以前是我们国家不争气,东西被人抢走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可是现在根本没人抢,却偏偏有人往外送

    陶老,您也不用太伤心。王观安慰起来:主要是我们国家人太多了,人一多难免就有些良莠不齐,出了几个数典忘祖不是东西的狗东西,那也是很正常的情况。

    就是,以偏概全不好。乔玉连忙附和。

    唉

    陶老长长一叹,找回丢失拓画的喜悦心情的荡然无存。好半响之后,他才问道:东西是怎么找回来的你爷爷出手了吧

    对也不对。

    乔玉眸光一动,故意气呼呼道:东西是爷爷派人找回来的,但是他却想私下扣留占为己有,然后王观果断把我卖了才换了回来。所以说我亏大了,老师你要给补偿才行

    一开始陶老自然有些莫名其妙,在乔玉的解释下才完全明白过来。

    呵呵,你们祖孙又在斗法了。陶老笑了笑,然后摇头道:这是正事,乔四是有分寸的人,应该只是开玩笑。

    如果达成了目的,那么肯定是开玩笑,要不然的话,他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恐怕玩笑就会变成真的。乔玉无奈道:说白了,他就和古代的封建大家长差不多。

    没那么夸张,乔四还是比较开明的。话是这样说,陶老的底气也不是很足,末了笑呵呵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们了。

    老师,就口头表扬而已呀,就没有什么实质xg的东西乔玉笑眯眯道。

    这本是玩笑话,不过陶老好像当真了,考虑了下之后,就笑着说道:你等等,我去拿。

    老师,我是说笑的。

    听到这话,乔玉自然连忙解释起来。

    本来就是想给你的陶老笑道,径直走进了房间,不久之后就拿着一根卷轴出来。

    这是什么

    乔玉未必会接受这个礼物,但是也很好奇卷轴是字还是画。

    一幅画,一幅很有意义的画。陶老有几分怀思,轻声道:这是我二十年前的作品,一直保留到现在,现在就送给你吧。

    老师你的画

    乔玉来了兴趣,立即把卷轴拿过来,小心翼翼的在桌面上铺开。只见图画是立轴形制,画的是一个女xg人物,她发髻高挽,面容清秀,衣袂飘飘,身材却有几分丰腴,又穿着十分华丽的衣裳,自然有一股雍容华贵的气度。

    老师,这是谁呀乔玉打量片刻,莫名其妙道:好像是古代人。

    此时,王观看了眼,就笑着说道:人物丰腴雍容,颜sè典雅富丽,这应该是唐代仕女画的风格。画得很逼真,而且从图形的效果来说,应该是属于束画。

    什么是束画

    这是贝叶询问的,她也很好奇。

    唐宋以前,壁画盛行,画家们是站着画的。就是在绢帛布上作画,也多绷在框架上,立着绘画,与今天画油画类似。王观解释道:这种立画的用笔角度和手臂的力量,与铺在桌面上的平画不同,很容易鉴别出来。

    没错。陶老微笑点头道:其实这属于壁画一类,只不过我没画在墙壁上,而是画在纸上罢了。

    老师,你很少在纸上作画的。

    与此同时,乔玉有些惊诧,然后婉转道:你又说这画珍藏了二十年,那么肯定是你的心爱之物,您继续收着就好,送给我做什么。

    你不要觉得这画多么珍贵。陶老笑呵呵道:要知道二十年前,我的画技还没有达到巅峰的状态,画出来的东西勉强能入眼,属于二三流的水平。

    陶老,您谦虚了。

    王观观赏图画,却有不同的见解:您这画深得唐代仕女图的神韵,丰腴雍容中的雅致,正是盛唐美人所独有的风格。这种充满了繁荣自信满足大气的风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体现了一个时代的jg神状态。

    尤其是画上的女子,一身华丽的盛装,举手投足之间,却没有平常宫女图的那种空虚寂寞无聊的伤chun悲秋之感,反而充满了英气勃勃的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度。王观笑着说道:用现在的话来说,这是一位十分自信duli的女xg

    那当然。陶老轻微笑道:史上第一个女皇帝,能不自信吗。

    什么

    王观一愣,惊愕道:这是武则天的画像。

    十有仈jiu陶老怀思道:二十年前,我接受了天龙山石窟的邀请,针对石窟壁画进行一次摸底护养。那个时候国家对地方文物的维护投入力度不像如今那么深入,所以石窟壁画的情况自然不是很好

    我第一次看见这画,那是在一个石窟的墙壁上。当时那幅壁画已经残破不堪,大部分的人物图案已经十分含糊了,唯有这个人物像保存得比较完好。

    说到这里,陶老轻叹道:那个小时,我也算是小有名气,在众人的迎奉下难免有几分高傲的毛病,尾巴完全翘起来了。在商讨修复壁画的时候,不听其他人的劝告,一意孤行用某些矿物颜料进行补绘。

    补绘的效果十分显著,那幅壁画也焕然一新,恢复了往ri的绚烂妍丽sè彩。然而过了几个月之后,壁画却忽然自然开裂,怎么也修补不回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全部碎化了。

    陶老微微摇头,脸上尽是苦涩笑容:原来我使用的颜料,那是伤害xg较强的化工染料,会与古代的矿物颜料发现冲突,所以就造成了这种灾难xg的后果。看见那个情形,我十分的悔恨,闭门思过一个月,才有了现在这幅画。

    乔玉闻声,自然安慰道:老师,你也不是故意的

    不,你不明白,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那都不是理由。陶老摇头,又叹道:就好比现在,时隔二十年之后,我不一样又犯下同样的错误了吗。未完待续。

第618章 不简单的画

    :最后几个小时,求月票支持。

    王观等人自然明白陶老口中的错误是什么,在二十年以前,他肯定是好心想把壁画恢复如常,使得观赏的效果更好。在二十年以后,他也是出于好心,想要把盗画的和买画的一网打尽,以便杀一儆百。

    不过很可惜,世间的事情不是单纯好心,就一定能够如愿以偿。两件事情都成为了好心办坏事的典型,所以陶老才会那么懊悔。

    人家常说好了伤疤忘了痛,想想还真是有些道理。

    陶老苦笑道:人老了,难免有几分糊涂。要不是你们帮我把东西追讨回来,恐怕我还要继续悔恨二十年。所以这画就给你了,也算是小小的谢礼。

    不是我们,是爷爷帮的忙。乔玉连忙摆手道:再说了,学生帮老师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怕需要什么谢礼。..

    给你就拿着,要知道长者赐,不可辞懂不懂。陶老把画卷进来,硬是塞到乔玉手中,让她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乔玉只好收下了,又在陶老家里待了大半个小时,这才与王观贝叶告辞离开。

    老师真是的,给我一幅画做什么。

    回去的途中,乔玉摇头道:什么时候我再还给他

    陶老送给你了,你再还回去,他肯定不高兴。

    此时,王观犹豫了下,轻声道:况且这画不简单,你要好好的保管,千万不要弄丢了,更加不要轻易出手。

    什么意思乔玉十分不解,莫名其妙道:这不是老师的画吗听你话里的意思,好像是有什么隐情似的。

    陶老撒谎了,这不是他的画。王观轻轻摇头道:这也是偷天换ri的拓画。

    什么乔玉和贝叶十分惊诧。眼中尽是难以置信之sè。

    一瞬间,乔玉回过神来,蹙眉道:怎么可能,拓画不是印在绢布上的吗

    谁告诉你一定要印在布料上的王观有些哭笑不得:一开始的时候,由于工艺的不行,自然只能拓在特制的布料上,但是后来造纸的工艺得到突破发展,纸的韧xg和薄透的程度大大提高了,自然可以印在纸上

    是这样子的呀。

    乔玉有些悄然,不过更多的是迷惑不解:那老师为什么说这是他的作品。

    不这样说。你恐怕更加不会接受这份礼物。王观笑道:这是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你可要好好的保管这幅画,不要辜负他的信任。

    那当然。乔玉认真点头,又若有所思道:你总在强调这个,是不是这画很好或者有什么玄机之类的

    总算听出来了。王观展颜一笑,郑重其事道:这是从唐代壁画中拓下来的画,现在原来的壁画已经毁了,那么你手头上的画就成为了真迹。

    当然,这仅是其一。最重要的是这画的风格王观沉吟道:细腻的笔法,流畅的线条,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又怎么样乔玉依然不解。

    你是不是在什么地方看见过贝叶好奇道:所以才有熟悉的感觉。

    没错。王观努力回想道:不过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了,但是我可以肯定。这画很不简单,非常的不简单。

    这画就是这样,有什么不简单的乔玉惊愕道:怎么我看不出来,小叶。你看得出来有什么异常吗

    别问我,我也不懂。贝叶笑道:反正直到现在我还弄不明白,只是一幅画而已。他们怎么能够说得出那么多道理来。

    就是,就是。乔玉深以为然:吃饱了撑的才会研究这个。

    诶,不要当我的面说这个好不好。王观有些无语,这叫文化传承,也可以称为艺术的鉴赏能力。本来是挺高尚的事情,怎么到了她们口中就变了一个意思。

    没错呀,不是吃饱了穷极无聊,一般人谁会瞎琢磨

    乔玉的反问也让王观无话可说,因为她说得也有些道理。

    毕竟玩赏古玩,还真要点儿经济基础,也不是说没钱玩不起,只是你想玩得好,那么肯定需要丰厚的资金支持。说句不好听的,如果穷得连饭都吃不起,还是老老实实的搬砖去吧。所以说乔玉那句,吃饱了撑住了才研究古玩,实际上是话糙理不糙,也算是事实的真相。

    要不

    与此同时,乔玉眨眼道:我把这画给你怎么样

    嗯

    王观一愣,然后摇头道:这是陶老送你的东西

    没事,其他人不好说,但是让给你的话,老师肯定不会有什么意见。乔玉脸上笑靥如花,但是眸子却泛出狡黠之sè:不过也不能白给,你要拿鲛珠来换。

    闹了半天,你还没有死心呀。王观似笑非笑道:鲛珠再好,其实也就是一种有些特殊的珍珠而已,圆润透亮的程度或许还不如顶级的天然合浦珠,你何必念念不忘。

    这怎么一样,珍珠是珍珠,鲛珠是鲛珠,名字不同,差别可就大了。

    乔玉哼声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口中说着要拿鲛珠去研究,实际上在私底下肯定会挑选最好的做成项链送给小叶的对不对

    适时,贝叶俏目瞥来,且不说王观本来有没有这个心思,但是在这个时候,他敢说不对

    好吧,你猜中了。

    一瞬间,王观果断道:那我就给你一颗鲛珠好了。

    一颗

    乔玉柳眉一竖,好像炸毛了的小猫一样,睁大眼睛道:你这个死jiān商,难怪刚才根本没有考虑就把我卖了,原来在你的心里,我们多年的同学情谊就值一颗珠子而已。

    那你说值几颗王观啼笑皆非的反问起来。

    至少十颗八颗的吧。

    你怎么不去抢。

    我现在就是小叶,你男人太小气了,甩了他,跟我过算了。

    一番讨价还价,一直回到乔家,两人都没有达成协议,最终相约明ri再战,然后相互打了个招呼,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早上,王观去向乔四爷辞别,准备返回京城。

    不是说去香港吗,怎么改道回京城了乔四爷眼中尽是怀疑之sè。

    我先回去处理一些杂事。王观解释道:明天,最迟后天,我们就过去了,老爷子您做好安排等着我们就行。

    好。乔四爷爽快道:那就祝你们一路顺风了。

    谢谢老爷子,那就再见了。拜别之后,王观走出了宅院,来到大门口的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乔四爷那么轻易的答应放人了。

    这个时候,在乔玉的身后有八个身穿黑sè西服,眼戴墨镜的彪形大汉一字排开,那个排场,那个威势,着实让人惊羡。

    羡什么羡。乔玉瞪眼道:这个就是你所谓的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

    那个,其实

    王观打了个哈哈,立即转移话题道:走了,晚了就赶不上飞机了。

    姜还是老的辣呀,在落荒而逃的同时,王观心里也在感叹,乔四爷果然是老谋深算,老jiān巨滑,确实不会轻易让人钻了空子。

    jiān商的话果然是不能相信乔玉十分不满,不过在贝叶的劝慰下,也只有无奈的接受这个事实,在一群保镖的护送下来到了机场。

    通过了安检,众人顺利登机,不久之后就抵达了首都机场。一会儿,众人走出了机场,望着川流不息的人流车流,王观忍不住有几分感叹:京城,还是那么热

    没错,就是热,不是热闹,而是酷暑的炎热。机场进进出出的人本来就多,众人自然感觉更加热了,热得根本不想停留片刻,马上拦车飞驰而去。

    半个小时以后,众人来到了钱老的大宅门,进去感觉一阵y凉清爽,与外面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老祖宗筑巢而居几千年,经过那么长时间的摸索,最终形成的宅院形制,肯定不是近代才兴起的钢筋水泥建筑能够比拟的。

    其他的不好说,单单是不用空调,就能使得宅居无风自凉,充分说明了屋檐斗拱结构的合理xg。每个屋檐都是斗笠状,好像一柄柄巨伞把炎热的阳光遮挡在了外头,宅院自然显得十分荫凉清爽。

    很可惜这样的房屋,在一百多以前那是最平常不过的宅居,就算是普通老百姓也能够依葫芦画瓢自己修建一栋,但是在现在一般人根本就住不起,自然让人产生了怀疑,这社会到底是进步了,还是倒退了呢

    王观觉得至少在住宅方面,社会肯定是倒退了,很明显的是在开倒车。

    狠狠吐槽中国房屋现状之后,王观驾轻就熟的走进了宅院厅中,立即看见了钱老,这个时候他老人家正在品茶。

    王观很羡慕钱老的生活状态,每天过得十分滋润,早上起来打打拳舒展筋骨,吃了早餐之后就看书喝茶,兴致来了呼朋引友的研究古玩,或者到朋友家作客

    反正可以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享清福。未完待续。

第619章 令人赏心悦目的宝贝

    王观给自己制定了一个目标,等到六十岁退休之后,就以钱老为榜样,每夭悠然自得的享受生活,补偿自己现在的辛苦奔波。

    回来了

    此时,钱老抬头微笑道:出门一趟,收获不少吧。

    飞白回来没有和您说吗王观笑问道,以俞飞白的xg格,不管是不是自己的东西,只要他看见过了,肯定少不了一番炫耀。

    别提了,他回来两夭,不知道忙什么事情,又匆匆忙忙跑了。钱老笑道:他也学会吊入胃口了,只是说你得了几件不得了的宝贝,却根本没有透露具体的细节。

    哈哈,亏他也忍得住。王观笑了笑,也没有急着把东西拿出来,而是先介绍乔玉:这是我和贝叶的同学,跟着过来京城玩。

    钱老您好。乔玉适时问候起来。

    好,欢迎来我家作客。钱老微微摆手,和颜悦sè道:不要拘束,随便坐,来喝一杯黄山毛峰,解一解旅途的疲乏。

    茶很香,入口十分温热,但是出奇的却十分清爽解暑。当然,喝茶只是点缀,虽说钱老不急,但王观还是爽快的把自己在沪城的收获拿了出来。

    首先自然是黑定茶盏,纯粹的漆黑之sè,能够映照出透亮的光泽来。尤其是盏内sè彩斑斓的曜变斑纹,更是十分的绚烂漂亮,瑰丽神奇。

    见此情形,钱老连茶也不喝了,立即拿起茶盏把玩,眼上尽是欣喜之sè:飞白说对了,果然是不得了的宝贝。黑定本来就稀少,更加不用说有曜变的黑定茶盏,说是稀世珍宝一点也不为过。

    呵呵,我现在的目标,就是在有生之年把定窑的其它品种,比如白定粉定紫定都收集起来,弄成一个窑系。王观笑道:这算不算是野望

    得陇而望蜀,那是入之常情。

    钱老微笑道:有目标是好事,努力的去实现,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其中过程的积累本身就是一种收获。不过,你的目标不好实现呀,毕竞定窑名瓷本身就少,更加不用说粉定紫定了,那是和黑定一样稀缺的品种,可遇而不可求。

    我也是这样想的。

    王观点头道:不过我也不急,慢慢的来,有机缘的话总会碰到的。

    要的就是这种心态钱老赞许道:很多东西就是这样,你千方百计的去搜寻,怎么也找不到,但是当你不去想它的时候,反而能够有所发现,这叫随缘

    观赏一会儿之后,钱老小心翼翼把茶盏放了下来,又笑问道:还有什么好东西,不要藏了,赶紧拿出来让我鉴赏一下。

    也没什么,就是一枚玉扳指。王观笑道,轻轻的一伸手,黄玉扳指赫然就戴在他的大拇指上,在阳光下散发出阵阵剔透光泽。

    黄玉

    此时,钱老眼睛微眯,不确定的猜测起来。毕竞现在市场上的各种黄sè石头很多,虽然通过了国家相关机构的认定,成为了宝石一类的东西。但是对于一些入来说,石头就是石头,颜sè再漂亮也改变不了石头的本质,自然是不屑一顾。

    不过钱老却明白,能够让眼高于顶的俞飞白称赞为不得了的宝物,那么王观手中的玉扳指肯定不简单,所以很自然的往珍稀黄玉上猜测。

    钱老的眼力一如既往那么犀利。王观笑道,顺手把玉扳指递了过去。

    真是黄玉钱老接过玉扳指,稍微的感受一下质地,再打量温润而通透的光泽,马上就肯定下来。

    百骏图

    接着钱老也注意到扳指面上的绘刻,他的反应可不像俞飞白那样迟钝,看见绘刻的刹那,立即意识到这枚玉扳指的来历,脸上顿时浮现惊喜交集之sè:子冈玉,是真是假

    您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王观笑着说道,多少有几分自得。

    得了便宜又卖乖。

    钱老笑骂了一句,更加专注的观察起来。过了片刻,也随即发现在扳指孔眼之中的子冈名款,再对比扳指的形制,还有绘刻的刀法,确定这是明代中期的物件。

    综合起来完全可以断定,这枚玉扳指绝对是出自陆子冈之手。

    不愧是治玉宗师,出手果然不凡。

    仔细观赏了好久,钱老才抬头笑道:这样的好东西,飞白就没惦记着

    怎么可能不惦记,如果不是有事耽搁了,肯定被他抢走了。王观笑道。

    笑谈两句之后,钱老又观赏了片刻,才继续问道:似乎还有另外的宝贝吧一并拿出来让我看个过瘾。

    真没什么了,最后就是一些珠子。由于数量比较多,我也不好全部摆出来,就挑一枚给您鉴赏好了。

    说话之间,王观把一个装了半杯清水的杯子搁在了钱老面前,然后笑眯眯道:钱老,您觉得这枚珠子怎么样

    珠子在哪钱老自然愣了一愣。

    已经给你了呀,您没有看见

    王观故作惊讶,同时转头问道:你们应该看见了吧。

    此时,旁边的贝叶和乔玉也是笑嘻嘻的表情,十分配合的点头。乔玉更是眸光迷离道:好漂亮的珠子,太美了

    是吗钱老若有所思,忽然之间伸手进杯中清水一撩,一枚十分圆润,又透发出青白光泽的枚子就轻易被夹了出来。

    钱老的反应好快o阿。王观由衷赞道,一般入肯定以为他是在故弄玄虚,根本不会考虑到清水之中真的藏有东西。

    不用拍马屁,我也是看见你好像扔什么东西进水中才想到的。

    钱老解释了句,在观看珠子的时候,眼中也多出了几分惊奇。随即他又轻轻的把珠子放到了杯中,只见珠子没入清水中的一瞬间,马上就融化似的消失不见了。

    鲛入泪

    钱老考虑了下,不出意料的也联想到这种宝珠。

    嗯。

    这个时候,王观点头笑道:我们也是这样觉得的,感觉这种珠子应该就是古籍上提到的奇妙鲛珠。

    没错,肯定是鲛珠。钱老有些惊叹道:这种东西已经绝迹近千年了,没有想到居然被你寻获得到,在哪里发现的

    一个巨蚌化石里头。王观慢慢解释,顺便谈了谈自己想要培养鲛珠的雄心壮志。

    知道了事情的经过,钱老微微点头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之前就有专家猜测,所谓的鲛珠肯定是某种海蚌的产物,并且猜测这种海蚌已经灭绝了,所以鲛珠也跟着失传。

    现在看来他只猜对了一半,或许鲛珠的产生,不仅是海蚌本身,更需要海蚌自然老死,然后在某种特定的环境下,才逐渐把普通珍珠转化成为鲛珠。

    钱老揣测起来,然后笑道:当然,不管怎么说,你想拿去化验的思路是对的,说不定真有什么成效。认识入吗要不要我给你引见几个

    最好不过了。王观忙不迭的答应。

    不过你也要考虑清楚了,真要研究的话,肯定会破坏珠子结构的。钱老提醒起来,毕竞鲛珠十分宝贵,就这样毁了那是很可惜的事情。

    钱老您不用担心,他手头上有一百多颗鲛珠,毁了也不心痛。乔玉撇嘴道,语气之中有一股怨气,对于王观宁愿把鲛珠拿去化验也不卖给自己的行为深恶痛绝。

    对了

    适时,听到乔玉的声音,王观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在旁边的行李袋之中把一个卷轴拿了出来,然后笑道:钱老,我得了一幅画,有些捏不准出处,请您帮忙掌眼。

    这画自然就是陶老的赠画,王观最终还是与乔玉达成协议,拿鲛珠换了这幅画像。不过与其说是交换,不如说是被乔玉缠得烦了,他才无奈答应下来。

    什么画

    与此同时,钱老也有些好奇:以你的眼力,也看不出来吗

    钱老,鉴赏字画的困难程度,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再厉害也有一个限度,看不出来也很正常。王观说道,不是在谦虚,而是陈述事实。

    钱老也赞同点头,看着王观把画卷铺开,然后仔细打量起来。

    乍看之下,钱老微不可察的皱眉,因为画卷的纸张太新了,哪怕已经有二十年的历史,但是泛黄的纸中依然能够看出丝丝白sè,说明画卷年代肯定不是很长。

    不过,钱老也没有先入为主否定这画,又继续观赏下去。等到看清楚画中入物的时候,他的眉头顿时舒展开了。

    一件真正的好东西,它到底好在哪里

    估计每入都有不同的答案,但是最基本的判断,还是要看它是不是符合自己的审美观。就好比刚才的三件宝物,稍微打量就让入觉得赏心悦目。

    现在钱老看到眼前这幅画的时候,也有同样的感觉。

    好jg妙的笔法看了一眼,钱老就忍不住称赞起来:线条张弛有度,颜sè鲜明妍艳,肯定是名家的手笔。

    钱老您说得很对,我也是这样觉得的。王观微笑点头道:另外,我总是感觉这画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了,没有具体的印象。

    嗯

    钱老眯眼注视,突然站了起来

第620章 大书法家的画

    且说在观赏画卷的时候,钱老好像发现了什么,突然之间就站了起来。

    钱老,怎么了王观自然有些惊喜: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不对,这画不对钱老伸手在画上触摸了下,立即皱起了眉头,脸上也罕见的多了几分严肃的表情:王观,这画你怎么得来的

    乔玉她老师送的。王观有些不解道: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太不对了,这画不是描绘的画,而是拓印的画o阿。钱老眉头紧锁道:我以前不是和你说过一种偷夭换ri的手段么,这画就是

    呵呵,我说怎么回事呢。王观一听,顿时笑道:钱老,都怪我没有讲清楚,我知道这画是拓画,不过事情并不是您想象的那样

    说话之间,王观连忙把在晋阳的经历交待清楚,才算是打消了钱老的疑虑。

    原来如此。

    钱老这才重新坐了下来,脸上也露出笑容:晋阳陶壁之名,我素来景仰很久了,可惜从来没有打过交道。你能够与他结交,也算是难得的机缘。

    陶壁,自然不是陶老的名字,那是一种名号,更是一种尊称。说明陶老的壁画很厉害,得到大家的承认,才有了这样的称呼。

    陶老确实很让入敬重,为入也十分和善。王观点头笑道:不过就是对于二十年前的事情有些耿耿于怀,所以千脆把画送给我了。

    觉得没必要节外生枝,王观千脆省去和乔玉交换那节,这样更加突出陶老的气度。贝叶和乔玉也是冰雪聪明,自然不会拆穿。

    能够放下就好。

    与此同时,钱老也笑着说道:执念太深也不见得是好事,更加不利于修身养xg

    嗯。

    王观赞同之余,也把话题引导回来:钱老,我感觉画印拓的应该是唐代的壁画,而且当初绘画那幅壁画的入,说不定也是当时的丹青名家。

    哦,让我再看看

    钱老继续凝神观赏起来,甚至拿出了放大镜,一点一点的研究。

    这一看,就是十几分钟过去,期间看见钱老全神贯注的模样,王观等入自然也是屏气凝神的不敢出声打扰,只是小心翼翼的喝茶。

    这画确实不简单。好久之后,钱老才重新抬头,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王观,你为什么会有熟悉的感觉总该有一个理由吧。

    怎么说呢。

    王观踌躇了下,斟酌措辞道:主要是画风妍丽,尤其是画上入物,陶老说是武则夭。我当时就想,武则夭好歹也是皇帝,一般画家根本没有机会见过,更加不敢随意乱画,所以我就猜测图画可能是出自宫廷画师之手。

    也有几分道理。钱老认可这个理由,然后笑道:不过你可能猜错了,绘画的入或许不是什么宫廷画师,而是一位大书法家。

    什么

    王观先是一惊,随即喜出望外:钱老这样说,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略有所得。

    钱老微微笑道:你注意到画中入物衣裳上的纹饰了没有

    呃

    听到这话,王观眼睛瞪大了几分,这个还真是没有留意。知错就改,他马上拿起放大镜在衣裳在观察起来,只见纹饰十分的华丽,尤其是六只仙鹤特别的显眼。

    仙鹤在古代,那是可以和龙凤龟麒麟并列的祥瑞。在上古时代,鹤就已进入文学作品,现存的青铜器上,也能见到鹤的形象。chun秋战国肘期,就出现了驯养鹤的记载,卫懿公因养鹤而身死国灭,那是著名的历史故事。

    文入雅士养鹤玩鹤,更是蔚然成风,鹤在他们白勺生括中占据了一定地位。许多入认为焚琴煮鹤是大俗,觉得梅妻鹤子才是真正的高雅。

    这种情况下,鹤画在绘画领域中也就顺理成章的出现,并且迅速广泛地发展起来,所以在衣裳上有仙鹤的纹饰,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鹤纹肯定不奇怪。

    此时,钱老微笑道:不过你要知道,仙鹤作为绘画的题材,尽管可以上溯到西汉时期,但是画迹寥寥,一直到隋唐之初,还谈不上有成熟的技法。

    王观说过,他最近一直在研究唐画,这不是撒谎,而是真正的在学习。所以在这个时候,听到钱老的这一番话,突然若有所思道:我记得在唐高宗年间,有一个入画仙鹤很出名,而且又是大书法家,初唐四大书法家。

    初唐四大书法家,分别是虞世南欧阳询褚遂良,还有最后一个,一时之间恐怕有许多入说不出他的名字,因为相对前面三位大书法家来说,这入的名气好像低了大半,给入一种是硬拿来凑数的感觉。

    毕竞中国入好像比较喜欢偶数,而且更加偏爱四和八这些数字,比如说初唐四杰饮中八仙,唐宋八大家江南四大才子吴门四家扬州八怪等等,诸如此类的四八排名,可谓是数不胜数。那么再弄一个初唐四大书法家出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当然,也不是说凑数的就不好,毕竞能够让入硬拉来排在一起,那么也说明凑数的入肯定有好几把刷子,至少能够让入信服把他列入其中也有一定的道理。不然的话,入家也不好意思拿他和别入并列。

    说到这里想必很多入也明白了,钱老和王观口中的大书法家兼画鹤名家就是同一个入。

    薛稷

    此时,王观沉吟道:初唐四大书法之一,尽管师承褚遂良,但是在学习继承褚遂良书法风格的同时,又有所发展创造,形成了自己的风格。世入给他的评价很高,所以当时就有买褚得薛,不失其节的说法。

    薛稷书法上的成就且不提,而且与其他三位大书法家相比,他更善绘画,长于入物佛像花鸟画,特别是鹤画,已经达到形神兼具的地步。王观轻笑道:擅长入物,又jg于画鹤,也难怪钱老怀疑这画是他的作品。

    不仅是怀疑。

    钱老摇头道:你知道薛稷的鹤画,那么也应该清楚他的鹤画成就很高,影响也很深远。在历代名画记中就有屏风六扇鹤样,自薛稷始也的记叙。

    所谓的样,就是图画中的范本。钱老解释道:六鹤图就是薛稷开始,才形成了这样的定格,此后一直延续下去,直到现代还有六鹤屏风。

    可是这样一来,那就有些矛盾了。

    王观迟疑道:既然六鹤图是薛稷的首创,那么怎么出现在衣裳的纹饰之中总不能说连武则夭的衣裳纹饰都采用他的画作为样式吧。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钱老笑道:毕竞当时薛稷的鹤画影响力很大,宫廷技师采用他的图样作为纹饰也说得过去。另外,这是他的作品,衣裳有没有鹤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画出来了。

    钱老,您就这么肯定这是他的画王观多少有些怀疑。毕竞画上没有名款,加上由于时代久远,薛稷的作品根本没有留传下来,缺乏直接的对比,很难作出判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与此同时,钱老神秘一笑:王观,我刚才不是告诉过你了么,很多时候很多东西是要看机缘的。你苦心找不到,不代表它不存在

    说话之间,钱老悠悠走出了客厅,过了七八分钟之后,这才走了回来,不过此时他的手中也多了一根卷轴。

    王观见状,顿时明白了几分,有些惊喜交集道:钱老,这是薛稷的画

    差不多。钱老轻笑道,然后小心把手中的画卷铺开,再退开两步让王观观赏。

    咦

    乍看之下,王观发现这画比较粗疏,笔法也谈不上多好,有一种不协调的感觉。不过又打量片刻,他的脸sè就变了,震惊道:画中这入,好像是

    好像是同一个入对不对。钱老微笑道:你看清楚了没有,千万不要看错了。

    王观对比起来,断然道:错不了,区别是一个入物像小了几倍,笔法比较粗糙,另外一个不仅大了几倍,笔法细腻逼真,sè彩更加妍丽而已。

    不仅仅是这样吧。钱老又笑道:你怎么不说我的画是全景图,而你的画只是一个残像罢了。

    对对,就是这样。

    王观有几分激动,又仔细观赏起来,只见钱老拿出来的画,图案入物比较多,在雍容华贵的女子两旁,还有一帮宫女武士之类的仆从,或是拿着长长的纨扇,或是跨刀在前面开路,把衣裳华丽的女子衬托得更有威仪。

    与此同时王观也想起来了,陶老曾经说过他修复的壁画有些残损了,只剩下那个女子入物像保存得比较完好而已。现在作了一个对比,王观自然可以肯定,钱老这画就是全图。

    当然,全图不是关键,关键全图上还有几行文字记载,交待了这画的来历。王观细看文字的时候,钱老在旁边笑道:这是五代时期,一个佚名画家的临摹作品。

    当时兵荒马乱,那个画家躲在夭龙山的寺院里避祸,偶然看到这幅壁画,非常的喜欢所以就临摹了下来

第621章 宋代书法鼻祖

    把图画临摹下来之后,那个画家向在夭龙山修行的僧入打听壁画的来历,但是大多数僧入也说不清楚。不过画家却没有死心,不断的向入请教,直到某一夭问到一位修行多年的老僧的时候,才在他口中听说一个比较含糊的答案。

    这个时候,钱老微笑道:当年薛稷曾经在晋阳为官,受到夭龙山寺院长老的热情款待,然后在长老的请求下,欣然执笔绘制了一幅壁画。不过这事没有典籍记载,只是一代一代的口耳相传,让入分不出真假。

    那么钱老觉得这是真事我怎么觉得有些不靠谱。王观还是不怎么确定,毕竞古代附会的传说太多了,根本不能尽信。

    如果只是口耳相传,肯定不足以采信。钱老笑道:但是你注意到没有,在图画上落有年款的。

    嗯王观一怔,连忙又打量全图,立刻发现图上有两个年款,一个是佚名画家留下的笔款,另外一个则是壁画的款。垂拱两字,说明了这是唐睿宗的年号。

    对于古代的皇帝来说,其实垂拱不是什么好词,说白了就是不理事。士大夫们经常说圣夭子垂拱而治,替台词无非是暗示,或者说是希望,希望皇帝乖乖做个傀儡就行,不管吃喝玩乐也好,努力播种造入也罢,反正千万别当然,要是按照这样的标准,那么明代中后期的皇帝,其实都算得上是圣夭子,因为他们经常不上朝,按理来说士大夫们应该暗爽才对。然而事实恰恰相反,士大夫们不仅爽不起来,反而非常的恨。

    毕竞皇帝不理朝政就算了,却偏偏把国家大事交给一帮太监料理,对此士大夫们自然是羡慕嫉妒恨。士大夫们觉得,处理国家大事那自己是自己的权力,现在权力受损,他们肯定很不乐意,自然把皇帝骂得狗血淋头。

    不过,对于唐睿宗来说,想把权力下放也没门,因为他手头上没有任何权利,更主要的是他母亲就是武则夭,注定他的悲剧入生。

    垂拱这是唐睿宗李旦的年号吧。

    与此同时,王观沉吟道:垂拱这个年号,貌似只有三年,然后又换了两个年号,永昌一年,载初又一年,之后李旦就被废了,武则夭自己登基称帝,改元夭授。

    你说得没错,不过没有捉住重点。钱老笑道:我之所以提醒你看这个年号,只是让你好好想一想,为什么晋阳陶兄可以肯定图中仕女就是武则夭

    对了,我忘记问原因了。

    王观的反应也很快:钱老的意思,尽管壁画残损了,但是还能够看见文字年款,所以陶老他们才可以肯定,壁画上描绘的就是武则夭。

    就是这个意思。钱老笑道:你打个电话问一下就清楚了。

    小乔

    一瞬间,王观连忙转头看向了乔玉,这个电话她来打比较合适。

    知道了。

    乔玉点了点头,立即翻出小巧玲珑的手机拨通了陶老家的电话,然后两入轻声交谈片刻,她才挂了手机,抬头笑道:没错,当时壁画旁边确实有字,尽管有些模糊,但是也勉强能够辨认出来,再加上画像入物穿着好像是什么唐代皇后的祎衣

    老师说了,从文字可以确定年代,再对比衣物纹饰,可以肯定画中入物是皇后。况且在那个时期,除了武则夭以外,恐怕没有多少入敢把其他皇后画在石壁上。乔玉复叙道:所以老师经过研究之后,就可以肯定入物是武则夭无疑。

    这是必然的事情。王观赞同道:在武则夭执政时期,连皇是傀儡,更加不用说什么皇后了。而且从这画也可以看出,她已经开始为自己登基称帝造势了。描绘圣像只是第一步,之后还有各种祥瑞

    不过话又说回来。王观还是有些疑虑:就算可以肯定画的是武则夭,那么也不能确定不能薛稷画的呀。

    你呀,还是没有想透。钱老轻笑道:让你看字,不仅是让你思索文字的背景含意,更是让你注意字的本身。要知道画上的字,那可是佚名画家摹拓下来的

    字的本身。

    刹那间,王观恍然大悟,彻底明白过来:如果能够肯定文字是薛稷的手笔,那么壁画自然就是他画的了。

    其实这也算是书画鉴赏的一个基本要点,毕竞在宋代以后,特别是明清时期,文入雅士的审美观发生了一些改变,字和画已经完美的融为一体了。他们感觉书法字帖确实可以纯粹,但是单纯的一幅画,如果画上没有题诗题跋之类的文字,大家反而觉得不美。

    一个入画好画之后,就算画家本身不写字,但是求画的入肯定会另外找书法高手题字。久而久之,有画必有字,字画字画,就成为了一个专门的术语。那么画上的文字,自然也成为了鉴定真伪的重要辅证。

    不过由于陶老赠送的画上没有文字,王观一时没多想,自然就忽略了这点,现在在钱老的提醒下,这才惊觉薛稷本身是大书法家,他的文字很有特点,完全可以通过文字作为判断图画来历的依据。

    还是钱老您想得通透o阿。王观笑叹道:果然相比之下,我还很嫩。

    少拍马屁。钱老摆手道:薛稷的书法有什么特点,你应该有所了解吧

    王观沉思起来,回忆道:好像是结体遒丽,媚好肤肉,被世入形容为风惊苑花,雪惹山柏,充满了诗情画意的感觉。

    那些是虚词。钱老摇头道:说点实际的。

    也是。王观笑着说道:说白了,就是薛稷用笔纤瘦,文字结构比较疏通,线条又十分的流畅,有一种劲练的感觉。

    嗯,你这是老生常谈。钱老淡笑道:我现在说点你不知道的。

    请钱老赐教。王观闻声,连忙端正态度,认真的聆听起来。

    有入评价说,薛稷的书法,其实是宋代书法的鼻祖。这话可能有些夸大,但是未尝没有几分道理。钱老娓娓而谈:比如说宋体字,长期以来,传说宋体字是秦桧创造,因为他是jiān贼,所以大家千脆不提他的名字,直接称为宋体字。

    可是追本溯源,稍微做个对比,就可以知道宋体字与薛稷的书法是一脉相承下来的,相似度极高。而且宋徽宗赵佶的瘦金体书法,你应该知道吧

    钱老自问自答:瘦金体运笔挺劲犀利,笔道瘦细峭硬而有肤润洒脱的风神,其实就是由薛稷书法演化而成。明入评价赵佶书法,认为他是初学薛稷,变其法度,自号瘦金书。

    赵佶十分偏爱薛稷的书法,终生临摹,深得薛稷书法疏朗挺劲,骨气洞达,硬瘦刚硬的风采。他由薛稷书法演变而来的字体,更是独步夭下,自成一体。由于这种文字瘦硬通神,有如切玉,世称瘦金书。钱老笑道:所以现在才有入觉得,如果正本溯源,薛稷为宋体字的鼻祖应该当之无愧。

    确实有几分道理。

    王观轻轻的点头,然后笑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同为初唐四大书法名家之一,薛稷的名气却不如虞世南欧阳询褚遂良三入了。

    为什么钱老也颇为好奇。

    是被赵佶给害的。

    王观笑呵呵道:由于赵佶的推广,使得宋体字闻名夭下,而且更成为了印刷的字体,几乎翻开一本书,就可以见到一模一样的字体。那么大家在研究薛稷书法的时候,总是感觉那么耳熟能详,仿佛烂大街的货sè,潜意识中就把他看低了几分。

    瞎扯淡。钱老笑骂一句,心里却颇有几分认同。

    毕竞物以稀为贵,书法也是差不多,如果一种文字太泛滥了,大家肯定不约而同的忘记这种字体在现世之初是多么的惊艳绝伦,只会觉得十分单调乏味,自然没有多高的评价。

    说得远了。

    与此同时,钱老示意道:言归正传,你觉得画上的字体怎么样,是薛稷的手笔吗

    钱老,您这是要打我脸呀。王观苦笑道:这分明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摆明了的事情,何必再让我来辨认。

    呵呵,确定就好。钱老微笑道:那么你对我的推断,还有什么异议吗

    没了,这画毫无疑问,就是薛稷的作品。王观喜形于sè道:得出这样的结论,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有异议。

    就在这时,看见王观眉开眼笑的样子,乔玉十分好奇,忍不住问道:这画很值钱吗

    这个真的不好说,你说它值钱就值钱,不值钱就不值钱。

    钱老轻轻摇头,和颜悦sè道:之所以说它值钱,因为这是薛稷的画。薛稷的诗词文章,名冠一时。但是有入认为,他的诗不如书,书不如画。不过由于年代太久远了,他的绘画作品根本没能流传下来

第622章 半山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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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也不是没有流传下来,至少在宋代的时候,薛稷的画还是有真迹存世的,宋代的大画家米芾也说过,他一生只爱薛稷的绘画。

    这个时候,钱老微叹道:不过很可惜,南宋以后薛稷的绘画作品就鲜少记载,特别是过了元代,在明清时期就彻底失传了。所谓物以稀为贵,尽管王观手中的画是拓印的作品,但是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真迹,自然十分值钱。

    当然,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此时,王观也轻笑道:算是真迹,却始终不是真迹,而且更加不是古代的摹本,这画不过是只拓印了二十年的复制品而已,确实不值钱。

    那到底值不值钱呀乔玉有些晕。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钱老笑呵呵道:在不懂的人手里,那自然是不值一文,但是在喜欢的人手中,却是千金不换的珍宝。..

    小乔,价值多少并不重要,重要是喜不喜欢,千金难买心头好呀。尤其是我们这行,钱多钱少从来没有一个可以衡量的标准。王观笑道:一页鲁讯的手稿,就能卖出一百多万,你说亏还是不亏

    乔玉懵懂点头,反正王观觉得自己不亏,那她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王观说得很对。

    这个时候,钱老点头赞同道:价值也分经济价值和艺术价值,经济价值高的东西未必就能转化为经济价值,但是反过来却比较容易转换。这幅画的艺术价值很高,对于大家研究薛稷人物画很有帮助,一些大博物馆肯定愿意出高价购买来填补空白。

    哦。

    乔玉若有所思,实际上还是不太懂,干脆小声问贝叶。见她摇头之后也心满意足道:我也不明白,不过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钱老听见了,笑叹摇头,又继续观赏图画。一会儿之后,他忽然抬头道:王观,你打算去香港

    对。王观点头道:飞白说的吧。我听说唐后行从图

    这个我知道。钱老摆手笑道:其实也不必刻意跑这一趟。

    什么意思王观眨眼,揣测道:难道说那画有什么蹊跷

    你多想了。钱老笑道:我的意思是,唐后行从图画的也是武则天,你现在手头上也有这样的画像了,也不必再凑这个热闹。毕竟这事只要一人知道了。其他消息灵通的人肯定也会闻风而动,可以想象拍卖会上必然龙争虎斗

    你的钱也不是白来的。钱老劝告道:没必要与人争这个。

    钱老是在担心王观从来没有参加过大拍,可能会由于一时的意气用事,报了一个天价把东西拍下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钱老您放心,我也有分寸。王观笑道:我就是去看看,不一定下手。

    你这样想就好。

    对于王观的自制力,钱老还是比较信任的,又提点两句之后。忽然笑道:其实你现在去香港也好,可以赶上焦尾琴的巡展。

    嗯

    王观一怔,立即回过神来,貌似由于焦尾琴重新现世的消息太过轰动。也引发了大家的好奇心,所以在社会各界人士的极力邀请下,故宫方面决定安排一场巡展。其中不仅是国内的各大城市,也包括了香港台湾地区。

    不仅是两岸三地。钱老微笑道:听说一些外国友人。也对焦尾琴很感兴趣,在与故宫磋商具体的展览ri期。估计过不了多久,王馆长又要来找你联络感情了。

    随便了。王观无所谓道:只要东西不丢不坏。随便他们折腾。反正大家就是图个新鲜感,等到过了这段时间,估计也没人再感兴趣。

    恰恰相反。钱老摇头笑道:过了这段时间,你恐怕更加麻烦。因为没有看热闹的人了,真正感兴趣的人才会现身。

    好像也是不过也没有关系,有麻烦也是以后的事情了,那么等到以后再说吧。王观得过且过道,有些事情不用考虑太长远,免得徒增烦恼。

    接下来的事情也不必多说,陪着钱老观赏几件宝物,转眼就到了中午,吃了午餐之后,王观带着贝叶和乔玉在热闹繁华的京城商业街闲逛起来。

    一番血拼之后,直到晚上几人才提着大包小包返回大宅门。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几人和钱老拜别之后,又登上了飞机,经过了将近四个小时的飞行时间,才顺利的抵达了目的地。

    这里

    一出机场,皮求是举手招呼,重量级的身材,让人忽略他都难。

    皮大哥。

    王观笑迎了上去,自然又是一阵寒暄。

    走了,我已经准备好大餐,为你们接风洗尘。片刻之后,皮求是笑道:对了,说起来也巧,在过来的途中,我遇上了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几个人也匆匆忙忙走了过来,恭敬招呼道:大小姐

    皮求是愣了一愣,要说的话自然中断了,然后回头一看,只见几个人之中为首的一人笑容满面道:老爷子让我们来

    知道了,知道了。

    乔玉不耐摆手,根本不用想就知道是几个保镖泄露了她的行踪。而且她也知道,这些人找上来了,也容不得她躲开。

    想到这里,乔玉一把扯过贝叶,转头对王观说道:你们去吃饭吧,我和小叶去逛街,一会儿再去找你们。

    行。

    王观无奈一笑,眼睁睁的看着乔玉搂着贝叶,在一帮保镖的簇拥下浩浩荡荡而去。

    新朋友皮求是也有些好奇。

    大学的同学。王观解释了句,然后笑道:不管她们了,你刚才说遇上谁了

    嘿嘿,我卖个关子,去到你就知道了。皮求是笑眯眯道,也引着王观走到外面的停车场,直接上了一辆宝马。

    系好安全带之后,皮求是直接开车而去,期间在拐弯抹角的时候,他也顺便给王观讲解了一下这里的地形情况。

    皮大哥肯定没少来,不然也不会那么熟悉。王观笑道。

    每年过来两三次,也不算很多。皮求是笑呵呵道:不过香港毕竟不大,把主要的街道记住了,自然不会有迷路的可能xg

    说话之间,皮求是兜兜转转的,就在一栋茶楼停了下来。

    茶楼很大,也十分热闹。尽管现在已经接近中年了,但是一楼和二楼的座位之中却依然没有多少空缺。许多人还在享受早茶,吃着美味的茶点。

    不过,皮求是却没有在一二楼停留,直接带着王观上了三楼。三楼是一间间包厢,环境比较清雅,而且隔音设备比较好,楼下的喧闹并没有传上来。

    与此同时,皮求是在三楼通道走了几步,直接推开一个包厢的房门,然后回头笑道:兄弟,进来吧,你肯定猜不到里边的客人是谁。

    我认识的该不会是李逸风李大老板吧。王观笑道,随之走进包厢。只见包厢布置十分雅致,进门首先就看见一排屏风,恰好把里面给挡了。

    还没等王观绕过屏风,里面就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皮施主,王施主到了么

    半山大师。

    一瞬间,王观一怔,随之立即反应过来,惊喜交集的走了进去,立即就看见本应该在新加坡寺院守着一房屋珍贵文物的半山和尚,却出现在香港茶楼的包厢之中。

    王施主,ri久不见,近来可好。

    此时,半山和尚也站了起来微笑行礼,一身朴素的僧袍,手里挂着念珠,脸上尽是友好和善的笑容,自然有一股出尘的气息。

    天天拣到宝贝的人,你说他好不好。皮求是笑着说道,连忙引请王观坐下,再招呼服务员过来换了一壶新茶。

    又点了两笼茶点之后,皮求是笑道:说起来也是巧,今天早上接到你的电话,知道你的航班时间之后,估摸差不多了要去机场接你,没想才出门就遇上半山大师了。

    呵呵,所谓有缘千里有相会。半山和尚笑容可掬道:能在这里相聚,足以说明我们三人的善缘未尽,再次重逢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是善缘就好。皮求是开玩笑道:如果是化缘,那就恕我们退避三舍了。

    皮施主说笑了。半山和尚笑容依旧:我们显宗门徒,向来是自力更生,从来不化缘。不过要是皮施主主动要给香油钱,贫僧却是不会拒绝

    咦。

    听到这话,王观和皮求是有几分意外,毕竟在他们的印象之中,半山和尚是个十分正直,说白了就是有些刻板的人,什么时候变xg子了,居然也会说笑。

    半山大师。

    皮求是想了想,正容问道: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阿弥陀佛,皮施主果真机敏。半山和尚又笑了,不过这回却是苦笑:然而不是贫僧遇到麻烦,而是贫僧寄居的寺庙有难。

    寄居那是婉转的说法,表示僧人四大皆空没有恒产,那么寺院只是寄身之所。然而大家都清楚,那是不能当真的客气话未完待续。

第623章 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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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半山和尚说他寄居的寺庙有难,皮求是立即皱起了眉头,连忙问道:大师,遇上什么麻烦事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我们力所能及,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一言难尽啊。

    半山和尚轻轻摇头:有些事情,贫僧难以启齿,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王观和皮求是自然能够看得出来,半山和尚不是在吊人胃口,而是真的不想多说,所以相互看了眼之后,更加好奇起来。

    大师,再难也有解决的办法。皮求是又劝道: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能抵一个诸葛亮。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出来看看,我们或许能帮上忙。

    佛门本是清净之地,却发生一些龌龊之事,叫我怎么开口。半山和尚无奈苦笑了下,无论皮求是怎么劝说,却再也没有任何回应。..

    见此情形,皮求是也死心了,不过还是诚心诚意道:大师,真需要帮忙的话,一定不要客气,我们或许不能帮上多少忙,却也希望能够尽几分绵薄之力。

    多谢皮施主的好意。

    适时,半山和尚才展颜笑道:有这份心意就行,贫僧心领了,十分感激。

    话说到这份上,皮求是也不好再揪住不放,到是王观比较机灵,给半山和尚倒上一杯茶之后,趁机旁敲侧击道:大师到香港,是旅行还是访友呀

    嗯

    皮求是也马上反应过来,抬头看向半山和尚专注的聆听。

    阿弥陀佛。半山和尚摇头道:不是旅行,也不是访友,而是受人之邀,过来结一个善缘。

    大师呀。听到这话,王观有些无奈道:能说得明白一些么。结什么善缘呀

    其实也没什么,和王施主当初托付之事也差不多。半山和尚笑道:受到一位与家师相交多的的居士之托,不得不来走这一趟。

    半山和尚不仅是纯粹的吃斋念佛的僧人,更是一位拥有高超手艺的大师。现在他这样说,显然是过来帮什么人雕刻什么东西。当初王观就是请他帮忙琢制蜜蜡,不过由于一场意外,蜜蜡变成佛陀像,却给了王观带走焦尾琴的机会。

    说起来也是拣了大漏,所以王观对半山和尚很客气,才会旁敲侧击的打听他遇到了什么麻烦。如果能够帮忙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皮求是也是同样的心思,闻声又详细问道:那位居士托大师做什么也是琢制蜜蜡

    不是,贫僧也不清楚。半山和尚坦言道:居士打电话请我过来一趟,我就来了。

    呃。

    王观和皮求是愣住了,苦笑之余也有些佩服半山和尚的赤诚。

    当然,所谓的赤诚也要分对象的,至少可以说明那个什么居士,绝对是半山和尚师父的至交好友,不然半山和尚也不可能什么都不问。就轻易从新加坡奔赴香港。

    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了。

    王观和皮求是自然看向了对方,因为他们十分肯定,这不是自己的手机铃声在响。然而下一秒钟之后,却见半山和尚不慌不忙在僧袍的口袋摸出一个jg巧的手机来。

    见此情形,王观和皮求是释然了,也不觉得奇怪。与时俱进嘛,毕竟也没谁规定和尚就不能带手机

    此时,半山和尚也没有避开两人。大大方方的接听电话,稍微聊了两句之后,就收了手机微笑道:两位施主,实在是不好意思,怕是不能陪两位喝茶了。

    怎么了皮求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那个居士的电话

    没错。半山和尚笑道:知道我抵达香港了,现在派人过来接我。

    那不急。皮求是笑眯眯道:等接你的人来了再说,现在继续喝茶,吃些茶点

    在皮求是的热情招呼下,半山和尚也从善如流,浅尝辄止。毕竟多年的佛学修养,让半山和尚的禅定功夫达到很高深的境界,自然不会在意口舌之yu的享受。

    闲聊了七八分钟之后,半山和尚又接到了一个电话,等他说明了茶楼的包厢位置,不多时就有人在外头走了进来。

    半山大师

    人还没有进来,声音就在屏风外传入王观等人耳中。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王观感觉声音有几分熟悉,等到那人走进来之后,他也十分的意外:韩朗

    是你

    韩朗在外头走了进去,看见王观的时候,也是非常的惊奇。不过他也没有忘记在晋阳的遭遇,就算不至于有失风度的恶语相向,但是也不用指望他有什么好脸sè。

    当然,心里不爽韩朗也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目光一瞥就在王观身上掠过,然后就看向了半山大师。包厢之中就三个人,而且又仅是一个和尚,毫无疑问他就是自己过来迎接的对象。

    想到这里,韩朗却是不敢怠慢,连忙上前带着几分恭谨之sè道:半山大师,爷爷让我过来接你过去。

    烦劳韩居士了。半山和尚双手合十,转头对王观和皮求是说道:两位施主,贫僧先失陪了,回头有空再与两位一叙。

    王观和皮求是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意见,立即起身送着半山和尚下了茶楼,一番拜别之后就看着他坐上韩朗的车子远去。

    随后,两人又回返茶楼包厢,皮求是有些好奇问道:兄弟,你和那个韩朗是不是有什么矛盾,我看他好像不怎么待见你呀。

    呵呵,确实曾经打过交道。王观轻笑道,然后就转移话题了。

    皮求是也没有多问,他的阅历十分丰富,自然明白王观肯定没有吃亏,反而占了便宜。不然的话,应该是王观不待见韩郎,而不是韩郎不待见王观了。

    与此同时,又扯了几句闲话,王观才谈起了正事:皮大哥,这些天有什么收获去看过唐后行从图了没有

    没去看,害怕大张旗鼓的引起拍卖公司的jg惕。皮求是摇头,然后笑道:不过倒是通过一些关系,弄了许多高清相片。

    说话之间,皮求是摸出了相片,大概有二三十张。可以看得出来,照相的人是个高手,每张相片照得十分jg致,有全图,侧面图,背面图,局部图,完全包含了图画的每个细节。

    王观看起一张照片看了一眼,顿时皱起了眉头:颜sè好暗淡呀。

    很正常的情况,你想一想,如果是宋摹本,至今也有八百年了。历经了八百年的风雨,图画能够完好无损的流传下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用指望它的sè彩有多么绚烂。

    皮求是笑了笑,又有些惋惜道:再说了,东西在民国时期就流失海外,外国人可不像我们那么珍惜,折腾了几十上百年,没被折腾碎了也是天幸。

    嗯。王观轻轻点头,又继续观看照片。

    唐后行从图,出自唐代宫廷画家张萱之手,描绘的是武则天在一帮宫婢武士簇拥下出游的场面,所以这画又有武后行从图之称。

    之所以肯定这个唐后就是武则天,那是由于画中的唐后身穿ri月袍。按照唐代宫廷服饰的典制,只有皇帝才有这样的资格作这样的装束。所以在当时来说,估计只有武则天敢于把ri月花纹绣在双肩上。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画是什么年代的作品。

    毕竟张萱是大画家,他的作品在流传的过程中,向来是后人临摹的对象。在唐代就有摹本出现了,更加不用说之后的宋元明清了,就是在民国年间也依然有人仿摹,因其作品逼真相似,还被收在故宫馆藏之中。

    所以说但凡传世名画名贴,除了原本真迹以外,总是有许多临摹的版本流传下来。这些版本就算不是真迹,却依然具有极高的价值。

    在仔细观赏照片的时候,王观也顺口问道:皮大哥,这画你怎么看

    你没来之前,我也与几个同行交流过了。皮求是笑道:他们觉得着录权威,加上传承有序,是宋摹本的可能xg很大。

    别看语气不确定,那只是行家习惯xg的保留而已。无论是什么东西,都不会百分之百予以肯定,能用可能xg很大来形容,也知道皮求是等人一致看好这幅唐后行从图了。

    王观轻轻点头,又摇头道:唉,照片虽然清晰,却始终隔了一层。不能上手,总是不太让人安心。

    没错。皮求是也颇为赞同,就算再怎么肯定,在没有亲眼看过之前,心里总会有那么一丝疑虑。嗯,其实也和网上购物差不多,无论店家吹嘘得再厉害,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东西就是和他描绘的一模一样。

    尤其这是临摹的作品,与原作也有一些差异,就更加不好断代了。

    说到这里,或许有人觉得奇怪,摹本和原本不是一样的吗,怎么还会有差别

    首先大家要知道,摹本不是单纯的复制品,所以摹本和原本不仅有差别,而且越是珍贵的摹本,与原本的差别往往很大。这个就是文人雅士的傲气使然了,他们在临摹原本的时候,经常夹带了私货未完待续。

第624章 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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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文人有傲骨,哪怕在临摹前人名家作品的时候,从来不会为了所谓逼真相似而刻意临摹得一模一样,相反还故意添加许多不同的景物,以显示其中的区分。

    不过,古代的字画著录,却有一个很明显的弊端。书中记载的名画,从来只是留下一个名字而已,然后用一些华丽的词汇来形容画得有多好,却根本不提画中的图案细节。

    这样一来,当真迹和临摹的仿本摆在一起的时候,往往就是鉴定家们最高兴,也是要抓狂之时。因为真仿作品细节不同,只要能够判断其中一幅是真迹,另外一幅肯定就是仿品。不过又是由于细节的不同,最容易引起各种争议

    其中的复杂程度,绝对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释得清楚明白,反正就是这个原因,也使得喜欢字画的人很多,但是真正能够入门的人极少。..

    用周老的话来说,王观勉强跨过了门槛,离真正的登堂入室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在不确定唐后行从图真伪的情况下,他才想要近距离的抵触,好方便作弊。

    不急的。

    此时,皮求是笑道:再过两天,拍卖会就开始了,到时候远远的感受一番,就算不能上台观赏,也比现在这样隔靴搔痒强一些。

    嗯。

    王观微微点头,又好奇道:皮大哥,你这些天也应该听到一些风声吧,把唐后行从图列为目标的人多么

    不多,才十几个而已。皮求是摇头,然后苦笑道:但是这十几个人,无一不是行家里的大鳄级人物,如果你真心想拍下这幅画。就要做好大出血的心理准备了。

    嗯,多谢皮大哥提醒。王观点了点头,认真的考虑起来。

    如果是真品,又是宋代摹本皮求是沉吟道:你手头上又不差钱的话,我倒是建议你拿下来。当然,前提是价钱不要太高,不然还是算了。

    兄弟,你别看现在一些艺术珍品价格动辄过亿,实际上有很大的水分,甚至有一些是炒作出来的。皮求是摇头道:一些拍卖行总是大肆宣传拍会的成交价是多少亿。却从来不说在拍卖会结束之后,这些拍得天价艺术珍品的买家是不是真的付款提货走了。

    嘿嘿,也不是说一定是在演双簧。皮求是笑眯眯道:你也知道,在拍卖的时候,由于气氛十分火热,一些人一时冲动举牌报了一个天价,在事后他们就后悔了,然后宁愿赔违约金,也不打算按拍价付款。

    这种事情几乎每年都有发生。只不过拍卖行不宣传,买家更加不可能自曝其丑,所以外人很少听说,但是行里人却心知肚明。

    说话之间。皮求是也有些感叹:这也是为什么前几年才拍卖出去的东西,今年又陆续上拍的原因了。所以大家才常说拍会的水很深,如果古玩行是江湖,那么拍卖会就是大海。更加的深不可测,暗流汹涌。

    皮大哥你放心,这个我明白。王观笑道:实在不行。我干脆也赔违约金算了。

    呵呵,这是下下策。皮求是笑了笑,也有些认真告诫道:真的这样做了,就会被视为最不受欢迎的人,不仅是香港的拍卖公司,就是国内的拍卖行也不待见你,不允许你参加他们举行的拍卖会。

    这么狠呀。王观也有几分错愕。

    必然的事情。皮求是笑道:去年还是前年了,你还记得那个竞拍兽首最后却不给钱的人吧他在国内被视为英雄,但是却上了大拍会的黑名单,各大拍卖公司不邀请他,也不欢迎他参加拍会。

    这样也被封杀王观轻叹道:英雄果然不好当。

    世道就是这样

    皮求是才说着,突然听到他的手机响了,顺势在包里掏出来一看,顿时有些惊疑之sè:半山大师的来电。

    接听看看找我们什么事。王观也有一些好奇。

    皮求是微微点头,顺手接通电话,笑呵呵道:大师,是我哦这个倒是没问题在哪里好,我们马上过去。

    看见皮求是挂了电话,王观连忙问道:大师怎么说。

    让我们过去一趟,好像是帮忙看什么东西。皮求是笑道:你去不去如果不方便的话我自己过去就行。

    显然他也记得韩朗的态度,怕王观觉得为难,干脆自己过去帮忙就行。

    没关系。王观想了想,摆手道:我和韩朗之间,也谈不上什么矛盾,只要说开了,估计他还要感谢我呢。

    那就行。皮求是也爽快,直接站起来道:走了,别让半山大师多等。

    嗯。

    王观点头,与皮求是出去,顺手结了帐,再开车按照半山和尚提供的地址,轻快来到了位于海边附近的一栋豪宅之前。

    豪宅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宽大的铁栅栏旁边还有几个类似保安的门卫看守。先是问清楚了两人的来意,又打电话确认之后才让两人进入。

    不久之后,两人走进了别墅大门,又经过了一番安检,才在一个佣人的引领下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客厅之中。

    两位施主来了。

    此时,半山和尚就在厅中与一个老人聊天,看见两人来了立刻起身相迎,脸上挂着如沐chun风般的笑容,却也让王观和皮求是淡忘了心中的不快。

    想想也是,进个门而已,让人防贼似的检查两三遍,换成是谁心里都不爽。如果不是看在半山和尚的情面上,两人恐怕早就调头走人了。

    实际上反过来想也成立,估计在别墅主人的心里也有同样的想法,如果不是看在半山和尚的面子上,不是什么人也能够随便进入别墅的。立场不同,想法自然有异,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然怎么会说屁股决定脑袋呢。

    两位施主

    就在这时,半山和尚微笑引见起来:韩居士,这位是皮施主,这位是王施主,他们两位对于古物很有研究,或许可以看出东西的来历。

    说话之间,半山和尚又给王观和皮求是介绍老人:这位是韩居士

    韩老先生。

    问候的时候,王观也顺势观察起来,感觉老人应该是比较虔诚的信徒,不仅身上穿着比较宽松朴素的袍服,而且手腕上和脖颈上也挂戴不少佛珠念珠平安符之类的东西。另外他的体型比较发福,微白的头发加上脸上的一抹笑容,却给人一种慈眉善目的感觉。

    欢迎过来作客,你们也不要有什么拘束,都坐下来吧。韩老先生倒也有几分客气,但是客气之中明显充满了疏远。

    这也是常事,毕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够发生一见如故的情况。而且从别墅的豪华程度,以及韩老先生本身的气度来看,肯定又是一方大豪。

    对于这样的人物,除非本身熟悉,不然最好还是敬而远之。所以坐下来之后,皮求是率先开口道:半山大师,你找我们过来,有什么事情要帮忙吗

    没错。

    半山和尚也不打算绕圈子,直接说道:刚才韩居士让贫僧观赏一件东西,然后打算让贫僧重新仿刻出来

    这对于大师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皮求是笑道,自然知道半山和尚的能力,别说仿刻了,就是没有原件,只要说明具体的要求,他也能够从无到有刻一个出来。

    如果是一般的东西,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半山和尚稍微迟疑,就苦笑道:问题在于韩居士却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啊。

    什么难题皮求是与王观也颇为好奇。

    要知道半山和尚不是普通的僧人,经常接触一屋子的珍贵文物,久而久之也具有不俗的鉴赏能力,一般的东西他应该可以辨认出来,怎么会觉得为难呢。

    韩居士

    半山和尚立即看向了韩老先生。

    适时,韩老先生轻轻的点头,然后招呼了一声,自然有人去把东西搬了过来。一个搬字足以说明东西比较沉重,而且体积肯定小不到哪里去。

    一会儿,王观和皮求是立即看见了佣人搬来的东西,立时觉得十分意外。只见东西的体积确实比较大,那是一个木质的莲台底座,有十二片花瓣,中间是一个平台,就算是成年人站上去都没有任何问题。

    当然,真人却站不上去,因为在莲台之中有假人。说白了,就是一个木像。木像与莲台应该是一个整体,有点儿类似供奉在寺院中的神像。

    之所以说是类似,也是由于木像残损了大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木像的上半身一直到下身膝盖骨的位置,有将近三分之二的部位已经残缺,只剩下膝盖以下和莲台这一部分。

    这种情况下,也难怪半山和尚犯难了,连木像的全貌都不清楚,怎么可能仿刻还不如直接另外雕刻一个算了。

    然而韩老先生好像十分重视这个残缺不全的木像,不同意半山和尚另外做一个的提议,非要按照原来样子的仿刻,可是天知道木像原来是什么样子,怎么可能仿刻得了未完待续。

第625章 关键是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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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在话,韩老先生的要求确实有些强人所难。这种事情,就好像是要给断臂的维纳斯添加手臂一样不靠谱。

    当然,稍微比维纳斯装手臂好点的就是,古代的木雕神像也有几分规律。毕竟是给神灵塑像,那么绝对不可能乱来,也要遵循民间约定俗成的惯例。

    以观音佛陀为例,什么佛,什么观音,是什么样的法像,那是有严格规定的,最多是在细节上有些变化,但是大体上的造型还是万变不离其踪。

    明白了这个道理,王观和皮求是也有些清楚,半山和尚叫他们过来的原因,无非是想通过残缺不全的木像,推断出它的本来面目。

    在这一瞬间,王观想起了一个笑话。生物课上教授给一个鸟腿让学生辨认是什么鸟儿,学生直接摔笔走到门外,撩起裤角让教授叫出自己的名字..

    现在半山和尚让他们做的,就是实现这个笑话。

    对此,皮求是也有几分苦笑:大师,您这是存心刁难我们来的吧。

    皮施主言重了。半山和尚声音还是那么温和:这事虽然有些麻烦,但是应该不至于让两位为难吧。

    与此同时,王观若有所思,慢慢的品味过来。这事真的是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其中的关键,恐怕不是推断出木像的来历,而是说出能让韩老先生信服的见解。

    毕竟木像残得只剩下部分,那么随便挑一个观音或佛陀的法像来雕刻都成,问题在于韩老先生认不认同而已。

    如果韩老先生认同,就算重新雕刻的法像并不是原来的一样,那么他也会当成原来的。如果韩老先生不认同,就算雕刻的法像是原来的那个,估计他也会觉得大家在欺骗自己。

    这种情况就好比国内的某些领导。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行或不行,尽在韩老先生的一念之间。

    很可惜,韩老先生尽管信佛,却不代表他愚昧无知,相反他还是个十分jg明的人。既然这么重视这个残像,那么他肯定请许多专家来鉴定过,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见解。然而一般人绝对忽悠不了他,自然也没有办法让他信服。

    就在这样犹豫不决之中,韩老先生想到了远在新加坡的半山和尚。

    在半山和尚师父没有圆寂之前,韩老先生先生去新加坡和他学佛修禅,接触久了自然也清楚半山和尚的水平。

    带着几分希望,韩老先生立即邀请半山和尚过来,不过结果却让他失望了。面对这一个残像,半山和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顺势推荐了皮求是与王观

    尽管不知道两人的水平怎么样。但是韩老先生还是卖半山和尚一个面子,同意让他们过来看一看这件残像。

    不过韩老先生也没抱多少希望,所以听到皮求是不自信的话,倒也浑不在意。反而觉得这人比较干脆。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不像某些专家,明明什么都不懂。却偏偏乱扯一大堆狗屁不通的话。

    未战而先屈,这可不是皮大哥你的作风。

    适时,王观考虑了片刻。轻微笑道:先看看吧,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线索太少了,可能xg太多,叫人怎么判断

    皮求是走了过去,一边打量,一边摇头叹道:莲花台,那是佛门最经典的法器,各种佛陀菩萨,包括罗汉,都有可能站在莲台上。你自己算一算,佛门有名的佛陀菩萨罗汉有多少尊简直就是数不用数,再加上佛陀菩萨的法像又十分繁多,那是极为庞大的数字。

    至于是多大的数字,大家根本不用去算,因为绝对算不出来,就算是半山和尚这种佛学高深的僧人,恐怕也没有一个准数。

    咦

    嘴里埋怨,皮求是还是很认真的端详残像木雕,然后伸手微微触摸,就在这一瞬间,他脸上顿时浮现几分惊疑之sè。

    怎么了

    感觉皮求是有什么发现,王观也连忙凑了过来。

    这材料皮求是在木雕残像上摸了摸,有些迟疑道:好像不一般啊。

    材料

    王观一怔,也随之细看起来,只见木雕的表面漆了一层金漆,而且应该是很有年头了,所以出现了漆裂的现象,使得表面斑驳不堪。至于木雕残断的地方,则是十分的毛糙有刺,让人看不出材料的纹理。

    不过当王观与皮求是一样,伸手触摸木雕的时候,就察觉到材质的异常。

    笃笃

    王观伸手敲打了下,立即发现材料质地十分坚密,根本没有什么回声。稍微多用几分力,反而把自己的手指骨节震痛了。

    好沉。

    与此同时,皮求是也半抱莲台,想要掂量一下残像的分量,没有想到却只是让残像晃荡一下而已,根本抬不起来。

    在皮求是称重的时候,王观也没有闲着,在木雕残缺的地方截取了一点木刺,然后借着亮光研究片刻,顿时惊奇道:感觉好像是金丝楠。

    年轻人的眼力不错嘛。

    适时,韩老先生脸上多了几分笑容:很多人只顾推测东西的造型,根本没有留意东西的材料是什么。

    好大的手笔。

    一瞬间,皮求是惊叹道:从莲花底座和残存部分的情况来看,这个木雕像的体积与真人相当,材料全部都是金丝楠木。不说现在了,就是在古代,也是非常大的手笔。

    所以我才十分好奇,想要知道在没有残损之前,雕像到底是什么模样。韩老先生轻声道:肯定十分端庄肃穆

    好料配好工,这是古今如一的情况。能够拿出这样珍贵木料雕刻成像,那么必然要请最高明的匠师,一点一点的雕刻,达到完美无缺的地步,才不会浪费这样的材料。

    当然,这一切只是推测,但是架不住韩老先生这样想,当他买到了残像之后,又得知残像材料的珍贵,他就有这样的念头了。有的时候,人总是莫名其妙针对某事较劲,说得文雅点儿叫执著,不好听的叫钻牛角尖。

    非常明显,在不知不觉之中,韩老先生就犯了这个毛病。不过到了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就算知道他钻牛角尖了,不要说外人,就是家人也不太敢劝阻,反而顺着他的意思来。毕竟在韩家人看来,无非是一点小事罢了,只要韩老先生高兴就好,何必逆他的意。

    或许就是这种纵容,才会让韩老先生始终念念不忘追根溯源。

    雕像什么模样还真不好说,不过我知道这是粤省cháo州木雕的手法。

    这个时候,皮求是琢磨道:圆雕的人物像,又漆描上金粉,风格十分明显,属于cháo州金漆流派的手艺。

    而且这个流派雕刻的人物像有自己的特点,人物的身段比例以5:1为标准,所以我可以肯定雕像完好无损的时候,应该有这么高。皮求是在空中比划了一下,然后摊手道:至于原来雕刻的是何方神圣,我就不太清楚了。

    韩老先生轻轻的点头,却也没有什么惊喜之sè。毕竟他聘请来的专家,不可能个个都是酒囊饭袋,肯定也有个别很高明的行家,自然能够得出皮求是一样的结论。

    同一时刻,皮求是也歉意道:半山大师,恕我能力有限,帮不上忙了。

    阿弥陀佛,皮施主尽力就好,凡事也不能强求。半山和尚笑道,也没有多少失望的表情,估计也料想到这个结果了。

    惭愧。皮求是摇了摇头,又回头询问道:兄弟,你有什么高见

    我对木雕没有什么了解,哪里有什么高见。王观微笑道:想说的大哥你都说完了,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王先生

    就在这时,韩朗轻步走进了客厅,神sè倒是十分正常,不过言辞之中却暗藏了几分尖刺:你是没有可说的,还是知道答案了却不屑于说出来。

    阿朗。

    听到这话,韩老先生眉头一皱,有些奇怪道:你们认识

    曾经打过交道。韩朗避重就轻道:爷爷,你可能不知道,王先生是个十分高明的鉴赏家,肯定看出什么来了,现在只是在藏拙而已。

    是吗

    连皮求是都能够看出韩朗不待见王观,更何况人老成jg的韩老先生,他也十分了解自己的孙子,很少见到韩朗言辞夹枪带棒的时候,显然两人不仅是打过交道而已。

    韩老先生心中若有所思,脸上却不动声sè,反而展颜笑道:这样说的话,是不是我们的诚意不够,所以王先生不愿意指点

    我看多半是。韩朗淡笑道:爷爷你请人过来鉴定东西,哪次不是客客气气,好茶好酒的招呼,等人走的时候,还要奉上一个大红包。所以说没有高见,能力不足的都是借口,关键则是诚意

    诚意两字,那是重音,让人充分明白韩朗的弦外之音。

    与此同时,厅中的气氛也变得有几分古怪,皮求是看看韩朗,又看看王观,正打算站出来解围打个圆场,却见王观忽然笑道:不知道韩先生有多少诚意未完待续。

第626章 神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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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一瞬间,厅中众人微微的一怔,有几分意外的感觉。听王观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和韩朗顶上了,不然也不会问他有多少诚意。

    适时,韩朗心中一动,反问起来:你要多少诚意

    真有诚意,应该是你主动表明才对,而不是让我来说。王观淡声道。

    韩朗目光一闪,继续质疑道:诚意自然很多,但是你想要的话,也应该拿出真本事来,光说不练,哪里有什么诚意给你。

    两人绕来绕去,有点儿针尖对麦芒的感觉。

    就在这时,韩老先生笑了,意有所指道:年轻人,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啊,空口说白话可不行..

    言外之意十分明显,无非是质疑王观前后变化的态度而已。一开始的时候就表示看不出残像木雕的历来,现在话里话外又暗示他知道残像木雕的根底。

    这样前后矛盾,怎么不叫人怀疑。

    别说韩老先生,就是半山和尚也有几分疑虑,担心王观只是一时意气用事,受不住韩朗的暗讽,所以才会这样口不择言。

    然而,皮求是也颇为信任王观,尤其是看见王观气定神闲的模样,就知道他心里有谱,不是在装模作样。

    想到这里,皮求是心中一安,然后笑道:兄弟,就知道你留会一手,故意在让大哥我,给我留几分面子。其实没这必要,大哥我早就知道了,兄弟你的能力在我之上。我看不出来是我能力有限,兄弟你看出来了,那就说出来吧,不用有什么顾虑。

    另外

    说到这里,皮求是话峰一转,眼中掠过一抹狡黠之sè:只要说出让人信服的证据来,大家也不会昧着良心说不好,反驳你的见解。

    这里的大家,自然是指韩朗,当然更主要是提醒韩老先生千万不要偏帮孙子。

    对此。韩老先生心知肚明,淡淡笑道:那是当然,大家的眼睛雪亮,也揉不进沙子,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好不好关键是有没有铁证。所谓铁证如山,那是沉甸甸的道理,可不是瞎缠乱造的结果。

    这个自然。皮求是点了点头。立即看向了王观,以眼神示意,我已经搭好了台子,该兄弟你上场了。

    不要看王观表面谦和。实际上一年多的成长与历练,他的身上也多了几分傲气。当然,这种傲气不是盛气凌人的倨傲,而是源于对专业知识的自信。

    但凡对自己有自信的人。身上多少要有一点傲气,未必就是骄傲,而是当专业的素养积累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在思想上潜移默化的转变。

    不过,傲气也分两种,一种是浮于表面的傲,一种是十分内敛,藏得很深的傲。

    比如说俞飞白就属于前者,表面上十分张扬,却给人一种狂傲的感觉。与之相反的就是钱老,为人十分的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但是他身上就没有傲气吗

    错了,接触久了大家就会发现,钱老的傲是俞飞白的千百倍以上,他的骄傲已经深入到骨髓之中,已经不需要表现出来。特别在玩赏瓷器的时候,简直就是傲到了极点,说的每个观点仿佛金科玉律,容不得别人有半点反驳

    当然,大家也质疑不了,因为人家说的都是正确的见解。

    这种傲气,就是王观追寻的目标。现在他已经初步培养出这样的特质了,韩朗的质疑不过只是诱因,真正让他开口的还是心中的那份自傲,那种见猎心喜的情绪。

    别看王观经常嘲笑俞飞白嗜宝如命,其实他何尝不是已经得了职业病,看见什么稀奇的东西,总会忍不住玩赏一番,说出自己的见解。

    就好比现在,诚然皮求是所说,王观本来就是打算谦让两句,没有想到韩朗居然当真,正好撞枪口上了

    那就不要怪我打脸,要怪就怪乔玉好了,这是她的嘱托。王观怜悯的看了眼韩朗,觉得这人有些倒霉,居然在自己最擅长的地方为难自己,那岂不是自找没趣吗。

    微微的摇头,王观走到了残像木雕的旁边,首先绕着木雕走了一圈,然后慢慢的伸出两根手指头:能说的,皮大哥刚才已经说了,我现在我只想补充两点。

    原闻其详。

    众人纷纷看了过来,连韩朗也不例外,毕竟要认真的聆听才好辩驳。

    第一点,就是从木雕残像存留部分的衣饰纹理看来,这个木雕应该是一位女xg神灵,不然衣裳也不会那么飘逸,长裙飘扬王观肯定道,毕竟男xg神灵与女xg神灵的装束有十分明显的差别,很容易让人鉴别出来。

    什么呀。韩朗一听,顿时带着几分讥嘲笑容道:这个就是你所谓的见解根本不用你多说,我们早就知道了。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这是女xg神灵,而且还是观音菩萨。

    不过,你要弄清楚,观音菩萨分身无数,随缘普度,形象众多。什么送子观音,叶衣观音龙头观音水月观音提篮观音洒水观音

    很显然,由于韩老先生的重视,韩朗对于这尊残像也不陌生,不然也不至于一口气就报出了诸多观音的名称。

    观音的形象繁多,你能够分得清楚这是哪一个法像吗

    韩朗的问题,可谓是一针见血,却让韩老先生不自觉点头,目光之中也有几分欣慰慈祥。很正常嘛,哪个老人家不偏爱自己的孙子,特别是孙子对于自己喜爱的东西那么熟悉,自然更加的欢喜。

    不过,王观却十分淡定,轻描淡写道:谁告诉你们,这是观音法像的

    嗯

    一瞬间,众人愣住了。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吧。王观轻笑道:有个成语叫做先入为主,你们就是犯下了同样的错误,为什么一提到女xg神灵,你们就首先想到是观音菩萨

    阿弥陀佛。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半山和尚开口了,带着几分迟疑之sè说道:王施主,这尊法像站在莲台之上

    半山大师,我明白你的意思。王观摆手道:是不是觉得莲台是佛门的法器,所以与莲花相伴,又是女xg神灵,必然就是观音了

    既然这样,那又何必再有诸多猜测。我敢打赌,肯定有人说过这尊残像是卧莲观音。王观反问起来:韩老先生为什么不认同

    这个韩老先生迟疑了下,最终据实道:我觉得卧莲观音应该是卧着的

    韩老先生有些较真了。

    适时,王观摇头道:卧莲观音的形态,不一定就要卧着,也有坐着,或许站着的法像。只要莲台足够大,都能够称为卧莲观音。

    韩老先生语塞,不过却在摇头,可见王观这话不能让他信服。

    不过,韩朗却是记得王观的弦外之音,直接把话题拉了回来:王先生觉得这不是观音法像,那又是什么神灵

    这个不急,先听我说完第二点。王观没有穷追猛打的意思,反而微笑道:两点综合起来,应该可以推断残像木雕的本身是什么神灵了。

    兄弟,不要卖关子了。皮求是连忙催促道:第二点是什么

    其实第二点皮大哥你也看见了,只不过没有放在心上而已。王观提醒道:在莲台底座的位置,有一行刻款。

    刻款皮求是一怔,也点头道:对呀,我看到了。刻款十分简单,既没有朝代的年号,更加没有雕工的留名,就是季chun廿三几个字而已。

    那就对了。王观笑道:古人对于神像的态度,不是我们现在觉得的没有生命的木雕泥塑,而是神灵的化身,非常的尊重。一般情况下,能不留款尽量不留款,就算要刻款也绝对不可能刻上自己名字,免得神灵责怪。在这方面,半山大师应该比较有经验吧。

    没错。半山大师轻轻的点头,表示自己雕刻神像的时候,从来不会留款。

    还有就是,但凡大型的木雕神像,绝对不会是随便雕刻的,一定要有针对xg,比如说神灵的生ri忌ri得道飞升圆寂成佛的ri子,才会雕刻神像以便祭祀。

    与此同时,王观又问道:半山大师,我说的对不对

    很对。半山和尚又点头道:除了祭祀ri外,就是庙宇落成的ri子,才会雕刻这种大型的神像。不然的话,供奉小型的神像就可以了。

    不要东拉西扯了。韩朗有些不耐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在工匠师傅雕刻神像之后,不论他什么时候雕完,但是他会留一刀,直到最后的那天,在祭祀ri的时候,才会把那刀补全了。王观轻笑道:这个步骤,行话是画龙点睛,又称为开光点化。

    所以说底下的文字,与其说刻款,不如说是一个记号,一个ri期的提醒。让人记得到那一天的时候,请工匠师傅过来,给神像补上一刀。补了一刀之后,神像就不再是木雕了,而是神灵的化身,具有无上的威能,可以接受大家的香火膜拜,实现众人的愿望祈求。

    所以这个补刀的过程,又可以称为神补刀未完待续。

第627章 有他求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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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观侃侃而谈,又笑道:半山大师,我说的可对。

    阿弥陀佛,王施主说得一点也没错。半山和尚继续点头,证实王观没有撒谎。

    实际上韩老先生和韩朗也没有怀疑,因为他们居住在香港,这里保留了许多风俗习惯,连搞得庆典活动也要舞狮庆贺一番,再让大老板在狮头眼睛里点上一点,讨个好彩头。那么在神像祭祀之ri,弄个开光点化之类的仪式,他们自然也十分理解。

    也就是说,莲台底座的文字,就是当时的祭祀ri期。

    王观微笑道:季chun廿三一月孟chun,二月仲chun,三月季chun。三月二十三我记得观音菩萨有三个祭祀ri,分别是农历的二月十九,六月十九和九月十九。

    ..

    二月十九是她为人的生ri,这天她成了三公主。六月十九是跳火坑的ri子。她的父亲不让她学佛,命人活活的烧死了她。其实这是菩萨的忌ri,也是她最苦最伤心的一天。九月十九是她成佛的ri子,这天她修成了菩萨,坐上了莲台。

    王观掐算了一下,饶有兴趣道:真是好巧呀,都是十九。不过与三月二十三没有任何的联系,应该可以排除神像不是观音菩萨了吧对了韩公子,我说的可是农历。另外,这是古代雕像,刻的也是农历ri期。

    我知道。韩朗脸sè有些不好看,不过还是沉得住气:不过,你扯来扯去都没有说到重点,现在不是让你排除什么,而是确定神像是什么来历

    阿朗,住口。

    没想,韩老先生却直接摇头。示意韩朗不要多说了。

    适时,在韩朗困惑的目光中,韩老先生不轻不重的训斥起来:人家已经告诉你答案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以后要多看这方面的书

    此时此刻,不仅是韩老先生明白怎么回事,旁边的皮求是与半山和尚也是一脸的笑容,显然也听出了王观的弦外之音。

    兄弟,你说得太对了。皮求是叹道:我们果然是先入为主,看到莲台就下意识的觉得残像与佛门有关。特别是注意到木雕是女xg神灵的时候,就本能的认为是观音菩萨,所以才会在错误的方向上越走越远

    阿弥陀佛,王施主聪慧巧思,让人佩服。半山和尚也由衷赞扬起来。毕竟旁观者清的道理谁都明白,但是身在局中的时候,不是什么人都能跳出圈外的。

    这个时候,韩朗再迟钝也知道王观已经给出了答案,而且答案好像很让人信服。连韩老先生本人也颇为赞同。

    见此情形,韩朗忍不住轻声问道:爷爷,他说了什么答案,神像到底是什么来历

    韩老先生瞥了眼孙子。终于说出了答案:他说的是妈祖,天后娘娘。农历三月二十三就是妈祖的诞辰ri,惯例要举行祭典。

    妈祖,又称天妃天后天上圣母。是历代船工海员旅客商人和渔民共同信奉的神灵。古代在海上航行经常受到风浪的袭击而船沉人亡,船员的安全成航海者的主要问题,他们把希望寄托于神灵的保佑。

    在船舶启航前要先祭天妃。祈求保佑顺风和安全,甚至还在船舶上还立天妃神位供奉。中国具有很长的海岸线,除了内陆的省份以外,但凡在海边的地方,都供奉有妈祖的庙宇。而且经过了千年的传播,妈祖的信仰也也随着华人足迹遍及全球。

    海港贸易那是香港经济繁荣的支柱之一,韩朗尽管未必信奉妈祖,但是对于妈祖的事迹多少也有几分了解,在韩老先生的提醒下顿时醒悟过来。记得去年的农历三月二十三,他还陪着公司职员到天后宫烧了几炷香呢。

    韩老先生。

    与此同时,王观轻笑道:你觉得我说的两点有没有道理,能不能让人信服

    韩老先生沉默了片刻,又看了眼韩朗之后,忽然笑道:果然是后生可畏,许多专家都没给出答案的难题,居然在你手里迎刃而解了,也难怪半山师傅推荐你过来帮忙。

    过奖。

    王观淡笑道:说到底还是莲台的原因,大家被底座莲花给误导了。其实莲花未必就是佛门的法器,道家和儒家,甚至官员也经常使用。毕竟莲花象征清廉,也有冰清玉洁之意,用莲台把天后妈祖托起来,彰显出尘之气,也是十分普遍的事情。

    对,太对了。皮求是深以为然,又有几分感叹道:我们犯了教条主义还是经验主义了,反正就是误入歧途而不知

    说话之间,皮求是忽然笑眯眯道:对了,刚才是谁说什么诚意来着而且还是十足的诚意,可不要忽悠人啊。

    一瞬间,韩朗表情变了变,心里也在暗骂自己笨得可以,明知道这小子在鉴定古玩方面有一套,干嘛拿这个说事。

    皮先生放心,两位帮我解决了困扰多年的难题,我自然要好好的酬谢你们。韩老先生脸上没有多少笑容,倒不是由于看见韩朗栽跟头而不高兴,而是源于他自己本身。

    其实稍微联想就明白了,韩老先生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常年的吃斋念佛,尤其是得到这尊残像木雕之后,更是视为自己的佛缘。然而事实的真相往往十分残酷,残像不仅与佛门没有什么关系,相反还是佛门对头道家的东西。

    妈祖天后,从古到今就是道家的护法神,这是没办法更改的事实。所以得知了真相,韩老先生发现自己这几年虔心供奉残像的行为,仿佛就是一场笑话,叫他怎么高兴得起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王观也隐约有些明白了。

    韩老先生曾经请过许多专家大师来鉴定残像,不可能就他发现端倪而已,或许也有人推断出残像的来历,只不过是故意装糊涂,没有告诉韩老先生而已。

    究其原因,往好的方面想,大师们是不想破坏韩老先生的美好憧憬;往y暗的心理猜测,则是大师们担心韩老先生牵怒,干脆含糊其辞什么都不提,估计只有他这个愣头青才会戳穿事实的真相。

    想到这里,王观微微苦笑起来,感觉自己修心养xg的功夫还有待提高。

    就在这时,韩老先生失落站了起来,有气无力似的说道:阿朗,好好招待客人,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一会。

    爷爷,我扶你回房。韩朗一惊,急忙上前搀扶。

    不必了。韩老先生轻轻摇头,然后随口道:这个残像如果他们喜欢,就直接送给他们吧,就算是酬谢。

    曾经让韩老先生视之为珍宝的东西,现在则是弃之如敝屣,由此也可以看他的心情该有多么的不爽眼不见为净,让残像滚远点儿,免得招惹自己生气。

    韩朗闻声又是一惊,正想劝解,韩老先生却没有聆听的心思,直接甩手走人了。

    韩朗见状,也没有办法,立刻叫了个佣人搀扶韩老先生回房,然后转头看向王观,所谓旧恨未消又添新仇,不用指望他有什么好脸sè。

    你应该知道,这不怪我,我就是说实话而已。王观摊手道:况且,你不要忘记了,是你先挤兑我,我才戳破这事的。所以有什么怪怨的,首先要怨你自己。

    你

    这个时候韩朗好恨,恨自己干嘛不是纨绔子弟,如果是二世祖之类的人,哪里还要考虑什么对错,直接发彪就行了。然而现在却不行,怎么说也是受到过jg英教育的培养,他也拉不下脸学泼妇骂街。

    了解

    察觉韩朗要吃人似的目光,王观心领神会道:我们马上就走,另外再多问一句,这个残像木雕真的给我们吗你要考虑清楚,那是金丝楠木,十分珍贵的材料。就算残缺不全,但是剩下的部分少说也值好几百万

    你觉得韩家会在乎这几百万吗

    韩朗反问一句,然后干脆利落挥手道:拿着东西走吧。

    那我就真走了。王观试探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问什么韩朗没好气道:好走,不送

    哦

    王观笑了,立即招呼皮求是:皮大哥,我们走了。说话之间,他又转头问道:大师,你呢是留下来作客,还是随我们出去喝茶

    阿弥陀佛。半山和尚微笑道:随缘。

    王观立即了然笑道:这样的话,大师也过来帮忙搭把手

    善

    半山和尚笑了,也顺手挽起衣袖,与王观和皮求是把莲台抬了起来,慢慢的向外走去。既然韩老先生已经把东西送给他们,那么他们又何必再假装客气,直接搬走就是了。

    不久之后,三人把东西搬上车箱,然后纷纷上车,慢慢的驶出豪宅飞快而去。

    途中,开车的皮求是还是有几分担心:兄弟,我们这样把金丝楠带走,要是韩家后悔了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不怕。

    王观中掠过一抹笑意,坦然自若道:别的不敢说,但是韩朗肯定还有求我的时候,指不定现在已经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挽留我未完待续。

第628章 菩提有没有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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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王观的猜测也没错,在他们三人离开之后,韩朗立即叫佣人熬了一碗补汤,然后亲自端到韩老先生的房中。

    此时,韩老先生就躺在床上,一脸落寞的表情,自然让韩朗颇为担忧。

    爷爷,你没事吧。

    韩朗把补汤放在床边的柜面上,关切说道:来喝点汤提一提神

    你放心,我没事。韩老先生也没有拒绝,直接把补汤喝了之后,又重新躺回床上,眼睛也多了两分神采: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打击,我可以承受得住,现在无非是有些空荡荡的失落感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明显是不想多提这事,韩老先生自然而然转移话题道:对了,现在是上班时间,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从公司回来吗..

    不是为了接半山大师过来吗韩朗有些错愕。

    这只是其一。韩老先生轻轻摇头,微笑道:早上的时候,晋阳乔兄与我通过电话,告诉我他的孙女在今天抵达香港。算一算时间,大概是中午就到了

    什么韩朗失声叫了出来,瞬间想起刚才王观临走时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什么。韩老先生皱起了眉头:干嘛这样大惊小怪的

    韩朗自然连忙辩解起来:爷爷,回来的时候我不是说过了吗,那个乔家大小姐,她根本不喜欢我

    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

    韩老先生瞪眼道:你觉得像我们这种家境,有必要讨论这个问题吗我以为你会明白的,爱情对于你来说,那是奢侈品。除非你主动放弃继承权。不然你早应该有这方面的觉悟。

    如果是换成ri韩台湾偶像剧,这个时候韩朗应该站起来大叫为了爱情我可以放弃一切。不过很可惜,韩朗十分现实,理所当然的点头道:爷爷,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问题的关键在于不是我不明白,而是她不明白啊。

    废话。韩老先生轻斥道:她不明白更好

    什么意思韩朗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不明白,那么更加说明了乔家对她的宠溺。

    韩老先生的眼中掠过一抹智珠在握的光芒,仔细分析道:你在乔家的几天也应该清楚,乔兄对于他那个孙女是多么的疼爱。表面上是要决定孙女的婚姻大事。实际上选择权还在那个小姑娘的手里。这样的重视程度,还不够让你明白她的重要xg吗

    爷爷,我明白了。韩朗若有所思,轻轻的点头。

    联姻其实就是相互借势,只不过现在是男方想借女方的势,那么肯定是要主动去争取,而不是眼巴巴的等着天上掉馅饼。

    你明白就好。韩老先生满意点头:作为乔家的掌上明珠,任xg一些也是应该的,不任xg反而说明她不得宠。这样的话就没有联姻的价值了。

    再说了,她能来香港一趟,可见还是比较听从乔兄的安排。机会已经给你了,你要好好的把握。充分利用地利的优势。

    说到这里,韩老先生沉吟道:对了,乔兄还让我告诉你,见到她之后。注意要听一个叫王观的人的安排

    什么,让我听他安排韩朗大惊失sè,完全呆愣住了。

    怎么了韩老先生不解道:乔兄说了。这人是他的内线,可以帮你的忙。

    什么内线韩朗抚额长叹:爷爷你知道那个王观是什么人吗

    还能是什么人,大不了就是个保镖,或者乔家的雇员。韩老浑不在意,由于刚才半山和尚介绍的时候,只是提了姓,没有说到名,所以他根本不清楚已经见过王观了。

    那个王观他是韩朗想了想,有些避重就轻道:他是乔家大小姐的朋友,关系有些亲密,未必就会帮我。

    亲密韩老先生一怔,随之摇头道:你不要多想,既然乔兄这样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你照做就行了。

    可是

    韩朗才想说什么,却让韩老先生直接打断了:乔兄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同意给你一次机会,你不要让我失望。

    是,爷爷。韩朗立即点头,一脸坚定的表情,实际上心里已经要悲叹流泪了。才得罪了王观,现在又要去找他,那不是送上门去给打脸

    且不提韩朗悲苦的心情,这个时候皮求是已经开车返回他居住的酒店,然后引领王观和半山和尚返回套间闲聊起来。聊天的内容,自然还是刚才的事情。

    皮求是致歉道:半山大师,实在是不好意思,看来让你白跑一趟香港了。

    这要怪我,不应该心直口快,直接戳穿事实真相,让韩老先生下不来台。王观也有些不好意思。

    阿弥陀佛,此事与两位施主没有关系。

    半山和尚微笑道:缘起缘灭,自然有定数。主要是韩居士太执著了,多亏了王施主化解了他的执念,不然韩居士迟早会出问题的

    这自然不是什么诅咒,而是十分契合实际的事实。毕竟脾xg太过偏执,对于养生肯定没有什么好处,加上韩老先生的年纪大了,要是这样发展下去,或许真有可能走火入魔。一但受到什么刺激,说不定整个人就垮了。

    谢就不必了,不恨我就行。王观笑道,有时候做好事就是那么难,受到帮助的人未必会有什么感恩心理。

    王施主说笑了。半山和尚双手合十,微微低头道:韩居士是聪明人,现在只是一时受到蒙蔽而已,只要执念化去了,自然想得通透,明白王施主的好意。

    我可没什么好意。王观笑呵呵道:没看见我最后也捞足了好处啧啧,不愧是豪门大户,出手就是阔绰,连价值几百万的金丝楠木说送人就送人了。

    说到这里,王观话峰一转:半山大师,有兴趣接这单活计吗

    王施主的意思是

    半山和尚也能猜测出几分,不过还是需要得到肯定。

    木雕虽然残了,但是料是好料,不能这样白浪费了。王观笑道:只要稍微的截取残腐的表层,再把莲台纹路刨去,又是一块珍贵的好木料了。

    没错,金丝楠呀。皮求是赞同道:把那块残存木料分成几块,雕刻各种摆件,甚至连边角料也可以打磨成珠,弄成一串佛珠后再请大师开光,价格也不菲。

    不愧是经商多年的行家,皮求是根本不用琢磨,就知道怎么才能让木料的价值最大化。

    大师,你觉得怎么样王观轻笑道: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事情自然不难半山和尚口中说不难,脸上却有几分迟疑之sè:不过贫僧怕是不能在香港久待

    为什么。皮求是终于忍不住问道:事无不可对人言,大师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何必隐瞒呢

    难道说大师香港之行,恐怕不仅是受韩老先生的邀请帮他的忙而已,或许也有向他求助的意思吧。王观若有所思道:这样一来,我就成了破坏大师正事的恶人了。

    阿弥陀佛,绝无此事。半山和尚摇头道:王施主多虑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王观目光直视道:大师你可不能撒谎啊。

    阿弥陀佛,贫僧自然不敢犯戒。半山和尚依然是低眉顺目的样子:香港之行确实是单纯受邀而来,再无其余目的。

    这个我们相信,但是在新加坡呢皮求是追问起来,然后皱眉道:大师你应该知道我在新加坡也认识有不少朋友,就算你现在不说,回头我让他们帮忙打听,一样能够知道事情的真相。

    阿弥陀佛。半山和尚有些无奈:两位施主何必那么执著

    大师这是在怨我们多管闲事么王观笑着说道:确实也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管管闲事也是个消遣。

    就是皮求是一笑,据实道:不过管闲事也分对象,也就是大师的闲事我们才愿意管,其他人肯定懒得理会。

    阿弥陀佛。半山和尚摇头苦笑:怕你们了

    适时,王观和皮求是相视一笑,随即专心听半山和尚讲叙。其实所谓的麻烦事,不仅是麻烦那么简单,简直就是飞来横祸。

    大家都知道,新加坡的土地面积有限,但是宗教却很多,所以竞争自然十分激烈。不仅是不同教派之间的竞争,连同一教派的内部也在竞争。虽说半山和尚寄身的寺院只是小庙,不过却让人看上了,打算与他商谈合作,来一个合并

    好吧,什么合作合并,肯定是美化的词语,说白了就是兼并吞并,让小庙成为他们教派的下属机构,以便扩大教派的影响力。

    对于这种事情,半山和尚肯定是不乐意的,就算大家信仰相同,名义上还是同门师兄弟什么的,甚至去挂单还可以蹭吃蹭喝。

    但是涉及到道统的传承问题,早在一千多年以前,禅宗六祖慧能和神秀,就用血淋淋的残酷事实告诉大家,菩提有没有树不要紧,关键还是衣钵,或者说那个位子

    以上纯属王观脑补,实际上半山和尚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淡泊名利。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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