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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弹剑听禅     仙园逸事txt下载     仙园逸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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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各位亲:

    某禅的新书《穿越原主委托事务所》已经上传,地址为

    欢迎大家莅临指导。

    穿越者是强大的,是优秀的,他们改变了社会、改变了世界,他们是天之骄子,他们人人称颂……

    可人们还记得被他们穿越的原身吗?他们或是其他人眼中的废才,或是命运悲苦,或是纨绔不堪……他们轻易地被人取代,但他们甘心吗?

    平凡的荣绿湖被穿越了,那个时候她什么也做不了。当她有力量时,她想帮助那些与她有着同样遭遇的可怜被穿越原身,于是“穿越原主委托事务所”成立了……

    战斗打响!来自原主的复仇,穿越者,接招吧!

第三十九章 武侠世界亡国公主的替身一

    姚黄有底气,因为她发现自己穿越后得到了金手指——一个随身空间。空间里面的东西都是封印状态,但有几样她能动用:三本武功秘籍,几瓶效果不同的丹药,有解毒的、有疗伤的、有增加体质的,还有洗髓伐经的。三本武功秘籍让她异常眼熟,曾经在《剑三》中混迹了几年的宅女可知道这三种武功的威力有多大。不说别的,练了《蹑云逐月》的第一重,她就能带着小包子从蒙古军中逃出去。

    从蔡州城到大都快的话一个月就能到达,蒙古军队要休整要带着从金国掠夺的金银珠宝一边返回大都,途中要用的时间超过两个月。在这两个月中,姚黄除了照顾弟弟,便苦练《蹑云逐月》和《紫霞功》,终于在到达大都前练成《蹑云逐月》第一重。

    姚黄外表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还是一个哑巴,她弟弟更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婴儿。蒙古人对他们两个的看管并不严密,姚黄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终于带着弟弟逃了出来。

    恢复自由的姚黄带着弟弟一路南下。两个孩子的弱势群体是很容易遭人觊觎或欺负的,为了减少麻烦,姚黄将自己和弟弟打扮成小乞丐。到了晚上的时候,姚黄会用轻功到一些富贵人家顺一些好吃的犒劳自己和小包子。她和小包子都是长身体的年龄,不能营养不良,免得长不高。小包子很乖巧,小小的孩子是很敏感的,被姚黄背在背上时不哭也不闹,只不过他很缠姚黄,睡觉的时候也会紧紧抓住姚黄的衣襟,就怕姐姐像娘亲和祖母一样忽然消失不见。

    姚黄用修炼内功代替了睡觉。在这个乱世,只有实力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姚黄从没有像现在一样渴望能力、渴望强大。

    空间里的丹药全部是举世难找的珍品,姚黄吃了一颗名叫“小培元丹”的药后,经脉括宽了三倍,体内的杂质也被排除出来,修炼起武功来事半功倍。可惜,她的嗓子已经被破坏,即使哑药中的毒素被排出了身体,姚黄依然不能够说话。小培元丹总共有两颗,姚黄自己吃了一颗,剩下一颗留给弟弟,等他五岁后,姚黄便教他学武功。

    空间里面有一种酒叫做五仙百花酿,第一次喝能够增长五年的内力。看到泡在酒坛子底部的毒蛇、蝎子、蜘蛛等五种动物和昆虫标本,姚黄森森蛋疼,脑海里面黎家阿哥和苗家阿妹隔着河流大唱情歌。

    有了助长功力的药,姚黄武功进步神速,一年的时间,她已经有了江湖中三流高手的水平。《紫霞功》的“乘霞”修炼到了第二重,自身属性增加了一倍。其实姚黄更想学会生太极和镇山河,气场外放之类的多威武多霸气!

    用了一年的时间,姚黄带着小包子到了相对安定和平的江南一带,想要找个地方暂时住下来,等小包子长大一点儿再做打算。

    越女采莲秋水畔,窄袖轻罗,暗露双金钏。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丝争乱。

    鸡尺溪头风浪晚,雾重烟轻,不见来时伴。隐隐歌声归棹远,离愁引着江南岸。

    欧阳修的《蝶恋花》由人唱出飘荡在烟水蒙蒙的湖面上。一艘小船穿梭在湖中的残荷中间,一边荡舟采莲,一边嬉笑歌唱,无忧无虑。对比北方的战乱与生灵涂炭,这里可以称之为天堂。

    姚黄没有欣赏的心情,她一边用水为小包子清洗双手和脸上残留的食物残渣,一边想着晚上在哪里过夜。湖岸有几处村庄,村子里面却没有多余的房子,姚黄背着小包子在附近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一处可以遮风挡雨的破窑洞。这是座烧酒坛子的陶窑,里面极大,明显废弃了很久。姚黄仔细地把窑洞里里外外收拾干净,拣了树枝扎成两扇简陋的门。姚黄开始从空间往外掏东西,舒服的大床、几件家具、锅碗瓢盆等生活用具。等姚黄在窑洞外搭了一个简易的灶台后,她与小包子便正式定居在了嘉兴南湖。附近的村民们知道窑洞中住了两个逃难来的孩子,因为看不到窑洞内的别有洞天,良善的村人们都很同情两个幼小的孩子,不但认同了他们的存在,还时常照顾他们,给两人送一些米面等食物。姚黄投桃报李,每次都会从湖中捞出大鱼回报给村人们。

    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去了,姚黄和小包子在江南已经生活了四年。一年前,姚黄开始教小包子武功。吃了小培元丹后,小包子的身体变得非常健康,也有了小孩子的活泼劲儿。他每天上午跟着姚黄读书习字,下午跟着姚黄学武,然后自己出去玩一圈,吃晚饭时再回家。姚黄自觉养育教导小包子十分轻松,仿佛早有经验似的,让她一头雾水,想不明白。

    这一天,姚黄做好了晚饭,小包子却还没有回来。姚黄刚准备出门找他,小包子回来了,他的手上还牵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少年衣衫褴褛,五官俊秀却面黄肌瘦,他的神情很是跳脱,带着一丝惫懒,看起来是一个狡猾的小子。

    “姐姐,这是杨哥哥。”小包子拉着少年跑到姚黄身旁,抬起脸央求道,“杨哥哥的娘去世了,他再没有亲人了,我们能不能收留他?”

    姚黄审视少年,少年表面看起来无所谓,但眼睛里泄露出忐忑与希望。姚黄缓缓点了点头,都是乱世中的孩子,生存不易,能帮一个是一个吧。

    “太好了。”小包子欢呼,“杨哥哥你以后就能和我们一起生活了。你就能常常带我上树掏鸟蛋,下水捉鱼了!”

    原来小包子就是这样被少年诱拐的啊!也是,因为外来户的关系,附近的村民的小孩子都有些排斥姚黄和小包子,没有人陪小包子玩,小包子其实很寂寞,如今有了一个可以陪他玩的大哥哥,他非常开心。

    ‘你叫什么名字?’姚黄比画着手势问道。

    “杨哥哥,我姐姐问你叫什么名字。”小包子翻译道。

    “你是哑巴?”少年失口问道。

    姚黄点头,表情从容,毫无自卑。这副模样倒叫少年不好意思了,他挠着后脑勺道,“对不起,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那个,我叫杨明远。”

    挺不错的一个名字,不过这孩子给她的感觉怎么那么熟悉,很想她以前看过的一本武侠小说中的主角小时候的样子,再想到附近一个叫做陆家庄的山庄。姚黄默了。这个世界莫非是那个武侠小说衍生出来的世界?不过主角名字不一样啊。

    “姐姐,你怎么了?”小包子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回过神,比画了一下,又想了想,接着比画,‘我们家只有一张床,今天晚上只有累杨大哥先打地铺,明天我去张大叔家请他打一张床。’

    听了小包子的翻译,杨明远急忙道,“没关系,我睡地下就好了,不用买新床。”随即低垂下头,悻悻地道,“我已经有一年多没有睡过床了,已经习惯了。”

    “那你平时睡哪里?”小包子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地上,有时候铺上些稻草就是很好的享受了。”杨明远的情绪很低落,娘还在的时候,虽然家中的生活清苦,但娘把他照顾得很好,可是自娘离开后,他就再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也没有睡过一场好觉,身上的衣服破了也没有人帮他补了。

    姚黄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杨明远的手臂。她本想摸杨明远的脑袋,可惜人太矮了,够不到。得到了姚黄安慰的杨明远少年很感动,自从娘去世以后,姚黄和小包子是最他最好的人了。杨明远的性格就是这样,别人对他好,他就掏心掏肺地回报别人。姚黄了解到杨明远的性格,对他更好了。

    姚黄笑了笑,招呼小包子和杨明远去吃饭。因为多了一个杨明远,饭菜不够,姚黄便又做了一大盆的面片汤。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话一点儿也不错。一盆面片汤几乎全部被杨明远给吃了,看着他吃得一脸满足的样子,姚黄怜惜不已,对于原著中杨明远招三惹四的行为的不喜也减少了许多。姚黄决定收养杨明远这个孩子,教导他学文练武,让他成为文武双全的优秀男子,让看不起这个孩子的人都看一看,并非这个孩子顽劣,而是那些人狗眼看人低,不懂得教导孩子,将一块璞玉当成顽石。杨明远是个聪明的孩子,得到能够学习的机会,比小包子还要用功,一点儿也不辜负姚黄对他的期望。

    此后,两个人的生活变成了三个人的生活。杨明远与小包子一起跟着姚黄学文习武,陪着小包子一同玩耍。因为吃得饱吃得好,杨明远的身高蹿高了一大截,面上的菜色消失了,看起来又精神又俊俏,吸引了很多小姑娘偷偷打量的视线。一见杨明远误终生不是夸张。

第四十章 武侠世界亡国公主的替身二

    杨明远本身资质很高,学武也快,不过他没有“小培元丹”洗髓伐经,又没有寒冰床这么个外挂,杨明远内力提升的速度与两姐弟比起来显得十分缓慢。因为这个原因,杨明远十分失落,一段日子来吃饭不香,练武也提不起劲儿。姚黄看在眼里,心中有了决定。若是这个世界是那本武侠小说的衍生世界,也许可以根据那本小说找到对身体锻炼有用的功法

    “姐姐,你不要小紫了吗?”小包子泪眼汪汪地抓住姚黄的袖子。魏紫,是姚黄给小包子取的名字。

    “姐姐怎么会不要小紫呢?小紫是姐姐唯一的亲人,不要任何人也不会不要小紫。”姚黄将小包子搂进怀中,好声好气地安抚小包子道,“姐姐出门办事,最多一个月就回来。你和杨哥哥在家等我,我回来时给你们买礼物。”

    好说歹说,在答应了小包子无数的不平等条约后,姚黄终于离开了嘉兴。没有小包子的拖累,姚黄全力施展轻功,根据小说所写在这个世界中寻找。有些地点跟小说所写的一样,有些跟小说不一样,姚黄找了好几处地点,最终在终南山的古墓中找到能够易筋锻骨的功法。

    接下来的目的地是襄阳城外的山谷,姚黄记得小说中主角他吃了附近山林中一种叫做菩斯曲蛇的蛇胆增加了功力,而她的目的就是这种菩斯曲蛇。

    菩斯曲蛇全身隐隐发出金光,头顶上生有肉角,说是蛇,其实已经初步进化成了蛟。移动如风,极难捕捉。小说中中主角在山谷中遇到一只神雕,与神雕成了朋友。神雕每日外出捕捉此蛇,取其蛇胆送给杨明远,杨明远服食后内力、气力均是大增,周身经脉更是畅通无阻,并凭此练成了刚猛无比的玄铁重剑剑法。

    姚黄在密林中潜伏了十多天,只抓到了五条菩斯曲蛇。这种蛇是异种,本来数量就少,而且特别难抓,眼看着与小包子约好的一个月即将到期,姚黄只得返回了嘉兴。

    “姐姐——”小包子像个炮弹一样冲进姚黄的怀中,紧紧扒着她。小包子自从有记忆起就没有与姚黄分开过,这一个月,她想念姚黄快想疯了。

    ‘阿紫,姐姐回来了。’姚黄抱着小包子,她也很想念小包子,那是自己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

    “黄儿,累不累?喝水。”杨明远倒了一碗水端给姚黄,顺手接过了姚黄背着的竹筐。

    姚黄冲着杨明远感激地笑了笑,喝过水,把小包子放在膝盖上坐好,然后打开随身的小包裹一件一件地往外拿外拿东西:风车、泥娃娃、两套新衣服、烤鸡、糖饼、卤牛肉……吃的玩的穿的摆了一桌子,全部是给两个男孩子带的礼物。

    “哇,合芳斋的桂花糕——”小包子扑上去,一手拿一块桂花糕,先递给姚黄,再递给杨明远,“姐姐、杨哥哥,给你们吃。”

    姚黄笑眯眯地吃着糕点,看着小包子大快朵颐。

    杨明远咀嚼着香甜的美味,心里暖洋洋的,心底深处,他把这对姐弟当成了他最亲密的亲人。

    “黄儿,竹筐里面的是蛇是你这次出门的目的吗?你抓它们有什么用吗?”杨明远放竹筐的时候看到里面放着的几只外表奇怪的蛇,因此有此一问。

    姚黄点点头,比画道,‘这些蛇的胆能够提升功利,等会儿我把蛇胆剥出来,你和阿紫一人吞两个。’

    杨明远闻言感动无比,他知道姚黄去捉蛇都是为了他,他因为功力提升缓慢的焦虑全部被姚黄看在了眼里。

    “黄儿,谢谢你。”

    姚黄抿唇微笑。

    “黄儿,你刚回来,还是好好休息。取蛇胆的事情让我来做。”

    姚黄点点头。

    杨明远往自己的嘴巴里又塞了一块桂花糕,叼着一块切好的牛肉,走向竹筐。

    姚黄拉住杨明远的衣袖。

    “怎么了?”杨明远不解地问。

    ‘蛇皮和蛇肉不要扔了。蛇肉大补,我给你们做蛇羹吃。’

    “好。”杨明远口水快流出来了,姚黄的手艺非常好,他已经开始期待美味的蛇羹了。

    菩斯曲蛇的蛇胆是深紫色,杨明远用大瓷碗装着端到两姐弟面前。

    “姐姐,这东西好臭啊!”小包子捂住鼻子,委屈地说道,“不吃不行吗?”

    ‘不行。必须吃。你不想提高武功,成为大侠了吗?’这孩子常常跟着杨明远去茶馆听说书人讲江湖大侠的故事,立志长大后也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大侠。

    “阿紫,黄儿费心地帮我们找到奇珍异品,我们不能辜负她的心意。”杨明远哄劝小包子,“怕苦的话,我们一口一个赶紧吞了,然后再吃桂花糕,就不苦了。”

    小包子苦着脸,看了一眼姚黄和杨明远,嫌弃地用手指拈起两个蛇胆,一骨脑地丢进嘴巴里,接着小包子的小脸皱成了一团,想要把蛇胆吐出来。姚黄眼疾手快,在小包子的喉咙下面一划,小包子不由自主地把蛇胆咽了下去。杨明远赶紧端着水碗给小包子灌水漱口,又拿了一块桂花糕塞进小包子的嘴里。

    ‘吃过桂花糕后立刻运功消化蛇胆中的药力。’姚黄比画着,看向杨明远。杨明远乖乖地拿起属于她的蛇胆,一闭眼,吞进了腹中。

    碗里面只剩下一个蛇胆,姚黄看着两个已经在运功消耗药力的男孩子,起身把大门关好,回到自己的屋子中——自从杨明远与他们一同生活后,姚黄用木板在窑洞中隔出了三个房间,一个做客厅,两间卧房,姚黄一间,小包子和杨明远一间。

    张口吞下蛇胆,姚黄只觉口中奇苦难当,难吃无比。勉强将其吞入腹中,姚黄立刻运功,体内的内劲运行非常顺畅,每经过一个周天,内力就增长一分。蛇胆的效果与五仙百花酿的效果等同,不过五仙百花酿只有喝第一次有效,而菩斯曲蛇的蛇胆的药性却能够叠加。这次运功过后,姚黄自觉自己的功力有了江湖一流高手的水平,如果有个参照的话,应该是和黄莲的功力差不多。

    收功起身,姚黄浑身舒畅,看到两个男孩子还在消耗药力,姚黄走进厨房为两人准备晚餐。蛇肉虽然没有蛇胆的药效大,但也有一定的效果。这五条蛇都很大,一条就够三个人吃了。姚黄将其中四条用盐腌了放进坛子中,这种方法能够保存好几天。如果不是不想暴露空间的话,姚黄更想将蛇肉扔进空间里以保其药效不会流失。

    姚黄前世吃过蛇羹但却没有做过,她回想自己吃过蛇羹,摸索地试做:把蛇肉切成丝,用油略炒,加水、加酒,加调料……应该是这样没错吧?

    姚黄确实有很高的厨艺天分,虽然过程不是很正确,不过还是弄出了一锅香喷喷看起来就很好吃的蛇羹。尝一口,虽然味道不如自己吃过的,但也算美味了。端着锅走进窑洞,小包子扑了过来。

    “姐姐,这是什么?好香啊。”

    “是蛇羹。”杨明远替姚黄回答道,自觉去厨房拿过碗筷。

    “肯定很好吃。”小包子口水嗒嗒跟着姚黄走到饭桌边。

    “走吧。”杨明远盛了一碗蛇羹摆在小包子面前。小包子冲着杨明远露出一个笑眯了眼睛的笑容,埋下头大吃起来,比吃边道,“好吃,真好吃。”

    一大锅蛇羹在战斗力强大的小包子和杨明远面前,不一会儿就消灭光了。杨明远收拾碗筷洗碗——姚黄只负责做饭做菜,她讨厌洗碗的工作,自杨明远来了后,洗碗的工作便交给了他——返回窑洞后,杨明远发现姚黄在等他。

    “黄儿,有事吗?”

    姚黄从怀中(实际是空间中)掏出一张白绢递给杨明远。

    “给我的?”杨明远疑惑地接过,发现白绢的最上方写着四个字《九阴真经》,“这是武功秘籍吗?”

    姚黄点了点头,比画道:‘《九阴真经》上的易筋锻骨篇能够帮你锻炼筋骨、拓宽经脉,练成后功力等方面均会进展迅速,事半功倍。’

    杨明远只觉得眼睛内有一股热流涌上来,他极力抑制住随时流出来的液体,轻轻地道,“黄儿,我杨明远发誓,以后一定好好照顾你和阿紫,绝不背叛。”

    姚黄微笑地拍了拍杨明远的胳膊,再摆了摆手,返回自己的卧室,留下一个感动得无以复加的未来大侠。

    有了易筋锻骨篇打底,杨明远的进境加快了一倍,已经能够赶上小包子了。他不知道自己这种修炼速度如果被其他武林人士知道的话肯定要大呼妖孽,只不过身边有两个开了金手指的同伴比对着,杨家少年一直以为自己的实力和进境较差,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闯荡江湖的话,能够打赢大半的人。即使丐帮的长老鲁老三也不是他的对手。

    姚黄检验过杨明远如今的武功后判断他现在的身手相当于小说中主角刚出江湖时的水平。

第四十一章 武侠世界亡国公主的替身(三)

    转眼又是一年,在这一年中,杨明远进步神速,他和小包子都练习了《九阴真经》上的武功,特别是移魂大法,两个肚子逐渐变黑的家伙非常喜欢。武功和读书之余,三个人都按照自己的爱好学习其他领域的知识。小包子喜欢研究五行八卦陷阱机关,杨明远喜欢围棋和丹青,姚黄则学习医术,一年下来学有所成,经常为附近村子里面的人免费看病(其实是练手),村人们都知道了南湖边的窑洞中住着一位小神医。

    绿树浓阴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送走过了春的旎旖,迎来了夏的蓬勃。夏天是多姿多彩的,沉静湖蓝,收获的金黄,苍翠的青绿……缤纷的色彩把温煦的夏日画满了生机蓬勃的景象。姚黄与两个男孩子静极思动,一起到南湖去游船看荷花。三个人都不担心小偷上门偷东西,因为小包子为了练手在窑洞外布置了许多的陷阱机关,还移植了几十棵高大的树木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种在窑洞门口。外人休想靠近窑洞一步。

    三个人放心地出去玩了,却让本想到窑洞中躲避的一行人叫苦不迭。

    “这里有阵法,可见里面住着高人。说不定能够帮我们打退女魔头。”男子道,他是附近陆家庄的庄主,被仇人追杀至此处躲避。

    随即放声道,“陆家庄的庄主陆元拜见前辈,请前辈赐见。”

    “……”无人答应。

    “陆元拜见前辈。”

    “……”依然没有声息。

    “看来高人不在家。”陆元沉思了阵道,“虽然高人不在家,但看其住处外面的布置也知其不凡,我们将孩子放在这里应该很安全。”

    陆夫人点了点头,松开拉着女儿和侄女的手,对两人道,“你们和两个小哥哥在这里等我们,不要跑远了,知道吗?”

    “娘,我不要离开你。”娇生惯养的陆珊儿被这两天突发的状况吓坏了,紧紧地抱着母亲的手,不让他们离开。

    陆夫人叹了口气,她如何想与女儿分开,但为了女儿的安全,她们不得不把女儿留下来。

    最终,四个孩子被勒令待在窑洞的外围,不得深入,免得被阵法所困。但如果有了危险,则可以马上进入阵法里,利用阵法来阻拦他们的敌人李魔头,只要等到窑洞的主人回来,应该就能救出他们。

    几个大人设想得很好,可惜直到他们受伤逃到了窑洞前,窑洞的主人依然不见身影。武夫人一咬牙,抱着陆氏夫妇带着几个孩子进入了阵法之中。另外两个人在外迎击李魔头,两个人都不是李魔头的对手,一番交战下来,武神经中了李魔头的毒针,柯瞎子也被打得左支右绌,眼看着就要被击倒,一颗石子呼啸着击向李魔头。李魔头急忙躲避,那石子劲头十足,擦过石子的身旁,将她道袍的袖子打掉一截。

    “外公!”最漂亮的小女孩眼睛一亮,大声叫道。这个小女孩的父母是江湖中有名的大侠,外公更是江湖中武功最高强的存在之一。

    “哈?我可没有这么大的一个外孙女。”清亮的嗓音响起,一个少年从树林中走了出来。少年至多十三四岁,相貌英俊,眉宇间带着狡猾与惫懒,语气无赖之极。

    少年身后跟着两个孩子,女孩子与郭青柠和陆珊儿三个女孩差不多大小,男孩子则比他们小几岁,粉雕玉琢般,十分可爱。

    “你,你占我便宜!”郭青柠小嘴一扁,怒道。

    少年脸上贼忒嘻嘻,油腔滑调地说道,“是你喊我外公的,怎么又说我占你便宜?”

    郭青柠跺脚道,“我喊的是发石子打退女魔头的人,不是喊你。”

    “发石子的就是我,那你不是喊我外公了吗?”少年笑嘻嘻地道。

    “你,你……”郭青柠笨嘴笨舌,哪是少年的对手,气得说出话来。

    李魔头和柯瞎子等人听到发石子的人就是眼前的少年,皆是一惊。柯瞎子等人惊中带着喜,他们以为少年是窑洞主人的徒弟,窑洞主人肯定就在附近,先让徒弟出来打头阵。无论如何,他们应该安全了。李魔头则是惊中带恨,眼前就要打倒柯瞎子杀了陆家夫妇和他们的孽种了,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实在可恶。

    李魔头心想,“夜长梦多,别等郭巨侠夫妇到来,更讨不了好去。”拂尘一振,朝着少年胸口的几处要穴击去。

    少年急忙闪避,嘴里还不停地嚷嚷道,“哇,大美人太毒了,一见面就要杀人。难怪书上说‘青蛇口中信,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少年轻功十分高明,闪展腾挪间看着狼狈,实际脚下步伐一点儿不乱,从容不迫,每次都刚刚好避开李魔头的杀招。李魔头心中暗恨,手上的力度又增强了几分。

    忽听得空中雕唳声急,双雕自远处飞回,与雕鸣相和的是一声雄厚的长啸,由远及近。李魔头心中一惊,暗想郭巨侠黄莲夫妇这么快就到了,自己不是对手,先避一避再说。身随意转,三枚银针分别射向少年、陆珊儿和成雪宜。

    少年从容避开银针,陆珊儿和她的表姐成雪宜却没有这种本事,两个女孩只能眼睁睁地盯着银针即将射入她们的身体。猛听得呼呼声响,两件小物迅速异常的破空而至,刚听到一点声息,两颗石子转瞬间划过长空,已将两枚银针分别打落。

    这石子先声夺人,威不可当,比少年刚才射出的威力更胜数筹,李魔头又惊又惧,不敢再耽搁,展开轻功提纵术,犹如疾风掠地,转瞬间奔了个无影无踪。

    “这就走了?”少年意犹未尽,想他第一次与人交手,正得意着呢,对方却跑了,他却没有尽兴。

    “臭小子,我爹娘来了,我要告诉他们你占我便宜,让他们打你。”郭青柠得意地道。

    少年斜睨了她一眼,比画了一个手势。郭青柠不懂,与少年一道的两姐弟却是明白,那手势的含义是“狗仗人势”。

    天空中的两雕忽然朝树林中扑去,不一会儿,树林后转出一男一女,双雕分别停在二人肩头。那男的浓眉大眼,胸宽腰挺,三十来岁年纪,上唇微留髭须。那女的约莫二十六七岁,容貌秀丽,一双眼睛灵活之极。正是郭巨侠黄莲夫妇。

    郭青柠欢呼着扑过去,黄莲一把接住女儿。郭青柠唧唧喳喳地把她的经历告诉父母,正要向两人告状,郭巨侠出声道,“青柠,我和你娘先救人,有什么话稍后再说。”

    武神经中了毒针,郭巨侠帮其把毒逼出来,又喂了他一颗九花玉露丸,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这家伙的脑袋又开始犯糊涂了,一下子跑没了影。武夫人急着找丈夫,将两个儿子托付给郭巨侠夫妇。

    陆元夫妇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陆元头骨已碎,只因担心女儿,强自忍着一口气。如今女儿得救,他一口气出尽,就此去了。陆夫人受了重伤,眼看着丈夫离去,不愿独活,也跟着走了。两个小姑娘悲痛不已,抱着两夫妻的尸体放声大哭。

    郭巨侠和黄莲心中怜惜,决定收留两个小姑娘。

    黄莲安慰两个小姑娘,郭巨侠这才发现还有三个不相干的孩子。他的视线在少年的脸上转了转,发觉这少年眉目间甚似一个故人,心念一动,说道:“小兄弟,你姓甚么?”

    少年知道此人是那刁蛮女孩子的父亲,对他没有多好的印象,冷哼一声,不予搭理。

    郭巨侠不以为忤,大声叫道,“莲儿,你看这个小兄弟是不是,是不是……”他心中激动,下面的话竟然说不下去。

    黄莲早就听到了女儿的告状,此时看到少年脸上的狡猾惫懒神情,总觉他跟那人甚为相似,忍不住要再试他一试,笑道,“小兄弟,我听我女儿说,你要做他的外公,那不就是我的爹爹了?”左手一挥,按向他后颈。少年双脚一滑,已经退后两步远,右手挡住黄莲的左手,左手朝黄莲的肩膀点去。黄莲的软猬甲已经给了郭青柠,又发觉少年的力道极是强劲,急忙挥招相抗。两人往来了十多招,竟然打了个平手。郭巨侠和黄莲暗暗吃惊,黄莲更是心中戒备,少年的武功现在就这么厉害,以后不是比相公还强?如果他要为他父亲报仇,相公岂不是很危险?

    眼珠子转了转,黄莲跳出比斗圈子,对少年缓缓地道,“你姓杨名明远,你妈妈姓穆,是不是?”

    少年正是杨明远,听到黄莲的话,吃惊不已,问道,“你们是谁?”变相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郭巨侠激动不已,“我是你爹的结拜兄弟,我叫郭巨侠。这是我的妻子黄莲。”

    黄莲冲着少年笑道,“我和你娘是好姐妹。”

    杨明远仍有怀疑,“我没有听娘提过你们的名字。”

    郭黄两人自然知道穆念慈为什么不提他们的名字,黄莲叹气道,“你娘不提我们的名字肯定不想因我们而想起你爹,从而难过。但我们真的是你的长辈,你的名字还是相公帮你取的。”

第四十二章 武侠世界亡国公主的替身(四)

    杨明远终于相信郭巨侠和黄莲是他娘的故人,郭巨侠提出要带杨明远返回他们家好好照顾他。没等杨明远拒绝,小包子不干了,抱着杨明远的大腿道,“不准你们带走杨哥哥。杨哥哥是我和姐姐的。”乌溜溜的大眼睛瞪着郭巨侠和黄莲,觉得他们就是姐姐说的拐卖小孩子的坏蛋。

    杨明远连忙安抚小包子,“阿紫,杨哥哥不走,样哥哥只和你们在一起,哪儿也不去。”

    “明远啊,这两个小孩子是什么人啊?”玉雪可爱的小包子最讨女人喜欢,黄莲看着小包子气鼓鼓的样子,喜欢得不得了,想着干脆将这两个孩子也一并带回千遁岛。

    杨明远看了眼两个孩子道,“他们是我的亲人。”

    “哈?”郭巨侠傻眼,难道穆念慈后来改嫁了?

    姚黄拽了拽杨明远的衣服下摆,用手比画道,‘告诉他们,你和我们是师兄弟。师傅远游去恶劣,让我们三个在这里等他回来,不能乱走。’

    “这位小姑娘不能说话?”郭巨侠和黄莲惋惜地看了眼姚黄,这个小姑娘与青柠、雪宜和珊儿一样长相清丽可爱,难得的是身上有一种从容优雅的气质,却不能说话,实在可惜了。

    “是啊!”杨明远点头道,“师妹小时候被人所害,吃了哑药,不能说话。”

    “可怜的孩子。”黄莲叹了口气,“原来这两个孩子是你的师妹和师弟啊。你们的师傅呢?”

    “师傅出远门了,让我们在这里等他。”杨明远指了指窑洞。

    郭巨侠和黄莲早就注意到了窑洞门外的阵法,再加上杨明远小小年纪就拥有高强的武功,两个人已经把杨明远口中的“师傅”当成了世外高人。

    “那……”郭巨侠看了眼杨明远,又看向黄莲,怎么办,不能把康弟的儿子带回去抚养了。

    黄莲的心情有些复杂,她既担心不能将杨明远放在眼皮底下监视,害怕他却长成杨江一样的人,又高兴不用带着仇人的儿子碍眼。

    “算了吧,明远已经有了师傅,咱们不能让他叛离师门跟我们走啊。”黄莲道,“最多我让丐帮的人照顾他们,我们也可以经常来看明远。”

    只有如此了,郭巨侠和黄莲最后没有带走杨明远,他们帮助陆珊儿将陆家夫妇掩埋后,又将陆家庄交给忠心的老仆人照顾,便带着五个孩子回了千遁岛。有了温婉的成雪宜和同样活泼却不刁蛮的陆珊儿做比较,武家两兄弟不可能再同时喜欢上郭青柠,也免了以后兄弟阋墙。

    “杨哥哥,你怎么不开心?”小包子担心地看着杨明远望着郭巨侠等人离开的方向发呆,以为他后悔了,“你,你想和他们一起走吗?”

    “当然不会。”杨明远连忙道,“我只是再想等他们下回来的时候,问一下我爹的事情。”

    “你爹?”

    “是啊!我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我爹。我问我娘的事情,我娘每次都是哭,从来不告诉我爹的事情。郭巨侠既然是我爹的结拜兄弟,应该知道我爹的事情,我想问问他。”

    “这样啊,那我下次帮你一起问。”小包子道。

    ‘不用问了,如果你想知道你爹的事情,我知道。’姚黄比画道。

    “什么?你知道我爹?”杨明远大为惊讶,姚黄比他年纪还小,怎么会知道他爹?

    姚黄接着比画,‘我祖父和父亲与你爹认识,曾经在我面前提过你爹。不过,直到见到郭巨侠和黄莲,我才确定他们口中的杨江是你爹。’

    “太好了。黄儿,赶紧跟我讲讲,我爹是什么样的人?是大侠还是英雄?”杨明远兴奋地问道。

    ‘他……’

    强劲儿的破空之声迎面袭来,杨明远急忙侧身,一个小石子擦着他的脸皮而过,划出一条血线。

    “什么人?偷袭小爷?”杨明远怒道。

    姚黄比画着,‘一个护短的老人家。’

    “哈?”杨明远和小包子不明白。

    ‘你充人家外公占小姑娘的便宜,小姑娘的外公找你算帐了。’

    “郭青柠的外公?”

    “小姑娘很聪明。”一个身材高瘦的青袍怪人从树林中走出来,其脸上木无神色,似是活人,又似僵尸,一见之下,让人心头说不出的烦恶。杨明远和小包子忍不住退了两步,小包子更是躲到姚黄的背后,露出两只眼睛偷偷打量怪人。

    ‘见过黄卫公前辈。’

    千遁岛的哑仆很多,黄卫公学过手语,自然知道姚黄的意思,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姚黄的见礼。

    杨明远小声问姚黄,“他真是郭青柠的外公?怎么长得这么怪?”

    姚黄笑了,‘黄前辈戴了人皮面具。’

    “小丫头好眼力。”黄卫公取下人皮面具,露出其清矍俊朗的面容,“我很好奇你们的师傅是怎样一位高人,能够教出你们三个这样优秀的徒弟。”

    ‘黄前辈过奖了。要进寒舍喝杯清茶吗?’

    “我确实口渴了。”黄卫公迈步走向三人,“窑洞外面的阵法比较粗糙,不是你们师傅的手笔吧?”

    ‘前辈明察秋毫,这阵法是我弟弟布置的。’

    黄卫公惊讶地看了眼小包子,赞道,“不错,不错。”

    这三个孩子一个狡猾聪慧武功高强,一个大气从容知道自己的身份却夷然不惧,一个年纪小小竟然懂最费脑力的五行八卦,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优秀。要是他们都是他的孙子孙女该多好的。哎,可惜莲儿找了郭巨侠那个傻蛋,生下的女儿外表聪明脑子里面一包草,比起这三个孩子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的差距。想到这里,黄卫公的心情变得不好了。

    所幸,黄卫公就算迁怒也不会迁怒到三个孩子身上,他现身在三个孩子的面前不过是为了打探他们师傅的情况。

    “师傅远游去了。”杨明远把对郭巨侠和黄莲说的借口又说了一遍。

    “我在江湖中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你们师傅这号人。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师傅的名号和来历呢?”黄卫公对三个人的“师傅”好奇极了,觉得这人有可能是自己的知己。

    杨明远和小包子一起看向姚黄:人是你编出来的,你继续编吧。

    姚黄冲着两人眨了眨眼睛,开始了她的编谎话大业:‘我们的师傅叫做叶英,师从藏剑山庄。’

    “没听说过江湖中有藏剑山庄。”黄卫公道。

    姚黄一边回忆《剑三》中关于藏剑山庄的介绍,一边比画:‘藏剑山庄建立于大唐神龙元年,是江南名侠叶孟秋所建地址在杭州西子湖畔。唐玄宗天宝十四年,安禄山谋反,藏剑山庄与江湖中其余几大门派为了天下苍生加入平叛的战争中,门中弟子十不存一。为了保存山庄的延续,庄主下了闭庄的命令,从此藏剑山庄再不出现在江湖中。’

    “竟然是如此古老的门派。”黄卫公油然而生敬意。

    姚黄笑了笑,‘自从数百年前闭庄以后,藏剑山庄便不再插足朝堂,也不再行走于江湖。“君子藏剑”,藏剑山庄的庄义就是“秀水灵山隐剑踪,不闻江湖铸青锋。逍遥此身君子意,一壶温酒向长空。”’

    “好一个‘逍遥此身君子意,一壶温酒向长空’。真想拜会一下庄主。”

    ‘庄主不会见外人的。连我们但个,都只能算是外门弟子,不知道山庄的具体所在,也见不到庄主。’

    黄卫公失望不已,“我不信一个山庄的庄主这么难见。有机会,我必定亲自到杭州西湖寻找藏剑山庄所在。”

    你永远也不能找到!姚黄窃笑。

    送走了黄卫公,三个人聚在客厅里,等着姚黄告诉杨明远他父亲的事迹。姚黄觉得应该早点儿告诉杨明远事情的经过,这个孩子被穆念慈养得很好,有是非观念,即使听到了他父亲的事迹最多难过一段时间,不会找郭巨侠和黄莲寻仇。原著中郭巨侠和黄莲一直含糊其辞,导致杨明远从彭连虎几个恶人口中知道了杨江死亡的真相,接受不了,才一度把他们当做仇人。姚黄想着应该先化解杨明远的心结。

    ‘你祖父和郭巨侠的父亲是结拜兄弟,他们的妻子同时怀孕,两家人约好了生下一男一女便结为夫妻,生下两个男孩子便让他们结拜为兄弟……’姚黄缓缓比画着,将看过的武侠小说的故事讲述给杨明远听。

    “我的父亲竟然是个坏人?!他是个背叛了民族和国家的大坏蛋?”杨明远无法接受心中父亲英雄的形象倒塌,难过不已。

    ‘不是,你的父亲并非坏人,他只是被形势所逼迫。如果他毫不犹豫地去杀抚养了他近二十年的养父,那他的品性才真的有问题。国仇家恨重要,但抚养了十数年的恩情都不重要了吗?你父亲有错,但最错的是逼迫他的人,是长一辈的人。’姚黄急忙安抚杨明远,‘领过王爷错在为了你的祖母陷害两家人;你祖母错在不早告诉你父亲他的身世;丘处机错在找到你父亲后没有立刻把他带离王府,让你父亲一直以为他是金国人;你祖父错在刚刚与妻子见面就放弃生命,抛弃他们的儿子;他们最错的就是不能体谅你父亲两难的处境,一直逼迫他。你父亲帮助金国王爷不一定是为了荣华富贵,很可能是亲情……’

第四十三章 武侠世界亡国公主的替身(五)

    经过姚黄的开解,杨明远的心情不再难受。对于郭巨侠和黄莲,他不恨,但却有着怨。客观地知道两人没有错,但自己的父亲毕竟因为他们而死,不可能不对他们有所芥蒂。特别是刚见面时,黄莲隐约的防备让杨明远对她的印象更是大打折扣。不过虽然不喜欢黄莲,杨明远还是钦佩郭巨侠为国为民的情操。若非杨江的事情,杨明远已经将郭巨侠当成他的偶像了。“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深深刻在了杨明远的心中。

    自这天以后,生活再也恢复不了以往的平静。黄莲派遣的名为照顾实为监视的丐帮子弟让三个人颇为碍眼,最终,心烦的三个人决定离开生活了数年的窑洞。

    “我们去哪里?”杨明远和小包子都没有目标。

    ‘先去塞外玩玩,摆脱那些盯梢的苍蝇。’姚黄早已经有了目标,灵鹫宫!说老实话,姚黄对逍遥派的那些武功可是垂涎三尺,虽然比不上《剑三》的武功高杆,但比起江湖中现有的武功来说可是高明了许多。就算是让天下人争夺的《九阴真经》,在姚黄看来也及不上《小无相功》、《北冥神功》和《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练了这三种功夫能够永保青春,《九阴真经》能够吗?

    “好!”杨明远和小包子连连点头,他们对那些无孔不入的丐帮弟子感到厌烦,可是丐帮弟子遍布整个中原,他们到哪里都摆脱不了他们,’姚黄的提议让他们眼前一亮,塞外可不是丐帮的地盘。

    三个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当天晚上趁着天黑,摆脱了丐帮的人,离开了住了数年的窑洞。为了怕他们离开后有人进入搞破坏,小包子将洞外的阵法重新布置了一番,挡不住黄卫公这个阵法大师,但挡住黄莲这个囫囵吞枣只懂大概的半调子不成问题。

    三个人的轻功很厉害,在江湖中,除了老一辈几个宗师级人物,就连郭巨侠也比不上他们。《蹑云逐月》已经被三个人练到了第三重,已经能够短暂地飞上半空,用来赶路的话,那速度可以用闪电轻风来形容。只一个晚上,三个人就离开了江南境界。即便丐帮想要找他们,也想不到他们已经离开嘉兴这么远了吧。

    一路西行,最高兴的是小包子,这孩子只在嘉兴城中玩过,哪见识过这么多不同的风土人情?杨明远也是如此,他从小生长在江南,从来不知道江南以外地界的风俗是这么得不同。两个人被路上的风景和风俗吸引,行进的速度慢下来。姚黄也不催促,任少年和包子痛痛快快地玩乐,并时不时与丐帮的人玩一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让他们无法掌握三个人的确切踪迹。

    这一天,到了湖南境界,三个人商量着去参观一下曾经叱咤荆襄的铁掌帮遗址铁掌峰。三个人在铁掌峰中指峰第二指节处发现了铁掌帮历代帮主尸骨所在的山洞,杨明远和小包子从《射雕英雄传》的故事中知道了上官剑南的事迹,出于对这位一心为国的英雄帮主的尊敬,三个人合力用一块巨石封住了洞口,不让人打扰他们的安宁。

    下山的路上,他们遇到了黄卫公,他的身边带着大约三十多岁的女子,傻兮兮的,姚黄知道这就是傻姑,难为黄卫公竟然将傻姑带在身边照顾,挺有耐心的。

    “你们怎么跑到荆襄来了?不是说你们师傅要你们在嘉兴等他吗?”看到三个孩子,黄卫公疑惑地问道。

    “还不是你女儿!”杨明远不喜欢黄莲,对黄卫公也没有好气,“忌惮我的身份,表面上装做大方地让丐帮照顾我们,实际就是监视,严重妨碍了我们的生活。我们不得不离开嘉兴。”

    黄卫公问,“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心中不免有点儿担心,这个少年不会找自己的女儿女婿报仇吧?他可是很欣赏这个少年,但为了女儿的安危,他说不得要对不起少年了。

    杨明远哼了一声道,“放心,我不会找你女儿女婿报仇。我爹的死可以说是自作自受,上一代的恩怨已经结束,我可不想自讨苦吃。”

    黄卫公闻言不由赞叹少年心胸豁达,“莲儿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不如你。”

    杨明远再次哼了一声,傲骄地扭头望天。

    黄卫公失笑,问姚黄和小包子,“你们准备去哪里?”

    “我们要去塞外,姐姐说那里没有叫花子骚扰我们。”小包子对这个风采脱俗的爷爷印象很好,黄卫公一问,他就说了实话。

    “塞外吗?正好我也想去见识一下大漠孤烟的景色,不如一起吧?”

    杨明远想要拒绝,姚黄却连忙答应了。

    “黄儿,为什么要和他一起走啊?”杨明远小声地抱怨。

    姚黄笑,‘黄前辈是好意。他担心我们行走江湖的经验不足,所以想跟在我们身边照顾我们。’

    “凭我们的身手,用得着他照顾吗?”

    姚黄继续笑,‘黄前辈和黄莲不一样,等你和他熟悉了,你会觉得认识黄前辈是你的幸运。’

    “我才不会这么觉得。”

    ‘拭目以待吧!’

    姚黄以前看武侠小说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狂傲不羁、重情重义、潇洒写意,正中带有七分邪,邪中带有三分正的黄卫公,能够与曾经的偶像近距离接触,姚黄可是求之不得。而且,她还有一个小心思,黄卫公与逍遥子同样是文武双全、无所不能、惊才绝艳的人物,千遁岛的武功也与逍遥派的武功有许多相同之处,何不让黄卫公学会逍遥派的武功,成为逍遥子的直系传承者呢?

    黄卫公是不会让粉丝失望的,果然没用了两天,杨明远对他的印象就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黄卫公的博学让杨明远佩服不已,而且他发觉自己与黄卫公性情十分相投,两个人尽然成了忘年交。

    黄卫公更加喜欢三个孩子了,不说杨明远,姚黄和小包子也很招他喜欢。一路上,黄卫公与杨明远谈论书法丹青,给姚黄指点医术,教导小包子阴阳五行和奇门遁甲,时间过得飞快,一行人已然来到了天山脚下。

    “小丫头,你有目的地引导我们来到天山,不会是为了采天山雪莲吧?”黄卫公用看穿一切的眼神注视着姚黄,调笑着说道。

    姚黄呵呵一笑,果然瞒不过黄卫公,那她就直说了:‘不是采天山雪莲。我师傅提到过,天山上隐藏着一个避世的门派,是北宋年间建立的,现在有可能还存在也有可能没有弟子流传了。我想着到天山去寻找一下这个门派的踪迹。’

    “哦?是什么门派?”黄卫公好奇地问,见识了藏剑山庄的神秘后,他对隐世门派感兴趣极了。

    ‘逍遥派。’

    “逍遥派?”黄卫公眉头皱了皱,似乎想起了什么。

    ‘您听过这个名字?’

    “不止听过,我千遁岛与逍遥派颇有几分渊源。”

    ‘??’

    “我年少的时候游览各地,曾经在河南的擂鼓山发现一个珍珑棋局。我解开珍珑棋局后发现一个隐秘的山洞,山洞里面藏着许多藏书,上至天文、下至地理、诗词歌赋、书画琴棋、八卦算数、医卜星象、阴阳五行、奇门遁甲、农田水利、商经兵法……还有武功。我在山洞中学习了整整五年才造就了日后的黄卫公。而山洞的主人则自称是逍遥派门下苏星河。”

    ‘聪辩先生苏星河?原来他还留下了传承。’姚黄非常开心,这样黄卫公接受逍遥派的传承就更理所当然了,‘珍珑棋局高明无比,当年可是难倒了无数江湖中的豪杰俊才,前辈能够破解,才智见识非普通人能及。’

    姚黄的马P让黄卫公非常受用,破解珍珑棋局乃他平生最得意的一件事情。珍珑棋局玄奥无比,局中“金鸡独立”、“老鼠偷油”以及“倒脱靴”(以上全部为围棋术语)等妙招环环相扣,自己研究了半年,差点走火入魔,最后壮士断腕、置之死地而后生才破解了这一棋局。黄卫公纵然骄傲,对于创立了珍珑棋局的人佩服不已,不过,他把苏星河当成了创立棋局的人。

    “又是你师傅告诉你的吗?那苏星河是怎样的人,你来讲讲。”黄卫公问道。

    ‘聪辩先生苏星河,是聋哑门的掌门人,聪辩即是聋哑,因为耳虽聋而心聪,口虽哑而理辩。但其实所谓聋哑门,不过是掩人耳目。苏星河是逍遥派祖师逍遥子的徒孙,逍遥子收了三个徒弟无崖子、李秋水和天山童姥……为了收到一个天资聪颖、英俊潇洒的弟子,以便将毕生功力传给他,让他为师报仇,清除丁春秋这个叛徒,无崖子创立了珍珑棋局,结果太高深了,几十年来无人能破,而最后一次却被一个相貌丑陋不懂下棋的小和尚误打误撞所破……’

    姚黄由苏星河说到了逍遥派,由逍遥派说到珍珑棋局和虚竹,然后说到萧峰与段誉,一口气将整个《天龙八部》的故事讲了出来。黄卫公三人听得如痴如醉,百多年前的江湖风云让他们向往不已。

特别篇 应天长(一)

    梆子缘起

    绿槐阴里黄莺语,深院无人春昼午。

    画帘垂,金凤舞,寂寞绣屏香一炷。

    碧天云,无定处,空里梦魂来去。

    夜夜绿窗风雨,断肠君信否?

    ——韦庄

    丹霞山位于苏州城外30里处,前山因为明陀寺的菩萨灵验而香火鼎盛,进山朝拜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而后山却山势险要,人迹罕至。

    此时,在这渺无人烟的后山却出现了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小女孩大约7、8岁年纪,穿着一件浅粉色的锦裳,头上梳着双髻,额前的垂发遮住了她的大半边脸,让人看不清楚她的模样,只能从那未遮的小半边脸看出她有着一双灵黠的大眼以及间或被风吹起的发稍下端看到她嘴角上下的两颗痣。.

    女孩仿佛在寻找什麽东西似的,边走边四下张望:“姐姐说她的丝绢是被风吹到这边的呀,可怎麽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呀?”正寻找着,忽然脚下一绊,女孩被绊倒在地。

    “好痛呀,是什麽东西呀?”女孩用两手拨开草丛,赫然发现地下趴着一名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少年,那少年的胸口有一道明显的刀痕,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流出,他的上半身都浸在鲜红色的血泊中,让人见了怵目心惊。

    “大哥哥,你没事吧?你流了好多血哦。”女孩推了推少年,想唤醒少年的神智,可是少年两眼紧闭着,除了无意识地发出一声痛楚的**外,根本毫无反应。

    “大哥哥,大哥哥——”见少年毫无反应,女孩不由着急起来,“怎麽办呀?大哥哥流了这麽多的血,一定会死的。”女孩簇着眉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忽然她想起她家的小狗受伤时,大人曾经替小狗包扎伤口,于是她也扯下自己的衣裙替少年包扎起来。

    好不容易包扎完毕,女孩已经汗流满面了。

    “倩儿,你在做什麽?我的丝绢找到了吗?”又一个女孩子走了过来,她比倩儿大上一两岁,有着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蛋,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和嫣红的小嘴,可以预见她将来必是位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

    “姐姐,对不起,因为这个大哥哥受伤了,所以我帮他处理伤口就忘了找丝绢了。”倩儿愧疚地说着。

    宋茗怡不高兴地抱怨道:“什麽嘛,你竟然为了一个陌生人就不管我的丝绢了。”

    “可是这位大哥哥伤的好重,我不能见死不就呀。”宋茗倩连忙解释道。

    宋茗怡看了看地上的少年:“那算你了,可是现在要怎麽办?”

    “姐姐,你能不能去找爹和娘,带他们来抬这个大哥哥下山找大夫医治呀?”

    “不要,”宋茗怡嘟嘴道:“我刚才找你走得脚都痛了,我不要再走了,要去你去。”

    “那好吧,我去叫爹娘,姐姐,你帮我看好这个大哥哥呀?”倩儿说完就迈开小脚往前山跑去。

    宋茗怡扁扁嘴,找了一个舒适的地方做了下来。

    时间一点儿一点儿地过去了,倩儿还没有带人来,少年却痛哼一声,缓缓张开了眼睛。

    “咦,你醒啦?”茗怡看到少年苏醒了,连忙跑到少年身边。

    少年眨了眨眼,将焦距放在了茗怡的脸上,他死了吗?为什麽他竟然看见了美丽的小仙子了呢?

    “你醒了就好,我妹妹已经去找人来救你了,你放心吧。”

    少年张了张嘴想说什麽,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但他知道了自己没有死,是眼前这个如仙子般美丽可爱的女孩子救了他……

特别篇 应天长(二)

    在苏州,如果提起第一首富宋府,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除了富甲一方之外,宋府大小姐宋茗怡更是街头巷闻谈论的对象。传言这位宋大小姐不但长的是美如天仙,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品性贤良,所以自她及荆后,那上门提亲的富绅公子就络绎不绝,直有要将宋府大门踏破的趋势。

    此时,宋夫人正坐在宋府的偏厅内,边品茗边等待两个女儿来请安。

    “娘。”娇嫩的嗓音正是来自人称“苏州第一美人”的宋大小姐。

    “怡儿。”宋夫人满面笑容地抱着迎面扑来的大女儿,这个女儿可是她的骄傲呀,不但长相甜美,而且才情过人,特别是一张小甜嘴,经常哄得她开心不已,“天气要转凉了,以后出门要记得多穿件衣服。”

    “知道了,娘。”茗怡甜甜地回应。

    “娘,女儿给你请安了。”宋府二小姐宋茗倩也来到了偏厅。

    “知道了,起来吧。”宋夫人淡淡地应道,看到这个二女儿,她就高兴不起来。想她和老爷两人男俊女美的,怎会生出这样一个丑丫头。遥想当年这丫头出生时那皱成一团的丑样和她嘴角两颗突兀的黑痣,她真恨不得当时根本就没有生过这个女儿。如今十七年过去了,这丫头还是一样的丑陋不堪,还好她有自知之明,以头发掩盖了大半边脸,但她那略显臃肿的身材一样让自己厌恶不已。

    “娘,今天找我们来有什麽重要的事吗?”茗怡询问道。

    宋夫人笑着看了眼令她骄傲的大女儿:“过两日是你们姨夫的五十大寿,你们姨母邀请我们全家去,而你们爹和大哥又出门办事了,所以,娘想和你们商议去你们姨夫家住两天顺便恭贺他的寿辰,你们觉得如何?”

    “好呀,姨夫和姨娘都最很疼女儿,姨夫大寿,我们理应去恭贺的。”茗怡首先表示赞同。

    茗倩却微皱眉道:“如果我们都去姨娘家了,那家里岂不是没人了,若爹和大哥回来,该如何是好?”

    经女儿提醒,宋夫人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稍做沉吟后即对茗倩道:“那就茗倩你留下来照应好了。”

    “是,女儿知道了。”茗倩柔顺地回答着,可是内心却泛起一阵心酸,看着姐姐靠在母亲身边撒娇的那副母慈女孝的情景,茗倩不再多说什麽,只是默默地退了出来……

    宋府,含星院

    “夫人根本就是偏心,她一味地偏宠大小姐,不就是因为大小姐是个大美人,带出去能给她增光嘛,可是好歹二小姐也是她得亲生女儿呀,为什麽要这样得偏差待遇?”发出愤愤不平声音的正是茗倩的贴身丫鬟小蝉。

    看着小蝉一脸的不平,茗倩不由轻笑出声:“好了,小蝉,我都没觉得怎样,你那麽激动干什麽?”

    “小蝉实在是觉得夫人的做法太不公道了嘛,贵婶,你也这样觉得吧。”

    被小蝉点到名的贵婶是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妇人,她是茗倩的奶娘,从小将茗倩照顾到大,感情非同一般。

    “你这丫头说了半天不口渴吗?你不渴,小姐也会口渴的,快去泡壶茶来给小姐喝。”打发走了聒噪的小丫鬟,贵婶才转身对茗倩怜爱地问道:“二小姐,真的没事吗?”

    “奶娘,您放心,我没事,都习惯了,不是吗?”茗倩笑得有点落寂。

    贵婶轻叹一口气,心里充满了对茗倩得怜惜和无奈:可怜的孩子,夫人为何不能坐下来好好地看看她的小女儿呢?其实二小姐不丑,长发遮掩下的面容虽然称不上绝色,但也精致耐看,嘴角的两点黑痣非但没有破坏整体的美感,反而增添了几分机灵可爱;圆润的身材虽然不象时下姑娘们的纤细柔美,但也并不是夫人所形容的臃肿不堪呀。论才学,二小姐更是深藏不露,比大小姐高出不知多少倍。有这样美好的女儿,夫人应该感到骄傲才对呀,为何她要被世俗的眼光所蒙蔽呢?

    就在贵婶发呆之际,一只雪白的信鸽飞了进来,看过信鸽带来的信函,茗倩欣喜地跳了起来:“奶娘,快帮我准备衣服,我要出门。”

    贵婶认命地从衣箱中取出一套男子的衣服:“二小姐,你毕竟是个千金小姐,千万不能在外惹事呀。”

    “放心吧,奶娘,倩儿有分寸的。”茗倩一手接过衣服,一手搂住了贵婶的肩头:“奶娘最疼倩儿了,倩儿怎会让奶娘担心呢?”茗倩一脸调皮的笑意,一扫先前的落寞。

    “你的心意奶娘都知道了,早去早回。”贵婶拍拍茗倩的小手,小姐的这个样子才是她最想看到的样子。

    “知道了。”倩儿飞快地换好男装,身形一纵,跃了出去,吓得刚进来的小蝉摔碎了手上白瓷茶壶——

    太湖上,一艘画舫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并非画舫本身有多麽的与众不同,船上两个卓尔不凡的年轻人才是众人目光的焦点。他们一个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微笑,潇洒不羁,另一个则温文儒雅,风度翩翩。太湖上的年轻女性不管是出来游湖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还是正在忙碌的渔家姑娘莫不被他二人的风采所吸引,全都或大胆或害羞地偷偷打量他们。

    潇洒公子司空信笑着扫视了一眼望着他们的姑娘们,冲着身旁的独孤宇道:“师兄,人道‘苏州出美女’,果然不错,既然闲着没事,我们何不邀两个美女来饮酒作乐一番,免得辜负她们的一番情义呀。”

    独孤宇瞟了一眼司空信,淡笑道:“你想要美女作陪,我不反对,可是师妹就快要到了,你不怕被她看到,又受一番奚落?”

    司空信刚要答话,忽听得一声笑诘:“二师兄**成性,师妹早就习以为常了,又怎敢多做评说呢。”随着话音,一个身影也跃上了船头,正是女扮男装的宋府二小姐——宋茗倩。

    “师妹,这麽久不见,一见面就拆师兄我的台,枉费了师兄对你牵肠挂肚呀。”司空信一脸的抱怨,走上前去,反手搂住了茗倩。

    茗倩拨开司空信的手,笑着讽刺道:“师兄牵肠挂肚的是众多的美女们吧,我这微不足道的师妹,师兄又怎会放在心上?”

    司空信抚住胸口,一副伤心欲绝状:“枉费我对师妹的一片真心,师妹竟然不领情,我好难过哦,我不要活了……”

    茗倩掏掏耳朵,对于司空信的耍宝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见她走到船边,忽然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一艘画舫兴奋地道:“哇,那不是人称”色艺双全“的凝翠院的花魁柳若烟柳姑娘吗?”

    “哪里?哪里?”司空信闻言,立刻停止假哭跑到茗倩身边伸头张望,“在哪里呀?我怎麽没看到?”司空信回头询问茗倩,却看到了她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笑容,遂恍然大悟:“你耍我呀?”

    茗倩盈盈一笑:“二师兄如此聪明,又怎会被倩儿小小把戏骗到。我知道你这麽做,无非是想逗我开心罢了。”

    揉了揉茗倩的头发,司空信对这个善解人意的师妹是又怜又爱。

    “倩儿,我们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松花糕,快来吃点吧。”独孤宇笑着将一盘点心端到茗倩面前。

    茗倩心里涌起一阵暖意:“多谢大师兄。”有两个比亲哥哥还疼爱她的师兄,茗倩感到非常幸福,虽然爹娘兄姐对她毫不关心,但拥有了师兄及贵婶的疼爱,茗倩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

    也许大家会奇怪,像茗倩这样的富家千金不是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娇弱无力的吗?为何竟然不但会武功,而且还有两个这样优秀的师兄呢?这说来就话长了,容在下先同他们三人一起喝杯茶、吃些点心在慢慢道来吧(哇,鸡蛋、西红柿一起砸呀,怕怕,好嘛,好嘛,人家说还不行嘛!)想当年,茗倩的爹娘嫌弃茗倩的容貌,于是就将她抛给奶娘照顾,从此不闻不问。而奶娘又如何能管住活泼的茗倩,于是茗倩就经常偷偷溜出去玩耍,并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认识了江湖名宿“无双剑客”周其轩大侠和他的夫人“芙蓉剑客”韩映雪。周夫人非常喜欢茗倩,所以就收了她为徒弟。而独孤宇与司空信则是周其轩的徒弟,别看独孤宇一派斯文儒雅的文弱书生像,其实他可是名震大江南北,**人物闻之丧胆的天下第一名捕。而司空信虽然表面也是吊儿郎当,但实际上他是捕风门的门主。

    捕风门专从事收集及贩卖情报信息的工作,只要你付得起足够的钱,你想要查任何事情,捕风门都能帮你查到。怎样?厉害吧?

    “师兄,这次一起来苏州,一定有什麽要事需要办理吧?”

    “大师兄是为了缉拿京城一宗命案得凶手而来的,而我则是接了一笔生意,帮着找人来的。”

    “找人这麽小的事,需要你大门主亲自出马吗?我看你是闲着无聊想来苏州看美女才是真吧!”茗倩一有机会就拆司空信的台。

    “嘿嘿,顺便,顺便嘛。”哎,他的亲亲师妹就不能给他留点面子吗?

    “我姐姐可是苏州第一美人呀,怎不见你对她有意思?”茗倩一直感到很疑惑。

    “少来了,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表里不一的家伙,倩儿不是我说,你那个姐姐的态度虚伪地让我做呕。”司空信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茗倩会心的一笑,对于自己的姐姐,哪有不了解的呢!茗怡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端庄且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模样,但实际上却任性凶悍,对下人动辄就打骂一番,宋府的人都怕了她,只除了爹娘和那个人——

    “信,你要找的是什麽人?”因为深知茗倩的遭遇,独孤宇对宋家的人也没有多大好感,于是转移话题,不想再讨论茗怡。

    “是洛阳剑翔山庄的少庄主左剑心。十年前,左剑心随父亲左天胤来江南访友遭到仇家袭击,左剑心因此而跟左庄主失散,下落不明,这十年来,左天胤一直在派人打探左剑心的消息,可惜一无所获,所以,无奈之下就找上我们捕风门了。”

    “说不定左剑心早已经死了。”独孤宇就事论事。

    “我也这样想的,毕竟找了十年都没找到人,可是左天胤却坚信儿子一定还在世上,所以不惜一切也要找到儿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左剑心失踪时有什麽具体特征吗?”

    “具体特征倒没有,只知道他失踪时只有十五岁。”

    “十五岁,十年前。”茗倩反复咀嚼着,一个模糊的念头在她的脑中一闪即逝,快得让她抓不住头绪。

    “就只有这些?这可不易找。”

    “那可不是。”司空信皱了皱眉,转头看向茗倩:“倩儿,你一直不说话,在想什麽?”

    “没想什麽?”茗倩露出灿烂的笑容,既然想不出什麽就不要想了。

    “倩儿出来这麽久了,贵婶该担心了吧?”独孤宇关心地说,“倩儿,你先回去,我和你二师兄有空会去看你的。”

    “好。”倩儿点头应允,贵婶和小蝉可能在家等得着急了吧,“那我先走了,大师兄、二师兄再见。”茗倩说完便跃了出去,她足尖轻点,在湖面踢出轻扬的水花,几个起落间已经达到湖岸,转瞬就消失在暮霭之中了……

特别篇 应天长(三)

    “爹,一路辛苦了。”茗倩给宋老爷奉上一杯顶级的碧螺春,“这次出门做生意还顺利吧?”

    “有莫名在,哪有不顺利的!”宋老爷口气中难掩对莫名的欣赏,当年救这小子是救对了,虽然丧失了记忆,但能力仍然出众啊!

    乍听到“他”的名字,茗倩不禁心神一动,茶杯里的水也洒出了少许,她连忙深吸几口气,待心情平定后才轻轻开口:“莫名哥也回来了吗?怎麽没有看到他?”

    “他先去铺子里打点去了,算算也该回来了。”宋老爷饮了一口茶,问道:“你娘和你姐姐去你姨夫家,说什麽时候回来了吗?”

    “没有。但我想娘和姨娘有一段日子没见面了,这次相聚可能会久点儿吧。”

    “恩。”宋老爷点头,没有再说什麽。

    大厅上一阵沉默,宋老爷既不表示什麽,茗倩也不知道有什麽话可以同父亲说,于是她起身:“爹远道回来辛苦了,女儿就不打扰爹休息了。”

    “恩,你下去吧。”茗倩向宋老爷福了福,转身走了出去。

    走在曲折迂迥的廊道上,茗倩老远就看见了那个掩映在绿荫间的挺拔身影。她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但却在离他不远处又停了下来。不想打扰他,只觉得在这里默默地看着他已经足够了。

    他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受伤无助的少年了,如今的他是那样的器宇轩昂,是何时开始的呢?他的笑、他的怒,他的冷漠、他的温柔就这样一点一滴地烙进她的灵魂里,在她心里泛起片片涟漪。

    夕阳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仿佛她一伸手就能够得到,而她也真的这样做了。她抬起手,一点一点地向前伸出,忽然——

    “是谁?”感到了身后有人,他开口询问。

    “原来是二小姐。”看清楚了来人,他连忙行礼。

    “莫名哥,不要这样客气。”她急忙阻止。

    “你是小姐,礼不可废。”他坚持。

    “对姐姐,你没有这样客套啊。”她叹息,他的心里只有她那仙子般美丽的姐姐。

    “这……”他无语。

    “对了,莫名哥,爹说这次生意能成功,全是你的功劳。”茗倩连忙转换话题。

    “老爷太抬举我了,我只是尽本分做好自己的事而已。”他从来不居功。

    “其实以你的能力,你可以创建自己的事业的。”她了解他,只做宋家的管事实在太委屈他了。

    “宋家对我有救命之恩,能为宋家工作,我感到很荣幸。”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宋家还有他喜欢的人。

    “但是……”

    “没有‘但是’”,他笑着打断她的话,“莫名的命是宋家给的,我永远不会背叛宋家。”

    “永远?”她低喃,她知道他的“永远”不是对宋府,而是对宋家的某个人。噙着一抹苦涩,她偷望他,那双宛如子夜般的黑眸凝视着前方,而前方正是宋大小姐所住的邀月楼。

    她垂下眼睑,将失落掩藏起来:“莫名哥,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二小姐慢走。”他生疏而有礼。

    她转身离去,将快要逸出的轻喟掩回口中,她迎着黄昏的日落缓缓而行,落了一地的夕阳正如她此刻的心情,迷离而破碎……

    “老爷,这次去姐夫家,最大的收获就是茗怡和冯公子的婚事了。你没瞧见冯公子对怡儿可是爱若珍宝,百依百顺啊!”宋夫人的脸已经笑成了一朵花。

    “可是怡儿不是和莫名情投意合的吗?我还准备这次回来后就替他们将婚事办了呢!怎麽现在又冒出个冯公子?”宋老爷疑惑不已。

    “莫名怎能和冯公子相比,人家是堂堂礼部侍郎的公子,而莫名不过是个小小的管事。我知道老爷你欣赏他的能力,想要笼络他,但可以用其他办法笼络嘛。而冯公子就不同了,我们和他做了亲家,身份和地位也高出很多呀!”

    宋老爷权衡了以下利弊,觉得夫人说得很有道理,有了冯家做靠山,生意场上还有谁不买他的帐:“可是怡儿愿意吗?她不是喜欢莫名吗?”

    “老爷,你放心吧。我们怡儿多聪明的,她怎可能对喜欢一个穷小子,她喜欢的是家世显赫的冯公子,你都没看到怡儿在姐夫家时,对冯公子是多麽的柔情似水。”

    “这我就放心了,哈哈,夫人,我们就着手准备怡儿的婚事吧!”

    邀月楼

    “你真的要嫁给那个冯公子?”莫名哑着嗓子询问,乍听到她的婚讯,对他来说无异于一个霹雳迎头砍下,可是他不相信,除非她亲口告诉他。

    “莫名……”宋茗怡一脸凄楚地望着莫名,泫然欲泣,“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可是父母之命难违……”

    “父母之命?那你呢?你喜欢的是我,不是吗?”他盯着她,心中的苦涩与无奈不断扩大。

    “是,我喜欢你,可是你要我怎麽办?违抗爹娘的命令吗?”她掩面嘤嘤啜泣。

    “我……”,该死,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的眼泪了,他探臂将她揽入怀抱里,他不知道该说什麽,只能不断地轻抚她的背。

    “莫名哥,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可是我不能枉顾爹娘的养育之恩呀?”她抽噎着,“不过,我即使嫁给了冯公子,但我的心仍然是属于你的。”

    “茗怡——”莫名痛心地低喃,这一刻,他真的非常憎恨自己的身份,如果不只是一个小管事,如果他也有显赫的家世,那他的心上人就不会如此为难地另嫁他人了啊!

    “莫名哥,就当我们有缘无份好了。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嫁了,你不祝福我吗?”她抬起头望着他,眼中有着令他心痛的认命与酸楚。

    “我——祝——你——幸——福——”从嘴里逼出这样的话语,他倏然转身就走。

    “砰!”积于心中的怨怼与痛楚终于迸发,紧握的拳猛力捶在树干上,坚实的大树应声折断。无视与手上传来的疼痛,他加快脚步,奔了出去。

    望着远去的背影,宋茗怡脸上的泪痕与哀怨全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嘲讽的神色:“即便如此优秀的人也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莫名,我的确很喜欢你,可是我更喜欢权势和富贵……”

    唢呐锣鼓的声音震耳欲聋,前来贺喜的宾客络绎不绝,宋府笼罩在一片欢欣喜悦的气氛中,只除了莫名所住的杏林院。

    “哐——”

    喝完最后一滴酒,莫名将酒瓮狠狠地甩了出去,接着又抱起第二坛。

    “为什麽?为什麽?我做错了什麽,老天要这样对我,要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就因为我的身份低微吗?”他边喝边低吼,身旁的酒瓮数量显示他已经喝了很多。

    茗倩站在暗处,眼前的男人让她心痛不已,她多想走上前去,能在他身边好好地安慰他,可是,她知道,他需要的不是她的安慰,而她就只能在这里默默地看着他,为着他的心伤而心伤,为着他的难过而难过……

    又是一声酒坛破碎的响声,莫名一摊烂泥似的醉倒在地上,流出的酒和着泥,将他的衣裳也弄的污浊不堪。

    茗倩叹了口气,从阴影里走到莫名的身边,弯下腰将他扶起来,搬回屋里去。将他放到床上,又动手脱去他污浊的外衣。

    “哎——”秀眉微蹙,茗倩收回自己的左手,原来是左手不小心被莫名腰际的金属配环扎到,红色的血液渗了出来。小小的伤口算不了什麽,茗倩继续未完成的工作,完全没有注意到血从她的手心滴了下来,在床单上荡漾开去……

    好不容易将莫名身上的脏衣服脱去,茗倩呼出一口长气,怜惜地望着床上的人,她幽然轻叹:“何必要这样折磨自己呢?你知道吗?除了姐姐,我也很喜欢你呀,可是,可是,你会了解我的心吗——”

    强迫自己收回眷恋的视线,茗倩转身就欲离去。

    “别走。”床上的人忽然出声,并伸手捉住了茗倩的手臂。茗倩诧然回头,发现莫名竟然睁开了眼睛,可是他的视线迷离而飘忽,醉意盎然,毫无疑问仍是在意识不清的迷糊状态。

    “别走,别离开我。”他喃喃地呓语。

    茗倩再次叹气,伸出没有被捉住的左手,想将右臂上的束缚移开。可是还没有等她碰到他的手,他却一使劲儿,瞬间就将她娇小的身躯压到了他强劲的身躯底下,而他温厚的唇也紧接着覆了下来。

    “晤——”她虚弱地想反抗,可是属于他特有的气息却使她沉醉,她放弃了挣扎,醺醺然地享受他的温存。

    “茗怡,茗怡……。”他边呼唤着心上人的名字,边亲吻身下的人儿,手也不安分地伸进了她的衣襟里。

    “不——”他的低唤使她骤然惊醒,她是茗倩,不是茗怡的代替品,她猛地推开他,狼狈而有黯然地跑了出去……

    “该死”,望着床单上的那片暗红,莫名抱头**,他只记得自己昨夜喝醉了,可是,看这凌乱的床铺以及床单上的落红,他肯定昨夜他一定是酒后乱性,毁了一个姑娘家的清白。

    可是会是谁呢?为什麽她一声不响地就走了呢?应该让他负责的,不是吗?莫名悔恨地敲敲脑袋,为对昨夜的毫无印象而懊恼不已。忽然,枕边的一抹闪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把它拾起来。是一只耳环,是昨夜那个女子掉的吧,也许根据这只耳环能找到那个女子。

    找到又如何,当然是负责了,不能因为他心情不好就可以随便糟蹋人家清白闺女吧,这有违他堂堂正正做人的原则。可是,他仍止不住要控骂老天,为什麽要如此戏弄他,竟然在他心爱人出嫁的这天而糟蹋另一个女子的清白?

    站起身来,他决定立刻去找那名女子,他会娶她,可是,这只是他的责任,他的爱早已经给了另一个离他而去的女人,这辈子,他不会再爱上其他的女子了……

    “二小姐,老爷和夫人让你到前厅去一趟。”

    “好,我马上就去。”打发走了来传话的丫鬟,茗倩上下收拾一番,就往前厅走去。

    而此时的前厅

    “不,莫名不能娶二小姐为妻。”莫名一口就回绝了宋老爷联姻的要求,他知道因为茗怡的嫁人,宋老爷怕他也离开宋府,所以想借与二小姐的联姻,拉拢他继续为宋府办事,可是先不论他根本不喜欢二小姐,还有一个他必须负责的女子等着他的迎娶呀!

    “莫名呀,娶了茗倩,你就是我们宋家的人了,身份地位都提高了,不再是小小的管事了呀,这对你,可是有莫大的帮助呀。”讶异于莫名的拒绝,宋夫人循循善诱,想让他了解娶了茗倩后将得到的好处。

    “多谢老爷、夫人抬爱,莫名自知身份低微,配不起二小姐,所以不敢有任何妄想。”莫名的语气恭敬,但拒绝的意味非常明显,“如果老爷、夫人没有别的事吩咐,让莫名就先告退了。”深施一礼后,莫名退出了前厅,完全不理厅内两位主子的气急败坏,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窗下的那个伤心的身影。

    “这个莫名真不识抬举。”宋夫人忿忿地说。

    “哎——”叹了口气,宋老爷的语气颇为惋惜和担心,“他竟然拒绝了这门婚事,那他以后能再全心全意为宋家办事吗?我可不想失去他这样一个好帮手。”

    “其实他拒绝婚事也很正常,要知道他喜欢可是我们美如天仙的茗怡,又怎麽可能看上茗倩那个丑八怪呢。”

    “说的也是,像我们这样的长相怎会生出这样的一个丑丫头?不要说莫名了,连我每次看到她都觉得心烦。”

    “可不是,我每次见到她也觉得非常讨厌,真恨不得从来没有生过她。”宋夫人厌恶地说着。他们的话如同两支厉刃狠狠插进了窗外的人的心中,强烈的心酸与心痛令她窒息、痛苦得几乎啜泣出声,她连忙掩住口跑了开去……

    今夜月儿半残,星光稀疏,夜晚的凉风竟然寒似冬日的凝霜,而更冷的则是那颗破碎的冰心。

    叹了口气,贵婶走到黑影里,圈住茗倩弱小的身子,无言的给予安慰。

    “奶娘,”茗倩缓缓抬起头来,脸上布满了班驳的泪痕。

    贵婶心头一紧,有多少年没有看过倩儿流眼泪了,自从她懂事起,她就坚强地不掉一滴眼泪,可是今天她却哭得如此厉害,一定是受了很大的伤害了吧?可怜的孩子——

    “奶娘,我从不知道爹娘是如此厌恶我,他们根本不认为我是他们的女儿,而莫名哥又如此不喜欢我,就因为我的容貌吗?可是我不丑呀,他们为什麽就不能用心地仔细看看我呢?”茗倩伤心地低喃,“奶娘,我好累,好累。”

    “可怜的孩子,”贵婶抚摩着茗倩的头发,“既然累了,我们就离开吧,离开这个禁锢你身心的地方。他们不重视你,是他们没有眼光,看不到你的好,是他们的损失。其实奶娘早就看出你有一颗自由的心,有一个不羁的灵魂,在宋府这麽多年完全是顾念亲情,可是现在他们都不珍惜了,你又还在乎什麽呢?凭你的才智,你一定能闯出一番属于自己的成就,而奶娘也会陪你一起游走四方,找到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属于自己的天地?”茗倩重复念叨着奶娘的话,原本黯淡的眼又逐渐明亮起来……

    翌日

    原本不想这麽做,可是在毫无头绪下,莫名也只能拿着耳环,向府中的丫鬟打听看谁见过这只耳环。

    “这只耳环好象是二小姐的。”小菊曾经服侍过茗倩,所以有印象。

    “二小姐的?”莫名一惊,“你没有看错吧?”

    “我亲眼看过二小姐戴过,所以不错看错的,可是,莫管事,你怎麽会有二小姐的耳环呢?”

    “我在花园里捡到的,想还给主人,所以才向你们打听。”莫名给丫鬟的解释很合理,可是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原来那夜的女子就是二小姐,可是二小姐为什麽都不说一声呢?最惨的是自己还回绝了她的婚事,她会如何想呢?自己不但破坏了她的名节,还拒婚,自己真是个混蛋。

    莫名边懊恼边走向茗倩所住的含星院,只是现在含星院只有一纸留书。

    “不——”莫名面对人去楼空的含星院,心中的悔恨不断加深,原来自己对二小姐的伤害如此之大——

    “莫管事,莫管事。”小菊跑了进来,“老爷和夫人要你去大厅一趟。”

    “什麽事?”莫名问,他现在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其他的事。

    “不知道,只知道来了几个客人,说是洛阳剑翔山庄的人来找他们的少庄主左剑心……”

特别篇 应天长(四)

    “玉面阎罗你赶尽杀绝、心狠手辣,你人面兽心,不得好死……”恶毒的咒骂来自于昔日的京城第一首富万德海,不过,现在他却是家徒四壁了,原因无它,只是他不小心开罪了在商场上以“狠、绝”著称的“玉面阎罗”,“玉面阎罗,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无耻下流……”(以下省略一千三百六十八个字)

    “啧,啧,这万老爷骂人的词汇还挺丰富的嘛!如果我真的赶尽杀绝,还容你在这里叫嚣?”嘲讽声出自于一个身穿青衣的年轻男子,他正是万德海口中的“卑鄙小人”玉面阎罗任青。坐在京城最好的茶楼——文福楼的雅间里,品茗着极品龙井,任青一脸的惬意与悠然,“只不过最近日子太无聊了,和你玩玩罢了。”喝口茶,任青瞟了一眼身旁的老实护卫,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但语气却变得哀怨:“翔飞,你说我真的是那样的十恶不赦吗?”

    被点到名的人一楞,连忙道:“爷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了。”这是他的真心话,这个世上没有比爷更好的人了,因为自己的命就是爷救的,爷还收留他,如果没有爷,就没有他管翔飞今天。

    就知道是这个答案,任青暗自翻了下白眼:“好人不长命,你是认为我是短命鬼了?”

    管翔飞大惊,连忙道:“爷福寿绵长,一定能活百岁、千岁。”

    “千岁?你是在讽刺爷我是王八吗?”逗弄老实人还蛮好玩的。

    “属下不敢,属下失言,属下绝没有讽刺爷的意思,属下只是,只是……”管翔飞匍匐在地,冷汗直冒,可是天生的笨嘴笨舌让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

    “哈哈哈哈——”耳边响起愉悦的笑声;“起来吧,我和你开玩笑的。”

    咦?玩笑?翔飞眨眨眼睛,看着笑得开怀的爷,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爷是和他开玩笑呀,还以为自己嘴笨惹爷生气了呢!哎,只要爷高兴,随便怎样玩他都好。站起身,管翔飞在茶杯中加满了水,在任青笑得呛到时,连忙将茶杯递上。

    喝了口水,任青终于缓过了气:“翔飞,还是你细心体贴,没有了你,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管翔飞脸一红,不知道该如何做答,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任青微微一笑,他知道老实的翔飞不善表达,所以也不强求,只是转过头去眺望天边的斜阳。

    而此时,管翔飞也才偷偷抬起头注视着任青的背影,目光专注——

    徐风拂来,京城的初秋,空气是如此的绵软荡心……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任青懒懒地站起身:“时间不早了,走吧!”

    “几更天了?”李玄问道,他端严权威的脸容上维持着尊贵神情,但半垂的眼睑下却闪着期盼的火花。

    “回皇上,刚过亥时。”尖细的语音发自太监口中。

    “已经过了亥时吗?”李玄眼里的火花更炽,可惜太监们都垂着眼,看不见皇上那不同平时的眼光。“朕想一个人静静,你们先退下吧。”

    “遵旨。”太监们半弯着身,一步一步的倒退出御书房。

    “天色如此之晚,还在批阅奏章,皇上可真是勤政爱民啊。”随着声音,一道黑影从纬帐后闪出。

    李玄一点儿也没有出现刺客的惊慌,他唇边勾起一抹开心的笑:“勤政可不敢当,这都是我的职责。反而是你,怎麽这麽晚才来?”

    黑影走到书案旁,在灯烛的映射下,赫然就是“玉面阎罗”任青。只见他撇撇嘴,一副无奈的表情:“总得避开某人的耳目吧?”

    “喔。”李玄颔首称是,“万德海怎样了?”

    “有我出马,事情怎会办不成,现在这京城第一首富正赶去丐帮报到呢!”

    “呵呵,”李玄难得笑的如此惬意,“你的能力我会不服?只是便宜了万德海这厮,他替皇叔暗中收购武器军火,我本该将他满门抄斩的。但为了怕打草惊蛇,皇叔提前造反,所以只有劳烦你出面了。”

    “我这次对付他,纯粹是商场上的恩怨,绥王爷应该不会有所怀疑的。”

    “但是,你剪掉了他的一个羽翼,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李玄蹙起眉心担忧地道。

    任青到是无所谓:“放心,绥王爷还有所顾忌,不会明着对付我的,而且我过两天就回太原了,他鞭长莫及呀,反而皇上你要当心,这宫里面有很多绥王爷的眼线。”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到是你,这麽快就要走了?”李玄的语气中有着浓浓的不舍。

    “太原那边还有很多事要打理,不回去不行呀。”任青的语气好象很无奈,但神情确是一贯的潇洒。

    李玄知道任青不喜欢受拘束的性格,只得叹了口气,道:“至少你回太原之前得先去看下母后吧,她可念叨着你紧儿呢?”

    “恩,我明天就去。”任青点头。

    “不过你去的时候得把你这身造型换了吧,一是避开皇叔的耳目,二来免得我那些宫女再对你牵肠挂肚。”想起这小子上次进宫,一派**模样再加一张比糖还甜的油嘴竟然哄得宫女嫔妃个个对他神魂颠倒,现在想来,他这个皇帝还在憋气呢。

    任青笑弯了一双比星辰更明亮的瞳眸:“皇上是在嫉妒我比你更有魅力?”

    “是啊”,李玄是真亦假的抱怨语气中满是宠溺,“我是嫉妒啊,承安公主,我的好皇妹——”

    “哈哈——”任青笑得更加肆无忌惮,她的笑容如此明媚动人,连嘴角的痣也是那样的耀眼,她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太后的义女承安公主,也就是五年前离开宋府的宋家二小姐——宋茗倩。当年,茗倩离开宋府后,在机缘巧遇下救了皇太后,太后与茗倩十分投缘,不但收了茗倩做义女,还自淘腰包,资助茗倩从商,一展抱负。而茗倩也不辜负太后的期望,短短五年内将生意扩充到大江南北,在商场上创出了一番自己的天地,但因为她有时对对手太过无情,所以就赢得了“玉面阎罗”这个外号。

    “倩儿,你笑够了吧?”李玄无奈地开口,再笑下去,他这御书房的房梁都要被笑塌了。

    “够了,够了”任青——也就是茗倩连忙肃正面容,但眼底仍是难掩的浓浓笑意,她清了清嗓子,对李玄道:“咳咳,时间也不早了,皇兄你早点休息吧。”

    “倩——”李玄还想和茗倩说点儿什麽,但茗倩已经蓦地纵身消失不见了,李玄惟有注视着她消失的方向,视线深邃而痴迷,久久也无法收回……

    “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五年的时间仍然没有让小蝉改掉她的咋呼聒噪。

    “叫‘爷’。”茗倩合上折扇敲了一下小蝉的头。

    “好痛哦。”小蝉抱头撅嘴地抗议:“现在这里又没有外人,叫‘小姐’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啊!”

    “我是怕你叫的太顺口,在外面也叫我‘小姐’就糟了。”

    “人家不会那样不懂分寸的啦。”小蝉不服气地嘟囔着。

    “那是我的不是了?”茗倩挑眉。

    “是小蝉不对,爷说该怎麽称呼就怎麽称呼吧!”小蝉连忙摇头,一副委屈的模样。

    茗倩强忍笑意,故意叹气道:“原来在小蝉姐的眼里,我是一个强人所难的恶主子啊,看来,我专门从京城栖彩阁买回来的胭脂水粉,小蝉姐是不会要的了。”

    咦,京城栖彩阁的胭脂水粉,那可是上等的货色哦,寻常人想买还买不到呢!小蝉霎时用她那垂涎三尺的目光瞪着茗倩,脸上的笑堆成了一朵花:“爷,你一点儿也不强人所难,爷最关心我们这些下人了,小蝉最尊敬爷了,呵呵,爷,那个胭脂放在哪里了呀?”变脸速度之快连茗倩也自叹弗如。

    “哈哈哈哈”,茗倩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在我的包袱中,自己去拿吧。”

    “谢谢爷。”小蝉欢呼一声,雀跃地跑去拿礼物了。

    “这丫头,还是这样没大没小的。”贵婶摇头轻斥。

    “奶娘,你身体不好,怎麽起来了,快坐下。”茗倩连忙扶贵婶在椅子上坐好,对于这个睿智的妇人,茗倩不但心存感激和尊敬,还有一份真挚的亲情,在她的内心里,已经将贵婶当成自己的亲娘了。

    “我身体好多了,到是你,在外面跑来跑去的辛苦了,我已经叫厨房炖了人参鸡汤,等会儿你喝了后就好好休息休息。”贵婶的眼里盈满了关心和宠爱,让茗倩心里觉得暖烘烘的。茗倩一点儿也不后悔离开宋府的决定,因为现在的她活的更加精彩,赢得了更多的爱与关怀,有贵婶的、小蝉的、翔飞的、还有师兄的、母后的、皇兄的……这些爱装满了她的心,陪她走过了山水甲天下的桂林,也踏遍了景色怡人的五岳;她感叹钱塘潮涌的壮阔,也沉醉于西子湖的迤俪;她在漫漫黄沙间高颂“大漠孤烟直”,也在繁华市景处低吟“旧时王榭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她感激贵婶当年为她做的决定,正是这个决定帮她打开了桎梏她心灵的窗,她的生命从此变得丰富,她的青春被妆点得更加精彩……

    “倩儿,你在想什麽?”贵婶的询问打断了茗倩的沉思。

    “没什麽。”茗倩漾出一抹甜美的笑意,不无关怀的说:“奶娘,虽然你身体好些了,但是还是不能太劳累,我扶你上床休息吧?”

    “好。”贵婶点头,任由茗倩将她掺扶起来。

    莆进门的小蝉看到那相扶相依的身影,心中也涌起一阵感动和欣慰……

    “欢喜阁”是太原城最大的**,众多的裙下孝子们总是捧着大把的银子往里送,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一睹太原第一花魁柳如梅的风采。

    花为容,柳为骨,一举手一抬足间就流露万千的风情,这是众多公子哥儿们迷恋她的原因之一,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她出众的才艺。柳如梅的舞姿冠绝整个太原,无人能出其右,而且她吟诗作对、奕棋操琴也无一不精。她更在欢喜阁设了一个花台,每日出题,含奕棋、出对子、吟诗,且每日花样不同,只有答对题者才有资格进入其香闺一叙,撩拨得众家官人心痒难耐,莫不想在花台中胜出,与柳如梅更进距离的交流,乃至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可是自柳如梅挂牌以来,只有一个人有此荣幸,那就是有着商场“玉面阎罗”称呼的任清。

    今日的欢喜阁一如既往的客满为患,宾客们莫不伸长了脖子等着柳大美人的玉驾。一阵香风从二楼的走廊传了过来,不但冲淡了屋角轻焚的檀香气息,也将翘首引盼的各人熏得半醉,而随着这醉人的馨香一个娇娆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她身穿一件水红色的纱制罗裳,灯光点缀着她起伏有致的曲线,恍惚间,她彷佛全身置身在一片红色的烟霞之中。她眼珠盈盈一转,扫过全场,刹时,众人只觉得呼吸一紧,心里莫不都说:她看见我了,她看见我了——

    她轻启檀口,吐出那比黄莺还要动听的声音:“劳各位大爷久候,是如梅的不是了,如梅这厢向各位赔罪了。”

    “哪里,哪里,等候姑娘是我们的荣幸呀!”

    “是呀,等候柳姑娘,再长时间我也愿意等呀!”

    ……

    怜香惜玉的声音响个不绝,但只有一句赢得了大家的一致赞同:“不如就请柳姑娘公布今日的题目吧?”

    柳如梅嫣然一笑道:“今日的题目就是请大家作对,而我的上联就是‘虞美人月下诉衷情声声慢’。”

    大厅内霎时一片安静,大家都在思考着如何作答。当然,自不量力的人大有人在,一个肚皮微典的中年商贾大声道:“我想到了,柳姑娘,请听我的下联‘真汉子灯里怜佳人相对欢’。”

    柳如梅抿嘴轻笑不作答,而旁边自诩为文人雅士的可受不了了,“我说张老爷,人不懂,就要藏拙,哪像你还非要出来献丑。你以为人家柳姑娘出的对子会像你一样简单吗?柳姑娘这个上联是以词牌所作,十一个字就含了三个词牌名共九个字,特别是最后一个词牌用了叠字,让这个对子难上加难,岂是你这个猪脑袋随便可以对上的?”

    “你,你才是猪脑袋。”张老爷满面通红,勉强回了一句后,在众人的讪笑声里狼狈地溜走了。而众人更是苦苦思索,无奈,这上联颇有难度,众人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

    “安公子携美上西楼双双燕。”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气氛中显得格外响亮。

    众人往发声处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身穿清裳的年轻男子,他一派的悠闲尔雅,嘴角更挂着不羁的笑,虽略嫌身材矮小,但也无损他出类拔萃的气质。

    众人一副原来是他的表情,也只有玉面阎罗才能对出如此工整的下联了吧,即使心有不甘,但也莫可办法。

    柳如梅的笑容此刻比春花还要灿烂:“好一句‘安公子携美上西楼双双燕’,如今,西楼已经焚香打扫,就请这位‘安公子’和我一起携手共上吧?”

    任清略施一礼:“姑娘如此吩咐,小生就却之不恭了。”说完,他在众人的羡慕眼光中与柳如梅并肩走进了如梅的香闺……

    烟霞色的纱制帷幔在烛火的映射下,荡出一室**,而帷幔后面,更传来令人脸红的暗昧**:“唔——好舒服——啊——使劲儿——哦——”

    “啪!”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某人的**,“你不要再发出这种让人误会的声音了。”

    任清一脸无辜地从床上坐起来,“谁叫如梅你的按摩手艺这样好,我是情不自禁呀。要知道,我每次出门,最想念的就是如梅的按摩呀。”

    “光想念我的技术?”佳人不满了。

    任清一把揽过如梅的腰,在她耳边轻佻地道:“当然还想念我们如花似玉、温柔解语的柳大美人呀。”

    拍掉腰上的禄山之爪,如梅笑斥道:“你呀,就是这张嘴甜。”

    “我说的可是真心话,十足纯金的。”任清眨眨眼,表情十分逗趣。

    “咳咳”,如梅笑咳了几声,忽然一板脸,“好了,闹也闹够了,该做正经事了。”边说边指着桌上的一堆帐簿,“这些是着几个月欢喜阁的帐簿,你好好看看吧。”

    “咦?”望着那一堆帐簿,任清的脸立刻苦了下来:“不看不行吗?我今天来只是客人啊!”

    “客人?”如梅的声音霎时提高了八度,“堂堂的欢喜阁幕后大老板竟然说自己是客人,想推卸责任不成?”如梅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戳着任清的额头,一副“你小子敢不算帐,老娘饶不过你”的茶壶状。

    “我看还不行吗?”任清叹了口气,在恶势力的压迫下,她不得不不低头,但又忍不住坏坏地想:是否立刻将如梅推出房门去,让外面的男人看看她这副“母夜叉”的模样,看看他们是否还将她当仙女一样崇拜;但转念又一想,还是不要了,免得大家梦想破灭,以后都不上欢喜阁了,那她这个老板岂不亏本了?

    幸好如梅不知道任清的想法,否则,她又要挨一顿臭头了。而任清一边看帐本一边也忍不住抱怨:“你也是老板呀,为什麽你不看帐本?”

    “我只是台面上的,而你才是真正出钱的大老板呀,况且——”如梅伸出她那美如嫩笋的的纤纤十指,“我的手指只适合做弹琴奕棋这些高雅的事,怎麽能做算帐这些市侩低俗的事呢,万一损坏了一两个指甲,那怎麽办?由谁来负责?”

    “是,是,是,你高雅,我市侩,行了吧?”任清叹了口气,心里直叹自己不长眼,竟然认识了这样一个恶劣的女人,哎,认命了。

    “对了,茗倩,我听其他客人说,沈国兴又有所举动了。”如梅突然想起一件事。

    “又是沈国兴这个猪头!他是怎么也学不乖了,这次他有想搞什么啦?”任清讶异地抬头。

    “就是因为他一直斗不过你,所以才一直心存不忿,想方设法地要报复呀。”

    任清不屑地轻哼:“就凭他这样的蠢材,能折腾出什麽事?要不是懒得与他计较,我早就将他给收拾了,他以为我这‘玉面阎罗’是当假的吗?”

    “不过,听说这次他找了洛阳剑翔山庄合作,全权代销剑翔山庄的瓷器,想将你的瓷器铺打垮。”如梅脸色有些沉,隐隐看得出她的担忧,,“剑翔山庄是洛阳第一大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以瓷器与药材为主,其中瓷器更被朝廷选为供品,茗倩,你这次怕是遇到好对手了呀。”

    “剑翔山庄?”任清微一皱眉,好熟悉的名字,好象在哪里听过,可是想了半天,却想不起到底在哪里听过。

    “是呀,听过剑翔山庄的少庄主过几天还要亲自到太原来和沈国兴商议合作的事宜呢。”如梅想了想道,“茗倩,我们是否改早做准备呢?”

    “有意思。”任清唇边勾起一抹兴味十足的笑,“我到要看看这位少庄主有何本事来帮沈国兴对付我……”“爷,沈国兴派人送帖子来了。”

    “啧,挺快的嘛!”任清接过帖子,随手翻看着,“真是大手笔,竟然包下了整个欢喜阁,”嘲弄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兴奋,“翔飞,你暗中去一趟欢喜阁,告诉如梅好好招呼这些贵客,特别是那个少庄主!”

    “是”,看着翔飞转身离去,任清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呵呵,以后的日子不会太无聊了……

特别篇 应天长(五)

    正要出门的任清忽然听到门房的禀报:“宇爷,信爷到了。”

    任清三步并两步地跑出大厅,一见到独孤宇和司空信,脸上不由露出小女儿家般的喜悦神色:“师兄,你们怎麽来了?我好想你们呀。”

    独孤宇笑着揉揉任清的头,仿佛她仍是当年那个纯真可爱的小丫头,“我和信到附近办事,想起我们师兄弟许久未见了,所以就来看看你。”

    “是呀”,司空信揽着任清的肩头,语气夸张地说:“我和师兄都非常挂念我们可爱的‘小师弟’(这三个字的发音他咬得特别重),,当然要来看看了。”

    “真是难得,二师兄不在家中喝汤而特意来看望小弟。”任清拍掉肩上得“狼爪”,一脸揄弄地说。

    “什麽汤?”司空信傻傻地中招。

    “菠菜汤啊!听闻**倜傥的二师兄如今魅力更涨,所到之处美女无不侧目,那‘秋天的菠菜’是一捆一捆地往二师兄身上砸,以致于‘捕风门’的厨子天天用菠菜熬汤都熬不完。”

    “你这丫头,就会损我。”没有了外人在场,司空信称呼任清就更加随意。

    “我是在称赞二师兄魅力无穷,怎会是损呢?”任清眨眨眼,一脸无辜。

    “你——”

    独孤宇始终温柔地笑看二人斗嘴,见到司空信被任清堵得说不出话,连忙出来打圆场:“倩儿,你穿得如此齐整,是要出门吗?”

    “沈国兴邀请我赴宴,想向我炫耀他与剑翔山庄合作得的事,以此向我示威。”任清好笑地说。

    独孤宇同司空信脸色骤变,他们对视一眼,才由独孤宇开口道:“倩儿,我和信刚来,你不陪陪我们吗?哪个宴会还是不要去了吧!”

    “我们师兄妹经常见面,可是这有趣的宴会却只有这一次,我不想错过。”任清虽然拒绝了独孤宇,但对于这个疼的大师兄,她总有一种依恋,她撒娇地抱着独孤宇的手臂道:“我会尽快结束这个宴会回来陪你们的,好不好?”

    她这副爱娇的模样,独孤宇总是拒绝不了,可是,可是……

    “爷,马车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翔飞在门外禀告。

    “知道了,我就来。”任清扬声道,她又向独孤宇二人一笑:“师兄,我会很快回来的,等我啊!”说完,她跑了出去。

    独孤宇与司空信摇头叹息,他们始终来晚一步,哎——,瞒了五年的事不能再瞒下去了,希望倩儿不会像上次一样再受伤害了……

    望着花厅里那人的背影,任清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声炸开了花,他怎麽变成了剑翔山庄的少庄主了?他不是说永远不会离开宋家的吗?想到这里,任清不由嘲弄地笑了,宋茗倩,你可真傻,他说不会离开宋家是因为茗怡,现在茗怡都嫁人了,他还有留在宋家的必要吗?呆呆地望着那熟悉的背影,往事一幕幕地涌上心头,原以为五年的时间让她已经忘了他,可是再见到他的那一刻,她才知道,他已经在她的心头扎了跟,根本就无法忘记他;如果硬要她忘记,除非将她的心连根拔起……她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他特有的气息,一如当年她经常在她身后所闻到的,也如他的吻在她的唇上所留下的……

    吻?任清霍地睁大了眼,原以为已经愈合的伤口也随着思绪而再度裂开,她记起了他的拒婚,也记起了他对她的伤害……宋茗倩,你不要再痴迷了,这个男人五年前不属于你,五年后也不可能属于你,说不定他已经娶妻生子了,而且你忘了他曾经怎样对你了吗?

    “爷,你在想什麽?”管翔飞的问话打断了任清的神思。

    “没什麽。”任清深吸一口气,神态终于回复了冷静,你已经不再是五年前那个什麽都不懂的宋府二小姐了,你是如今叱咤商场的“玉面阎罗”任清,不要再让那虚无的单恋左右你了,不要再受伤害了。任清自己提醒自己。忽然,她露出一抹令人目眩的笑:“走吧,不要让主人等太久了。”

    “任兄,怎麽现在才来呀?”沈大猪头一脸犯贱地笑着走过来,语气得意而张狂,“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来来来,我为你介绍,这位就是我的生意伙伴,洛阳剑翔山庄的少庄主左剑心。左兄,这位就是我们太原第一首富,人称商界玉面阎罗的任清任大官人。”

    “左少庄主,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任清抱拳施礼,即使她的手心现在全是汗,但在外人眼中,她仍是那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任兄”,左剑心抱拳,他目光怪异地在任清身上打量半天,才迟疑地道:“任兄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是吗?不知道左兄的这位朋友是什麽人?现在何处?与小弟相像的人,小弟真想见见。”任清心中“咯噔”一下,但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变。

    “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我也希望能早日与她相见。”左剑心喟叹道。

    “是吗?那就祝左兄早日与你的朋友相聚了。”任清淡淡地道,她眸光一扫,看见了前方的柳如梅,“如梅,你真是越来越迷人了,让我心痒难耐呀。”说话间,她已经走上前,一把揽住如梅的腰,双唇也紧接着印在了如梅的唇上。

    如梅颇为疑惑任清的举动,她不知道任清的情绪为何会如此亢奋,但多年的交情使她知道任清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用意,她要全力配合任清演这出戏,“讨厌啦,任爷,你前天不是还在人家的闺房与人家一起共度良宵吗?怎麽现在又这样猴急了?”如梅媚笑着倚在任清身上,两人亲密的举动羡煞了一干宾客,惟有左剑心若有所思。

    杯来斛往,表面融洽的欢宴上,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哐——”价值两万两的花樽砸向某人,在某人闪开后,直接撞上墙面,宣布报销,紧接着是八千两的汉玉座狮、一万二的九龙梅瓶、三千两的陶瓷茶具……

    躲在暗处的小蝉边计算边心疼地摇头:爷未免太败家了吧,所砸的尽是价值不菲的物品,而那些不值钱的摆设,爷连碰也没碰一下。哎,就算再怎麽有钱,也不是这种败法吧?

    “师妹,听我解释。”目标人物司空信边闪边嚷。

    “解释?你还有什麽好解释的,你根本就是有意瞒着我,否则以‘捕风门’遍布四方的情报网,如何会不知道左剑心就是莫名?”任清柳眉倒竖,又顺手操起了一个价值六千两的白玉观音。

    “我真的不是有意要瞒你的。”司空欣边喊冤边躲避攻击,哇,师妹竟然用打暗器的手法掷出观音像,可见真气得不清了,以致于平日众人眼中的笑面狐变成了喷火的母老虎。

    “师兄。”司空信连忙向一旁蹙眉的师兄求救,在接到师弟的求救信号后,独孤宇终于在任清寻找下一个牺牲品时,捉住了她的双手。

    “倩儿,别这样,信和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欺瞒你的。”

    “大师兄你?”任清猛然抬头望着独孤宇,一脸地不置信,没想到最疼爱她的大师兄也这样对她,“原来你也早就知道了,只是瞒着我?”

    “我们瞒着你,只是不想让你再受伤害,”迎着那双盈满怒意的黑眸,独孤宇缓缓道出藏在心底五年的秘密,“当年你忽然离开宋府,我和信都觉得事有蹊跷。我们暗中调查,所以知道了莫名的事;而之前,信帮剑翔山庄查到莫名就是他们失踪了十年的少主人,在你离开后的第二天,剑翔山庄的人把他也带离了宋府。而我和信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后,就决定将此事隐瞒,不告诉你,因为我们怕你再受伤害。我和信都很懊恼当初不在你的身边,让你独自承受伤痛,所以我们发誓要保护你,可是没想到,事隔五年,你又何他见了面。我和信虽然极力要阻止,但始终来迟一步。不过,这次我们一定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不会让你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随着那温柔而和缓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诉说,任清眼里的怨怒被感激和感动取代,良久,她涩着嗓子道:“师兄,对不起,还有,谢谢你们。”

    独孤宇温柔地一笑,放开任清的双手:“傻丫头,你是我们最疼爱的小师妹,我们关心你是正常的,还用的着谢吗?”

    “师兄,”任清低唤一声,她缓缓地将身子倚向独孤宇,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师兄,我好累,肩膀借我一下,行吗?”

    “我的肩永远属于你!”独孤宇心头如是想到,可他却没有说出口,只是伸手揽着任清的肩拍了拍。

    司空信微笑着走了出去,顺手扯走了还想留下来看戏的小蝉,师兄的心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皎洁的月光洒在院落里,周围是一片宁谧的温馨……

    而在同样的月色里,有一个人也是满怀心事,辗转难眠,他又想起了失踪五年的宋家二小姐。五年了,他动用了许多的人力物力,仍然查不出她的下落,她一定还很恨他怨他,所以才会躲起来不见他吧,因为他对她的伤害实在是太深了。叹了口气,左剑心又想起了今日晚宴上所见的任清,乍一见,他还以为见到了二小姐呢。可是仔细一看,却又发现他们有许多的不同,他比二小姐消瘦,眉宇间的英气是二小姐没有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其实二小姐到底样貌如何他也不是很清楚,因为二小姐总是用头发遮住大半边脸,他所熟悉的也不过是那露出的小半边脸,而以小半边脸来判别她和任清的长相,颇有几分牵强,更何况二小姐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而任清则是一个见惯风浪的商场老手,两人相差太远了。想到这里,左剑心轻蔑地一笑,原来玉面阎罗也贪杯**呀,看来商场的传言不过尔尔。正想不去理会任清,但左剑心忽然心头一动,莫非他先前的做法只是在演戏,这是他掩饰的一种手段,让人掉以轻心,他就全力反击?左剑心面色一沉,扬声道:“左山。”

    “少庄主?”门外的左山应声。

    “传令左言堂,全力收集任清的一切资料……”

特别篇 应天长(六)

    翌晨,当任清带着清朗的笑容出现在大家面前时,众人着实松了一口气,但有人仍然不是很放心,非要问个所以然不可:“师妹,你没事啦?”

    “当然没事了。”任清捧着一碗豆浆,享受地喝着。

    “那,那你要如何面对左剑心呢?”吞了吞口水,着句话问得提心吊胆。

    “如何面对?当然是对手了。”任清挑挑眉,“别忘了他是为了打跨我的生意而来的,我这商场阎罗怎能不好好应战呢?”

    ……

    任清面色如常地翻看着帐簿,倒是伫立在一旁的“雨轩斋”的钱掌柜一脸惶恐不安地连声道:“任爷,小的已经尽了全力,可是客人们听说‘剑翔山庄’的瓷器是贡品,所以全都跑去买他们的瓷器了,而且沈国兴还故意将瓷器铺开在‘雨轩斋’对面,完全是想打跨我们呀!”

    “完全打跨我们?有意思。”任清合上帐簿,“看来,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了!”

    看着任清上扬的嘴角,钱掌柜不由打了一个哆嗦,商场上的人都知道当任清露出这种招牌式的微笑时,就注定某人要招殃了。钱掌柜暗暗庆幸自己是为任清办事,否则当他的对头,可能自己连怎麽死的不不知道呢。

    “钱掌柜,一般瓷铺里烧出的次品,是不是要立刻销毁呀?”

    “是,不过并不是当即销毁,因为若在窑场销毁会影响工人们的工作,所以,一般在窑场附近设有一个专门的废弃坑,当次品达到一定数量时,就有专人将他们运至废弃坑摔碎销毁。”

    “这样呀。”任清沉吟片刻,抬头吩咐道:“钱掌柜,你让窑场按照我上次带回的波斯花樽式样图烧制二十套花樽,然后对外放话这二十套花樽限量出售,每套以两万两银子起价。”

    “是,小的这就去办。”钱掌柜领命退了出去。

    任清又转头对身后的管翔飞道:“翔飞,你递我的帖子到刺史衙门,说我明晚在‘欢喜阁’设宴款待刺史大人。恩,你经过‘汇宾楼’时,顺便叫慕容放歌过来一趟。”

    “是”

    管翔飞离开后不久,房门又被推开,走进一个小厮打扮的年轻人。他浓眉大眼,身材高瘦,虽然一身粗布短衣,但仍然掩饰不住他本身不凡的气度。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武林第一世家姑苏慕容世家的二公子慕容放歌,而现在他却也是任青旗下酒楼“汇宾楼”的杂役小厮。提起这个,慕容放歌就一肚子窝火及不甘,但谁叫他好找不找,偏找任青打赌,结果连输三盘,其结果就是要在任青的酒楼做一年杂工,而且还要替他办三件事,不得有任何异议。而如今半年过去了,他也替任青办了一件事,尚余二件事没有办。今天,任青唤他来,应该就是又有难事要去办了。

    “你找我?”慕容放歌一进门就劈头问道。

    “啧,慕容家的二公子怎麽连基本的敲门礼貌都忘了?”任青咋舌微讽道,一副不把人气死不罢休的模样。

    “废话少说,什麽事?”慕容放歌紧绷着脸粗声道。

    “好说。只是想让你到洛阳走一着,把剑翔山庄窑场的次品,不管你是偷也好,抢也好,给我完整无缺地搬回太原来,然后……”

    “还有然后?”慕容放歌瞪眼。

    “你以为这麽轻松就算一件事?我随便找个人也能办到!”任青白了慕容放歌一眼。

    慕容放歌闷哼一声,不再说话。

    “你回到太原后,就在东城摆一个摊子,以剑翔山庄瓷器一成的价格售卖这些次品,但你窑紧记,千万不能和‘雨轩斋’扯上任何关系。”

    “你让我做这种缺德的事?很丢脸的,你知不知道?”慕容放歌闻言大吼。

    “管你,那是你们慕容家的事,”任青掏掏耳朵,哇,刚才的吼声还真像打雷。

    “我不干。”慕容放歌拒绝。

    “愿赌服输。”任青一句话就堵住了慕容放歌的嘴,哇,看他那气鼓鼓的模样还真像只青蛙呢,任青坏坏地想。

    “算你狠。”慕容放歌一拂袖转身离开,一步一个脚印,而且深达寸许,足见慕容公子的内力有多麽深厚以及他这次气得有多深……

    任青步履悠闲地走在大街上,看着周遭各色人等行色不一的反应,任青不由暗暗好笑,看来大家都认为她已经被沈国兴击跨,等着看她的笑话呢,可惜,她不得不同大家说一声抱歉了。她任青从来不怕什麽强式打压,她只怕对太弱,让她提不起兴致,反而对手越强,她才越有兴趣玩下去,而如今这盘棋,也该轮到她反攻了吧。

    嘈杂的喧闹声从前方传来,任青抬眼看去,只见前方围了一堆人,每个人都在指指点点,并不断摇头叹息。

    “又发生了什麽有趣的事?”带着一丝疑问,任青分开人群走了进去,目光所达处,竟然是几个泼皮无赖在**良家妇女,而街上如此多的人竟然无人上去阻止。仔细打量,被**的女孩子长的颇为秀丽,特别是一双大眼睛,十分灵活,应该是个活泼的女孩子。任青对女孩子生出一抹好感,不由走上前去,喝止道:“住手,当街**良家妇女,成何体统?”

    无赖们闻言一窒,而女孩子则趁此机会钻出了他们的包围,躲到了任青的身后。

    “我道是谁,原来是任大爷!怎麽,任爷生意跨了,所以闲得来破坏我张大虎的好事了?”看清楚来人是任青后,张大虎出言讽刺,以前他也许会怕任青,但现在的任青,没有了雄厚的财产支持,在他眼中,不过是小猫一只。

    “即便我生意全部没有了,但对付你们这些小角色,我还是绰绰有余的,”任青摇着折扇,神态自若地说着,而了解她心意的管翔飞在她话音刚落即纵身窜入无赖中,几个回合下来,所有的无赖都趴在了地上,一个个面肿手折,哀痛声不断。

    任青走到张大虎身旁蹲下,折扇抬起张大虎的脸:“记住,瘦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你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蚂蚁。”说完一收折扇,管他张大虎的脸是否再次亲吻地面,任青长身而起,跨过地上的这些‘垃圾’,走了开去。

    管翔飞连忙跟了上去,两人都没有理会那被救的女孩子,所以他们也没有看到女孩子那已经变成了心型的痴迷双眼,以及——

    “好帅哦,我喜欢他”的花痴呓语。

    左剑心漠不做声翻看帐本(咦?这个动作好象某人前几天也做过),根本不理会耳旁的噪音,反观那沈某国兴边骂边在房里来回晃动,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仔细一看,的确比池塘里的蛤蟆强一点。

    “这一定又是任青干的好事。”沈国兴暴跳如雷,“这种偷卖次品的卑鄙事也只有他任青才做得出来。现在我们的生意一落千丈,这口恶气我实在咽不下,我,我找他算帐去。”

    “回来。”左剑心沉声喝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即使明知是任青指使的,但我们没有证据,他完全可以否认。”

    “还需要什麽证据,再明显不过了,就是他干的。”

    “不会这麽简单。”左剑心懒得再理那个猪头,转身询问自己的近身护卫,“左海?”

    “根据我们的调查,盗卖次品的是慕容山庄的二公子慕容放歌。”

    “慕容放歌与任青有何关系?”

    “属下无能,查不出他们有任何关系,只知道慕容放歌在此之前曾失踪了半年。”

    “恩——,他失踪这半年一定和任青有关系,可惜我们毫无证据。任青做事滴水不漏,的确是个可怕的对手。沈老板,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会落入任青的圈套。”

    “少庄主,你是说任青接下来还会有什麽阴谋?”沈国兴面色惊惧交加。

    “应该。以他商场阎罗的称号,他不把对手打击得无法翻身是不会罢休的。”左剑心沉吟片刻,脑中闪过的是任青略带嘲弄的面容,“不过,我左剑心可不是那麽容易对付的。”

    房门被推开,左山走了进来。

    “少庄主,左言堂有消息回报。”

    “是关于调查任青的吗?说吧。”

    “是”,左山将手中的竹筒打开,取出里面的纸笺,展开念道,“任青,年龄、来历无人知晓,于五年前忽然在京城商界冒出,后将生意重心搬迁至太原,以经营茶叶、瓷器、刺绣及书肆为主,生意遍布南北十三省,其行事手段狠绝,有商场‘玉面阎罗’之称,单身未婚。”

    “只有这些?”左剑心皱着眉头,语气里蕴含了一丝隐怒,“这和我们现在知道的有什麽区别?”

    “少庄主息怒”,左山连忙道,“左言堂倾尽全力,但任青的来历实在太隐秘了,左言堂根本就不知道从何查起,而且似乎暗中还有两股势力在暗中阻止我们调查任青一样。”

    “另外两股势力?知道是什麽样的势力吗?”

    “属下等不知。”

    “连剑翔山庄都查不出,任青的来历的确非同一般,我们要打醒十二万分的精神应付了。”左剑心眉心打结。

    “少庄主,我们是否要委托捕风门帮我们调查呢?他们的消息比我们可灵通多了。”左山好心建议道,毕竟人家是专业的。

    “不用了”左剑心断然拒绝,“司空信那小子跟我不对盘,我不想再求他办任何事。”想起当年委托他查二小姐的事时,那小子斜着眼讥讽“自己的女人丢了,还要别人帮忙找,真窝囊”的情景,左剑心到现在还一肚子气。

    相对于沈府的愁云密布,如今的任府可是一片“喜气洋洋”,虽然大当家表现得含蓄,可是,爱凑热闹的二师兄一脸笑容,简直比猪哥八戒还要来得“**灿烂”。

    “师弟,你笑得太夸张了。”独孤宇好笑地道。

    “哪有?我这是真性情的表现”,委屈地扁扁嘴,二十多岁的大男人竟然像小孩子一样可爱。

    “幸灾乐祸也算真性情?”好想掐掐他的脸蛋哦。

    “我是在替倩儿开心,我们师兄妹感情深厚呀。”当然,看那小子不顺眼也是原因之一,“师妹实在太厉害了,左剑心这个跟头栽的可不轻哦,哈哈。”

    摇摇头,独孤宇递给倩儿一个“这小子没救了”的眼神,不再理会秀逗师弟。

    狂笑了一阵,忽然想起还有什麽事忘了,司空信连忙止住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任青,“倩儿,这是捕风门最新传来的讯息。”

    任青接过纸条展开阅读,随即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原来他这个少庄主的位置也坐的很辛苦呀!”

    “那可不,现在形势对我们完全有利。倩儿,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该一举击跨左剑心呢?”

    “二师兄,急什麽。现在就击跨他,那以后岂不就没有玩的了?现在,我们只要在旁边看戏不就好了吗?”

    说话间,一个小丫鬟端着一盘点心走了进来,原本放下点心就该退出的,可是这个小丫鬟完全没有一点儿想要离开的迹象,火热的视线完全凝在了任青的身上,只差没有流口水了。

    “你是新来的吗?叫什麽名字?”任青对这样的眼光可是不陌生了,只是这个丫头的眼光特别的热切,让她不由地好笑。

    “我叫红叶。”好开心啊,刚进府恩人就注意到自己了,喜悦的泡泡直冒,小丫头完全没有注意到刚才的语气根本就不是一个下人该有的语气。

    红叶?这个名字好象在哪里听过,独孤宇略一思索后,了然地一笑,随即用一种好笑且颇含深意的眼光盯着司空信。

    独孤宇的举动当然逃不过任青的眼睛,她递给独孤宇一个疑惑的眼神,而独孤宇也回给她一个“少安毋躁,待会儿再谈”的眼神。

    有了师兄的保证,任青再次将眼光投向这个应该来头不小的小丫鬟上下打量,小丫鬟有着一双灵活的大眼睛,五官精致,气质清新,绝非寻常人家碧玉所能比的。

    见红叶仍然一副痴迷状地盯着自己猛看,任青清咳一声唤回她的神志;“红叶,这里没有你的事了,先下去吧。”

    “啊?是。”既然恩人都开口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再赖在这里了,红叶端起托盘,恋恋不舍地走了出去。

    “师妹,看来你又俘虏了一个纯情少女的芳心呀!”司空信挤眉弄眼地揶揄师妹。

    耸耸鼻子,任青笑得意味深长:“这颗芳心,我可不敢取,只有劳烦二师兄帮我收下了。”

    “呵呵,师妹,人家小姑娘喜欢的是你不是我呀!”

    “哎呀,师兄,你明知道师妹我是女子嘛,又怎能接受其他姑娘的好意呢!所以,只好拜托天下第一英俊潇洒的师兄来帮师妹了呀!”任青将笑意掩回口中,拖着司空信的衣角撒娇,实则肚子里已经笑翻了天,就等着看司空信的好戏呢,因为照大师兄的暗示,这红叶与二师兄绝对有关联,只是他们本人还不清楚罢了。

    “好好好,我会尽量应付她,不让她来烦你,行了吧?”司空信叹了口气,对于师妹的撒娇,他最没辙了。

    “多谢二师兄。”任青与独孤宇交换了一下眼色,暗笑在心。

特别篇 应天长(七)

    太原城虽然很大,但两个同住在一个城里,终究会有见面的一天的,而任情也从不刻意回避这一天。

    巡视完各处的生意,劳累一整天的任青来到汇宾楼,准备叫几样好菜祭祭自己的五脏庙,犒赏自己一番。不是她自夸,这汇宾楼大厨的手艺可比皇宫里御厨的手艺还要强,想当年她可是花了不少人力财力才挖到这样的人才的,菜肴美味到连皇上都想招其入宫伺候自己的饮食,可是这个想法也只限于嘴上说说,开玩笑,谁敢跟她“玉面阎罗”抢人啊,连皇帝老哥也不行。

    面对一桌子的好菜,独自饮用总少了一番趣味。翔飞那根木头是不指望了,紧守主仆规矩的固执让她常常头痛地想劈开他的脑袋,瞧瞧里面是不是装的全是石头,当然这也只限于想想而已,因为如果她说出来,难保她那个像忠犬一样的护卫不利马割下自己的头颅,双手奉上。

    慕容放歌也不用想了,堂堂一个商业霸主和一个打杂的同桌对饮,不到半天,就会传遍整个太原城,慕容二少想要隐瞒身份也就难了。

    就在此时,一道熟悉之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难得任兄有此闲暇。”

    酒杯忽地一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口那股因陡然相遇而起的复杂情怀,任青抬起头,脸上是一贯的优雅从容:“好巧,左少庄主也来光临汇宾楼。相请不如偶遇,少庄主若不嫌弃,不如一同坐坐如何?”

    “却之不恭。”

    菜肴与酒很快重新换过,对坐的两人都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打量对方,他们身后的随从也相互瞪视着,生怕对方对自己的主人不利,一股紧张的气氛弥漫了整个汇宾楼,其他的客人都悄悄结帐走人,远离风暴中心点。

    左剑心默默地注视着任青,清秀的五官、纤细的身躯,一派的温文尔雅,怎麽看都像是一个斯文的读书人,一点儿也没有商业霸主的锐气,只有那双黑黝深邃仿若大海一样的双眸,平静的让人感到几分惧意,让人摸不清楚她的心思。

    任青抿了口酒,眼前的他没有多少改变,但却平添了几分成熟,几分沧桑,几分动人的魅力。“想必现在的他,姐姐一定不会拒绝了吧!”任青在心中自嘲的一笑。

    “少庄主,这是百年的女儿红,尝尝可好?”

    “的确不错。任兄真会享受。任兄劳逸结合,难怪生意会做的如此之大。”

    “少庄主谬赞了,我做的只是一些小本生意,不足提的。”

    “小本生意?”左剑心嘲弄地扯了扯嘴角,“若任兄做的都算小本生意,那这满街的生意人岂不成了乞丐?”

    “即使生意做的再大,也不过是寻常百姓糊口养家罢了,哪及得上少庄主御用官商,有官府做后盾呢!”任青笑容里是虚伪的讽意。

    提起这件事,任青就感到颇为担心,原本以为从刺史大人下手就可以夺得剑翔山庄官窑的地位,但事情并不如她想的那样容易,在京中有一股暗藏势力在背后支持剑翔山庄,竟然连捕风门都查不出来是怎样的势力,以致于二师兄顿足捶胸,决定亲自前往京城探察,挽回捕风门的声誉不可。而任青更加忧虑的是支持剑翔山庄的势力是绥王爷,那样,她和左剑心敌对就不像现在商业竞争一样简单,势必兵戈相见不可。

    “在下不知道任兄在说什麽,剑翔山庄陶瓷能被选为官窑,是因为剑翔山庄陶瓷的品质,所以即使有宵小之辈想以次品破坏剑翔山庄的声誉,也无法得逞。”

    “哦,是吗?”任青淡淡地反问,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那盗卖次品的宵小听说是慕容世家的二公子,不知道任兄认识与否?”左剑心紧盯着任青的脸,看她的反应。

    “任青只是一个区区的平凡生意人,又怎会认识武林世家公子呢?”任青很快地撇请关系,眼角的余光扫到一抹正在收拾桌碗的身影,挺利索的嘛,看来这个杂役小厮的的工作某人做的挺开心的,该给他换个职位了,恩——,过两天就让他去欢喜阁替如梅跑腿吧,想想他听到自己要去做龟奴的反应,一定很有趣。

    “任兄的随从目蕴精光,一看就知道身手非凡,任兄又怎会只是一个平凡的生意人?”左剑心扫了眼管翔飞,一看就知道后者是个不易对付的高手。

    “有钱能使贵推磨,任青胜在钱多,找几个保镖也不为过,但如何厉害也比不过剑翔山庄的各位高手。”任青边说边抱拳向左山和左海做了一揖,左海二人连忙还礼。“何况少庄主更是排名前几位的江湖十大高手之一。”

    “平凡生意人对江湖之事到并不陌生?”淡淡地讽刺。

    “没办法,做生意总要收集一些有利的情报,才能知道哪些生意该做,哪些人不该得罪嘛。特别是得罪一些心胸狭窄的小人,而他们和自己的亲人联合起来对付自己,那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夹了一口菜,笑意中隐含不很明显的幸灾乐祸。

    暗自一惊,左剑心戒备地望向怡然自得品尝佳肴的任青,心中暗暗考量任青对剑翔山庄的内情到底知道了多少,但至少他可以确定的是他必须赶快解决庄里的这桩“家务事”,否则,他将面临内外夹攻的局面。

    “任兄,今日与你同饮颇为畅快,但在下有事需要办理,就此告辞了。”左剑心施礼告辞。

    “不送。”任青笑得惬意。

    “爷,司空二爷从京城发来的飞鸽传书。”管翔飞将手中的信笺递给任青。

    任青展开看了片刻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果然是绥王爷。”

    “左剑心看起来不像没有见识的人。怎会……”柳如梅诧异道。

    “再精明的人,遇到感情一事,也会变得糊涂。绥王爷没有出面,出面的是我的大姐。”任青摇头叹息,心里泛起一抹苦涩。

    “宋茗怡?难道礼部尚书也成了绥王爷一党?”独孤宇素来冷静的表情也出现了裂纹。

    任青颔首,“师兄,事关众大。倩儿请你亲自去一趟京城,竟这个消息告诉皇上,让他早做准备。”

    “我立即出发。”迈出的脚步突又收回,一抹担忧掠过独孤宇的眼瞳“倩儿,你没事吧?”

    “放心,我没事。”任青嫣然一笑,“过去的事情,我早已不放在心上了。”

    独孤宇心中叹息,倩儿此时的笑是她面对商场上的敌人时的笑,一点儿也不真实。

    望着独孤宇离去的背影,如梅用略带羡慕地语气道,“他真关心你。”

    “他是我师兄当然关心我了。”

    “少拿师兄妹关系糊弄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如梅的茶壶状又出来了

    “对我来说,我们目前的关系就只限于师兄妹。”

    “目前?那以后呢?”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的我还不想考虑这些事情。”

    “那你想多久才考虑?十年,二十年?任青,继续逃避感情,不但自己痛苦,也伤害了爱你的人。”如梅正色地道。

    “我明白。但我真的害怕‘爱’了”,任青深深叹息。

    如梅默然,任青的心情她能体会,就像自己,宁愿做一个生张熟魏的花魁也不从良嫁人。同样受过男人的伤害,同样不再相信感情,她又有何立场劝诫任青呢?但看见独孤宇失落的背影,她好痛心,好想帮助他,这又代表着什麽呢?她觉得心好乱好乱……

    任青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手中的信,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至于管翔飞,是一向的沉默寡言,只任青背对他时,他望向任青背影的目光中才闪过几分灼热的温度。

    “小蝉,你觉得我和柳如梅,谁更好看?”红叶托着腮,一脸苦恼地问。

    “呃?怎麽这样问?”小蝉不解。说实话吗,那会伤了朋友的自尊心。自红叶入任府,她们一个聒噪单纯,一个活泼健谈,人性情相投,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你们都长得好看啦,如梅姑娘风姿卓越,妩媚动人,而你则清纯可爱,娇俏可人,各有特点。”

    “那为什麽爷只喜欢柳如梅,反而看都不看我一眼?”红叶一张小脸都皱成了苦瓜,“难道我一定要变得和柳如梅一样骚,爷才会注意到我吗?”

    骚?小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幸好如梅姑娘没听见,否则红叶就惨了。不过现在是什麽情况?红叶竟然为了爷而吃如梅姑娘的醋?我的天啊~红叶喜欢爷,可是,可是爷是女子啊~

    小蝉头疼地抚着额角,要怎样才能打消红叶对爷的爱慕呢?压低声音,小蝉以故做神秘的语气道,“其实如梅姑娘只是爷的一个幌子,爷啊,他根本不喜欢女人。”

    “不喜欢女人难道喜欢男人?”

    “对啊。“

    “什麽?”红叶吃惊地指着小蝉,“你,你是说爷有龙阳之癖?”

    “嘘——”小蝉连忙捂住红叶的嘴。

    “怎麽可能?”红叶连忙扒下小蝉的手,“你胡说的,对不对?”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没看见独孤大爷看爷的眼光吗,那样含情脉脉;而爷对独孤大爷也不同于其他人。他们啊,其实就是情侣。”爷,不要怪小蝉乱说啊,小蝉这样说都是为了爷,帮爷减轻不小心惹出来的情孽。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红叶震惊地直摇头,自己的初恋对象竟然是断袖之辈。

    小蝉叹口起,拍着红叶的肩膀安慰道:“红叶,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但这是事实。所以,你还是不要对爷再抱有幻想了。”

    呜——,红叶现在直想哭,我的初恋啊,我的初恋啊~

    好不容易,红叶从失恋的打击中振作起来,她从怀中出一个小本,奋笔疾书。

    “红叶,你在做什麽?”小蝉好奇地问。

    “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记下来。”

    “为什麽要记?”

    “因为这些都是以后我写列传及武林志的素材来源。”

    “什麽?你要写成列传?不行。”小蝉连忙去抢红叶手中的小本,开玩笑,自己的谎话要真被红叶写进传记里,爷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为什麽不行。”红叶伸长手臂躲避小蝉的抢夺,反问。

    “你想想啊,世俗的人根本不能接受男男相恋,你想害爷和独孤大爷被所有的人谴责和鄙视吗?”

    “不想。”

    “那就不要写进去,这件事是秘密,只能你知我知,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小蝉慎重地点头。

    “嗯~,那好吧。”红叶犹豫再三,终于点头,爷和独孤大爷都是好人,她不希望他们受到伤害。

    “呼~”,小蝉终于松了口气,小命保住了,但八卦的本性又显露了出来,“红叶,你要写列传和武林志吗?我听司空二爷说过写列传和武林志是四大世家之一的南宫家的专利,难道你是南宫家的人?”

    “怎麽会?”红叶连忙摇头否认,“我如果是南宫家的人又怎会沦落到在这里当小丫鬟?我啊,是因为崇拜南宫青枫才想写列传和武林志的。”

    “啊,我也很喜欢南宫青枫,他有帅又有文才,是我的偶像。红叶,你真不愧是我的好朋友,连眼光都一样。”小蝉兴奋地抓着红叶的手直摇。

    “嘿嘿,是吧。”红叶尴尬地笑着,好险,差点暴露了身份,不过老哥真有那麽好吗?

特别篇 应天长(八)

    手里握着宋茗怡的来信,左剑心没有了收到宋茗怡第一封来信时的兴奋与激动。他已经能够猜到来信的内容,无非是又受了姑嫂公婆轻视,其他妾室欺负的诉苦以及为了摆脱这些难堪、巩固自己的地位需要他帮忙尚书府某位亲戚朋友等等,字里行间透露了写信人的自私与贪婪。

    “这才是你的本性吗?”左剑心叹息,以往的高雅善良哪里去了?

    五年的磨砺,左剑心变的更加成熟,包括感情。对于宋茗怡,他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冲动,当静下心来细细思量时才发现曾经的山盟海誓不过是某人轻飘飘的一句戏言,脆弱而单薄。

    “左山,交代下去,礼部最近会派人到左氏矿场采购矿石,让矿场的人做好准备。”情也许断了,但恩还在,宋茗怡的要求,他从不拒绝。

    “属下这就去办。”

    “庄主,礼部不久前刚采购过矿石,现在又采购,属下以为不妥。”左海充满疑虑地提醒,采购矿石本是工部的工作,现在礼部却插上一手,事情怎麽都透着古怪。

    左海所提的疑点,左剑心都明白,不过由于熟知冯尚书贪婪的性格,他反而并不担心,借着采购的名义从中大捞一笔正是冯尚书做事的方式。虽然心里不耻其为人,但这两年多得冯尚书在朝中的照顾,剑翔山庄的瓷器才会被选为御用,生意源源不绝。再加上有了宋茗怡的要求,不如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冯尚书多赚点棺材本吧!孰不知,此刻的一时疏忽竟然造成了剑翔山庄后来的几乎满门抄斩。

    “没什麽好担心的,那老鬼不过想多捞点油水罢了,”左剑心安慰左海,话语一转“二小姐有消息了吗?”

    “没有。”这两个字左海已不知道说过了多少遍。

    再次叹气,他应该放弃了吗?找寻了五年还没有找到,也许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她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柔弱千金,在这艰险纷乱的世道,她要如何生存?心中的愧疚不免又加重几分。

    “继续寻找。”依然是左海听过无数次的四个字。

    “是。”

    李玄眉头深锁,“想不到绥王爷的势力如此之大,连冯尚书都成了他的人。倩儿怎麽说?”

    独孤宇躬身道,“师妹要我转告皇上,时机已趋成熟,但仍需一段时间,请皇上务必忍耐。”

    “朕会的。”李玄叹气,“朕堂堂一国之君却要受制于叛臣贼子。”

    独孤宇不敢多言。

    “这些年,若非倩儿和你们帮朕暗中张罗,只怕江山早落入绥王爷的手中了。”

    “皇上言重了。臣等身为大唐子民,理应竭尽全力,为皇上效命才是。”

    “这才是真正的忠臣义士。对了,倩儿还好吧?”

    “承蒙皇上关心,师妹一切安好。”

    “那就好。”李玄的一直板着的脸闪过一丝笑容,“许久未见,朕颇为想念她呢。”

    独孤宇垂首凝思,他也想念远在太原的师妹,那个他暗恋了十年的女孩。

    静默半晌,李玄再次出声,“独孤爱卿,朕需要你帮朕做一件危险的事情。”

    “请皇上吩咐。”

    “夜探绥王爷兵工厂。”

    距离京城两百里许有一处村庄,村庄位处偏远,四周都没有相邻的村庄和城镇,这正是绥王爷的地下兵工厂所在。今夜,万籁俱寂,漆黑的夜空中布满乌云,一个身着夜行衣的身影悄悄接近守卫森严的村庄,他倏然腾起身形,仿佛一只大鸟,眨眼掠过夜空,摸进村子。闪过巡逻的守卫,他慢慢接近了兵工厂的内部。

    “绥王爷处心积虑,这兵工厂的规模实在不能小看。”黑衣人叹息,他正是独孤宇。掏出火摺,独孤宇决定完全消除这一隐患。大火腾空而起,瞬间吞噬了半个村庄。

    “救火啊!”四周人影攒动,所有人都忙着救火,独孤宇趁乱逃走。

    “小贼,想跑?”四道人影忽然将独孤宇包围,独孤宇凝目细看,心中不由暗暗叫苦。没想到江湖**高手榜上排名第六的血毒四煞也成了绥王爷的走狗。独孤宇将内力凝聚全身,霍地拔高而其,血毒四煞也同时发动攻击。五道身影在半空交错,血毒四煞分别向四面跌落,独孤宇则向另一侧跃去,几个起落,

    没入黑暗之中……

    ※※※※※※※※※※※※※※※※※※※※※※※※※※※※※※※※※※※※

    望着园中托腮沉思的娇小身影,司空信觉得很是别扭,这丫头不应该这样安静的,活泼爱笑爱闹才最适合她。

    “喂,丫头,想什麽呢?”司空信忍不住开口。

    红叶瞟了一眼司空信又地下头并且叹了口气。

    “丫头,是不是遇到什麽不顺心的事情了?说出来,二爷帮你解决。”我只是不希望她情绪上的问题影响师妹交给她的工作,绝不是出于关心她,司空信在心中不断地说服自己。

    红叶终于正视司空信,“二爷,红叶有事请教你,请你无比认真回答。”

    “什麽?”

    “那个…就是…爷真的有龙阳之癖?他和独孤大爷真的是一对?”

    “龙阳之癖?”司空信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谁告诉你的?”

    “小蝉啊。她说独孤大爷喜欢爷。”

    “这到是真的。”

    “什麽?”红叶倏然睁圆双眼,“原来爷真的是兔子哥啊!”

    “兔子哥?”司空信倒吸一口冷气,“不是啦,你家爷不是兔子啦。虽然师兄喜欢你家爷,我们也乐见其成,但他们真的没有断袖之癖。”司空信连连摆手,“其实,其实……”

    “其实什麽?”

    其实你家爷根本就是个美娇娘,但不能这样说啊,师妹的身份可是要保密的,司空信急的汗都快流下来了。

    “二爷,你怎麽不说了?是有什麽难言之隐吗?”红叶凑进前。

    “胡说,我哪有难言之隐的。”司空信掩饰道。

    “没有?”红叶质疑的目光在司空信身上滚动,忽然拔高嗓音道,“该不会你也是兔子哥吧?所以才极力帮他们掩饰?”

    “胡说!本大爷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哪里像兔子了?”

    “全身都像。”

    “没眼光的臭丫头。本大爷喜欢的是女人、女人,你没看见那些许小姐佳人都围着本大爷转吗?”

    “那说不定是用来做掩饰的烟雾。”

    “去你的烟雾。”司空信气恼地捉住红叶的下腭,“本大爷就让你知道,本大爷是不是兔子。”生气的唇覆上嫣红的双瓣,原本是惩罚性的,但在品尝到那柔美的甜蜜时,不由加深了力道攻城略地,去品味更多的甜美。红叶的脑子顿时失去工作的能力,她只觉得浑身轻飘飘地,仿佛踩在云中,她不自觉地张开双唇,任由司空信肆意撷取。

    两个人沉浸在他们的世界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偷窥,只乐坏了看好戏的**主仆二人。

    ※※※※※※※※※※※※※※※※※※※※※※※※※※※※※※※※※※※※※※※

    “笑,有什麽好笑的?”司空信羞恼地瞪着狂笑不已的师妹,而红叶早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当然好笑了。各自逃婚的一对未婚夫妻不但异地相遇,还喜欢上了对方,甚至吻得天昏地暗,能不好笑吗?”

    司空信懊恼地直抓脑袋,但转念一想,自己也觉得好笑。

    “爷,不好了。”小蝉冲进大厅。“独孤大爷,独孤大爷他……”

    “大师兄,他回来了吗?”

    “他,他受伤了。”

    “什麽?”

    ……

    “文兄,我师兄的伤势如何?”任青急切地询问有着“武林第一神医“之称的文杰辰

    “独孤兄的伤并无大碍,只是身中奇毒。”文杰辰道

    “毒?什麽毒?”司空信也关切地问。

    “血毒四煞的‘绝命蛊毒’,其毒无比,若非独孤兄内力高深,只怕早就毕命了。”

    “可能解?”

    “可以,但需药引。”

    “何物?”

    “长白山千年人参,南海千年珍珠以及冰山雪莲。”

    “珍珠与雪莲我有,但人参……”

    “剑翔山庄有。”司空信道,捕风门的消息可是最灵通的。

    “我立刻去找左剑心。”

    ※※※※※※※※※※※※※※※※※※※※※※※※※※※※※※※※※※※※※※※※※※※※

    “任兄来访,不知有何要事?”左剑心淡淡地问道,眼前的任青一脸急切,少了平时随时随地都悠然自得的从容神态。

    “左兄,事态紧急,任某也不赘言了,我想购买贵庄的长白山千年人参。”

    “长白山千年人参是我庄药铺的镇铺之宝,怎可随意买卖。”

    “我付十倍的价钱。”

    “祖上积留下的宝物,为人子孙的怎可随意变卖,恕左某无法答应任兄的要求了。”

    “你……”任青的面容变了又变,忽地咬牙道,“如果用宋府二小姐的下落来换,不知道左兄是否能割爱?”

    “你知道二小姐的下落?”左剑心急切间捉住了任青的手臂。

    “当然。”任青深幽的黑瞳中闪过诡异的光芒,“给与不给?一句话。”

    “我给。”

    ……

特别篇 应天长(九)

    “师兄醒了。”

    独孤宇缓缓张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任青关心的颜容,“你身上的毒刚刚解开,文兄说你要好好修养。”

    “兵-工-厂?”独孤宇费力地问。

    “放心,已经烧毁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和二师兄处理,你当下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赶快养好伤。”端过尤自温热的药碗,任青扶起独孤宇,“喝药了,师兄。”

    枕靠着师妹温暖的臂弯,享受着师妹温柔的服侍,此刻的独孤宇觉得幸福无比,即使受伤中毒也值得。可惜,美好的时光太过短暂,管翔飞进来禀报,“爷,左剑心求见。”

    任青脸色梢变,“请他到偏厅等候,我就来。”

    小心地扶独孤宇躺平,任青道,“师兄,我先去办点事,稍晚再来看你。”

    望着任青离开的背影,独孤宇怅然若失。

    ※※※※※※※※※※※※※※※※※※※※※※※※※※※※※※※※

    曲径深宫帝子家,剧怜玉骨委尘沙。愁向风前无处说,数归鸦。

    半世浮萍随逝水,一宵冷雨葬名花。魂是柳绵吹欲碎,绕天涯。

    太原城外十里有一处青山绿水环绕的小谷,谷中有两座坟墓,草长莺飞,坟头的两棵大树也长得有丈余。

    “这就是宋二小姐与奶娘的坟墓。”任青眼中闪过一丝察觉不到的泪意,淡淡地道。

    左剑心望着坟前的墓碑,愧疚与悔恨一起涌上心头,还没有来得及求取原谅,佳人就已经魂归黄土,这让他情何以堪?

    “二小姐何时过世的?奶娘呢?”

    “奶娘在三年前因病去世,至于宋小姐则是五年前离开宋府不久就过身了。”

    “五年前?怎麽可能?二小姐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会?”

    “抑郁成疾,早死反而是种解脱。这样的世道,一个离家的弱女子,你让她如何生存?”任青的语气里有着积压已久的怨气,左剑心听出来了。

    “为何任兄会熟知此事,你如何认识二小姐的。”一个念头在左剑心的脑中一闪而过,但却完全没有头绪。

    “同时天涯沦落人。在下名落孙山之际遇到了二小姐,她看出了我的经商才能,出钱资助我。二小姐是任青的再世恩人。”

    “原来如此。”左剑心再次将眼光放回墓碑,上面的几个大字“宋茗倩之墓”让他揪心痛肺。

    “二小姐有何遗言?”

    “如有来生,再不爱你。”任青咬着牙,吐出一个字一个字地道。

    左剑心浑身一震,泪水滑落,“是我负了她。”

    任青的心一窒,他终于为宋茗倩流泪了,可惜,迟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左剑心叹道,“任兄请回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陪陪二小姐。”

    任青没有说话,转身离去,快要走出山谷,才回头望向坟头“你代宋茗倩而死,任青因你而生,多谢”。

    ※※※※※※※※※※※※※※※※※※※※※※※※※※※※※※※※

    汇宾楼的后院,正在劈柴的慕容放歌忽然抬头,任青出现在他面前。

    “第三件事,杀了血毒四煞。事情完了后,你我的赌约也就此完结。”

    慕容放歌面无表情地放下柴刀离去。

    “等下,”任青叫停慕容放歌,一挥手,一个物件落入了慕容放歌的手中,“这是文神医专门制作的避毒香囊,可以克制血毒四煞的‘绝命蛊毒’。”

    慕容放哥看了眼香囊,与任青对视道,“赌约完成后,你我就是朋友。”

    任青笑道,“这正是我要说的。”

    ※※※※※※※※※※※※※※※※※※※※※※※※※※※※※※※※

    如梅喜欢大师兄?隐身窗外的任青明了了一件事,心中不免有些酸楚。对于大师兄的好,她是有感觉的,但如今知道好友喜欢上了大师兄,她心中隐隐有了决定。

    夜凉如水,惆怅何曾是轻狂。因爱而受过伤害的心不能完整地再去爱一个人,那就让另一个更爱他的人去爱他吧。寒星点点,照拂一生的苍凉,今生注定一人行一场。

    任青闭上双目,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翔飞,我累了。”

    影子般的管翔飞抱起主人,送她回到自己的房间。

    黑暗如约而至,伤彻心扉!

    京城“汇宾楼”分店的掌柜可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因为今天大老板亲自光临并在贵宾厅内宴请贵客,贵客的身份颇为神秘,但应该来头不小,只看老板的态度,他就知道贵客绝对来头不小。

    厅内,听取了兵部侍郎周大人的汇报后,众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没想到,我们费力破除了兵工厂,但大批的兵器却早被绥王爷转移了。”李玄叹气道。

    “其中还包含了数量可观的火器,如果应用的话,破坏力可是很惊人。”周大人补充。

    “这次是我疏忽了。”独孤宇道。

    “独孤爱卿不必自责,这次是朕未考虑周全,不关爱卿的事。”

    “可曾探到绥王爷将兵器转移到了何处?”任青蹙眉问周大人。

    “回公主,尚未。”周大人回道,“不过,根据线索,臣发觉绥王府的全三与剑翔山庄的左海来往密切,在之前剑翔山庄曾帮绥王府运送过一批货物。”

    “左海?左剑心的右护卫,难到剑翔山庄也参与到绥王爷的阴谋?”李玄深锁眉头,剑翔山庄的势力不可小觑。

    独孤宇担心地看了任清一眼,但只见任青垂头思索,平静神态让人难以探知她的想法。

    “以我对左剑心为人的了解,他不是会谋逆的人。”任青缓缓开口,“不过,我会对他进行重点调查的。为免绥王爷起疑,周大人的调查最好暂停,我会让捕风门继续跟进的。”

    “倩儿,辛苦你了。”李玄感激地对任青道,他这个皇帝真的不好当啊,还好有这个能干的御妹帮他。

    任青回他一抹笑靥,却难掩眉宇间淡淡的轻愁,李玄与周大人没有看出来,但独孤宇却看出来了,一摸担忧隐于心间。

    ※※※※※※※※※※※※※※※※※※※※※※※※※※※※※※※※※※※※※※※※※

    自山谷一别后,左剑心有一阵子没有见到任青了,听人说他去了京城处理生意上的事情,今日与其偶然相遇,正好可向其道谢。

    “任兄,谢谢你告知左某二小姐的下落。”

    “不必客气,你我等价交换,公平交易,莫可言谢。”

    “话虽如此,左某还是想对任兄道声谢,毕竟二小姐的下落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

    “如果有选择,我宁愿永远不告诉左心。”

    左剑心苦笑,“是我辜负了二小姐,任兄恼怒左某也是正常的。”

    “任某并没有恼怒左庄主,只是道不同不相与谋罢了。”

    “你我二人不过是生意上的竞争伙伴,何来道不同之说。”

    任青唇边勾起深意的笑,嘲讽地道,“左庄主有贵人扶持,岂是我等草民可比拟的。只望庄主带眼识人,可别把剑翔山庄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左剑心正要出言询问,突然一声大叫止出了他的问话,“拿命来。”七个身着劲装的大汉跳了出来将左剑心及任青等四人围在当中。

    四人所处之地是离官道不远的小树林,平时很少有人经过,任青与左剑心皆因为视察生意而路过此处,可见要杀左剑心之人对其行踪颇为熟悉。

    “原来左兄做人比我还失败,竟然有人肯花巨资请骊山七鬼来杀你。”任青淡讽道。

    “骊山七鬼?江湖杀手榜排名第三的骊山七鬼?”左剑心惊讶地询问。

    “正是这七只鬼,听说他们是亲兄弟,可见现在经济萧条,连杀手这等行业都要家族经营啊。”任清笑着打趣,气死人的话语差点让周围七兄弟真成了鬼。

    “臭小子,竟然嘲弄大爷,大爷就先送你去见阎王。”大鬼恼怒地直取任青,任青后退两步,让管翔飞接住了大鬼的杀着。

    其他六鬼一拥而上被左剑心与左海分别拦住。

    于是除了任青悠闲地在一旁看戏外,左剑心力敌三鬼堪堪打了个平手,左山对上两鬼颇有力不从心之感,管翔飞对上两鬼则略占上风。

    左剑心暗暗称奇,难怪任青够狂,原来他有身手如此之好的随从保护他,可惜当前的形势对自己这方颇为不利。

    “我说这七只鬼兄弟,请问,你们杀一个人要多少钱啊?够不够上次**呢?你们知道太原哪里的**最好吗?我可以帮你们介绍。”任青凉凉地开口。

    “臭小子。”三鬼忽然向左剑心虚晃一招,便一剑直刺任青。左剑心想要救援,可惜却被六鬼与四鬼缠住,而管翔飞也被五鬼与大鬼缠死,救援不及。

    任青依然笑如煦阳,但眸中却一闪而逝锐利的杀意……

    三鬼瞠目地盯着没入胸口的折扇,他到死也无法相信自己竟然死在一个看来软弱无比的书生手中。

    左剑心与左山也无法置信,没想到外表柔弱的任青竟然是一个武林高手,更让他们无法相信地是他的手法竟然如此毒辣,一伸手就要人命。

    “我本无意杀你,是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依然是一贯的慵懒与闲适,仿佛自己杀的不过是只蟑螂。

    “可恶,还我兄弟的命来。”其他几鬼狂喝着舍弃了本来的对手一起攻向任青。

    “找死。”任青唇角掀起一抹冷酷的笑,毫不留情地直下杀手,很快,树林里就出现了七具尸体。

    左剑心从心底泛起一丝凉意,第一次,他真正见识到了玉面阎罗的可怕。

    “你应该查查到底是什麽人会想要你的命。”任青道。

    “为何是我查?相信想要任兄命的人比我的还多。”

    任青似笑非笑道,“任某肯定此七人与任某无关,因为任某从来就不会予敌人反击的机会,赶尽杀绝才是任某一贯的作风。”

    冷意浸透全身,左剑心第一次为自己不是任青的敌人而庆幸。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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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6580/ 第一时间欣赏仙园逸事最新章节! 作者:弹剑听禅所写的《仙园逸事》为转载作品,仙园逸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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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园逸事介绍:
姚黄穿了,穿到一个架空的世界中。上有一个贤惠的姐姐和一个病秧子的姐夫,下有七岁的小弟和一岁的小侄子。家里面没有劳动力,只能靠姐姐做些针线活换钱养活一家人,生活有多苦可想而知。为了不让一家人饿死,姚黄想尽办法赚钱补贴家用。所幸出门不远就有大山,山上的山货能够换钱也能够喂饱一家人。某天,姚黄在山中被野兽追跌进了一个山洞中。山洞的原主人是一位仙人,曾经来这个时空旅行,算到这个世界会出现一个与他有缘的人,遂留下了一套修真功法和一些修炼资源。姚黄自然就是这个有缘人。从此,她开始了一边修仙一边种田的生活…… 用修真的手段种田,大材小用?修真、种田、异世、快穿、金手指……还好没有玛丽苏。平凡的宅女的成长故事。仙园逸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仙园逸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仙园逸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