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章 小卡萝的逆鳞
次日，上午。
唐恩蓦地睁开眼时，眼神依旧清醒凛冽，但头脑却是有些晕眩，转头，就见一大汉双手端着水盆，正用脚挑开布帘走进。大卫？哦，我已经回到灰衣军营地了……
大概是感觉到了目光，大卫抬头，立刻大笑道：“哈哈，老大，你醒了！恩，弗雷、泰顿他们太不地道了，不就是升个一官半职嘛，这么嚣张，拉那么多人过来，这不摆明就要灌死老大嘛……咳咳，看我这破嘴。老大，这是冷水，你要不起来洗把脸清醒一下？”
喝酒……看着帐篷的尖形顶端，唐恩终于慢慢想起昨天的事情。
昨天下午在中军帐篷里面，众部长只顾着骂得痛快，并没能商量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到最后洛沙大手一挥，示意唐恩、乔希亚他们这些刚回来的人先去歇息。
结果唐恩刚一出来，就被灰色空间成员以及弗雷泰顿他们包围。后者说着喝酒的地方已经找好，接着就直接簇拥他过去。
都是朋友，再说又是久别重逢，唐恩自然不可能拒绝，但刚到那里他就不禁暗道一声苦，知道自己上当了。原来这弗雷与泰顿在唐恩离开驻地期间，又立了几个功劳，现在已不是什么小队长、中队长了，而是率领三百人的营一级军官。那所谓喝酒的地方其实就是个山丘空地，除了排排堆积的酒桶外，还有大几百号人等候在那里……
这样的阵势，别说唐恩。就算是酒缸级别的人过来也给跪。推杯换盏间。唐恩也记不清谁是谁。只要有人在面前举杯，就下意识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直到最后彻底断片……
干，别让我抓到机会……一边腹诽着弗雷泰顿他们，唐恩一边揉着脑袋起身，看着旁边一脸讨好的大卫，眉毛一挑：“你好像没醉啊。”
“当然没……啊呸！不是，我昨晚也是醉的不轻。这不刚刚才起来嘛。真的，不信老大你闻闻，我现在还满身酒味呢。”急忙转换口风，满脸无辜的大卫抓起袖子信誓旦旦的说道。
“哦？是这样吗？”唐恩自然是不吃这一套的，论演技伪装，大卫确实嫩了点，瞥了一眼，“那我怎么清楚记得昨晚劝酒里面还有你呢？”
“呃……”大卫顿时怔在当场，眼珠急速转动，最后又摆出讨好架势。“老大，那不是我本意。我先开始是想给你挡酒来着……恩，都是弗雷他们指使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们！”
点了点头，唐恩看着大卫若有所思的说道：“原来还真有你啊！”昨晚都喝断片了，唐恩除非进系统空间查看光幕重放，否则怎么可能还记得有谁曾经劝过他酒。
“啊……”知道自己被诈后，大卫傻眼了。随即一拍额头，郁闷不已。早知道老大奸诈的跟什么似得，自己怎么还这么容易上当呢。
哗啦……唐恩这时已没空理会大卫，捧水往脸上泼了几次，北方冬初的水很是冰寒，神智瞬间为之一清。最后索性俯身将整个脑袋闷入冰水中，阵阵寒意从各个角度刺激，很是爽快过瘾，之前的晕眩昏沉顿时不翼而飞。
稍微收拾一下，换了身衣服，唐恩与大卫从帐篷中走出。
此时日头已经高升，虽然没温暖之意但惨淡光线还是努力展示着存在感，将光明洒向每个角落。这里是军事营地，不是曙光城。自然看不到灰衣军便装平民，来来往往的都是些身着铠甲的士兵。
换岗、巡逻。时不时可见些士兵健步如飞，像是要去传达什么命令。没有职责在身的则懒散许多，三五成群聚在背风向阳处，分着自制的劣质烟卷，聊天扯淡，拿着新兵开玩笑，不时发出阵阵哄笑声……
“佐凡大叔传授的斗气运用技巧，大家每天都有练习，实力也取得了不小的进步……我现在是中级巅峰，最近有隐隐要突破感觉。路克也到了中级中阶，其他老兄弟都差不多。哦，哈里最懒，所以现在只是中级初阶……恩，米修的实力最高，应该比我要高点，可能是到了高级，不过我们很长时间没有在一起切磋，具体的也不清楚……”
“对了，我们之前训练泰顿大哥的那队士兵解散了，这事情昨晚说过吗……可能是因为复制不了灰色空间的缘故吧。不过他们现在混得都蛮好的，最好的自然就是泰顿大哥，他是营长了嘛，其他大多是大队长级别，有的昨晚来了，有的有任务在身就没来，还有几个在之前的战斗中牺牲了……”
“哦，还有小卡萝。因为不知道这次打不打得起来，所以就没让她过来，留在曙光城呢，几个老兄弟照看着……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爱说话，冷冰冰的，不过实力提升的很快，出来时已经快到中级了。恩，让我们都有点无地自容，哈哈！对了，还发生了个事，闹得蛮大的……”
……
大卫跟在唐恩身后，不断的碎碎念，捡着一些重要事情说着。
“哦？什么事？”听到关于小卡萝，唐恩挑眉问道。
抓了抓头发，大卫继续说道：“麦西尔长官，老大听过吗？是军队兵器装备部的一个头头……没有啊。事情是这样的，麦西尔长官有个儿子，叫什么名字我记不得了，二十来岁，轻浮的很，平常就不做什么正事。有天晚上喝多了，回家的时候撞倒个女人，恩，那女的长得蛮清秀的。那小子就口花花的，压在身下用手摸了几把……倒是并未做那等事，后来被一起喝酒的人给拉走了。”
“呐，老大你知道的，驻地里面本就禁止军队的人扰民，更不要说这种事了，以前还有个人被砍了头。不过这小子有个好爹，再加上也没真正做到那一步，那女子告了几次要求道歉均没有结果，也就无奈放弃了。原本到了这里，这事情应该就这么不了了之的……不过那女子有个弟弟，七八岁吧。老大你知道小卡萝是驻地里面的孩子王，所以这事情也就传到她这里了。啧啧……”
咂了咂嘴，感叹了声，“当天晚上，小卡萝带刀潜进麦西尔的家里。恩，麦西尔好歹也是军队的中高层长官，家里的守卫力量其实是不少的，但还是被小卡萝潜了进去，并在床上找到了那小子。在捆住手脚，堵了嘴后，小卡萝手起刀落，斩掉了那小子的两只手，呃……还有那活。 ”
顿了下，咧了咧嘴，“要说小卡萝的心思还挺周密的，做完这事后，趁着那小子痛昏过去，再次悄无声息的从里面出来，第二天训练的时候也没什么异常举动……这事做得漂亮，没留下任何踪迹！至于那小子，因为他母亲刚好有事找他，及时发现了这一幕，倒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挂掉，幸运的捡回一条小命。不管当时小卡萝是蒙着面的，所以就算是他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这事曝光已经是几天后了，是那女子的弟弟一不留神说出来的，小孩子嘛，哪有什么保密意识。也就到了那时候，我们才知道这事是小卡萝做的，啧啧……麦西尔一家知道后当然不会罢休，怎么说也是唯一的长子，砍手砍脚都行，但是砍了那……传宗接代都没希望了，哈哈！当即就要派人逮捕小卡萝，结果被我们打回去了。呵呵，这事也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本来就是一个道歉的事情，毕竟那小子没有做到那一步。”
“这事情闹得很大，最后传到洛沙首领那。恩，其实那时候我们已经做好准备，如果事情有变化，就把小卡萝送出十万大山来找老大。不过最终这事还是被首领压下了，先让那小子向女子道歉，接着让小卡萝向那小子道歉……这是占大便宜了。不过小卡萝不愿意道歉，谁说都不听，最后我们从周围村庄里面找了个和小卡萝差不多身高的，伪装了番送去道歉，最终了解了这事。”
“至于那麦西尔，恩，我们查了他老底，找到些贪墨的证据交给斐瑞，倒是让他在军队里面升了一级……”
说到这里，大卫大笑着摇摇头：“哈哈，经过这事，小卡萝算是出了名。驻地里面那些有点关系的家伙现在看到她，基本上都是绕着走的。”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对于小卡萝的激烈举动，唐恩倒是能理解。她是看着自己母亲被山贼玷污的，自然对这种事情深恶痛绝。随即轻笑了声，说道：“恩，看来必须得找个时间谢谢洛沙首领。”
顿了下，“对了，米修呢？”
“应该在营地西边训练那帮新招进来的人吧，恩，我派人去把他喊来？”
摆了摆手，唐恩说道：“不用了，我们一起过去就是。”
“呃……”大卫脚步一顿，神色有些迟疑，“老大，要不就你过去吧，我……我就不去了。”
“恩？”唐恩闻言转过，皱眉看向大卫。
…………(未完待续。。)
361章 仇恨与战意
“老大，米修有点变了……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怪怪的……不是我大卫背后说人，哈里、路克他们都有这样的感觉，他们说，恩，米修好像被仇恨与杀心蒙了双眼……”
时不时点头微笑回应着过路士兵的招呼，唐恩脑中盘旋着刚才大卫那番话，独自向营地西方走去。
关于米修的转变，唐恩在之前收到的情报中就已经得知，当时他还未曾在意，现在看来，好像是真出了些麻烦。
不过不管怎么说，唐恩都不能让灰色空间出问题，这是他报仇的根本。而大卫与米修是最早跟着他的，现在两人也是成了灰色空间的顶梁柱。
大卫因为性格缘故，并不适合做一个刺客，最后成了攻坚者。而米修，不管是战斗风格，还是行事方式，都受他的影响颇多。唐恩也对他十分欣赏，不管是先期的队伍建设，还是后来灰色空间情报分析等等工作，都是他手把手带过来，进而成了左臂右膀一样的助力。所以对于米修的变化，唐恩也不得不慎重考虑一下……
当然，麻烦再大也只是麻烦而已。有着共同面对多次生死的经历，唐恩可不认为米修会做出有损灰色空间的事来。
……
营地西侧，唐恩刚到达这里，就有几个人躬身迎了上来。这些人唐恩倒是认识的，是灰色空间的第二期成员，后来分到米修手下。
稍一询问，唐恩才知这里被划了禁区。专供灰色空间新招募人员训练之用。
灰色空间在灰衣军中的地位依旧奇怪。享受团级待遇。但并不纳入军事编制，同样，也不受行政系统管辖，而是直属于洛沙。不过虽然地位有些不清晰，但是可没有人会质疑灰色空间的能力。远的将第一军剑士团耍的团团转不说，近的在之前连番大战中，布兰那边的斥候基本就没有成功摸过来的。而且在这里被布兰军队层层包围后，依旧是他们协助军方士兵突破防线。将情报送了出去……如此彪悍战绩，现在不过是要圈地训练而已，自然是要满足的。
再往里面深入一些，周围环境明显被改动过，出现了各式古怪地形，这也是灰色空间一贯的训练手段。当唐恩上了处稍高土丘后，眼前蓦地豁然开朗，下面被清出了片空地，挖成迷宫样式的地道，此时有大约数百人在里面追踪、逃跑、交战……打得不亦乐乎。
“老大！”“老大……”
接连几声惊喜的欢呼。一旁靠得近些的米修挥手走来，远处像是督战的几人则飞快跑来。那是路克等第一期成员。
唐恩嘴角上扬，脸带笑意的迎了上去。他已经从大卫那里知道了些情况，这次灰色空间并没有全部过来，像哈里等几人就在曙光城照看着小卡萝。而让他尤为高兴的是，过来的第一期成员在之前的战斗中，并没有出现任何伤亡！要知道战争是很容易死人的，实力再高也是如此，所以有这样的结果自然值得欣喜。
在一番捶胸、大力拥抱等激烈招呼方式后，唐恩才知道眼前这些交战的都是第三期招募人选，而路克几人则是被米修请来训练的。
“招了这么多人？”寒暄过后，路克几人再次回去监督训练。山丘之上，只有唐恩与米修两人。看着下面热闹的场景，唐恩不禁有些诧异，随即又颇为疑惑的道，“咦，训练多久了？素质都不错啊！”
“其实并没有训练多长时间。”米修指着下面那些人，轻笑解释道，“招人的时候，军队已经开出曙光城。所以我与欧蒙老元帅达成了个协议，这些人都是各个军团里面自愿前来报名的，底子都不错。”
“原来如此。”唐恩恍然点头，随即一挑眉，“你许诺了什么条件，欧蒙老元帅会这么轻易放人？”
不怪唐恩疑惑，军队是独立的，根本不容其他势力探入，更不用说挖墙角了。灰色空间的前两期成员也都是在驻地里招的普通人，比如路克，因为路痴的缘故军队不收，最后才落到灰色空间这里。
“呵呵。”米修抿嘴轻笑两声，阴柔的脸上露出几丝得意神色，“其实也算不上条件，我们负责提供训练，军队负责送人过来。若是训练通过，自然就是灰色空间的人，当然，这通过率很低，所以绝大多数没通过就只能送回军队。”
顿了下，“以前我们训练的泰顿大哥那队士兵的结果，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所以这些士兵即便回去，战斗力也会比同类士兵高上一筹。呵呵，我们得了队员，军队得了精锐士兵。这是双赢的合作，欧蒙老元帅自然会答应。”
“漂亮！”抚下手掌，唐恩也是不禁赞了声。
“还有那些通过的队员，我们也不会马虎。现在驻地里面对灰色空间态度比较复杂，有眼热的，也有猜忌的……所以我们必会一一收集他的各项情报，确保身份清白。”
点了点头，唐恩拍了拍米修的肩膀，脸色有些感慨。
这也就是唐恩欣赏米修的原因了，那看似阴柔的面庞下，隐藏着的不仅是细腻心思，还有无尽潜力以及不动声色间滴水不漏的行事方式。此事若换作大卫等旁人，是绝对做不出如此周密计划的。
接着闲聊了番，唐恩稍一沉吟，还是决定直接问道：“对了，米修，以前杀害你亲人的那帮盗贼找到了吗？”
“呃……没有。不过也得了些模糊的消息。他们是伙流动的盗贼团，不在十万大山里面。”米修稍愣，随即摇头说道。
“有消息就好，抽个时间你去找下乔希亚，让秘密机构帮忙打听。等找到了。你就带些人直接过去灭了那盗贼团吧。”稍顿。唐恩看了眼米修轻笑道。“呵呵，要不然老兄弟们会对你一直担心啊！”
“恩，谢谢老大。”米修脸露喜意点头应下，随即看了眼下面即将分出胜负的战斗，微一摊手，“其实……我也知道最近自己的状态有些不对，有的事情确实做过了，大卫他们也曾经好意提醒过我……恩。总之是对不起他们。”
说到这里，米修的神色有些怅惘，“老大，你知道吗。有时我甚至不大敢闭眼，因为一闭眼，母亲、父亲、叔叔、还有年幼的妹妹……他们都在我身边围绕，一直在围绕！所以我只能不断修炼，斗气、体格、速度……只有把自己弄到最累，才会不去想这些。呵呵，如此倒让我实力提升不少……恩。先开始我加入灰衣军，性格懦弱、实力低微。他们跟我说不要报仇，一个人好好活下去就好。现在我有了些实力，他们开始要我报仇，杀光，杀光……杀光那些残忍的盗贼，杀光所有人……”
低沉声音，米修呼吸有些急促，眼光隐有嗜血光芒闪烁，随即闭上眼，缓缓吐了口浊气。
“呼……呼……呵呵，走到现在，也杀了不少人。人死了也就死了，应该是没有亡魂的。所以……恩，或许他们都是我凭空臆想出来的，我一直在愚蠢的给自己压力，最后转嫁到敌人身上。也应该就是这些，才让大卫他们不安的吧……”
唐恩默然，他来时本打算好好分析一番，调节下米修深渊似海的复仇心理。但谁知现在米修却是自己说出来了，且更为彻底细腻，找到了问题的根源，这还能让他说些什么呢……
“老大，你的、大卫他们的心意我都懂的。”米修捏了捏拳头，慎重点头，“以后我也会注意。也许等杀了那盗贼团，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恩。”唐恩轻微颔首，既然米修已经意识到，自然也就不需要再说些什么了。
这时，路克等人走了过来。在他们身后，数百名或沮丧或兴奋的士兵分在两队整齐站立。
“哈，老大，米修，你们聊什么呢？”
“这次还是一队赢了，米修，这里面确实有几个好苗子。实力不错，关键还够猥琐，很适合我们灰色空间的风格啊。哈哈……”
“呸！我看是适合你吧，我们可一直很正经的……”
……
都是共同经历过生死，在矿洞中硬生生爬出来的一期队员，路克等人与唐恩的关系自然非同一般，笑闹着就聚了过来。
当然，看似没心没肺，其实他们也是选准了时机。米修现在的状态，他们都是知道并暗暗担心，现在唐恩回来开导，他们自然不可能在谈话的时候打扰。
又是一阵热闹过后，米修轻笑着指向那些正偷偷看过来的士兵，对唐恩说道，“老大，要不要去看看，说点什么，这里可有不少家伙对你仰慕的紧。”
唐恩抬头看了眼，心中一阵恶寒，摆手道：“还是算了，搞得和周一国旗下讲话……咳咳，搞得和军队出征的誓师大会似得，太高调了。”
“就是嘛。”路克接过话头，笑道，“这都是帮鲁莽汉子，说成花都是白瞎。还不如让老大上去一个人单挑全部，打服他们比什么都管用，哈哈……”
“我擦，你这馊主意也太高调了吧……不过我喜欢，嘿嘿！”
“这他娘的也太打消积极性了，会留下阴影的……我看就让老大和米修打上一场好了，保证他们大开眼界。”
“咦，这主意不错，你小子脑袋难得灵光一会，真是不容易。”路克惊奇的看了眼那人，随即对面露愕然的唐恩说道，“老大，你好久没指点我们了，这次就让我们开开眼吧。”
“干，敢情被指点的不是你。”米修咧了咧嘴，无奈叹道，随即抿抿嘴唇，“你们这是开眼了，我这是上去丢人现眼了……恩，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是有些怀念呢。罢了，老大，你有没有兴趣再指点我下？”
话落，米修眼波闪烁，虽然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浓浓的战意已经在翻滚升腾。
摸了摸鼻子，唐恩干脆摊手：“都这样了……那就来吧，也让我看看你现在的实力。”
“呃，我擦！真打啊……快、快……清场、清场……”
…………(未完待续。。)
362章 米修的乱花
说是清场，其实也就是路克等人退至士兵处，将土丘顶端让出来作为战斗场所。
地方虽然小了点，但路克等人都清楚上面这两人战斗并不需要多大的地方，甚至都不用耗费多长时间。这倒不是看低米修，而是米修的战斗方式与唐恩几乎同出一辙，都喜欢在狭窄的空间用短刃近身搏斗。
那些刚刚结束战斗的士兵也并没有离去，绕成一圈莫名其妙的看着土丘上的两人。米修，他们当然是认识的，也知道这看似阴柔若女子的青年，有着怎样恶魔的训练手段以及恐怖身手。至于另外一人……这里的训练是封闭的，想要出去除非通过训练成为灰色空间一员，又或者是被送回原来军队，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唐恩回来的消息。当然，这里面也是有人见过唐恩的，但不得不说唐恩那普普通通的大众脸，真的是毫无存在感啊……
不过这状况并没有维持太久，随着个胆大的士兵询问过路克后，唐恩的身份就在众士兵之间流传开来。顿时，众多四十五度角仰望的视线变得异常热切。
应该说唐恩在灰衣军中的形象是毁誉参半，赞赏的人，认为他凭一己之力将灰衣军从困境中拉出，并一手创下灰色空间这个变态团队，可称英雄。鄙夷的人，则觉得他自私散漫，行事狠辣，连自己人都不放过，实乃败类。当然，更多的人没有明显倾向的好恶观，只是觉得唐恩神秘，低调。实力不错。但是脾气好像不太好……
眼下这些士兵既然能来参加灰色空间的试训。自然不会对唐恩有强烈的厌恶感，甚至里面大多数人就是冲着唐恩来的，就像米修先前说的，他们对唐恩可是仰慕的紧，也希望能获得如此荣耀。
……
半响，看着上面两人衣摆卷动，却没有丝毫动静，几个士兵轻手轻脚的来到路克等人身旁。
“呃。路克教官，这怎么还没开打啊？”
“你们懂个屁。”路克斜了眼，不屑的爆了声粗口，漫不经心的咬着草茎说道，“你以为这是你们打架摔跤，狂甩王八拳啊。这高手对决讲究的是气势，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
“怎样？”
“一击必杀！”拼指成刀，猛然下挥。在这手势衬托下，路克的言语显得很有气势，“别怪我没提醒你们。都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因为胜负说不定就是一瞬之间的事情。”
“哦。晓得，晓得……不愧是路克教官啊，看得就比我们这些没见识的更远、更透彻……”
“是啊，而且路克教官能看出这些，自然也是高手咯……”
……
就在下面那些士兵狂拍马匹，献上溢美之词，路克眯眼享受的时候，上面两人终于是有了动静。
摊了摊手，唐恩有些疑惑：“米修，怎么不进攻？难道忘了近战者掌握先机最重要……恩，好歹也是老大，你确定要我先动手？”
“呃……”米修稍愣，随即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老大，你不说，我哪敢先出手。”
“……”
“咳咳……”一连串的咳嗽声从山丘下传来，路克头低的差点钻进裤裆。身旁士兵识趣的看向别处，仿若未听到刚才的话。而和路克同为一期的人就没这么好心眼了，均是向路克伸出大拇指，赞扬他的‘高瞻远瞩’，一脸幸灾乐祸表情。
唐恩与米修莫名其妙的向下看了眼，收回视线。摆了摆手，唐恩说道：“来吧。”
米修默然点头，右手一翻，亮出短剑，踩着细碎步伐绕着唐恩身躯转动。唐恩并没有随之转动身形，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甚至匕首都没有亮出来。
米修当然不会觉得这是轻视，或者说即使是轻视，也是理所应当的。现在灰色空间里面以他的实力最高，但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愈发觉察到老大的恐怖。
绕了一圈，米修的速度逐渐放缓，同时呼吸也转为沉稳，这不是在观察唐恩有没有破绽，米修不认为自己已经到了这样的境界，他只是在调整自己的状态，争取在最巅峰的时候出手。
再次绕到唐恩身后，米修眼波一闪，就是现在！踏步，躬身，急冲……呼，不过瞬间，闪至唐恩身侧，反手扣着的短剑灵蛇吐出。
叮！一声轻响，唐恩原地未动，但身躯已不知什么时候转了过来，扬匕精准点在短剑刃侧。
米修自然不会指望一击奏效，哪怕这是他巅峰下的一击，滑步而出，先前的身影未散，实体已鬼魅般的闪现左侧，刃光一闪即逝，轻盈抹向唐恩脖颈。一剑击出，不看结果，身形再次换位，攻击，换位，攻击……短短瞬间，暴雨梨花般的攻击如水银泻地，疯狂倾洒而下。
叮、叮、叮……
相对而言，唐恩的应对则显得十分简单，转动身形挥匕招架，如此而已。身形转动不慢，匕首击出的速度也不慢，但相对于带起阵阵幻影的米修，就有些缓慢笨拙了，甚至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清晰映在众人视线中。
眼见这架势并不是一招分胜负的节奏，有士兵又迟疑的发问：“路、路克教官，唐恩老大是不是，呃，很被动啊？”
路克的视线并没有离开山丘顶端，手指颤动像是握着匕首攻击似的，身旁的一期成员也是如此，区别只是手势快慢。
“你懂个……恩，老大并没发挥全力，没有攻击。不对，应该说老大并没有立刻结束战斗的打算，他在让米修全力进攻……擦！”手指一顿，路克爆了声粗口，有些无奈的甩了甩手，“还是跟不上啊！米修这小子越来越恐怖了……恩，你们不要把注意力放在老大身上，差距太大，学不到东西的。多看看米修，看他攻击时的身形，匕首的速度以及角度……唉，算了，现在和你们说了也不懂，能记就多记点吧，有好处的。如果记不住，呃，那就看个热闹。”
“哦。”那士兵似懂非懂的抓了抓头发，学着将视线放在米修身上，但是不过瞬间，眼睛就花了，完全分不清哪个是幻影，哪个是本体……奇怪，为什么唐恩老大的动作缓慢到都能看得清楚，但还能挡下米修队长眼花缭乱的攻击呢……
……
这实力提高的哪只是一点啊……山丘之上，唐恩一边应对着米修速度极快的攻击，一边不禁感慨了声。
路克这次的分析倒是没有错，唐恩确实没有任何攻击的打算，他想看看米修的实力到底有多少进步。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尽管先前已经有所预估，但米修还是给了他很大的惊喜。
米修的手速很快，这是天赋所赐，唐恩也是知道的。而天赋这东西，就像出身一样，没有任何选择余地。但有了天赋并不等于有了一切，它即会随着懈怠而迅速败弱，也会随着后天努力而更为惊人。
米修无疑是属于后者，现在的他不但在不断挖掘手速天赋，还使得身法速度，作战意识等等同时提升，以令他更好驾驭、发挥自己的天赋。这说来简单，但是里面的艰辛却不足为外人道也！就拿唐恩自己举例，他在系统空间的训练可谓刻苦，但是当他在与米修同等实力的时候，攻击速度绝对没有这么快……
应该还隐藏了什么东西……尽管米修的表现已经令唐恩很是惊艳，但他可不认为这就是米修的极限，手上一顿，原本水泼不进的防线出现一丝缝隙，直抵中路心脏处。
米修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身形毫不犹豫的切进，短剑蓦地亮起一点青芒。
如果说米修给唐恩的感觉是惊艳的话，那唐恩给米修就只剩下压力了。战斗时间虽然不长，但米修的意识已经完全沉浸其中，无我无他，看到破绽就毫不犹豫的钻入，根本就不会考虑是不是陷阱的问题。
青芒出现的突然，其后的变化更是只在瞬息之间。聚拢收缩，宛若青色谷粒，又蓦地爆发开来，碎叶般的刃光在狭窄空间急速旋转，肆意攻击。
这是米修在战斗中第一次动用斗气，但其势却如平缓河流乍遇千丈瀑布，银河倒挂，澎湃咆哮！
乱花……这是唐恩第一时间出现在脑中的念头，接着否定，随即嘴中的“好”字已经脱口而出。
唐恩对于乱花技能自然是烂熟于心，而后也将手法交给了米修他们。但现在米修用出的这武技，形似乱花，但攻击方式却又大为不同。没有了薄如蝉翼的血色刀芒，有的只是数不尽的碎叶刃光。很显然，这是米修为自己独特手速而量身改造的武技。
当然，不管米修如何的千变万化，想让唐恩陷入困境，还是不大可能的。这不是实力的差距，而是境界的不同！
狭长眼睛微眯，匕首画出一抹妖异血芒弧度，径直守在胸前……
叮、叮、叮……
雨打芭蕉般密集撞击声响起，碎叶刃光宛若飞蛾扑火般纷纷投入血芒弧度之中，闪烁星火后不见波澜。
嗖……两道身形乍合乍分，米修带着一溜儿幻影退后十余步，手指微颤，眼神恢复清明。
转身，面对着山丘下目瞪口呆的众人，耸了耸肩：“呼，开眼了吧……这是我最强的一招，好吧，我是现眼了……”
…………(未完待续。。)
363章 又是唐恩？
（ps：老家又、又停电了，身在网吧的狸猫表示很无奈，好吧，先发一章。下一章，恩，只能尽力！）
“哈哈，我们运气真是不错，竟然能碰到一场对决，回去说下定能捞顿酒喝喝……”
“而且还是唐恩老大与米修队长的！啧啧，就是有点不过瘾啊，如果来个斗气纵横，翻江倒海之类的，那就更过瘾了……”
“还翻江倒海，天级武者也做不到吧……而且你小子想死可别拖着我们，真要是那样，我们他娘的岂不是要第一个死翘翘？”
“哈哈，就是……”
一大群士兵笑闹着从营地西侧而入，随即向军队聚集地而去。
刚才的迷宫交战，是灰色空间训练阶段中类似于总结性质的考验，他们这些人作为失败者自然是要回归各自部队的。被淘汰当然难让人开心，但额外看了场精彩对决，还是让他们的心情不错。
“不过……恩，你们说刚才到底是谁赢了？”
“这还用问？当然是唐恩老大了！”
“呃，我知道米修队长是唐恩老大一手带出来的没错。但刚才那场……难说吧。一直是米修队长狂攻不止，而唐恩老大就被动许多……”
“什么叫被动，没听路克教官说吗？那是唐恩老大没出全力。”
“就是，米修队长最后不也说了嘛，是他现眼了……而且你们想想，米修队长攻了那么长时间，可曾见过唐恩老大反击过？更关键的是。他根本就没离开过原地！”
“呃。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如此……”
场面顿时一静。众士兵停下脚步，面面相觑，都是有点被吓到的表情。
本来嘛，他们与唐恩基本没有接触，在他们心目中，那是个传说中的人。而米修就不同了，前阶段的训练，让他们彻底见识了灰色空间队长的恐怖身手。
对于这两人。他们心中自然是有过比较的，也都是认为作为老大的唐恩，实力应该比米修要高。不过具体高多少，那就没什么数了，基本上的估计都是高出一些，但差距应该不会太大就是了。但现在看过实际一战，再经得提醒想想当时情况，都是有些无言。
原地未动挡下米修队长的疯狂进攻，这……传说果然就是传说！
半响，一个士兵回过神来。自嘲的摇摇头：“算了，都不要想了。那不是我们能达到的境界。而且我们都被淘汰了……恩，不过能看到这场对决，已经是赚了不是吗？”
“不错，是这个理。做人不能太贪，凭着我们这个月训练出来的身手，回去未必不能捞个小队长当当。哈哈，足够了！”
经过两人这么一说，气氛顿时缓和下来，重新恢复热闹。
灰色空间招人可不是来者不拒，他们能参加训练，说明都是有些潜力的。虽然现在被淘汰了，但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是？再像之前那人说的，凭着训练成果回去捞个一官半职，长点兵饷，那也是不错的结果。
就在众士兵一路热闹的回到兵营附近时，一道声音传来。
“呵呵，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呃……长官好！”“博格副团长好！”
接连不断的称呼，众士兵收了笑语，身形站的笔直，敬了个标准军礼。
在他们面前，正是一身戎装，显得颇为英武俊朗的博格，和以前袖口挂着战术部军章不同，现在那里已经变成了副团长的标志。
博格看了眼其中几个叫出他名字军衔的士兵，略一迟疑：“你们……是第一军的吧？”
“是的，副团长大人，我们是三团剑士大队二等兵。”那几个士兵不敢怠慢，大声报告道。
“哦。”博格恍然点头，接着随意问道：“对了，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几个士兵相互看了眼，均是有些迟疑。他们并不知道博格与唐恩的关系，但是他们知道唐恩曾经在战术部前，捏碎博格叔叔博莱一条腿，最后更是‘逼得’博莱自杀身亡的事情。
这几人迟疑，旁边不知情的士兵却是将之前的事情说了出来。
“唐恩……”喃喃了声，博格背着双手看了眼那几个士兵，脸色平静，倒是并未有动怒迹象，点点头，挥手让他们离开。
待那群士兵进了兵营后，博格在原地闭眼深呼了口气，留在背后的左拳头慢慢松开，摇摇头，向东边方向走去。
……
这里不是曙光城，七拐八拐的道路上自然尽是些士兵。除了有巡逻等军务在身的，其余士兵在间到博格迎面走来，均是敬军礼问好。不过博格似乎有些神思不属，恍若未见，直接走过。
唐恩……又在心里喃喃了句，博格眉头皱起，面色复杂，愤恨、郁闷、苦涩等等一一闪过。
作为曾经的贵族，博格心里是有傲气的。即使沦落到灰衣军中，这种傲气也没有消散，甚至因为周围同伴的差距，而更为增长。
实际上他也有傲气的资本，不管是在先前的贵族圈子，还是在现在灰衣军众部长的同龄子嗣中，他都是耀眼的存在。初一加入，即凭借不俗的战术功底，在几百人队伍中充当指挥官的角色，也打赢了几次小规模的战斗。后来到了欧蒙老元帅手下，更是锐意进取，屡受称赞，几次战术都被采纳。终于，现在被放到作战部队领受副团长一职。
副团长的职位自然是不低的，更何况还是在军队当中。不过饶是如此，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种从欧蒙身边直接放下去的人前途绝对不止于此，可以说，博格的大好前程画卷正在慢慢展开。
但是一想到唐恩……
实力？这不用说，博格自己也是死心，绝对是比不过的。乔希亚？好吧，貌似对方的机会也比自己大一点。副团长……灰色空间是团级编制，唐恩自然就是团长，这尼玛又压了一头！
我擦擦擦……饶是博格在不断经历战场后，已有了些威严城府，但仍是差点忍不住一口闷血吐出……什么都比不过，不带这样玩的！
“博格。”
忍住，博格，忍住……这只是暂时的，军衔会压过去的，乔希亚也会是你的，唐恩……也会被你羞辱再杀掉的！
“博格，博格……呃？”
提高的语调终于将博格从自己的世界里拉了出来，抬头，面庞扭曲，眼神茫然。这副杀气四溢的样子，倒是让打招呼的人微一错愕，将要搭过来手臂顿住空中。
“哦，三叔啊……”回过神来，博格认清面前这人正是刚刚回来的三叔，也就是伊诺克，连忙退后一步稍躬身行礼道。
“恩，博格，好久不见。”稍一停顿，伊诺克收起愕然表情，顺势搭上博格的肩膀，笑道，“呵呵，我都听说了。真是了不起，都当上副团长了……恩，我与大哥都老了，家族的未来还得靠你啊。”
“三叔言重了，博格只是取得一点点成绩罢了，和您实在没得比。”
“我这可不是言重……”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伊诺克的神色有些萧索，随即隐去，说道，“对了，你刚才，恩，没事吧？”
“哦，想起了点不开心的事情。不过没事，我能搞定。”摇了摇头，博格露出自信神色。
“那就好。走，我这刚回来要去见下大哥，你和我一起去。”
博格稍怔，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已是在父亲博斯科的帐篷前，随即被伊诺克拉着，掀帘而进。
“来了……恩，博格？”帐篷内布置十分简单，博斯科此时正坐在桌前，捏着简陋陶碗喝茶，见到伊诺克身后的博格，眉毛一挑，有些诧异。
“父亲。”博格恭敬的稍躬身行礼。
伊诺克叫了声大哥，随即拉着博格分两边坐下，解释了句：“刚才在外面碰到博格，就把他带了过来。大哥，博格已经成长，完全能够独挡一面，我觉得有些事情倒是不用再避着他。”
博斯科放下陶碗，看了眼正在倒茶的博格，眼皮耷拉，没说话，自然也就是默认了。
粗木桌子，三碗清茶。虽然这茶水没有什么好品的，但三人都是贵族出身，一些像是品茶前不言语之类的礼仪习惯都是深入骨髓，所以帐篷内也是因此安静下来。
抿了口茶，伊诺克咂了两下嘴，开口：“大哥，我在秘密机构的情报权利已经基本上被架空了。”
“恩？”饶是博斯科城府深沉，也被伊诺克这第一句话弄得大为震惊，神色一变，抬眼皱眉，“怎么回事？”
博格倒还算淡定，这主要是因为没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随即才慢慢想起三叔插足秘密机构，就是为了给家族拿下这秘密机构的情报权利。
摇了摇头，伊诺克嘴角泛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简单的说，就是因为赏金猎人那档子事，唐恩去了山溪城，恩，也就是秘密机构的总部。然后我苦心谋划的情报大权就被乔希亚收了回去。”
“又是唐恩？”失声叫出，博格不能淡定，身躯一震，茶水洒出，差点将桌子掀翻。
…………(未完待续。。)
364章 尘埃落定（第一更）
“呃……恩……刚才听到个消息，也是关于唐恩的……”
回过神来，看着博斯科皱眉瞥眼、伊诺克诧异抬头，博格身体顿时一僵，随即松了松军装领口，将之前从士兵口中听到的消息说出，身体也渐渐舒缓下来。
这是个不错的借口，但与之前博格激烈的反应还是不匹配的。不过博斯科与伊诺克都明白其中内情，也能隐约猜出博格的复杂心思 所以并没有再说什么。
接过这话题，伊诺克手指轻点木桌：“唐恩有这样的实力不足为奇，不过，灰色空间竟然与欧蒙有这样的协议？恩，莫非他要插手军队？”
“应该不是唐恩的意思。”博斯科摇了摇头，并没有对这断定过多解释，不过能从老谋深算的他口中说出，自然是经过一番详细调查分析之后的确定答案，“是他手下那个叫做米修的人提出来的，不过也没有多大区别，军队里面对唐恩的看法……”
顿了下，忽然抬头对博格说道，“恩，关于这点，博格你最清楚，说说看。”
博格稍愣，随即心中一喜，身形也挺直了些。很显然，从现在开始，他再也不是那个被父亲耳提面命的角色，而是真正踏足家族事务管理的参与者。
不敢怠慢，稍一沉吟：“之前军队里面对唐恩的印象是褒贬都有，恩，应该是贬者居多，因为唐恩抢去了不少原本属于军队的风头！不过在灰色空间参加完那次模拟对抗战后，这印象就被彻底扭转过来……”
微微摇头，尽管心中有些不虞。不过博格还是尽量客观的说道。“军队。说到底还是个讲实力和战绩的地方。唐恩与灰色空间有实力，又展现出匹配战绩的能力。恩，现在大多数低级军官、士兵对他们可是仰慕的紧！”
啪啪，伊诺克轻拍两下手掌，脸带笑意：“说的好。”至于另外一边的博斯科则是眼皮耷拉，不置可否的样子。当然，博格对此已很是欣喜满意，在他看来。只要父亲不当面责骂，那至少代表他这番言语已经合格。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灰色空间绝对不容小觑，不过他们在军队的实际影响力还没成形，暂时不足为虑。”半响，博斯科给出自己的判断，随即神色有些若有所思，“不过这米修，有时间倒要调查一番，接触下看看……恩。暂时先不说这些，我们现在的潜在敌人还是唐恩！”
顿了下。博斯科表情极为严肃，“洛沙的地位最高，对我们的警惕心也与日俱增，但她有理智，懂取舍。唐恩则完全不同，这是个凭借个人实力就能改变局面，甚至威胁到我们家族大业的人。更令人忌惮的还有他百无禁忌的行事作风，此子留不得……但是现在，我们也惹不得。”
转过头来，声色更厉，“尤其是你，博格，我知道你心有怨恨，但现在唐恩深得洛沙信任，与佐凡又扯在一起。而且就算抛开这一切，你也绝对、绝对不要去招惹他，要明白，家族还没有对抗他的高手。更要明白，死人，是办不成任何事情的！”
博格心中一凛，连忙郑重点头：“父亲放心，我记下了！”
看着气氛有些沉重，一旁的伊诺克颇为无奈的苦笑，脸上再次浮现出之前的萧索神色：“大哥说得不错，恩，不要有去招惹唐恩的念头。我这就是个反面例子，谋划布局，亲手废掉一颗大好棋子，最后还是没能杀掉他，甚至还差点引火烧身，呵呵……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上，愚蠢啊……”
“还有这事？”博斯科皱眉说道。
摆了摆手，“大哥放心，只是借刀杀人，我做的也极为谨慎，没留下破绽。”之后，伊诺克将在山溪城中设计谋害唐恩的计划详细说出。
博格听了这步步紧扣的计谋，心下不禁暗自敬佩，之前二叔博莱也设计害过唐恩，但那计划无疑是粗糙简陋很多，之后唐恩归来，二叔也为此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相比起来，三叔这计划虽然仍未成功，但却是将自己完全摘出在外，不受反噬。
“恩，还是太过冒险。”博斯科听完后，连连摇头。
“知道的，当时我情报权利被夺，也是无奈，所以才出此下策。”伊诺克点了点头，随即叹道，“唐恩对我未必没有怀疑，所以我们现在不能再轻举妄动。恩，既然做不成朋友，暂时也不能当做敌人，最好还是把他看作陌生人吧。”
“正应该如此。”
“至于我那边……权利被夺已成定局，暂时是恢复不了了。不过只要以后唐恩不继续在乔希亚身边，我就有信心重新将权利拿回来。”捏了捏拳头，伊诺克显得很有自信，随即微抬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接着问道：“我现在更在意的是这谈判结果对我们家族的影响，大哥可知洛沙的态度？”
一旁的博格闻言精神一振，连忙将目光投向博斯科。这是关乎家族命运的事情，而他现在终于有资格参与，虽然未必能对此发表什么意见，但终究是个不小的进步。
“影响肯定是有的。”博斯科捏了捏松弛的鼻梁，耷拉小眼闪过一丝精光，“洛沙为了这次谈判，称得上是一意孤行，以前那些信任她的泥腿子部长，现在对她也是颇有意见。呵呵，虽然这些泥腿子实在不知所谓，但却是我们家族扩大在灰衣军中影响力的大好机会。所以不管谈判结果如何，对我们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如果失败的话，好处应该会更大吧……博格顺着博斯科的思路，暗自想道。
这是正常思维，洛沙不管不顾推行谈判，已经使得拥护者不满。一旦失败，岂不更是如此？不过虽然如此，但博格还是谨慎的没有说出。下一刻，他就发现这决定实在明智无比……
顿了下，博斯科叉起双手放在胸前，“不过我们这次要站在洛沙这边，尽可能的促成谈判。”
“哦？”伊诺克眉毛一挑，捏了捏下巴，“站在洛沙这边……恩，大哥是想要那议会决议票？”
“不错！”博斯科脸颊微红，些许颤动，语气有点激动，“这是我们家族重新恢复荣光的大好机会！议会，那里面是布兰权利高塔的最顶层。就算一些公爵、侯爵也未必能坐进去，只要我们拿到一票，有了议员的身份，就算到时不是贵族又怎样？照样可以拥有显赫地位，享受尊崇目光。”
这番话说得又急又快，像是战场的鼓点，有种奇特的节奏感。伊诺克与博格两人眼波闪烁，显然都是有些激动。
“可是……解散军队，这不大可能吧。”伊诺克的城府与那阴郁脸庞一样，颇为深沉，激动过后，很快就回过神来提出疑问。
“是的，谁都知道不可能，包括那些来谈判的贵族以及在都城的二殿下。”博斯科脸色恢复平静，老眼微眯，“不过他们既然来了，自然不可能空手而回。等着吧，他们会提出可行建议。到时只要洛沙答应，我们的工作就是全力说服那些不知所谓的泥腿子。”
“呵，我们在灰衣军中的地位本就重要，再加上这次砝码，不信洛沙会不给我们一票。”说到这里，博斯科的心情明显又愉悦了些，“再说不给我们还能给谁？那些泥腿子？呵呵，我真怀疑他们能不能将绕口的议会文件读明白。”
“哈哈，大哥说的是。”
“父亲大人英明！”
……
如同做生意，投机总是比老实经营要更快速发家。当然，前提是要有独到的眼光，精准的判断，以及扛得住已知未知的风险。
不得不说，博斯科的眼光很好，虽然率领全家族加入灰衣军是无奈之举，但当时他绝对不可能只有这一个选择。他下了判断，之后也随同灰衣军一起面对大大小小数十次的围剿，期间屡有灭顶之灾的大难，但最终都是扛了过来。现在事实证明他当初的选择无比正确，如此，自然理所应当的要享受投机带来的成果……
不止如此，接下来的事情再一次证明，博斯科的预估没错。
贵族谈判团在布兰军营里面整整休息了一天半的时间，才将将恢复过来。之后也不知是得到了命令，还是前线战事紧张，亦或者只是他们实在不想在这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岭继续待下去。刚一恢复，就马不停蹄地地与灰衣军展开第二次谈判。
这次谈判唐恩没去，宁可去找弗雷他们喝酒，他也不会有兴趣再去刺激这些老家伙。不过在他想来，这种这种双方僵持的谈判，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得出结果才对。
但是这次唐恩失算了，从罗纳德等人在清晨进入灰衣军中军大帐后，整整一天都没出来。傍晚时分，当双方疲惫走出时，谈判竟然就这么结束，而且是谈成了……
…………(未完待续。。)
365章 不带你这么玩的……
布兰公历555年末某天。
垂垂老矣的布兰国王没有死去，百年难得一遇的光明神神迹也没有降临，烽火四起的前线，北荒亦没有一举突破前线三大军团……这是再为正常不过的一天。
如果硬要说有点特别，那就是因为新年临近，异世平民的脸上多了些由衷喜意，忙碌了一年，储备了几个月，总算能过一个稍微舒心点的新年……
不过虽然这个日期不被大陆众人所知，甚至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但这一切都不影响它的地位。因为，历史会记住今天！
……
暗月虚淡，寥星低垂。遮天黑幕下，远处隐隐可见的连绵群山中，不时有几声拖长怪腔遥遥传出，即像是孤独老狼对月长嚎。又像是凛冽寒风穿谷嘶鸣。
就在这天地同暗之时，却有数点火光在山群中闪烁光亮。北方的气候无需赘言，那真的不是一般的冷。但在这背风山丘后，一堆堆人群却就这样无遮挡的聚在篝火旁，不时发出欢快笑声。带给他们温暖的不止燃烧正旺的篝火，更重要的是篝火上那一锅红汤翻滚的美味……
“恩，差不多了，可以吃……我擦！文明点，好歹也有位女士在场，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丝？能不能……说你呢，大卫，再敢一叉子叉两块肉，就给我边待去。”
“咝咝，啊……”爽快的抽气声，“老大，不是我想这样。是你刀功不行。那两块肉是连在一起的。”
“呃。我刀功不行？反了你丫的，过来单挑……给我留点，尼玛，再抢掀锅了啊……咦，洛沙首领好！”
埋头不理会，“哈哈，省省吧老大，你这招没用……”
话音未落。一道颇具威严的女声响起：“呵呵，大家都在呢。哦，吃火锅？”
“呃……”众人手上动作集体一顿，惊诧转头，四野苍茫，除了不远处同在抢肉的同伴，哪有半点人影。
再一转头，哭笑不得，“唐，你你你……你至于嘛！”
“就是。老大太猥琐了！不就是一点肉嘛，口技都出来了。节操何在啊？”
“节操？早吃了！恩恩……”干脆应答，随即一连串吞咽声。
“……”
热热闹闹的嘴仗，轰轰烈烈的哄抢，直到红汤再没有翻滚出丁点肉片蔬菜上来，场面才稍微平息。
仗着手速，唐恩抢到了最后一片蔬菜，心满意足的咽下：“恩，味道不错……米修削肉片，大卫切蔬菜，准备下一轮。”
不过是一锅而已，自然是不够这里人吃饱的。而之所以叫大卫、米修打下手，是因为在座除了唐恩外，就是乔希亚，弗雷，泰顿。这些人都和唐恩以朋友相处，那就只能委屈下大卫两人了。
唐恩环视一圈，众人都是怔怔的看着篝火，或者看着米修手中迅疾如风落下的肉片，一脸出神，但眼睛却是没有焦点。对比刚才的热闹，现在场面竟是有些冷清。
唐恩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朝篝火对面满是怅惘神色的弗雷晃了晃手中的酒罐，后者回神，轻笑着扬起手中酒罐，仰头灌了口。
“你有什么打算？”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但在场众人都知道里面的意思，弗雷擦去嘴边酒渍，略一沉吟，神色复杂：“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恩，怎么说呢。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加入军队，那时是为了混口饭吃，不至于被饿死。待了十来年，运气不错，屡次从死人堆里面爬了出来。当时我就觉得这辈子都会待在战场上，直到战死。或者运气差，腿被砍掉了什么的，那就用功劳换笔补偿金，找个农庄当个调戏女仆的富家翁……不要笑，这个应该是没问题的。以那时雷枪破阵队所立的功劳，足够我富足的度过下半生。”
顿了下，摇了摇头，“后来就碰到那档子事，进了监狱。又侥幸未死，进了矿场。那时我倒没有什么想法，只以为这辈子就老死在这了，这一待就是十几年……十几年没踏上前线土地，没见过北荒蛮人，没想到老了老了……”
“弗雷大哥，其实你不老，最多只能算中年。”乔希亚忽然娇声说道。
大卫眼睛促狭的挤了挤，接道：“是啊！而且弗雷大哥是年纪越长，男人味越足。嘿嘿，我可是听说了，曙光城里有不少俏寡妇都打听你的消息，还有些小姑娘啥的，啧啧。”
“哦……”
意味不明的拖长声调中，弗雷顿时有些扛不住了，慌忙摆手：“谣言，都是谣言……恩，我刚才说到哪了？哦，没想到我人近中年，竟然再次走回起点。不过既然有这样一次机会……恩，我想我还是会回去的。哪怕只是去兄弟们死亡地点转转，见上一见，也能心安不少。”
“我的想法和弗雷大哥一样。”一旁的泰顿与弗雷碰了下酒罐，仰头喝了口，随即咧嘴笑道，“不过我这次回去，只是希望能再杀一次蛮人。哈哈，和布兰士兵打仗，虽然也能下得去手，但总是觉得不得劲，还是蛮人那脸盆大的头颅砍起来过瘾！”
唐恩举起酒罐：“这话听着提气，来，大家干了！”
“干！”轰然应声，众人都是举罐大口吞咽酒水。
“啊……”哈了口酒气，唐恩转头对身旁脸颊微红的乔希亚问道，“所以说，这次谈判结果就是灰衣军派出军队上前线？”
乔希亚点头：“还有些其他的，不过最主要的就是这个。恩，第一批至少要去三万人。”
“呵，倒是不吃亏，也亏得他们想得出来。”不置可否的笑了声，唐恩随手扔掉空酒罐。看着它一路滚下山坡。中途大概是碰到了什么。砰然而碎。
没错，这就是贵族谈判团与洛沙等人达成的协议。灰衣军得到的是之前一系列条件，还有那三张议会决议票。而所需要付出的，就是将三万军队开进前线，与正规兵一同抵抗北荒部落的攻击。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很折中的提议。灰衣军是不可能解散军队的，这点所有人都清楚。但是如果派上战场却是一举两得，贵族们即不用担心后方再有这么群不稳定的爆破水晶。又可以为前线增强战斗力，端的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而灰衣军这边，即使军队上了战场，归属权还是没变的，依然是灰衣军的军队。再者既然接受布兰如此之多的好处，那必须要付出点什么，更何况还是对付凌辱平民的蛮人，这于情于理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一拍即合！
……
“唐，那你的打算呢？”弗雷拿起罐酒，拍掉封口。随意问道。
“我？”唐恩一挑眉，狭长眼睛微眯。“去，当然要去！”
如此干脆，倒是让弗雷有些诧异：“呃，你又是为了什么？”
小口抿酒，咂了咂嘴，唐恩漫不经心的回答：“有个看不顺眼的人在前线活蹦乱跳，我过去杀了他再回来……哦，火锅快好了。恩，我来试吃一下！”
看着红汤翻滚，唐恩快速刺出叉子，将一块肉片放进嘴中，嚼了几下，再次递出叉子，“恩，还没好，我再尝尝……入味不够啊，我再尝尝……”
看着这一叉接着一叉，弗雷张了张嘴，最后摇摇头，满脸无语。
“老大耍诈，大家上啊！”
随着大卫的一声大喊，新一轮的抢夺食物大战再次启动。
乔希亚没有开动，她还在想着唐恩刚才那句话，侧头看了眼聚精会神抢食物的唐恩，抿了抿嘴，有些若有所思。
之前唐恩给她秘密机构经费的时候，曾经让她帮忙调查一群光明神殿队伍的动向，最后那群人是去了前线……再一结合唐恩以前说有个仇人是光明神殿的，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想通了后，乔希亚神色有些忧虑。一直以来，她都很相信唐恩的实力，甚至有些盲目崇拜。之前秘密机构遇到麻烦，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唐恩，当见到他真正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心中也就蓦地安定下来。但是光明神殿……这样的庞然大物会成为敌人，光是想想就让人无力。夜摩怎么样？摸到空级门槛，可谓惊才艳艳，但最后还不是让人撵的跟狗一样！
唐恩没有看到乔希亚神色变化，见她没有动叉子，疑惑问道：“减肥？”
“呃，哪有……我刚才吃饱了。”
“哦。”不疑有他，唐恩再次转头盯着火锅，时不时迅疾递出叉子。
很快，红汤还在翻滚，但一锅肉片蔬菜却已经被消灭干净，唯有泰顿仍在用叉子在里面划拉，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可以说，这两次争夺就泰顿最为吃亏。抢东西讲究的是眼疾手快，光是这点，他就没法和唐恩与米修比。剩下的弗雷与大卫，虽然也是力量型的，但实力却稳压他一头。至于先前的乔希亚，那是要排除在外的，泰顿叉中东西都有人抢，但乔希亚会有人抢吗？
“早知道就不和你们待一块了，太吃亏……呃？”就在泰顿死心拿起叉子的时候，却愕然发现叉尖上竟是刺了片完好的肉片。
那应该是之前粘在锅底的，被叉子这么划拉，自然是捞了上来。不过不管如何，泰顿是大喜过望，拎起叉子就要往嘴里送。
不过未等那肉片完全离开汤面，泰顿只觉眼前黑影一闪，接着就发现自己叉上的肉片竟然是不见0了。随即两道空叉不分先后迅速而至，叮，撞在一起。
“我擦……米修！”
怒吼声中，米修倒是一脸淡定，嘴角微扬，像是刚才出手的人不是他。不得不说，米修的手速是极为恐怖的，从泰顿手中抢东西那真的是轻而易举。
但是米修淡定的脸色也未能维持多久，瞬间，另一道空叉后发先至，截住了他的叉子。脸色一变，米修不用抬头就知道出手的人肯定是唐恩，也只有他才能追上自己手速。
“哈哈，年轻人……”
咝咝咝……瞬间，锅面上幻影丛丛，米修如临大敌般急速抖动手腕，各种不规则弧线画出，意图避过那道如影随形的空叉。
“要知道……”
一旁的大卫、弗雷、泰顿三人看着眼前这难辨真假的幻影，都是有些傻眼。这种小范围的腾挪转移，他们真的是完全插不上手。
“笑到最后……”
叮！一声轻微撞击声，幻影顿消，米修叉上的肉片消失。唐恩的空叉在肉片刚坠入汤面的时候，精准刺中。
“才是笑啊啊啊啊啊……”
无意识的啊声不断，唐恩眨了眨眼，看了看眼前空叉，再看看锅面白光闪闪，寒气直冒，肉片像是琥珀般被镶在中间……
绝望咆哮声起，
“乔！希！亚！不带你这么玩的……锅底都被你冻住了，我们还怎么吃火锅！！！”
…………(未完待续。。)
366章 谋事在人，成事在神！
随着协议的达成，旷日持久的对峙终于结束。
就在次日，十来万正规兵火速从十万大山撤出，需要提下的是，这些军队撤退的方向不是后方军备处，而是直接前往北方前线。很显然，少了后方预备兵的支援，那里的战事已经愈加吃紧。
灰衣军则在半天后开拔，不过他们的方向是曙光城。虽然达成了协议，但他们的时间倒是不紧，可以度过三天后的新年，然后第一批三万军队才会正式出发上前线。
紧赶慢赶，这支八万人的灰衣大军终于在新年的前一天傍晚回到曙光城。
洛沙也没有拖延，直接将谈判结果张贴全城。上面纷繁复杂的条件等等倒是无需赘言，只是这最后几段话却是道出了大多灰衣军民众的心声。
“光明神教义第二章第一句话，世人皆是神的子民！我对这句话的理解就是，既然都是神的子民，就像我们有三四个孩子一样，那他们的地位就必然是平等的，所得到的糖果数量也应该是公平的。”
“但是很遗憾，我们之前看到、听到、感受到的都不是如此，所以我们选择站起来，聚在一起，进行这几十年的抗争。这期间我们曾经不止一次的面临绝境，也不断失去亲人、朋友、志同道合的同伴等等。但我们知道，也坚信，自由、公平、正义终究会来临。”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但是该来的永远也阻挡不住。就像东升旭日，第一缕耀眼光芒总会刺破黑暗。值得骄傲的是。我们正是那第一缕光线。值得庆幸的是。我们没有让翘首以盼的人等待太久……”
“现在。从这一刻起，我们的名字将不再以乱民匪寇出现在世人面前。我们的视线中也将不再出现刀剑枪斧。我们的生活也不会再颠沛流离，居无定所……所以，请骄傲的抬起原本高贵的头颅，举起双手，欢呼，我们胜利了！！！”
“我们胜利了……我们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这一夜，曙光城变成了不夜城。密密麻麻的人群聚在门前街道。虽面庞各异，但狂喜的表情总是相同。阵阵欢呼响彻全城，震荡群山，回响宇内！
应该说，洛沙之前的判断是正确的！民众与士兵不同，士兵拿起兵器除了保卫家园外，应该也是有份杀敌立功的雄心壮志。而民众心中所愿的，大多是相对公平的平淡生活。不错，谁都知道这种生活是需要用铁和血才能保障，但是他们已经见了太多的杀戮。太多的鲜血，太多太多……
…………
次日清晨。新年的第一天，布兰各城市的报纸上也发布了相似内容。不过在口吻上自然是不同的，布兰摇身一变占据主导地位，说着经过艰苦卓绝的谈判后，灰衣军终于退回。接着在为减轻民众疾苦的前提之下，双方经过友好协商，一致达成如下协议……像是大人哄吵闹小孩的口气，不过不说有没有人相信，现在也没人会去在意它就是了。
市民们在意的只是那些有些含糊的条件，减轻不必要的赋税？平民子嗣可以进入学院……短短时间后，昨晚曙光城的热烈庆祝就在各城市复制。区别只是口号由‘我们胜利了’变成‘灰衣军万岁’之类的，让辛苦一晚上斟酌用词，突出布兰功绩的文宣厅官员直接黑了脸。
当然，这里的欢呼是传不到十万大山里面的……
因为昨晚的彻夜庆祝，曙光城的清晨显得异常宁静，平整街道上只有些许残留的欢庆狼藉，不见任何人影。
嗒……一个木质瓶子从街角处飞出，随即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出现在稀薄晨雾中，手牵着手，脚步散漫。行了几步，那瓶子又被矮小身形踢中，接着就这么一路踢着。
这是唐恩与小卡萝，昨晚军队刚回到城市，小卡萝就找到了唐恩，但随即他们就被拉近了庆祝队伍中，现在才刚刚从军营里面出来。不过也幸好有小卡萝在一旁，否则唐恩必会像大卫他们一样，被那些士兵灌得人事不省。
“呼……”深吸一口清晨凉气，徐徐吐出。唐恩的脑子瞬间为之一清，甩了甩头，昏沉感消退不少。随即看了看身旁有些闷闷不乐的小卡萝，不禁苦笑了下。
唐恩过两天会去前线，此次他下定决心要杀掉塞斯曼，自然不能带小卡萝同行。而小卡萝对他颇为依赖，这才刚一见面就要分开，当然引得小卡萝颇为不满。
伸脚踩住木瓶，唐恩摸了摸鼻子：“恩，小卡萝，唐恩哥哥答应你这次去很快就回来，好不好？”
“不好。”闷声回应，小卡萝瘪了瘪嘴唇，抬头道，“我要和你一起去。”
好嘛，连哥哥都不叫了……摇头，唐恩想也不想就坚决拒绝：“不行，那是真正的杀人地方，你不能去。”
“我有实力……”
“你就是有再高的实力也不能去。”颇为焦躁的拒绝，随即见着小卡萝执拗的样子，唐恩语气稍缓，“我知道，你现在的实力很不错。但想要在那里活下来，最重要的不是实力……恩，不夸张的说，我这次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全身而退。如果你再跟去，我会分心，明白吗？”
小卡萝低头默然，即像是明白，又似乎是恍若未闻，重新踢起木瓶向前走去。
伤脑筋啊……唐恩捏了捏下巴，他很清楚小卡萝的性格，一旦执拗起来，谁说都没用。看来要留几个人看住她……
“您请留步……恩，不管怎么说，这命令都是我下的，道歉的话说得再多也挽回不了您儿子的性命……恩，我知道您不怪我，烈士的称号是他应得的……总之。我会常来看您。如果您觉得我不合适。让其他人过来也行，不会让您孤单……”
唐恩眉毛一挑，看着一处民宅门前，本该不应出现在这里的人正对着位老妇人躬身退后，样子有些谦卑。
“以后记得提醒我过来，如果老夫人缺点什么，你们直接送过来……呃，唐恩？小卡萝……呵呵。新年好啊。”正向身边人交代着什么，一抬头看到唐恩两人，愕然之后展颜打着招呼。
“新年好，首领。”唐恩带着小卡萝上前行礼问好，说道，“真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你。”
“哦？那我现在应该在哪？”
唐恩耸了耸肩：“在聚会中吧，和部长们在一起。或者庆祝后去休息什么的。”
“刚从那回来……记下了吗？”对随从继续交代了几句，洛沙转过头来，摸了摸小卡萝的头发，手臂微摊。“看你这满身酒气，恩。是刚从军营回来吧。呵呵，如果没什么事，和我一起走走怎么样？”
“呃，当然没有问题，首领请。”
如今的曙光城内部已经渐趋完工，除了华丽的装饰外，在格局上与布兰靠近前线的城市相差不多。比较大的区别，可能就是这里没有过往的商人什么的。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协议达成后，这城市将对外部开放。
以唐恩的级别，在城里自然是有住宅的，在方向上和洛沙的屋子倒是有些共同的路程。
“唐，听乔希亚说你这次要去前线？”虽是由洛沙提出走走，但走完这条街，也没有说什么正式话题，终于在与小卡萝逗弄了番后，洛沙转头问道。
唐恩点头：“恩，有些事要去了结一下。对了，首领，这第一批的三万人是指定的吗？”
“军官会指定，但士兵不会。现在是自愿报名前往，如果人数不够的话，再由战术部商量决定。”洛沙摇头解释了番，随即看着唐恩道，“其实我倒不希望你去，恩，这不是不相信你的能耐，只是现在的你对灰衣军太过重要。”
“呵呵，这算是变相夸奖吗，谢谢。”
“哈……”摇头失笑，洛沙见唐恩没有接自己的话茬，就知他心意已决，也没再说这些，而是转移话题道，“恩，之前就很想找你商量，可惜你那时不在……唐，你对这次谈判怎么看？”
来了……唐恩在洛沙提议走走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问题，摸了摸鼻子，“首领，太抬举了，这是个只能用时间和结果才能回答的问题。”
“你也不知道？恩，还是不看好？”洛沙露出几丝失望神色。
拜托，我只是个穿越者，又不是重生者……吐糟了句，唐恩摇头说道：“谈不上看好不看好，恩，在我的家乡有句俗话，叫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在神。既然首领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那接下来的就交给神来裁决吧。”
“谋事在人，成事在神……有道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恩，那结果是坏的呢？”
唐恩随口回道：“那就骂神呗，至少找了个替罪羊不是吗。”
“呃？唐，你、你……”布兰帝国的民众对光明神的态度那是不用说的，即使不信仰，那也绝对不敢妄自非议。所以饶是洛沙觉得自己反抗布兰已经是件颇为大胆的事情，但现在也是对唐恩这张口就骂神的态度大为咂舌。
缓过劲来，洛沙不禁摇头：“唐，如果不是体型实在不像，我真的会认为你是北荒蛮人。以后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会惹来大麻烦的。”
麻烦？我现在倒是想找他们的麻烦……撇了撇嘴，唐恩颇不以为然，不过也自然不会再对洛沙说些什么。
洛沙仰起头：“其实你说的不错，恩，或许是我太贪心，或者说不够自信，即下了决定，又想立刻就要个完美结果。”
唐恩略微摇头：“不是，是首领所受到的压力太大了。恩，换个说法，如果现在让首领再选择一次，你会谈判吗？”
“当然！”洛沙迅速肯定，随即轻笑着点头，“呵呵，不错，正是如此！恩，就像刚才，你也看到了……那老妇人三个儿子皆进了军队，两人战死，还剩一个成了团长。他在之前对峙的时候，私自带兵出营剿灭三大队布兰士兵，结果被我下令斩首……那时我没有后悔，可以刚才我看到老妇人的时候，心里却忽然很是自责后悔，后悔当时命令下的太重太残忍，三个儿子啊，都没了……”
顿了下，低头，满是哀伤神色。随即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气，“不过如果让我再回到那时候，我相信我还是会下这样的命令。”
唐恩默然点头，表示理解。
…………(未完待续。。)
367章 杀心
“嗨，老管家，新年好！”
“恩。”
“啧，有点诚意好不好？至少也得礼节性的回个新年好吧，妄我在这个时候还想到你。”
“新年好。”
“……”
泄气的挥挥手，唐恩一脸败给你的神情，随即依照往常习惯，直奔花样繁多的训练区而去。
清晨与洛沙的交谈并没有持续多久，在走到下个路口的时候，就有人过来请她回去商议事情，于是双方就此别过。接着唐恩与小卡萝回到处普通宅院，各自进了自己房间补觉。
期间小卡萝恢复正常神态，再没有再提上前线的事情，似乎是真的放弃了。不过唐恩自然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如此反常举动，只会让他更加警惕。心里直想着过两天走时，一定要多安排几个人看着她，或者想办法找些事情给她做做……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时间，曙光城各处都是浓烈的节日气氛。唐恩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因为这会让他想起现世，这个时候自己该在父母的带领下走亲访友……摇摇头，最后索性关上大门，进入系统空间图个安静。
身法训练，力量迅速，手速训练，技能训练……随着唐恩实力的逐步提升，训练方向也愈加全面。老实说，现在他身体各方面的潜力已经得到最大程度的开发，想要大幅度进步那是不可能的，以系统的测量方法来看，十来天的训练才能看到一点点的进步，几乎让人绝望。
不过唐恩的优势也就在这里。说好听点的叫坚韧。不好听的叫死心眼。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个天赋出众的人。想要得到更强的实力，必须每天不断的进行枯燥训练。如今能有系统辅助，看到训练后的点点成就，心中有了盼头，已然很是满足。
大约两个小时的训练很快结束，中途小卡萝进房间一次，说着要出去找同龄人玩耍，随即就出门而去。
拖着疲惫身躯。唐恩重新走回老管家所在的单调大厅，看了看四周，无奈说道：“老管家，不要再看书了，变张椅子出来坐坐。”
呷了口茶水，将手中的扁嘴紫砂茶壶放下，折起书页，合上书本……在唐恩眼角抽动的目光下，老管家慢条斯理的做完这一切，随即挥手。茶桌旁凭空出现一把躺椅。
将身体甩上去，感受着肌肉的松弛。唐恩舒服的呻吟一声。别说，老管家还是很懂得享受的，不管在什么环境，他总能找到最合适的东西。
砸了砸嘴，唐恩眯眼说道：“老管家，你觉得我这次能成功吗？”
没有说具体事情，但唐恩相信以老管家的变态智商以及对他的了解，轻而易举就能想到。
老管家面色淡然的说道：“这是个只能用时间和结果才能回答的问题。”
“我……擦！”唐恩牙疼似的咧咧嘴，这不是自己早晨回答洛沙的话吗，而且字数都不差一个，“别玩了，给点专业建议。”
“不知道。”看着唐恩继续投来的不满目光，老管家接着说道，“刺杀这事情，本就很容易受到各种因素干扰，所以你问的这是个再愚蠢不过的问题。”
“我这不是想找点自信嘛。”唐恩无奈叹道，表情有些纠结。
这是实话，唐恩刺杀塞斯曼已有几次。不敢说每次都在最巅峰状态，但确实选的是最佳时机，不过结果总是让人无语，每次都会因为一些意外而失败，比如横空杀出来的夏薇安、比如不起眼的光明神雕像等等。几次三番，唐恩对自己的人品都有点严重不自信。
“如果只是这样，现在不是好时机。等你实力与夏薇安持平时，刺杀的机率会高上许多。”尽管唐恩说的有点不靠谱，但老管家还是平静的给出建议。
唐恩闻言稍怔，沉吟了会，还是摇了摇头：“不能再等了……或许那时我的实力会更高，但只怕已没了除掉塞斯曼的杀心！”
换成平躺姿势，唐恩看着大厅暗色天花板，说道：“现在有时想想，杀死塞斯曼的想法真的挺可笑的。那小石村的村民与我根本就没有半毛钱关系，恩，老农夫请我吃了几顿饭……又怎样呢？就为这，我就得搭上性命替他们全村人报仇？真是……呼，伟大啊！唐恩，你他妈装的就跟个圣人似得！呵呵……”
顿了下，唐恩双手放在眼前翻转，嘴边挂着嘲讽笑容，似是冷笑，又似是苦笑，“事实上呢，若从罪恶角度讲，就凭我这双手下的亡魂，似乎比塞斯曼更该死才对。哦，对了，还有烽火城广场上那次。那些普通民众是桑普杀的，但换个角度看，岂不是因我而死？这样的话，我是偿命好呢，还是为他们报仇呢……哦，桑普最后是死在我手上。擦，这尼玛又成报仇了……”
“不用纠结，这至少说明你已经渐渐成为了个合格的杀手！”
张了张嘴，唐恩愣神半响，随即摊了摊手：“你说的不错，合格杀手，我是回不了头了……呵呵，看吧，得到你这评价，我心里非但没有抵触，竟然还有点欣喜，真是……恩，老管家，你从先开始就知道我会变成这样吧。”
轻微摇头，老管家平静说道：“不是！我只预料到你会成为杀手，毕竟杀人也是会上瘾的！但是杀手也有千万种，变成什么类型的，恩，很难说。”
唐恩眉毛一挑：“哦？那你说说我是属于什么类型的？”
“评价人不是我的工作，除非那人是我要杀的目标。”
摊手，“不矛盾啊，我已经被你杀了许多次，就算是差评你也得给一个吧。”
“那不是真正的死亡……”习惯性的纠正，随即大约也是担心唐恩的不断聒噪纠缠，老管家接着说道，“慢热型杀手。”
“擦，没诚意！啧啧，真的很讨厌你这毫无起伏的语调啊，褒义、贬义都听不出来……好吧！”
啪啪，拍了两下手掌，唐恩翻身而起，狭长眼睛微眯：“就当是有始有终，或者只是为了让我念头更为通达一些。这次前线之行，塞斯曼我是杀定了！之后……恩，后来的事情后来再说。”
…………(未完待续。。)
368章 荒野狼骑
新年后的第三天，灰衣军集齐军队正式出征。
这支军队除了高级军官由战术部指定外，三万士兵全是自愿报名。就像之前所说的，平民的愿望是安定生活，而士兵除了这以外大多还有份抱负。而且这次出征，灰衣军的军队自然是在布兰军方治下的，所以士兵如能杀敌立功，不但可以领受灰衣军内部奖赏，还能拿到布兰方面的军功荣誉。双重激励之下，自然让年轻士兵心中涌起战斗热血。
不过虽是自愿报名，但欧蒙这边自然也是要有所调配的，所以这三万士兵的名额基本上是被灰衣军五个军团均分。布兰方面倒也不担心灰衣军会耍什么计谋，比如派上老弱残兵等等。灰衣军不是四大领主，去的地方又是阵亡率很高的前线。灰衣军的性质，就注定洛沙他们不可能坐视自己的士兵上去送死，老弱残兵更不可能。
至于唐恩，除了留下几人看住小卡萝外，他这次几乎带上了整支灰色空间团队。就像前几天和老管家说的那样，他这次算是豁出去了，必须要杀死塞斯曼！
十万大山地域广阔，在其西方，甚至还没有人能探究其尽头。前线的位置是正北，不过军队从曙光城出发后，并没有从十万大山里面直接穿插向北。那样虽然可以减少路程，但是未知的危险却也大大提升。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这穷崖绝谷的地方，会不会忽然跑出个强大魔兽来，那很可能会是全军覆没的事情……
蜿蜒山路中。密密麻麻若蝼蚁的士兵不断行进。
“唐恩兄弟。唐恩兄弟……怎么了？一路心不在焉的样子。”同样向四方张望了眼。入目全是嗡嗡讨论的士兵，弗雷转头诧异道。
“哦，没什么……”唐恩收回视线，随口应道。老实说，虽然留了几个人，但他还是有些担心小卡萝会跟过来。现在发现还好，如果等过了几天再发现，到时送都送不回去。
“对了。弗雷大哥。虽然常听人提起，但这北荒蛮人究竟是怎么个情况？这个你最熟悉，详细说说看呢。”此次前线之行，虽然目标是塞斯曼，但唐恩可没有天真到认为随便就可以碰到对方，所以他首先要考虑的是怎样让自己和灰色空间团队在战场上生存下来，这首先要做的自然是尽可能的多了解敌人信息。
对这个话题，大卫他们也很是感兴趣，很快走近过来。
“蛮人啊……”弗雷闻言摸了摸下巴短青胡须，有些回忆神色。“其实在外形上，蛮人和我们差不多。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不过他们体格要更强壮，毛发也要更浓密一点，身上有股很浓烈的味道，呵呵，这点倒是给他们隐藏打埋伏带来不小麻烦。”
“哈，我看就是进化没完全，毛没褪干净。还有那味道，擦，腥臭无比，闻的就让人想吐……不过现在倒是让我有些怀念。”一旁的泰顿大笑着分开人群走了过来，他性格火爆，对蛮人的评价也就更为直接粗鲁。
这次因为是自愿报名，所以编制上有些混乱复杂。弗雷与泰顿都是营长级别，但是手下士兵都只是过来大半，唐恩带着灰色空间直接进了弗雷这边，而泰顿则颇有点傲气，拉了些士兵重新组成一个营的兵力。
“哈哈，确实如此。”弗雷也是大笑两声，点头同意，“刚开始会有些不适应，不过渐渐也就好了。其实真正战斗起来，除了血腥味，也闻不到其他。”
唐恩他们也不是战场初哥，闻言深以为然的表示赞同。
“不过说笑归说笑……”弗雷脸色一正，随即郑重说道，“蛮人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他们的体格天生雄壮，比起布兰北方人还要壮上几圈，且一战斗起来就极为嗜血，十分疯狂。现在怎么样倒是不清楚，但十几年前我在军队的时候，基本上要三个布兰正规兵才能挡下一个普通蛮人的攻击。”
“嚯，这么厉害？”大卫等人听了也是不禁咂舌，那可是布兰三大军团的百战之兵，而不是军备处那些二流士兵。
“不错！”泰顿的脸色也有些凝重，舔了舔嘴唇，狠狠点头，接说道，“而且这还只是普通蛮人而已。”
“普通？”唐恩眉毛一挑，“那不普通的怎么说？”
“这个就得要说到北荒那边的体制了，北荒部落，其实就是由上千个大大小小的部落组成。一些小部落就不说了，虽然有些蛮人也挺棘手，但人数毕竟不多。恩，重点就说说几个大型部落的精锐蛮兵……”
稍微一顿，“如果以后在战场之上，看到由满身金毛、双眼血红的蛮人组成的战阵，而这边兵力又不是对方五倍以上的话，最好还是避开为妙。因为那是战狮部落的精锐蛮兵——嗜血狂狮。他们几乎个个天生神力，战斗力惊人。恩，以前苍炎军团有个战绩，三千人步兵师团在野外无意碰到五百嗜血狂狮，恩，也是那师长急于增援友军，斥候散出不合理，结果狭路相逢之下，没有了退路。最后虽然不知道对方伤亡几何，但等后来苍炎军团派人寻来的时候，发现这师团全军覆没，无一幸免。”
泰顿点头：“恩，这事我也听说过。好像一个偏将就是因此被一捋到底，持枪站岗守军库去了。”
弗雷接着说道：“还有两类比较特殊难缠的蛮兵也需要注意下，一个是北荒的空中兵种，叫鹰隼空骑，这是狂鹰部落的精锐蛮兵。主要是通过训练一种体型巨大的老鹰为坐骑，可以载人在短距离内无视城墙等障碍物进行俯冲攻击……另外一个就是隐蛇部落的暗蛇卫，这部落的蛮人身材普遍瘦弱无骨，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最是擅长打探情报、奔袭暗杀。那些年，布兰有不少军官都死在他们的弯刀之下。”
大卫闻言咂了咂嘴：“啧啧，那暗蛇卫听起来倒与我们灰色空间有些像了。”
鹰隼空骑、暗蛇卫……唐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拜塞斯曼所赐，这两类北荒兵种他倒是都见过。
“最后。”弗雷蓦地竖起食指，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如果，我是说如果，这种蛮兵不多见的……如果见到一群骑乘青铠巨狼，手持长枪，身背数十短矛的蛮人骑兵，那最好立刻就地隐藏。如果隐藏不及，那就架盾布下防御阵型。切记，千万不能转身逃跑，因为那样他们肯定是要攻击的。防御的话，倒可能有一线生机。恩，也许他们只是路过，未必有攻击打算的……”
“呃……”唐恩与大卫等人都是有些愣神，弗雷的胆量那是不用说的，就凭他带领的雷枪破阵队每战必率先攻入敌营中的战绩，就可以知道这绝对是个打起仗来玩命的主。但现在听他话中的意思，似乎连攻击的念头都没有，这就不得不使他们大为震惊了！
“咳咳！”一旁的泰顿清了两下嗓子，脸色也是有些难看，“弗雷说得不错，恩，那是荒野狼骑，是天狼部落的精锐兵种。天狼部落也就是北荒的皇族了，而他们之所以能压服众部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靠这来去如风，所向无敌的荒野狼骑。”
“荒野狼骑，所向无敌……呃，难道真的就没有败过？”大卫惊诧问道。
“呵呵，那当然不可能。”弗雷恢复轻松脸色，轻笑道，“据我所知，这荒野狼骑在很多年前就出现了。不过那时虽然也厉害，但还没有所向无敌的名声，吃败仗自然也是在所难免。不过大约在二三十年前，这荒野狼骑忽然就蹿升起来，遇敌必克，逢战必取，很快就打出赫赫威名。除了在二十年前败给紫伊军神一次，其他就再无败绩。”
“几十年就败一次……这么神？”
“呵呵，就是这么神！”弗雷摇头笑道，“其实也有些小道消息，说荒野狼骑之所以有现在的威力，主要是因为换了个天纵奇才的首领，好像叫什么达内卡的……恩，只是听说，没什么根据的。还有种说法就是荒野狼骑之所以罕有败绩，是因为他们从来只打野战，并不参与到城墙攻坚战中。呵呵，这当然有些扯淡的，毕竟骑兵本来就不适合攻城……”
一旁安静的米修听到这里忽然开口道：“弗雷大哥好像对荒野狼骑很有研究？”
“哦？被发现了吗？”耸了耸肩，弗雷自嘲而笑，“呵呵，没错，我曾经被荒野狼骑击败过。恩，这么说有种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感觉……那时候我只是个长枪大队里面的小兵，有天傍晚队里接到消息，说有几十个蛮人冲破边境线，进入到我们巡逻区域。这个情况在前线很正常，基本上每天都会发生，那些蛮人是进来抢粮食的，如果与我们碰上，那就开打。如果蛮人人数占优，我们就躲在一旁等着他们离去……”
“那天消息说只有几十个人，所以我们大队一百多号人就都出去巡逻了，结果在个农庄外围碰到了对方。恩，数量倒是没错，二十来人吧，但却都是骑着狼的……我们还没靠近，就被那畜生发现，接下来就听一声狼嚎，我身旁的同伴就被不断投来的短矛穿透身体……冲不上去，逃跑也不行，对方轻而易举就能驭狼追上，我当时是被一把短矛穿透了左侧小腹，然后就晕了过去。当然，救治及时，侥幸未死，不过那大队也就只有我一人有这好运气了。”
…………(未完待续。。)
369章 出征进行时……
三万人的队伍规模当然不小，行走于蜿蜒山路，远观就像锁峰长链。
可能是还未走出十万大山的缘故，士兵们如今皆在小声闲聊，话题大都关于前线、荣耀、蛮人什么的……聚集在一起，就是低沉的嗡嗡声。如此行径自然有损军威，不过军队大小军官像是得了命令般，并未有任何一人出来呵斥阻止。
就像弗雷如今正在说的内容一样，这里当然不会就他一人去过前线，所以没过多久，关于蛮人凶悍的消息就在队伍中传开。
而这，也正是军队高级军官的用意。灰衣军虽说也打了不少年的仗，有些老兵甚至都在军队待了十几年，但他们打得都是布兰士兵，根本没有与北荒蛮人作战的经验。而北方蛮人与布兰二流兵自然不同的，所以让士兵们认识下蛮人的真实面目就很有必要了。
当然，口口相传难免有所偏颇，军队的高层们对此自然也是有应对的。这里距离前线的路程还很遥远，他们有的是时间将整理好的蛮人信息慢慢传与士兵。至于现在，就当是铺垫吧……
“这……弗雷大哥，照你这么说，我们这次去前线岂不是完全没有胜算？”大卫挠了挠头发，满脸郁闷。
弗雷将北荒蛮人以及各jīng锐兵种的恐怖之处说出后，唐恩他们很是震动。老实说，虽然他们对北荒蛮人从未轻视过，知道布兰的这个邻居不是个善茬，但这么多年过去，北荒依旧没能冲破布兰前线这也是事实，这不可避免会使人觉得北荒蛮人其实与布兰士兵的差距并不大。但现在弗雷以事实告诉他们，蛮人，其实没有那么简单……
“当然不是！”摇了摇头，弗雷挥动手势解释道，“蛮人有蛮人的优势。我们，自然也有我们的长处。蛮人体格健壮，四肢发达，这在近战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但我们有灵巧双手、聪慧大脑，所以就有了炼金术，也就有雷神之锤，大型连发守城弩等等。”
顿了下，“一个普通蛮人可以压着打三个布兰正规兵，而一架雷神之锤，在守城时一次攻击就有可能轰碎近百蛮人。只要善于利用军事装备，蛮人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哦……”大卫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会打不过蛮人，但是有轻松的应对方法那无疑是更好的。
唐恩却是没有这么快放松下来，眉毛一挑：“弗雷大哥，你刚才说的是守城吧，那如果在野外撞上呢？”
“野外……除非随身拖着雷神之锤，否则只会是苦战。”弗雷摇了摇头，“我还在军队那会，其实布兰军队真正在开阔野外打赢蛮人的次数很少。一两个蛮人或许还没什么，但当成千上万的蛮人聚成方阵，在平原上形成集体冲锋的时候，那声势……恩，真的就像是天地要崩塌一样，没亲身体会过的人永远无法明白其中的恐怖！”
“其实布兰与北荒打了这么多年，最后的结果大多是蛮人见再也抢不到东西，捞不到什么便宜后，自己退去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布兰将对方赶出去的，那是糊弄民众的瞎话……更让人憋屈的是，蛮人退去，你还不能追，或者说不敢追。边境线外的地形大多是平整草原，在那里与蛮人交手，无疑是要吃很大的亏。恩，这里还有个说法，紫伊元帅在民间素有军神美誉，但在军队里面，却很少有人这么叫，因为他们认为紫伊并没有真正进攻过北荒，所以还不配这个称号……啧啧，连紫伊元帅都忌惮这个，也就更没有人敢出去找死了。”
唐恩闻言牙疼似的咧了咧嘴，因为他想到一种可能，随即对弗雷问道：“呃，我们这些人可以算作新兵，丝毫没有对抗蛮人的经验，这应该是会被派去守城的吧？”
“唉，很遗憾，估计不大可能……”弗雷看了唐恩一眼，嘴边泛起几丝苦涩：“老实说，这也是我担心的问题。我也得了些前线的情报，现在那里极为混乱。除了紫辰军团的防区，雷霆、苍炎军团的边境线已经名存实亡，现在大概已经退到二三线防守纵深，换句话说，现在前线大约有几百公里的地方属于无规则地带。”
说到这里，弗雷转头略略环视了下周围士兵，“我们这次有三万人去前线，其中粮草由布兰提供，装备也由布兰提供，呵呵，拿了这么多东西，他们会轻易放过我们？我们很可能就会被投入到这几百公里的无规则地方，去面对野外的那些蛮人。恩，换句话说，我们很可能会被当做炮灰使用。”
“擦！”
灰衣军与布兰军队的矛盾由来已久，这么些年来双方都死了不少人，这不是靠一纸协议就能解决的问题。现在灰衣军名义上归布兰军方管辖，被穿小鞋那几乎是可以肯定的事情。
“不过唐恩兄弟，也不用太过焦虑。”弗雷安慰道，“我们现在毕竟是来支援的友军，他们应该也不敢做的太过分。而且我们这边也有专门的联络官，负责调停双方的事情。恩，应该能遏制一些问题。”道理是不错的，话也是如此，但里面两个颇不自信的‘应该’，还是表达出了弗雷对此前景并不看好。
“他们敢！若是敢来惹我，看我不揍死他！”挥了挥拳头，轻微破空声传出，大卫不像弗雷，他跟灰衣军已经有好几年，自然对布兰军方毫无好感。
“算我一个！不来招惹也就罢了，若是敢玩yīn的，小爷不介意半夜摸过去带走他的狗头……”
……
看着忽然群情激奋起来的大卫几人，弗雷与泰顿对视一眼，都是不由苦笑，这事颇为棘手，只希望到时候不要发生才好。
接下来的几天行程，依旧是赶路。不过军官级别的人曾被招去开会，唐恩倒也是去了，主持会议的并不是欧蒙老元帅，他现在正坐镇后方，这次过来的是丹尼尔，也就是原来第一军的统帅。
军队会议倒也颇为些军人作风，简答直接，主要就两件事，一是每人发了叠关于北荒蛮人的资料，让带回去给属下士兵讲述一番。至于第二件事，则是一项强制xìng规定，灰衣军所有士兵不得与布兰士兵发生冲突，如有矛盾，如遇挑衅，直接找联络官沟通。
从这专门列出的规定来看，丹尼尔等人也知道此事的隐患与棘手。谁都清楚不管是哪里的士兵，永远都不会缺少火爆脾气的，所以虽然也立了惩罚措施，但结果如何，还真的很难说……
……
……
就在三万军队离开曙光城后的第五天深夜，东城门的外墙之上，一道背着硕大包袱的矮小身形抓着长绳快速滑下。不得不说，她选择的时机很好，刚好就在她踏实地面之时，城墙刚刚换岗的巡逻兵慢慢从上方走过。
“嘻嘻，唐恩哥哥，我去找你啦……哦，暂时不行，斐瑞哥哥说了，只有乔希亚姐姐才知道唐恩哥哥的行踪，恩，先去找乔希亚姐姐……山溪城……东边……”
一边小声念叨着，这矮小身形一边离开城墙范围，大约半小时后，她摸到了个背风山丘处，随即一声马嘶响起，单人独骑向东方跑去。
“队长，哈里队长……目标跑了。”山丘顶端，蓦地响起一道声音。
“啊……跑了，谁跑了？”一道微胖身形率先站起，张嘴打着哈欠，颇为惫懒的样子，不过随即在看到远处那模糊的矮小骑兵后，身躯顿时一震：“啊哈，终于潜逃了！不愧是老大的妹妹，这耐心就是强啊！恩，就是常识差了点，把马匹藏在这，还要我来喂上几天……啧啧，果然是这条路，真是要好好感谢下斐瑞啊！”
“呃，哈里老大，你知道她的目标？”
“只要不去前线就行……恩，出去散散心也好，走吧，我们这次的任务是陪公主游玩！”
“是。”
……(未完待续。)
370章 挑衅、下马威（五千五）
布兰新年第一天的全国通告，让城市市民欣喜若狂，随即在视线从那些诱惑的条件移开后，大多数人心里都有个不敢置信的念头——布兰贵族貌似对灰衣军妥协了！
其实从报纸称谓上的‘灰衣乱民’到现在的‘灰衣军’，以及那些明显是灰衣军宗旨衍生出来的条件来看，这个念头应当是确信无疑的。但是市民们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本来嘛，布兰权贵阶层对灰衣军可谓深恶痛绝，几十年来大大小小的围剿要有近百次，但现在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妥协了，这听起来实在更像是在讲故事……
不过这样的疑惑很快就得到解开，因为一支三万人的队伍正式出现在他们视线中。没有制式铠甲、精良兵器，也没有所属军团标志，很显然，这并不是布兰正规兵。
他们的铠甲有些古怪，就拿一个士兵举例，他头上戴着镔铁盔，上半身穿着黄铜胸铠，下本身则套着大叶连环甲的护膝……零零散散，几乎铠甲由多少块组成，他身上就有多少种类铠甲的零件。而且这绝对不是个例，几乎所有人都是如此。还有的则更为奇葩，身上各式铠甲的零件，竟然分别印有布兰各军团的标志，看起来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而且就算抛开铠甲，这些人的兵器也有些滑稽。众所周知，军队里面基本上都是按兵器组成各个编制的，这当然不是为了看起来齐整，而是战术需要。比如长于攻坚的大剑队、正面阻挡骑兵的长枪团等等。
眼前这支军队倒也能看出正是这样组成编制的。但是里面的兵器却并不是制式的。比如一个貌似是大剑队的里面。除了大多数拿双手大剑的之外，有拿单手重剑的，有拿骑士剑的，还有的拿似刀似剑的……
可以说，如果不是这军队看起来军纪严明，沉默行军中透着股肃杀之意，那几乎就可以说是乌合之众的代名词了。
不过尽管这支军队看起来搞笑，但是却没有市民真正笑出来。因为不久之后。所有人都想到了他们的来历——这是灰衣军的军队。
想到这点，再看看那些五花八门的铠甲兵器，面有菜色的年轻士兵，众人的感觉都是不同……这样的士兵，这样的装备，竟然能抵抗布兰几十年剿灭而不灭，甚至现在一举翻盘，这是怎样不可思议的战绩与精神！再一打听，得知这支军队此次是前往前线抗击北荒蛮人，所有人激动了……
灰衣军沿途北上。几乎每经过一座城市，收获的都是市民夹道欢呼与鲜花掌声。这样的待遇。令得不少灰衣士兵眼眶通红，潸然泪下！多少年了，他们终于可以昂着头，光明正大的行走在布兰城市中，且享受他们应得的荣耀……
这对于灰衣军的士兵来说，绝对不仅仅是一时感动这么简单！先开始洛沙决定谈判时，可以说，最大的阻力与压力其实并非来自于众部长，而是军队里面的士兵。
这也是显而易见的，他们与布兰士兵杀了几十年，早就杀红了眼。所以虽然有欧蒙等军队高层压着，他们只能默默的将不满压在心底，但是这种积蓄的情绪却也是最令人担忧。因为只需要一个导火索，这种压积的情绪将会成倍爆发出来，很可能造成毁灭性的效果。
但是现在，这些士兵听着普通民众的欢呼，心中压抑不住的自豪、骄傲等荣耀感迅速蹿升，甚至超过了对布兰士兵的憎恶。这当然不是说他们不再恨布兰士兵，而是他们开始意识到，他们之前的战斗并非是一谓的为了杀戮，而是有着更为崇高的意义，类似于正义之师的意义。
这是一种境界上的蜕变，且随着一个个城市走下来，已经形成了完全的质变……不夸张的说，这才是这些灰衣军士兵此行最大的收获。
这种变化无形无质，连士兵自己本身都没有察觉，更不用说外人了。倒是唐恩隐隐感觉到了这点，不过他除了感慨洛沙的运气不错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想法。
……
伴随着一路欢呼，十几天后，这支士气大盛的三万人军队终于靠近前线地域。
到了这里，气氛明显不同。一路上几乎看不见什么过路的商人与平民，有的只是行色匆匆的军资运输队，以及来回快马疾奔传递消息的斥候。视线中虽尚未出现战争场面，但是一种风雨欲来，沉凝如水的肃杀气氛已经悄然压至！
傍晚，军队在距离一座大型城市十里外，被大队骑兵拦下。
“弗雷大哥，什么情况？”看着前去打探消息的弗雷归来，唐恩他们迎上去问道。
“那些骑兵不让我们进城。”弗雷的脸色有些难看，摇摇头回答道。
“呃，为什么？”大卫闻言一怔，随即诧异说道，“之前许多城市不是都可以进的吗？”
“这里是瓦萨城。恩……”看着众人神色都是有些茫然，弗雷接着解释道，“瓦萨城是布兰前线地界中最靠后方的城市，所以只要一发生战争，这里就是囤积军备物资的后勤所在。”
顿了下，“这样的军事重地，自然不可能随便让军队进入。恩，其实布兰军队是可以的，我们……丹尼尔将军已经出示过布兰军备处的证明，那些骑兵只说着要回去请示，但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仍不见回应。”
话音落地，众人都知道这里面有古怪了。不说他们军队证件齐全，就是之前一路上的浩大声势，这瓦萨城里面的城主、军方高层等等只要不是聋子，也早该收到消息了。但现在这里却是一番刚刚知道的样子，意图自然也就昭然若揭。
大卫双眼圆瞪，怒声道：“擦。这不是摆明刁难我们嘛！”
“恩。其实出现这种事情也是正常。毕竟打了这么多年……而且我们之前的动静太大。这应该是要给个下马威。”弗雷以前就是军队中人，对对方的心理也是了解，**不离十的分析道。
“哼，我看就是欠收拾。”一旁的米修微撇嘴，冷然说道。
唐恩也是皱眉：“丹尼尔将军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弗雷无奈摇头，看着远处夜色下隐隐的城墙轮廓，“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如果摆明要给我们难看实在简单。而且像这种事情不管闹到哪，他们都有理由搪塞。丹尼尔将军……恩，估计会忍下吧。”
唐恩闻言缓缓点头，赞同弗雷的推断。
虽然有些憋气，但事实就是如此。如今双方协议初成，正是合作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做第一个破坏者。但光明正大的横加阻拦不行，暗地里可以使绊子的小手段那就多了。就像现在，瓦萨城里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有着充足的理由，比如天色昏暗。为了后勤重地的安全等等就可以理直气壮的不让他们进城，而对此。他们这边还真不好说什么。
而且，在唐恩之前知道这次军队的统帅是丹尼尔后，也早就料到发生这种情况后的结果了。丹尼尔性格沉稳，行事冷静，喜怒不行于色，正是像类似于眼下这种作战行动的最合适统帅。如果换做灰衣军第四军的统帅戴纳来，怕是早就撸起袖子让手下先把这队骑兵拿下再说。
果然，再又等了半个小时后，传令兵不断奔走宣告，让军队士兵左移进入荒野，就地休息。
命令既下，众人只得骂骂咧咧的进入荒野各自扎着帐篷。这一路走来，他们也都是这样休息的，但现在都到了地头，却仍要露宿野外，心中自然不爽。
大卫与路克等人就一直嘟嘟囔囔着，打算今晚摸到城下先与那守城士兵“好好聊聊”，被唐恩笑骂止住这念头。
如今形式不同，这里毕竟不是灰衣军驻地，灰色空间可以有着充分的自主权。这里是军队，更是在布兰军方的治下，不管什么事情都得讲个军法，容不得胡来。唐恩带着灰色空间加入弗雷的长枪营，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至少在这里，他们还可以自由活动。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军队来到城下。一番交涉后，正式准备进城。
“这些该死的家伙……”
弗雷的长枪破阵营在队伍的中后方，需要等几分钟才能轮到他们进城，所以唐恩他们与弗雷站在路边的巨石上眺望向城门。
“怎么了？”唐恩转头对身旁低声暗骂的弗雷问道。
“城门口那里出来迎接丹尼尔将军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人物，级别最高的竟然他娘的只是个副团文官。”弗雷眯眼冷声道，“几次三番挑衅，真当我们是泥捏的不成！”
弗雷在布兰军中混了十来年，对于各种军衔自然门清。灰衣军这次来了三万人，这等规模堪比布兰军团下二三个将军的编制总和。这样的阵容，对方至少也该出个将军级别的人物来迎接丹尼尔将军才对。但现在对方最高的军衔才只是副团，而且还是文职的，轻视意味可谓毫不掩饰。
砰，“草，真他妈憋屈！”大卫一脚蹬碎巨石棱角，满脸郁闷，“这哪是来打蛮人的，分明是来受气的嘛。”
“走吧，先进城再说。呵呵，应该还有后招在等着我们！”唐恩看着前面人群移动，跳下巨石，嘴角微撇说道。
现在是战时，所以瓦萨城的城门处自然被军队接管。还未接近城门，灰衣军士兵就能听到城墙上方传来的戏谑笑声，抬头，三三两两的布兰士兵正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不时摇头大笑。
城门口这里的士兵倒没如此，不过那斜瞥的视线中也是充满着不屑、鄙视等等意味。
灰衣军的士兵脸色均是沉肃，静静的走过城门，一股强自压抑的沉凝怒气在不断聚集。
轮到唐恩他们时，大卫走在外边，微扬下巴。眼角稍眯。挑衅的看着个持枪士兵。那士兵一愣。随即怒气上涌，握住长枪的大手瞬间一紧，死死的盯着大卫。
翻了翻眼皮，嘴角下撇，大卫脚步放缓，继续毫不掩饰的释放嘲讽技能。不过很显然，不止是灰衣军这边有交代，布兰军队这边肯定也是下了类似于不能先动手的规定。所以尽管那士兵身躯已经微颤。做出随时扑击架势，但仍是忍住没有攻击。
“嗤……”一声不屑轻笑，大卫略有点失望的收回视线，跟上前面的唐恩。
“唉，现在的新兵蛋子，一点血气都没，怪不得被蛮人打成这傻样。”又是一声低语，说话的是大卫后面一人，绰号叫瘦猴，是弗雷的老兄弟。与唐恩他们也是熟悉，都是从矿场坑洞爬出来的。他这话说得倒也理直气壮。毕竟在他在军队的时候，面前这些年轻士兵怕还在学着怎么拿枪呢。
当然，虽是低语，但和大卫的嗤笑一样，都在那士兵的听力范围内。那士兵眼睛瞬间一红，踏前半步，枪尖下压，但是瞬间又被他旁边一个类似于队长的人给拉了回去。骂人什么的可以，怎么说也是没有证据，但是先动手就不行了，这是妥妥要担责任的。
“杂碎！”
“杂碎骂谁？”
“杂碎骂你！”
快速对话后，“哦……”老兵油子瘦猴向那士兵挑了个大拇指，满脸赞赏，随即施施然的跟上前面大卫。
“呵呵……”反应过来后，周围灰衣军的士兵都是露出嘲讽笑容，一脸新奇的看着这个自承杂碎的家伙。
“你娘的给我死……有种不要走……队长，不要拉我……啊……”
小范围的混乱，大卫向后看了一眼，那布兰士兵正满脸涨红的被小队长拦腰抱向后方，手脚乱舞，“哟，瘦猴大哥，还是你厉害啊。”
“呵呵，不行，不行，我的功力差远了。”瘦猴一脸谦虚的摆了摆手，“以前我们雷枪破阵队有个叫贱鸟的家伙，那家伙的嘴……呵呵，有次我们形式不妙需要突围，但是蛮人的阵型根本没有破绽，突围起来代价太大。结果他就凭着一张嘴，硬生生的让对方几十个蛮人暴跳如雷，忍不住先行攻击，乱了阵型……哈哈。”
“我擦，这简直牛掰大发了……”
……
过了城门口这个插曲，军队正式进入城中。
布兰只要靠近前线的城市，都具有强烈的军事风格，瓦萨城自然也不例外。一眼望去，基本上看不到多少全木质建筑，多是石头砖瓦搭建而成，这应该是为了防止敌人火攻。
城内的主干道，自然是留给士兵经过的，不过路旁还是有着许多早起的平民，他们对这种情况似乎已经司空见惯，并没有对士兵投以多少注视目光，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如此之多的士兵自然不可能留在城里，所以未等观察太久，众士兵就直接在城中转向，向南边而去，一直穿过防守严密的南城门，唐恩他们来到个面积广阔，四周环山的兵营。
瓦萨城既然是军备物资囤积点，像预备士兵之类的自然也有很多，他们在这里训练一段时间后，哪里战线吃紧就要随时调过去。
因为之前耗去了不少时间，所以等灰衣军的军队走近兵营的时候，东方旭日已经完全露出了面庞。此时也正是军队操练的时候，在右侧广阔的平整草地上，约有一个团的布兰长枪团正在一板一眼的训练着枪法，不时传来杀气凛然的大吼声。再往远处看些，那里插着一个个中间隐有红点的圆形木牌，好像是个弓箭训练场……
“娘的，差距还真是大啊！”
灰衣军条件艰苦，士兵训练就是拉到个地方直接训练体能或者兵器使用方法。如此也就不怪大卫看着四周各式各样的训乱场地以及器械，长声感慨了。
“呵呵，毕竟这里是前线……恩？”弗雷刚要接过大卫话语，前方士兵蓦地传出声低沉惊呼，整齐队形也是一顿，有些混乱的样子。
“什么情况？”
走在队伍外围的唐恩与大卫侧移身体向前看去，不过前面也有不少士兵如此做，所以并不能看到什么。但他们也没有等太久，很快右边道路中就出现一群布兰士兵。
踏踏……踏踏……
宛若巨人行走山丘，举手投足间带起地面震颤。且因为带着某种规律的节奏感，使得众人心跳也跟着提了起来。
面前这群布兰士兵虽然不是巨人，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却在战争中发挥着巨人一样的碾压作用。
左手方形大盾，右手长柄战斧，全身被厚重的银灰色金属重甲包围，看不到丝毫裸露处。就连头部位置，也罩上仅留双眼缝隙的封闭头盔。这是个在真正意义上做到武装到牙齿的变态兵种。
“布兰重装步兵……”唐恩低声自语。这兵种他是见过的，在刚加入灰衣军的时候。当时他所在的达伦小队遭到伏击，差点被就被眼前这兵种挡去了生路，最后是好运的启动了雷神之锤，直接轰开他们，才使得大家逃了出来。
“又是下马威……”一旁的弗雷看着与他们插身而过的大队重装步兵，呼吸一滞，张了张嘴，摇头喃喃。
这是事实，没有谁一大清早的会穿这么沉重的家伙出来训练，这很显然就是为了给灰衣军士兵看的。
不得不说，他们也确实有炫耀的资本。首先这全身的制式精良重铠就不说了，相比较起来，灰衣军的士兵看起来就像是个小丑。再者，当一大队的重装步兵集体行进时，所产生出来的气势绝对是惊人的，就算是身边有三万士兵也被这种蛮横若洪荒之气给稳稳压了一头。
“呸，娘的！不就一身好龟壳嘛，有什么好骚包的！”看着过去的重装步兵，大卫狠狠的吐了口吐沫，不屑说道。
这当然是有些嫉妒意味的，不说其他，就看那些大队的重装步兵每经过一处，那里的士兵阵型就要顿上一顿，寂静无声。如此显著声势，着实骇人。
待这群重装步兵过去后，尽管大多数人都清楚这应该是对方的计谋，但灰衣军这边的队伍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沉闷。
那些原本在右侧训练区操练的长枪团士兵，也早在刚才重装步兵出现的时候集体转过视线，隔着铁质围栏对这边指指点点，似乎像是在对比，不时发出刺耳哄笑声。
大卫等人看的是心中怒火狂涌，不过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就像他们刚才用骂声挑衅对方一样，这是神态上的鄙视，就看谁忍不住先动手。
而就在双方士气此消彼长的时候，变故又生，嗖……弓弦震动，箭枝呼啸！
…………(未完待续。。)
371章 我可没你这孙子！
嗖……
箭枝是从右侧的弓箭训练场中shè来，虽然周围有些低沉sāo动，但利箭呼啸声刚至，唐恩与大卫、米修等人就在第一时间霍然转头，锁定箭枝的位置与方向。弗雷以及一些战场老兵反应也是迅速，随之发现了利箭来势。
不过能听到声音，只能说明利箭距离他们不远。而只要不是直接冲他们来的，在这整齐队列中，想要分开人群冲上去半道截下还是不大可能的。
唐恩他们没用动手，眯眼看着那急速而来的箭枝穿过训练区的铁质围栏，shè进前方十几米外的队伍中，随即行进的队伍蓦地一顿，一片哗然声响起。
“该死，他们竟然敢动手……”
“娘的，与他们拼了！”
后面的士兵反应稍慢，抬头时就见箭枝不偏不移的shè进队伍中，再见前面有些混乱，只当是伤到了人，顿时群情激愤，兵器出鞘声此起彼伏。
“住手，不要冲动！”“停止前进，待在原地不准擅自行动……”
周围如弗雷等军官在第一时间大声呵斥，压住场面，让那些蠢蠢yù动的士兵冷静下来。
唐恩眯眼看着训练区里面有几人快步跑来，嘴角微撇：“走，过去看看。”说完，直接右跨一步，从队列中走出。大卫米修等灰sè空间人员闻言脸sè一冷，随之走了出来。
队伍在行进中，士兵自然是不能擅自离开的。不过灰sè空间却是个例外，他们本就不是军队系统的，再者又是团级编制，这周围还真没有能命令他们的人。有些士兵在认出灰sè空间的身份后，更是兴奋的喊着教训对方之类的话，大卫等人也是欣欣然的点头应下。
就在弗雷压住手下士兵，带着几个老兄弟，也就是现在的大队长赶上来时，唐恩他们也到了事发现场。
分开周围人群，一支箭枝斜插在地上，大半没入土中。
米修见状眼波一闪，看了看旁边的弓箭训练区，冷哼一声：“哼，箭法倒是不错。”
这是实话，军队在行进时自然不是一窝蜂的，各个编制之间都会有个几步的间距。这根箭枝明显就是抓住了这间距shè来，不过说起来容易，但是实际cāo作就要困难的多。毕竟士兵一直都处在移动中，而且这中间还有铁质围栏阻挡，对方能先行预判，并穿过那相距不过手掌大小的围栏空隙，这手箭法确实很见功底。
此时，那在训练区里的几人也到了铁质围栏边，为首那人中年面孔，手提长弓，一身制式皮甲装扮：“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手上一滑，没有控制好准头……恩，没人受伤吧。”
道歉的话语没有问题，倒是配合着不以为然的表情，以及完全南辕北辙的箭靶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围栏之外的灰衣军士兵脸sè均是难看，但一时间却也发作不得。没错，谁都能看出这肯定不是什么狗屁手滑的缘故。但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没有伤到人，而且现在又跑过来假惺惺的解释道歉，他们根本抓不住任何把柄。
“放你娘的屁，你眼睛是长在屁股上面的吗，敢说这不是故意的？”大卫大步走到围栏边，伸指戳向中年人，大声吼道。
那中年人退后一步摊了摊手，一脸戏谑：“这位小兄弟何出此言啊，都说了是因为手滑嘛。而且，嘿嘿，你说我是故意的，可有证据？”
“就是，拿出证据来啊……没有的话，可不要怪我们像督军队告你辱骂污蔑现役军官……”
“呵呵，我看告状就算了吧，不过是帮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
“不错，让他们看过教官神乎其技的箭法，已经是够抬举他们了……”
大卫这边一发难，那被称为教官的中年人身后几人就不干了，一阵冷嘲热讽。
轻蔑的一瞥眼，大卫当然不会这么容易被激怒，不屑的向中年人的脚旁吐了个吐沫：“呸，我还以为有什么胆量，不想却是个敢做不敢认的孬货。”
中年教官面皮抽动，背负双手，面无表情只当没听到，对着后面几个士兵摇了摇头：“算了，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我们走……呃？”话语一顿，半转过来的身躯蓦地一震，一脸见鬼表情看着那赶过来的弗雷，伸出的手臂微颤，失声惊叫，“弗、弗雷？”
赶到这里的弗雷看到场中shè在地面的箭枝，就大致猜到了发生什么状况。闻听这声尖锐惊叫后，转头看了眼那中年教官，眼睛微眯，有些面熟，但名字却是叫不上来：“你是……”
“你、你还……还没死！！！”
皱起眉头，对方如此说，显然是知道他之前犯事的情况，但弗雷还是没想出对方是谁，转头看了眼瘦猴等几个老兄弟，他们的感觉基本上也是如此，有些疑惑，但均是摇了摇头。
弗雷离开军队毕竟已有十几年，除了些像之前巴洛这样有着过命交情的还能记得，一些以前就不熟的人自然是想不起来。不过弗雷对此也没有在意，他以前是犯事不假，但现在加入了灰衣军，而灰衣军正是与布兰合作时候，对方自然不可能因为他就破坏这层关系，毕竟真要是翻旧账的话，灰衣军里面大多数人的案底可要比他严重的多。
那中年教官在失声尖叫后，勉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不再看向弗雷，转身就要离去。就在这时，
唐恩俯身拔起地上箭枝，平静说道：“现在就想走吗？不把你的箭枝也一块带上？”脚步一顿，中年教官转过头来，撇了撇嘴：“不用，还是留给你们吧。”
“哈哈，不错！给你们留个念想，没事多练练……”
“嗤，再练也没用，这些泥腿子是怎么可能练到教官这种如神箭法……”
唐恩没有搭理这几个跳梁小丑般的士兵，朗声道：“路克。”
“来了，老大。”一身黑甲的路克背着弓箭从后面走出。递过箭枝，唐恩拍了拍他肩膀：“把这箭枝还给他们。”
“哈哈，瞧好吧老大。”路克嬉皮笑脸的接过箭枝，解下背上用布条层层包裹的弯弓。
中年教官脸sè一变，转过身来，先是看了眼路克，随即紧盯那黑sè长弓，一脸戒备。
那几个布兰士兵也反应过来，身躯骤的绷紧：“你敢！”很显然，他们也意识到对方这是要反击，但现在这周围只有他们在这……
“哈哈，看你们这胆小如鼠的样子。”轻蔑的看了这些人一眼，路克抓起长弓，搭上箭枝，“放心吧，杀你们还真怕脏了我的弓。”话落，调整呼吸，眯眼遥遥看向训练区里面。
顺着路克的视线，中年教官几人转头看去，愕然发现那竟然是箭靶位置。
“呵呵……呵呵，你想shè的不会是箭靶吧？”一个布兰士兵转头过来讥笑两声，语带嘲讽的说道。
“开、开什么玩笑，就算没见识也得有个度吧……这距离怎么着也要有二百多米，别说shè中箭靶，能摸到就算不错了。”
发现路克的目标貌似是箭靶后，这几个布兰士兵均是一副荒唐神情。不过如果抛却里面的嘲讽不说的话，这几个士兵说的倒也是事实。
弓箭虽然也算作是中远程武器，但那是相对而言的。一般的长弓最多也就能shè到二三百米这样子，而且那也只是最远shè程，并不是有效shè程。如果只算jīng准shè击的话，一般在百米之内经常准确击中目标，就可以说成是神箭手了。之前那中年教官露的一手，距离也就是在八十米左右。但现在这间距有二百多米……看都看不清楚，何谈什么jīng准shè击？
“闭嘴……倒是一把好弓！可惜了……”
路克手中所持的是唐恩击杀苍鹰的战利品——飞鹰弓。不夸张的说，这把弓现在可是灰sè空间团队中价值最高的东西了，甚至比唐恩手中那把黑陨铁母的匕首还要值钱一些。
这中年教官有一手好箭法，对与弓类自然也有很深研究，眯眼盯了会路克手中的飞鹰弓，贪婪之sè一闪而过，随即摇头叹道，显得十分惋惜。
“我承认你这把弓有足够的shè程，不过想shè中箭靶红心……哼哼……”
唐恩眉毛一挑，大有深意的看了眼那中年教官。这句话包含的可不仅仅是轻视，要知道路克可从没说过自己的shè击目标，而对方现在却是把目标限定在箭靶红心之上，这是在不知不觉中给路克挖了个坑。不过尽管看出了对方的意图，唐恩却也没有出言拆穿，他对路克的箭术有信心！
左右走了几步，伸出手指眯眼丈量了番，路克似乎在选择出箭角度。
“你这泥腿子到底还shè不shè了，不会是害怕了吧……”
“这还用说？害怕就直说，不要在这浪费我们的时间……”
“呵呵，他要是能shè中箭靶红心，我管他叫爷……”
……
“还是别了吧，我可没你这孙子！开！”瞥了眼，路克蓦地吐气开声，踏步上前，拉弓若满月，对着中年教官的头顶，松弦，
嗖……(未完待续。)
372章 落井下石
弓拉如满月，箭射似流星！
除了那怔怔的中年教官外，所有人的眼珠、脑袋都是下意识的追着那离弦之箭而去。而那中年教官之所以没转，是因为刚才路克的箭枝分明是朝着他头顶而来的。
甚至在那瞬间，中年教官都嗅到了死亡的味道，手脚一片冰凉。刹那之后，他就觉一股锐风从头顶袭过，头皮一阵发麻。
离开长弓，箭枝像是出笼猛禽，呼啸着急速刺向天空，划出道美妙抛物线。
到了这时，不管此箭在接下来有没有射中箭靶，所有人心中都已是清楚，这箭的射程绝对超过两百米。这不是虚言，因为现在箭枝已经射至间距一半，而向上的势头却仍未终止。
有了……这是弗雷等人心中瞬间冒出的念头，也是百战老兵对于箭枝趋势的一种敏感预判，这种预判可以让他们在乱箭横飞的战场中保住生命。当然，这“有了”，也只是他们对于箭枝射中箭靶的把握，至于红心那就不好说了，毕竟在他们的视线中，那红心确实太小、太小……
箭过大半间距，斜向下坠，加速，携带势不可挡之力量俯冲向箭靶区域。
这区域箭靶众多，如果从正面方向射击的话，分为五十米、八十米、一百米、一百五十米，再远的地方是一片细沙，那不是为了精准射击，而是为了训练大队弓箭手的抛射技能。
在众人的视线中，箭枝稳稳飞过前面区域，直冲那唯一的一百五十米箭靶。
砰……
从唐恩这里看。根本不可能在瞬间看清靶心位置。所以众人只见那箭枝直接击中后。木质箭靶应声而倒，随即清晰撞击声遥遥传来。
哗……
“好！”“漂亮！”“霸气……”
灰衣军士兵在见到箭枝射中箭靶后，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放下，随即一阵强烈的兴奋晕眩感袭来，不由举起手中兵器大声欢呼。士气大振，其势如虹，一扫之前接连郁闷。
唐恩等人还好，毕竟他们知道路克的水平。射中也只是说明路克没有失误罢了。而弗雷等人虽也有耳闻，但在真正亲眼看到这一幕后，不禁狂喜的簇拥过来，疯狂拍打着路克后背，砰砰……
“哈哈，好样的，路克！”
“干得漂亮，真他娘的长脸啊！”
“这手箭法简直神了，上了战场，你绝对就是大杀器。”
……
这些夸赞可不是无的放矢。如果团队中有个神箭手，那在战场上己方将会多出不小的胜算。其中的道理也很简单。在这等神乎其技的箭技下，敌军的军官将领并不比普通小兵命长到哪去。
“嚣张什么，不过是击中箭靶罢了，又不一定是直中红心。”
“就是，不过就是仗着有把弓好罢了。箭靶那么大，当然要容易些……”
看着这边士气鼎盛，中年教官身后的几个士兵虽然有些心虚，但仍是硬着头皮挣扎道。
对着这更像是死鸭子嘴硬的表现，大卫他们自然是不会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撇了撇嘴：“哟，现在知道说红心了，先开始不是说连箭靶都摸不到的吗？”
“容易？”米修指着路克手里的飞鹰弓，嘴角微扬，露出冰冷的嘲讽微笑，“这弓可以借你使使，我也不说红心，那里随意一个箭靶，你只要蒙中我就把性命给你，反之你则给我，可敢一赌？”
几番话语下去，那几个士兵顿时语塞，脸涨得通红却也憋不出一句话来。赌命？开什么玩笑，飞鹰弓就算是给他们，他们也不可能拉得开，更不用说射中箭靶了……最好也只好强硬着辩驳一句，“反正现在结果还没出来，未必就是红心……”
“呵呵。”米修再次冷笑，指着远处训练区内快速奔向箭靶的士兵，洒然道，“那这样，我们换个赌法，如果那箭没有击中红心，我命还是给你。如果击中，你命给我，如何？”
“啧，听起来蛮好玩的，算我一个。”大卫走了出去，随便指着一个士兵，“我也不欺负你们，就一命对一命赌好了。”
“唉，你们这样，我压力很大啊！”挠了挠头，路克踏前一步，指着剩下的士兵，“我就和你赌好了。”
摸了摸鼻子，唐恩看着有些愣神的中年教官：“就还剩你了，呃，要不，也来一把？”
……
远处士兵依旧在高声欢呼，但这里却是蓦地一静，士兵们看着站出来的唐恩等人，满脸震愕。
不得不说，唐恩等人随口就要赌命的狂放态度有点吓到他们了，这也太他娘的豪放了吧……也正因为如此，众人都不知道是该欢呼好，还是不欢呼好了。
不欢呼吧，这士气撑不起来。欢呼吧，如果结果有个闪失，他们岂不就成了帮凶？
相对于纠结的众人，唐恩等人就淡定多了。他们看不到箭靶红心那的结果，但是路克天赋异禀，双眼都快比得上鹰眼了，自然是看得到的。
眼看对方彻底没了反应，大卫急声催促：“赶紧的，给句痛快话，到底赌不赌？”
“大卫，你这样子就不对了！”路克一脸正经的摆了摆手，顿了下，身形微躬，颇为猥琐，“来赌吧，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把握的。恩，我们现在这是在吓你们，也很害怕的。来吧，不就是一条命嘛……”温言良语，循循善诱，端得苦口婆心。
赌命、赌命、你们他娘就知道赌命，不是爹生娘养的啊……被架到风口浪尖的几个士兵紧咬嘴唇，内心疯狂诅咒，但终究是不敢应声。其实他们也是不大相信路克能击中红心，但事关自己小命。对方的反应又有些古怪。到底是不敢乱来。
那中年教官仍是面无表情。缓慢抬手将头顶的皮盔取下，低头看了眼，随即紧紧拽在手中。
就在这时，外围一道威严声音传来，“怎么回事？”
人群纷纷散开，一身高级铠甲的丹尼尔带着十数人走进场中，看到唐恩等人，微有点讶然。在他身旁。则是先前在城门口接待的几个布兰军官。
弗雷迎了上去，快速就事情原委说出。
“这不是胡闹嘛！如今北荒侵略在即，我们布兰人岂能自相残杀？”丹尼尔眼波一闪，皱起眉头，对着唐恩等人斥责一声，随即一转话语，“再说我灰衣军大好将士来到前线，是为了击杀蛮人的，怎能在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上浪费功夫。”
顿了下，瞥了眼身旁脸色有些难看的布兰军官。“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呃……”几个布兰军官面面相觑。都是有点无言。他们当然不是傻子，现场这情况也是一目了然。丹尼尔这番话看似在教训自己士兵，但是什么‘狗屁倒灶’之类绝对是在暗讽他们布兰士兵。
“将军教训的是。”唐恩当然也知道其中意味，上前几步行了个军礼，随即说道，“这里面有些误会，其实这位布兰长官是要与我们切磋下箭技，这个切磋嘛，自然要有些彩头，所以我们就小赌怡情了番。呵呵，不过事情总归要有始有终，所以希望将军批准，让我们将这赌局继续下去。”
赌命，小赌怡情……丹尼尔嘴角抽动，不过随即在看到唐恩微不可擦打来的自信眼色后，眉毛一挑，嘴角微扬：“好大的胆子，还敢提什么赌局。恩……不过你说的话也有些道理，军人讲话那就是一口吐沫一口钉，容不得做反复小人。”顿了下，对着身旁那几个布兰军官，“诸位的意思呢？”
“咳咳，这事情嘛……”那几个布兰军官再一次结巴，先是看了眼远处拎着箭靶疾奔而来的布兰士兵，再看着眼前这中年教官几人，略有些沉吟。
“长官大人！”就在这时，那中年教官一个激灵，快速举手喊道，“我们认输了，赌局不过是句玩笑话。灰衣军这位兄弟箭法如神，我们甘拜下风！”
“恩？”那几位布兰军官闻言眉头大皱，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其实他们刚才是想命令这几人应了这赌局，就算结果输了，也好过现在这难堪局面。毕竟丹尼尔刚才那番话说出，如果不敢接下，那布兰军方这边就成了反复小人。但不料现在那中年教官却是高声自承认输，这不仅是认了小人的名号，更落得了个懦夫的名声，让他们更为被动，颜面也是扫地。
“哈哈……”丹尼尔闻言仰头大笑几声，说道，“不愧是布兰士兵，气度就是过人，认输都认的这么豪气。如此解决甚好，没有伤了彼此和气。”
稍顿，环视四周士兵，拍了两下手掌，啪啪，“恩，我提议给我们勇敢的布兰士兵鼓鼓掌！”勇敢两字上咬音甚重，丹尼尔性格沉稳，在之前被轻视接待时也没有发飙。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生气，如今有了这落井下石的机会，岂会放过？
话落，啪啪啪……雷鸣般的掌声响起，经久不息。众士兵努力抿着嘴唇，脸色极其古怪。也有不讲究的，一边放声大笑，一边‘称赞’着布兰士兵‘识时务’……
几个布兰军官身躯颤抖，脸色都绿了，那啪啪的掌声就像是啪啪的巴掌，重重甩在他们脸上。
就在这时，那远处拎着箭靶的士兵终于奔到这里，大口喘息，没有看到一边的布兰军官，欣喜若狂的对着中年教官举起箭靶。
箭靶上画着大小圆圈，在其周围侧边密布着被箭枝射中的坑坑洼洼痕迹，越是向中间靠拢，这痕迹就越是稀少，在其中间红心上，更是一点痕迹都没有。但现在这里，虽是没有痕迹，但却赫然钉着根穿透红心而过的箭枝，箭尖部位更是直接从箭靶后面冒了出来。
“呼哧……教官，呼哧……教官，中了、中了，您这手箭法简直神了，哈哈……”
场中一静……(未完待续。。)
373章 暗流
“呼哧……教官，呼哧……教官，中了、中了，您这手箭法简直神了，哈哈……”
场中一静……
刚才那箭是从这里shè来的，又是布兰帝国制式箭，这士兵清楚中年教官的箭法水平，只当这次是他超水平发挥，所以立刻屁颠屁颠的奔过来报喜。
半响，“闭嘴！”回过神来，中年教官厉喝一声，脸sè青一阵、白一阵，相当难看。
哗……
众士兵此时也反应过来，立刻又是震天欢呼以及雷鸣般的掌声。不过这次可不是讽刺，而是实实在在的崇拜路克神乎其技的箭法。
丹尼尔也是兴奋，虽然刚才对方认输，这场面已经是赢了过来。但现在自己这边如此长脸，自然又是番不同的欣喜感受，可以说，之前被对方几次刁难的恶气算是完全吐了出去。拍了拍路克肩膀，勉励几句，随即与唐恩点了点头，扬长而去，根本不搭理那几个脸sè发绿的布兰军官。
“你、你们……好，好，好！”气急败坏的对中年教官一伙连说三声好，那几个布兰军官也没脸继续待在这里，纷纷拂袖而去。
倒也怪不得他们如此气恼，昨晚让对方夜宿城外，今晨城门口的刁难，以及刚才重装步兵的压迫，一环接着一环，这都是城内布兰军方的预谋，就是为了给灰衣军来个难忘的下马威。
但中年教官这一出，却绝对不是他们事先算计好的，毕竟弓箭准头这东西很难说，如果真的伤了人，那场面会很被动。但现在这结果倒好，非但下马威计划彻底失败，还让对方看了他们的笑话，实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打落牙齿和着鲜血往肚里吞。
此事暂时了解后，灰衣军队伍自然是继续前进，不过相比于先前闷气沉沉的气氛，现在士兵个个挺直胸膛，士气大振。可能也就大卫他们有点不满了，看着离去的中年教官等人，嘟嘟囔囔的抱怨戏没演好，对方没上钩之类的。
……
“完了，看刚才几个大人的脸sè，我们肯定是被记下了……呃，我们不会被派到前线当炮灰吧。”回走途中，脚步格外沉重，中年教官身旁的一个士兵哭丧着脸说道。
“呸你个乌鸦嘴，能不能说点中听的？”
“哎，你有火也不要冲我发啊，如果不是你怂恿教官展示下箭法，会有刚才这事？”
“娘的，谁知道那小子箭法这么准，二百多米，真他娘的邪门……再说你他娘的当时不也是同意的吗？”
“我……”
“行了，都这样还吵什么。”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士兵猛地挥手，“如果不是教官当场认输，我们现在连命都没了！”
吵架的两人顿时安静下来，这话是不错的，当时双方都有人在场，如果一旦应下赌局，那绝对是抵赖不了的，最后也难逃脖上一刀。如此想的话，去前线当炮灰倒也不是接受不了的事情，毕竟至少他们现在还活着。
走在最前面的中年教官闻言脚步一顿，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紧拽在手中的皮盔。在那皮盔最上方的微凸地方，有个明显刚刚撕裂的孔洞。如果戴在头上，这孔洞刚好就是擦着头皮，又不破坏皮盔整体，角度妙到巅峰……
这是之前路克抬手一箭造成的效果，也正是让中年教官宁愿被那几个军官忌恨，也要当场自承认输的原因。事实证明他的抉择是对的，如果迟上一刻，怕就是要被那几个军官给坑了……
“教官，教官……”
“恩？”
“我们这……该、该怎么办啊？”
回过神来，看着这几个士兵担忧恐惧的神sè，中年教官微一沉吟，随即摆了摆手：“不用太过担心，那几个都是文职军官，不能拿我们怎么样的。”
“咦，对啊，他们只是文职军官，与我们根本不是一路的，这还怕个鸟？”
“哈哈，教官就是教官，果然见多识广……”
几个士兵一听中年教官话语，心中重担顿时一轻，转而又拍起马屁来。
呵呵……中年教官嘴唇微扬，无声的笑了几声。他刚才那番话并没说全，那几个文职军官确实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但是别人可就未必了，给灰衣军下马威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这可不是几个军官能定下的计划。不过就算有大人物过问，倒霉的也不会是他，而是这几个小兵，毕竟混到这地步，他自信凭自己的关系还是能度过这关的！不过……
考虑一番后，中年教官就把这事先放一边，转而想起另外一件更出人意料的事情，弗雷……命还真是有够硬的，捅了这么大篓子竟然还不死！这倒是个麻烦，虽然和自己关系不大，但是如果他翻起旧帐来，将军那边……恩，得早作打算才是……
沉吟了会，中年教官转身道：“行了，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恩，你们去找个信使来，我有事情要办。”
“是！”
……
……
接下来的几天倒是相安无事，大概也是担心出现聚众斗殴等不可控制的状况，所以灰衣军的军营与布兰士兵的军营远远隔开。虽然在像训练、吃饭时，双方有过接触，彼此也是不断用神态、语言挑衅，但在各自长官的压制下，并未升级到肢体冲突。
除了这些正常活动之外，灰衣军士兵基本都在军营之中，限制外出。唐恩他们倒是可以出去，但是军营之中本就没什么好溜达的，至于去往瓦萨城那就不可能了，南城门那里防守严密，除了拿到高级军官的手令，否则别说他们，就算布兰士兵也不得进城。
不过虽是被限制住了zì yóu，但是关于前线的消息倒是得到不少。
之前灰衣军所知的前线情报，不是太片面，就是太过时。如今身在前线，得到的消息自然不同。首先，布兰的局势远比后方报纸上说的要更为严重。北荒部落这次一改往年抢点东西就走的作风，jīng锐尽出，有情报指出这次部落几乎将绝大部分蛮人士兵都派了过来，似乎是要搏命的架势。知道了这点，之前贵族谈判团快刀斩乱麻的谈判方式就有了解释。
另外布兰北方前线地域宽广，现在除了紫辰军团镇守的地方仍是固若金汤之外，苍炎、雷霆两大军团的防线被突的狼狈不堪，只有退缩守城之力，而无反击驱赶之功。而且有模糊消息传来，已经有蛮人士兵开始试探紫辰军团防线，似乎要有一番大动作的样子。
对于后者这消息，灰衣军士兵这边倒是有些疑惑。按道理说，试探紫辰军团，那说明北荒部落到了此时在战略上可谓大获成功，布兰这边就算没到惶惶不可终rì的地步，也该担忧顾虑才对。但布兰士兵在听到后，却是神情兴奋，士气大涨！
其实这个怪异反常的状况倒也好解释，一直在后方游走战斗的灰衣军士兵，自然不知道在布兰正规兵心中，紫辰军团有着怎样的分量，那个被民间敬称为军神的紫伊有着如何崇高的地位。
可以说，只要紫伊还在紫辰军团，在士兵的心中，布兰就是不可战胜的。之前紫辰军团驻守区域毫无动静，零星消息传来，还尽是些打击投机商人通敌卖国，将粮食物资卖给北荒的行为，让士兵们好生失望。不过所有人也是理解，毕竟紫辰军团驻守的位置实在重要，如果一旦失守，那布兰北方几十万公里地域几乎将任由北荒蛮人驰骋。但现如今的情况是蛮人主动踏入紫辰军团区域，那自然得另说了，所有士兵都是擦着双眼等着紫伊军神率领紫辰军团出手，大杀四方！
最后，唐恩要得知的塞斯曼所在位置，还是杳杳无音。倒是有关于光明神殿的消息传来，不过都是些净化蛮荒邪教异端分子等等，而且与塞斯曼没有丝毫关系。唐恩对此倒也不急，这种情况他是早有预料的，毕竟前线这么大，且人员流动xìng太高，想要在这里快速确定一个人的位置还是不大可能的。
不过只要等他离开这里，实际接触前线，终有可能打听到对方消息。而且除了唐恩这边在寻找之外，他先前也与乔希亚商量过了，秘密机构将会尽快在前线各城布下分支机构，收集有关塞斯曼以及光明神殿的所有消息。有了这强大的情报后台，唐恩自然不担心找不到塞斯曼的位置。
……
在瓦萨城这无聊的rì子自然只是暂时的，其实对于灰衣军这三万士兵的使用，布兰军方也是有些头疼。如果可以，他们恨不得将这些人全派去当炮灰才好，但是如果真是那样，那双方关系也就决裂了。当然，如果将他们安排在后方城中悠闲度rì，那更是不可能……这种决策上的纠结没有持续太久，毕竟将这不安定的因素放在后方，布兰高层心中更为不稳当。
终于，五天后，灰衣军三万士兵陆陆续续开出瓦萨城，奔赴前线战场……(未完待续。)
374章 很残酷，但也很真实！
“娘的，看看，真想削他们一顿！”
“算了，大卫，想想几天后上了战场，这里能活下来的又能有几个？和些死人较什么劲啊。”
“呃，有道理……我擦，路克，我发现自从你被封为灰衣箭侯之后，觉悟渐长啊！”
“滚你娘的蛋！”
……
正午时分，光秃秃的官道两旁，大群席地而坐的士兵正在用着午餐，咬着压扁的微黄面饼。
嘴角微翘，唐恩看着斗嘴的大卫与路克，不禁摇摇头，轻笑了声。
几天前，他们从瓦萨城出发后，一路马不停蹄的奔赴战场。不过北方地域宽广，尽管之前是到了前线，但距离实际交战的地方还有段不短的距离，也就是众人现在的位置才算真正接近。
现在坐在这的士兵并不是灰衣军那三万士兵，这里只有五千人，灰衣军两千，正规兵三千。造成这情况的原因倒也简单，布兰军方是不可能，也不放心让灰衣军这支军队完整投入战场的，所以在出发时，除了丹尼尔将军率领了一万人外，其余士兵皆被打散，一千两千，零零散散的投入各个战区。
这种布置是正常的，丹尼尔将军也早有预料，所以并没有干预布兰军方的这次随机分配。唐恩与灰sè空间是在弗雷的长枪破阵营中，在领了军令后，与灰衣军其他的一团两营以及布兰大约一个师的兵力组队前往目的地。泰顿的那个大剑营去的是另外一个战区，只能互道声祝福后分开。
既然现在与布兰士兵搭伙上路，自然免不了相互挑衅讽刺。大卫与路克现在说的话题正是官道另一边的布兰正规兵。不得不说，除了历史仇怨外，布兰士兵在面对灰衣军士兵时，有着近乎天然的心理优越感。这种优越感带入到平常的言行举止之中，自然让大卫等人心里很是不爽，恨不得找个麻袋套住对方，然后拖到某个隐蔽角落，对着那张嘲讽脸海扁一顿……好吧，事实上他们确实是想这么干来着，不过被弗雷劝阻了……
至于路克那‘灰衣箭侯’的拉风称号，是在那次一箭shè中二百多米外的箭靶红心后，不知谁一个喊出，随即不胫而走，在灰衣军士兵中迅速流传开来。本来这称号到了这程度应该也就停止了，不料在接下来的几天后，灰衣军士兵在训练区cāo练时，竟然有几个布兰士兵以及一些低级军官上门挑战。
本着为灰衣军长脸的想法，路克欣然应下，这次围观的可不像上次那样几乎全是灰衣军士兵，许多布兰士兵为了给同伴加油也是围了过来，结果路克连发三矢，轻松击穿一百五十米外箭靶红心，直接震惊全场。此战之后，灰衣箭候这称号在布兰士兵那边也迅速流传开来，算是板上钉钉。
不过路克对这称号似乎很不感冒，谁在面前提及，都是当场‘翻脸’。不过依唐恩看，路克应该只是不适应，或许还带了点害羞，以后自然而然就会接受的，毕竟这也是个不轻的荣誉不是？
午餐用完，休息片刻，队伍再次出发。如果没有意外，他们将在今晚到达目的地——帕索关卡。
不过约莫过了半个小时，走在前面的布兰士兵忽然有了些sāo动，不是很明显，但能看得出来。
“怎么回事？”唐恩下意识的转头向弗雷问道，后者虽然十来年没上前线，但对于这里的所有情况还是门清的，毕竟他在这也是待了十几年。
“挡住了，看不清楚……恩，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弗雷眺望了番，摇摇头，“等会吧，应该马上就能看到。”
前方布兰士兵脚步放缓，气氛看起来很是凝重，又行了几分钟后，最终停下。到了这时，灰衣军这边也看清了状况，停下脚步，场面在一霎那间变得异常沉穆。
官道右侧不远处，有个正在冒着袅袅黑烟的农庄，在其上空，几个秃鹫状的禽鸟嘎嘎盘旋。也许其他的看得不清楚，但是那挂在教堂尖角，随风飘荡的血淋淋尸体无疑说明了一些事情……
“草！”眼神最为锐利的路克似乎发现了什么状况，捏了捏拳头，面庞有些扭曲，牙缝中憋出几个字，“这他妈只是个孩子啊……”
唐恩闻言神情微动，恍然，北方寒风无所不在，但是现在这强度绝对不可能将一个成年人吹起，如此说的话，那挂着的只能是小孩了……
前方布兰士兵中走过来个脸sè难看的军官，与灰衣军这边的团长交流几句后，队伍转向，踏入道旁小路，向那村庄走去。
本来距离就不远，稍行几步后，前面布兰士兵忽然一阵喧哗，各种饱含愤怒的骂声低沉响起。随即灰衣军士兵脸sè也变了，握着长枪的手臂青筋暴突。
那在教堂尖角飘荡的血淋淋尸体，竟然只是个身高未到三尺的小女孩，亚麻sè头发下，巴掌大小头颅无力歪斜在一边，脸庞极致狰狞，眼眶空洞，原本应该在里面，或者是褐sè、或者是天蓝sè的灵动双眸消失不见，就这么随着摇晃身体空洞的俯视下方……消失的远不只这一处，还有小女孩颈部以下的皮肤……
“嘎——嘎——”
嗖、嗖、嗖！
鸟鸣未落，弓弦震响，三根箭枝黑影急速而上，准确命中那三只从上空猛地扑下的秃鹫禽首。扑棱棱，鸟尸砸下，落在处瓦屋房顶，随即向下翻滚着消失在视线中。
做完这一切，路克脸sè铁青的收起飞鹰弓。
队伍在一片沉凝气氛中进入农庄，尽管有寒风吹袭，但血腥味仍是扑鼻。不出所料，入目尽是惨不忍睹的尸体。异世讲究入土为安，众人放下那具小女孩尸体，找块白布遮盖，随即默默收集着各种惨状尸体，摆放在村子西边空地。
集齐后，众人脸sè更是难看，除了那小女孩外，这里竟然没有再任何一具完整尸体，有的甚至像是被用外力直接撕碎，拼凑不能。
能作士兵，心里素质自然是过硬的，所有人并没有出现呕吐现象。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恶心，不愤怒……就拿灰sè空间举例，他们历经大小战斗无数，见过尸体堆积成山，亲手杀死的人也是不少。但是他们可从没有将目标放在无辜平民身上，更不用说是用如此残忍手段！
墓坑已经挖好，众人静默几分钟，随即将尸体依次放入。
弗雷查看了几具尸体后，起身，深吸了口气：“是蛮人干的。”
“蛮人？”尽管看着那被撕裂的尸体已经有所预料，但唐恩仍是皱眉，“这里不是布兰控制区域吗，怎么会有蛮人？”
摇了摇头，弗雷沉声道：“防线能挡住成群结队的蛮人，但总会有所疏漏，让几个蛮人闯进来……这些蛮人进来后，因为知道回不去，行事也往往最是残忍。”顿了下，指着眼前农庄，“这样的农庄，只需要五个蛮人，就可屠杀一空。”
“蛮人……我！草！你！娘啊……”一旁的大卫深呼吸几口气，胸口起伏，一口钢牙几乎咬碎，满腔怒气化作一字一顿，棱角分明。
拍了拍对方肩膀，唐恩继续皱眉问道：“有些搞不懂……战争已经打了这么久，这些平民为什么不离开这里，撤去后方呢？”
“这就比较复杂了。”弗雷退后几步，让士兵搬走眼前尸体，“有人走的，但还是会有人选择留下来。有的是一些独身老人，时rì无多，不想死在转移路上，宁愿死在乡土。更多的是转移不起，到哪里都是要吃的，喝的，住的，而城市又不让进，当个乞讨的流浪汉都不行……离开家园，离开土地，他们什么都没有。”
“唉，这种情况很常见的。不说这还在控制区域内，就算是在外面，也有不少农庄没有撤离。当然，那是有点自保之力的，有时他们会避进山脉丛林，不过走不远，总是要回来照看土地里面的收成，很危险，但也没有办法……我在军队那会，有时也去帮帮忙，很多士兵都这样做，不过往往我们这次去，农庄还在，下次去，就成了废墟……”
叹息着说完，弗雷脸上皱纹聚成沟壑，悲凉无奈。
唐恩默然点头，说话间，墓坑已经埋好，这注定是一处无碑墓，谁也不知道他们是谁，甚至连农庄名字都不知道。远处米修走近，摇了摇头：“老大，发现踪迹，对方大概有十来个，不过踪迹在村东边的山脉前消失，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到他们。”
“蛮人狩猎惯了，在藏匿追踪上还是很厉害的。”弗雷舔了舔干裂嘴唇，说道，“唐恩，我知道你们追踪很厉害，但是现在不行……恩，他们出不了这里，总会被逮住杀掉的。”
这是事实，现在是在军队中，他们都有军令在身，可以过来埋葬尸体，但是不可能为了杀这些蛮人而绕进山去。毕竟军情如火，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就是因为他们没能及时赶到，导致防线破裂……很残酷，但也很真实。
“老大，给我半天时间……”
“闭嘴！”唐恩脸sè平静的看了大卫一眼，后者嚅嘴低头，随即对弗雷点了点头：“恩，我们走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