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奇妙的战斗状态
对于段誉借用姑苏慕容复的名号在此得罪了江南十三鹰里的人物，并且还击杀了两个，已经是难以化解的仇恨了。
包不同之前还有些在乎段誉的安危，但见他如此肆无忌惮的狂妄行事，大怒的撑开折扇旋斩而来。
论起扇子功，段誉当然是饶有兴致的跟他过招，但见桃花阁里，两柄折扇翻飞，水墨山河交错闪现，凌厉的劲气隐匿于风雅隽永之间。
以前段誉对于包不同这厮的印象很差劲，不过是一个喜欢斗嘴的家伙，除了在慕容复面前不说“非也，非也”，总喜欢跟别人较真。这家伙最后就是因为跟慕容复的理想方向不一致，出言阻碍慕容复拜段延庆为义父，而被慕容复为了表示诚意将之一掌击杀。
但眼前见到包不同这个活蹦乱跳的人，实力还是不错的，在后天武者里算是佼佼者，不算怎么能跟着鼎鼎大名的姑苏南慕容征战江湖呢？
由于包不同比较胖，施展折扇功的姿势有些笨拙，或许由于他练武的时间比较长，往往有时看起来笨拙的招数却被他施展得恰到好处。
任凭他攻击得多么凌厉，段誉总是如同闲庭信步一般的雍容潇洒，手里的山水折扇飘然信手挥出，不疾不徐，等待最合适的时机，将对手击败。
包不同的折扇边缘镶嵌着软韧的金属皮，虽然没有淬毒，但是灌注了比较强的内力，一旦被折扇的边缘在脸上划了一道口子，那就破相了，更有甚者，扇子边缘若在人的喉咙管儿之上划过，那么就会气绝身亡了。
“好小子，你的折扇功夫其实并不如我，不过是仗着那巧妙的身法，经常闪躲罢了。”包不同愤愤不平，出招的速度渐渐的快了起来。
“非也，非也！在下只是觉得像你这样的猥琐胖子，还是不要施展折扇功夫微妙，着实难看得紧，我只是想看完你所有的招数之后，将你的诸多问题挨个指出。”段誉学着包不同的口气悠然反驳道。
风波恶在旁边简直看不下去了，堂堂的慕容世家的家臣居然这么久还拿不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书生模样的家伙，他朗声道：“包三哥，你莫非是喝醉了么？你的实力发挥不出，且让兄弟来助你一臂之力。”
他抡起一柄细长的弯刀撩斩而来，刀法并不怪异，也不算凌厉，看起来中规中矩。
段誉还以为此人的武功实在不足为虑的时候，风波恶嘿嘿笑道：“终于活动开了手脚，那么接下来就别怪我的弯刀不客气了。”
下一瞬间，风波恶还真不愧他的外号“一阵风”，劈刺撩斩。出招如同飓风一般，迅猛狠戾，就如同发疯之人一般，有时候的招数很不合常理，看起来姿势也难看之极，但是威力奇大，澄碧的刀芒闪烁，在空气里划过之处，产生“嗤嗤”的声音。
段誉反而不再闪躲，对于这么疯狂的对手，也正好激发了他的战意，当即拔出背后的赤红长剑，施展出连城剑法里很豪放的招数，大喝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这一招数的后手变招很多，拆解到畅快之时，段誉的心里呈现一片空灵状态，也不去思索具体的招数，只是凭着难以言说的战斗感觉，手中的赤红长剑就应手而出。
出乎段誉意料之外的是，十几剑招之后，风波恶的右手臂就被划出了一个很大的血口子，鲜血迸溅，他怪叫着扑来，本要报仇，但是右手的经脉受了重伤，握刀都握不稳了，跌在地上，哐当作响。
包不同还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见此情况，很快冷静了下来，他虚晃手中的折扇，打算将段誉吓退几步，再行救人。
但是进入战斗状态的段誉可不管他这是否是虚招，也不管这折扇边缘镶嵌的锋锐金属片，他自信手中的赤红长剑足够快，咻然刺出，角度在不知不觉间，妙到巅毫，恰似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噗~”宛如裂帛之声响起，猥琐胖子包不同手里的大折扇被划开，段誉随手挽了一个剑花，这折扇的扇面就烂得不成样子了，只剩下扇子骨架。包不同本能的将破扇子仍开，不过手上还是被划了两剑，鲜血汨汨流出。
半柱香的时间里，这两个走南闯北多年，很自负的武林高手就被击败了，包不同的伤势要稍微轻些，也明白形势严峻，今天是报不了仇了，就扶着风波恶赶紧逃下楼，并且放了句狠话：“你得罪了我们姑苏慕容世家，就等着公子爷来取你首级吧！”
段誉并不理会，他也没有追击，毕竟他们之间过往没有恩怨，从本质上来说，这事是由段誉先挑起来的。
并且他还在思索刚才那玄妙的战斗状态，在那微妙的时刻，他心中别无杂念，确乎是空明一片。在那个时候，段誉不似之前那样看重这两个对手，包不同和风波恶，反而有一种高屋建瓴，居高临下的感觉，这是境界之上的碾压。
只不过这样极好的战斗状态犹如昙花一现，来得快，去得更快，若是包不同和风波恶还能坚持鏖战一会儿，段誉就会恢复正常状态，他们兴许能够让段誉受伤。
接下来，无论段誉如何仔细的去回想刚才的奇妙战斗状态，都已经捉摸不到哪怕一缕痕迹，就恰似大梦初醒一般。
“这样的状态刻意去追寻反而不可得，只希望以后还能够再出现，或许等我的真正境界提升之后，再发挥那样奇妙的战斗状态，估计能对付更厉害的高手。”段誉心道。
既然想不明白，他也就不去多想了，桌子上还有一大碟熟牛肉，段誉饱餐了一顿，又喝了半壶女儿红，然后飘然走出桃花阁。
由于刚才经历的事情比较多，段誉竟然忘了付钱，掌管桃花阁的妇人本打算过来拦着，但想起刚才段誉如此厉害凶狠的样子，连江南十三鹰的人都敢杀，她终究站着不动，不敢来要酒钱，更不敢多说一句什么：“客官你慢走，以后常来玩儿啊！”之类的话。
第七十三章高瘦船夫
“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当段誉从桃花阁走出之后，在墙角有一个须发皆白的消瘦老者，一边拉着二胡，一边随着这凄凉的声音唱着这奇怪的歌谣。
他坐在一块破旧的棉絮之上，前边放着一个破碗，里边有些铜板和些许碎银子，以及另外一个装着残羹冷炙的罐子，看来他这是在卖艺乞讨。
段誉觉得老者所唱的这诗句很熟悉，一时却有想不起来，很是深奥有理，就走过去，拿出一锭银子放在碗里，微笑道：“老大爷，这么冷的天气，你还是找个暖和的地方歇息去吧。要不我请你去这秦楼楚馆你潇洒一番？”
“你这年轻人还真是有趣，这银子我收下了，以后这恩情必报，只是这天气倒也奈何不了我这把老骨头。”老者只说了这句话，然后就自顾自的拉起二胡，继续唱着，不再理会段誉。
江湖异人都有些怪脾气，段誉显然看出这老头的内力不凡，说话也很独特，他说以后会报恩，口气倒挺大，段誉就拜别而去。
那个在这里等候的高瘦船夫在船舱里打着瞌睡，段誉拍他肩膀将之唤醒，高瘦船夫笑道：“公子这番可还玩得尽兴？”
“不过是些庸脂俗粉罢了，我还是没多大的兴趣，就随便喝了点酒，然后就回来了。”段誉淡然道。
高瘦船夫心道：“你这么说，估计是自己的兵器不行吧！反倒埋怨我们江南的姑娘们了。”他表面上却不这么说，嘿嘿的笑道：“绝世佳人倒也有些，只不过就算连公子你这样的人也不一定有足够的钱能够玩得起。”
段誉也不多说什么，负手而立，站在船头，看着被乌篷船划过而粼光闪闪的江面，更显得消瘦。
“那么请问公子要往何处去呢？要不我带你去一个极好的客栈，那里的老板娘也长得挺漂亮，只要你出的价钱合适，她也可以帮你暖被窝的。”高瘦船夫笑道。
段誉觉得这人有些烦，三句话不离姑娘，估计还真是这人缺钱，不然肯定呆在秦楼楚馆里不肯下来。
“就到寒山寺看看。”段誉沉声道。
高瘦船夫深谙人情世故，当然知道段誉有些看不惯他，也不敢再多说，就将船划得快了些。
段誉看着被雾气笼罩的江面，心里忽然想起一首关于寒山寺的唐诗：“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遥想当年诗人张继进京赶考落第，愁闷抑郁之下，夜泊姑苏城外的枫桥边，见得霜华弥漫江天，以及落月、乌啼、江枫和渔火这些景致，以及听到夜半钟声，想到寒山寺的情景。以至于情景交融之下，意蕴更为高致。
段誉心里不由得叹息道：“当初的落第秀才却成为了流芳千古的诗人，而当时的状元到现在居然连名字都不为人所知，是非成败转头空，此言不虚也！”
因此就算眼前的情况并不明朗，陷入愁云惨淡之中，但是终究会拨云见日，看见希望的。
段誉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忽然后边有利刃袭来，段誉的耳力很好，听见之后，及时反手伸出，将这柄利刃握住，居然是一柄杀鱼刀。
段誉转过身一看，竟然是那个高瘦船夫，不由得皱眉道：“我可曾招惹你？居然下次狠手。”
“呔，小子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是要吃板刀面还是混沌面？”高瘦船夫凶神恶煞的道。
段誉当然听出了他的意思，他前世曾在《水浒传》里看过，宋江坐船遇到船火儿张横，就曾这般问他。板刀面就是斩杀了再丢进水里，混沌面就是用绳子将人和石头捆绑在一起，抛入水里淹死。
“你这有红烧牛肉面么？”段誉故意挑衅，冷笑道。
“不识抬举，那么也只好将你斩杀了，你的剑不错，估计是柄宝剑，这次赚了。”高瘦船夫挣扎了几下，杀鱼刀还是没有取回来，就仿佛在段誉的手里生了根一般。
他和灵活的纵跃过去，抢夺段誉背负着的赤红长剑，段誉左手伸出，擒拿手法迅捷如鹰击长空，高瘦船夫的左手腕被擒住，咔嚓一声响，就被扭断了左手。
“啊~小子你今天完了。”高瘦船夫不敢正面相抗，论其真实武功，他只是二流武者境界罢了，他所擅长的其实是水上的本事。
“扑通”一声，高瘦船夫跃进了江水里。
段誉丢了锈迹斑斑的杀鱼刀，知道这厮不肯善罢甘休，因此就持着船桨，赶紧往前划去，并且小心翼翼的注意着周围水面的变化。料想高瘦船夫是地头蛇，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下招惹了他，有些难缠。
由于段誉很少划船，乌篷船的前行速度很慢，况且在浓雾笼罩的江面，根本辨认不清方向，他现在有些后悔，自己行走江湖还是不够小心。
之前在桃花阁下船的时候，就看出了高瘦船夫不怀好意，但是大意之下也无暇多想，回来了仍然搭乘他的船，这些可都是自找的。
“当务之急，后悔无益，只有尽快的将乌篷船靠岸，只有到了岸上，我才更有底气。”段誉心道。
他仔细的看了下水面的流向，然后往侧边划去，果然不久之后就感到船在自动的转向，这也正是俗语所说的“船到桥头自然直”，临近岸边的时候，船就会由于水波的共振，而自然而然的调整方向。
眼看就要靠岸了，但听得几声闷响，乌篷船竟然裂开了几个洞，寒冷的江水就从这豁口里汹涌而出，这样下去不出一会儿，就会让乌篷船沉没江底。
段誉知道这是刚才那个高瘦的汉子弄出来的，为今之计只有找到立足之地，才能有把握安然无恙。
前边的雾气太浓重，若是施展轻功跃出去，不一定能够踩在岸上，万一是充满淤泥的芦苇荡那就麻烦了，甚至跌入寒冷的江水里，段誉不是很擅长游水，到时被凶恶的高瘦船夫逮住，岂不是会被残忍击杀么？
第七十四章勾画剑谱
就在段誉很纠结的踌躇之际，被凶恶的高瘦船夫砸了几个洞的乌篷船进了太多水，已经沉没了。
“哼，混账小子，任你武功多高，招数再巧，一旦落入水里，岂是我的对手？”高瘦船夫桀桀的怪笑道。
段誉的反应很快，身形飘逸，骤然跃到了船舷上，然后借了一下力，鼓足罡气就跃到了前方的迷雾里。
“我已经别无选择了，与其落入水里，被这个常年混迹江边的家伙逮住，憋屈死去，不如冒险跃过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如果运气太差，掉入岸边芦苇荡的淤泥里，那么我就只有死得更为憋屈了。”段誉的心里很无奈的道。
在所有的办法里边，都不太靠谱的时候，就只有选择危机小一些的办法了。
跃出去的一瞬间，湿冷的雾气扑在脸上，很微妙的，段誉感觉右脚忽然踏在了一片很柔软而且轻飘飘的东西之上，心中不由得一凛：“前方的迷雾里果然算不得岸边，还是芦苇荡。”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段誉发觉这还是隐藏着生机的，毕竟芦苇叶虽然很轻，难以借力，但是段誉所擅长的身法是凌波微波，飘逸轻灵。
须知凌波微步这一绝妙身法的意境就出自于曹子建的“洛神赋”，正所谓：“凌波微波，罗袜尘生步。”
由于眼睛被浓重的雾气所遮挡，看不见前边的任何东西，段誉是一个心思很灵活的人，他就闭上眼睛，摒弃杂念，用心去感知周围的一切。并且自顾自的施展出凌波微步，脚下所踏的卦象方位，无不恰到好处，每一次塔到一片芦苇叶子，就能以之为根本往前继续稳当踏出。
若是那一脚踩空了，凌波微步的精微奥妙就体现出来了，只需改变一下脚下的卦象方位就可立即转危为安。
从普遍情况来讲，人们只擅长用眼睛去观察周遭的世界，其实有时候心灵的感知比之于眼睛能看得更为深层次。
段誉闭着眼睛，也就不再受浓重雾气的干扰，全副心思的投入到施展凌波微步之中，既新奇又有些刺激。
在这个过程中，段誉对于江上的寒风声或者后边那凶恶的高瘦船夫的呼喊之声都充耳不闻，心无旁骛，一旦脚下有失方寸，踏错了那么就有丢掉小命的危险。
仿佛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有那么一刹那，段誉终于踏在了坚实的土地上，再向前行了几百丈之后，没在江上，雾气也就要淡薄些了。
段誉此时睁开眼睛，总算可以依稀的将周围情况看明白了，这里已经彻底安全了。
估计这会子，那个凶恶的高瘦船夫还在水底奋力的寻找打捞呢，他肯定以为段誉掉入了水里，也定然想不到世上还有凌波微步这样奥妙无比的身法。
段誉回首望了一眼雾气氤氲的江面，看样子今夜着实不宜于到处晃悠，姑苏城外的寒山寺只有等以后找一艘比较靠谱的船只载了去。
然后，他就返回客栈，这时已经是黎明时分，古老的江南小镇里鸡犬相闻，可谓是“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一切都是那样的清丽婉约，充满了独特的韵致。
客栈大门尚未开启，段誉飘然跃到三楼的栏杆上，潜入自己的客房里补了一下瞌睡。
接下来的几天里，段誉密切关注着鸠摩智的动向，这厮居然在此盘桓，没有急着离开赶路。
段誉料想是鸠摩智认为在这里几乎没有人能认识他，就可以安心的研究大半幅“六脉神剑之少商剑”，孙菲月则在自己的客房里深居简出，自从在天龙寺里，她被段誉彻底击败，就没有以前那样盲目的自信了。
孙菲月明白在江湖里行走，尊严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去努力争取的。
当初要不是因为他这张美丽的脸蛋，和窈窕的身姿，段誉怎会本能的罢手，换作是血影魔刀霍天华这样的人，段誉可是一点没含糊的将其一剑斩为两段。
孙菲月也没有寄希望于鸠摩智能再传授她些什么厉害的绝招，她潜心的修炼着，因此每当段誉潜行过来观察他们的情况，也没有别发觉。
第八天的时候，鸠摩智将孙菲月喊到他的客房里，欣喜的道：“为师已经参悟出了一些眉目，只不过还不能确定这样的行功路线是否完全正确，一旦出了岔子就会损害极重。”
“既然如此，师父你怎么还这样的高兴呢？”孙菲月不由得皱眉问道，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理解这个老和尚了。
“你且去取笔墨纸砚来！”鸠摩智笑道。
待得一切用具准备俱全，鸠摩智就拿起狼毫，稍微蘸了些墨汁，小心翼翼的在白纸之上勾画，将他领悟出的部分少商剑的内息运转线路绘制出来。
可谓是慢工出细活，半个时辰之后，鸠摩智才将最后一笔勾勒完毕。
“为师当然知道这刚领悟出的部分剑谱是不能贸然修炼的，但是咱们可以找个人试着练一下。不就可以知道效果了么？”鸠摩智盯着孙菲月道。
“师父你难不成是要让我来当这个试验的对象么？若真是如此，那就太令弟子寒心了。”孙菲月幽幽的叹息道。
鸠摩智拍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为师好歹也是得道高僧，怎么能对徒儿你如此心狠呢！”
段誉潜伏在暗处，听到他说自己是得道高僧，心里愈发的鄙夷。
接着，鸠摩智道：“刚才为师思索了一番，要当这个试验对象的人，必须有很高的武学天赋，而且如今的内力还得比较不错，在这江南之地，最合适的人选当然是姑苏慕容复了。遥想当初其父慕容博赠送我《少林七十二绝技》的册子，让我的实力提升如此之多，我也正好来个投桃报李。”
“师父这样做有违道义，若是慕容复因为修炼你勾画出的这残缺的剑谱而走火入魔或者身亡什么的，你岂不是很对不起故人么？”孙菲月道。
“这是不错的注意，就这样做了，咱们吃了午饭就走。料想慕容复这小子得到了这剑谱，应该对为师感激不尽的。”鸠摩智冷笑道。
第七十五章寻找参合庄
听得鸠摩智如此说，孙菲月仍然眉头不展，柔声道：“若是师父勾画出的这残缺的剑谱其实并无问题，那么姑苏慕容复一旦练成这‘六脉神剑之少商剑’岂不是便宜他了？以中原人的说法，你这叫做为他人做嫁衣裳。”
“他这黄口孺子，怕他作甚，就算是他这的学会了，我还不是可以随时暗算取走他的小命。尽管这样做有些不念跟慕容博的故旧之情，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为师还是分得清的。”鸠摩智微笑道。
段誉潜伏在客房之外，简直听不下去了。
这鸠摩智表面看起来冠冕堂皇，如同得道高僧，其实心狠手辣，而且还将害人的主意说成是理所应当，还真是无耻之极。
“这孙菲月生就一副好面孔，但却是蛇蝎心肠，我当初在天龙寺就不该饶她。”段誉心道。
然后，鸠摩智和孙菲月吃了午饭之后，就往姑苏燕子坞赶去。
段誉隐藏在暗处，因此吃得很简单，还将一大叠糕点用油纸包裹起来，然后跟他俩保持一定的距离，却是紧跟其后。
姑苏燕子坞并不算远，他们乘船只用了两天就到了，不过这是一个大地名，要具体找到参合庄可就难了。
鸠摩智向这一带的人们询问参合庄的位置，这些人都愣愣的摇头，毕竟参合庄是在大湖深处，还是慕容世家的人自己命名的，这些寻常百姓怎么能得知呢？
最让人心烦的是这些人的语言是当地的土话，你侬我侬的感觉，软绵绵的像是没吃饱饭，亦或者说是吃多了糖，难以跟他们交流。
“师父，咱们到了燕子坞，却找不到参合庄，这该如何是好呢？”孙菲月道。
鸠摩智思索了好一会儿，终于做出了决定，道：“当年我偶然行至江南，就在前方十里的一个鱼市之上跟慕容博相识的，咱们去那里应该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段誉听他这么说，心里却是发现这跟原著有很大的区别，在原著里，鸠摩智带着段誉来到湖边，正好遇到“金算盘”崔百泉，然后打了一场，阿碧就从湖里泛舟而来。
更何况如今的天气还只是初春时节，芦苇刚冒出芽来，夹岸桃花盛开，绯红一片，只不过却不是原著里描述的那样整个湖泊里盛开着映日荷花，以及铺满如翡翠一般的接天莲叶。
既然鸠摩智如此的小心谨慎，就算领悟了些许“少商剑谱”里的运行真气的方法路线，但也不敢贸然修炼，那么段誉要趁其走火入魔的机会下手可就太难了。
“可叹那慕容复现在还不知道情况，若是他在家里，忽然得到鸠摩智送来的剑谱，估计会立刻欣然的修炼吧，他很着急要提升自己的实力。”段誉心道，因此有必要跟过去看看，况且说不定还能因此遇见王语嫣。
段誉很想知道，原著中的那个段誉为何那样的喜欢王语嫣，难道只是因为她看起来美丽非凡，如同仙子下凡尘么？只有见到了人，才知道究竟。
好在段誉潜行跟踪的功夫不错，这么长久以来，鸠摩智这样的高手都没能发现他。
当天下午，他们就来到了离此十里之外的鱼市里，这里充满了生活气息，渔民们刚捕上来的鱼就在这里大批的出售给鱼贩子们，鱼腥味儿很浓，好在不时有风吹过，倒也不是那么的不堪忍受。
鸠摩智又询问了几个渔民，这些人由于跟许多商贩打交道比较多，能勉强听得懂鸠摩智的话，知他在寻找参合庄，一个老渔夫告诉鸠摩智：“虽然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参合庄在哪里，但是要说大的庄子嘛，在这附近倒是有几个，皆离得不远，要不我划船载你们过去？”
鸠摩智大喜，遂给了一大锭银子，老渔夫稍作推辞，还是将银子收了，毕竟耽误了他卖鱼，也是有银钱损失的。
然后鸠摩智和孙菲月就跃到老渔夫那破旧的渔船上，由于在湖面比较容易被发现，段誉悄然躲在一边，等着他们走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不过麻烦又来了，因为现在渔民们都忙着做生意，还有那么多的鱼要处理，并没有一个像刚才老渔夫那样热心的人了。
段誉不会恃强凌弱，待要拿些银子出来找渔民帮忙，但是这些天盘缠都用得差不多了，遥想当初从大理天龙寺匆匆追赶鸠摩智而来，没有带多少银子，现在几乎是粮草快要告罄了。
如今他身上还剩些碎银子，这些小钱就连渔民们都看不上眼，别人多卖几篓子鱼，就比这赚得多。
没有人理会他，段誉不由得长叹一声：“子曾经曰过：礼失而寻诸野。看来这里还算不得是乡野了，朴实的人没有几个。”
这么文绉绉的叹息之言，周围的人更不理会，自顾自的吆喝着卖鱼。
段誉很不甘心就在这里跟丢了，就来到岸边，芦苇荡倒还没有生长起来，视野比较开阔，眼见得鸠摩智所乘的船已经在水面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看样子距离很远了，必须得赶紧追去。
“先借尔等的船一用，回来之时必定奉还。”段誉跃到一艘小船之上，就摇动两根木桨，划走了。
渔民们正在热火朝天的卖鱼，哪里能注意到这里的情况呢？
小船虽然经不得大风大浪，但是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轻便迅捷，速度极快，恰似没羽箭一般的在湖面之上飞驰。
段誉以前很少划船，但这也不难，若是要往哪边转弯，那一边的桨就要划得重些。况且他运转浑厚的内力于木桨之上，并不如何费力。
待得看得清鸠摩智的船，段誉就将速度稍微放慢，如此谨慎的跟随下去。
鸠摩智不经意间回首，看到了这艘小船，不过也不以为意，毕竟只当做一般的渔船罢了。
便在此时，只听得欸乃声响，湖面绿波上飘来一叶小舟，一个绿衫少女手执双桨，缓缓划水而来，口中唱着小曲，听那曲子是：“菡萏香连十顷陂，小姑贪戏采莲迟。晚来弄水船头滩，笑脱红裙裹鸭儿。”
歌声娇柔无邪，欢悦动心。
第七十六章温婉的阿碧
段誉在大理时诵读前人诗词文章，于江南风物早就深为倾倒，此刻一听此曲，不由得心魂俱醉。
只见那少女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绿波，便如透明一般。
这时那少女划着小舟，忽然听到孙菲月问道：“敢问这位姑娘，参合庄如何去得？”。
此女子没有犹豫道：“这位大师父和姊姊要去参合庄，阿有啥事体？”说话声音极甜极清，如同温润的春水一般，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适受用。
这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秀气。
段誉心道：“想不到江南女子，一美至斯。比起我前些天晚上在秦楼楚馆见到的那些庸脂俗粉，简直是云泥之别。”
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其实这少女也非甚美，比之木婉清颇有不如，但八分容貌，加上十二分的温柔，便不逊于十分人才的美人。
鸠摩智双手合十道：“小僧欲到参合庄去，不知小姑娘能指点途径么？”
那少女微笑道：“参合庄的名字，外边人勿会晓得，大师父从啥地方听来？”
鸠摩智作出一副庄严的样子微笑道：“小僧是慕容先生方外至交，特来老友墓前一祭，以践昔日之约。并盼得识慕容公子清范。”
那少女沉吟道：“你来得正是时候，若是再迟疑一些公子爷就又要出去了。大师父是慕容老爷的好朋友，先请去用一杯清茶，我再给你传报，你们都来我这小船上吧，老渔夫尽可以回去忙自己的事。”
鸠摩智道：“小姑娘是公子府上何人？该当如何称呼才是？”
那少女嫣然一笑，道：“啊唷！忘了自荐了，我是服侍公子抚琴吹笛的小丫头，叫做阿碧。你勿要喊小姑娘这般客气，叫我阿碧好哉！”她一口苏州土白，本来不易听懂，但她是武林世家的侍婢，想是平素官话听得多了，说话中尽量加上了些官话，鸠摩智尚可勉强明白。当下鸠摩智恭恭敬敬的道：“不敢！”
段誉在远处，控制着小渔船的速度，等待着，由于隔着很远的距离看不真切，但那个绿衣女子身形窈窕，巧笑嫣然，倒是像阿碧，段誉心道：“若这小姑娘真的是阿碧，那么她很快就会带鸠摩智前去参合庄了。还好如今不是六月的天气，不然到处都是莲花和莲叶，我估计要迷失在其中，跟踪不了。”
然后就见得鸠摩智和孙菲月都去到阿碧的船上，老渔夫则挥手作别往岸边划船。
阿碧不愧是在水边长大的，一边划船还一边唱着清丽无比的南朝歌谣：“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
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日暮伯劳飞，风吹乌桕树。
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
鸿飞满西洲，望郎上**。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
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鸠摩智虽然不懂这些细腻的情感之事，但他尤为博学，知道这是南朝词曲，倒也不以为意，他并不喜欢这些缠绵悱恻的歌谣，因此望着远处的水面，让心境保持平和。
而孙菲月虽然长得如此美丽，但是对于这些一窍不通，她从小生活在武林世家，对于诗词歌赋，完全不懂，只是觉得阿碧唱得很好听罢了，而且暗自道：“这首歌谣也太长了吧，而且还是五个字一句的很整齐，真是难为了当初写这曲子的人了。”
唯有段誉在后边，听得被湖面的风拂过来的清丽歌声，用心去感受。
段誉所知，阿碧所吟唱的这首曲子名为《西洲曲》，五言三十二句，是南朝乐府民歌中少见的长篇。
全曲感情十分细腻，充满了清丽婉约的情调，清辞俊语，联翩不绝，令人心驰神往。
在段誉看来，《西洲曲》有三个特点，其一是，善于在动态中表达人物的感情，第二则是叠字和顶针的运用，朗朗上口，词句如同精致珍贵的珠玉一般连缀起来，第三则是双关隐语用得尤为巧妙。
关于第三点，段誉体会得很深刻，特别是这一句：“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莲”即是“怜”，也就是“怜爱”的意思，“子”就是“你”的意思，也就是曲中女子所思念的那个人。
也就是说，怜惜这位男子的情意，就如同湖水一般的清澈。
段誉一边奋力的划船紧追其后，一边在心里点评道。
对于这首《西洲曲》古曲，阿碧从小就唱得甚熟，不过她却没有段誉这般了解得透彻，因此将这曲子唱来，缠绵悱恻和温柔软语皆备，只不过没有那种怨妇以及绝望的心情。
她这样的少女只要开心，比什么都好，段誉可不想见到阿碧整天以泪洗面，愁眉苦脸。
段誉知道原著里的阿碧对于公子慕容复一往情深，待得他为了王图霸业的梦碎了之后发疯，阿碧也仍然一如既往的照顾他，可谓不离不弃。但对于阿碧来说，这个结局是很悲惨的。
“也不知如今的慕容复最后是否会落得那样的下场，或许我来到的这个天龙的世界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吧！”段誉心里叹息道。
待得夜幕降临之时，阿碧终于划着小船靠岸了，段誉盯准了位置，得到他们进入岛屿后，段誉才划着船在附近的岸边上岸，这样也不会被发现小渔船。
这个岛屿之上的桃花甚多，还有一些不落叶的古树，要几个人才能合抱的古树也不少，想必这个岛屿是外人不会轻易来此的。
段誉沿着小路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就看到了水榭楼台，十分雅致。
“莫非这里就是姑苏慕容世家的参合庄了么？”段誉心中一凛的道。
第七十七章慕容公子
段誉在岛屿的阁楼边听到了鸠摩智等人的声音，就小心的潜伏过去。
伸手指在窗户纸上弄了一个小洞，然后里边的情况就尽收眼底。
里边的人有鸠摩智、孙菲月、阿碧，以及一个很英俊潇洒的公子，大约二十五六的年纪，锦衣华服，腰间悬着一柄珠玉璎珞镶嵌的宝剑。
这位公子身高八尺，玉树临风，面如冠玉，唇若点绛，两道眉毛如同剑形一般。
特别的是，他的双目比较狭长，看起来有些高傲和冷酷，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样反而增加了他的高贵气质。
段誉心中一凛：“想必此人就是江湖人称姑苏南慕容的慕容复了吧，他如今的修为是先天实丹境界，尚且不是顶尖的高手，而姑苏南慕容这个名号之所以能跟北乔峰齐名，其实并不是他闯下的，而是慕容世家好几代人努力的结果。”
本来慕容复就是一个很有争议的人物，而且段誉不知道如今这个慕容复是否还如原著一样，也就不置可否，潜伏在阁楼外静静的看他们下一步的行动。
只见他们寒暄了一阵之后，阿碧给客人们和公子爷端了茶，是碧螺春，呈碧绿之色，茶叶如同碧螺一般，鸠摩智接过茶杯之后，迟迟不饮。
因为鸠摩智在吐蕃喝惯了苦茶，所见茶水也尽皆是深褐色，从未见过这样的茶水，是以怀疑其中有毒。
倒是案几之上摆放的五碟各式糕点，精致美丽，清香扑鼻，鸠摩智不想让主人家见疑，于是就吃了几块。
“大师从吐蕃远道而来，晚辈有失迎迓，十分抱歉，还请大师见谅。”慕容复拱手朗声道。
“慕容公子不必多礼，小僧与令尊是至交好友，这次来江南拜谒燕子坞的参合庄实是有两件重要的事，还请慕容公子与个方便。”鸠摩智双手合十，宝相庄严的道。
“愿闻其详。”慕容复微笑道。
“还请屏退左右。”鸠摩智道。
阿碧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明白其意，就赶紧退出阁楼。
鸠摩智作出一副很郑重且神秘的样子上前一步，道：“小僧来此的两个目的，其一则是听闻至交好友慕容博老先生已经驾鹤西去，此次我特地从吐蕃来拜祭扫墓；其二则是因为小僧始终不能忘记当初慕容先生对于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推崇备至，而且未能一睹其风采而深以为憾，恰逢此次小僧路过大理，就去天龙寺求取了大理段氏六脉神剑的六副剑谱里的一副，名为‘少商剑’。”
慕容复听得此处，心里暗自惊讶无比，但表面上还是作出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稳重样子。
他生于武林世家，当然知道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乃是以浑厚之极的内力形成无形剑气，以六脉催发而出，堪称武林里最为神妙的剑法。鸠摩智居然说得到了其中的一部分，这当然令他惊讶。
至于天龙寺的高手众多，鸠摩智居然还有所得，慕容复更加的对鸠摩智的实力高看了几分，此人在天罡榜之上没有排名，想来是因为很少在江湖里走动，就连江湖都不知道他。
“前辈居然得到了部分六脉神剑，真是可喜可贺。不过家父已经仙去，已经无缘得见此神妙的剑谱了。”慕容复深深的叹息道，其实他也很想看看，只不过这话怎么说得出口呢？谁让他向来的举止都算是所谓的谦谦君子呢？
鸠摩智很和善的笑道：“当年小僧就曾许诺过若是慕容先生碍于面子不想去天龙寺拜取剑谱，那么小僧会代劳，如今已经将那副剑谱笔录了副本，可以择良辰吉日在慕容老先生的墓前焚化。想必他在天之灵阅览这六脉神剑之少商剑，也会很欣慰的。”
慕容复的眼力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光芒，他心里已经有了些计较，只是表面装作风平浪静罢了。
“当然，给故人焚化剑谱，只是我们生人求个心安，而这剑谱要真正的寻一个传人，才算是不至于蒙尘。小僧尤且务于实际，因此就将此剑谱传授给慕容公子，你天赋卓绝，悟性极高，应该能够练成这一路少商剑谱。”鸠摩智朗声道。
段誉在外边听得他们这些虚伪之言，简直都快忍不住吐了，原来世上许多表面之上看起来很有礼貌，且冠冕堂皇之人，其实是阴险的小人。
慕容复微笑挥手道：“大师你前去扫墓的心愿倒是易成，不过这剑谱太过贵重，晚辈万万不能接受，否则受之有愧。”
鸠摩智一心要让慕容复帮他先试验一下这由他补全的少商拳谱有没问题，不容分说的从行囊里拿出一副卷轴，非得往慕容复手里按去。
两人倒是推来推去，于不经意间过招了，鸠摩智使出了少林龙爪手，只要将慕容复的手腕擒住，那么这卷轴他是非手下不可了。
慕容复使出了百家武功，随机应变，招数潇洒，倒也过了十几招。
鸠摩智无意伤他，没有使出全力，但招数的速度越来越快，不经意间就多加了些内力，双手之间赫然如同龙爪在穿梭，泛着赤红的光芒，周围的空间里泛着一道道的龙爪影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爪影扩散开来，阁楼里的座椅粉碎，地面和柱子上也出现许多裂痕。
慕容复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他的额头已经涌出了涔涔冷汗。
“小僧劝慕容公子还是收下此剑谱吧，就算是如虎添翼，以后剑法更上一层楼，则姑苏南慕容的名号就更加的响亮了。”鸠摩智骤然寻得一个招数破绽，右手龙爪开路，左手则把卷轴塞向慕容复的怀里。
“前辈厚礼，在下愧不敢当啊！”慕容复眼中光芒闪烁，变得更加神采奕奕，双掌之间的势道变得柔和而又坚韧。
他居然将鸠摩智右手使出的龙爪手势道引开，然后迂回之后又将这道爪影还了回来。
鸠摩智猝不及防之下被这道赤红的龙爪影击中右手腕，有些疼痛，但他不能因此就罢手，否则一代宗师的面子往那里搁呢？愈发的出手迅捷如疾风，慕容复终究是功力不及，还是接下来这卷很有问题的少商剑谱。
“哈哈，慕容公子年纪轻轻就能跟小僧几十年的功力拆解这么久，果然不凡，而你的家传绝学斗转星移也让小僧大开眼界了。”鸠摩智双手合十赞叹道。
第七十八章会面
慕容复很谦逊的拱手道：“大师谬赞了，既然大师盛情难却，那么这副六脉神剑之少商剑谱，我就暂且收下了。”
他将卷轴展开之后，但见此卷轴甚新，应该是鸠摩智所另行抄录的副本，他也不以为意，因为对于神妙剑法的渴望让他很激动的往下边看去。
这是他从所未见的剑法风格，不是别的剑法那样注重招数的巧妙，而关键在于运行内功的经脉线路，以及对于无形剑气的控制。
慕容复虽然修炼过几路指法，但都只是初窥门径而已，在江湖上卖弄一下还是很炫酷的，但是要以这样的指法基础来修炼少商剑就显得很不足了。
“大师，说来惭愧，在下对于指法一道并没有过多的研究，是以根基甚浅，估计要修炼这剑谱之上的绝学还得等一段时间，待我将指法基础弄扎实了方可。”慕容复彬彬有礼的道。
“不妨事，昔年小僧曾从慕容博先生那里得知，姑苏慕容世家的家传绝学‘参合指’也是很了不得的，以后你得愈发的努力，才能光宗耀祖啊！”鸠摩智道。
段誉在阁楼外边潜伏着，他已经听出了鸠摩智此言的弦外之音，鸠摩智这是在厚着脸皮，间接的索要“参合指”的秘籍。
或许他觉得自己将部分六脉神剑的剑谱赠与出来，虽然有些问题，但表面上也算得是很仁义了，估摸着慕容复也该有些表示才对。
慕容复是心思敏锐之人，当然一听之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家传绝学的秘籍岂能轻易示与外人？况且慕容复还是比较自私，就算鸠摩智索要其他的秘籍，他也是不会准予的。
然后他们又说了一番虚伪之言，又确定了五天之后为良辰吉日，前去慕容博的墓上拜祭，将这副少商剑的图谱副本焚化于墓前。
就在这时，段誉忽然听得背后十丈之外有人大喝道：“呔，这些天寻你不见，原来你这厮竟然在这里！包三哥，咱们且拿下这厮，再交予公子爷发落。”
段誉回过头来，说话之人正是风波恶，旁边还有那个手持折扇，腰悬单刀的猥琐胖子包不同。
刚才由于段誉被阁楼里边的情景吸引，观察得仔细，没有提防后边有人来了。
“非也，非也！咱两上次败于这小子之手，他倒有几分本事，估计接近先天境界的修为。咱们不可力敌，只能智取。”包不同撑开折扇，装模作样的扇了几下，文绉绉的道。
段誉淡笑道：“两位兄台的伤好得挺快的，我不得不佩服你们的体质挺好。”
这分明是嘲讽，听得令人气不打一处来。
“咱们要怎样智取？”风波恶道。
“拦住他几招，公子爷估计就要出来了。”包不同当即将折扇收起，插在颈部衣领上，掣出单刀在手，缠头裹脑的袭来。
段誉正要出手，但见这家伙并不近前，只不过挥舞出一团团的刀花，将前边的路挡住而已。
风波恶也很郑重的双手握刀将左边拦住，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阁楼的大门就打开，慕容复和鸠摩智以及孙菲月都赶来看情况。
“阁下是何人？怎么到我这参合庄来捣乱？”慕容复剑眉星目，很气宇轩昂，不留情面的喝斥道。他看得出段誉的实力只是后天武者而已，不足畏惧，更不会引起重视。
“这大和尚在这里，我说谎也没有用，喂，大和尚你抢了我们大理段氏的部分剑谱，到这里来招摇撞骗，难道不觉得心里有些惭愧么？”段誉盯着鸠摩智，不卑不亢的道。
就算是面对这两位高手，段誉心里也不慌张，因为到了危机无比的时刻，他仗着凌波微步的神妙身法，也能保住小命。况且在这之前，他还有鸠摩智的把柄，不会那么轻易的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果然，鸠摩智明白了一直以来，段誉就从天龙寺跟踪他来到了这里，那么一路之上他也知晓了鸠摩智的打算，关于赠给慕容复的那副剑谱其实是有问题的，一旦段誉将真相说出，那么他的计划就落空了。
到了那个时候，鸠摩智不仅失去了慕容复这样一个极好的试验对象，而且还得罪了慕容复，这可是的得不偿失的事。
但若要忽然出手将这小子秒杀，也是不可能的事，鸠摩智在天龙寺一役里就见识过段誉的凌波微步，就算要逮住他也得好一阵子的时间。
“且慢，我看你这小子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却要到这里来混淆黑白，招摇撞骗。分明是你假冒大理段氏之人，却来说我。要不咱们比试一下，你就施展大理段氏的一阳指，若你真的能令人相信，那么我也就饶你一命。”鸠摩智朗声道。
段誉当然不会那么傻，一旦交手，鸠摩智就会毫不留情的下杀手，对于这个宝相庄严的恶僧，段誉可是看得很明白的。
“我可不是到这里来打架的，若是大和尚你不想多惹麻烦，就任我离开，我也就不追究以前的事了。”段誉说的是暗语，意思是鸠摩智若是不放他离开，那么段誉不介意将他的计划说给慕容复听。
鸠摩智犹豫不决，他心里更为疑惑的是被这个小子跟踪了两个多月，居然都没有发现他，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啊！
慕容复深深的看了段誉一眼，他现在觉得段誉没有之前看起来那么简单，是个不好对付的人物。
就在这个时候，包不同过来道：“公子爷，你可不能放过这小子了，前些天我跟风四弟在桃花阁里喝酒，这小子就在那里击杀了江南十三鹰里的两个人，还对剩下逃走的人放话说他是姑苏慕容复。此人胆大包天，借公子爷你的名号在外边得罪人，这恶行太可恨了。”
“包三哥，遇到这样的事，你们应该将他擒住才是，怎么他还跑到这里来了？”慕容复皱眉道。
包不同和风波恶不由得面面相觑，都叹息道：“哎，我们都败了，还请公子爷出手。”
第七十九章与慕容公子斗剑
“怎么会这样？包三哥和风四哥你俩都是身经百战的武林好手，都达到了一流武者后期境界，怎么会败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手上？”慕容复很疑惑的皱眉问道，“你们是谁先出手的？”
“哎，还请公子爷明鉴，我跟风四弟岂敢有虚言？在桃花阁里，我们一见到这小子借用姑苏慕容复的名号得罪江南十三鹰里的人，就一齐出手了，他的实力算是后天一流武者的巅峰境界。”包不同朗声道，他面对公子爷的时候终究是不敢多说一个“非也，非也！”
风波恶也在一边点头，这下慕容复心里的震惊无以复加，他俊美的脸庞变得更为冷酷，狭长的双眸微眯，更增了几分威严气度。
“姓段的小子，你好大胆，居然敢借用我姑苏慕容复的名号在外边惹是生非，那江南十三鹰本是我要去拉拢拜会的对象，此事你该当如何？”慕容复盯着段誉，以冰冷的声音质问道。
“这还不简单么？当时我也只是一时兴起罢了，还以为能够帮助你姑苏南慕容愈发的张扬盛名，不过你却打算要去讨好江南十三鹰。那也罢了，咱们找个时候一起前去他们的地盘拜会，我将此事说明，这恩怨由我跟江南十三鹰来解决岂不完善了？”段誉轻描淡写的道，仿佛在他那里，别人看起来很严重的事，都算不得什么。
慕容复深深的看了林锋一眼，喝斥道：“你有什么资格如此说？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解决的办法，咱们带你去江南十三鹰的地盘，将你交给他们，要杀要剐就不是我们所能担心的了。但在这之前，我要给包三哥和风四哥出一口气。须知我们姑苏慕容世家的人，从不忍气吞声。”
在场的诸位都凛然，他们确乎是很想见识一下姑苏慕容复的强大实力，对付段誉这样一个后天一流武者巅峰的境界，能够几招取胜呢？
其实，武功的境界只是从普遍情况来衡量武者修为的一个标准，但却不是通用的，因为构成实际战斗力的还有多方面的因素，比如兵器，绝招和运气，发挥的状态。
比如黄须儿这样的人由于天生神力，就算他没有练过武功的时候，都是能抗衡后天二流武者的。
段誉怡然不惧，上前一步，拱手朗声道：“既然慕容公子要赐教，那么在下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就比剑如何？”
“也行，看在你的武功境界比我低了许多的份上，我就让你五招吧，劝你得好好把握机会制造攻势，之后我就不会让了。”慕容复作出一副高手风范的样子，微笑道。
周围观战的人们都觉得理所当然，毕竟在他们看来，慕容复的武功是比段誉高了许多的，此战的胜负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段誉好整以暇的拔出背负的赤红长剑，随手舞了几个剑花，然后以剑指着慕容复，道：“请赐教！”
“我不是说了让你五招么？你可不能错失良机。”慕容复道。
“非也，非也！我舞这几个剑花就算是用掉了让招这个机会，给足了你面子，接下来我出剑也是不会留情的，公子爷你就瞧好吧！”段誉笑道。
包不同听得自己的口头禅被段誉盗用，大为光火，在一边吼道：“天杀的小子，不要学我！”
段誉持剑而立，湖面吹来一阵料峭的初春之风，他的双袖被吹得猎猎作响，头上的纶巾也随风飘舞，显得很飘逸不凡。
“世上自不量力的人很多，而你也不过也是其中的一个罢了。”慕容复冷笑一声，左手拇指一弹，剑就旋转着出鞘，他右手持剑，璀璨的剑芒就充斥于剑刃。
身随心动，剑随身舞，飘逸绝伦，慕容复的每一剑都有着其来历，他自幼就在还施水阁里翻阅百家武功典籍，剑法招数颇为渊博，已经算是融会贯通，心里只要想到哪一路剑法，就可以很顺手的使出。
比如现在他决定以飘逸风格的剑法快速的击败段誉，手中的剑招就源源不断的倾泻出来，几乎是每隔一两招就变换了招数的门派来历，他也不是故意的，因为早就已经将这些招数练得浑然天成，自然就使出来了。
段誉的江湖阅历很少，因此对于各门各派的剑法不甚了解，但他明白一个道理，只有制人而不被人所制的剑法，才是高明的剑法。
否则就算是招数再精妙，再好看，而最终败于敌人之手，那么都算不得什么厉害了。
未及多想，段誉一边施展凌波微波闪躲慕容复如同迷雾一般变幻多端的剑法，若不是如此，他现在估计已经中了好几剑了。尽管段誉有些看不惯慕容复，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武功确实很厉害，在于一个博字。
或许慕容复的武功始终因为博而不专，学得百家武功却没有下苦功夫修炼自己的家传绝学，但在目前的段誉看来，根本就是战胜无望的存在。
但即便是如此，段誉也决定要在剑法之上让慕容复开开眼界，连城剑法比之于百家剑法可是要高一个档次的，因为连城剑法是经过千锤百炼的，融合了唐诗里的许多风格，可谓底蕴深厚。
“今天就算是败，也要败得有风采！”段誉心道，他早就想明白了此战的结果的大方向，因此与慕容复这样的先天实丹境界高手过招，心里并没有忐忑的情绪，而是很坦然，当做一次淬炼武功的机会。
慕容复既然说了是比剑，也就不好多施展其他的武功绝招，参合指这些也不便使用，至于段誉，当然也不能耍无赖使出一阳指绝学。
在以凌波微步闪避的过程中，段誉恰如其分的施展连城剑法，先是以豪迈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为开始，以豪迈对战飘逸和繁复的变化。
然后段誉手中的犀利剑招层出不穷，若是传授他连城剑法的铁骨墨萼梅念笙老爷子看到这场面，肯定会感到很欣慰，因为段誉已经将连城剑法用得很灵活了，而且还别出心裁的加入了不少的绝妙招数。
慕容复有心要看看这小子的剑法有何独特之处，因此还没有出杀招，心里已经是暗自惊骇不已，因为段誉在剑道之上的天赋之高，是他生平仅见。
第八十章一年之约，绝不服输
慕容复很快就发现了段誉剑法里的缺点，那就是他如今的内力积累还不够浑厚，以至于在对战慕容这样的高手之时，剑法的威力大打了折扣。
因为两柄长剑的交击，连带着剑刃之上散发的剑气也要对决，以至于段誉的剑往往被抵消回来。
“你的内力不足，以至于剑势虽然豪迈，但却还是束手束脚的，看你能够支撑到什么时候？”慕容复有些玩味的笑道，这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他确实有高傲的资本，因为先天武者跟后天武者泾渭分明，在内力的浑厚程度上有着相当大的区别，算是真正的高手了。
“既然豪迈的剑招被束缚了，那么我就使些凌厉凶狠的。”段誉见机行事，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当即大喝一声：“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
慕容复依然是如此飘逸的接招，周围的观战者，尤其是鸠摩智这位大高手，看得出许多剑招都算是精妙无比，大部分的武者就算练个几十年也无法练到那样的地步，对于段誉又高看了几分。
两人不知不觉，翻翻滚滚的已经拆解了近乎百招，段誉的额头已经汗如雨下，战斗到如今，他的膻中气海里储存的内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心里不由得叹息道：“若是我的武功境界跟慕容复相当，凭着连城剑法和一阳指就足以战胜他了，可惜啊！”
还好凌波微步这身法绝学是不必以多少内力为支撑的，大不了敌不过的时候逃之夭夭吧，毕竟境界修为差了两层，非要拼命显得很不明智。
慕容复已经看清了段誉现在的情况，手中将更多的内力灌注于长剑之上，以至于此长剑嗡嗡作响，震颤不已。
他使出了一招“白虹贯日”，这一剑刺来，恰似天外的白虹一闪而来，段誉将赤红长剑舞出一片剑幕，但现在他的内力已经不足，赤红长剑被慕容复的剑尖震得偏到了一边。
段誉正要以凌波微步闪开这一剑，但慕容复是先天实丹境界的武者，这一招得手，速度极快，恰似流星划过天际一般。
恍惚间，段誉的左肩就被刺穿了，鲜血溢出，将衣袍染红，显得有些凄厉。
“你能接我近乎百招剑法，算是一个天才了，本来可以放你回去修炼，以后也可算是一个不错的对手，或许也能成为朋友。但此次带你去江南十三鹰的地盘，你有死无生，真是可惜啊！”慕容复有些惜才之心，但他不能得罪江南十三鹰，毕竟这是一个不小的势力，对于他的光复大业很有用。
慕容复自认为自己向来是以大局为重的，深深的叹息一声，就将长剑掣出，抖落剑刃之上沾染的鲜血，然后铿然一声还剑入鞘。
段誉的表情仍然很镇定，这次的失败他早就在预料之中，只不过为了得到一次很好的历练机会，他甘愿冒着生命危险战斗。此时段誉左肩的伤口汨汨的流出大量鲜血，他赶紧伸出右手点了穴道，止住了鲜血，又迅速的扯下一块衣襟，阿碧很体贴的过来帮段誉包扎了。
“多谢阿碧姑娘。”段誉微笑点头致谢，对于如此的好姑娘，段誉当然不会有任何的厌恶之心。
阿碧不敢多说什么，很担心慕容公子会生气，包扎好了之后，就莲步款款的往后退下。
包不同和风波恶就算之前对于段誉很愤恨，但现在没有妄动，因为他们不经意间有些敬佩段誉的武功了。他俩平时也跟慕容公子比试，往往在二十几招的时候就会彻底落败，段誉却能够斗到一百招，这如何不让他们敬佩？
本来他俩就不是坏人，是性格直爽的好汉，因此站在那里默然不语。
鸠摩智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慕容公子的剑法高超，让吾等大开眼界。而大理段公子所表现出来的剑道天赋也是可圈可点的，那么咱们接下来就去拜会一下这所谓的江南十三鹰吧。到时若有不平之事，小僧也势必出一份力来维持公道。”
段誉心里一凛：“这个道貌岸然的大和尚，估计是现在不敢当面击杀我，怕我将他的假剑谱计划说出来，就打算在江南十三鹰的地盘让我殒命，这借刀杀人之计用得好不错。他说得比唱得都好听，说跟过去是为了维持公道，谁知他到时候站在哪一边呢？”
“段公子，你的点穴手法很高明，鲜血已经止住，你应该没有大碍，咱们这就前去江南十三鹰所在的飞鹰堡如何？”慕容公子显得风度翩翩，很有涵养的微笑道。
段誉咳嗽两声，沉声道：“慕容复，你听好了。今天我之所以会败于你的剑下，并不是我的连城剑法不如你的百剑剑法，也不是其他的原因，只不过是我练武的时间尚短，内力不足，没有达到先天境界罢了。但这口气我不会这么忍下去，你可敢在一年之后跟我决战？”
在场的诸人都不由得一愣，若是其他的后天武者敢这么口出狂言的对慕容公子说这样的挑战之言，他们肯定会觉得那个后天武者的脑子进水了，但是他们刚才都亲眼见的段誉的武道天赋以及勇气，说不定一年之后，他还真的有很大的长进。
慕容复思索了一会儿，淡笑道：“这当然可以，只不过你得凭自己的能力先挺过飞鹰堡这一关，我们也不害你，只是希望你去飞鹰堡将那天击杀江南十三鹰之人的事情澄清一下。至于他们是否放过你，这我就管不着了。”
“很好，一年之后，你就等着瞧吧。记住，并不是你一个人是武道天才。”段誉很郑重的道。
没有人敢嘲笑他，因为都感觉得到段誉说出这话的决心和勇气，若不是因为他们站在慕容公子这一边，多半要拍手赞叹了。
然后大伙儿就踏上了一艘较大的船，只是段誉却过去将小舟划了出来，他道：“此小舟是我从一个渔民那里借来的，待会儿还回去之后，我就到你们的大船上去。”
第八十一章初见语嫣
听得段誉说先不上大船上边来，得去自顾自的划一只小船，说是要去将此船还给岸边的渔夫。
这话听起来是不会被人怎么相信的，尤其是鸠摩智当即皱眉道：“莫非段公子很畏惧去飞鹰堡？你大可以放心，就算慕容公子碍于名声不方便护你周全，小僧出于慈悲之心也会在关键时刻救你的。”
段誉心里觉得鸠摩智虚伪得不得了，简直让人有呕吐的冲动，他这样的道貌岸然的恶僧能有慈悲之心么？或许得等到很久以后，他在西夏国的枯井底下内息走火入魔，最后全身功力俱散的时候，才会变得淡泊吧！
因此，段誉冷哼一声，也不理会，扳动小船的船桨，就要划走小船。
“喂，姓段的小子，你这样做就有违江湖道义了。我们家公子好意带你去飞鹰堡澄清在桃花阁所闹出的事情，你却找借口要逃之夭夭，当我们是傻子么？”包不同愤愤不平的道。
“非也，非也！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尔等既不理解，即勿复多言。”段誉淡笑道。
“天杀的，你这小子又学我的口头禅。”包不同埋怨一声，就要打算跃到下船去收拾段誉，他自问自己久居江南水乡，在船上斗武还是很有优势的。
风波恶也呼喊道：“段兄，之前我还敬你是条好汉，但你现在却要逃避责任，真是让人小觑了。”
段誉充耳不闻，依然划着船桨，阿碧也赶紧划起大船的桨跟了过去，慕容复微笑道：“不妨事，谅他在我们熟悉的地方也逃不掉，且跟过去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曾经慕容复觉得年轻一辈之中的英杰很少，江湖中人常言道年轻一辈里要数“北乔峰，南慕容”最负盛名，他也曾认为只有北乔峰能够入得眼，其他的年轻武者不过是土鸡瓦狗耳！
但是今天他见到段誉之后，渐渐的觉得这个年轻人也很不凡，就算现在的武功境界比他低了一大截，但是气度、天赋已经勇气都是极好的，而且还达到了后天武者的巅峰，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希望到了飞鹰堡之后，你还能保住一条小命，否则我将来也就少了一个真正的对手。”慕容复心里叹息道。
他深谙世故，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是不便相救段誉的，不然就会彻底得罪江南十三鹰，这可是一股值得拉拢的不错势力。现在慕容复只寄希望于鸠摩智能够言出必行，到时候真的能保住段誉一命了。
殊不知，鸠摩智看向段誉的眼神里，不时的闪现一丝阴鸷的寒芒，他对于段誉可没有一点好感。
曾在天龙寺一战中，他的三个徒弟就殒命于段誉的手里，而且段誉千里追踪过来，还知道了鸠摩智的假剑谱计划，必须得找个机会将段誉谋害了。
湖面甚为广阔，烟波浩渺，正值初春时节，在阳光的照耀下，湖面吹来的风也有些温暖了，将人们的鬓发吹拂，不过鸠摩智这光头是没有鬓发的。
放眼望去，可以看到远处有连绵起伏的群山，呈青黛之色。湖面倒映着天空和青山，显得隽永优美，恰似一幅水墨山水画卷。
在湖水里，还有一群群的水鸟在戏水，偶尔也有翠鸟从湖面掠过，刁走一条小鱼。
一大一小的两只船在湖水里破浪而行，欸乃的船桨划水之声显得很有韵律，阿碧又自然而然的放开甜美的歌喉，唱着：“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依然是那样的无忧无虑，将一首怨妇思归之曲唱得清甜动人，没有了哀怨和伤感，就算包不同和风波恶这样的世俗之人，听这声音和音调也感到很享受，若不是公子爷在此，他俩估计就要躺在甲板之上，悠闲的晒太阳了。
湖里也有不少的岛屿，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就路过了一座很特别的岛屿。
段誉闻到了风中熟悉的花香，不再只顾低头划船，而是抬头望去，但见这座岛屿之上盛开着各种各样的茶花，数量极多，几乎遍布于这个岛屿的各处。
“此岛种着如此多的茶花，难道说就是曼陀山庄所在之地么？”段誉心道。
茶花又名曼陀罗花，云南大理盛产各种茶花，当年段正淳与王夫人相好的时候，总是跟她将各种茶花，待得段正淳离去之后，王夫人深感怀念，因此就收集大量的茶花栽种于自己所居住的岛屿之上。
段誉叹息道：“可惜这里种植的茶花几乎都是庸碌的寻常品种，并无佳品，且湖中风大，也没有什么背阴之地，茶花生长不好。唯一的亮点是这里的茶花确实很多，在广袤的湖水里显得很壮观。”
其他人，包括慕容公子都没有那个雅兴去欣赏这里的茶花，毕竟对于慕容公子来说，复兴燕国比什么都重要，他若是有闲心欣赏美景，那么也不会置仙子一般的表妹王语嫣于不顾了。
至于阿碧，早就见惯了这湖里的一切，因此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触，仍然在欢欣的唱着甜美的歌谣。
“可惜现在不方便去盛开茶花的岛上，去曼陀山庄，看看王语嫣究竟长什么样子。”段誉心里不免感到很惋惜。
并且也很好奇，王语嫣真的跟琅嬛玉洞里的李秋水雕像很相似么？段誉还明白一个道理，玉像虽然精致美丽，但是如何有真的佳人那样的传神生动呢？
就在他暗自嗟叹，默然划着船桨的时候，欸乃的划水声又多了些，转过岛屿，就看到了有一只船儿迎面划来，船上有五个女子，旁边还摆放着几盆较为名贵的茶花。
其中有三个女子的装束很一般，应该是丫鬟，最前边的是一个装束华贵的妇人，虽然年纪稍大，倒也颇有风韵，居然跟段誉在琅嬛玉洞里看到的玉像有七分的相似。
“莫非这个华贵的妇人就是语嫣之母王夫人么？”段誉心里一凛道。
段誉连忙看向最后一个女子，顿时心灵震撼，因为这个年轻的小姑娘，大约有十六岁的年纪，跟玉像也七分相似，但却多了些神韵，惊鸿一瞥，惊为天人。
此女子身材盈盈秀美，一袭淡黄衫子，年纪太小，身形显得单薄，更让人起怜惜之心。发髻上璎珞装饰，更显得自然美妙，长发如瀑，漆黑如墨。
黛眉弯弯，双眸如水，段誉与之对望一眼，顿时如同陷入了一个极为美妙的国度，仿佛通过望其眼神，可以偕飞仙以遨游。
肌肤胜雪，琼鼻贝齿，让人看了都仍不住要去亲一口，但是转而又不敢有任何的亵渎之心。
简直是一个很完美的女子，太美了！
“不过只是美，也不至于让如今我这个段誉沉迷啊！”段誉心道。
第八十二章惊鸿一瞥，刹那芳华
知道这个新的段誉最烦的是什么吗？
那就是以前那个段誉跟个贾宝玉似的，把美人看得太尊贵了，更将王语嫣当成了天仙下凡，整天缠在后边，叫着什么“神仙姐姐、神仙姐姐，你等等我呀！”诸如此类的娘娘腔语嫣。
“以后多加接触，我得看看这个王语嫣是否有令我喜欢的性格。若只是外表美丽无瑕，那也不过是好看而已，权当一幅画来欣赏吧。”段誉心道。
这就好比在野外游玩之时，发现了一朵极为好看艳丽的桃花，真正懂得欣赏美丽的人则是静下心来驻足观赏，正所谓：你未来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寂；你来看此花时，此花的颜色一下明白起来。
但绝大多数人是不会这么静静欣赏的，而是忍不住要伸手将此花摘下来，把玩一番，或者拿回去插在花瓶里，这就是一种占有yu了。
难道说将之摘下，这花就属于你么？就算你将这花塞在嘴巴里，嚼着吃了，也不属于你。
因此，对于美人亦复如是这个道理，即使将美人娶回来，每天让她侍寝，朝朝暮暮相处，但也不能体会道真正的美。
段誉摇了一下头，尽量不要去多想，有时想得太多了，难免变得有些糊涂。
湖里的风不算大，只是不曾停歇，对面船上的五个女子的衣裙都漫卷，长发飘舞，别是一番景致。
对面的船与这边的一大一小两只船交错而过，慕容复和包不同等人都拱手向王夫人行礼，王夫人只是冷冷的点了一下头，显得不甚在意，本来船就要过去了，她忽然抬起头道：“慕容复，你这小子整天不务正业，带着包不同和风波恶两个打手，又是要到外边打架惹祸么？”
“舅母说笑了，侄儿向来是循规蹈矩的，这次是有要事得去城里呢！”慕容复很有涵养的微笑道。
“由得你做什么，我也懒得管。只不过你以后少来我这曼陀山庄，这些年越是看你越不顺眼了，哎。”王夫人叹息一声，就不再理会他们了。
或许是因为段正淳辜负了她，因此她一见到年轻帅气的公子爷就反感，很担心女儿王语嫣跟着慕容复走了。
丫鬟和王语嫣都不敢多说一句话，因为王夫人平时的管束极为严格，要是惹得她不高兴了，回去之后就有一顿不轻的责罚。
就在两只船要相交而过的时候，段誉凝望着王语嫣，而王语嫣也不经意的抬头看着段誉，四目相望，顿时道是无情却有情。
段誉当然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这样的大美人会一眼就看上自己，而是觉得与之对望一眼的感觉，如同春江花月夜所描绘的意境一般。
月照花林皆似霰，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如此美丽的女子，让人不敢有丝毫的亵渎之心，有的只是纯粹的欣赏和仰慕。
段誉在来天龙的世界之前，从影视作品里看到了一些女演员扮演的王语嫣，虽然她们的外貌是极好的，但都没有这样的神韵，毕竟是古时的江南水乡的女子，她的灵魂都是以碧水蓝天和甜美的歌声所养育长大的，怎是如今的人能比拟的呢？
王语嫣其实走出曼陀山庄，很少见到其他的男子，而段誉的外表潇洒俊朗，比起慕容复也不遑多让，而且还多了一些书卷和斯文气息，更是让她好奇。
她也不敢多看段誉，因为要是让王夫人知道了，那可就不得了。
与佳人的匆匆一瞥就此结束，段誉望着那窈窕的背影，有些怔怔的出神。
说实话，也不只是被美丽的外表所吸引，他还思考到了很多其他的事，心中思绪起伏。
“此次我去飞鹰堡，要尽力的周旋，逃得小命，不然此生就再也没机会见到王语嫣了，实乃憾事！”段誉心道。
刚才那对望的一眼，虽然只是很短暂的瞬间，但却如同过了很漫长的岁月，因为在那个时候，几乎让人想不起别的事，心里就只有对于美人的欣赏和向往。
这样的心境当然不是那些登徒子和世俗之人能够理解的，因此风波恶斥责道：“这小子看起来斯文儒雅，原来是个斯文败类，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非也，非也！我早就看出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否则他前些天怎么会去桃花阁这样的烟花之地呢？”包不同笑着嘲讽道。
“不过他那天在桃花阁里也只是如咱们一般的喝酒，没有找烟花女子……”风波恶皱眉不解道。
包不同赶紧捂住他的嘴巴，道：“非也，非也！风四弟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慕容复冷哼一声，道：“还请段公子不要东张西望，你这般缓慢的划船，咱们岂不是天黑也靠不了岸？”
段誉也不辩解，奋力扳动双桨，对于内力不错的武者来说，划船并不是难事，有内力持续的运转于双手，扳动双桨无异于手摇折扇。
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到了岸边，段誉果然是将这小船靠岸之后，系在了它曾经所在的位置，然后施展轻功飘然跃到了慕容复的大船上。
“愣着作甚，我已经还了小船，咱们尽快去飞鹰堡吧。”段誉淡然道。
慕容复这才反应过来，段誉根本就没有逃走的打算，倒是他们这些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然后，阿碧就赶紧划船，走水路去飞鹰堡比之于在这里上岸走陆路，要快得多。
鸠摩智见慕容复的表情有些凝重，遂好奇的问道：“请恕小僧初至江南，对于江南十三鹰并不了解，慕容公子可否告知一下他们的基本情况，真的值得谨慎的去对待么？”
慕容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点头道：“确乎如此，江南十三鹰是江南很有名的强盗团伙，他们前些年是江洋大盗，如今建立了飞鹰堡，不知是烧杀抢掠，还贩卖私盐，他们行事凶狠，官府都不敢管的。他们的老大名为秃鹰，实力是先天实丹境界，他杀人不眨眼，而且天生没有眉毛和头发，是以外号为秃鹰，也如秃鹰一般凶残。至于他的十二个手下，分别以各种鹰隼为外号，前边的七个都达到了后天一流武者境界，剩下的五个只是二流武者。”
“嗯，秃鹰的实力不算特别强，但他能建立起这样大的一个强盗势力，应该是有些手段的。江湖里人心险恶，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估计此人的诡计陷阱比实力还要厉害几分。”鸠摩智沉吟道。
第八十三章飞鹰堡
开始之时，湖面还很空旷，待得转过几个岛屿之后，就可见到百舸争流，在明媚的初春阳光里，显得充满了活力。
阿碧将船儿在码头靠岸，这里有不少的货船，做苦力的汉子们正在忙着搬卸货物，忙得不亦乐乎。
飞鹰堡就在离此不远的位置，巍峨的三层阁楼在湖边显得非常的突出，站在岸边就能望见在阁楼的最上边有鎏金的大字镌刻着“飞鹰堡”，铁画银钩，很有气势。
“段公子请吧！”慕容复微笑着指了一下前方道。
段誉淡然瞥了他一眼，道：“慌什么，难道你还怕我临阵逃脱么？”
片刻之后，他们一行人就来到了飞鹰堡门口，临近地面的墙壁之上呈现暗红之色，像是大量的血迹沾染在墙壁上被风干了之后形成的。
那块“飞鹰堡”牌匾之下还有一尊石雕，是一只秃鹰，看起来狰狞无比，如同要择人而噬。
“尔等何人？居然敢擅闯飞鹰堡，是不知道规矩，还是活腻歪了呢？”左边的守卫虎背熊腰，身高九尺，扬起手里的厚背鬼头刀，以破锣嗓门吼道。
“你去禀报秃鹰，就说燕子坞的姑苏慕容复来拜会。”慕容复很儒雅的笑道。
对于这样的看门狗，他也不必太过客气，只是习惯了虚伪的待人接物罢了。
“什么，你就是那个慕容复？看起来斯文得很，居然将江南十三鹰里的羽雁双鹰都击杀了，有种你小子就站着别走，我这就进去禀报。”虎背熊腰的壮汉嚷道，并且以眼神示意剩下的那个守卫将这些人看好点。
那个守卫是个比较高瘦的中年人，摊手表示无奈，他不过是一个二流武者罢了，知道自己只是守门的，因此叹息一声，就坐在台阶上等着。
只是偶尔斜着眼偷瞄了几眼慕容复，很好奇他这样的斯文公子，是如何将杀人不眨眼的凶狠羽雁双鹰击杀的。
“段公子，你还真是够狠的，小僧倒是有些佩服你了。刚到一个新地方，就敢惹这些地头蛇。”鸠摩智双手合十，朗声道。
其实他这分明是在嘲讽，暗语就是段誉在天龙寺里毫不留情的下狠手将鸠摩智的三个徒弟击杀，以后他总能找到机会报仇雪恨的。
“大师你这就谬赞了，其实我不过是对于看不惯的人和事就说不得要管一下，我也不理会其背后有着什么样的背景。那些要来惹我的人，最好也得先掂量一下。”段誉深深的看了鸠摩智一眼，冷笑道。
须臾之后，虎背熊腰的壮汉守卫就禀报了回来，他狐假虎威的道：“狂妄的慕容小子，你带这么多人来也没有用，因为这次你只要敢踏入飞鹰堡，就休想再活着出去了。”
慕容复可不是好想与的，他懒得多跟这样的人多说，冷哼一声，飘然一掌击出。
虎背熊腰的壮汉守卫没料到他敢忽然动手，慌乱之际，抡起手中的厚背鬼头刀去抵挡。
霎时间，他就感觉脑海里一片空白，接踵而至的就是痛彻心扉的剧痛。
“哐当~哐当~”，腹背熊腰的壮汉守卫手里的厚背鬼头刀顿时碎裂为数块，跌落在地面。
这一掌里蕴含的内力以及对于掌风的控制，都达到了一个炉火纯青的难得地步。
与此同时，慕容复的手掌已经狠狠的拍击在了虎背熊腰的壮汉守卫心口，骨骼的碎裂声音也想起，其心口那一片范围都凹陷下去，恰似被重锤狠狠的砸了一下。
“姑苏……慕容，果然心狠手辣。”虎背熊腰的壮汉只是不敢的喃喃说了这么一句，就两眼一翻倒下了。
另一个高瘦的中年守卫赶紧往里边跑了，他可不像壮汉那么傻，只有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最要紧的，其他的嘛都是浮云。
飞鹰堡大门口的这些动静已经引得里边的许多武者都围了过来，他们都手执兵器，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样子。
很显然，飞鹰堡里几乎每一个武者都是好勇斗狠的，手中的兵器都是沾了不少人血的。
慕容复当先走出，其他人随后往里边走去，他如同尊贵的帝王降临，那种气度，估计他早就多次幻想自己复兴了燕国之后，成为帝王之后是如何的威严。
段誉看到了表面之下的更深层次的东西，开始还有些钦佩其气度不凡，傲气凛然，但是想到了深层次的东西之后，段誉反而觉得慕容复很可怜，他不过是为了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而发疯的人罢了。
就算他现在是清醒的，其实还是活在姑苏慕容世家世代编织的皇帝梦里。
立即就有十几个武者发起了试探的攻击，慕容复迅捷的拔出手中的淡金长剑，以很巧妙的手法将这些武者的手腕或者手肘划上，让他们的兵器纷纷落地。
这些人没有出言不逊，罪不至死，他不可能那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这些人击杀。
况且若是把事情闹得太僵，就算段誉来澄清了羽雁双鹰之死，但也产生了新的不可调和的矛盾。
几个呼吸的时间，慕容复就将十几个武者击伤，他们都退后，其他武者也不敢贸然进攻。遂将圈子扩大些，他们一步步的往里边跟去。
待得进入大殿之后，里边灯火通明，就算在白天，也点着很多的红蜡烛，大殿的柱子以金光熠熠的漆刷了的，石壁上悬挂着很多收藏之物，比如羚羊的头骨，宣化板斧，方天画戟……
总的来说，飞鹰堡之主秃鹰其实是一个没什么品位的粗人。
段誉放眼望去，但见大殿之上有十一个武者，坐在最前方的一张虎皮大椅子之上的是一个秃头壮汉，连眉毛都没有，真的是光秃秃一片，想必此人就是秃鹰了。
仔细打量，但见他眉头微皱，凝聚了很重的凶煞之气，他穿着犀牛皮软甲，背后猩红的披风，身旁的刀架子之上摆放着一根熟铜棍。
秃鹰的膝上坐着两个比较妩媚的女子，他正在一边的肆意玩耍，一边跟十个兄弟商议事情。
现在只剩下了十一鹰，另外两个倒霉鬼则是早就被段誉击杀了的。
秃鹰忽然抬起了头，皱眉道：“好一个姑苏慕容复，你来认罪也就罢了，怎么还在外边打闹，太不将我秃鹰放在眼里了吧？”
第八十四章银鹰的三截棍（上）
“姑苏慕容复拜见秃鹰前辈，刚才在门口只是些小事，那守卫自己作死，也怪不得我。此次来并不是挑衅，而是为了冰释前嫌，还请秃鹰前辈原谅则个。”慕容复上前一步，拱手朗声道。
“哼，可笑，事情都已经闹到了这步田地，还能有回旋的余地么？咱们也不扯那么多弯弯绕，你既然是先天武者，我这些兄弟们都不是你对手，让我亲自宰了你，也好用首级和心肝祭奠死去的羽雁双鹰兄弟。”秃鹰现在很悲愤的道，情绪颇为激动，以至于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秃鹰作为一个大势力的头号人物，心里肯定是很有城府的，但他表现出来的更多是凶狠暴戾，因为他要对得起自己的外号——秃鹰。这么多年以来，他带着十二个兄弟在江湖里闯荡，看不惯谁，就直接动手宰了。
就算是遇到武林前辈，正面不敌，弄个陷阱也能将之擒住，然后就会很不客气的将之乱刀分尸。
慕容复忽然指着段誉，微笑道：“秃鹰前辈不要着急，说到底，你根本从一开始就认错了人。杀你两个兄弟的人，是这位大理段公子，而不是我呢！”
秃鹰被他这么一说，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段誉，皱眉道（秃鹰其实没有眉毛）：“混账小子，真的是你杀的么？”
“是的，不信你可以问一下在你后边傻站着的三个兄弟，也就是那天去桃花阁里喝花酒的家伙们。”段誉知道此事很难善了，因此也不虚与委蛇，很坦然的道。
他的态度很明确，人就是我杀的，我什么都不怕。
秃鹰沉声道：“黑鹰、赤鹰、蓝鹰，你们三个快过来认人，在后边看戏么？”
当天幸存的三个汉子就赶紧过来，其实刚才他们三个趁着秃鹰老大不注意的时候，在肆意的狎玩那两个妖艳的侍女。
他们走过来之后，一眼就看到了段誉，皆指着他道：“小子，你竟然自投罗网，好大的胆子啊！大哥，就是他用凶狠的手法击杀的羽雁双鹰兄弟，还请大哥为兄弟们报仇雪恨啊！”
“喔，你既然是大理的什么段公子，那么当时你是借用的姑苏慕容复的名号在招摇撞骗么？”秃鹰反而冷静下来，因为这个对手看起来比较弱，就毫好比狮子在面对兔子的时候，其实没有什么战斗意志。
“说什么招摇撞骗，当时我只是一时兴起，借用一下名号而已。要不哪天我将你兄弟击杀之后，就说我是秃鹰，看这些家伙不管，就顺手杀了，这注意听起来还不错吧！”段誉愈发的作出一副狂妄的样子。
因为面对恶人，你就要以更狂妄和凶恶的态度去对待，若是还是平时的那温文尔雅的样子，反而会被欺负得很惨。
秃鹰深深的看了段誉一眼，见他如此的狂妄，肯定是有所依仗，而他的实力是后天一流巅峰武者，只要没有达到先天境界，对于秃鹰是没有生命威胁的。
秃鹰善于观察，他分析了一下对方在场的人，慕容复是来澄清此事的，应该不会越描越黑的插手阻拦我击杀姓段的小子，至于他后边的两个汉子，也是后天武者，不足为虑。
阿碧直接被无视了，而孙菲月也是后天一流武者巅峰境界，看起来英姿飒爽，秃鹰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并不是因为惊奇孙菲月的武功多么好，而是震惊于这女子的气质很是特别，而且不仅外表近乎完美，而且浑身还充满了一种魅惑的气质，看起来，就让人想冲上去咬一口。
“嘿嘿，这次倒是有好的货色送上门来，真是有口福了。待会儿我将姓段的小子击杀之后，就赶紧将慕容复这些家伙赶走，就可以享用美味了。”秃头盯着孙菲月，嘴角泛起很诡异的笑容，而他的眼神就如同鹰隼一样。
孙菲月可不是害羞的小姑娘，冷眼瞪了一下秃鹰，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声音道：“死贼秃，看什么看，再看小心本姑娘用剑刺瞎你的招子。”
鸠摩智愣了一下，因为他也是贼秃啊！
段誉倒是心里明了，别看孙菲月现在看起来如此冷艳，其实在那两个月追踪的过程中，段誉可是亲眼看到在蜀地的山峰之上，孙菲月主动的对鸠摩智投怀送抱，不过鸠摩智根本就不感兴趣，没有理睬罢了。
“原来是个冷美人，待会儿等正事忙完，你就会知道我秃鹰不仅武功厉害，还有更强大的一面。”秃鹰又瞥了一眼，见鸠摩智的气息是先天境界，实力深不可测，如同渊渟岳峙，他不敢妄动，试探着道：“刚才没有注意到大师这样的高人，还请入座看茶。”
“不必了，小僧不过是路过飞鹰堡，顺便过来看看秃鹰老大是否行事如传言之中那样的凶狠不留情。”鸠摩智作出一副很谦逊温和的样子，双手合十微笑道。
秃鹰阅人无数，察言观色，看出鸠摩智这样的态度就是表明要置身事外了，于是他点头致谢，也不敢多说，万一惹恼了这位高僧，就很麻烦。
“大哥，还请你赶紧出手杀了这小子，他简直就是十恶不赦，比之咱们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个身高九尺的壮汉道。
“哼，这小子也是后天武者，你们当时有五个人，却被击伤了三个，死了两个，真是丢人啊！开始我还以为真是慕容公子做的，打算亲自出手，但现在要我这个先天武者对付后天武者，传出去岂不是很不威风？”秃鹰思索了一下，沉声道：“银鹰老三，你的实力也是后天武者一流巅峰境界，在这些兄弟里算是出类拔萃了，你来击杀这姓段的小子。”
后边立刻就有一个穿着银袍和银披风的青年男子飘然跃出，他的身手矫健，应该有三十多岁了，因为其眼角有些皱纹，他的表情很冷厉，取下了背在背上的三节棍，冷声道：“出手吧，趁着你还没死，蹦跶几下，我也看看你是用什么样的武功能杀了我兄弟的。最后，我当然得用三节棍了结你的小命。”
“聒噪，我的武功既然能杀你的兄弟，当然也能杀你。”段誉拔出赤红长剑，一股豪气散发而出。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八十五章银鹰的三截棍（下）
秃鹰手下的银鹰是第三号高手，还有一个名为金鹰的其实力更是接近先天境界，此人穿着一袭金袍，双手抱肩，以阴鸷冰冷的目光盯着前边的战斗。
但见银鹰老三双手持着三截棍的两端，以很诡异的手法攻击而至，这样的攻击方式，相当于是双手各手执一支短棍，而且中间的那一截也可以进行各种出其不意的攻击，很是难缠。
段誉仗着精妙的连城剑法果断的与之拆解招数，根本不必施展凌波微步。
银鹰老三的出招速度不可谓不快，周围都出现了层层叠叠的一片棍影，交织成银白的光幕。
段誉施展出连城剑法里偏向于飘逸迅捷风格的剑招，任凭其如何狂猛，都毫不慌乱的与之对战。他对于连城剑法已经算是熟极而流，心中想到哪一招，就能信手使出，没有半点滞碍。
铿锵之上大作，银白的棍影和赤红剑气交织，颇为炫目。
劲气扩散开来，尤为凛冽，由大理石铺就的地面裂开了许多裂痕，看起来触目惊心，观战之人纷纷往周围退开，稍不注意被砸了一下，可不是好受的。
“果然剑法严谨独特，攻守兼备，就是不知对于大范围且远距离的攻击，你是否能挡得住了。”银鹰老三看出了段誉是有真本事的，也是从生死之战里历练过来的，因此果断的决定施展出毕生绝招，来个速战速决，也算是为死去的羽雁双鹰报仇，而且还能给飞鹰堡挽回颜面。
段誉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一凛，因为能够将三截棍这样的兵器施展得这么顺溜的人，真是不好对付。
况且银鹰老三的三截棍比起江湖里常见的还要长些，以百炼精铁打造，在两端的末尾，还镶嵌着尖锐的铁刺，上边闪烁着幽碧的光芒。
明眼人都能看出，在这两根尖刺之上淬得有剧毒，一旦被三截棍两端的尖刺伤了，那么就会立刻剧毒攻心而亡。
银鹰老三浑身散发着浓烈的煞气，这是十多年来他闯荡江湖残酷击杀许多江湖豪杰所在无形之中凝练出来的，在对敌之时往往可以凭着这无形的煞气，让对手的心志受到影响，可谓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段誉的心志坚定无比，当然不会受到影响，反而是更为迅捷的进攻。
赤红长剑灌注了磅礴的内力，以致于剑刃震颤，嗡嗡作响，要不是此剑的材质非凡，早就因为灌注太多的内力而崩碎。
古时有剑歌曰：“剑法从来不易传，游来游去似龙旋。若将砍斫如刀用，笑死名家老剑仙。”
段誉身法飘逸，全神贯注的施展连城剑法，打算抢占先机。
不料银鹰老三施展出绝招之后，就左手持着第一截棍，右手持着第二截棍，抡起此三截棍砸下，而且还如同蟒蛇一样的迅猛。
如此一来，他的攻击范围也就扩大了许多。
远远的望去，就如同有一条银色的蟒蛇在呼啸奔腾。
“嘭~嘭……”
连续的响声在大厅里回荡，地面被砸出了很多触目惊心的深坑。
段誉当然不会那么傻的用赤红长剑去跟沉重的三截棍比拼力道，而是一边闪烁，一边以剑幕防御着周身要害，与此同时，还在以敏锐的目光寻找银鹰老三棍法里的破绽。
从总的情况来说，破绽确乎是有不少，但是由于三截棍的威势太强，变化太快，若是贸然的去突袭这些破绽，很可能就会被三截棍砸中，就会饮恨收场。
段誉在关键时刻，向来都比较的沉着冷静，脑海里快速的分析着具体情况，他并没有贸然动手，而是在等待一个恰如其分的时机。
或许那个时机只是电光火石的一刹那，稍纵即逝，段誉耐心的等待着，就如同潜伏在草丛里的猎豹一般，睿智而勇猛。
银鹰老三果然有着起骄傲的资本，将这三截棍使得让人大开眼界，就连鸠摩智和姑苏慕容复这样的先天武者，在武学之中的大行家都不住的点头。
尤其是慕容复心里暗自叹道：“开始我还以为银鹰老三不过是条杂鱼罢了，没想到在后天武者里还有这样的高手，他将三截棍施展到这个地步。尽管我也在还施水阁里翻阅百家典籍，看过几个门派的三截棍手法，但是绝对施展不出这样的水平。”
他隐约的想到了一些什么更为重要的东西，但脑海里仍然比较的模糊，没有将之弄清楚，只觉得这跟自己的武学前途有关。
不过仓促之际是想不清楚的，他仍是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的战斗。
其实他所没有进一步去想的是，自己的武功虽然广博，但却博而不精，若是像这银鹰老三那样将一门绝技练到很深邃的地步，那么威力更是惊人。
就这样鏖战了半个时辰，段誉至始至终都没有受伤，也没有主动进攻，他打算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就要见血。
“这小子看起来只有二十岁的样子，年轻太轻，功力却深厚无比，而且剑法和身法都很老道，最难得的是很沉着冷静，这是我生平少遇的大敌。”银鹰老三心里暗自惊讶。
段誉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等到出手的时机，灵机一动，就往后边那些江南十三鹰的人物里闪烁过去。
银鹰老三真是战斗得起劲，岂能就此罢手，他也冲了过去。
“三哥，快住手，你这是要攻击我们兄弟么？”有个汉子惊慌的道。
银鹰老三已经处于很狂暴的战斗状态，眼里只有段誉这个对手，冲过来之后，仍然是将三截棍挥舞得如同蟒蛇一般，兄弟们纷纷的往周围退开，有两个人太壮了，速度慢了半拍，就被精铁打造的三截棍砸在天灵盖儿上，登时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老三，你胆敢如此，竟然杀自家的兄弟，待会儿就惩罚你。”秃鹰看不下去了，而且顾及颜面，终究是决定等段誉被收拾了之后再行处理。
银鹰老三听得秃鹰那蕴含先天罡气的声音，蓦然惊醒，看到地上躺着的两个兄弟的尸体，顿时恍然，心里有些后悔和慌乱，他手中的三截棍也因此而稍微慢了一点。
“很好，这就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破绽，就趁现在！”段誉心道，毫不犹豫的施展出凌波微步，速度飙升，右手以剑稍作防御，以防不测，左手却是凝聚浑厚的内力，以一阳指攻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八十六章鏖战金银双鹰，生死危机
段誉所选择发动这致命一击的时机非常的恰到好处，正值银鹰老三对于误杀了兄弟而感到很惊魂未定的时候。
“好凌厉的指力！”银鹰老三大为惊讶，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他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很少遇到这样有生命威胁的关头，恍惚之间，他觉得像是回到了少年之时，武功不高的时候，那样的无助和惶恐。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银鹰老三只有迅捷的收回三截棍抵挡这一指，不过段誉的速度太快了，终究是赫然将左手食指点在了其肩膀。
本来段誉攻击的位置是其心脏，那么就可一击毙命，但还是顾忌其三截棍，一不小心这只手也得被废了，那样可就得不偿失。
一声清晰的骨骼碎裂之声响起，淡金的指芒从银鹰老三的背后闪烁出来，余势未歇，又轰击在了后边的一根柱子之上，霎时间就出现一个很深的洞。
银鹰老三的左肩膀已经被强劲的一阳指力洞穿，疼得惨叫了一声，不过他终究是悍勇的恶人，打算一不做二不休，跟段誉拼个同归于尽。
因此他不退反进，也不再放手，顾不得什么精妙招数了，只是双手分别紧握着三截棍的两端，手臂之上青筋暴起。
他料定，就算段誉再如此攻击他几道指力，他就算会殒命，也可以乘着这个时机，将段誉以三截棍箍住，然后就可以在临死之前拉一个垫背的了。
段誉可不傻，怎会跟这个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以命换命呢？
他当即以凌波微步闪烁到左侧，银鹰老三趋势太猛撞在一根柱子之上，三截棍居然嵌入进去，柱子都晃了两下，灰尘簌簌而落。
“恶贼，见鬼去吧！”段誉对于这些江洋大盗可不会手下留情，更不会有怜悯之心，右手的赤红长剑就向其后颈旋斩下去。
“住手，休伤我银鹰兄弟！”段誉只觉眼前金鹰闪烁，却是一个高瘦的中年金袍男子冲了过来，此人的双手之上带着一双金光闪闪的爪子，泛着璀璨的光芒，隐约可以闻到血腥味儿。
此人就是秃鹰手下的第二高手，金鹰老二，其武功只差那么一些领悟，就可以水到渠成的达到先天境界，况且手段凶狠，一双金鹰散魂爪，更是冷酷无比。
瞬息之间，金鹰老二就使出了五招，身前泛起了难以看清的金光爪影，凌厉无比，可谓戾气甚重，只要被其爪影攻击到要害，那么肯定会有性命之厄。
段誉并不慌乱，以凌波微步暂时闪烁周旋，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待看清了敌人的招数风格之后，再有的放矢的还击是再好不过的了。
在这个时候，银鹰老三得到一点时间缓解，赶紧点了左肩的穴道，止住鲜血，他是睚眦必报的性格，恨不得现在就将段誉打倒在地，然后乱棍砸得稀巴烂。
因此，他没有因为左肩的伤痛就退下，而是过来加入战斗，只能发挥出六成的实力，三截棍在一旁不断的寻找机会突袭，并且封住段誉周围的去路，让他闪避的范围变小，也就是给金鹰老二制造机会。
段誉的压力增大了，赤红长剑好几次都被金鹰老二的金鹰散魂爪抓住，好在此剑的材质极好，才没有被其爪子折断。
两人的内劲相抵，虎口都有些发麻。
“公子爷，这位大理段公子的处境堪忧，咱们是否要去帮忙呢？”阿碧很善良，看到段誉现在如此情况，就询问慕容复的意思。
“咱们此次来就是为了向飞鹰堡澄清那件事的，现在切不可去拼斗。段誉这是在为自己以前犯下的罪行而承担后果，怨不得旁人，只能看他自己好自为之了。”慕容复以很冠冕堂皇的语气道。
阿碧又望向包不同和风波恶，他俩都很犹豫的样子，本来以他们的耿直性格，见到不平事，定要管一下的。
但是公子爷在此，得让他做主，这两人对于公子爷向来是近乎盲目的崇拜，现在是不敢擅作主张的，只有以公子爷马首是瞻。
“阿弥陀佛，小僧也觉得这对段公子来说是一个很好的锻炼，他能够从此学会自己面对大事，承担责任，以后就会愈发的成熟稳重。”鸠摩智双手合十，作出一副很庄严的样子道。
他这真是说得轻巧，来之时口口声声说在关键时刻会出手相助的，但是现在反而是这样的态度。
段誉根本不指望这些人了，凭着自己的实力鏖战金鹰和银鹰。
他心中思绪纷涌，瞬息间就想到了很多事情，就算将这两人拼命击杀了，自己势必也会身受重伤，那么后边还有秃鹰老大这个先天实丹境界的高手，难道真的要殒命于此么？
好一会儿之后，都没有想到一个万全之策，略微有些后悔，当初根本就不该答应慕容复来这里澄清什么，而是要趁机早溜之大吉。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段誉心道：“这次若是能够逃得出飞鹰堡，以后行事应当更为小心谨慎了，自己的小命只有这么一条，丢掉之后就没有了。”
片刻之后，段誉身上出现了几道爪痕，衣袍碎裂，鲜血汨汨流出，而银鹰被段誉以一阳指点在喉咙之上，他终于一命呜呼了，瞪大了眼睛不甘心的倒在地上。
“这厮本来就受了重伤，还不肯消停，非要纠缠，现在小命都没了，知道厉害了吧！”段誉瞥了一眼银鹰老三的尸体，冷笑一声。
“姓段的小子，你休要嘲笑我家三弟，待会儿我非得将你的脑袋拧下来，祭奠他的在天之灵。”金鹰老二沉声道。
现在的情况是，金鹰老二的武功很好，而且战斗状态也处于一个很强盛的时候，段誉竟然伤不到他。
而段誉战斗了这么久，内力消耗了许多，若不是有凌波微步可以闪烁，他早就殒命了。
观战之人估计就只有阿碧在为他担心，而包不同和风波恶则是觉得道义上有些过意不去。至于慕容复、鸠摩智和孙菲月，完全是一种看戏的心态，心里很好奇这段誉究竟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