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迈向指引
“你说什么？”月灵虚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脱口问了一句。但转瞬间，她双眼兀的大睁，刹那涌现的震惊比起之前来还要强上数倍不止，“你…再说一遍！”
叶羽早料到月灵虚士会有这般反应，毕竟这个消息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太过震撼了些。他微微轻叹，“月灵掌门没有听错，晚辈是仙魔同修的体质，虽然罕有，但在这大陆上也并非只有我一个。以月灵掌门的见闻，想必这些秘辛多少也会了解一些吧。”
听闻叶羽的话，月灵虚士脸上虽然依旧布满震惊之色，但唇齿微张，却久久无语。
知道是一码事，接受却又是一码事。到了月灵虚士这个层次的修士，大陆上的一些秘辛多少也会了解一些，但她也和悟虚一样，对于仙魔同修体的事，只是从古籍中偶然得见蛛丝，具体并不了解。
甚至，很多人即便知道有这回事，可能也只当一时谈资，而后便忘在了脑后，并未放在心上。毕竟，这件事太过难以接受了一些！因为，它已经超过了修士的认知！
没有人能解释出个所以然来，即便那些真正见过仙魔体的人，也同样所知甚少。天下之大亦如此，何况在这万千小世界中的一隅之地。
曾经月灵虚士对这件事并未太过在意，许是传说，许是杜撰，也或许真有此事。但那又怎么样，一切距离她太过久远，无论是空间还是时间。既然事不关己，又有谁会花费大量精力去了解它。
可现在不一样了，如今一位活生生的仙魔同体的修士，就这般出现在了她身边。用极为平淡的语气告诉她，‘他就是这世上最为神秘的仙魔体一脉。’这种冲击力究竟有多大，此刻恐怕只有月灵虚士自己能够体会。
尽管叶羽从头到尾说的都不似作假，但就这件事而言，无论是魔经，还是仙魔体，哪一件都不是能让人轻易接受的。月灵虚士同样难以置信，不由再次确认道：“你有何证据让我相信，你所说的这些不是天方夜谭。”
叶羽没有开口，而是屈指一弹，从其指尖升腾起一缕灵气。旋即他心念一动，那灵气竟是缓缓分离，片刻之后，竟是分成了两缕。
这两缕灵气一清一浊，一明一暗。似在排斥，有好似互相吸引。以一种极为难以理解的关系，缓缓缭绕在叶羽的指间。
虽然叶羽没有站在月灵虚士的眼前，但凭借着一缕神识，叶羽的一切都在月灵虚士的眼中呈现。见到这一幕，月灵虚士双目又不由自主的睁了一睁，暗暗吃惊不已！
她清晰的感应到，叶羽手上缭绕的正是仙、魔两种灵气。而这本该势如水火的两种灵气，就在几息之前，还极为融洽的融合在叶羽体内。
无需什么其他证明了，眼前的事实，便是最好的证据。虽然月灵虚士从未亲眼见过，但能做到将仙魔两种灵气完美的融于一体的，恐怕这世间也只有仙魔之体才可以做到了。
况且，她记得方才叶羽冲破九月引而去时，周身涌动的分明是极为强横的魔灵气。那种浓郁程度，远不是叶羽目前可以做到的。先前月灵虚士想不通，但此刻联系魔经一事，一切边都有了答案。
尽管难以相信，但叶羽所说的一切，全都没有纰漏。月灵虚士想去质疑，却找不到半个理由。
一波又一波的震惊接连袭来，月灵虚士已经有些许麻木了。短短的片刻时间，从魔经到仙魔体，叶羽接二连三的颠覆着她的认知。此时此刻，她无力再去辨别，已然完全相信了。
“原来这世间真的有仙魔体的存在，而悟虚当年也并非是真的自私无情…”
月灵虚士低声呢喃，缓缓闭起了双目。同时，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这声叹息包含了太多太多，有二百年的怨，有二百年的恨，更有着二百年来，她对悟虚误会的愧疚。
“他说的没错，一人与一界相比，孰轻孰重本就不用质疑。你的选择，没有错…”
月灵虚士在自语，神念并没有传入仙经中。叶羽也猜到了她的心境此刻难以平静，所以明智的没有打扰。
但叶羽显然低估了月灵虚士，尽管她是女流之辈，但莫要忘了，她的另一个身份可是与悟虚玄月等人平起平坐的一宗之主。若连自己的情绪都难以掌控，又岂会坐到这个位置。
只是短短片刻时间，月灵虚士便将神色恢复了正常。此刻她语气不再冰寒，已是温和了许多，“你可有把握成功掌控仙经？魔经一事事关重大，万不能出现差错。”
叶羽等了许久，却不想等来了月灵虚士这样一句话。他微微诧异，但也很快进入了状态。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叶羽凝起神色，沉声道：“十足的把握不敢说，但晚辈必会全力以赴就是。毕竟，晚辈的性命也赌在了上面。”
提起这事，月灵虚士神色微变，眼中的一丝不自然一闪即逝。毕竟，叶羽体内的灵印可是她下的。如今知道了悟虚当年拒绝的真相，此刻再看叶羽，显然成了一个无辜被牵连的受害者。“那好，你且安心在此掌控两种经文，我会吩咐下去，不会有人来此扰你。”
没想到月灵虚士的转变会如此之快，叶羽顿时有些不适应起来。“这么说，月灵掌门同意在下开启仙经一观了…”
“仙魔同修，这世上怕是再没人比你更适合这两部经书了。”月灵虚士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言外之意已再明显不过。言罢，她转身离去，临走之前，似是对叶羽说话，有似是在自言自语，“既然已将魔经交付与你。他的选择，那便不会有错。二百年前我错过一次，这次，我不想再错…”
而后月灵虚士不再多留，驾起遁光，冲天而去。
山巅下，众人神色疑惑，翘首以盼着。不知月灵虚士为何去了这么久，而更想知道是，叶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众人焦急难耐之时，华光一闪，月灵虚士在众人面前现出了身形。然而还不待众人询问，她已一甩拂尘，高声唱道：“众弟子听令，自即日起，不论门中何人，皆不准踏入此山方圆百丈内一步。”
众弟子顿时满脸疑惑，不解原因。但月灵虚士显然不想解释，她不给众人询问的机会，声音却猛地提高数倍，“速速下山！”
掌门之令不敢违，一群人悻悻然的念叨着，开始悉悉索索的走下了望云颠。
所有人中，只有青灵两步一顿，三步一转身的向山巅处看去。眼中泪痕似乎一直未干，满脸的担忧焦急之色。
“相信他，他不会有事的。”青灵身旁，雪舞抚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她一声白衣胜雪，配上此刻这张更加苍白的脸，更宛如一朵独自傲赏的冰山雪莲。
也许是雪舞的话带有魔力，又或许对于青灵来说，雪舞师姐从来没有骗过她。总之，她相信了。相信了雪舞，更相信叶羽。她转过身，扶着雪舞缓缓下山。
“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会每天都来山下陪着你…”
再说叶羽，经过了月灵虚士的干扰，他已在仙经中耽误了许久。不过他也终于确定，此时所在之处正是仙经的内部了。
脑中那魔经的波动越来越剧烈，先前只是其中一丝能量破开封印，带叶羽来了此地。此刻却不知怎么回事，那封印不断震荡，像是撑不了太久的样子。而随着破开封印的魔灵气越来越多，脑中的一个指引，也越发清晰起来。
抬眼望向灰暗空间中的某处，那里就是指引引导的方向。叶羽呼吸了口气，又重重的吐出。整个人的气息仿佛都随之一变。
“我倒要看看你能搞出什么名堂！不管怎样，仙经我是看定了！”叶羽扬起唇角轻声一笑，迈开大步，向指引处走去…
第二百零七章 两经入体（求收藏）
灰茫茫的世界中，叶羽缓缓前行，环目四顾，入眼处无风飘烟，若云浮空，似雾压尘。不知行了多久，仿佛快到了天与地的尽头。
忽然，远处一道微光穿透虚空射来。随即猛然放大，瞬间迸射出万丈之远。叶羽一时不适，忙闭起双目偏头躲避。
片刻之后，叶羽微微抖动了几下眼帘，对于突然出现的强光终于有了适应。他缓缓睁开眼，环目望了望眼前景象，顿时满脸惊愕！
“这是…”
此时叶羽竟是立身于一片繁华圣地，百花放，姹紫嫣红，青草盛，绿荫遮天。如一处世外仙境般，景色怡人，赏心悦目。
而在这如桃园般的仙境中，男耕女织，老少相携。清风流水间舒云日耀，蝉鸣鸟唱。往来之人脸上无不挂满笑容，仿佛从不知烦恼为何物般，无人蹙眉。
这里俨然是一处世外之地，过着天下大同的生活。无恼无忧，无仇无怨，无邪无恶。彼此之间毫无戒备，完全以诚待人，以善处世。所有人互助相扶，共得其乐。
叶羽立身此处，望着周围的一切。一瞬间，脑中竟是无比的美好。此刻他似乎抛开了一切仇恨，脑中清爽空明，心中种种尽皆割舍。只愿永远留在此处，与世无争，与众人同乐。
突然，就在叶羽这种想法刚一冒出的瞬间，他脑中一颤，眼前一缕黑气顿时浮现。紧接着，黑气翻涌，瞬间弥漫开来，眨眼之时便充斥满了周围这处仙府圣地。
黑气像末日屠夫般，将所有美好笼罩。所过之处残垣断壁，万物凋零。先前还满脸欢笑的众人顿时惊慌起来，满目惊恐的四处逃窜着。
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此地竟又演变成一处灭世之地！
而在黑气出现之时，叶羽神识一颤，先前那种向往的感觉顿时消散，恢复了正常。
“难道是…”
回想方才一幕，他心中阵阵心惊。那般感觉和当日在镇经塔中一般无二，唯一不同的便是，一处圣世，一处灭世。
“想必是那仙经中的圣洁气息影响了我的心志，才会出现方才的幻象。若是这样的话，那这黑气…”
“是魔经！”
似乎是为了证实叶羽的推断一样，眼前弥漫的黑气中突然窜出一股圣灵的洁气。这股洁气也是瞬间扩散，方一出现，便势如水火般的与黑气纠缠了起来。
两者的触碰越发激烈，彼此错综交汇，难分难解。终于，当两股气体间的交锋达到临界之时，随着一阵猛烈的颤动，这处空间终是难以承受这种剧烈的波动，‘轰’的一声爆碎开。
随着空间崩碎，眼前的幻象瞬间消散。无论善恶还是美丑，浊气或是洁气，所有东西一瞬间全部消失不见，仿佛先前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
叶羽被这种突然搞得微微一怔，一度怀疑这是不是也是一场幻象而已。但当他回神之际，双目却是兀的大睁。因为在他眼前，一只晶莹的光团正在虚空中浮动着。
“这便是…仙经么！”
这光团不大，浑身透漏着一股神圣的气息。通体闪亮剔透，不染纤尘。只是望上一眼，叶羽便不由生出顶礼膜拜的感觉。像是世间第一圣物一般，给人一种不被世俗沾染玷污的纯净之感。
最主要的是，这光团内部隐约呈现的，正是叶羽梦寐以求的那一卷古经！虽然还看不清具体模样，但叶羽知道，绝不会有错！
叶羽面色大喜，作势就要上前。天地衍生出的经文，光是想想也知道其威力何等惊天。可就在这时，叶羽眼前幽光一闪，脑中一枚昏暗光团‘嗖’的一下飞掠出来，来到了虚空中，与另一枚剔透的光团隔空对峙。
这一刻，许是因为仙经的召唤，许是因为自诞生之日起便是宿命中的对手的召唤，神秘老者镇压在叶羽脑中的魔经，终于彻底破开了封印！
两枚光团，代表着两种道统。同是天地而生，仙、魔二经，正如仙魔两派，水火绝不相容。
此刻两部经书就在面前，两种足以引发大陆动荡的绝世功法，触手可及。可叶羽凝眉静立，却久久没有动作。
魔经的恐怖，叶羽早已知晓。而仙经的威力，也是不言而喻。虽然叶羽可以仙魔同修，但这样惊世骇俗的两种功法，加之一体后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没有人知晓。
也许从此惊天动地，也许就此灰飞烟灭。有时一种抉择，一生便在此中。而且，是绝无后路的那种。
就在不久前叶羽还坚定的要得到它们，而此刻两部经书真的同时出现在眼前时，他却迟疑了。
然而，就在叶羽难以决断之时，他体内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所有经脉都搅在了一起一样，浑身抽搐，精血逆行！
“啊…”
叶羽疼的一声痛呼，抽搐着倒在了地上。“该死的！”
也许是为了提醒叶羽一样，这一刻，他体内的逆灵印终于爆发了。经脉逆行，气血倒转。所有灵力加诸己身，生死一线间！
这一刻，叶羽才忽然想起，无论两种功法将会带给他什么样的结果，他都没有拒绝的资格。选，有生的希望。不选，只有死的结局。这样的二选一，其实真的简单的很。
想通了这点，叶羽便无所顾忌。此刻已经没时间再拖延，叶羽紧咬牙关挺身站起，双目一凝，骤然一声低喝，探出双手伸向了两枚光团。
似乎两部经书也都呼唤了叶羽许久，在等待着他的选择。当指尖与光团接触的瞬间，两枚光团忽然化作黑白两道芒光，眨眼之间便没入了叶羽的体内。
“啊！”
霎时间，叶羽体内好像有两道电芒流窜！而两道电芒却又分属两极，互相排斥，剧烈抗衡！
叶羽作为载体，首当其冲的承受了所有破坏之力。只一瞬间，他躯体上便被冲击出千疮百孔，血流如柱！
而之前爆发的逆灵印，在这种碰撞下犹如米粒之光般，难与皓月争辉。仅仅一个照面，便被彻底泯灭成虚无。
不管怎样，叶羽的初衷算是达到了。仙魔两经入体，逆灵印瞬间便被抹除干净。
然而，此刻的情况却比之前要更加危急。叶羽像一叶孤舟般在狂风巨浪里前行，也许下一刻，便会被翻涌的汪洋淹没…
第二百零八章 随心之路
两种相斥功法同时入体，将叶羽当做一处战场，彼此争夺，剧烈碰撞！
叶羽面色扭曲，痛苦难抗。仿佛置身在冰火之中，在两重天里嘶声挣扎！
忽然，一股暴虐的情绪从心底涌现，叶羽顿时目露血光。这一刻，脑中满是嗜血，杀伐，凶残，毁灭…眼前再不见光明，只有一片无尽的黑暗。
“我要化魔，诛仙灭天！”
可这种感觉仅是持续一瞬，紧接着又陡然一变。叶羽面色祥和，目露柔光。眼中流露着包容万物的光亮，周身散发着宽恕诸天的神芒！
“我愿化仙，惩恶渡难！”
……
极善极恶两种心境，此刻就这般反复的在叶羽脑海中交替着占据。随着争夺的越发剧烈，叶羽整个人都变成了黑白两色！从中间处左右一分为二，两边各执一色。
左侧面色阴黑，眼眸猩红嗜血。右侧神色柔和，嘴角微扬，浅笑暖心。就是这样两种截然相反的表情，如今却生生的出现在了叶羽身上。
一人身具两种面容，若此刻他的模样被别人看到，定然会将他当做一只妖怪。然而叶羽自己却看不到，他只觉得神识似乎被不同的力量拉扯着，被撕裂的极为难受。但这两种力量的强大的恐怖，他没有半点反抗的资格。
其实此刻叶羽心中还保留一丝清明，他知道，这是仙魔两种力量正在企图占据他的神识，成为他的主导意识。但两种功法威力相当，难分伯仲。所以一直难分难解，僵持不下！
当两种古经的相持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时，也许只需一点外界的因素介入，就是它们分出高下的时刻。而这外界的因素，此刻除叶羽外，别无他选。
这也正是两种功法不断在叶羽脑中制作幻象，企图干扰他做出抉择的原因。虽然叶羽自身的神识并不强大，但却足以做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只要叶羽自己留露出倾向哪种功法的意愿，那令一种功法势必会落入下风，从而被压制，直至被彻底抹除！
仙，还是魔…
这是叶羽入道以来从未想过的问题，而今，却不得不面对，甚至必须要做出选择。对于其他人来说，也许是一个极为简单的问题。可对于叶羽来说，却太过困难！
十年来，因为有着阴阳混沌盘的相助，叶羽仙魔同修，双管齐下。虽然他不知道仙魔体一脉的秘辛，但也自然而然的认为，他被上天眷顾，可以逆天的将两种灵气融合，成为世间罕有的存在！
然而直到此时他才认识到，老天并非是真的不用他选，只是还不到时候罢了。
成魔，罪恶滔天，诛杀万世！成仙，放下恩怨，普渡苍天！叶羽不愿做仙，因为他的仇放不下，他心中的恨，解不开。他同样不愿成魔，虽可痛快杀戮，却不想丧失心智，以恶证道。
也许有的时候，选择太多也并非什么好事。至少现在，叶羽便陷在两难中，无法挣脱。
“仙，还是魔？仙，还是魔…”
叶羽在心底不断的反复问自己，他本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但此刻却久久做不出决定。
“原来这才是掌控经文的最大难度啊！”叶羽在心中苦笑，竟是不由羡慕起寻常的修士来。若他也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只可以坚定的走一条路，此刻也就不用再如此为难了。
“极善极恶…我叶羽自认无论哪条路都走不到极致，难道，这两部经书，真的与我无缘？”
叶羽扪心自问，竟是突兀的生出一种退却之意。此刻叶羽已然道心不稳，危在旦夕！
然而就在此刻，叶羽脑中的阴阳忽然传来一道声音。自叶羽进入仙经后阴阳便一直没有响动，却不想在此紧要关头冒了出来。
“何为仙、魔？”
叶羽被阴阳问的一怔，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愣了愣神，回道：“大善为仙，大恶为魔。”
但刚一出口，叶羽便随即一怔。双目也不由微微眯了起来，“大善为仙，大恶为魔，善为仙，恶为魔…”
叶羽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反复呢喃着这几句。而阴阳除了刚才那一句看似不明不白的提点后，便再没了响动。想必又是沉寂了起来。
忽然，叶羽一声大笑，“哈哈，我知道了！善为仙？恶为魔？哈哈…”
叶羽笑若癫狂，情难自控。但眼中却恢复了光彩，迷茫不再，坚毅依旧。
“谁说修仙便是真善，修魔便是真恶？真是狗屁不同！秦卓修仙，可算善？贾思春修仙，可算善？莫正为魔，又何曾作恶？我曾入魔，也自认未做过毁心之事！这世间仙魔当道，却善恶难辩。去他的仙魔，一切只凭已心！我想杀谁就杀谁，我想放谁就放谁。这天，休想困我心，这地，也休想阻我身！当再无人可出我左右之时，我便是规则！”
一股股惊天的气势从叶羽眼中迸发，说出的话掷地如雷，让人闻之心惊！
“仙也好，魔也罢，无聊之人的标榜而已。可笑我竟然还苦苦思索该走何路？我叶羽的路，便是心路！一切随心，善恶自可分！”
“况且我有阴阳混沌盘相助，本就具备仙魔同修的资质，又何须一定做出选择？区区两部经书而已，也妄想掌控我之意志？今日我便让你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掌控者！”
叶羽冷脸盯着两部经书古卷，眼神凌厉无比。他一声大喝，气息骤然爆发。这种气息仿佛来自精神力，而远非**可比。当这股欲与天争的气息爆发开来，瞬间冲天而起，占据满整处空间中！
与此同时，叶羽体内那两道久争不下的电芒也终于有了变化。这两者猛然一颤，旋即竟是突地透体而出，于半空中交织缠绕，最终凝成一道混沌芒光，再次一抖，如游龙般钻入了叶羽体内。
叶羽周身一震，只见一道暗芒从丹田而起，长驱直上，最终游走到叶羽眉间，停了下来。
暗芒一绽，显现了出来。隐约间，竟是形成了首尾相连的两条阴阳鱼，活灵活现，于眉间游动！
与此同时，叶羽脑中金光闪现，四个可与日月争辉的大字缓缓浮现‘仙魔真经’！
第二百零九章 各自闭关（求收藏！）
‘仙魔真经’四个大字金光闪闪，芒射万丈。在叶羽脑海中岿然而立，气贯天宇！
“这是…”
叶羽被这股气势震得心头狠狠抖了抖，单是与这四个大字同在，心中都不由生出一股端倪天下的豪情。
就在叶羽这一怔之际，脑海中金光再现，四个大字缓缓消褪，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篇小字浮现了出来。
这些小字的气息同样微凛，慑人心神。其数目之多，一眼望去根本无法判断，密密麻麻如过江之鲫般，在他脑海中不断游动。
叶羽只看了一眼，顿觉头疼不已。双目躲闪，不敢再看。忽然，这些小字融成一股金色洪流，向他识海深处一涌而去。霎时间，叶羽全身猛震，紧接着，一股信息突兀的在脑中现了出来！
“这是…功法！”叶羽一怔，旋即大喜，“这竟然是仙经和魔经融合后的功法！”
叶羽惊呼一声，简直难以置信。那原本水火不相容的仙魔两经，竟然出人意料的融汇在一起，并且衍伸出了一本功法。此时叶羽回想先前那四个金色大字，顿时恍然。
“原来那‘仙魔真经’便是这本功法的名字，真是没有想到！”
叶羽啧啧称奇，心中惊震不已。仙经和魔经可以融合，这实在超乎了他的想象。要知道，自古仙魔便不两立，其功法自然也是水火难容，万没有彼此融汇的道理。
可眼前的这一切，却真切的摆在了面前，容不得半点质疑。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羽皱起眉头，心中大为不解，“天地衍生出的两部经书，竟然可以融合，这有什么意义？况且，又有谁可以驾驭…”
想到这里，叶羽忽然一怔。他双目大睁，满面惊容。“难道这两本经书，是专为仙魔体所生？”
他方才太过惊喜，一时间思维竟是钻入了死胡同中。只想着仙魔不能两立，同样两种功法便不能相容的道理。却忽略了，他自己本身，不就是仙魔共存的最好证明。
想通了这里，剩下的推断便水到渠成。仙魔两种功法融合出的经书，这世间除却仙魔体外，恐怕再无人可以修习。那也就是说，天地诞生此两书，所为的，只是那种可以共同修习仙魔道的人。
而这种人，世间只有一脉，便是仙魔体！
此刻叶羽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在此之前他万没有想到，这经书竟然也和仙魔体一脉的事有关。而且如今看来，关联甚大！
对于仙魔体的事，叶羽本就知之甚少，他一直想追查其线索，但苦于这大陆上对此事知晓的人实在太少。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在此事上几乎没什么作为。
他早便想到，仙魔体的事可能是大陆上极大的隐秘。但现在再看，恐怕远比想象中还要大得多。毕竟连天地都与此事相关，那么即便是在小的事，也足以达到惊天的程度！
叶羽深吸口气，将心中震惊缓缓压下。想知道仙魔体其中的隐秘，绝不是随便猜测就能猜出来的。知晓此事答案的人，这片天地中恐怕都是凤毛麟角。
虽然叶羽很想尽快搞清楚此事，毕竟他也算是仙魔体一脉的人。但他同样清楚，这件事是急不来的。即便他现在知道了，以他的修为，恐怕也没什么作为。
叶羽将此事深藏在心中，不能轻易被别人知道。至于线索的事，他决定暗暗打探追查。如今这已经不仅仅是他自己的事，他隐约觉得，大陆的命运可能都与此事息息相关。仅此一点，便容不得半点大意。
这些都是急不来的事，眼下最重要的，自然是修习功法。叶羽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想马上研读这两种绝世功法融合后的经文。
功法，修士修行之本。筑基以前，只靠凝气决便可聚敛真气，助以修炼。但筑基之后，便算是真正踏入了修行的行列。只有依靠功法的相辅，才可以令修为精进，在道之一途上逐步前行。
而世间万法不一，功法的种类自然也各不相同。例如魔道，其功法中便有修血，修尸，修怨念等等之分。此刻叶羽很是期待，想知道这部逆天的‘仙魔真经’将两种功法融合后，究竟要如何修炼。
不需他多费心神，先前那股信息之中，一切修炼之法都已包含在内。叶羽心念一转，其修炼方法已跃然眼前。
体会着那一个个金光闪烁、晦涩难懂的小字，叶羽脸上的兴奋神情缓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凝重的神色。这功法极其深奥，参悟时容不得半点分神。
他心神收敛，聚气凝神，所有意识完全沉浸在参悟功法之中，对外界全然无感。盘膝坐在这处混沌空间中，叶羽双目紧闭，气息弱缓，若有若无。
一日，两日…
这一坐，日月交替，星辰斗转。半月时间，转眼即逝。然而叶羽依旧如老僧入定，纹丝不动，毫无半点苏醒的迹象。
望云颠下百丈之外，一位青衫女子倩影在地上拉的老长，迎着夕阳独立。
她肤若凝脂，肌似莹玉，双眸似水含情，远眺山巅。衣袍飞舞，摇曳生姿，如二月细柳般，羸弱摇摆，却亦如峭壁青松，韧不可移。
这半个月，青灵每日都会来此。天明而来，夜幕而归。每每眺望，便是一天的时间。不误风雨，从未间断。
起初的时候，一直没有叶羽的动静，她心中非常慌乱。直到月灵虚士实在不忍，告知她叶羽无事，只是在静参仙经，不知要多久才会出关之后，青灵才安下心来。只不过每日的守候一如往常，不曾改变。
偶尔雪舞也会过来，陪青灵说说话，眺望半晌。只不过因为操控九月引与叶羽对战时，月灵虚士毁她一缕元神，令她元气有损，所以雪舞大多的时间都在修养身体，抽不出身来。
尤其是近几日，雪舞几乎完全处在了闭关状态。因为月灵虚士为雪舞‘招婿’的约定日期即将到来，她不想选，自然就不能输给任何人。
但即便再不愿，时间不会静止，日月每时都在流转，数日时间匆匆而过，随着仙道各界中青年俊杰的陆续登门，这一‘选婿’大期，终是来临！
第二百一十章 俊杰聚首
清风拂面，艳阳高悬！今日的灵隐门人头攒动，好不热闹。但往来之人却多是青年男子，一个个腰杆挺直，仪表整齐。有的嘴角噙笑，有的深沉内敛，眼中神色或轻浮，或倨傲，各不相同。
他们穿梭在望云峰中，偶尔瞥见偷藏在树荫中正向他们看去的灵隐门女修士，便立马挺了挺胸膛，露出一副自认为很是英伟的模样。
而每每这时，那些偷瞥的女修便会发出一声声低呼，知道被发现后，面色泛红，掩面而遁。
今日是‘聚仙会’开启的日子，直白些说，就是月灵虚士给雪舞选婿的试炼场。作为东道主的灵隐门，恐怕数百年间也未曾招待过如此多的异性修士。
灵隐门中尽是女修，这些弟子骤然间看到如此多的异性，难免心猿意马，偶有失态。
而来此的仙道俊杰们，他们中的很多人都自知配不上灵隐门的‘白仙’雪舞，可如此盛事，能来走上一遭，日后与道友们碰面，也好有个笑料谈资。况且灵隐门乃是北域仙道中出了名的‘女儿国’，即便得不到雪舞的青睐，难保不会被其它莺燕看中，岂不也是一大幸事！
因此，今日的灵隐门是空前的热闹，红男绿女不绝于眼。虽然都是矜持的姿态，但聊过几句后，本色尽现。嬉笑打闹的声音，充斥峰中。
但此时的灵隐门中，却有一处地方与这种热闹格格不入。
‘素合苑’位于灵隐门北侧万花园中的一角，这里正是雪舞的香闺所在。院落不大，但环境却清幽怡神。院内栽满了一种如雪花般晶莹剔透的白色小花，名为‘素锦’。花如其名，典雅高贵，不染纤尘。
此时窗前静立着一道白衣倩影，黑发轻飘，斜揽额前。黛眉平展喜怒无色，眸深似水隐泛冰寒。
“雪舞，你心中可是在怪为师。”
倩影身后，不是何时走来了一位风姿卓越的中年女子。她目露慈光，手打拂尘，来到白衣女子身旁，微微叹道。
“师尊多虑了，雪舞怎么会怪您。”雪舞转过身来，轻声一笑。她的笑容自小到大只对两个人露出过，一个是青灵，另一个便是她面前的月灵虚士。只是此时这笑容看起来，多少有一丝牵强的味道。
“你和青灵是为师看着长大的，你们有什么心事，难道为师会看不出来？”月灵虚士微微轻叹，眼中露出只有面对青灵和雪舞时才有的溺爱，“师父也知道你心中不愿如此，但仙魔战境开启在即，那里面凶险难料，危机四伏。无论仙道魔道，在仙魔战境中皆是敌非友，师父也是不想你和青灵出事，才想在此之前，为你们寻到一位可以值得信赖的依托啊！”
雪舞抿着双唇，没有说话。月灵虚士顿了一顿后，接着道：“虽然在同辈之中，能胜你之人少之又少，再加上青灵那丫头的符文相助，你二人已经难遇抗手。但人外有人，身处那样一处险地中，不可不防啊。况且，你也到了该寻个道侣的年纪。最近仙道中声名鹊起的青年才俊中不乏一些优秀之人，这次也都会慕名而来。”
“想必那名头犹在你之上的清元宗秦卓，你应该也知晓他吧。传言此子天资聪颖，仪表不凡。更是清元宗掌教的亲传弟子，如此俊杰，如今已不多见。清元宗已回过信，秦卓正在这次的来人之中。也许，他会合你的心意也说不定呢。况且即便这人不行，来的青年才俊数不胜数，其他人中会有你心仪的也说不定呢。”
不知为何，当月灵虚士说这些话的时候，雪舞脑中竟是突兀的闪过了一道身影。他白衣黑发，剑眉星目。像一个秘一样，来去无踪。
与此同时，伴随着人影浮现的是一副幽暗的画面，两道身躯火热交缠，衣袍半退，春光旖旎。
想到这些，雪舞那万年不变的淡冷面容，此刻竟是不由微微泛红。她半低着头，不着痕迹的避开了月灵虚士的目光，“我知道的师尊，您放心吧，雪舞会好好挑选的。不过您也知道，雪舞一项心高，所以这个人，首先一定要拿出让我自愧不如的实力才可以。”
雪舞虽看似赞同，但实则心中却在暗暗计定，这次聚仙会，她不会让任何人胜过自己。
月灵虚士点点头，“那是自然，若非没有足够高的修为，莫说是你，即便是为师也是决然不会同意的。”说到这里，月灵虚士目光一变，有些担忧和自责的问道：“你的身体调养的如何了？明日的比试是否会受到影响？”
“放心吧师尊，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雪舞摇摇头，轻笑着道。
即便雪舞这么说，月灵虚士仍旧有些担心。元神损耗不是小事，若非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是无法完全恢复的。只怪当日她一时情急，才出手灭杀了雪舞那缕元神，后来从叶羽口中得知了一切，他对悟虚和叶羽的误会随之消除。心中对于雪舞受伤一事，便更是自责起来。
好在雪舞根基雄厚，闭关数日，再加上她赐予的灵丹妙药，恢复的效果还算不错。她探出神识感应了片刻，确实没发现雪舞元神存在什么大的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外面各门派的弟子已经差不多都到齐了，你也该出去看一看了。”
“待我再准备一下，有劳师尊先去主持大会了。”雪舞应了一声，暗暗吸了口气。
“也好，那为师便先出去了。你也不要耽误的太久，以免失了礼数。”月灵虚士微微点头，缓步向外走去。
目送着月灵虚士的身影，雪舞想着之后的要面对的场面，顿感头疼，有些心不在焉。
忽然，已走到门口的月灵虚士骤然停了下来，半转过身，语气淡淡的问了一句，“那日九月引中，你为何不顾自己安危，也要以元神护住他的身体？”
雪舞初时一怔，但一瞬间，心跳猛然加快了起来…
第二百一十一章 ‘故人’
“我…”雪舞脸上飞快闪过一抹绯红，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作答。
此刻她也在心中问着自己，她与叶羽非亲非故，只曾有过几面之缘，可为何当时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当时叶羽已经明显再无抵抗之力，若被七轮幻月打中，结果定然非死即伤。正是看出了这一点，雪舞才会想也不想的祭出元神，护他身体。
而后来月灵虚士呵斥她的时候她还是没有收手，这又是为了什么呢？她知道青灵对叶羽的情意，难道当时只因为青灵那祈盼的眼神吗？
还是因为…
雪舞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愿相信，这一切都是为了青灵。
就在雪舞不知如何回答时，月灵虚士叹息一声，自顾自的说道：“应该是为了青灵那丫头吧。”
雪舞闻言一怔，呐呐的喃喃道：“师尊，你…都知道了么。”
“你和青灵打小便在为师身边长大，这世间又有谁会比我更了解你们。自那次下山之后，青灵便时常一个人发呆，那时我便猜测她许是动了凡心。直到这叶羽出现之后，看青灵的种种表现，我才终于得以确认啊！”
“都是我没有看好青灵师妹，还望师尊不要怪她。”雪舞怕月灵虚士责怪青灵，忙替青灵求情。
不过月灵虚士微微摆手，语气中却没有丝毫要追究此事的意思，听上去似乎还有些无奈之感，“你姐妹二人已经长大成人，这些事为师当然不会再横加干涉。只是那小子…”
月灵虚士摇头长叹，甩手打了下拂尘，“唉，算了，也许这便是那丫头的情劫吧，一切随缘吧。”
说罢，月灵虚士再次嘱咐雪舞不要误了时辰，而后迈步离开了雪舞的香闺。
月灵虚士没有深说叶羽的事，雪舞自然也听不出她最后一句话中更深层的含义。她脑中只是一直盘旋着青灵和叶羽的身影，久久挥之不去。
好片刻后，雪舞才强行凝起心神，祛除了脑中的杂念。她深吸口气，再次睁开眼时，又恢复到了以往那副不食烟火，淡看繁华的清冷模样。
看了看时辰，距离大会正式开始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雪舞不再耽搁，迈步向素合苑外走去。
望云颠是望云峰的制高山巅，在此处可以一缆望云峰的全貌，但自从半月前月灵虚士勒令禁止任何人接近此处后，这里便一直沉寂至今。
在望云颠下直线落差八百丈外，是望云峰的一座副颠。灵隐门的云巅演武场便建在此处，遇到重大日子的时候，这里便负责承接各种大典。
今日是聚仙大会开启的日子，对于仙道中的一些青年修士来说，无疑是一次另类的盛会。雪舞和青灵两人的名声在外，早已响彻各大宗门。光是为了一睹她二人的风采，慕名前来的修士便已不在少数。
此时烈日高悬，已然临近大会开启的时辰。云巅演武场处早已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一眼望去，满是人头攒动。各门各派的修士几乎都有参加，并且来人身份都很不凡，只看那些立于人前，气势不俗的男子，他们在各自门中都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在看台左手边的位置，是一群身穿淡灰袍服的修士。他们中为首的一人身穿合体的紫衣，面如冠玉，显得很是俊朗。嘴角挂着淡笑，神色沉稳。只是眼中偶尔闪过一道带着森寒之气的芒光，看上去隐隐有些阴沉。
在紫衣男子身旁，是一名气质出众，容貌姣好的女子。她一身素锦罗衫，发髻高盘，黛眉不点，兀自横翠。
只不过此刻这女子脸色难看，白皙的面容上仿佛挂着一层冰霜，偶尔剐一眼身旁的紫衣男子，眼神中满是冷意，其中，还夹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哀怨。
女子这样的动作频频发生，紫衣男子早已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微微一笑，伸出大手来轻揽住了女子的腰肢，柔声道：“怎么了若雪，我看你脸色不大好，不舒服吗？”
这样暖人的话语从一名英挺的男子口中说出，对于女子来说是具备相当程度的杀伤力的，果然，女子的脸色已是不由自主的缓和了一些。但她仍是作势扭了扭腰，嗔怒着轻哼道：“我好的很！有劳你天明大少爷挂心了！”
见状，紫衣男子已是猜出了大概，搂着女子腰肢的大手不由紧了紧，“若雪，你一定是多心了。我这次来此可不是为了那灵隐门的什么‘青白二仙’，这你是知道的。我对你的情意，你难道还不懂吗？”
听了这话，女子绷着的小脸已经放了下来。她之前确实在生男子的气，只是她更受不得男子的甜言蜜语。几句暖话下来，立场便早已不复存在了。她作势娇哼一声，但身子已经偏向了紫衣男子的怀里。
把头靠在男子的胸膛，她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她喜欢这个味道，很安全，“天明，我知道你来参加这次大会只是为了广交人脉，同时在仙道中数起名声。不过你要答应我，这个‘道侣’的名头，你可不准真的夺过来。”
“那是当然。”紫衣男子笑了笑，“我又不知道她的模样，怎么会做这种傻事。”
他话音刚落，女子顿时抓到了他的语病，怒哼道：“即便她真的美若天仙也不可以！”
“啊是是，怪我说的不准确，你别介意。”男子宠爱的抚了抚女子的秀发，借势又将她揽入了怀中。同时，眼中微不可查的闪过一抹邪笑。
而在这群人的正对面，是一群身穿青衣的修士。这些人一个个神情倨傲，头颅微扬。似乎他们的身份，足以在仙道中称尊一样。
不过令人更为诧异的是，这群人的居首位置竟然空设一张座椅，即便大会即将开始，座椅处也一直无人来坐。
有很多人注意到了这里，均觉得一阵疑惑。但紧接着看清了这群人的道袍所代表的宗门时，一切便已了然。
因为那张椅子的主人，在这些人中确实有着这样的地位。不为别的，只因为那句‘百年不出世，九载望丹河！’
也就在众人思虑至此的时候，一道华光忽然从半空闪来。紧接着，在华光之中，缓缓走出一名男子，来到座椅之前，拂衣落座。
男子面容俊朗，鼻梁高挺，眉宇间散发着慑人的傲气，眼神犀利，环目扫动间，让人不敢直视。
若是叶羽此刻也在此地，一眼便是会认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逼他远走他国，辗转至今的仇人——清元宗，秦卓！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大会开始
秦卓的出现顿时引来了诸多的目光，如今他的名声极为响亮，隐隐间已经成为了北域仙道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
很多人都是只闻其名，未见过其真容。如今有这等机会，自然不会错过。尤其是灵隐门中的那些女弟子，一个个双目放光，险些流出口水的样子。
而秦卓似乎颇为享受这等关注，好像这些目光本就该为他而惊艳。他闲散的靠坐在椅上，嘴角噙着一丝不深不浅的笑容，眼神中带着一丝与生俱来的傲气。
就在秦卓出现不久，半空中再起数道华光，各宗派为代表的长老接连现身，落座在场前。他们早已经到了灵隐门，只是作为长老，他们之前一直被接待在了其它的地方。
随着这些人的出现，大会开始的时间终于临近。主办方的看台前，月灵虚士在最后一刻驾云而来，满面红光的与众道友寒暄了几句。旋即拂尘一甩，宣布‘聚仙会’正是开始。
她话音一落，紧接着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自天而落，翩翩降临。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尽皆被吸引过去，紧盯着这道如仙姿般的身影。他们知道，今日大会的主角终于是登场了。所有人双目眨也不眨的盯着身影飘落的轨迹，只为了不想错过她回眸的一瞬。
终于，女子落地，衣袂轻旋，如雪莲盛开。一头靓丽的秀发随风轻扬，随着她的落地，最终自然垂下，如瀑倒悬。
单是女子的这般身姿，已然惊为天人。但众人为之惊艳的同时，却不由的更加期待。那掩藏在三千青丝后的面容，又该是怎样的一副绝世容颜？
然而女子似乎对这种目光极为不适，未曾转身与众人照面，直接迈步向月灵虚士走去。
这一下众人顿时不干了，就好像心底最敏感的那根琴弦已被撩拨起来，又怎肯轻易归于平稳。一波又一波的呼声传来，场面顿时有些失控。
女子面色本就不喜，此刻更是微微蹙眉。她半转过身扫向后方呼喊的众人，目光冷冽冰寒。
然而接下来却又惊起另一波更为响亮的呼声，众人望着那半张白皙莹润，五官精致的绝美容颜，虽只是惊鸿一瞥，却足以令他们回味无穷。
这一刻，众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一次的灵隐门之行，果然没有白来。
‘青白二仙’果然名不虚传，只见其一便已惊为天人，真不知道那另一位又是何等的倾国倾城！众人的目光紧随着白衣女子的背影，久久不远离去。与此同时，也有很多人在寻觅那道青色的衣衫，但是很遗憾，却没有看到半点踪影。
雪舞来到月灵虚士面前，点了点头后，兀自向后方走去，在角落中俯身坐下，对前方的事丝毫不予理会。她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打败所有站到她面前的人，就这么简单而已！
本次大会的模式很简单，有意竞争的修士便上台来邀战，当然战的不是雪舞，而是其它想竞争的修士。直到最后剩下一人时，再与雪舞进行终极对决。
这样既不会出现雪舞遭遇连番对战而力不从心的情况，同时对最后选出的那名修士，要求更是高了不止一星半点。有此实力者，也才配与雪舞相配。
随着雪舞的出现，场面已经出现了沸腾。一个个早已摩拳擦掌，按耐不住要上台一试。即便明知自己不会有何建树，但能为如此仙容而搏上一次，想来也不枉此生。
看着面前群情激昂的众人，月灵虚士微微一笑，也不再挑战众人的耐心，大手一挥，比赛正式开始。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灰袍修士跳上台去，率先迎着众人的挑战。这人面相还算清秀，但眼中却有着一股狠劲，凌厉的看向台下众人，等待着对手的出现。
果然不用他等多久，不到两息的时间，便有第二个人落到台上来。这人一身青山道袍，上台来抱了抱拳，略作客气后，便飞快的交战到了一起。
尽管开场的不过是些开胃小菜，但灵器往来招呼，真气上下翻腾，倒也斗得煞是精彩。随着台下的叫好声一波高过一波，此刻望云演武场的气氛正一点点的向顶峰涨去！
然而这么喧哗的场地，却难以吸引雪舞的兴趣。她面色冷淡，看不出喜怒。她注意力丝毫没有落到台上，甚至于那两个人长得什么模样她都未曾瞧过一眼。
她环目扫动，却始终没看到那道熟悉的青衫身影。微微叹息一声，眼中的失落一闪即逝，但转瞬却又释然，抬眼望向了山巅的方向，暖暖的轻笑起来。她只希望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师妹能够无忧无虑，一直开心快乐的最自己想做的事。
此刻，望云颠下百丈处，青灵独立寒风中，仰目山巅，眼中波光流转。
“半个月了，你真的没事吗？今日是雪舞师姐的大日子，我应该陪在她身边的。其实我知道师姐一直不愿开这个‘聚仙会’，但师尊的意思，师姐从不会违逆的。除了…与你对战的那次。”
“我和师姐从小就在一起，我的心事瞒不过她，她的心事又怎么会瞒得过我。呵呵，师姐看上去很聪明，其实这方面她好笨的。自以为掩藏的很好，还不是都被我发现了。咯咯…”
“也许…你和师姐在一起，也是不错的选择呢…”
青灵目光恍惚，也许是山顶的风太大，她眨了眨眼睛，有了些许湿意。
“今天雪舞师姐要面对很多人，很多事，我知道她心中很不愿意，但没有办法。这个时候我应该陪在她身边的，可是我还有些放心不下你，所以还是来看看你。”
“既然你这边没什么异样，我也该回去了。大会也该开始了吧，希望还来得及。恩…再等半柱香吧。应该来的及的…”
青灵就这样自言自语着，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随风飘去，也不知会不会飘到山巅的某一个地方。
时间过的飞快，半柱香的功夫眨眼便过。青灵看了看时辰，知道不能再拖了。深深的忘了一眼山巅的方向，她终于转身向回走去。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山巅的某一处，却忽然发生了异样的波动。
青灵一顿，猛地转过身来。脸上露出难掩的喜色，“难道是你要出来了么…”
注意！
朋友们不好意思啊，清明放假，俺要回老家祭祖去。家里没网，这两天可能不能更新了。俺会抽空找网吧更的，朋友们见谅！能原谅俺不？
第二百一十三章 龙争虎斗
（三天时间，让大家久等了，逐梦深感抱歉！今日回归，更新恢复了！大家放心看吧！）
望云颠某处，虚空震颤，灵气浮动！在其中心处的隐匿空间中，叶羽盘膝静坐，双眉紧锁。一缕缕明暗灵气环绕其身，缓缓交织，最终聚成丝丝混沌，灌入体内。
在叶羽的眉心处，一枚阴阳鱼的印记若隐若现，散出淡淡光华。随着混沌气体的不断进入，印记上的光芒渐盛，辐射百丈。
终于，当最后一缕混沌入体，印记上的芒光陡然大绽，瞬间迸射万丈开外。叶羽身处在一片灰蒙的空间中，此时这处空间竟完全被印记上的双色芒光充斥，黑白交织，诡异之极！
忽然，‘唰’的一下，所有芒光竟飞速收敛，仅一息不到便尽数收入了阴阳鱼印记中，阴阳鱼通体一颤，旋即渐渐暗淡，最终在叶羽的眉心处消散。
与此同时，叶羽双目顿睁。从他的两只眼眸内，一黑一白两道芒光如电芒扫射，透彻千里！一种妖异之感瞬间弥漫开来，令人望而生畏，心神震颤！
好在这种情况仅是一瞬，旋即便又恢复了过来。叶羽双眸渐渐恢复如常，他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顿时有了些生气。
虽然叶羽只是在此处静坐了半月时间，但对他来说，却远比半年都要长久。
仙魔真经不愧为天地神物，其强横程度远比想象中要强大太多。半月的时间，叶羽也仅仅是得到了仙魔真经的认可而已。而这枚阴阳鱼的印记，也就是代表着叶羽有着修习仙魔真经的资格。
至于修习此行，叶羽还只是略微触摸到了一些皮毛。他只是隐约感觉这种功法有种海纳百川，包容万物，甚至是吞噬天地的感觉，至于究竟如何靠其修行，他还没有头绪。
不过不管怎么样，叶羽终究是得到了修习仙魔真经的资格。至于确切的修炼之事，倒也不在这一时半刻。他长呼口气，自地上站起身来。
“就这么拿走了仙经，还真是过意不去呢。也不知此地残留的仙道灵力，还足不足以支撑那九月引了…”
叶羽咧了咧嘴，虽这样想着，脸上却无半点愧疚之感。莞尔一笑，闪身出了此地。
这处隐匿空间乃是仙经所结，随着叶羽的离去，空间也随之在虚空中溃散，不复存在。
望云颠下，青灵一直未曾离去，她举目凝望着山巅，任寒风瑟瑟，不曾移目本半分。
忽然，她望见山巅处虚空一阵扭动，似水双眸顿时一亮。紧接着，记忆深处那道明亮的白衣身影，果然浮现了出来！
“叶羽，真的是你！”
叶羽才刚一现身，互听有人喊自己名字。他定睛一看，山巅下竟是一道青衫身影在风中摇曳。
“是她…”叶羽微微一怔，旋即身形几闪，奔掠了下去。
“原来是青灵姑娘，你怎么会在这？”叶羽淡淡开口，声音无喜无怒。他平静的看着青灵，眸子漆黑深邃，像无底深渊般，让青灵看不懂半丝。
“我…”青灵面颊顿时闪过一抹红晕，“师尊让我在此等你出关…”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至最后几乎细若蚊鸣。青灵本就不会说谎，说话间一双粉拳紧紧握着衣角，揉捏出道道褶皱。
“这样么。”叶羽微一点头，抬起目光似是有意的避开了青灵粉嫩白皙，透着丝丝红润的面颊，“正好在下要谢月灵虚士馈赠之恩，不知尊师现在何处？”
闻听此言，青灵猛地一惊。“啊！师姐！”她之前一直记挂着叶羽的情况，早已将雪舞‘选婿‘一事抛在了脑后。此刻叶羽安然出现，并且提及月灵虚士，她才忽然想到忘了这件大事。
“师尊她们在演武场，你快跟我来！”
青灵急急的说了一声，说罢提起衣摆，像一只小兔子似得飞快的向演武场方向跑去。
叶羽皱了皱眉，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未曾耽搁，迈开大步跟了上去。
演武场处，此时的比赛早已白热。台上，一位紫衣男子手持银剑，傲然而立，单手负在身后，俯瞰众人。
在他的剑尖所指处，一位面色白皙的灰衣修士侧卧在地，手扶胸口，目光萎靡。显然是刚刚败下阵来，正在扮演着紫衣男子炫威的牺牲品。
“木某不才，静候诸位道友的挑战！”紫衣男子嘴角挂着邪笑，目光中透漏着丝丝凌厉。他缓目扫了一圈台下众人，竟无几人敢与他对视。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台下一人的身上。
众人顺着紫衣男子的目光望去，待看清那人时，不由倒吸了一口口冷气！
“木天明好魄力啊！竟敢公然挑衅清元宗的秦卓！”
“有什么不敢的！他木家老祖可是成名数百载的老怪，在此域仙道中有几人敢招惹！作为子孙，狂妄一些也可以理解的。”
“哼，无人敢惹？真是笑话，数年前木家修真城被魔道修士血洗，连同家祖和城主全部被屠。至今也没听说凶手被抓到，这木天明连老子的仇都报不了，还有什么资格在仙道中立足？难道只靠他那几百年未曾出世的老祖不成？”
这人的声音虽有意压制，但也并不算小，不仅周围的人都听在耳中，就连台上的紫衣男子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眼底渐现火光，脸上不由攀上一抹煞气。若是叶羽在此定会认出，这紫衣男子正是与他有过两面之缘，并且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木四海之子，木天灵之兄——木天明！
当年修真城被叶羽血洗，那时木天明不在城中，就此躲过一劫。可数年来，对于凶手是谁，木家没有丝毫线索。更别说是为父报仇了。
正因为这件事，木天明在仙道中无论走到哪里，似乎都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压着他，让他无法彻底释然。
这次，他就是想借着聚仙会一事，打败仙道年青一代众俊杰，让自己立身顶尖，堵住悠悠众口。如今仅差一步，却再无这种话语。他心中怎么不火起。
叶天明眯了眯眼，脸上煞气更加浓郁。这次他索性不管不顾，直接举剑对向秦卓，“秦卓，可敢一战！”
秦卓是仙道年青一代公认的无冕之王，木天明的想法很简单，打败了秦卓，他便算是踩在了所有人头上。届时，自然无人在敢蔑视于他。
他话音出口，旋即便没了动作，双目冷寒，等待着秦卓的答复。
不仅是木天明，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秦卓身上，想看这位清元宗的天之骄子，将会如何应对。
“好啊！”没想到秦卓淡淡一笑，竟丝毫没有恼意。他缓缓起身，从容迈步来到了台上。
“木道友，秦某来了。请吧！”秦卓微微一笑，也不废话，立在原地，单手邀战。
“呵，秦卓，今日你便是我木天明的垫脚石！”木天明冷喝一声，心中早已迫不及待的要与对方一战来证明自己。身形一闪，直接向秦卓爆射而去。
众人顿时凝起了心神，丝毫不敢走神的盯着场中两人。他们心头狂跳着，一场龙争虎斗瞬间展开…
第二百一十四章 十年不见
木天明的修为已至筑基后期，身形游动间好似奔雷逐月，一丝丝雄浑真气缭绕周身，屈指成抓，招式犀利的袭向秦卓。
他双目如鹰，浑身散发着丝丝寒意。并非是与秦卓有多么深的仇怨，只是因为这是他自认为必须打败的对手。
反观秦卓，从头到脚都透漏着一股从容淡定的神色。他双手背负身后，脚下不急不缓的左右移动，每次虽然只有寸许的偏移，却总是能够恰好躲过木天明的攻击。
秦卓嘴角挂着淡笑，胜似闲庭信步般随意。木天明的脸色却渐渐阴沉起来，这秦卓的态度，对他分明是一种轻视。
“岂有此理！秦卓，你不要太狂妄了！”木天明低声暗喝，眼中冷芒几闪。骤然握拳，一道手臂粗壮的劲气顿时轰向近在咫尺的秦卓。
秦卓面色不变，只见他原本背在身后的手掌一挥，下一瞬竟已是拦在了那道劲气之前。迎着这股巨大的冲力，秦卓微微一顿，旋即手掌猛地一挺，直接将劲气原路反弹了回去。
木天明猛一皱眉，退身躲避。两人交手仅是几息，便又再次分了开来。不过明眼人已是不难看出，这两人怕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
木天明不服，心中更是不甘。虽然刚才的交手只是略探深浅，但秦卓的强横已是不难看出。只是秦卓那看似温和，实为不屑的态度，让木天明火冒三丈，难消心气。
“好一个年青一代第一人！今日我便折了你这狂妄的名号！”木天明暗喝一声，眼中狠色顿现。对于秦卓这种层次的对手，一切试探都是无用的。趁他沉浸狂妄之中时，攻其不备，以最狠招式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这就是木天明心中所想。
“大衍道诀！”
木天明身体一颤，张口吐出一枚金色玉简。这玉简很是奇异，不足巴掌大小，虽看似为玉，通体却散发着一层明亮金光。随着木天明的催动，玉简两侧缓缓现出四个赤色大字。
正面‘大衍’，反面‘道诀’四个字刚刚浮现，紧接着迎风暴涨，瞬间化作数十丈大小。遮天蔽日，通体赤红。在场众人，如沐血中！
与此同时，一股几欲将大地压裂的雄浑威压缓缓从大字中弥漫而出，在场修士中多是修为低下的凝气期，自然承受不住这种压迫。一个个胸口发闷，面色惨白的倒退而出，直到十数丈外，才堪堪有所缓解。
此刻众人再看向木天明的眼神已经有了明显变化，能使出这般手段的人，即便不如秦卓那般逆天，也绝对不是任谁都可以欺负的软柿子。
秦卓也是微微侧目，望着木天明所用的这式术法不住点头，显然是认可了它的威力。不过却也仅此而已，他的神色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一丝慌乱。
“败吧！”
木天明心中所想便是速战速决，打秦卓一个措手不及。因此他半息也不拖拉，招式凝结完毕，瞬间便发出最凌厉的攻击。
金芒一闪，血影浮现。四个大字如四尊血神，自金光中砸落，碾压向秦卓。
‘轰’的一声！大地震颤，山石崩碎。台上顿时赤光漫天，烟尘弥漫！
“好强悍的攻击！”
“秦卓呢？”
“不会败了吧！”
众人环目四顾，一时间竟是无法在烟尘中看到秦卓的身影。木天明大口喘息，先前一击已用了大半真气。此刻也是紧张的注视着台上动静，心头不由自己的快速跳动起来。
因为此时，他也是无法感知到秦卓的丝毫气息！
“难道他就这样败了？”木天明微微皱眉，连自己都有些难以相信。他是想打败秦卓，但抛开一切因素不提，他不得不承认，以秦卓的修为，可没那么容易败在他的手中。
“呵呵，木兄的手段果然不凡，既然如此，秦某也该礼尚往来才是！”
忽然，一道大笑声在赛台上方响起。众人一惊，旋即立马顺着声音传来处看去。
“那是秦卓！在上面！”
不待台下的人喊出，木天明早已抬头看去。只见秦卓衣襟飘飘，长发飞舞的立身半空之中。单手负于身后，竟已有了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果然没那么容易！”木天明双目一敛，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感觉。秦卓虽然只在大陆上成名不久，但其为人早有耳闻，向来有仇必报。虽然这次谈不上多大仇怨，可也没有生生咽下的道理。
所以接下来，定然会是秦卓凌厉的反击！
台下众人自然也猜到了这一点，皆是紧张的望着那道半空中的人影，等待他的犀利还击。
然而，想象中的激烈碰撞并未再次发生。众人只觉得眼前一晃，仅仅一息不到的时间，再看之时，半空中秦卓的身影竟已然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台上顿时发出一声闷哼！只见木天明口中喷血，如断线的风筝般倒射了出去。而在他先前所在位置处，秦卓正嘴角噙笑，背负着双手，淡看着众人。
“这…是怎么回事？”
此刻众人来不及心惊，却不约而同发出了这样的疑问。方才一切发生的太快，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木天明便败了，而且败的极为彻底，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力。而让众人难以理解的是，秦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究竟是如何出手的？
众人不解，只是因为修为达不到那种层次。此刻台下，起码月灵虚士将整个过程看的真真切切。
就在那一息之间，秦卓以一种极为诡异的身法，飞速而落，来到木天明近前。旋即连出七拳，速度更是快到寻常的修士肉眼难辨。但每一拳都蓄力不俗，真气浑厚。七拳全部轰在一处，即便是木天明，也只有完败一种结果。
月灵虚士眼中诧异浓厚，对秦卓的实力算是有了更深的认识。先前他那诡异的身法不提，单是那种快到离谱的出拳速度，已经不是寻常修士可以接下的。
可以说击败木天明，秦卓自始至终并未用过什么法宝术法，仅仅是最简单的攻击，便达到了如此惊人的效果。这让月灵虚士，如何能不为之心惊！
木天明倒飞而去，直接砸落台下，而秦卓负手而立，却是连撇上一眼都不曾有。不屑？蔑视？不，秦卓正在做一种比这两种方式还要侮辱的举动，那就是彻底的无视！
高高在上，俯瞰众人！普天之下，唯舞独尊！此刻，想必秦卓就是这种心态吧。
台下，若雪慌忙跑到木天明身边，将他搀扶起来。“天明，你没事吧。”
木天明脸色苍白，却一脸煞气。狠狠甩开了若雪的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今日他本想争到属于他的荣耀，却不想结果适得其反。远比以前还要不如。
他狠狠的怒视秦卓，心中虽恨不甘，此刻却是极为无力！
而直到此时，雪舞才将看向望云颠的目光缓缓转向台上。无喜无怒的淡看着台上那道傲然的身影，缓缓站起了身。
“虽然你赢了所有人，但你过不了我这关。”雪舞走上台来，淡淡的说道。
终于看清了雪舞的天资容貌，台下顿时暴起一声声惊呼。而台上却静若潭水，万古不化！
“此时下定论可为时尚早，你，必然是我秦卓的。”秦卓轻笑，势在必得的望着雪舞。
在他声落之时，雪舞本就冷淡的脸色，终于变得冰寒了起来！
也就在这时，演武场的入口处，一白一青两道身影快步走来。
“呀！竟然到师姐出手了！看来结果已经快要见分晓了，还好回来的及时！”青灵一眼望到台上的雪舞，长呼口气说道。
而他一旁的叶羽，在看到台上那名男子时，全身肌肉都在一瞬间，紧紧崩了起来！同时，他漆黑的双眸中，隐现了丝丝血光！
“想不到，竟会是你！秦卓，十年不见啊！”叶羽咬牙，钢拳紧握。这一刻，十年来，他无时不在准备着。如今，终是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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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利箭出弓
十年一梦，弹指匆匆。对于修士来说，十年时间如昙花一绽，好似沧海一珠，只于浩瀚一点滴。
但十年时间，却也足以改变许多。内心，人生，要走的路…
十年前，叶羽只是一名舞象之年的执念少年，只身一人从遥远的莫海国走出，一路辗转仙魔道，历经杀戮。
入死灵涧，闯古洞府，只身战群仙，孤身迎众魔，移魂七载，血战无数。其中艰险，未曾经历过绝难体会。一步差池，等待他的便只有身死道消，埋骨它处。
而这一切，却都是拜一人所赐。那便是此刻台上那看似威凛的青年。
秦卓！一个如烙印般深深刻在记忆中的名字。无论是那双傲气的双眼，还是那副狂妄的尊容，叶羽都深记于脑海，即便十年过去，也丝毫没有忘记。
恨之深，仇之切。这些年来死在叶羽手中的修士已不知凡几，但只有这个人，第一次勾起了叶羽体内最汹涌的杀意！
双目微红，渐放血光。一丝暴虐气息，飞速蔓延！此刻叶羽双拳紧握，血眸微凸。全身上下如精钢浇筑的铁塔般，手臂上根根青筋暴起，伫立在原地。
“你…你怎么了？”就在这时，跑在前面的青灵不经意间回头，忽然发现了叶羽的异样。她黛眉微蹙，跑回到叶羽身边，有些怯生生的呼唤着叶羽。
“喂，喂，喂…”
终于，青灵有些担心起来，探出素手大幅度的拉扯着叶羽的袖袍。叶羽紧绷的身体微微摇晃，终于，一丝清明回复，叶羽从盛怒中缓缓恢复了神识。
眼中血光随即渐渐消散，叶羽抹了把额间刚浮现的汗珠，深吸了口气。他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知道今日并不适合与琴桌正面交锋。只得如此平息自己心中那不好压制的杀意。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已等了十年，又何在乎这几日…”
叶羽在心中暗念一声，侧头冲着青灵微微一摇，示意没事后，缓步来到了一处不起眼的人群之后，静看着台上的秦卓。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趁此机会，叶羽正好可以看一看秦卓，这十年来究竟强到了何种地步。
“望丹河么…修为倒是着实不低啊。”叶羽心中冷哼，根本不屑一顾。不管对方修为如何，十年后的这一战无法避免，没有任何退路。
况且，叶羽自认为这十年来和秦卓所走的路不同，后者虽然飞速提升，但自己的修为可是一刀一剑，一血一肉拼回来的。他不觉得自己会输给秦卓。甚至可以说，有信心一定会赢！
并且，必须要赢！
见叶羽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青灵乖巧的没有询问任何东西。再加上雪舞大战在即，青灵一心支持着雪舞，一时间也没有顾得上叶羽。
此刻，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毫无异样，皆是紧紧落在了台上两人的身上。一男一女，北域仙道中极为杰出的两名年青一代强者。两人地位相当，修为相若。若能真的结成双修道侣，倒也不失为一段可以口口相传的佳话。
只是台上的气氛却异常紧张，秦卓嘴角噙笑，玩味的看着雪舞。那般神色，就像是看着即将到手的猎物，势在必得。
而雪舞却面色冰冷，寒意涌动。仿佛在她面前的并不是什么道侣的候选者，而是一个绝世大敌。虽不是生死之战，却只能胜，不能败！
两人就这般静静对峙，现场一片死寂。所有人甚至都不敢过重的呼吸，生怕打破这一氛围，成为大战爆发的导火索。
死寂在持续，针落可闻。忽然间，一阵清风吹过，带来山巅一片青翠的树叶。飘飘摆摆，浮至两人中间。
一煞那间，雪舞动了！白衣胜雪，六月飞天。天姿邈邈，仗剑凌仙！
雪舞自腰间幻化出一把三尺青锋，银芒寒刃，挽出数朵剑花。剑花中夹杂着细若游丝的冰寒劲气，丝丝锁定秦卓，飘飞而去。
这剑花看似绚丽，实则杀机重重。稍有不慎，皮开肉绽，骨断筋残。
秦卓的修为高深，甚至传闻已经窥测到结丹的契机。而雪舞虽然也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但严格说起来，却要慢上秦卓一步。雪舞从不自大，何况还是面对秦卓这般威名远拨的俊杰。方一出手，雪舞便不曾保存实力，占据主动，展开了凌厉的攻击。
秦卓看的出来，雪舞的实力要强上木天明些许。他倒也不敢托大，嘴角笑意虽然不减，但眼神却是凝重了一些。手臂挥动，道道真气跃然手中。冲着雪舞舞出的剑花一一打出，‘仓仓仓’一串脆响，招招有序，丝毫不减慌乱。
虽然秦卓在步步后退，但明眼人却看得出，他的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处，丝毫不落下风。
看台处，月灵虚士在主位端坐，手握拂尘，面色微紧。身为师父，雪舞的实力如何她最为清楚。而方才秦卓展露出的一角实力她也见识过了，说实话，她知道雪舞比秦卓还要差上一些。
即便雪舞拼尽全力，可能也难以胜过秦卓。而雪舞的性格她也了解，她不愿的事，即便不会说出口，心中也要拼尽全部用自己的方式去将其逆转。
而这，正是月灵虚士最不想看到的。
她只想雪舞和青灵在仙魔战境中能安然无恙，若是能借此为雪舞挑选到最为合适的道侣，倒也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只是经她几次试探，发现雪舞心中竟是如此的排斥这件事。
但月灵虚士依旧抱有幻想，想到秦卓在年青一辈中的名头以及优秀，也许真见到了，雪舞会动心也说不定。可方才的一切她都看在眼中，很显然，这最后的希望已然不复存在了。
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一意孤行举办的这‘聚仙会’，究竟是对是错？
但想归想，利箭出弓，岂能回头。事已至此，一切只能顺其自然了。
“希望雪舞不要固执到底，用出那式术法才好啊…”月灵虚士心中轻叹，已是做好了应对一切突发状况的准备。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与命争
真气四溅，灵力翻涌！雪舞手握三尺青锋，将剑花舞动的漫天飞舞。似一片剑花之雨，将秦卓尽数笼罩。
‘砰！砰！砰！’
一朵朵剑花砸落，在秦卓头顶爆裂开来。秦卓双臂挥动，袖袍中像是有无尽神通一般，将所有砸落下来的劲气尽数挡了下来。
“雪舞姑娘不仅有天女之资，修为更是如此高深。这灵隐门的青白二仙之名，果然不虚。”秦卓轻笑，在雪舞连番的攻击之中，竟还有空闲叙话，其实力之强悍，足以可见一斑。
雪舞不言，面色依旧冰寒不变。只见她秋眸冷绽，横着一道剑锋划了出去。剑芒蔓延三丈开外，割裂虚空，夹杂着阵阵音爆扫向秦卓。
“青锋斩！”
这一式剑威雄浑，气势恢宏。一剑出，犹如千军过，万马奔腾驰骋！携带着凛凛寒芒，撕风裂气，破斩虚空！
感受着剑芒上翻涌的雄浑灵力，众人登时大惊。想不到那看似柔弱的女子体内竟有着如此庞大的威能！单是这一剑出，在场众人中，便没几人敢自负接的下来。
当然，隐隐间有着年青一代领军人物称号的秦卓，自然不在普通之列。剑芒袭来，瞬间斩至他面门寸**离。
正当众人险些惊呼出声时，忽然，‘唰！’的一下，众人眼前猛然划过一道刺眼的芒光，耳中只听‘仓’的一声，再看之时，那势如破竹的一剑竟是被秦卓稳稳搪在身前，顿了下来。
“那是…”
众人大为惊异，但转瞬后惊容更甚。险些为之疯狂起来。
只见秦卓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杆银色长枪，枪长丈许，竖于身前。枪身银芒闪烁，灵力翻涌。通体自上而下，泛着一层淡淡雷光。炸响不断，电芒连闪。虽然众人离得老远，但依旧从这枪身上感应到一股极其霸道凌厉的森意！
“那银枪难道是…”
“没错，正是清元宗的那件上品宝器，雷芒电枪！”
“想不到这秦卓在清元宗竟受到如此重视，这雷芒电枪可不是寻常物件，在这北域修道界也算是一件排的上号的法宝。那清元宗掌教竟舍得将其赠给一个小辈，秦卓在其心中的分量可想而知啊！”
“……”
没办法，秦卓手中的银枪名气太大，乃是一件货真价实的宝器。因此方一出现，便顿时引出一阵阵倒吸冷气之声。
此刻秦卓手握银枪，眼中留露出赞赏道：“不错，竟能逼得我将雷芒电枪拿出，在同辈之中，已不多见。”
秦卓微微一笑，但旋即又露出一副傲态，“不过，你不是我的对手。今日，你没的选择。”
“是吗？”雪舞终于开口，却是一声不屑的冷哼。“我不想做的事，没人可以逼我。至少你，还没这个资格。”
“我没资格么…”秦卓突然大笑了起来，嚣狂之意毫不收敛。银枪一提横握手中，凝眼望着雪舞，一字一顿道：“在这片地域，除我之外，还有谁能配的上你！”
话音未落，秦卓已电闪而出。银枪一抖，体内真气瞬间涌入其中。霎时间，银枪抡动，惊风呼啸。以银枪处为原地，方圆百丈外的大树尽皆东摇，似狂风掠过。十丈之内，凝气期弟子无人敢立身于此。恐受其波及。
“好一杆雷芒电枪！”此刻，见识了其威能之后，即便正与其对战的雪舞都不由在心中莫赞了一声。
不过雪舞更没有忘记此刻自己的身份，她敛起心神，不敢大意。雪舞心中极其清楚，真正的战斗这才刚要开始。
“上品宝器，那般威力我又怎能扛的下。”雪舞在心中苦笑，却是无可奈何。
一番苦战已是在所难免，自己又怎能退却？即便敌不过，对自己来说，依旧是许胜不许败！
“我才不要什么道侣，我的命运，我自己定能掌控！”雪舞在心中低喝，一双素手绣拳不由捏了起来。
她黛眉紧蹙，苦苦思忖。身上的法宝虽然也不少，但是真正能发出巨大威能用来对战的却少之又少。唯一能派上大用场的一件便是仙如意，但却只是中品宝器，难与秦卓的上品宝器抗衡。
左思右想，似乎是过了许久时间，实际上却仅是短短的一瞬而已。
“若是这样的话，只能如此了…”双眸一凝，雪舞终是做出了决定。
她手中掌握着一式术法，威力惊天，练至大成时翻山倒海亦不在话下。乃是灵隐门除掌教外的不传之密。雪舞能有幸修习，也足以证明月灵虚士是将雪舞当做下一代掌门来培养的。
然而只因这式术法太过强横，修为不足结丹之境，绝难以施展其分毫威力。即便是月灵虚士的修为用出这式术法来，威力也仅有大成境界的十之四五而已。
但凡事无绝对，原本雪舞的修为根本不足以施展，可是却也有一种方法能略作弥补。
那便是祭神！
以元神献祭，精血为引。即便修为不足，也能施展出一二成的威力来。
但这种方式无异于杀鸡取卵，虽然有幸可以施展，但对使用者自身却是个极大的伤害。献祭元神，等同于献祭身体精华所在。更直白些的说，更与修士的性命以及修为息息相关。
也许折寿数十年，也许修为就此不前。因人而异，皆有可能。而雪舞先前因叶羽一事，元神已经有损，这次若再行献祭，其后果更是无法预料。
但自古与命争，几人可通天？即便身死神消魂不在，吾战吾不悔！
似是感应到了雪舞的决定，月灵虚士双目一瞪，面色顿时变得焦急起来。但雪舞却根本不向月灵虚士这边看，任凭月灵虚士如何对她用神色制止，她依旧无动于衷。
这次大会本就是月灵虚士发起与主持，此刻虽百般焦急，却无法阻止。而就在这一瞬之际，雪舞双掌平摊，秋眸微闭。一丝丝天地灵气游动而来，飞快在雪舞身边汇聚。
雪舞一咬舌尖，吐出一滴精血，飘到了她面前。见状，月灵虚士的脸色终是变得惨白起来。因为对于这个过程她最是清楚，雪舞已然是开始施展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我不想输（求收藏）
雪舞双目微闭，朱唇轻启，口中飞出了一滴精元之血。与此同时，她原本白皙莹润的面色，竟是变成那种无血色的苍白。
“师姐她…遭了！”
青灵一怔，旋即大惊。她与雪舞情同姐妹，两人彼此再熟悉不过。虽然月灵虚士不曾将这式术法传给青灵，但雪舞修习时，她也是见过的。此刻方一见到雪舞的动作，她一眼便是认了出来。
“以雪舞师姐的修为，现在还无法施展‘玄天封神术’。但她既然摆出了这般起始势，而且还祭出了精元血，肯定是要以元神献祭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青灵脸上满是焦急，一双大眼睛瞬间涌上水雾。以元神祭炼，从而强行施展，这无异于自断前路。而且雪舞因为之前与叶羽交手时被月灵虚士伤了元神，两相叠加下来，雪舞能否撑过来都是未知之数。
“怎么办，怎么办啊…”青灵急的直跺脚，眼泪早已簌簌的流了下来。现在她脑子中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叶羽就在青灵身边站着，听到她喑喑的哭声，有些疑惑的问道：“青灵姑娘，这是怎么了？”
叶羽不问还好，这一问，青灵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成串的向下滴落。口中断断续续的，将事情给叶羽说了一遍。虽然表述的有些混乱，但叶羽还是听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竟与我有关，若她真的出了事，我也难辞其咎啊…”回想着当日在九月引中，雪舞用元神护着他，而后又被月灵虚士打散的一幕。叶羽心中一紧，知道这又是一笔难还的债。
看了看面前梨花带水的青灵，又看了看台上满脸决绝的雪舞，叶羽皱着眉头，最终将目光落回了秦卓的身上。
“这一战，难道可以提前吗…”叶羽双目恍惚，不知思忖几何。
而此刻的台上，雪舞早已将精血凝练完毕。下一步，便是剥离部分元神，以血祭炼！
秦卓望着对面雪舞，脸色不知何时已凝重了起来。虽然还不知道雪舞在做什么，但直觉告诉他，接下来这一招绝不会简单就是。
“雪舞，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这样不值得！”月灵虚士终于忍不住，大声喝道。这是她最心爱的弟子之一，那种失去爱徒的痛楚，她今生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
“师尊，请原谅雪舞，我不想输。”雪舞的话语很轻柔，仿佛刚一出口，便随风飘散了。
可是，正是这样一句看似简单的话，却如利剑一般，深深刺进了月灵虚士的心里！
输了，便顺了命运；输了，便逆了己心；输了，便仍然是这世间普通一粒尘，再逃不过诸天。
可即便输了，雪舞依旧要做傲世青莲，圣洁己身，不被凡夫染指！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便是雪舞，视师尊为母，即便弃了自己，也绝不会忤逆月灵虚士的决定。也正因为她是雪舞，愿顺师意，却敢违天命！
台下众人齐怔，皆是不明所以。唯有月灵虚士面容频抖，心中惊颤。
错了，简直是大错特错！
月灵虚士终于彻底认识到了这点，但利箭出弓，为时已晚。今日她若拦下雪舞，并宣布取消此次大会。那无异于得罪了整个北域仙道，而清元宗，更是首当其冲。
可若是任其发展下去，爱徒雪舞却…
一面是爱徒，一面是宗门声誉。手心手背，该如何取舍？
清风拂过，尘土微扬。对于月灵虚士来说，这一瞬虽然仅有一息不到，可却犹如百世般漫长。
“枉我自认功成一世，可却连心爱的徒儿都无法保全。先是天萍，如今再是雪舞…”
月灵虚士在心中苦笑，容颜仿佛瞬间苍老许多。声誉，那是灵隐门数代宗主，历经上千年才打下的根基。如今传到她手中，怎敢轻易丢弃？
而雪舞，自小便在她身边长大，视如己生。看着雪舞因她的错误决定而抱憾此生，她的心，要比被剑刺还痛。
这像是一团无法解开的死结，错综复杂，毫无头绪。此刻的月灵虚士终于体会到了当年悟虚是何种心情。
左边是一条鲜活性命，右边有可能是屠戮苍生。无论怎么选，都不能尽善。何其苦也！
然而月灵虚士久久静立，不知何去何从。可时间在流逝，自不会等她想通。此时雪舞手印变换，仅差最后几个印诀，精血便会燃出炙火，祭炼元神！
终于，雪舞手中印诀的轨迹变了。不仅更加晦涩复杂起来，手掌周围更是开始辐射出淡淡红光。随着她每一次暗喝声落，其周围凝聚的森寒气息，便是更加浓郁了几分。
“玄！”
手印一变，风云聚！
“天！”
手印两变，仙气凝！
“封！”
手印三变，神出体！
“仙！”
手印四变，精血燃！
手印只差最后一变，一切便不可逆转。月灵虚士仍在恍惚，额头满是大汗，心中一直未曾脱离那对立两者的纠缠。像是陷入了心魔，难以自拔。
青灵依旧小声嘤咛，俊俏的脸蛋上不知何时已经留下了两道清晰的泪痕。
而其它所有人都在屏气凝神，注视了台上的两人。从雪舞两人的气息中，他们已是确定接下来的必将是一次强横无比的对决，自然无人愿将之错过！
而青灵一旁的叶羽，面色深沉似水，黑眸闪烁，不知是做了什么决定。
“术…”
终于，雪舞手印飞转，几乎快要完成整个祭神的步骤。然而就在此时，她的‘术’字刚喊出一半之际，台下的人群中忽然传出一道冷喝声：“且慢，清元宗的秦道友，我可是还没有挑战你呢！”
话声出口，起初满场寂静，但紧接着，场内顿时爆发出一片片人潮的呐喊。
众人环目四顾，左顾右盼，皆是在寻找究竟是谁喊出了这么一句令人嗤笑的话语。
先不说他打不打的过，单单要在这个时候才来，不是找不自在是什么。当然，从第一条上，他们已经有足够的理由嗤笑这道声音了。
然而听到这个声音，雪舞却是浑身一震。精神溃散，先前的准备也随之烟消云散。但她并未惊恼，双目却陡然大睁了起来。
“难道是他…”
“不知是哪位道友说的，不妨现身一见。”而反观秦卓，虽然脸上在笑，但眼中分明已经有了丝丝寒气涌动。
“怎么，这才十年不见，便将我忘了么！”先前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伴随着冷笑而来的，却是一位剑眉星目的白衣男子，缓步走到台上。望着秦卓，森森寒笑！
第二百一十八章 人生如棋
“真的是他！”雪舞第一时间转过头来，那白衣男子的干净面容瞬间映入眼中。眼神深邃，面容冷峻。
募然间，一切仿佛回到了七年前，在那山间小灵镇中的初初相遇。她白衣胜雪，清冷高艳。他嘴角噙笑，随意不羁。擦肩而过，只留只言片语。
同样是七年前，在那地下古窟，她身中幻毒，媚态香艳。他心性如石，不乱若山。点滴旖旎，种下心中茫然。
再次相遇，已是弹指七年。他独自一人，登望云颠。她山巅控阵，心绪万千。九月引中，逆师相护，因果初种。
几许怦然，几许悸动。虽然仅有几次相逢，但心中复杂情绪，已难言明。
今日，男子再次出现在眼前，却是为自己挺身而出。此情此境，即便清冷淡漠如雪舞，心中亦动容。
雪舞心性向来刚强，敢与天争，不怕命陨。可就是这样一名凡尘罕见的女子，又有几人能知她心中的柔软。她不需言语烂漫，不计名望如山，只需要一个伟岸些的臂弯，能在需要时挡在身前。
叶羽无心，却插柳成荫。
台下，青灵一怔，泪眼朦胧。雪舞师姐是她最重要的人，哪怕丢了性命，她也不希望雪舞出事。而叶羽是他的情愫初开，自那抹唇角浅笑起，便已烙印心中。
此刻叶羽上台，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外。在青灵心中，叶羽就好似守护神般的存在，总会在需要时出现。七年前如此，七年后，亦是如此。
可叶羽的上台，虽然是为保下雪舞。但对于青灵来说，她不会忽略，今日的大会还有着别样的寒义。叶羽胜了，那便是夺了雪舞的魁。而自己…
“若是师姐能和他在一起，也很好呢…”
望着台上那两道极其相称的白衣身影，青灵弯了弯嘴角，轻轻的笑着。清风吹过，似是迷了尘沙，青灵眼帘轻抖，一滴晶莹滑落。
而另一边，月灵虚士如梦大醒，望着走上台的叶羽，她心头几抖，脸上再次现出难色。
目前这种情况，出现一个人来解此危局再好不过。但叶羽却偏偏是月灵虚士最不希望出现的人。
倒不是因为叶羽修为不够，他的实力，灵隐门上下都是有目共睹的。单以修为来说，与雪舞绝对是极为合适的。但是，对于叶羽的身份界定却太难。他仙魔同修，这一脉在世间第一无二。非仙非魔，难辨善恶。
虽然她将仙经交托给叶羽，也算是认定了他的心性。但世间仙宗非她灵隐门一家，其它门派可并不一定会认可。一个不好，将叶羽定为魔道中人。那便是仙魔殊途，绝难同路。
况且，青灵的心事，月灵虚士又怎会不知。若叶羽夹在她姐妹二人中间，错综杂乱起来，更难理清。她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青灵，哀声轻叹。对于此事，实在是无解头疼。
除此之外，几乎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叶羽。先是灵隐门的一众弟子，对于叶羽他们并不陌生。半月前的壮举，她们依旧历历在目。
以筑基初期的修为，硬撼七轮幻月，最终破九月引而去。若不是亲眼所见，无人敢相信这是事实。
“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男子，好像是姓叶吧。”
“对，就是他。他竟然从山上下来了！”
“他说要挑战那个秦卓呢。他的实力那么强，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啊。”
灵隐门的弟子知道些情况，自然不会轻视叶羽。而反观其它宗派的修士，便是另一幅嘴脸了。
“这人是谁啊，怎么从没有见过？”
“不知道，不过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真不知他是哪里来的勇气。”
“我看是蠢到家了，这简直就是找死啊！”
“就是！挑战秦卓，岂不就是嫌命长了。”
众人讥讽的看着叶羽，一脸怪笑，只等待看一场闹剧。这也难怪，秦卓的实力早已不容置疑，此刻突然冒出来个无名小子说要挑战他，不让人笑掉大牙才怪。
然而，让众人不解的是，就在白衣男子出现之际，秦卓的面色竟几次变换。先是恍惚，但转瞬又涌上震惊，紧接着，再度变成一种阴厉厉的森冷！
“叶羽！”秦卓冷笑，从唇间生冷的挤出两个字。“想不到你真的活着，十年前我便猜测，你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的，还真是这样。”
叶羽走过雪舞身边，脚步未停，只在口中轻吐，“交给我就好。”
雪舞没有争强，轻轻点了点头，缓步向台下走去。这感觉亦如七年前一样，他的话，总是会不自主的去相信。
雪舞下台，叶羽继续向前，直接来到秦卓对面。凝眼盯着面前这张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脸，眼底血丝渐现。
“怎么，是不是我还活着，让你很失望？”叶羽冷哼一声，双目缓缓眯了起来，“我不仅活着，更踏入了修真行列。想不到吧，我一个被断言无法修真的人，竟然也可以凝气修炼。”
叶羽微微一笑，像两个老朋友在叙旧一般，“人生一世，如棋在手。没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赢家。十年前我落你一步，今日，你未必走在我之前。可还记得当年我说过的话，我叶羽，必然会再度将你秦家踩在脚下！”
“就凭你？”秦卓闻言，不怒反笑，“虽然你活着很让人意外，能够修真更让人难以置信。但是想你叶家再度翻身，简直就是做梦。如今有我秦卓在，你叶家也好，叶羽也罢，全都要，给我…死！”
两人针锋相对，战意早已在身上翻涌。他二人自幼便是敌对，争了二十多年，终归要有个结果了。
虽然叶羽本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相遇，但既然在此撞见，那便早些一战，又如何？
然而，就当两人都蓄势待发，真气暗运之时。台下清元宗众人的所在处，忽然有一位老者心头一抖，惊声呼道：“是…是他！是那个魔道子！就是他当年在修真城中，杀了我清元宗的灵森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