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五百三十二章老朋友
三座城墙都是高五十米，地下还有十米，可谓是固落金汤，除了超大型巨人之外其他巨人很难对城墙进行决定性的破坏。
一旦城墙被破坏再想要修复，只凭人类的力量是很难做到的，所以夺回玛莉亚墙壁的问题不仅仅是巨人的威胁，还有关于洞口的修补。
所以杜兰提出移动城墙的概念，但用什么材料制造移动城墙？既然是要移动的自然不能太重，那么势必不能太高也不能太厚。但作为抵挡巨人的城墙，不高不厚就挡不住巨人，很矛盾。
巨人一般的高度从两米到六十米是都存在的，最常见的是十米左右，所以移动城墙至少要十米多高，那自然不会太轻，不轻也就说不上是移动了。
总之移动城墙这个概念是相当不合理的。
“这个世界上不是有巨人大树么？那些普遍有六七十米甚至近百米的大树。”杜兰说道。
三笠点头：“难道要砍掉这些大树做城墙？那也太重了，根本不能移动。”
杜兰笑道：“大树本身就是非常好的城墙，只要他们移动起来不就可以成为城墙了？”
“移动大树？”三笠立刻想到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如果大树成为树人的话，他们确实可以成为行走的城墙。”她知道对杜兰来说让大树自己拔地而起走两步完全是易如反掌，这样的话移动城墙就有了，也不用重新开发什么新型材料，只是让原来就有的森林获得智慧罢了，并没有增加任何的黑科技。
“没错，只要大树移动起来就是移动城墙，就可以抵挡巨人。”“而且这个国家的人的记忆都是被篡改过的，历史也只是记录了一百多年内，他们被封闭到城墙之后。对于城墙竖立之前发生过什么知之甚少，只有少数书籍记录了外面的世界有大海，有群山，有沙漠。既然他们记忆很少，那么树人也可以设定是被遗忘的存在。”
三笠完全没有意见：“那等到他们远征的时候，就用树人保护他们。”
就这么决定了。
远征是在所难免，高层总得让大家看看自己已经在做事了，不然不满情绪就会不断地反噬高层，虽然因为高墙阻挡没有安全问题，但影响赚钱。
艾尔迪亚的高层组成是比较复杂，除了最高统帅之外，还有一个神秘的一把手雷伊斯贵族。铁打的贵族，流水的统帅，雷伊斯贵族是万世一系，帝国建立以来从来没有改变，哪怕到现在依旧是影响帝国走向的幕后存在。
至于统帅，还有假国王，还有其他的激进派和保守派政党，或者是宗教团体等都是随时可以变的，只有雷伊斯贵族是绝对不会改变，因为雷伊斯贵族是依靠血脉长存的。
现在这些高层要让墙内稳定下来，就只能转移矛盾，组织玛莉亚墙的人出去送死，这样一来可以低成本地削减人口，二来可以让剩下的百姓满意。
军队组建起来了，可是装备却一般，火枪大炮少得可怜，很多人只能拿到一把剑，这些剑的历史可能比士兵的年纪还大，说不定已经有五六十年了。
因为五六十年前军队就配置长剑，那时候没有立体机动，没有黑金竹刀片，只有普通刀剑。这些库存都拿出来了，全部交给军队，让他们去讨伐。
如此简陋的装备，毫无战术的远征，这就是去送死。
玛莉亚墙壁沦陷两个月之后，远征军出发了，这是百年来远征人数最多的一次，也将会是最惨烈的一次。
城门打开，主干道上挤满了目送军队出城的围观群众。
城墙上的大炮戒备着，如果发现巨人靠近城门，他们会立刻开炮。城墙上还有驻屯兵团的战士，如果下方出现巨人，他们也会进行支援，确保在军队离开瓮城之前不会被巨人袭击。
有人在欢呼，有人在冷漠围观，人与人的悲欢离合是并不相通的，虽然站在同一座瓮城之中，但每个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
杜兰和三笠发现了艾伦三人组，他们现在依靠打杂换点吃的，因为有个驻屯兵团的老兵照顾倒是没什么性命之忧，不过这三个家伙可不是听话的人，时不时就会惹祸，还需要老兵帮忙处理。
他们三人组经常是这样的，阿尔敏受人欺负，艾伦路见不平一声吼不看敌我态势冲上去莽一波被群殴，然后小三笠登场以一敌多输出一波。属于阿尔敏开怪，艾伦做主t，三笠输出的模式。
每次打架基本上都是这样，此时他们三人也期待着军团能够胜利，能够夺回玛莉亚墙壁。
等到军队全部出城，城门关闭，还是有群众久久不愿离开，他们想要留在原地等待胜利的好消息。
不过远征不会这么快就有结果，至少也得等吃过午饭之后。毕竟巨人也得等饭点才去攻击人类，不会这么快就分出胜负。
“根据以前调查兵团的出征时间来推断，一般来说远征能支撑半天已经不错了。”杜兰对着身边一个冷峻的大叔说道：“你说是不是，耶格尔大夫。”
大叔一愣，不由看向身后之人，他认识，是在玛莉亚墙被突破的时候表现出色的民兵杜兰，这两个月里杜兰可是难民的英雄，他提供了很多工作岗位和资源，不过有传言说他和赤色流星是同伙，一起策划了诸多犯罪活动。
他为什么会认识自己，又为什么会和自己说话？耶格尔也就是艾伦的父亲，两个月里他从来没有找过儿子，今天却突然出现在目送远征军的人群中，他似乎是有什么目的。
“不用这么害怕，我又不会伤害你。”杜兰说道：“你跟我来。”
耶格尔倒是想跑，不过考虑之后还是跟随杜兰来到了僻静的地方。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杜兰看着耶格尔，问道：“没想到马莱的罪人竟然在艾尔迪亚娶妻生子，还真是非常了不起。不过你变成巨人之后已经十年了吧，你也没多少时间能活了。现在你想如何？把巨人之力传给儿子？”
耶格尔咯噔一下，立刻做好了战斗准备，如果实在不行哪怕变成巨人也要打败对方，因为耶格尔知道对方很有可能是马莱人。
“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的老朋友。”在另一个巨人世界，杜兰和耶格尔确实是老朋友，他们一起在小酒馆里探讨拆墙。
第两千五百三十三章萧规曹随
此时耶格尔还没有把巨人之力转移到自己儿子身上，本来这次他来就是要利用远征这个人多嘴杂的时机找儿子，并把力量传承给儿子，没想到却被杜兰叫住。
耶格尔肯定没有见过杜兰，更不要提什么老朋友了。
“走吧，我请你喝一杯。”
耶格尔犹豫着，但最后还是跟杜兰来到了酒馆，点了酒和下酒菜就这么吃着，杜兰并不急着聊天，反正时间还早。
因为时间早，酒馆的生意冷冷清清，加上今天大家都去送远征军了，店里没几个人。杜兰和耶格尔坐在角落里，更是没人会注意。
“所以，我并不认识你，你为什么会是我的老朋友？”耶格尔问道。
“呵呵，这个问题解释起来有些复杂，就不解释了。总之我和你的目标是一样的，我也是为了和平，我知道你是艾尔迪亚复权派的领导人。”
“你是马莱人？！”耶格尔的身份只有马莱人知道，艾尔迪亚国内肯定没人知道，在高墙之内耶格尔只是一个受人尊重医术高超的医生罢了，没人知道他在墙壁外面到底经历过什么。
“可以这么说，不过我并不歧视你们，相反我倒是认为你们有争取权利的正当性，只是觉得你们的手段有些落后。”杜兰说道：“你的经历我也了解一些，你是被自己儿子出卖导致全军覆没，当然了就算你儿子不出卖你，你也肯定赢不了，因为客观条件不支持你赢。你们这些荣誉马莱人其实还是缺少斗争心的，还是向往融入强大的马莱帝国的，所以你是注定要失败的。”
“……”没想到对方真知道得很清楚，不过听对方的意思是同情荣誉马莱人的人？这可不多见，至少耶格尔没听说过。
“艾尔迪亚人最受马莱人忌惮的就是你们可以变成巨人，这就好像是旧人类和新人类的差距一样巨大，不单单是肤色、性别和年龄的差距，而是被当成是物种和物种之间的差距。所以一百多年来你们虽然和马莱人也有通婚，却依旧还是被关在隔离区内，被当成是一种牲畜，而不是人。”
耶格尔心有戚戚焉，这就是艾尔迪亚血统在马莱的现状，就算成为荣誉马莱人也一样低人一头，一样被当成是怪物。根源就是在血统之上，这种思维不改变，艾尔迪亚和马莱的矛盾就不会消失。
他们都是民族国家，本身就是按照民族划分，加上变巨人这种夸张血统自然是不会受到马莱的信任。
杜兰继续说，耶格尔继续听。
“血统是最大的问题，如果按文化来说，你们这些荣誉马莱人已经和艾尔迪亚断绝了一百年，文化早就马莱化了，工业化了，和艾尔迪亚也没有什么感情。所以现在很多荣誉马莱人比真马莱人还要反对艾尔迪亚帝国。”杜兰说的都是实话，这些都是现实的问题，问题是这个问题没有解决的办法。
荣誉马莱人想要成为马莱人，却因为血统而不被接受，和墙壁内的艾尔迪亚人又没有文化认同，所以他们必须要做点什么来让马莱人接纳他们，于是就以攻击艾尔迪亚为投名状，希望通过反艾尔迪亚来获得认同。
这就导致荣誉马莱人两头不是人，两头被堵。耶格尔就是荣誉马莱人，他在马莱生活了二十多年深知杜兰所言是丝毫不差。
“所以我们才需要战斗。”耶格尔就是战斗派的：“我们不做荣誉马莱人，我们只做我们自己，我们要独立出来。”
“想法很对，但缺乏纲领。按照你的做法，就算不被儿子出卖，也最多就是多组织几次零元购而已。你并不能提出一个超越血统的理论来团结马莱人和艾尔迪亚人，如果不能团结，那么血统的界限就是导致你们行动失败的必然条件。”杜兰说道。
“是啊。已经过去十年了，回想起来我们的决定确实有待商榷，可是血统这种东西根植在我们体内如何才能改变？”
“用血统区分自己的身份那是原始人的手法，是文明落后的象征，更高一级应该是以宗教为区分的，而更高一级是由阶级区分，更更高一级应该是天下大同，世界上人人平等。所以必须要提出一个能够让巨大部分人平等的理论，超越血统，超越身份，超越凡人和巨人，这才是这场斗争能否成功的关键。”“因为只有提出这么一个平等的理论，才能团结绝大部分人，不管是马莱人、还是荣誉马莱人，亦或是艾尔迪亚人，甚至是其他国家的人，给他们一个平等的舞台，创造新的世界。”
和另一个世界一样，耶格尔再次深深地被杜兰的说辞给打动了，不得不说他的性格并没有改变，就算年纪大了，就算生命所剩无几，但他依旧有着寻找未来的渴望。
真的是恨不得早认识杜兰，听杜兰说这些，耶格尔有一种豁然豁然开朗的感觉，以前他战斗总是孤军奋战，很难找到志同道合的队友，感觉世界都不理解他，可现在想来不是世界不理解他，而是他从来没有理解过世界。
这个世界并非只有血统啊，还有着其他的共同点，如果他们能找到其他的共同点的话，那么就有可能打破血统。
“比如宗教。”杜兰虽然刚刚在前面两个世界反对宗教，但凡是都要先肯定再否定，宗教有积极的一面也不能否定了：“一神教，神就是所有人的造物主，而所有人都是神的羔羊，所有信徒之间是平等的兄弟姐妹，是没有高低的。”
信教可以一定程度上打破血统的界限，这在古代肯定是有积极意义的。
“马莱帝国的人基本都不信教，因为他们被艾尔迪亚帝国奴役了很久，并没有产生属于自己的宗教，而艾尔迪亚本身也没有什么宗教，邪教倒是有一大堆，所以宗教从来没有在两个国家兴起过。”耶格尔说道。
马莱和艾尔迪亚的关系很复杂。两千年前马莱强大，艾尔迪亚被欺压。但艾尔迪亚得到巨人之力之后，马莱被统治了一千八百多年。之后马莱利用离间计夺取了艾尔迪亚的巨人，这一百年来马莱有点‘萧规曹随’的感觉，马莱继承巨人之力之后，所作所为和艾尔迪亚也没有什么区别，也是继续扩张。
就好像东南亚某个大国摆脱大英殖民之后，自己反而以殖民者的继承人身份为荣，不断和周边国家交恶，丝毫没有吸取大英失败的教训，完全没有反省，反而沾沾自喜。
不过就算现在遇到杜兰，也有点晚了，耶格尔已经犯下了难以饶恕的罪孽，自认为不可能有未来。
第两千五百三十四章矛盾螺旋
能遇到杜兰，耶格尔觉得是幸运也是不幸，因为他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在来找儿子传承力量之前，他已经杀死了一群无辜人，最小的才十岁。所以激动之后，耶格尔很快冷却，就好像是一只泄气的气球。
原本耶格尔是准备把力量传给儿子的，这样自己的罪孽也就结束了，艾尔迪亚人和巨人、和马莱人的纷争也和自己没有关系了，但这个时候杜兰出现了。
脸色的变化很快，杜兰看得很清楚，知道耶格尔前不久刚杀过人，而且还有妇女儿童，所以他的良心过不去。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任何一件事情的发展都是有着两面性，就算是主角在做出选择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最优选，都是两面性的，对立的，可以说是每一个事件都是如此。
最基本的就是要打败巨人，却不得不依靠巨人。然后就是高层**，但高层却藏有对抗巨人的底牌。再比如说耶格尔，他想要对抗马莱人，但马莱人在宣传上占据了大义。再比如外界厌恶艾尔迪亚人，但艾尔迪亚人自身也是奴隶。
可以说这整个世界都充满了矛盾，而主角团的任务就是在大量的矛盾中选择一条路走，至于这条路的尽头有什么没人知道。
战斗的时候，敌人是昔日的队友，也是伤害自己最深的人。选择的时候，选自己的路前路未仆，选高层的路白骨累累。
没有上帝视角的情况之下，任何的选择都是如此艰难，而敌人的思路更是让人难以理解。主角团们也不知道做什么才能改变这一切，甚至连主角追求的自由都是被矛盾包裹，实践自己的自由，那么就要践踏他人的自由。
耶格尔为了复仇，也因为看到了未来继承者的记忆，所以决定夺取始祖巨人的力量，也决定了结束自己的生命，让未来的进击巨人继续去战斗，去创造。虽然不知道儿子能不能做到，但耶格尔相信他。
“做人有时候还真是矛盾，是不是？”杜兰观察耶格尔脸色，就知道他陷入了矛盾螺旋：“明明自己一片好意，却总会伤害别人。明明这个世界如此不正常，但每个人却习以为常。明明谁都知道应该改变，但谁也提不出一条道路。想要自由，却要践踏他人的自由，真的是矛盾重重。”
这几句话说到了耶格尔的心坎里，杜兰果然是个看清一切的男人，难怪他能想到要让马莱人和艾尔迪亚人消弭仇恨的最好方式就是消除血统的隔阂，找出不依靠血统维系的社会秩序。现在又指出这个世界处处充满矛盾，真的是让耶格尔觉得激动，能知道世界上还有杜兰这样的人在努力，他也可以安心去死了。
不过杜兰心想这个世界最大的矛盾其实是落后的物质生活和先进的人道教育的矛盾。明明大家连饭都要吃不饱了，而且随时可能被人吃掉，平均寿命也非常低，可十几岁二十几岁的人成天想的都是生命的宝贵，友情的沉重，以及人类生命的价值。
不仅仅是兵团的人在考虑，连杀人犯都在考虑。
在巨变时代，产生对现世的不满是可以理解的，然后由年轻人对此进行反抗和反思也是可能的。但思想的改变是需要外部思想注入活力的，但是高墙内的主角团的思想演变完全是内生的，并没有吸收巨人和马莱的思想进行消化，这就非常违和了。
毕竟这个国家封闭了一百多年，教育、科技都是受到遏制，主角团这种人命高于一切的价值观念到底是从哪来的？如果根据科学发展观的话，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在高墙内并没有发展人命大如天思想的土壤。
毕竟在高墙内的普遍观念中，人命只是筹码，高层并不在乎人命，而普通人虽然爱惜小命但不在乎别人的命，这种环境中理论上得有新思想注入，才能唤醒年轻人才对。毕竟每天都辛苦劳作，不劳作就的死的环境里，谁能成天饿着肚子胡思乱想？
可事实上并没有什么新思想注入，主角团的价值观完全是内生的，在每天都训练的要死要活的少年人的脑子里出现了，在麻木了一百年的艾尔迪亚帝国撕开了一道裂缝。
当然了也少不了掌权者认同主角价值观，调查兵团的团长就很认同主角的选择。因为他们都认为人类生命是宝贵的，没人告诉他们为什么，或许就是天授，毕竟是个玄幻世界。
一般人经过了大量体力训练之后根本不可能有力气再思考，但主角团却可以不受科学的约束，就算营养不良也会不断思考，打破人类的极限。
“我知道你杀了人，不过雷伊斯家族已经是阻碍人类发展的落后力量了，被消灭是理所当然的，我这么说会不会让你好受一点？”杜兰说道。
“那是人命，还有孩子。”耶格尔痛苦地说道。
“下次注意就好。”杜兰说道。
耶格尔愣住了：“你怎么能这么说？”
“那能让我怎么说？墙破之后，主要矛盾是人类生存和外部巨人入侵的矛盾，全人类都应该为了这个主要矛盾进行努力，谁拖后腿谁就是落后，那么就只能消灭了。只是这次你打击面有点大，下次肯定要注意。”杜兰说道，当然他心里却想着根据这个世界的矛盾螺旋定律，当一群人被宣判为落后的反动派的时候，这些人肯定也有难言之隐，然后主角们还要抉择，因为选择发展必然也要放弃一些宝贵的东西。
而且甚至会有人为贵族发言，说真正落后的并不是贵族，这些贵族也只是表象，在表象之下还有原因。消灭贵族，也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当一种势力被当成是反派的时候，就会立刻让反派有难言之隐，这样就很难抓住主要矛盾，抓不住主要矛盾就很难解决根本问题。
杜兰说雷伊斯贵族是落后势力，准确来说也不全对，因为他们也想解决巨人，可是继承了翻盘力量的王却受到不可抗力的影响忘记了使命，所以雷伊斯家族也不背黑锅。
连鞠躬道歉都不用，直接说我是被影响的，我没错就行。
所以杜兰的话并不准确，耶格尔才会这么激动：“他们也想要驱逐巨人，可是他们做不到，雷伊斯的家人也是无辜的，他们也有难处。大家都是好人。”
“他们主观上确实没有错，但他们客观上就是落后。现如今人口和粮食矛盾那么大，但贵族的农场却无比巨大，他们的生活是无比奢靡，难道还不够落后么？而且我说的是落后，而不是坏。落后不等于坏，所以你要搞清楚。”杜兰说道：“坏，很容易被察觉，因为是直接损坏他人利益的。落后却不容易被察觉，因为他们是潜移默化拖延整个文明的发展，最后导致文明毁灭，是温水煮蛙。”
第两千五百三十五章老本行
耶格尔目瞪口呆地看着杜兰，感觉杜兰太过无情。
但杜兰很淡定地说道：“自由，你们都想要自由，你想要让孩子有乘坐飞艇的自由，也想让孩子有在狂野奔跑的自由。但你知道你们最大的问题在哪么？那就是把一切都的不如意都归结到巨人身上，归结到血统之上。”“以至于你们根本已经看不清楚真正需要的自由是什么了，你在两国都居住过，我问你，在高墙破碎之前，在主要矛盾变为人类生存和巨人入侵之前，两个国家有什么不同？”
耶格尔想了一下：“马莱的科技更加发达……”然后他就想不出然后了，除了科技之外，他很难找到根本上的差别，马莱的物产肯定比艾尔迪亚丰富，但这也不算什么大的差别。最后他发现两个国家其实没什么差别，文化，语言，习俗，制度，甚至是思想都差不多。
“你看你已经发现问题所在了，这一百年来，除了墙壁被破坏的这两个月之外，其实人类的主要矛盾都和巨人无关。整整一百年，巨人都不是主要矛盾，那么人类为什么还会渴望自由，为什么还会对自己的现状不满，你知道么？”
耶格尔摇头。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一国不治何以治天下？”杜兰说道：“不管是马莱还是艾尔迪亚，他们都只是把巨人当成是转移矛盾的点，只要有巨人，高层就可以有万能的挡箭牌，就可以隐瞒国家的缺陷、自己的无耻、制度的无能。一百年时间，在巨人并不是主要矛盾的情况下，两国治理都是一塌糊涂，都是如此落后，根本上就说明这两个国家都是失败者，注定会被其他国家超越，注定会被扫进堆满垃圾的犄角旮旯。所以你能明白自己一直以来追求的自由是什么么？”
自由是什么？
一直以来艾尔迪亚人认为是打败巨人就能获得自由，事实上并不能，打败巨人只是转移墙内矛盾。并不能成为给人自由。
荣誉马莱人认为消灭艾尔迪亚人，自己就能自由，可惜也不是。唇寒齿亡，消灭艾尔迪亚人，荣誉马莱人就成为了转移矛盾的承受对象，下场只会更惨。
马莱人认为消灭更多的敌人，然后占据更多资源，就可以得到自由。显然也不可能，消灭敌人后还有敌人，直到没有敌人，他们的矛盾连转移都转移不了，只能原地爆炸。
所以他们都没明白自己追求的是什么自由，他们把自己的不如意转移到了别的目标上。他们的道路都不是解决根本矛盾，而是转移矛盾。
巨人就是一个背黑锅的优质目标。
杜兰缓缓说道，告诉耶格尔他们需要的自由不在于消灭巨人，而在于自我革新。
“所以我们要超越血统，团结所有人？”耶格尔现在明白了，思路已经彻底被打开：“推翻腐朽的落后，建立崭新的进步，这个过程必然会有牺牲。”
“虽然是必然会有牺牲，但也要控制打击面，我们要团结可以团结的力量，不能像你之前一竿子打死所有人。”
耶格尔明白了，但很可惜他心意已决：“可惜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多谢你能够告诉我这些，我走了。”他要去找儿子，然后把巨人之力传承给儿子。
杜兰看着耶格尔的背影，心想耶格尔要是就这么死了，也是可惜，毕竟是两个国家都住过的男人，还是有自己的存在价值的。
耶格尔通过调查兵团的‘老朋友’找到了住在收容所里的儿子。收容所的条件并不好，一大群人睡在地上，只有薄薄的被单保温。
见到父亲，十岁的艾伦哭得像个孩子，他告诉父亲妈妈被吃掉了。其实耶格尔知道，不然也不会跑到雷伊斯家族，现在他就要把力量全部传承给儿子，他知道儿子是改变世界的人。
把儿子变成无垢巨人，再让儿子吃掉自己，这样一来，巨人之力就会转移到艾伦身上。
成为无垢巨人之后，就好像是在做噩梦一样，人是浑浑噩噩的，根本不知道人的感情，吃掉父亲也不会有任何的压力。
只是艾伦吃掉了耶格尔的半个身子，把所有的脊髓液吃进肚子里。艾伦就恢复了正常，不过记忆出现了混乱，只记得父亲给了他一把钥匙，让他去地下室。
等到艾伦再次醒来，父亲已经消失了，他已经回到了收容所，身边是两个好友，他们说是一个调查兵团的大叔把他送回来的。
此时耶格尔已经死了，不过杜兰又把他复活回来了。
耶格尔是懵逼的，因为他的记忆最后是自己的头盖骨被嚼碎的瞬间，他应该已经被亲儿子吃掉才对，怎么可能又活过来？
“这不是很正常的么，我今天下午和你说了这么多，难道是和死人聊天么？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对死人说话。”杜兰的口水不是白费的：“站起来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你到底是谁？”耶格尔目瞪口呆地说道：“我为什么能活下来？”
“这些问题根本不重要，来吧。”杜兰不废话。
耶格尔也只能呆呆地跟上。
杜兰把耶格尔带回了镖局：“以后你就在这里工作做老本行，虽然学医救不了世界，但还请你继续做你的医生，治疗一下难民们的跌打损伤。然后大家一起讨论一下什么是真正的自由，如何才能真正拯救世界。”“讨论一下，在人类生存和巨人入侵的主要矛盾之前，人类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以及现实的落后的主要矛盾，讨论一下这个世界的发展历史，你应该知道艾尔迪亚帝国的尤弥尔子民都被洗脑了，历史都很垃圾，所以需要给他们上上课。了解了历史才能更好地了解矛盾，才能了解问题所在，才能努力去解决问题，而不是遇事不顺责怪巨人，千错万错自己没错。”
耶格尔点点头，觉得有道理，他在马莱就统帅过复权派，虽然被儿子出卖了，不过他自身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属于努力又有天赋，给人上课那是驾轻就熟。
在以前，他就经常和荣誉马莱人一起上课，学习艾尔迪亚帝国的历史，不过这个历史显然并没有直接提出矛盾的所在。
在那些历史书中，艾尔迪亚的先祖记录了始祖巨人控制巨人开路修桥，开荒土地，为整个大陆都带来了和平。巨人不但不是恶魔，还是主要劳动力。但显然这个历史也不标准，因为如果真的这么好的话，马莱帝国也不会这么害怕艾尔迪亚了。显然巨人的劳动成果也只是少部分人享用的特权，大部分艾尔迪亚平民和马莱人都享受不到这个特权。
第两千五百三十六章移动城墙
远征军受到了巨人的袭击，巨人的本能就是朝人多的地方聚集。
因为没有任何的通讯系统，而远征军队规模又非常大，所以一般采用边缘警告法来前进。简单来说就是军队边缘安排斥候，发现巨人立刻打出信号弹，警告中央的主力部队。
信号弹有红色和黑色，红色就是发现巨人，黑色就是边界被突破，十万火急，希望中央主力做出判断。
通过简单的信号弹颜色来区分情况，也只能远距离传递少数信息，具体情况都需要策马观察。
马是远征非常重要的资源，可是因为失去了一道墙壁，失去了大量的牧场，远征军根本没有足够的马，大部分士兵都是步行的，如果遇到巨人和送死一样。
因为只有马才能跑过巨人。
轰！
红色的信号弹出现了，是巨人。
主力步兵紧张地握紧武器，他们没有步枪没有立体机动，只有长剑，连长矛都没有，他们必须要近距离和敌人作战。
“列阵。”
所有人都紧张地站在原地，他们没有接受过任何的训练，一来就要直面人类最大的敌人，还真是非常考验他们的忍耐力。
不过巨人并没有按时出现，让人觉得很是意外。
“来人，去调查一下。”斥候骑马去侧翼调查，为什么发了信号，巨人却没有动静。
在前方出现了平均八十米的大树将巨人抵挡在了外面，而满脸惊恐的士兵跌坐地上瑟瑟发抖，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太可怕了。
巨人们发现了部队，然后疯了一样奔跑了过来，整个侧翼可谓是不堪一击，但就在巨人要撕碎侧翼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了很多树挡在了人和巨人之间，就那么突兀地出现了，就好像树是自己长腿跑过来的。
可是树怎么可能会跑过来的呢？这是不可能的，树是没有腿的。
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
远征军也是愣住了，然后他们发现部队已经被一排大树包围了，就好像是城墙一样。
“怎么可能？”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树木确实在抵挡巨人，如果没有这些树的话，远征部队现在已经被巨人吃光了。
此时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太阳明晃晃地照耀在天空，远征军一时间很茫然。斗志早就已经消失了，面对可怕的巨人，他们根本没有战斗的勇气。
“打不过的。”出发前气势汹汹的士兵在面对真正的巨人时，立刻就意识到了人和巨人的差距。虽然隔着树，但巨人仍不放弃，希望穿过树与树的缝隙吃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树？”现在他们是被树和巨人包围了，进不能进，退不能退，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如何反应。
就这么一直到了黄昏，士兵终于发现这些树是可以随着他们部队的移动而移动的：“这就好像是移动城墙一样，难道是神灵在保护我们？”
越发古怪的，不过既然巨人都存在，存在移动的树木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不过远征不能继续了，还是退回去把。
“调转方向，我们回去。”遇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还是回去吧，不然谁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啊。
调转方向，他们发现巨人被大树挡住追不上来，于是他们是用尽吃奶的力气往回跑，发誓再也不发昏想什么夺回玛莉亚墙了，这根本不是人可以做到的。被巨人占据的土地已经不属于人类了，已经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是土地在拒绝人类。
远征军很快就回来了，没有多大损失，就是丢了些辎重粮草，不过本来也不多，所以四舍五入就是没有损失。
城墙内哗然，这算什么？什么都没发生就回来了，这不是浪费粮食么？
但回来也回来了，这么多人怎么办？
压力再次恢复，虽然已经决定开荒了，但这开荒的速度也跟不上粮食的消耗啊。
这个时候他们到底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忍耐，勒紧裤腰带，能省则省，尽可能让大家都能吃到东西。
就算十岁的孩子都要去工作，甚至加入开荒团，除草、拔树根、建房屋，要开荒一片土地是真的非常劳累的，还要考虑开凿水利。
工作量非常大，而要种出粮食至少一两年，这个时代的工业也不是很发达，化肥基本没有，所以主粮只能靠番薯，几乎是顿顿都番薯，盐更是奢侈品。
归乡三人组是吃苦耐劳，进入城墙潜伏是从苦力做起，不得不说马莱人真的是小气，连活动经费都没有。好在他们三人都是巨人体质，就算受伤吃苦都可以恢复，所以才能从事这些又苦又累的工作，一边还要调查始祖巨人的情报。
远征军回来之后，关于外面世界的变化也越传越玄，甚至后来出现了树人和巨人大战的传言，那叫一个夸张。
但之后已经没有人想出去远征了，大家都没有胆子了。只有调查兵团还会出去调查一下，但并没有发现什么移动的大树。
远征军的汇报被当成了是远征军统帅胆小畏死的表现，所以统帅被关进大牢判刑了。
人口没有削减，粮食没有增加，艾尔迪亚帝国面临建国以来最大的危机。而越是困难的时候，治安也越是差劲，黄赌毒猖獗，一时间大家都是人人自危，就怕自己走在路上被人给一刀捅死了。
为了吃饭，很多刀具从军队流落到了街头，又被打造成各种易于隐藏携带的匕首，流落到了各种心怀不轨的罪犯手中。
原著中远征军全军覆没，多次远征消耗了两成人口，最终才勉强稳定了人口和粮食的矛盾。而这个时候人口没有消失，压力非常巨大。
于是杜兰瞄上了几大贵族的农场，贵族也是土地大户，这些人有最好的土地和农场，但他们并不会分给老百姓。把农场拿过来可比开荒块多了，而且很多牧场也可以变为农场，这个时候种主粮比养牛羊要重要。
但贵族肯定不同意，所以这个时候远征军的组织就可以用上了。不少远征军回来之后就成为了杜兰的手下，于是杜兰带着他们去占领农场，组织公社，大家一起种田。
因为农场都在瓮城之外，这也算是农村包围城市了。
贵族农村的地理条件都非常好，霸占水源，坐拥肥田，还有大量的农具种子，抢下来就能帮助难民。
不过贵族不答应了，立刻组织宪兵兵团和驻屯兵团发动攻击，要夺回自己的农场。
第两千五百三十七章品质
土地不开垦是没用的，是长不出粮食的，而开垦土地是最为吃苦的。所以去抢已经开荒完的地，重新分配是最为高效的办法。正好在墙壁内有很多大农场，这些农场都属于是贵族。
贵族之所以不慌，就是因为家里有粮心里不慌，他们家的农场足够让他吃饱，就算贸易被杜兰破坏了，他们依旧不用担心吃饭问题。可现在杜兰竟然带人抢了他们的农场，他们的根基，这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所以宪兵兵团和驻屯兵团合兵对农场进行了包围，他们甚至派出了一批装配了对人用立体机动装置的杀手。
贵族对这个国家的统治除了血统之外，还有高压的恐怖统治，任何敢探求真相的人都会被干掉。当然敢于反抗的人自然不用多说了，敢抢劫农场就是罪大恶极。
平时难民也不敢，可是因为人口没减少，眼看吃的越来越少，他们只能铤而走险，只能跟着杜兰一起反抗，他们相信杜兰至少能带领他们活下去。
“愚蠢，难道真的以为占领了农场就能活下去？也不过是吃一顿饱餐然后上路罢了。”装备了对人用立体机动的宪兵精英出现了，他们都有以一敌十的本事，因为他们的武器非常霸道，都是散弹枪，虽然打一枪需要换一个枪筒，但伤人起来那叫一个霸道，靠近的话，前面三米范围内的人都活不了。
“队长，听说那个杜兰很厉害，我们可不能大意啊。”
“呵呵，那我倒要见识一下了。”队长凯尼·阿克曼可是见过最强力量的男人，对杜兰这种只有虚名的人不可置否：“做好准备，准备大干一场。”
宪兵的对人压制部队，专门对付反抗者。
深夜，夜色作为保护色，一群士兵包围了农场，他们已经打探清楚，杜兰就在里面，擒贼先擒王。干掉了杜兰，把他公开绞死，以正视听。
贵族对反抗者是绝对不会客气的，但他们不会想到杜兰会反客为主。
咻地一声，一个宪兵已经消失，周围的士兵都没发现。
杜兰身穿夜行衣在黑暗之中穿梭，悄无声息地打晕战士。
轰。
终于有人发现身边的士兵都消失了，立刻发出了信号，众人纷纷警备，但来不及了，黑夜给了杜兰完美的掩护，他比宪兵更迅捷，比宪兵更猛烈。
“看来我们要对付的不是简单角色，对人压制部队准备，轮到我们上场了。”凯尼一声令下，众人借助农场周围的大树作为媒介，纷纷飞了起来。
“你们用黑暗做掩护，却不知道黑暗是我的朋友，我看得很清楚，你们有十二个人，装备了对人用的立体机动装置。”杜兰的声音如鬼魅一般传来，他好久没有这么欺负人了。
凯尼暗道这次的敌人还真是不正常，不过他自己也不正常，不正常对不正常还是很有趣的。
啊！
宪兵在发出哀嚎，声音很近。凯尼是杀手，甚至对贵族下过手，不过在见识到绝对的力量之后，他就臣服了。
“凯尼·阿克曼，阿克曼一族，一旦臣服认定他人为自己的主人，就可以施展出无疑匹敌的力量。有趣啊，真的很有趣啊，告诉我你的主人是谁？”
“队长……”夜色之中队友不断是失去动静，最后只剩下队长和杜兰一对一。
轰！
开枪，一批散弹发散出去，打在前面，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大范围的坑坑洼洼，但并没有打中人。如果打中的话，散弹可以把人变成筛子。
“杜兰？！”凯尼此时也很紧张，因为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杜兰到底是如何移动，如何短时间内消灭整个军队，简直不可理喻，难道对方也是巨人么？
啪，凯尼突然听到背后有动静，然后他人已经飞了出去，换好的枪管都没时间开枪，对方神出鬼没，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不正常啊，太不正常了。
摔下去的时候，立刻进行机动，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知道刚才杜兰肯定破坏了自己身后的气罐，导致立体机动失效。握住散弹发射装置，自己还有机会，只要杜兰出现他就可以发动进攻。
咻，但随着一声锐利的破空声，凯尼·阿克曼手中的武器化为了粉末。此时杜兰才缓缓从黑暗之中出现，才让自己和黑暗产生了边界，才轮廓分明起来了。
“你还没有放弃，你在想用腰后的匕首刺我的心脏，然后再补一刀切断我的喉咙。不得不说你确实喜欢割喉，这是不是能让你感觉快乐？如果是，我劝你多读书。”杜兰居高临下看着倒地的敌人，说出了他的心思。
这个家伙太可怕了，他是人么？凯尼杀过上百个人，除了自己的主人之外，没人如杜兰这样可怕。
而杜兰看着这个杀人犯，想到了一段庄子的文章。
那是儒学昌盛，反儒也昌盛的年代。儒学说君子要仁义，要圣、勇、义、智、仁，庄子在文章中以盗跖之口说小偷也有这些品质，大胆预测哪家人屋子里有钱财，这是圣；先进入盗窃的，是勇；最后出来断后的，是义；会判断进退，自我保全的，是智；能公平分赃，是仁。
君子之品行完美地展现在了小偷身上，杜兰眼前这个凯尼虽然是杀手，但也有不错的品质。
在这个巨人的世界里，这种事情很多，每个阵营中都有拥有品质的人，然而拥有相同的品质，他们却杀得你死我亡，不死不休。
为什么？因为他们信仰不同，思想预设不同，眼界不同，经历不同，立场不同，他们没有一条能够团结所有人共同奋斗的目标，他们是被意识形态、立场、制度所控制，不能为了全人类的进步而使用这些品质。
所以人类的优秀品质，也会成为阻碍。
这个名为凯尼阿克曼的家伙，实力很强，而且很忠诚，而且很聪明，但他依旧是个落后的，没有掌握人类发展脉络的罪人。
当人们歌颂人类的优秀品质的时候，首先要判断这些品质是不是为了人类发展而用，是不是为了人类命运共同体而用。如果不是的话，那么这些品质就有可能成为拖延人类发展，甚至是导致人类不断退步的反动力量。
就好像圣人和小偷，相同的品质，一个利天下，一个利自己。
第两千五百三十八章惩罚
圣人和小偷都有相同的品质，眼前这个凯尼阿克曼就有很多优点，不过人是社会动物，不能因为他品质上的优点就忽略他的所作所为。
这是一个残暴的杀人犯，手染鲜血无数，杀过的人何止一百，他杀人一开始就是为了抢劫和发泄怒火，因为阿克曼家族被贵族厌恶着，被欺压着，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容身之处了。为了复仇，他要杀宪兵，虽然宪兵不是直接导致他们家族苦难的人，但他觉得很快乐。
直到他遇到墙内的巨人，遇到了真正打不过的敌人，不过自己不但没有死，对方还给他下跪道歉，一瞬间他就被征服了。之后两人成为了朋友，他成为了官方杀手，专门处理墙内的反抗者，杀人是越杀越顺手了。
从被贵族欺压的自暴自弃的杀手，成为了贵族的走狗，这华丽转变真的是可以用人生如戏来形容。
不过这次凯尼遇到了对手，原本以为只是对付一群难民，宪兵一出定然能大功告成，没想到竟然全部失败了。
看着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凯尼几乎不相信对人压制部队竟然会被这么一个普通的家伙给全灭了。
“我这个人一向很喜欢讲道理，不过对于你这种人，我觉得讲道理也没什么用。杀你又觉得便宜了你，这样吧，我把你变成女人送到地下城去好了。”杜兰这惩罚堪比穿越印度转世成贫民窟美少女。
凯尼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世界上会有这种惩罚，要么是自己疯了，要么就是杜兰疯了，这种不可思议的惩罚怎么可能成功？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任何的手术能够把男人变成女人。
不过还没等凯尼开口，他就感觉胯下一亮，然后衣服变得紧巴巴的。
皮肤变得光滑，凯尼变成了女人。
“我的捏人技术还是可以的，希望你满意。”杜兰凭空变出一面镜子：“看看现在的你，已经成为少男杀手了，你在地下城一定会很火的。”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镜子里的是自己？这也太好看了。自己竟然真的变成了女人？不过想到地下城的女人会是什么下场，他是不寒而栗，因为他的妹妹就在地下城中死掉的，生下了不知道是谁的儿子，然后在重病中一命呜呼。
这就是地下城，整个国家最为混乱的地区。
地下城是一个地下溶洞，终年不见太阳。在墙壁刚刚建立起来的时候，贵族们担心墙壁被打破，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在溶洞里修建避难所。可后来因为一直没有使用，渐渐就变成了一个不法之地，各种罪犯、娼妓纷纷躲在里面求生。地下城就成为了脏乱差的代名词，在那个没有阳光的地方，女人永远是受伤的对象。
就算有阿克曼血统也一样，凯尼的妹妹就是一个例子。
“不！”不可能是真的，可随着凯尼检查自己的身体，他发现一切都是真的。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尤弥尔子民才能改变基因，人人都能改变基因这才公平不是么？”杜兰微笑道：“好好去地下城接受惩罚吧，或许你会开启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你这个魔鬼。”凯尼决绝：“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说了这是惩罚。一开始你滥杀无辜是因为贵族对阿克曼一族的驱逐和迫害，是为了复仇。然后你又倒向贵族，接受诏安，高举和平大旗继续滥杀无辜。从复仇到大义，杀人装备是越来越好了，可是你杀的人却越来越弱，真是给杀手丢人，真正的杀手就应该用于挑战比自己强大的敌人，而不是总是只杀弱者。你已经失去做杀手的资格，以后就到地下城里好好学习姿势吧。”杜兰表示杀手就应该挑战更强的目标。
凯尼很像问这是谁给杀手规定的职业标准，到底是谁说杀手只能杀比自己强的目标？他做了十几年的杀手，从来没人告诉他。
不过杜兰也没说错，他复仇的时候还是专门挑接受过训练的宪兵杀，而投靠贵族之后目标基本上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了，只是这些平民的行为和想法威胁到了贵族的统治，所以必须除掉。
比如说好奇墙壁下面是什么的矿工，一人挖洞全家被杀。比如说宣传外面世界没有被巨人全部占领的老师，横尸街道。任何敢于质疑高墙的存在，会动摇艾尔迪亚帝国存在基础的百姓全都会被对人压制部队干掉。
目标确实是越来越弱了。
“去好好享受吧。”杜兰看着凯尼说道：“一开始你杀宪兵是为了表达自己对现状的不满，你需要别人来听你的声音。之后你投靠贵族，你成功做到了，你有了地位有了声誉有了钱财，然后你就开始把自己的行为正当化，树立一个为了和平的必要之恶的形象，把自己树立成为探索和平之路的先驱者。但这不过是你的幻想，现在梦应该醒了。”开始传送，杜兰将他丢到了地下城。
那是永远昏暗，永远充满不怀好意之人，大街上永远充斥着重病者和尸体的混乱之地，凯尼现在已经手无缚鸡之力，肯定会受到照顾的。
“恶魔？！”凯尼绝望地喊道。
至于其他的宪兵全部抓起来，进行改造，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宪兵部队全军覆没？
贵族们可没想到会是这样，他们现在非常烦躁，农场被夺，宪兵团灭，这不是要他们的命么？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要不要调一批人再去？或者直接申请让雷伊斯家族的巨人出手？他们还不知道雷伊斯家族的巨人已经被夺走了，毕竟要是这消息透露，雷伊斯家族的幕后老大的地位肯定保不住。
所以雷伊斯家族是不会出手的，那么这些贵族也只能吃暗亏了，只能承认现状，承认杜兰的合法地位。
城外有杜兰和巨人，城内有赤色流星，这日子真是不能过了。
杜兰猛于巨人。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三年，104届训练兵团开始招兵。一年一届的训练兵团，现在也已经104届，也代表艾尔迪亚已经在高墙内呆了104年，一百年历史墙内的技术还是有进步的，可惜因为被洗脑和人才选拔制度的缺陷，所以思想没有进步，没有变革，处于原地踏步毫无进展的境地。
训练兵团会教士兵如何对抗巨人，如何使用武器，如何参与到这个国家的制度之中。当兵立功是平民人才唯一的出路，谁让他们没有贵族血统呢。
第两千五百三十九章宣传
训练兵团会对年轻人进行为期一年的训练，训练完成之后前十名可以自己选择兵团，宪兵并团无疑是大家最期待的选择。 因为宪兵兵团权力大，待遇好，而且还可能留在王都内，那可是最繁华最安全的城市。不过得进入前十名，必须胜过身边同期的百人。 除了理论课之外，还有格斗课，立体机动装置课和体能课，都做到优秀才行。不过宪兵兵团虽然会挑选最优秀的兵员，但基本不会发挥他们的能力。因为宪兵兵团非常**，蛀虫充满了整个兵团。 训练开始，104届训练兵团是破墙之后稳定下来的一批训练生，经过了三年的动荡，他们经历了最为残酷的时代，感受了饥饿、恐慌、提心吊胆。 饥饿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可怕了，人有很多死法，饿死绝对是最为残酷的。饥饿的时候，身体内就会冒出各种匪夷所思的感知来，那种腹中绞痛的感觉终身难忘。饥荒之下，人类会做出各种疯狂的行为，杀人放火、易子而食。虽然杜兰很努力，没有出现易子而食的惨剧，但为了一口吃的去犯罪的大有人在。 饥荒的伤害永远是最为深远。 这一届的训练生无疑是最努力的，都是为了从混乱之中抽身而出。虽然训练非常累，而且吃的也只是番薯，但大家都会努力完成自己的训练任务。 “基斯，我的老朋友。”杜兰微笑地来到了训练兵团，准备招收一些人才：“希望你不会觉得我碍事。” 光头教官看了杜兰一眼，无可奈何，对于杜兰这个民间兵团的团长是看不顺眼，又改变不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来招收人才。你应该知道统帅已经承认我们是第五兵团了，我现在就是民兵兵团的团长。”杜兰说道：“消灭不了的就加入他们，不是么？” 贵族消灭不了杜兰，又担心杜兰动摇他们，于是他们诏安了杜兰。杜兰暂时接受了，高举‘共同对抗巨人’的旗帜，进行了‘双墙合作’，可谓是非常‘识大体’，一切都是以打倒巨人为目标，不挑起墙内内战。 姿态摆在这里，杜兰的支持率也是飙升。 既然都已经‘双墙合作’了，那么杜兰来挑选人才那是理所当然的，他不仅要挑选，还要来宣讲他的理念。 光头教官很无奈，但也只能配合把学生叫到教室里。 大家议论纷纷，他们对杜兰这个民兵兵团的了解不多，因为第五兵团他们参加训练之后才出现的，也就才建设了两个月时间不到。 “安静，现在有请民兵兵团杜兰团长讲话。”基斯大吼一声，新兵们迅速地安静下来。 归乡三人组见到杜兰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兵营里，都不知道是佩服还是害怕，他们是真不知道杜兰到底是如何一步步自己建立一个兵团的，这本事也太大了。 杜兰站到讲台上，快速扫视了一眼众多稚嫩的脸庞，这才缓缓开口道：“104届训练兵团的新兵们你们好，你们之中可能有人认识我，也有人听说过我，也可能并不了解我，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做杜兰，是艾尔迪亚第五兵团，民兵兵团的团长。这民兵兵团是两个月前正式挂牌的，而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招揽人才。接下来我会给你们介绍一下民兵兵团，以及告诉你们你们为什么要选**兵兵团。” “大家都知道三年前玛莉亚墙被突破了，但墙壁被突破之后出现的不单单是可怕的巨人，还有让人绝望的难民问题，帝国内部以瓮城为单位各自为战，不成体统，圈地自萌，让我深恶痛绝。为了能够统一帝国内部的商贸和运输，我建立了镖局，也就是民兵兵团的前身。我们以极低的成本从农村运输物资到各大城市，并且剥夺了贵族的农场，组织人手开荒，控制了广大的农村地区。不过城市依旧被贵族和宪兵控制着，他们依旧倒卖物资，依旧猖獗地把持着城门的运输，收取过路费、过桥费、贸易费等等苛捐杂税。但墙外有巨人，我们民兵团也不希望开启内战，所以我们只能暂时地妥协。但我们相信如果巨人能再给我们一百年的时间，我们一定会改变一切，改变这个国家。”杜兰慷慨激昂地说道，不少年轻人心动了，因为他们也受不了宪兵兵团和驻屯兵团的那些仗势欺人的家伙。 艾伦却很不屑，因为他知道这是寄托在巨人不破墙的基础上的，太天真了。现在巨人才是人类的大敌，其他的根本不重要，他肯定会加入调查兵团，然后把巨人一个不剩地全部驱除。 “可能你们之中有人觉得现在巨人才是敌人，我们民兵兵团的对抗行为是分裂人类，是削弱人类。其实调查兵团的团长就是这么认为的，他认为人类如果要战胜敌人，就必须要丢弃多余的幻想和包袱，而玛莉亚墙的老弱病残就是包袱，他们浪费了太多的物资，而这些物资本来应该用于攻打巨人，而不是白白浪费掉。他认为失去人性失去一些，失去兽性失去一切，所以他是能够以冷峻的眼光看待每一场战斗，用牺牲来换取人类的生存，如果牺牲一半人口能驱除巨人，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下令，如果杀死自己可以胜利，他也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自杀。” 调查兵团的团长确实是这样果敢的男人。 艾伦心想，自己也一样，如果是为了驱逐巨人愿意牺牲自己。但也有人面露不忍，并不认同这种用牺牲换取胜利的想法。 “我认为这是不对的。”杜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我认为对抗巨人虽然是必要的，但我们为什么对抗巨人，难道是为了保护那些欺压在我们头顶上的家伙么？你们可以去看看调查兵团那些遗孀的情况，看看他们现在的生活，就知道这些士兵的牺牲到底有没有意义了。我可以告诉你们根本没有一点意义，所以我们不应该为了所谓的生命人类生存之大义去牺牲，因为那太假大空了，我们应该为了身后事、身后人而去战斗和牺牲。所以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民民兵团虽然待遇非常差，但如果你牺牲了，你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你的父母就是我们的父母，你的老婆当然还是你的老婆，你的丈夫也还是你的丈夫，但我们会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民兵兵团条件肯定是最差的，毕竟低成本运营，但确实能保证士兵牺牲之后家人得到照顾，得到工作岗位。 但待遇差就能让大部分人打退堂鼓了。
第两千五百四十章新鲜玩意
杜兰在讲台上侃侃而谈，讲述民兵兵团的好处，不过显然他现在说的这些还不足以吸引他们。 宪兵兵团有权力，调查兵团有自由，驻屯兵团有安逸，民兵兵团有什么？吃苦耐劳，还是造反的精神？ 和高层斗法，显然不是这些年轻人的想法，要知道这些年轻人都是普通人家，他们加入兵团十有**就是图谋一个好的出路。他们之中很多人都认为第二道墙是不会被突破的，他们可以在墙壁里继续苟活，他们需要的是阶级的跃迁，是混入高层，是要更好的生活。显然民兵兵团并不能让他们见到质变的提升。 虽然杜兰说的很好听，什么照顾家人，什么维护社会运行，什么追寻墙内的自由之类的，但对年轻人来说这些东西太没有实感了。他们以前根本没有接触过，他们见过嚣张跋扈的宪兵，知道国家中心的繁华，或者更直接一点就是对巨人的仇恨，这些他们都是知道的、有切身体会的，而杜兰说的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或者还没有到人尽皆知，和这些年轻人的生活相去甚远，不能产生共鸣。 杜兰说的是未曾设想过的道路，既然想不到，自然也就看不到出路。 所以年轻人们一个个呆呆地看着杜兰，显然并不觉得民兵兵团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虽然杜兰针砭时弊，但民兵兵团又有什么能力解决这些问题？ 麻木啊，杜兰暗中摇头，不过没关系他还会继续讲课的，要唤醒这些年轻人，今天的讲课到此为止。 继续训练，光头教官可不会仁慈。 只有训练才会让士兵变得更加强大，所以每天都是非常艰苦的训练，甚至还有求生训练，一年之内就要让他们从普通人变为士兵。 “他们的身体虽然变强壮了，可是他们的思想却依旧不堪一击。”杜兰长吁短叹让光头教官非常不爽。 “不知道你所谓的思想到底是指什么？”光头教官问道。他也不是普通人，他是上一任调查兵团的团长，因为某些原因，在破墙之后选择了退役来做教官。 “他们身上都有熠熠生辉的品质，但这些品质如果没有正确的思想作为引导，那么就会成为阻碍世界的力量。我说的思想是指正确认识这个世界的方法和手段，没人告诉他们该如何认识这个世界的万物，他们只能依靠自己的所见所闻来作为自身品质的方向，但身边发生的事情不一定就是正确的。”杜兰说道。 “不管正不正确，至少这个国家正在运转，大家都能有自己的位置，两座墙也能运行得很好。倒是你的民兵兵团出现之后，让很多事情都变得复杂了，甚至一度让局势走向了内战。你凭什么认为我们努力维持的一切是错的，而你胡作非为就是对的？”光头教官倒要问问杜兰为什么这么自信。 “我只是让每一个想要活下去的人活下去。至于你说两座墙都很稳定，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你的，你也应该知道玛莉亚墙被突破的时候，巨人就在墙壁之内。” 光头教官沉默了，他何尝不知道，当时他也在希干希纳地区，巨人就是在墙壁里面的。也就是说巨人很有可能拥有隐藏在人群之中的能力，墙壁其实并不安全。 “你所坚持的已经靠不住了，所以必须有人站出来提出一些新鲜玩意。如果你熟读历史的话就会知道到了文明低潮的时候，文明就会开始革新。”当然了高墙之内没有什么历史，有也只是一百年内的历史，根本没有什么革新的内容。 墙壁之内的历史只有一百年，就是145代王带着百姓来到墙壁之内躲避巨人建立乐园，没有记录墙壁是怎么建立的，也没有记录巨人出现之前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当然了在墙壁外的历史其实也没什么革新记录，就算有两千年历史但在艾尔迪亚漫长的残暴统治中除了巨人还是巨人，根本没有任何制度上的革新。至于马莱独立一百年来就是全盘接受了艾尔迪亚的一切，最大的革新就是把艾尔迪亚人关在集中营。然后就是稍微做了一些军队改革，统治制度还是艾尔迪亚的老一套，国王和贵族把持朝政，人才要么做贵族的门客，要么就参军。最大的不同只是换了一个民族做老大，其他的一切都没变。 所以这个世界的历史书还真没有总结出开创性的制度。 但这个世界的老百姓其实是想要开创性制度的，他们内心也是对这种‘王侯将相有种’的弊端丛生的现状不满的。不过他们最大的开创性就是想要开创性，只是停留在幻想层面，并没有任何的落实。 所以说这个世界是真的落后，人才选拔和统治制度都停留在两千年前。贵族永远是贵族，想要真的完成跃迁，只能依靠军功授爵。 而军功授爵这种制度必然就要不断打仗，不断扩张。所以两千年来不管是艾尔迪亚还是马莱都是只想着打仗，脑回路里只想着扩张，导致除了军事之外的政治、经济、文化发展缓慢。 所以两千年来没有任何人思索巨人和人的关系，没有探索巨人是什么，没有提出任何的巨人哲学体系，也没解释巨人之力到底为何而存在。 因为思考这些没出路，还不如打仗，学经济不如打仗，搞哲学不如打仗。因为高层并不需要这些胡思乱想的人才，久而久之大家脑子里也就只有打仗了。 现在两个地方都有自己的问题，艾尔迪亚扩张不出去。同时马莱国的扩张也随着各国的科技发展而停滞了，这就代表军功授爵的道路快走到头了，可是又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换个方向继续打。 可以说现在已经到了世界巨变的前夕了，可惜原著中艾伦选择了地鸣灭世，导致了世界倒退两千年，直接回到了艾尔迪亚帝国统治世界的时代，然后将会重复两千年以来的一切，形成一个轮回。 “当人类来到低谷的时候，新的变革就会在苦难中孕育，历史告诉我们越是困难的时候越是要坚持，因为撑过黑暗就是黎明。”杜兰是相信能在这一片不死不休的战争之中孕育着新的方向。 历史就是如此有趣，越是苦难，越是伟大。估计这就是穷则思变的缘故，不撞南墙不回头，等文明撞击南墙就会寻求新的出路。 杜兰现在就是要给他们一点思路，开一个头，让他们意识到苛政猛于巨人，和国家无关。
第两千五百四十一章真正的大杀器
越是苦难，就应该越是思想家出现的时代，所谓国家不幸诗家幸也是相同的道理。在混乱不堪的岁月，有志之士就应该寻找希望。 可是当所有有志之士都出现在军队中的时候，这就会非常尴尬。 军功授爵，作为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突破‘世卿世禄’这种血脉统治的古老制度可以说是历史悠久，军功授爵出现之后就成为了人类历史上经久不衰的一种人才选拔制度。 在杜兰的故乡，军功授爵最早开始于由魏国组建的魏武卒，这支军队可谓是战国第一支强军。之后各国纷纷变法，其中又以秦国变法最为彻底，将军功授爵推广到了全国最终成为虎狼之师。 在魏武卒出现之前，人才想要出头只能投靠贵族做个食客、门客，其实就相当于狗头军师，只等有机会以才华立功得到封赏，完成跃迁，但非常困难。但打仗建立军功就简单了，四肢健全就能干。 到了汉朝，大家都不想打仗了，但国家还要运营，不能没有人才，于是就有了察举孝廉的制度，就是由地方推选人才。一开始自然没问题，因为一开始本来就是小政府大地方，还有异姓王、同姓王存在，但等到大汉完成彻底的统一之后显然就不行了。不过察举制度也确实让汉朝人才济济，三国时代每个地方都能冒出一两个顶尖人才就说明这个制度运转得非常不错。 到了魏晋南北朝这种混乱的时代，在察举孝廉的基础上发展出了九品中正，就是由中央官员下地方寻找人才，并把人才分为九品。但后来变成了门阀制度，知识被门阀垄断，人才叶北垄断。 之后就到了隋唐，科举闪亮登场，之后一千三百年各个朝代都是对科举进行完善，而科举也成为了选拔人才和人才流通的主要途径。 虽然李白等大诗人对科举深恶痛绝，但科举确实是和平时代选拔人才的一种可行性极高的制度。 军功授爵固然可以在开疆拓土的时代熠熠生辉，但在和平时代就极有可能成为严重问题，导致****，导致以下克上等等。 现在艾尔迪亚和马莱虽然科技在进步，但人才选拔上是毫无建树，依旧是贵族和门阀掌控上升通道，平民要出头只能去军队。 巨人世界不是春秋战国，而是魏晋南北朝。春秋时期的世卿世禄，士想要投靠贵族必然需要一套漂亮的说辞，士的水平都要比贵族更高。但到了魏晋南北朝，寒门无贵子，教育完全被门阀掌控，门阀是既有显赫出身，还有垄断教育，简直是一手遮天，而他们只要为自己的家族考虑，水平不用太高。 艾尔迪亚也是如此，所以需要科举。 杜兰在训练兵团里看着这群年轻人，深感这个国家的问题严重，和平时代一潭死水，战争时代****、以下克上，需要改变。 “应该多上文化课，就从这104开始。”杜兰立刻开始搞事情，于是他直接就告诉这些少年：“你们不愿意参加民兵兵团是因为觉得没有前途，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等到你们毕业参加一场民兵兵团组织的考试，考试通过直接成为官员！” 官员？ 这可是梦寐以求的待遇啊，要知道就算训练成绩排入前十，也只是自由选一个兵团加入，也是从基层小卒做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但民兵兵团直接让他们当官？那可就太好了。 “什么考试？” “当然是文化考试，不仅需要你们能打，还需要你们能有深刻的治理理念。之后我会给你们上夜课，到时候考试内容就在夜课里，你们如果不怕苦不怕累的话就来上课吧。我保证你们是一番耕耘一番收获。”杜兰知道肯定会有人过来的，因为直接当官的待遇可非同一般，整个艾尔迪亚都找不到第二个机会了。 所以杜兰的夜课是座无虚席，除了少数不求上进，或者无意参加民兵兵团的少年之外，其他人都来了。 很好，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人会成为思考国家未来出路的生力军。 杜兰的课由浅入深，讲述国家和种族的问题，当然还有一些深邃的哲学思想，比如宿命论，因果论，内容是包罗万象，上到天文下俯地理，中间还有人际关系和社会伦理。 是这些少年根本没机会接触的，甚至可以说连王侯将相都不会学习的东西，现在杜兰一股脑都塞入了他们的脑子里。很多人脑子已经宕机了，根本学不过来，要不是说能做官他们才不受这种罪呢。 每天训练，只有番薯吃，晚上还要花费脑力学习，完全就是自残。 尽管学习条件艰苦，但依旧产生了几个尖子生，阿尔敏就是其中之一，他学得非常激动，因为以前看书只知道外面有火焰的河流，冰封的平原，飞沙的大地，无垠的水域，却不想在这些有形的可以想象的世界之外还有无形的不可想象的东西。 太抽象太难学了，也太有意思了。阿尔敏就好像是海绵一般吸取知识，而他的两个小伙伴只是陪衬，三笠呆若木鸡地坐在那里，神游天外，而艾伦已经打瞌睡了，他只想驱逐巨人，而杜兰的课显然并不能帮他驱逐巨人，所以他一点也不在乎。 学习了这些东西确实不能驱逐巨人，但却可以让人知道除了巨人之外，人类需要考虑的问题还有很多很多。 不单单是驱逐巨人就完事了。 驱逐巨人对于憎恶巨人的个人是头等大事，但对人类整个社会来说只是小事。解决了人类的问题，自然能统一意识形态，自然能够团结力量，激发人类不怕牺牲的精神，自然可以驱逐巨人。 这些是艾伦看不到的，而阿尔敏却正在学习，他理解到驱除巨人并非依靠几个兵团的事情，必须是每个人都要出力。科学家要研发科技，农民要种更多粮食，高层要端正态度，社会的各个层面都要统一思想。 而不是现在这样各层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墙内的人只把难民当成累赘，贵族只想着享乐，还在压制科技发展，而各级的管理者都在勾心斗角。完全的一盘散沙，除非祈祷出现一件最终决战兵器，否者如何能解决问题？他们给不出答案。 很多二次元作品显得很幼稚就是因为他们从来不考虑组织力的问题，只希望出现一种最终决战兵器来解决一切问题。但其实组织力才是真正的大杀器，用人才选拔和意识形态将整个社会拧成一股绳子这才是最强大的兵器。 巨人为什么一直没被驱逐？不是因为巨人太强大，而是因为社会没有组织力，没有全社会都思考驱逐巨人。如果全社会都思考驱逐巨人，那么没有智慧的巨人根本不是充满恶意的人类的对手。
第两千五百四十二章更加可怕
最终决战兵器可以说是二次元最常见的设定了，用一件兵器来决定战争的胜负，逆转综合实力的不足，可以说是小国寡民的终极愿望，毕竟一件兵器外加一个高中生这种胜利的成本实在是太低廉了。 试图用最终决战兵器来解决战争，希望一直维持工业碾压农业的优势显然不是什么合理的想法。可惜战争并没有这么简单，要求最高的还是组织力。 而组织力如何形成？在春秋时代，墨家就是组织力爆表，墨子提出组织力主要还是制度和意识形态两方面下文章。 两者相辅相成，而之后法家提出萝卜和大棒算是给出了如何维持制度和意识形态。 杜兰要激发巨人世界的组织力，自然也要这么做。 可能有人要问杜兰为什么不选择西方的大学制度，大学能培养很多不同学科。但大学制度培养出来的人才其实需要花费大量的成本，大学能开放包容取决于财政，取决于大学的人才并不是为中央培养的，而是为地方豪强培养的。 在殖民时期，国家财政才能成为大学的主力，可是殖民时代过去之后，大学的财政主要来自豪强捐款，那么这些大学培养的人才又怎么可能优先中央？肯定是先豪强，然后挑剩下的才是中央。 而科举就是建立在中央帝国的统一之上的，科举成本大部分是由国家支付，挑选的人才自然是直接被国家挑选，才有‘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帝国梦。 大学制度是建立在大量财政收入和区域豪强的基础上的，当然大学制度很包容，可以有不同的学科。但还是那句话，多学科自然要多花钱，不是殖民地剥削，就是从捐款人那得到，还有就是高学费，让普通家庭破产的那种高学费。 而且大学毕业也不代表就完成了跃迁，也是一样成为贵族的门客。 科举依旧是阶级流通的最先进的通道，只是科举考什么很重要，现在杜兰教的内容可不是八股文，而是真正的让人反思的知识，让他们意识到这个世界其实是错误的，有比巨人更加巨大的问题没有解决。 只是巨人是看得见的问题，而帝国内的问题是看不见的。 在做官的激励之下，有志气的训练生在努力地跟上杜兰的节奏，努力地学习杜兰传授的内容。 首先就要了解问题，以及问题的组织结构。 不能说瓮城里有驻屯兵团和宪兵兵团，治安还算不错，就忽略广大落后地区的平民百姓。这些人甚至都因为活不下去成为了土匪，穷乡僻壤也被苛捐杂税逼得无路可走。 而城市里的犯罪率其实也不低，只是很多犯罪集中到了地下城溶洞里，那个不见光明的地方藏污纳垢，但帝国的人眼不见心不烦，就当地下城不存在一样。 根本没有人想过这些受到压迫的人才是真正需要帮助的，大家只是把目光放在巨人身上，这是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今天他们就要听杜兰解答这个问题，杜兰说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参加过宗教？”有些人参加过，因为破墙之后，城墙教就发展起来了，拜城墙的宗教，认为城墙是唯一的守护神。有训练生跟着父母参加过宗教活动。 “有一些，那么你们应该发现宗教活动中信徒们所说的互相关心的话是非常虚假的，而埋怨和牢骚却无比真实。”杜兰这么说道。 感觉还真是，不少参加过宗教活动的孩子点头觉得杜兰没有说错，真的是只有抱怨才是发自真心。 “为什么会出现这个现象？为什么会觉得说好话很假，发牢骚才真实？其实很简单的道理，因为发牢骚是自己经历过的事情，自然发自内心，而说好话，比如说要世界和平之类的好话，谁也没做过，没经历过，自然会觉得很假。这就是空话和经验的差距。”“现在回到之前的问题上，为什么大家只把目光放在巨人身上，而不是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去改变现状？因为对巨人发牢骚并不需要他们做什么，不需要他们付出什么，但如果改变身边的错误却需要付出努力还不一定能得到结果，这就是问题的根源。人类喜欢低沉本的发泄方式，而不是高成本的尝试改变。”杜兰说道：“我再说个笑话给你们听，一个记者去采访一位农民，问他愿意为玛莉亚墙的难民做些什么。记者问如果你有一百万你愿意捐献给难民么？农民说愿意。记者又问如果你有一百车粮食，你愿意送给难民么？他回答愿意。记者最后又问，那么如果你有一头牛，你愿意给难民开荒么？老农立刻摇头说不愿意。记者就不明白了，一百万和一百车粮食都愿意给，为什么一头牛就不愿意了？农民就说因为他真的有一头牛。” 大家渐渐明白了问题的所在，那就是人类不愿意付出改变的成本，所以选择放空话。 所以大家都自然地被引导去埋怨巨人，憎恨巨人，发泄自己的不满，幻想着巨人消失一切就都好了，却不看看身边需要帮助的人，不去伸把手改变那些受到压迫的人。 “不对，巨人才是人类的敌人，巨人吃人。”艾伦激动地站了起来，他的妈妈就是被吃掉了。 “巨人吃人？你是不知道苛政猛于巨人，不知道一百年帝国历史中因为苛政而死的人远比被巨人吃掉的人还要多。你扪心自问巨人真的可怕么？人类有立体机动，同时知道巨人的弱点，你这样的少年只需要经过一年的训练就能击杀巨人。而反过来那些执行苛政的人，你们不但不杀他们，还会加入他们，你说哪一个更加可怕？” 连归乡三人组都暗中点头，他们想起了马莱，想起了马莱制度的压迫，但他们不但不反抗还想要成为荣誉马莱人…… 艾伦很激动他觉得杜兰这是转移注意力，巨人吃掉了妈妈，他一定要先驱除巨人：“巨人才是人类的敌人。” “年轻人，你坐下，只靠一腔热血是决绝不了巨人的，也解决不了苛政。我们要去斗争，不管是杀巨人还是斗地主都需要有理有据，要理论也要有规则、有手段，不然什么都做不成。所以你现在不要激动，我只是传授知识，之后是加入调查兵团还是民兵兵团由你们自己决定。”
第两千五百四十三章种树拯救世界
大家对杜兰的课程看法不一，艾伦是坚决反对杜兰这种把注意力转移到巨人之外的课程，他认为驱逐巨人是第一要务，反正就是要驱逐巨人，而且还是依靠他的双手去驱逐，至于他为什么自信能驱逐巨人，那就没人知道了，反正他就是要去做。
莽就完了，毕竟驱逐巨人这种事情前无古人，也没有一个参照对象，要是不莽一波怎么知道做不做得到？
不过艾伦显然不是一百年中第一个有如此雄心壮志的年轻人。
也可惜训练兵团并不教那些失败案例的经验教训。学驾照都要看看交通事故的惨烈视频引以为戒呢，杀巨人却一点教训都不讲给新人听，简直就是谋杀。
考虑到失败案例打击年轻人的积极性，甚至连训练兵团的关头教官都不愿意分享自己在做调查兵团团长时候的事迹，不会告诉年轻人们巨人是多么可怕，他的属下又是如何变为一具具冰冷尸体的，那些战士一开始也和艾伦一样充满了不切实际的幻想，认为自己是特殊的天选之子，但最后都死了。
如果是正常一点的教官肯定会让训练生冷静一下，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目标的困难，可是光头教官并不会给任何的建议，甚至都不会提及自己失败的过去。
失败的经验也是经验。
好在光头教官不分享，杜兰会分享，他从调查兵团拿了很多的资料，然后总结出了一个道理：“一个优秀的调查兵团战士必然也是一个优秀的画家。”
“你看看这些报告书中精美的插图，每次看这些报告书，都有一种阅读插画小说的感觉，非常精彩，也非常有趣。特别是一些调查兵团的战士甚至是把临死之前的细腻的恐怖感都描绘出来了。比如说这位全队被灭后独自逃跑的女战士，在被巨人吃掉之前就在拼命记录巨人，并且记录下了一段诡异的经历，那就是巨人遇到她并没有立刻吃掉，而是对她进行了一次跪拜，然后才对她下手，而她在临死之前都没有停笔，记录了巨人口腔内的臭味。这是一位真正的调查兵团战士，临死之前也没有停止调查。”杜兰说道。
“调查兵团断断续续被停办过，对外调查也经常被中断，但调查兵团留下来的墙壁外的内容却非常宝贵。其中包括南方几个重要的水源和绿洲，还有巨人的习惯，以及巨人的弱点。同时还有为了针对巨人而开发的立体机动装置也是在调查兵团的牺牲下完善的。”“不过这些东西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要学会画画，只有学会画画特别是素描才能记录眼前看到的画面。”
“……”调查兵团都要成为素描画家？杜兰这话还真是够奇葩的。
不过杜兰分享的这些调查兵团的资料还是非常宝贵的，虽然很多资料的结局都非常残酷，动不动就是小队全灭，一般出去一百个战士最后能回来一半都算不错了，当然也有运气好没有遇上巨人的，但没有遇上巨人也没有什么好报道的。
所以杜兰拿过来的全是遇上巨人的资料，而遇上巨人那就必然伴随残酷的死亡。巨人非常快，只有马才能跑过巨人，而马在十米巨人的面前也只是玩具。除了普通巨人之外，还有奇行种这种特殊巨人，行为模式完全不可预测，往往不会吃近在眼前的人，而是舍近求远。
“我们再说回这位无名氏的笔记，上面写了巨人开口说话，虽然六十年来一直被认为这是她在临死恐惧中产生的幻听，但我不这么认为，巨人或许真的也有智慧。”此言一出，议论纷纷，一时间大家的表情都非常微妙，有嘲笑，有愤怒，也有疑惑……
因为如果巨人真的有智慧的话，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吃人？
“大家不要激动，巨人如果也是人，那么巨人的命也是命，等到我们人类的力量足以超越巨人的时候，自然会有巨人保护协会出现。”杜兰的话总能刺激到艾伦，此时艾伦的脸都青的，只觉得杜兰是满嘴荒唐言。
不过杜兰这张嘴是什么话都敢说，离经叛道这个词汇完全是为他量身定做，他说：“为什么我会这么说？因为不管是驱逐巨人还是保护巨人都是生意，你们懂吗？就好像调查兵团到底是远征还是不远征，玛莉亚墙是夺回还是不夺回，这些都是生意。有点难理解，但等你们以后多多接触这个社会就会明白了，在封闭了一百年的墙壁之内，已经没有任何的信仰，只剩下生意了，所以民兵兵团才会崛起。”
今天就到这里，下课了。
艾伦骂骂咧咧，表示以后再也不听杜兰的课了，因为杜兰就是个混蛋，他根本不懂亲人被吃掉的痛苦，他就是人渣。
有一个满脸雀斑，身材高挑的女训练生留在最后，她问杜兰：“你真的认为巨人的命也是命？”
“巨人的命自然也是命，这点是肯定的。尤弥尔，你有什么疑问么？”
“可是巨人会吃人，而且这些资料上的记录也说明巨人很可怕。”名为尤弥尔的训练生有些想不通的事情需要咨询。
“是可怕，可是资料也说明了调查兵团对抗巨人的技术是越来越成熟了，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还缺少一点效率。而我可以让调查兵团的效率直线提升，你可知道‘体大弱门’？”“其实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可以打击巨人的最好办法了，那就是种树。只要种树，就可以制造一个对人类来说有力的狭隘地形，把巨人引过去卡住，那么我们就可以轻易地砍掉不能动弹的巨人的后脖子。”杜兰表示要消灭巨人很简单，只要利用地形卡住巨人就行。
尤弥尔一愣，随即知道这是个可行的办法，唯一的问题就是树长到八十米高、长到巨人也不能撼动是需要时间的，可能需要几百年。
“现在种树，可能需要几百年才长得成。”尤弥尔发现杜兰真的没把巨人当成是怪物，是以很轻松的态度讨论态度。
“几百年很长么？”杜兰若有所指地对尤弥尔说道，因为眼前的尤弥尔是104兵团里第五个巨人，而且以无垢巨人的方式活了60年。
尤弥尔有些害怕，感觉被杜兰看穿了。她找杜兰聊这些，其实就是想看看杜兰对巨人的态度，毕竟杜兰的实力很强，他的态度很有可能影响到自己未来的出路。
杜兰继续说道：“而且我觉得还可以回到过去种树。”尤弥尔肯定是听不懂的，但进击的巨人有操控过去的力量，就可以影响几百年前的无垢巨人种树，这样一来现代的调查兵团就可以利用成型的战场了。
至于时间循环里的祖母悖论什么的完全不用在意，反正也不是科幻世界。
第两千五百四十四章解放
要消灭巨人只需要种几棵树？尤弥尔表示杜兰还真是敢想，这已经不能用愚蠢来形容了。愚蠢中带着一点点的智慧，看似利用了巨人‘体大弱门’的缺点，可在执行的时间跨度上完全超越每个人的认知。
巨人大树需要漫长岁月才能成长到卡住巨人的高度，人类真的能等待么？还有一个问题，杜兰为什么单单和自己说这些，还说什么回到过去种树，到底什么意思？
尤弥尔之所以参加杜兰的夜课，只是不想让自己太过显眼，她希望泯然大众，然后在大家不会注意的角落里冷眼旁观，观察每个少年，看穿他们粉饰的内心，把他们内心的渺小揪出来。
眼前这个夸夸其谈的杜兰其实也不过什么厉害的家伙，他也只是利用难民发财，是站在风口上的猪，他想要对抗高层只不过是为了团结难民保护自己的位置，他提出这些奇葩的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计划就是为了拒绝和巨人战斗，他就是个胆小而精于算计的家伙。
在尤弥尔看来杜兰就是这种小人。当然其他人在她看来也一样，所有人的实际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所有的行为看似有利于他人，但其实核心都是有利于自己。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利他，只有利己。
“尤弥尔，你是有才能的，我看好你。体大弱门这个思路其实只是个抛砖引玉的点子，在我们民兵兵团还有很多各种各样的点子，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可以了解一下。我很期待有一天能和你共事。”
尤弥尔莫名其妙，她不显山不露水，为什么平白无故就被看好？难道杜兰真的知道自己的秘密？
反正很奇怪，等离开之后，尤弥尔百思不得其解，回到寝室辗转反侧。
杜兰就喜欢这种随便说几句话就让人睡不着觉的感觉，当然他说的都是实话，民兵兵团确实不仅仅有体大弱门的战斗思想，还有一个以巨人攻击巨人的战斗思想，那就是开发机甲。
开发机器人是最简单的思路，因为巨人很大，所以我们就开发一个和巨人一样庞大的兵器就好了，虽然说在这个时代很难实现，但确实是一个思路。
而且很难实现不代表实现不了，毕竟有黑金竹和冰爆石两种黑科技材料，这可是艾尔迪亚独占的两个资源。
有这两种资源制造巨大机甲对杜兰来说是轻而易举，唯一的问题是现有的加工工厂并不足够，全靠手工打造到猴年马月都制造不出机器人。
除了机甲之外，还有打造超级大炮的想法，小口径大炮之所以杀不死巨人是因为不能准确打中巨人的弱点，既然不能打中，那就加大口径，狠狠地给巨人来一发狠的。而大口径大炮，以现如今的能力已经能制造了，可是制造出来不灵活，对巨人的效率太低。
民兵兵团也是集思广益，想到了很多对付巨人的方法，很多都是很实际的，他们甚至还会邀请调查兵团的士兵过来一起讨论，实事求是。
其实可以发现不管是普通人还是调查兵团的战士他们都是有很大的脑洞的，只是在压抑的气氛之中不敢提出来罢了。下级要完全服从上级，不允许提出任何的想法，这就是帝国现状，高层思考问题绝对不是从技术可行性上思考的，而是从成本还有统治力的角度思考的。
但民兵兵团不是，他们各抒己见只为了完成驱逐巨人的目标，收集了这么多点子之后，自然要开始实践，于是杜兰邀请104届训练生一起去参观。
“民兵兵团虽然理念和四大兵团并不一样，但既然提出‘双墙合作’一致对抗巨人，那么我们也不会吝啬自己的力气和智慧，我们就驱逐巨人的目标提出了大量的新战术，这次邀请调查兵团合作，一起进行试验。”
训练生们表示新战术？怎么可能呢。他们不相信除了立体机动装置之外还有其他的打败巨人的方法。
来到南方瓮城的高墙之上，测试已经开始了。
“那是什么？”他们站在高墙上，就发现外面有一个竖立的网袋。
是和渔网一样的，入口大，出口小，入口有十几米高，但出口就两米左右，金属缆绳编制的网袋很长，被一根根水泥立柱拉起竖立，显然这个东西的用法就是把巨人引入进去。
果然一位骑士正引诱一个八米左右的巨人朝网袋过去。高耸的袋口让巨人毫无察觉地跟进了网内。
但网是越来越低，越来越小，巨人一开始狂奔但很快就摔倒了，接着他只能趴着朝前。然后网袋上面出现了调查兵团的战士，面对下方攀爬的、连手都举不起来的巨人，就和杀鸡一样简单地切割对方的后颈。
巨人噗地变成蒸汽消失，什么都不剩下。
“水泥柱的强度还有待加强，刚才巨人拉着网，柱子都晃悠了，要是来个十几米的巨人可就支撑不住了。”杜兰介绍道：“不过对于十米以下的巨人已经足够了，虽然一只只引诱比较浪费时间，但这种方法非常安全，成本也不高。忘记说了，这就是民兵兵团里的一个老渔民想出来的。以前他一天到晚只知道晒网打鱼，但加入我们民兵兵团之后，他绽放了劳动人民的智慧，想出了对付巨人的方法。”“方法很简单吧，可是为什么以前高层想不出来？就是因为他们禁锢了劳动人民的想象力，他们限制了人类对抗巨人的力量，而现在民兵兵团解放了劳动者，战胜巨人不再只是兵团的工作，也是每个人类的工作。”
事实胜于雄辩，这些话杜兰说了好多次，但以前这些少年只当是耳边风，但在事实面前，他们意识到民兵兵团真的与众不同，真的是在解放人类的力量。
长久以来被高墙和腐朽管理者戴上镣铐的艾尔迪亚国民现在正在杜兰的组织之下砸碎镣铐，各展所能。
以前渔民只是渔民，根本没有资格参加兵团，但在民兵兵团里不仅仅有渔民，还有农民、商人、牧童、匠人……包罗万象，各行各业的人第一次为了同一个目标走到了一起，开动脑筋对付巨人。
艾伦呆呆地看着城墙下发生的一切，现在正在引诱第二个巨人，也干净利落地干掉了。他和其他训练生一样在思考，为什么以前没人想到立体机动装置之外的战术？难道真的是因为高层压制了人类的力量么？
肯定的，毋庸置疑，百分之一百，现在他们终于要开悟了。
第两千五百四十五章开门
杜兰用事实证明了苛政颁布者的邪恶，用劳动人民的智慧告诉他们以前的四大兵团根本不是为了讨伐巨人的力量，而是压制了人类对战巨人的力量，是落后的应该被抛弃的。
有了这样的认知，年轻人们都意识到自己原来想要参加兵团的想法多么可笑，他们加入兵团成为帮凶，根本不能帮助高层驱逐巨人，反而会拖后腿，他们自以为是自由的选择，其实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艾伦站在人群里，心情很复杂，难道他也应该去民兵兵团？去和一群想要驱逐巨人的劳动者一起战斗？
之后反对杜兰的声音少了，而训练生们也终于要开始实习了，所谓实习就是帮助瓮城做些防务工作，比如保养城墙上的大炮，比如熟悉瓮城的基本防御构造，知道武器装备的位置。所有瓮城的布局都是差不多的，城墙上有升降机，可以运送人马物资；城墙上有轨道，可以让大炮在城墙上进行移动。
城墙非常宽，甚至可以在上面策马奔腾。
“我们马上就要毕业了，是继续参加兵团还是回去？”一年时间里和大家朝夕相处，归乡三人组也发现岛内的人和外面宣传的不一样，并不是什么恶魔。
相处之后才知道他们也只是普通人，和荣誉马来人一样有情有义，有笑有泪。三人组很无奈，始祖巨人的情报没有找到多少，倒是杀光岛内人的理念受到了动摇，现在他们来询问杜兰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一年的训练已经要结束了，是回马莱还是继续寻找始祖巨人，需要杜兰来决定。
其实莱纳不太想走，因为他在马莱本来就不受待见，上岛之后更是因为大意害死了鄂之巨人，要是没有成绩回去，那他就是丢失鄂之巨人导致作战失败的黑锅侠，他肯定要背锅。
真是不希望背锅，他才力劝两位队友坚持破墙。
当然后来他们遇到了杜兰，一切行动听从指挥。
经过一年的训练，特别是和破墙之后失去亲人的队友相处，莱纳已经要精神分裂了。他害死了同期生的亲人，这些人只是普通人，根本不是恶魔，自己是杀人凶手。
莱纳更加不明白的是杜兰这个罪归祸首是如何能淡定自若地给受害者上课的，而且他们本来都乘坐热气球进入高墙了，杜兰却又突然下令破墙才导致一切的悲剧结果。
“你们三个这是什么表情？你们这样也算荣誉马莱人么？”杜兰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难道在这里呆了四年，你们也变得软弱了么？”
阿尼和胡佛还好，他们被洗脑得程度更高，而莱纳本身就是个吊车尾，本来就是被逼着成为士兵的，并不是心甘情愿，所以心态差得不行。
“可是他们不是恶魔，我们破墙引入巨人杀害了很多的无辜者。”莱纳激动地说道，他瞪大眼睛盯着杜兰，意思就是这个命令可是你下的，本来可以避免的。
另外两人也盯着杜兰，他们看不懂杜兰到底在干什么，一方面让他们做热气球，一方面又画蛇添足地破墙，然后又利用机会成为了英雄，现在更是成为了第五兵团的负责人。
如果说是调查‘坐标’，那总得有些成果吧。可看杜兰的样子根本不在乎坐标，反而在胡作非为。
坐标就是始祖巨人，在人变成巨人的时候会看到一条路，巨人的血肉和骨骼就是从路上输送过来的，而始祖巨人就是道路的坐标，是可以操控道路的存在。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做错了？我如果不下命令，你们三个就可以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地和104期的同伴交朋友，甚至把马莱的一切和盘托出？毕竟岛上的人也不是什么恶魔吗。”
三人差点就忘记马莱人是多么邪恶了，差点忘记杜兰就是欺压荣誉马莱人的真正马莱人了。
莱纳立刻闭嘴，不敢再说什么了。
“你们三个只要按照命令行事就好了，等你们消化我的课程之后再来教我做事。”杜兰说道：“好了，现在你们也要去实习了，正好用这个机会破开露丝之墙，给他们一个惊喜。”
“为什么？”莱纳不明白，他不理解：“他们和我们一样并不是恶魔，他们只是普通人，你也说了他们是被欺压剥削的对象，就和我们一样，我们应该一起推翻那些要压迫我们的敌人。”
归乡三人组不太清楚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他们的战斗到底有没有意义。可见杜兰的教育还是有用的，至少他们三个开始自己思考对错了，开始反抗杜兰的命令了，四年前的时候他们可不敢这么说话。
“这是在为你们墙壁内的伙伴求饶么？你们在关心墙内的人？”杜兰看着他们，露出微笑：“倒也不错，毕竟你们都是尤弥尔的子民，体内都留着相同的血脉。那么你们应该也已经知道墙壁内的百姓都不记得历史，你既然关心他们，就应该让他们回忆起一切，只有这样你们才能真正成为朋友。”“现在的艾尔迪亚帝国就好像一个关门的仓库，门上写了一个纸条说‘内无武器，尽请放心’，但谁能放心？所以你们必须破墙，强迫他们打开大门，让外面的人看看仓库里有几杆枪，几个巨人，然后再写上‘内有武器，大家小心’，这样外面的人才能了解岛上百姓，才敢和他们交流。”
“可是如果知道岛屿上有什么武器的话，马莱会消灭他们的。”莱纳确实是分裂了，非常关心墙内的人。
“这是风险，艾尔迪亚人对马莱进行了两千年的统治，后来因为内战而退缩封闭一百年，难道想一点风险都不冒就回归世界秩序么？”杜兰问道，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你们如果真的关心他们，就要敲开艾尔迪亚的大门，让世界都看看岛屿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同时也让岛上的人回忆一下遗忘了一百年的历史。由你们三个敲开大门，总比由马莱大军敲开大门要安全。所以你们现在破墙对帝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放心，这次破坏不会太大，因为民兵兵团早就做好了应对破墙的训练了。”
原来有如此的深意，岛屿封闭了一百年，这位昔日全大陆的敌人如果还想要回到世界秩序之中自然需要承担风险。如果一点风险都不想承担，还想让敌人对它笑脸相迎那就想多了。
第两千五百四十六章巨人再临
归乡三人组的思想预设是变化的，一开始他们认为岛上的人全是恶魔，但相处之后知道岛民都是普通人，于是思想预设变了，特别是莱纳变化得最彻底。
另外两人的变化还少一点，毕竟他们可是荣誉马莱人的精英，实力强悍，意志力也很坚定，并不会因为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普通人就忘记自己的身份，他们依旧是要以抢夺始祖巨人为目标。
至于杜兰说得打开门和关上门的理论，莱纳是把它当成了救命稻草。有了战斗的理由，破墙是为了帮艾尔迪亚帝国打开门，帮助他们回归国际秩序，不是野蛮的大清洗，莱纳心里好受多了。
另外两人虽然也觉得这个理论有点意思，但他们严重怀疑杜兰是不是有这么好心。老实说自从遇到杜兰之后，他们就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杜兰，他做的每一个选择都让人看不懂。
好像他很在乎墙里百姓，可他却接二连三地下令破墙。好像不在乎，但杜兰却忙前忙后，又是开门关门，又是苛政猛于巨人，还给训练生上课，可以说是不亦乐乎。如果下命令破墙的和努力教学的是两个人的话，那么他们还能理解，可偏偏是一个人，那也太矛盾了，难道杜兰是疯子？
杜兰只是顺应这个世界的特色罢了，矛盾螺旋。只是一般人的矛盾是说一套做一套，嘴上说的都是为了大家好，为了让帝国变成乐园，而做的却是压迫和剥削。表现出来的是大家是好人，做坏事是迫不得已、形势所逼。
但杜兰是直接做两套，一方面破墙，一方面也确实在帮艾尔迪亚人抵抗贵族，恢复国际秩序。
矛盾么？矛盾。矛盾就对了，杜兰表示这就是巨人世界的人生啊。
总之就这么决定了，第二次破墙。目标是要打开艾尔迪亚的大门，让外面的人看看里面有几杆枪、几个巨人。
“没错，如果他们不开门，就是心怀不轨，就是没有回归世界秩序的诚心，我们破墙就是帮助他们。”莱纳现在精神很好，看向超大巨：“胡佛，交给你了，让他们看看你华丽的背影吧。”
这天天气很好，104期的训练生正在瓮城的各个位置例行检查，艾伦正在城墙上擦拭大炮，就这样超大型巨人不期而遇地出现了。
蒸汽弥漫半个瓮城，六十米的超大型巨人站在了城墙内，依旧是那狰狞可怕的血红背影，似乎是在告诉城墙内的百姓不要走动，他破个墙就会消失。
艾伦瞠目结舌地看着再次出现的仇人，那可是时隔四年的再会啊，他一定要复仇：“要把巨人一个不剩地驱除掉。”
哪怕代价是自己亲妈和墙外百分之八十的人口。当然牺牲了这么多之后，巨人确实一个都不剩了，艾伦是达成了自己最初定下来的目标。
轰！
又是一脚，瓮城外墙应声而破，墙外的巨人要进来了。
蒸汽很显眼，大家都见到了，整个瓮城都好似煮沸的开水，百姓瞬间开始慌乱地逃窜。
训练生们不得不面对这突然的变故，艾伦第一个冲向了超大型巨人，但高温蒸汽太多了，等到他冲过去的时候，超大巨人已经消失了。
突然出现突然消失，不得不怀疑巨人真的就是人变的，而且就隐藏在人群之中。
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巨人来了！”缺口之中，巨人来袭。
一片慌乱，所有人都已经没有分寸了，只有少数冷静下来的训练生开始了立体机动，在这里只有打败巨人才有希望。
现在还只是瓮城被破，露丝之墙还是安全的，还有一点时间。如果以玛莉亚墙被突破的速度来看，穿过瓮城是需要时间的，所以必须要在这段时间内阻止巨人。
“上！”艾伦非常冷静，带着无比的愤怒进行了攻击。
艾伦在最前线，阿尔敏在中央，三笠在后方。三人分散在不同的位置，后方主要是疏散群众，前面是阻拦巨人。
不过巨人根本挡不住，太多了，不断有人被吃掉。
连艾伦都为了保护阿尔敏被吃掉了。在阿尔敏被吃掉的时候，艾伦推开了他，而他自己被咬断了腿吃进了巨人肚子。
场面非常混乱，阿尔敏根本已经站不起来了，虽然知道巨人可怕，但近距离和巨人面对面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就好像爬高一样，爬得越高，内心越是恐惧，身体也越发失控。
三笠要去救人，要离开自己的岗位。
“你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如果每个人都丢下岗位去做自己的事情，那么这些人谁来疏散？”就在三笠要去救艾伦的时候，赤色流星突然出现拦住脱离岗位的三笠。
血红的鬼面具，一身和鲜血同样色彩的红色战衣，还有一套红色的立体机动装置，赤色流星一出现就让所有人欢呼雀跃，因为他们相信赤色流星就是大救星，赤色流星来了，他们就有救了。
“我要去就艾伦！”三笠很固执，因为她活在这里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去救艾伦，她要去战斗。
“留在这里继续工作。我向你保证，他死不了！”说完，赤色流星以三倍速度消失，快得让人跟不上。
眨眼之间赤色流星已经斩杀了三头巨人。
莱纳看着惨烈的景象，看着一年时间内朝夕相处的伙伴被吃掉，默念着这些都是为了你们好。
始作俑者胡佛倒是很冷静，毕竟他只是执行命令，至于命令会造成什么结果他就不管了。莱纳之所以这么多变，就是因为不够坚定，当然也可以说他是自由的，他没有被洗脑成为执行命令的机器，所以他要为自己的行动找一个动机，一开始是为了证明自己，然后是为了逃避惩罚，而现在则是为了实现杜兰说的理论。
但这些都不是莱纳自己的，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简单来说他是个糊涂蛋，有良心的糊涂蛋。他的所有行动都没有明确目标，当命令和自己的良心违背的时候，他无所适从，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可以说他一直没找到自己的定位，毕竟他不是合格的荣誉马莱人，也做不成纯正的艾尔迪亚人。
“只要打开门，一切都会好的。”莱纳不断为眼前的一幕寻找借口。
胡佛和阿尼就镇定多了，这是意料之中的场面，他们既然是荣誉马莱人就不用为岛民的死伤而自责，毕竟本来就是敌对关系。接下来他们要去突破露丝之墙了。
轰！就在莱纳窃窃私语的时候，一个巨人突然对其他巨人发动了攻击，那个巨人有十几米高，长着尖耳朵，看着和一般巨人不同。
“这是智慧巨人？”三人一愣，变故出现了，他们不能去突破墙壁了，得观察这个新出现的巨人。
巨人在攻击巨人，这种场面连调查兵团都没有见过。
同时阿尔敏振作着带着大家进入了仓库，准备更换瓦斯罐，做补充，他做了一个计划，那就是利用升降机吸引巨人的注意力，然后由人从背后发动偷袭，把巨人干掉。
巨人都很笨的，一般只会盯着前面的目标，不会注意身后的敌人。
虽然危险，但只要能干掉巨人，他们就能获得补给继续作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