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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罪     仙魔变txt下载     仙魔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一章 陈年旧账

    不要妄自揣测圣意,这是云秦官员经常会说的话

    整个天下都是圣上的,作为拿着俸禄的臣子,就不要去猜测皇帝的心思,好好的办皇帝交办的事情就可以了

    但说归说,真会不想?

    事实反而是反过来,每个做臣子的,每rì里恐怕都会揣摩上司,揣摩对手,揣摩圣上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

    而这个世界,让林夕觉得纯朴和可爱的一点是,即便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都有着那种皇命为天,忠于皇权是融入到他们骨子里的想法,但有很多官员,他们的骨头却很硬,他们忠于的上司,忠于的皇帝做的事情在他们看来不对,他们也会愤怒,也会力谏,抗争

    所以朝堂之中发生的事情,总是会被忠实的传播出去,被云秦的百姓知悉

    这次云秦皇帝的态度,在民间引起了深远的影响,引起了强烈的不满和抵触,甚至使得很多百姓彻底改变了对云秦皇帝的看法

    在先前将南伐的失利都归咎到胡辟易的身上后,民怨已经有所缓解

    然而随着云秦死去的人越来越多,随着这次云秦皇帝对于协助歼灭了攻破坠星陵的大莽军队以及杀死了叛将胥秋白的林夕的再次不公对待,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觉得南伐本来就是云秦皇帝决定的事情,开始了解原先的周首辅和一些死谏以及请辞的大臣说的是对的,闻人苍月并没有那么容易对付,云秦帝国是要报仇,但需要多的准备时间和等待

    然而皇帝急促的发动了南伐,所以越来越多的人觉得是因为皇帝才导致了这场大败的发生

    所以原本绝大多数安居乐业的云秦百姓都是觉得云秦皇帝是千古一帝,圣明之君,但现在很多云秦百姓却是开始觉得皇帝太过刚愎自用,开始变得昏庸

    只是在云秦皇帝无视许多奏折,对于许多立功将领授勋行赏,对于许多阵亡将士抚恤加封,却对于已然在民间很有威望的林夕只字未提之后的第三天,中州城和许多行省的重城之中,就出现了许多铅墨小册子

    这个小册子中所书的就只有林夕的故事和皇帝的纠葛

    有关林夕的故事和皇帝的纠葛都是极其的详细,就连原本许多外界也不知的,譬如林夕在羊尖田山做巡牧尉,身先士卒一人冲杀,而让整军在后方shè箭,以及杀死公孙泉这样的闻人苍月手下的臂膀式人物的过程都有仔细的描绘这个册子甚至还很清晰的列出了哪些官员死谏,哪些官员因为劝谏皇帝而下狱,甚至还指出了许多青鸾学院出身的官员遭贬,皇帝刻意孤立青鸾学院的事实

    这样的小册子一出,整个云秦顿时是一片哗然

    这个世界的消息并不像林夕熟悉的那个世界一样,消息十分的灵通,即便民众知道有一些官员因为劝谏而死去、下狱,但也只是知道个别,只知道其中一些比较出名的人的一些事迹,但是这个小册子将所有那些人列出来,并写出了那些人的功绩之后,云秦的民众才发现,原来那些清正的官员,为云秦做过那么多的事情,而青鸾学院,在云秦民众的心目中是圣地,一时之间,可以说是民怨沸腾到了极点,云秦各地,几乎每个大城之中,每rì都有因忍不住大骂皇帝昏庸的民众被捕下狱

    民众愤怒,皇城之中的云秦皇帝也震怒

    这样大量规模的小册子,明显已然是刻意为之,用来撩拨本来就沸腾的民怨,用意显然已经是针对皇帝

    无论是在云秦还是在唐藏、大莽,作为臣子,可以当庭异议,甚至可以用激烈的言语直谏、批评皇帝在某些方面的过失,但绝对不可用yīn谋手段来对付皇帝,这种事情,已经是逆反

    以刑司为首,各司相关部门在皇帝的震怒之中如临大敌,开始疯狂的追查这些小册子的来历

    许多涉嫌官员被捕入天牢,原本已经yīn森恐怖的天牢之中夜夜鬼哭狼嚎不断,在已然掌管天牢和鬼牢的许箴言的严刑逼供下,最终坐实这种小册子出自陕晋行省大司陵的书印局

    虽然掌管那个书印局的吏司官员休病在家,朝中一些官员对那名吏司官员是否知情尚有疑虑,但在盛怒的圣意之下,那名吏司官员很快被处死,许多上阶官员负失察之责而被罢免

    ……

    “大人,此事我真是全不知情,和我没有任何干系”

    鬼牢深处,一间连半分声音都传不出去的yīn暗地牢之中,在一盏似乎随时都会熄灭的摇晃烛火之中,一名头发花白的年迈官员看着终于走进这间牢房,在他面前坐下的许箴言,急切而声音颤抖着申辩道:“大人,您也知道,我是翰林院出身,熟读诗书律法,平时便是专门审阅文书,看有否忤逆之词,我怎么会不知道此种册子是大逆不道,如何敢参与其间?”

    许箴言冷漠的看着他,一时没有出声

    等到这年迈官员满面煞白,想要再度出声时,许箴言却是缓慢而平静的道:“苗大人,和你有没有干系,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而是要文首辅说了算的”

    年迈官员呼吸猛的一滞,明白过来什么,眼睛陡然瞪大,惊声道:“你们…”

    “不用惊怒”许箴言依旧平静而冷漠的看着面前的老文官,道:“光是苗大人你三处产业和投在钱庄的二十余万两银两,便已足够让你来这样的地方”

    年迈老文官身体顿时僵住,顷刻间浑身被冷汗湿透

    “许大人…您和文首辅,到底想要做什么?”他用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牙齿发颤的说出了一句话

    “很简单,我们只是想要问一些我们想要知道的事情”

    在摇曳的昏暗烛火中,许箴言展开了手中的案卷,看着,缓声道:“按照吏司的记载,十八年前,你是翰林院内院古籍三库司库?”

    年迈老文官呆呆的看着许箴言

    “是还是不是?”许箴言冰冷的看了他一眼,道

    “是”年迈老文官浑身一颤,答道

    “后来三库撤销了,你便调任做了三年的编修史,负责内务司的一些制造工艺的编制成书是不是?”

    “是”

    “再之后,你便调任至大司陵,任上书史,又兼任督造史,直至现在,是不是?”

    “是”

    许箴言的目光从案卷上抬起,看着这名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的老文官,加重了语气道:“当年三库为何撤销?”

    老文官用力的咽了口口水,这才艰涩的发得出声音:“是因为圣上下旨,将三库所有典籍移至真龙山”

    “所以事实上不是撤销,只是整个库房搬走了”许箴言冷道:“只是因为这整个库房都搬到了真龙山,然我们臣子自然是无法进入真龙山,所以你这掌管三库的人,自然只能调去做别的事情”

    老文官不知道许箴言问这些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身家xìng命全部cāo持于对方和文首辅之手,于是他用力的点头:“正是如此”

    许箴言看着他的双目,“搬入真龙山,便只有圣上能看那些书籍,按我了解,三库保存的都是一些古籍,其中大多都是一些记载许久之前的故事,以及民间传说的神怪故事的古籍圣上先前似乎对那些书籍并不感兴趣这突然将整个三库都搬至真龙山,这其中,一定有原因,文首辅,想要知道的,便是这个原因”

    “你们…”老文官霍然抬头,他方才还有些侥幸,但此刻却是浑身都如同泡在了冰水里一般,整个身体都已经不似自己的,“你们要查的,竟是圣上…既然我告诉了你们原因,你们又怎么可能放过我”

    “你说的不错,我们不可能会放过你”许箴言冷漠的点头,看了老文官一眼,“但我可以保证,不连累你的家人,甚至可以让你的家人依旧享着你积蓄的财富我可以开具你的认罪文书,让你签字画押,将此案了结,到你为止”

    老文官的脸sè变得极其的惨白

    “好”足足过了十余停的时间,他才惨然的点头,“但我要先将此案定案”

    许箴言冷冷的一笑,不说什么,只是从袖中逃出一卷文书,让老文官看过案情描述之后,签字画押,并按规在案情描述和老文官的签字画押上再加盖了官印

    做完这一切,老文官的整个身体都已经近乎瘫软,但在许箴言冷漠无情的眼光之中,他还是只能出声说道:“你们说的都是实情,原先三库是最清闲的书库,圣上即便亲临四库许多次,也从未借阅过三库的书籍但搬迁的原因,恐怕要落在皇庭供奉张秋玄张大人的身上”

    “张秋玄?”许箴言的眉头,顿时深深的皱了起来,脸sè越加寒冷

    老文官点了点头,“在圣上下令搬迁三库的前一天,张大人便正好路过三库,顺手借阅了几本书然后第二天,圣上便下达了搬迁三库的旨意若是真要说有原因和联系,我便认为只有可能是这个原因”

    许箴言沉冷道:“张秋玄借阅的是哪几本书你可还记得?”

    老文官吃力的摇头,道:“当时并未留意,但四库应该有借阅记录可查,所有典籍来往,都有存底账本”

    “看来不需要动张秋玄了?”

    许箴言眼睛微微眯起,冷冷的一笑,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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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最矮的山峰里

    chūn去夏至,整个云秦帝国开始炎热起来,然而在最北端的登天山脉青鸾学院之中,却似亘古如chūn,没有太大的改变

    试炼山谷之中,罗侯渊依旧和平时一样,站立在崖上起居的洞窟之中,看着前方天空的流云,缓缓的做着一些动作

    在他洞窟的下方,山林之中,却是缓缓的走出了一个和他年纪相仿,满头银丝,身穿教授长袍的老人

    老人的双手如白玉,右手也提着一柄白玉为鞘的长剑

    “好久不见”罗侯渊垂手,没有走下崖壁,只是平静的看着这名老人,淡淡的说道

    满头银发,双手如白玉的老人颔首为礼,“好久不见”

    罗侯渊说道:“想不到你还活着”

    满头银发的老人叹息道:“院长不喜欢我,我留在院中也没有意思,我游历天下名山大川,却是还未老死”

    罗侯渊道:“可是你还是回来了”

    “是啊,院长十六年未在世间出现,我终究要回来看看”满头银发的老人感慨,低垂下了头,片刻之后才缓缓说道,“我只是回来看看…看看你,等一些事情结束之后,我便会离开,我没有多少年好活,我不想死…你和我一起死也没有意义,所以我们不如在这里等着看看结果”

    罗侯渊点了点头,“昔rì十七人中,你是最傲气的一个人,现在老了,想不到脾气却有了这样的改变”

    “人的脾xìng总是会改的,但对于世间和信仰的看法,却是难改”满头银发的老人苦笑着坐了下来,坐在了一堆枯叶之中

    罗侯渊自嘲般的笑了笑,也坐了下来,望向青鸾学院一侧的群峰中

    ……

    青鸾学院群峰之中,东面有座山峰比其余的山峰都要略低矮一些

    没有滑索直接连到这座山峰,唯有一条崎岖的山道

    和这座山峰相邻的一座高峰,有大片建立在悬崖上的殿宇,而通往其余诸峰的滑索,却也已经被切断

    这座高峰下方,和青鸾学院诸峰之中那座最矮山峰,隔着一大片山谷

    这片山谷之中,有大片的树林,还有很多已经废弃了的,被平时那些充满好奇心的学生当成古迹来考证的,很早很早以前的青鸾学院前辈修行和居住的石屋

    二十余名身穿黑袍的青鸾学院讲师和教授,出现在了这片山谷之中,缓慢而冷静的走向那座最矮的山峰

    平rì里,每一名青鸾学院的讲师和教授,都像是登天山脉中的孤鹰,桀骜不驯而异常冷傲,所以即便不知道那座低矮山峰是学院禁地的人,看到这么多数量的青鸾学院讲师和教授聚集在一起,便都会觉得气氛有些格外的不同

    温暖的林中突然飘落了一片透明的雪

    这片宛如从极远处的雪峰飘来的雪无视许多陡然爆发的磅礴力量,飘落到一名黑袍教授的肩头,透了进去

    然后这名黑袍教授身体内的所有骨骼便都同时发出了爆裂的声音,整个人弥漫着血腥气,以古怪而快的姿势,崩塌

    一名脱于尘世的青鸾学院黑袍教授瞬间死去

    有体内迸发出的血珠,溅shè到身旁一名黑袍教授的脸上,然而这名黑袍教授和其余沉默而孤冷的教授和讲师一样,脸上的神情却是没有丝毫改变

    一头只有拇指大小的银sè蝎子,在这一瞬间从他的袖中滑落了下去,好像沉入水面一样,极轻易的钻入了下方泥土之中

    同一时间,一名黑袍讲师的身侧传出了树木飞折断的声音,一头比人还要大的鬼面蜘蛛出现在那名黑袍讲师的身前,开始不停的喷吐,无数股细丝瞬间在空中分散,结成一张张的网

    同一时间,有许多看得见的兵刃和看不见的兵刃,降临这个树林,一些透明的、闪着各种奇异光泽的飞刃、弩箭,就像飞蛾一样,撕扯着这些坚韧到了极点的蛛网

    一道明亮的,带着点疯狂气息的剑光,从林中凌冽的飞出

    同一时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也迅的笼罩这片已经沸腾的山林

    黑暗笼罩的山林之中响起了各种各样古怪的声音,在清明如蓝宝石的青鸾学院天空下,显得莫名的凄切

    许久过后,声音还未停止

    有一名披头散发,看上去极其疲惫,嘴角还流淌着些血丝的黑袍教授第一个从黑暗边缘走出

    一柄飞剑从黑暗中飞出,嗤的一声,掉落在他的身侧,斜斜的钉在泥土之中,然而这名黑sè长发披散的黑袍教授却是没有看身边的这柄飞剑,而是抬起了头,看着上方的天空

    碧蓝如宝石的天空之中,有白云,还有一只鹤在飞过

    那只鹤,却不是有生命的鹤,而是一只可以承载数人,身上刻满符文,而且此刻符文在闪闪发光的木鹤

    “原来天工系的神木飞鹤,是真的已经制成了”

    披发黑袍教授疲惫的笑了起来,看着那朝着最矮山峰飞去的玄奥木鹤,发出了由心的赞叹

    ……

    最矮的山峰之中,有个四合小院般的院落,掩映在一片片干净的银杏树林之间

    昔rì那名最强大的唐藏潜隐南宫陌,身穿着领口和袖口上都绣着银sè星辰标记的院袍,在青鸾学院中放了一把火,便是为了要进入这银杏林中的四合小院

    现在,夏副院长、谷心音和萧明轩,便都在这个四合小院里面

    还有边凌涵、姜笑依、蒙白、李开云和秦惜月等人,也都在这个小院里,只是都聚集在一间房间里,心中震惊着,不知道今rì学院正在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浑身符文闪着光的木鹤,落在了银杏林间,一名和夏副院长同样苍老,眼角都已经彻底耷拉下来的佝偻老人,和徐生沫等另外三名黑袍讲师和教授走入了这个小院

    佝偻老人已经十分的苍老,然而身上的气息,却是如山如海,仅是缓慢的呼吸,整个小院上方的云气,都受之影响,不断的波动

    他旁若无人的看着这个平凡的小院,目光落在了里屋的边凌涵等人身上,又落在了夏副院长身上,轻声叹息:“老夏,难道这一批的学生,就真值得你这么看重?”

    夏副院长的目光,穿过了半个院落,平静的落在这名佝偻老人的身上,缓声道:“这是一个朝代,这是应运而生一个人有什么样的成就,并非只关乎于他个人的能力,还看他是处在没有变化的年代,还是正好在风头浪尖之时我们青鸾学院每一代都有很多的优秀学生,就如长孙无疆那一代,尤其是长孙无疆,我也认定他能改变很多东西,然而他还是死在了碧落陵现在这些年轻人,在你看来不算什么,但在我看来,却是学院和帝国将来的希望”

    “我从来不相信所谓的机缘”

    佝偻老人冷笑道:“我从来不认为,那一个人就是所谓的运,就是一个时代,我只知道,长孙无疆还是死了”

    夏副院长摇了摇头,道:“皇帝不明白,认为我们不为他考虑,但你应该明白,我已经派了在我们心目中最为重要的人亲自护着他,我已经将‘将神’亲自护着他我已经将我们的命运和他的命运放在了一起,林夕还能活着,只是因为有姜钰儿,有这样一个在你看来不值得看重的一年生”

    “你不相信机缘,但在这样的时代,却正好有一个这样的人,出现在我们青鸾学院,这便是我们青鸾学院的机缘”夏副院长微笑了起来,缓缓的补充道:“这一批学生里面,有许久没有出现过的风行者,有能够cāo控天地元气者,有心细如发者,有赤子热诚者…这都是天意,应运而生,并不是偶然”

    “这样的人便不应该存在这世上”

    佝偻老人的眼皮跳了跳,沉冷道:“这天下所有人可能都觉得所谓将神天赋是镜花水月的东西,但是我和你都追随着张院长一起守过坠星陵,所以我很清楚张院长的可怕,我也很清楚张院长的一些想法的可怕,张院长在青鸾学院这些年,已经让皇权不像皇权…”

    “所以你一定要动手”夏副院长打断了这名佝偻老人的话:“这么急着动手”

    “你隐瞒的很好,但毕竟林夕还只有国士阶的修为,即便他能够杀死胥秋白那样的对手,还是靠妖兽,还是因为胥秋白是箭师,不懂得近战的大国师,真正擅长近战的大国师,他都恐怕不是对手在这个世界里,他还是很弱小,还是很容易死去但若是他到了圣阶,这个世上,便只有极少数的人才可能杀死他,要想杀死他,便不知道有多困难所以你说的不错,而且你也料准了,我越快动手,自然越好因为我动手的得越快,他便越弱小”佝偻老人看着夏副院长,微讽道:“只是你一直在担心我们对付你,这个小院里,什么都没有,你还能用什么阻止我们?”

    夏副院长看了他一眼,叹息,“南宫陌能够隐藏那么久,能够到这里,想必也是你的安排”

    佝偻老人笑了笑,也不出声

    “不管怎么说,这只是学院里的事情,为什么要牵扯外人,为什么要流那么多血呢?”夏副院长看着胜券在握的他,摇了摇头,道:“而且这个小院里,真的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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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这个始终在变的世界

    夏副院长的眼神之中,带着睿智,也带着遗憾。

    佝偻老人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一个诺大的学院,无论是在张院长之前,还是张院长之后,都有着很多的意见和纷争,都有着很多的秘密。

    有些秘密,夏副院长也不知道。

    譬如去年大荒泽会战之中,死了一名申屠氏炼狱山圣师,他的铠甲被送回了青鸾学院,然后那具铠甲上的某些符文,终于让天工系的某些人得到了启发,终于暗中制成了神木飞鹤这样既有战略意义的东西。因为之前,即便是有热气球这样的东西存在,速度也不快,也不能随意的在空中改变飞行的方位,在战场上面对修行者的箭矢和军械shè出的强弩没有太大的作用。然而可以依靠魂力,负载重物的神木飞鹤,必定是可以深远的影响军力的东西。

    ……

    同样,夏副院长和哀牢后山的少数人严格保守的秘密,青鸾学院其余人也并不知道。

    张院长已经离开太久,且大莽和云秦一战爆发,死了那么多云秦人,那么多云秦百姓在战火中流离失所,张院长也没有出现,所以对于张院长十分了解的佝偻老人和炼狱山掌教一样,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张院长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然而因为张院长太过强大,因为夏副院长这批人同样不好对付,所以学院的反对势力一直只能屈从于夏副院长这些秉承着张院长观念的人的意志之下。

    直到南宫陌走入了这里,确定这个小院之中并没有隐居的张院长的存在,并没有张院长遗留下来的足以灭杀大圣师的未知魂兵存在。直到谷心音回来,却是伤势极重,一时根本无法恢复,直到林夕和胥秋白的决斗细节传回来…这才促成了学院的反对势力的发动。

    在这么多年的隐忍和调动之下,即便这是一场明战,即便夏副院长将佟韦、秦疯子等学院战力最高的强者全部收拢回了学院之中,但在佝偻老人看来,这一战他们已经必胜无疑。

    接下来的青鸾学院,将不再是张院长时代,而是云秦时代。

    然而现在对方却告诉他,这个空空荡荡的小院里有东西?

    ……

    在这名佝偻老人的眉头和脸上的皱纹深深皱起的同时,谷心音却笑了,满怀期待的笑了。

    “明哥。”

    夏副院长轻声喊了一声,就像是呼唤某个喝醉了酒的老友起床一样。

    就在他这声音响起的瞬间,小院主屋的一根乌木大梁陡然裂开了。

    里面掉落了一根晶莹的冰柱。

    晶莹的冰柱里面,冰封着一只鸭子。

    然而云秦没有任何一种鸭子身上的花纹像是豹纹,又带有很多孔雀尾羽一样的绿sè和紫sè、黑sè的圆圈。

    所以这不是鸭子。

    这是六十年前,那一个中年大叔在第一次走进中州城之前,在一些未知之地游历,探险时,便发现的生灵,因为云秦没有这种东西,又不知它的xìng别,所以那名其实很懒的中年大叔,便随便不分雌雄的给它冠了一个名称,就叫“鸳鸯”。

    后来祭司院有一名女祭司看出它是雄xìng的,又给它取了个名字,就叫“明明”。

    然而因为它的资格很老,且走路起来总是一副昂首挺胸,不可一世的腔调,所以当时所有跟着张院长这个中年大叔的人,都打趣的称呼它叫“明哥”。

    所以在夏副院长出声的瞬间,佝偻老人就已经明白了,这个小院之中里面有的是什么东西。

    而谷心音也是嘴巴张成了哦形,才反应过来,夏副院长说的,不是他,而是它。

    所有的人,都认为张院长称呼的那头“麒麟”和“鸳鸯”,都必定已经在十六年前追随着张院长离开,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张院长留给青鸾学院的,就是这“明哥”。

    此刻,在玄冰冰柱里面,“明哥”的眼睛已经张开。

    “明哥”的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威严。

    它威严的目光只是落在了佝偻老人的身上,身外的玄冰,就已经化成了无数片薄如蝉翼的冰片,到了佝偻老人的身前。

    每一片冰片的表面,却是燃烧着一层白sè的火焰,和炼狱山申屠氏的狱火一样,真实的,具有恐怖热力,甚至能烧化金铁的火焰。

    在这世间绝大多数修行者都无法感知得清楚,看得清楚的极短时间世间里,一片片蝉翼般的玄冰,在燃烧着。

    佝偻老人的身体在这极短的时间里,也再度萎缩了数分。

    他身上所有的皱纹之中,也都发出了光,发出了白光。

    这些燃烧的玄冰冰片,就悬浮在他身前的白sè光幕之中。

    佝偻老人脑后的白发也在空中飞舞了起来,如同在空中划出了一条条的符文,也发出了光,白sè光幕更加浓厚,时间似乎彻底凝滞。

    “杀了他们。”

    佝偻老人慢慢的出声,每一个声音都是十分的艰难、空洞,就像从天外传来。

    一柄yīn险的剑光如同一抹讥讽的笑意在他出声之前就已经飞了起来,切过了一名黑袍讲师的颈部,瞬间阻断了这名黑袍讲师的所有意识。

    另一道如艳丽红袖的剑光飞起,和这道yīn险的剑光在瞬间就在数尺的范围内交击了数十次,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撞击声伴随着一声受伤般的厉喝响起:“许生沫!你!”

    脸上依旧是一副谁都欠了他五千两银子表情的徐生沫负手后退着,冷冷的御使着自己那道yīn险的剑光,冷冷的出声,“佟韦不了解我,你们更不了解我…我对教学方式有意见,并不代表对学院有意见,并不代表对张院长有意见。而且…我记得不错的话,当年你也嘲笑过我屁股中箭的事情。”

    “你竟然小心眼到此种地步,这样的事情还记恨到现在,而且你是白痴么?当年的这样事情你现在还提起,谷心音和这些学生原本不知道,现在不就都知道了么?”御使着红袖般剑光,被迫和徐生沫在进行着最惊心动魄的飞剑之间交战的黑袍教授此刻心中响起的全部是这样的话,然而剑风在面前数尺呼啸,金铁之气割裂得他肌肤刺痛,一时间,他却是根本连什么话都叫不出来。

    “啪嗒”

    明哥落地。

    它两个黄豆大小的眼睛和以前一样,威严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它就像帝王一样,昂首阔步。

    “呱”,就像宣判或者训斥一般,它看着光幕后的佝偻老人,发出了一声声音。

    佝偻老人的身体再度缩小了一些,但是身躯却是怪异的停止,身形就像变成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孩童的身形,他的两颗眼球也变成了白sè,发出了白光。

    明哥狠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像帝王踱步一样,往前走了两步。

    这是一副一般修行者根本难以想象的画面。

    空气之中好像出现了无数微小的粒子,就像无数的钻石一样,压在了佝偻老人身前的光幕上。

    佝偻老人的双手放在了胸前,十指指尖也开始发光,不停的在身前勾勒,形成一条条的光纹,然而他两颗白sè发光的眼珠,却似第一个承受不住这种力量的对撞,就像两颗白sè发光的宝石一样,出现了一条条的裂纹。

    然后,他身上无数发光的裂纹也越来越深,一条条光丝在往外渗透力量的同时,也被压迫得朝着体内渗透。

    这些光丝,便开始变成他身体的裂纹。

    “我从不怀疑他的强大,即便是跟随着他的一头扁毛畜生,都可以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佝偻老人开始出声,他的口中都开始喷出白sè的光流。

    “但是再强大的人,也会死去。”

    “我也感应到你已经彻底衰老,张院长留给这学院的东西,也会很快消失,他留在这世间的痕迹,也终究会被抹平,消失。”

    “而这世间,拥有无数的强者,你们的敌人,也不只是我和云秦的一些人,还有炼狱山这样的存在。”

    “所有妄图改变这世间的人,终究会失败。”

    佝偻老人的声音,徐徐的震荡在这个小院之中,小院里,激斗着的徐生沫和另外那名黑袍教授的飞剑都开始缓慢,内里的房间之中,边凌涵等人的眼神由彻底的震骇开始变得有些迷茫。

    “你错了,这个世间已经有所改变,而且这个世间,永远是一直在变化着的。”

    就在这个时候,夏副院长的声音响起,“和他说的一样,这个世间,是一条永远向前奔流的大河,始终都在改变着,想要令这个世界一成不变的人,才是注定的失败者。”

    夏副院长的声音响起的瞬间,徐生沫和那名黑袍教授的飞剑恢复了正常,边凌涵等人的目光,也恢复了正常。

    佝偻老人的身体轻颤,所有散发着光芒的皱纹,彻底侵入了他的全身。

    然后他的身体便像一张破碎的纸一般飞散。

    红袖般的剑光失去了斗志,在空中坠落,刺破了自己主人的心脏。

    “我们都已经很老很老了…他还活着么?”在血腥气的萦绕中,夏副院长疲惫的转头看着威严的明哥,问道。

    也不知道是不想回答还是不知道,明哥只是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第五十四章 简单的幸福

    烧焦的瓦砾堆里,长出了一簇红sè的小花。

    双手捧着一个行军扁水杯的高亚楠有些入神的看着那一簇小花,觉得这簇小花的种子在烈火过后还能生根发芽开出这样的花朵,也真是一件奇迹的事情。

    林夕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已经凉了下来,便松了口气,然后扒开了面前的一块干土,掏出些还有些微红的炭火,迅速的用泥土再盖灭,然后又挖出了一个滚烫的瓦罐。

    瓦罐里面,却是滚烫微沸着的热粥。

    林夕先盛了一铁盒给高亚楠,并细心的加了些腌菜,然后自己也盛了一盒,挨着高亚楠,他异常满足的喝了起来。

    幸福和满足的感觉是很难用言语来形容的。

    在坠星陵和胥秋白一战之后,他还剩下一名最大的仇人,闻人苍月。

    他知道皇帝刻意的将青鸾学院割裂在南伐之外,他也不想和那些无谓的朝堂之事纠缠,更何况他答应过长孙无疆一些事情,不想故意和皇帝为敌,所以他很干脆的离开了坠星城,继续和之前一样刺杀着大莽的一些将领,进行着他的修行。

    然而因为只是像游侠一样在战场上游走,刺杀一些对方的将领,营救一些正好遇到的落败的云秦残部,所以林夕并不知道整个云秦帝国因为皇帝对他的不提及以及后来的小册子而引起了一次很大的震动,虽然很多官员的反弹和一些民众的非议在皇帝的盛怒下被严厉的镇压下去,然而无数的云秦百姓,却是已经彻底改变了对云秦皇帝的改观,从之前一直觉得云秦皇帝是最圣明的君主,到现在已经觉得皇帝刚愎自用且残暴昏庸。

    很多时候,一件小事便能彻底改变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看法,尤其南伐,尤其坠星陵,以及像林夕这样给很多人希望,尤其是给数十万阵亡将士的家庭给予了一丝仅有温暖的人,这在云秦百姓看来,不是小事。

    林夕并不知道不在云秦朝堂之上的自己再次被推上了朝堂的风头浪尖,他也并不知道青鸾学院正发生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动荡,动荡之剧烈,甚至使得三分之一的教授和讲师死去,甚至使得和炼狱山掌教一样的当世最强大的人物也有死在这样的变动之中,他不知道这样的变动使得青鸾学院迎来了张院长离开之后,最稳定,但是也最虚弱的时代。同样,他也不知道闻人苍月向炼狱山的请求再次得到了应允,炼狱山那座最大,最威严火山口上的掌教神殿之中,已经发出了令炼狱山动用些力量杀死他的命令。

    但在五六rì前开始,他和高亚楠已经明显感觉到,有许多大莽的修行者越过千霞山,进入了南陵行省,并开始了专门针对他和高亚楠的截杀。

    和那名死在“明哥”手中的青鸾学院老人说的一样,林夕能够杀死胥秋白这样的大国师,但未必代表着林夕有足够的实力杀死别的大国师。

    在这个世上,圣师阶的强者,可以用最稀缺资源来形容,几乎所有的圣师,在这个世间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一般,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

    譬如云秦拥有最多圣师的中州皇城,那些圣师,不是皇庭供奉,便是某个司的司首,或者是那重重帷幕后的老人的贴身护卫,或者是中州卫的最高将领。譬如这边关上,圣师,便是像闻人苍月、申屠念和顾云静这种级别的统帅。

    即便是在青鸾学院这种拥有许多隐世圣师的地方,像徐生沫、秦疯子等这些圣师,也都是会被用在最至关紧要的地方,都有着自己的使命和职责。所以林夕真是强到任何时候都拥有能够杀死大国师巅峰修行者的实力的话,想要杀死林夕,便只有动用圣师,而想要抽调出圣师专门来围杀林夕,那便是极其的困难了。

    最简单的比方,如果是申屠念这样的,统军十万的大将军来亲自只是追踪和设法击杀林夕,那便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但现在林夕和高亚楠的战力并不是只有圣师杀死,甚至不一定需要大国师才能杀死。

    因为修行者毕竟不是不知疲惫的机器,毕竟会受伤,会流血,会虚弱,就像陷入足够数量的普通jīng锐军人阵中,也一样会被军人杀死一样,只要有足够数量的修行者,也甚至能够磨死圣师这样的存在,可能杀死一个大国师级的修行者,只要一些国士阶的修行者和一些更低级别的修行者不停的追杀,消磨,就足够了。

    现在战事正激烈,大莽军方不可能抽调得出圣师,炼狱山在先前的大荒泽,后来的碧落陵,加起来一共折损了许多名圣师,要让一些承担着重要职责的圣师放下手头的事情,专门追杀一名还神出鬼没的修行者,这自然还是有些困难,但是以炼狱山的能力,要抽调出大批的低阶修行者,却实在是太容易了。

    因为整个大莽所有加起来的修行者数量虽然肯定不如云秦多,然而云秦的修行者,却是被九老、被数大学院,被中州皇城诸多势力瓜分着,但整个大莽,包括现在的千魔窟和大莽王朝,所有的修行者,却是都必须奉行炼狱山的意思,都必须听从炼狱山的调度。

    所以即便行踪一直很隐秘,但在前面五六rì开始,林夕和高亚楠似乎还是被大莽的一些修行者捕捉到了一些活动的轨迹,在沙盘上勾勒出了接下来可能活动的几个范围,所以林夕和高亚楠便不可避免的迎来了几次苦战。

    虽然动用了数次特有的能力,避开了一些对付不了的对手,但是在前天夜间大雨中的一场激战之后,魂力消耗太过厉害的高亚楠却是染了风寒,开始虚弱发烧。

    对于林夕而言,在这样的情形下,自然是要设法退回云秦军队的防区,但是他也十分清楚,现在那些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大量大莽修行者,肯定在他和高亚楠的回归之途中布下了天罗地网,所以他和高亚楠只能极其小心的辗转绕路而行。

    所幸的是,今rì在这个集镇废墟之中,服用了一些草药的高亚楠终于退烧了。

    而且在这间不算残破得很厉害的屋子的米缸里,他还发现了足以煮上几顿热粥的白米,还在一家被扫荡过的杂货铺里发现了些腌菜,于是他便利用在青鸾学院中的所学,在不燃明火和散发会引起敌人注意的烟气的情况下,焖出了一瓦罐热粥。

    白米粥和腌菜,在云秦只是最普通的东西。

    但是在战场上,在野外,普通的热粥,却是那种轻易就会让人觉得满足的东西。

    而且心爱的人就在身边,也在满足的喝着自己做的热粥,这便更是让林夕的心中,弥漫着一股叫做幸福的东西。

    整个一瓦罐的粥喝完了,林夕又出去接了些井水回来,然后又放了些米,将瓦罐埋入了红炭里,然后又用泥土盖好。

    林夕又摸了摸高亚楠的额头,感觉很温热,但是这种热却不是那种发烧的浮热,而是那种喝过热粥之后微汗,令人觉得很踏实的那种热。

    “不用担心了,只是风寒入里,现在我魂力恢复得差不多,自然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看着林夕紧张的样子,高亚楠抿着嘴唇,轻轻的说道,心中叫幸福的东西,也更加肆意的蔓延着。

    “怎么能不担心,要是在平时也就算了,可是说不定那些大莽修行者什么时候会冒出来,不知是因为我的表现令闻人苍月觉得不安,还是因为别的缘故,按理不可能陡然出现这么多数量的大莽修行者的。”林夕固执的扳过了高亚楠的身体,让高亚楠靠在他的肩膀上,“你再休息一会,等我们喝完接下来这瓦罐粥,我们再离开这里。”

    高亚楠轻轻的嗯了一声,莫名的,她却觉得林夕的身体滚烫了些。

    她微微的仰起了头,却看着林夕在看着她。

    于是她的脸便也突然变得一片绯红。

    “不要打我。”

    林夕犹豫了一下,突然说了这四个字,然后鼓足勇气,低下了头,双唇印在了她的双唇上。

    高亚楠的双眸异常紧张和带着一丝惊恐的瞪大了,她伸出双手想要推开林夕,但是林夕却是轻轻的将她抱住了。

    她的双手无力的落在了林夕的背上,却是紧紧的抓住了林夕的衣衫。

    许久之后,两人分了开来。

    林夕呼吸困难般的喘息着,高亚楠的胸部也是剧烈的起伏着。

    “酸酸的,甜甜的…”

    林夕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发傻般说出了这几个字。

    “不知你在胡说些什么,脑袋里面不知道想的是什么坏主意。”高亚楠垂下头,恶狠狠的道:“如果不是我现在还没有多少力气,不然我一定打你一顿。”

    林夕呵呵的笑着。

    突然之间,他觉得有些异样,高亚楠也觉得有些异样。

    “啪嗒啪嗒…”林夕的胸口有些古怪的声音发出。

    两人只看到,吉祥的脑袋和瑞瑞的脑袋都从林夕胸口探出了一个脑袋,都津津有味且懵懂的看着林夕和高亚楠,尤其是吉祥,还嘟着嘴学着,啪嗒啪嗒的声音,便是从它鼓鼓的嘴里发出。

    高亚楠的脸,顿时比秋天里的苹果还要红。

    “这是大人才能做的事情,小孩子不懂别瞎看。”林夕呵呵的一笑,在吉祥和瑞瑞的脑袋上都轻轻的敲了敲。

第一章 死的反而是我?

    小镇废墟外的原野间出现了一个人。  无弹窗 更新快

    这是一名面容带着些灰蓝浑身灰尘穿着一件旧神袍的老人。

    这个世有许多教派像云秦的祭司唐藏的一些佛寺都被朝堂所认可有不少神庙殿宇所以神官模样的人也有不少然而胸口有火焰山标记的神官却可以说是真正配得这衣袍和“神官”两的人。因为他们是炼狱山的使徒是代表着神秘和强大的修行者。而且在整个王朝之中他们不必听从世间王庭的任何权贵的指示他们真正的凌驾于朝堂之只听从于炼狱山的命令只听从于他们信仰的魔神的命令他们才是真正的神的官员。

    这名炼狱山的使徒老神官平素只是在炼狱山负责查看几口冷泉的水质也没有兴趣到世间行走插手一些世间的俗务然而他的一名子侄却是死在了林夕的刺杀下所以在炼狱山的一些长老将掌教的意思传达之后他便也离开了炼狱山越过了千霞山开始和许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进入南陵行省的大莽修行者一起搜寻林夕。

    此刻看着前面不远处的那片荒芜的小镇废墟这名老神官脸的皱纹渐渐的舒展开来宁静的眼眸里流露出某种释然和解脱的神情。

    虽然林夕和高亚楠的行踪极其的诡秘但是一名修行者一rì里所能行进多远的距离却是有极限的。也就是说每一名修行者每rì里都有最大的活动半径所不同的是修为越高活动半径就越大。如果在沙盘之以这名修行者最后一次露面的地点为中心以最大活动半径画一个圆几次过后这名修行者的轨迹便会显得越来越清晰。

    在前两rì某处发生的激战过后这名从炼狱山风尘仆仆赶来的老神官便已经可以确定自己距离林夕越来越近而到了今天看到这个在大军过后残破的小镇废墟他便有种强烈的直觉他要杀死的林夕肯定就在这个小镇里面。

    因为炼狱山的神官在大莽都是超脱于一般朝堂官员的存在所以在越过千霞山之前他已经得到了林夕极其详尽的资料包括林夕和胥秋白对敌的详细情形。在他看来如果胥秋白一开始索xìng不用弓箭索xìng直接近身和林夕对决在胥秋白魂力没有消耗那么多的情形下死去的就应该是林夕而不是胥秋白。

    所以他确信自己能够杀死林夕。

    ……

    脸的皱纹宁静的舒展开来的炼狱山老神官无声的接近了小镇的废墟边缘。

    这个小集镇都是一层的平房外面都是长满荒草的农田是没有任何制高点的存在也就是说小镇废墟内里的人和他的视线是齐平的且受更多的建筑物阻碍所以虽然他只是光明正大的接近这个集镇

    只要没有任何异样的响动对方便很难发现他的到来。

    小镇中依旧十分的静谧唯有一些风吹过草束和漏风房屋的荒芜和空洞的声音。

    然而就在这名炼狱山神官刚刚进入一间房屋的影子中时他的神情骤变感受到了极为强烈的危险!

    他的眼中瞬间冒出神光右脚足尖在地一点地顿时出现了许多蜘蛛网般的裂纹裂纹之中甚至有丝丝的热气和火光冲出巨大的反震力量使得他的身体顷刻间就往前方左侧飘飞出去。

    与此同时就在他身前的那间房屋的墙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拳头大的圆孔一道白sè彗星般的箭光从中洞出擦着他飘飞的身躯飞出在他的破旧神袍切出了一条裂口。

    又一道白sè彗星般的箭光穿透了一间屋面抛shè而出落向在衣袍刚刚裂口身体还在急剧加速的老神官的头颅。

    老神官面sè微凝左脚尖骤然往下伸出点地脚下的地面全像水样往外翻滚他的身体在急剧的加速中骤然变幻了前行的方位使得第二箭只是shè中了他头颅的残影。

    然而第三箭已然降临他的面前。

    老神官的眉头深深的皱成了川形他的右手袖袍中冲出了一条黑红sè的燃烧着的幡将第三箭卷住抛飞出去。

    白sè箭矢不停的穿破镇中间的那间屋面不停的朝着他坠落顷刻之间那间房屋的屋面已经震得粉碎。

    老神官脚下的皮靴崩裂成了无数碎片**的双足不停的在地交替点动将整个身体变成了一道黑红sè的狂风。他的眉头始终深深的皱着他也难以理解…既然箭矢不停的从那间房屋中shè出那根本没有任何的疑问林夕自然是在那间房屋之中只是那间房屋应该根本看不到他最开始的身位为什么林夕的箭矢甚至能够隔了好几道墙第一箭就准确的锁定他的身位?

    而且此刻这种箭矢施shè的速度完全就像是一名箭手在闭着眼睛机械xìng的发shè节奏和时机却是jīng准到了极致这使得他原本只是想凭借魂力的cāo控技巧和纯粹的反应速度来闪避掉箭矢却根本做不到还是无法节省魂力只能拼着魂力的大量消耗用魂兵来硬生生的卷飞这些箭矢。

    所幸的是对方距离他已经并不遥远他的魂力在到达对方身边和接下来的对敌时也应该已经够用。

    在身体以极高的速度迅速逼近林夕所在的那间房屋时这名一直在试图减少自己魂力消耗可以让自己有更多的魂力在近身战中迸发的老神官却是没有走最简单的直线而是随便挑选了一条曲线在前行着。

    因为他知道还有高亚楠这样一名青鸾学院的天选学生和林夕在一起此刻或许在林夕的身旁或许就潜伏在某间废弃的房屋中等着偷袭他。在林夕的身旁他便根本一丝都不用顾忌因为高亚楠这种修为对于他近身后的魂力喷涌没有什么威胁多加一个她也是一样。

    所以他只要保证自己不在行进途中被高亚楠或者那头三尾黑狐猫偷袭到便是。

    而这种随意绕一个圈子逼近林夕又是这种没有多少隐蔽作用的大片平房对方是不可能在自己不发现的情况下通过这些残破的民宅来逼近自己的。

    所以在这名老神官看来高亚楠和那头三尾黑狐猫此刻不在林夕的身边反而更好他可以更轻松的杀死林夕然后接下来再杀死高亚楠和那头三尾黑狐猫。

    ……

    老神官距离林夕所在的那屋面已经彻底破损的房屋还有百步。

    他**的双足正交替点在一间草房的屋顶屋顶厚厚的茅草在他脚尖落下的时候便已经被炽烈的气流和火星引燃。然而就在他左脚脚尖落在开始燃烧起来的屋顶的瞬间一股惊人的元气在这间小屋内里以恐怖的速度凝聚然后再同时迸发的另外一股元气的推动下刺了屋面。

    燃烧着的屋面瞬间全部冻结往刺出一根根的白sè冰棱。

    尖利的白sè冰棱如同箭簇一般刺入了老神官**的足底在一声轻微的咔嚓声中刺透了他的脚面带出的一蓬血花又直接被凛冽的寒气冻住老神官的整个脚面也直接被冻成了灰黑sè。

    老神官的眼中瞬间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sè。

    他可以肯定在自己前行的途中没有任何人迅速的潜行至他下方这间草屋之中。

    这便只有一个可能对方一直就隐匿在这间草屋之中。

    但怎么会这么巧自己不惜多损耗一些魂力绕路前行就正好经过对方埋伏的这间草屋?

    无数条前进线路尤其是自己最有可能前进的几条线路对方都不埋伏偏偏就埋伏在了这里?

    难道对方就可以肯定自己一定会从这里过从这间草屋过?

    剧烈的疼痛、震骇使得老神官张开了嘴就想发出一声受伤野兽般的厉吼同时他的魂力也滚滚的从自己的足底狂暴的喷涌出去将整个屋面都震成了粉碎无数破碎的草禾在他的力量推动下变成了往下劲shè的箭矢与此同时他的整个人也借着屋面的崩塌急剧的下落。

    然而就在此时林夕的身影也已经像投石车投出的弹丸一样从破碎的屋面中狂暴的跃了出来。

    一箭没有和前面许多箭一般抛shè而是直接shè穿了那间草屋的一面土墙在此时降临落下的老神官的身体。

    老神官在坠落的瞬间视线就已经受阻且魂力在急剧的喷发之中等看到自己前方的土墙陡然再次出现一个孔洞箭矢冲出便已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

    “嗤!”

    白sè彗星尾巴一般的箭矢瞬间穿透了他的胸口在他的身钻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

    他的身体如同被重锤狠击一记他硬生生的想要稳住身影设法杀死背部撞在另外一面土墙正带着吉祥要撞出这间土屋的高亚楠但又一枝箭矢已经再次穿过了前方土墙落在他身。

    “嗤!”

    箭矢再次洞穿他的身体且所带的力量使得他再也无法稳住身形往后倒飞出去。“噗”的一声轻响这名强大的老神官被钉在了后面的土墙。

    然后就在一震之间这面土墙也崩塌老神官也随着土墙堕于土块之中。

    “我来杀他死的竟然反而是我?”

    老神官双目不能闭合在死亡之前他的脑海之中唯有这样的一个念头。

    ***

    (月底了有票赶紧投票并感谢五花老师的再一个状元。正是因为你们低调之中表现出来的强大所以我才不能退却的战斗着强大的更新着。)

第二章 身披神袍者众

    在土墙留下了一个人形的高亚楠并没有丝毫觉得意外。  无弹窗 更新快

    这些时rì的战斗之中她已经多次见到了林夕的这种“直觉”…因为这几rì的战斗之中的确已经出现了许多次林夕不凭特殊能力就无法平安渡过的凶险就如这个炼狱山的老神官也是一名战斗经验极为丰富的大国师巅峰修行者。

    认为这就是将神天赋的高亚楠在土墙倒塌的尘土还未消散时就屏住了呼吸来到了炼狱山老神官的尸体前然后微皱着眉头开始检查老神官身的东西。

    背着深红sè巨弓的林夕以最快的速度捡拾完了自己shè出的白sè箭矢也赶到了高亚楠的身边。

    看到除了那面炼狱山修行者特有的黑红sè长幡之外高亚楠在这名老神官的身没有搜过任何的东西林夕的眉头便深深的皱了起来。

    些微的犹豫了一下之后林夕看着高亚楠轻声道:“要不你回避一下?”

    高亚楠很干脆的转身走到了一面土墙后。

    这名炼狱山老神官的出现只能意味着她和林夕所出的境况比起先前的预估还要险恶几分她也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林夕必须要动用止戈系一些课程中传授的手段来获取更多敌人的讯息只是那些手段还是有些血腥连林夕都有些犹豫才会让她先行走开回避。

    只是数十个呼吸之后林夕走到了她的身前蹙着眉头对她道:“他前餐吃的是米饭和熏肉。”

    高亚楠沉静的点了点头:“要么就是和大莽军队在一起要么就是和其余不少修行者在一起。”

    “所以我们恐怕没办法再按原计划沿这条线路返回北部。”林夕看着她沉吟道:“我想我们或许应该反而要朝着大莽军队控制的区域走这样反而有机会脱困。”

    高亚楠很干脆的看着他的眼睛“你说了算。”

    “那我背你一阵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而且还少一个人的脚印。”林夕看着她认真的说道。

    “好。”高亚楠没有拒绝。

    林夕笑了起来因为方才的血腥和可以想象的险恶环境他的笑容有些艰涩但却是真正很开心。“走。”他将高亚楠背在了身然后便开始奔跑着离开这个小镇废墟。

    ……

    不到半rì十余名骑着马的大莽修行者赶到了这战斗发生的小镇废墟之中。

    一名同样身穿红sè神袍只是神袍十分崭新异样鲜红的中年炼狱山神官很快嗅到了空气之中的一些血腥气脸sè骤然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不知为什么他第一时间的直觉不是林夕死了而是他们这边的人再次出现了死亡。

    下意识的触摸了一下拇指的火焰宝石指环之后这名面容瘦削而带着灰蓝sè泽的炼狱山神官很快发现了血腥气的来源在掀开了数块被人简易堆砌去的烧焦木板之后看到下方那具身穿破旧神袍的尸体的瞬间这名中年炼狱山神官以及他身后的十余名修行者的瞳孔便瞬间的收缩了起来。

    这名中年炼狱山神官并不认识这名死在林夕手下的老神官也并不知道有这样的一名老神官出了炼狱山在追杀林夕。

    然而看到那名老神官身可怖的伤口中比厚皮甲还要明显坚韧的筋肉和甚至闪着金属光泽般的碎裂骨骼他便十分清楚这名老神官的修为甚至还在他之。同样看着这异常新鲜的伤口他便知道自己和身后的十余名大莽修行者已经再次错过了一次杀死林夕的机会。

    “我们和他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他要么遇到我们要么遇到纪神官他逃不出去的。”

    对着老神官的遗体躬身行了一礼之后这名炼狱山神官肃穆的发出声音将几块烧焦的木板重新覆盖在老神官的身随着他的魂力滚滚从纸掌间析出一条条火焰从他的指环飞出木板和老神官的身体迅速的燃烧起来最终化成灰烬。

    ……

    在林夕杀死胥秋白的那天云秦军队在顾云静的统御下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止住了败势但在后继的粮草和军械还无法充足保证反击以及各地抽调来的地方军还需要磨合的情况下战局还是依旧不可避免的进入了僵持的阶段。

    南陵行省的南部半个行省的疆域和千霞边关还是几乎都在大莽军队的控制之中。

    从炼狱山掌教发出了动用些炼狱山的力量杀死林夕之后已经有数百名大莽国内的修行者越过了千霞山只是为了杀死林夕。

    只有身为修行者身处修行者世界的人才会明白这数百的数量已经是一个十分恐怖的数。

    之所以有如此惊人数目的修行者不只是因为此刻的炼狱山是大莽真正的掌控者颁布了好处惊人的悬赏还因为此刻的林夕对于这场国家之间的战争而言对于大莽和云秦而言实在已经十分出名。

    在林夕在坠星湖南岸滩涂杀死大莽南路大将军配合歼灭那偷袭坠星陵的三万大莽军之后决斗又杀死胥秋白之后便已经注定会长留在云秦和大莽的史册之中流传在云秦和大莽的故事之中而如果一名大莽修行者能够杀死林夕那他非但会成为大莽的英雄而且会以更加显赫的方式成为大莽的传说。

    所以其中绝大部分的大莽修行者结伴而来甚至都根本不是因为朝堂给出的官位等悬赏而来杀死林夕而是为了自己的祖国和身后的荣光而来杀死林夕。

    这样恐怖数量的大莽修行者实际已经在南陵行省中酝酿起了一场汹涌的风暴。

    夜sè中纪月轮站在一座能够看到坠星湖的山峰身炼狱山血样的神袍随风猎猎作响脸sè冰寒到了极点。

    炼狱山在大莽始终是只用惧怕神灵的存在所以许多修行者都必须听命于炼狱山就连大莽的军队也必须无条件的对炼狱山提供支持尤其闻人苍月在杀死林夕的这件事本身就是因为身担整个战局的军务而无法脱身求炼狱山和炼狱山的目的和利益完全一致。

    所以在拥有很多修行者小团队所无法拥有的资源之下纪月轮这名炼狱山神官已经有很大的把握在夜sè降临的时候林夕和高亚楠应该就会从他这处突围然而此刻距离他预计的时间已经过了许久但林夕和高亚楠却始终没有出现没有和他布置在这片区域之中的伏兵有任何的碰撞。

    数十名身穿黑红sè重铠的炼狱山侍者聚集在他的身后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在又过了数十停的时间过后一名大莽将领飞速到了他的身侧在他的耳畔轻声且快速的描述了rì间发生在那个小镇废墟的战斗已经描述了那名老神官的外貌。

    “这是一名自己出了炼狱山的前辈并非是长老的直接指派和我们无关。”

    听到大莽将领讲述完毕之后纪月轮冷漠的出声“既然在那里发生战斗便说明我们预想的线路是对的又有那些人的压迫他还不往这里来就说明他已经彻底嗅到了危险不会从这里过了。”

    说完这句纪月轮的身体便飘飞了起来往山下掠去。

    见到夜sè中飞速飘飞的纪月轮想到若是这名炼狱山看重的神官的生命也和那名老神官一样出了问题的话自己必定也会遭受严厉的责罚所以明显也是修行者的大莽将领也是连连飞跃几步跟在纪月轮的身后急切问道:“纪大人您准备要去哪里要不要我们做什么事情?”

    “我去我们军队多的地方去杀死林夕。”

    声音才刚落纪月轮的身影便已经彻底消失在夜sè之中唯有远处神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的声音隐隐传来。

    “意思是…林夕反而会选我们一些军队驻扎的区域走?”

    “若是…”大莽将领眼看根本无法跟脸sè变了数变就在此时夜风中又映出一片血样的红又一名年纪更轻些神sè却更显冷傲和高高在的炼狱山神官显现了出来。

    年轻的炼狱山神官讥讽的看着心急如焚的大莽将领微嘲道:“将军你何须为纪使徒担心?若是连他都无法杀死那就连圣师都杀不死林夕了。”

    大莽将领一震充满疑惑的看着这名年轻的炼狱山神官他先前的心急和现在的疑惑源自他十分清楚纪月轮的修为并不到圣师和那名被杀死的老神官修为恐怕相差无几既然那名老神官都会被杀死那他当然要担心单独行动的纪月轮的生死然而对方此刻说圣师又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这疑惑也只是维持了数息的时间脑海之中只是光芒一闪他便极快的反应了过来眼神中瞬间充满了释然和敬畏的神sè“您的意思是纪大人已经修成了魔变?”

    年轻的炼狱山神官冷哼了一声他觉得根本不需要回答这样肯定的问题也根本不屑回答。

第三章 我们回不去了

    夜sè中,七名大莽修行者谨慎的检查着一片荒林中的地面。

    在翻开的泥土中,他们发现了一些温热着的木炭余烬和一些鸟骨。

    时谦就是这七名大莽修行者的其中之一。

    他表面的身份,只是大莽一名地方官员的门客,这个身份已经伴随着他的安定和碌碌无为许多年,至今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然而他的真正身份,是千魔窟的核心弟子,而且是忠于李苦的那一脉的核心弟子。

    在炼狱山掌教终于发现了逃亡的李苦的踪迹,并会同炼狱山的所有长老和闻人苍月杀死李苦之后,支持老皇帝和李苦的千魔窟修行者遭遇了残酷的大清洗,有超过半数的千魔窟修行者在大清洗中丧生,现在的千魔窟已经名存实亡,不再是那个可以和炼狱山隐隐抗衡的修行圣地,而成了炼狱山控制的傀儡。

    因为在最后的时刻,千魔窟的一些抵抗者将几个密窟彻底燃成灰烬,再加上知晓他身份的一些千魔窟大人物在清洗中死去,所以这个世间,恐怕已经根本没有人知道,他是某个千魔窟长老的唯一传人,他是千魔窟的“余孽”。

    真正的千魔窟已经不复存在,这世上也已经没有人知道时谦的千魔窟嫡系传人的身份,在已经彻底换了新天的大莽,按理来说,最适合他的事情,便应该是平平安安的渡过他的下半生。

    然而他无法忘记自己还年幼时,自己的师长抚着他的头顶传授他修行之道,无法忘记那些和自己一起玩笑嬉闹的好友,无法忘记那些甜蜜的记忆…他不甘心这样的记忆就被自己从自己的生命中消磨掉,不甘心自己忘却自己的千魔窟传人的身份。

    所以借着这样可以不受人怀疑的机会,他越过了千霞山,踏入了云秦的国土。

    名义上他当然是和其余的大莽修行者一起追杀林夕,但他真正的目的,是云秦帝国里,还有一个人叫湛台浅唐。

    和千魔窟被清洗一样,老皇帝的人也遭到了残酷的清洗,但是在那些还活着的老皇帝的人心中,湛台浅唐却是他们的余生里的唯一希望,也是时谦这样的千魔窟“余孽”的希望。

    时谦并不知道湛台浅唐已经和林夕成了伙伴关系,对于他而言,要和流亡的湛台浅唐联络上,还是十分遥远和艰难的事情,然而就在这些追杀林夕和高亚楠的时rì里,他却有了种十分古怪的感觉,似乎闻人苍月和炼狱山想要杀死的林夕,有种可以预知他们这些大莽修行者下一步行动的能力。

    若是换了其余的修行者,哪怕是大国师级的修行者,在他们这么多大莽修行者的搜捕和配合军方的堵截下,恐怕早就已经被围杀,但林夕却是在出手了数次,踪迹被进一步确定的情况下,依旧屡屡逃脱。看着前面还有些温热的木炭余烬,他的脑海之中忍不住冒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如果这么多的修行者和军队,还不能杀死林夕,那么林夕这样的人,是不是能够最终击败闻人苍月乃至现在的整个大莽王朝?

    这样古怪的念头让他的心情极其的复杂,连自己都有些无法理解。

    ……

    ……

    近百名黑甲云秦军人不发出任何声音的伏在荒草丛中,就连呼吸的声音尽量控制到了最低。

    他们的前方不远处,是一条马道。

    这近百名黑甲云秦军人身上的厚皮甲上都是多少带着些伤痕,其中很多人身上都带着伤,上了药,用黑sè绷带包扎着。

    他们的神情十分的憔悴,形容十分的狼狈,就连头发都结满了污垢,看上去不像是头发,倒像是用来敷土墙的搅拌了灰泥的干草。

    但他们的眼神却是依旧十分凌厉,充满着令人敬畏的视死如归的光芒。

    他们都是千霞边军的残部,甚至来自不同的要塞。

    胡辟易因为有着林夕的帮助,在坠星湖南岸最后一次统领千霞军取得大胜后,因为粮草和军械的不足,以及闻人苍月得到大莽王朝的信任,后继援军以及大莽强力军械的源源不断到来,千霞边关还是彻底失守,所有南边半个南陵行省之中的云秦军队,还是开始了战略xìng的全线撤退。

    距离坠星陵最远的千霞山中的边军部队,原先战斗便最为艰苦,在这样的撤退之中,撤退的距离也是最为遥远,付出的代价自然也是最为惨重。

    绝大部分的边军队伍都被打散了,很多过千人编制的边军在最后只剩下了寥寥数人。

    这近百名黑甲云秦军人从数个被打散的部队之中,在修行者都未必能存活的绝境中,艰难的活到了现在。

    现在这支看上去极其凄惨,极其狼狈的千霞边军的残部,将领是莫寻花,一名来自钱塘行省的二十九岁年轻人,原先在千霞边军中的职务是机要官,只算是军中的文职,但此刻,他脸上的一条还未痊愈的伤疤和坚定和决绝的眼神,却和那些最前线的将领没有任何的差别。

    在确定通过马道的那支大莽军队已经走得足够远之后,莫寻花舔了舔自己已经开裂的嘴唇,缓慢的转身,看着身后所有和他拥有差不多目光的云秦军人。

    “这些天我们没有足够的休息,没有足够的食物,甚至不敢喝太多的生水…我相信你们和我一样,身体已经撑不住了。”

    用力的咽了口口水之后,他艰难的开口,看着这些云秦军人,缓慢的述说着:“我不想这么说,但这是事实…大莽军队袭进的速度,比我们想像的要快得太多,比我们逃亡的速度,也快太多,我们距离坠星湖都还有很远的路程。我想我们应该回不去了,应该没办法再回去,见到我们的家人了。”

    “我真的做梦都想回去,因为本来其实到今年年底,我便能休假回去,迎娶我的未婚妻,但是我们真的已经回不去了。”

    “或许,也没有人会想到我们还会活得这么久,我们应该都已经上了云秦军方的阵亡名单,说不定我们的家人也都以为我们已经战死了。”

    “……”

    莫寻花缓缓的说着,他身前所有的云秦军人都沉默着,没有任何一人发出任何非议的声音,因为他们知道莫寻花说的都是事实,经过这些天下来,他们也知道莫寻花这名名字和外表本身都十分文弱的军队文职官员有着比绝大多数前线军人还要强韧的意志,他们知道莫寻花不会无缘无故的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

    “我们回不去了…但我们无论任何时候,都是云秦军人,都不能丢云秦军人的人,所以我们可以选择,战死在这里,光荣的战死在这里。”莫寻花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很多云秦军人的眼中出现了泪光,但是所有人都依旧咬紧了牙关,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目光反而变得更加坚定和火热。

    “我先前在军中担任的是一些机要事物,接触的东西和知道的东西要比你们多一些,我们方才遭遇的这支大莽军队和其余的大莽军队很不相同。”莫寻花干裂的嘴唇上淌出了些血丝,但是他没有停止,认真的看着这些云秦军人,坚定的说道:“从这支大莽军队的旌旗来看,竟然有仪仗军,而且车队里还有轿乘,刚刚经过时,明显还有一些花脂水粉的香气,这便说明那些轿乘里面,还有侍女的存在。综合这些来看,我可以用我的xìng命担保两点。一点是这支军队里面的,必定是大莽王朝亲临战场督战劳军的大人物,至少是带着王命的使臣或者相臣,还有一点,就是我说的我们应该回不去的原因…那就是我们处在大莽军队占据的纵深处,而且周围很多里都不会有我们的云秦军队,因为这支护送军队的规模只有数百,想必大莽军方根本没有考虑到,这里会有我们云秦军人的存在,而且附近,就应该有大莽军队的两个大营。这支护送军,只是将这名大人物,从一个大营区,送到附近的另外一个大营区。”

    “既然回不去,那我们就战死,光荣的战死,所以我想,我们就去刺杀这名大莽要员!”

    “不管能不能成功,我们没有辱没云秦军人的名号,就算不成功,我们也吓他们一跳!”

    莫寻花的牙关也咬紧了,从牙齿缝中,冰冷而坚毅的吐出了这样的声音,虽然声音依旧不大,但是却如同金铁,掷地有声。

    他面前所有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的云秦军人,依旧没有出声,但是都横拳在胸口,做了一个云秦军中宣誓死战的动作。

    “我是云秦人,我叫林夕。”

    就在这时,让眼睛也慢慢有些模糊的莫寻花身体陡然微僵的是,一个声音没有任何征兆的从附近的黑暗中响起。

    而听清出对方自报的姓名的瞬间,这名疲惫和狼狈到了极点,但身上却散发着云秦军人最强大光辉的边军将领和他身前的许多名云秦军人一样,身体都不可遏制的急剧颤抖起来。

第四章 惊天刺

    灯火辉煌的大帐里,湛台守持完成了赐赏,说过了一些嘉免的话后,看着坐在自己身前的晋承云等将领,面sè依旧是温文谦恭,但内心之中却是极为满意,极为满足。

    他没有理由不满足。

    因为他现在是大莽王朝的太子。

    在兵变中起事,最终终结了南摩国,建立了大莽王朝的老皇帝湛台莽一直都是强大的修行者和统军者,但在年轻时,他便在和其余修行者的交战之中,受了很多恐怖的伤势,这些恐怖的伤势使得他的身体内外都留下了很严重的暗疾,导致他并没有子女。

    但湛台莽有一个姐姐,育有两子。

    如果没有那场变故,如果不是湛台莽想要传位给他的学生,那大莽的皇位,就会传给他姐姐的长子湛台凌。

    湛台凌在大莽本身便是出名的才子,颇得军臣拥护,若是得到皇位,到那时,只是湛台家远亲的他便没有什么事情了,甚至他父亲的兵权都会被剥夺,到时候他的父亲和他最多因为和湛台莽和新任皇帝有些血缘关系,而被冠个“福王”或是“禄王”的无权王爷称号,然后守着一个大宅子和一些良田,和那些土地主一样,过完余生。

    然而因为那场变故,他的父亲湛台齐律在炼狱山神官的护送下,有惊无险的驱着兵车进入了大莽皇宫,而他,什么都没有做,便成为了大莽王朝的太子。

    接下来,他也是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看着大莽王朝支持新皇的官员和炼狱山对着千魔窟和老皇帝的死忠派进行了大清洗,连湛台莽姐姐的那两个儿子,也在动乱之中连着宅院被燃成了灰烬。

    当然他十分清楚,最终决定让他父亲成为新皇,让他坐上太子之位的,是炼狱山,是那些居住在深窟或者魔殿之中的掌权者,但只要像敬畏魔神一样,敬畏和听从炼狱山的一些意思,他们便能统治大莽王朝,在他父亲之后,他便也能坐稳大莽皇朝的皇位。

    他也十分清楚,虽然湛台浅唐最终还是逃入了云秦帝国,而且国内还有不少老皇帝一派和千魔窟李苦一派的人潜伏着时刻想要反扑,这也正是他身为大莽太子而在战事最为僵持和激烈的时候,亲临战场来劳军的原因…因为他需要笼络人心,需要军方和更多官员的效忠,并迅速的建立起很好的口碑,但是一路前来,看到因为自己谦卑和温和而让这些军方的将领对自己的尊敬态度超出了自己的预计,他怎么能不满足?

    “殿下,您这一rì赶了太多的路,要不要早些休憩?”晋承云看着身穿着明黄sè龙袍,头戴着白玉冠的湛台守持,恭敬的问道。

    这名自从南路大将军阵亡之后,便实际上在负责南路大将军军务的将领并没有看出太子心中的满足和满意,只是觉得这名太子对于军人表现出了足够的尊敬。

    湛台守持温尔的笑了笑,道:“不急…我知道诸位将军心忧军务,一向晚睡,且晋大人肯定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急着赶到这里。”

    晋承云和身旁的几位或粗豪,或明显显得智慧的部将互望了一眼,皆有些疑惑。

    “殿下,为何?”晋承云问道。

    “因为晋将军爱酒天下皆知,据说晋将军平素最爱的,就是在睡前喝上几口美酒。”湛台守持微笑道:“所以我来前特地去瞻仰了一下炼狱山,并求得了一些琼酿绿蚁酒,想必晋将军十分清楚,一般的酒是越陈越美味,然炼狱山的琼酿绿蚁酒,却是酿成的时间一长,却失却了炼狱山特有的绿蚁酒曲草的独特清香。”

    “殿下!”

    晋承云一怔,顿时反应过来,感动不已,伏身在地,“殿下如此厚爱,让末将何以为报!”

    “诸位将军为我大莽舍生忘死,连xìng命都不顾,还说这些不必要的话做什么。”湛台守持上前,半跪于地,双手扶起晋承云,喝道:“为诸位将军上酒!”

    “不过只能先小酌几杯,不可醉饮误了军事…等到我们大军凯旋之后,我必定再犒赏七军,和诸位将军大醉一场。”对着帐外喝出了一声之后,湛台守持又微笑着温和说道。

    一时间,整个大帐之中的将领全部对湛台守持叩首行礼,山呼殿下。

    其实能够做到进入中军大帐,接受太子亲手赏赐和加冕的所有将领,自然也已经在朝堂之中滚打了许多年,心中也都十分清楚这只是招揽和被招揽的关系,但即便是清楚,以太子的身份,能够做到这样的份上,也已经是很了不起,已经足够让这些人感动。

    哪怕明知道是演戏,但对方付出这么大心血和努力去演戏,也足以说明对他们的重视和用心。

    碧绿sè的美酒用晶莹的玉杯盛着,很快由美侍端入了帐中,酒香四溢,世间罕见的美酒呈现出奇异的颜sè深浅不一的sè泽,其中颜sè较深的部分,真像是一只只绿sè的蚂蚁在酒水中游动。

    看着晋承云和其余将领激越和感动的目光,湛台守持的目光从手中的酒杯中落到了身上柔软而舒适,充满着威严的明黄sè龙袍上。看着龙袍上每一个jīng细的阵脚和每一条jīng美的细密花纹,他的心中便更加的满足和满意。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这名大莽太子正在看着自己身上的龙袍时,林夕也正在黑暗中,远远的看着他所在的这顶营帐。

    ……

    ……

    莫寻花和近百名被打散,又重新聚集起来的千霞军人都聚集在林夕的身侧附近。

    千霞边军的战略xìng撤退、彻底放弃千霞山是在林夕和胡辟易打了那一场大胜仗之后,所以他们虽然不知道后来林夕在坠星陵城下杀死挑战的胥秋白的事情,但是林夕是那名刺杀了诸多大莽将领的箭手,以及林夕shè杀南路大将军,成为歼灭那三万大莽军关键xìng人物的事情,他们所有人却都是知道的。

    在他们的心中,林夕这样不计自身的荣辱,不因皇帝的不公正对待而独自一人到了战场之中死战的持弓祭司,自然代表着最高的荣光,自然是他们心中中传说般的英雄。

    他们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林夕。

    而在追踪到这里的途中,通过和林夕的交谈,他们也已经知道了这半个南陵行省已经全部彻底沦陷,也就是说,他们此刻的确是在敌军纵深处。

    正是在这种地方,他们对林夕就更加的敬服。

    因为这名持弓的祭司,还在不停的战斗着,在敌人的纵深处战斗着。

    林夕已经看着前方的这些连绵的营帐看了许久,在听到了莫寻花更为细致的描述之后,他的看法和莫寻花完全一致,这必定是大莽某位大人物亲临战场劳军,鼓舞前线将士士气,而且从依仗和随从人员来看,肯定是皇宫中的人物。

    如果能够刺杀掉这样的一名人物,将会是石破天惊的事情,为了提升大莽军队士气而来,能够提升大莽士气的人,却反而被直接刺杀…这将不只是震动,而且还会进一步打压大莽军队的士气,相反若是传回云秦,云秦军队的士气,必然大增!

    然而现在再怎么看,想要刺杀掉这名重要人物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别说莫寻花他们这些人只是体力已经接近极限的千霞边军残部,就算都是身披魂兵重铠的重铠军军士,也不可能刺杀得了那人。

    因为眼前的,是连绵数千顶营帐,显然至少有两万以上的军士…这不是大莽的小部,而是大莽的主力军之一!

    这意味着,对方不仅有各种强力的军械,而且会有数量不少的修行者存在。

    而且按照先前的判断,距离这支大军最多不会超过数十里,就肯定还有另外一支大莽军驻扎。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别说是突入到中军地带杀死那名前来劳军的大人物,恐怕到明rìrì出之后,这支大军的一些侦察骑就会发现他们活动的踪迹,到时他们想要躲着,也未必能躲得住。

    “林大人,您走吧。”

    看着依旧沉默不语,在盯着前方连绵营帐的林夕,莫寻花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艰涩的低声道:“我们到明rìrì出后再发动些突袭,然后再留下些人朝着大人相反的方向走,这样便能给大人增加些逃脱的机会。”

    听到他的声音,林夕转过了头,看着他和身周所有这些身穿残破黑甲,甚至连手中的百炼钢兵刃都已经不少卷口了的云秦军人,摇了摇头,“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还是有机会的。”

    “有机会?”莫寻花和所有身穿残破黑甲的云秦军人不敢相信的看着林夕。

    “我观察了很久…不知道你们注意到了没有。这支大军可能短期之内没有军务,所以有个破绽…他们骑军的所有军马和备马,全部都在那处马围里养着。”林夕并不知道这处大军是因为前些时rì的大草料场被焚在饲料上出了些问题,他只是以为大莽可能在好好调养这些所有战马。他点了点连营北侧那处圈养着至少近两千匹军马的围栏,没有废话的轻声道:“只要你们能够顺利的进入那处围栏,将所有的马全部放出来,便能制造一场混乱,而且这支军队人数即便多,所有的马匹都被你们带走,一下冲出,他们也没有骑军可以追赶,在黑夜之中不可能追得上你们。”

    “你们都是边军,又是在平原地貌作战的千霞边军,骑术应该都经过考核,不会差,也应该很容易认出那些是头马,一次xìng制造混乱,带走这所有战马冲走,应该没有什么难度。接下来你们按照我先前所说的那些大莽军队极少的区域,一路往南,你们有足够的马匹可以换乘,且可以饮马血,吃马肉,食物都不是问题。”

    “我乘着你们制造的这混乱,便有机会刺杀那名重要人物,同样没有骑军追赶我,我也有很大脱身的机会。而你们,不仅可以配合我完成这次刺杀,还极有可能,能够活着回到云秦。”

    林夕轻柔的呼吸着,认真而冷峻的道:“我会让吉祥帮你们解决掉一些难对付的人,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找一个能够让你们进入马场的机会。”

    莫寻花和所有黑甲云秦军人的呼吸全部停顿了。

    没有什么,能够在以为必死而决心壮烈时,却发现有活着回去的可能xìng而更能让人激动,所有的人只是听着林夕的这些话,心中便对林夕更加的尊敬和敬服。

    然而林夕说得不错,关键在于,他们能够有在大军的眼皮底下,进入马场的机会么?

    若是得手,他们是跑了,但林夕和高亚楠在这样的大军之中,真能够走得脱?

第五章 吉祥之阴险

    只有拥有最坚强战斗意志以及最强烈求生yù望的军人,才能在所属军队被打散之后,在没有足够食物和甚至饮水、没有足够休息还要不时的经历厮杀的最困苦环境下坚持这么多天,生存下来。

    所以莫寻花和所有这些身穿残破黑甲的云秦军人虽然不想死,但绝不怕死,早就做好了随时为国捐躯的准备。

    但对于他们而言,林夕和高亚楠是比他们这些人更有用的人,所以他们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林夕和高亚楠死在这里。

    所以一时间莫寻花和这些黑甲云秦军人都是沉默着,心中有些抗拒林夕这个看上去成功可能xìng不大的计划。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虽然我不在军中,不是你们的上阶长官,但同样,你们也不是我的长官,所以你们也没有办法命令我。”林夕很清楚这些令他尊敬的云秦军人心中想的是什么,他口中的话语很骄傲,但语气却是充满了尊敬和请求,“所以即便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也还是会试着去刺杀这名大莽前来劳军的人物…所以我想我们还是不要有什么争执了。即便没有多少可能,我们也试一试。”

    ……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生死更加真实。

    在所有决定生死的时候,人的感情便最为真挚,最没有虚假。

    莫寻花和所有艰难存活下来的云秦军人沉默着,他们都知道没有办法改变林夕的决定,不知是谁起头,所有这些意志最为坚定的云秦军人,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全部对林夕郑重的行了一个军礼。

    “如果这次能够成功,我们能够活下来…”

    莫寻花也对着林夕行着军礼,同时轻声而坚定的说道:“今后在云秦,不管在什么时候,您便是我们的上阶长官。”

    林夕深深躬身回礼,开始认真的对吉祥交代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

    一轮弯月当空。

    连绵的营帐外围,矗立着简陋却实用的木塔楼。

    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人,在双目习惯夜sè之后,在这种能见度下,至少可以看到百米左右的风吹草动,所以这种有些微月光的夜间,并不是最好夜袭的时机。

    莫寻花和所有身穿残破黑甲的云秦军人全部匍匐在林夕身后,距离马场外最近的塔楼也正好只在百米左右。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在林夕的带领下避开了两道暗哨,但在这样的能见度下,即便这塔楼上都没有燃灯,要想不被察觉的穿过百米的距离,也是不可能的。

    就算林夕能够jīng准的shè杀塔楼上的大莽军士,但这同样会马上被发现。

    所以此刻他们虽然趴在地上,但是头颅却都是微仰着,看天。

    高高的夜空上面,有数片乌云。

    他们都在祈祷着这数片乌云能够遮住月光,这样他们就会有可以潜入马场的机会。

    只是这数片在空中缓慢漂浮着的乌云,能不能遮住月亮,遮住月亮之后,又会不会在他们潜近的途中,又很快飘开…这却是没有办法掌控,没有人能够知道的事情。

    所以这些云秦军人都是紧张得额头和背心都是细密的汗珠。

    乌云还没有遮月,和那轮细细的弯月还有很大的距离,但就在这时,所有这些已经趴了很久,心中越来越紧张的云秦军人,却是看到林夕在前面缓缓的伸出了手,用力的捏成了拳头。

    这在他们先前潜近这片连营之前,便是已经说好的暗号。

    只要林夕做出这个手势,他们便要用最快的速度,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潜入马场。

    但是,在这种时候发动,难道塔楼上的岗哨,会发现不了他们么?

    莫寻花和所有黑甲云秦军人都觉得难以理解,然而他们看到林夕的手势异常的坚定,而且他们十分清楚,若是他们被发现,林夕和高亚楠也不可能走脱,而对于他们而言,在决定听从林夕统御之时,便已经将生死全部都交给了林夕。

    所以只是一瞬间的迟钝,在这一瞬间的迟钝过后,莫寻花咬紧了牙关,做了个手势,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黑sè长刀,开始佝偻着身体,开始朝着前方的马场,迅速的突进。

    所有的黑甲云秦军人全部如狸猫一般,飞速的跟在他的身后。

    在不顾一切的快速潜近了数十米,已经连塔楼上木柱的树皮纹理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时候,莫寻花和这些黑甲云秦军人都心中无比震惊的发现,他们还没有被塔楼上的岗哨发现。

    而这时,天空中的乌云,还没有遮住月亮。

    随着距离更近,他们看清,塔楼上的两名岗哨的头颅都是略微低垂着的,眼睛都是合着的。

    两名岗哨同时打瞌睡,这无论是在云秦军队还是在大莽军队之中,都是极罕见的,这只能说明,这支大莽军队在先前可能也经过了一场战斗或者经过了急行军。而且这种站着暂时寐着的时间不会太长,一旦岗哨发现自己竟然疲倦到不由自主的眯着了,接下来必定会采用一些强烈的刺激手段来阻止自己的睡着,因为岗哨睡着,在军中是要承受最严厉的军法处置的。

    但这样极短暂,极罕见的时机,却是被他们抓住了。或者说,被林夕抓住了。

    ……

    塔楼上的两名岗哨的确十分疲惫。

    因为在过去的十余rì里面,顾云静采取化整为零,四处袭扰的手段,使得各处的战斗不断,所以他们这支军队如同救火队一般,连续经过了数次急行军和追击,在体力大量透支,又有确切军报显示方圆两百里范围都已经没有云秦大股军队,心情放松的情况下,这两名大莽军人都打起了咳嗽。

    但这的确是很短的时间。

    在身体略微前倾,脖子被自己系着的一根绳带勒到的情形下,其中一名岗哨很快惊醒了,看到身旁的同伴竟然也是合着眼,他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了一层冷汗,睡意全消,在自己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的同时,低微的咳嗽了一声。

    他身旁的同伴顿时马上惊醒,同样自己惊骇到了极点。

    而此时,他们头顶上方,那几片乌云,却是已经遮住了弯月,遮住了惨淡的月光。

    这两名岗哨都听到了一些轻微的声音。

    这声音好像是干裂的树皮的轻微裂响声,似乎来自他们身后的马场。

    这两名岗哨马上极其紧张的转过了身去,眯着眼睛努力的在黑暗之中寻找…因为眼睛的一时不适应,所以这两名岗哨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什么异动,也就是这极短的时间,一声马嘶突然响了起来。

    马匹在夜间都不会十分安端,当然也会弄出各种各样的声响,但是这些大莽军人也是经过了长年的训练,那种正常的马嘶声和受惊的马嘶声却是一下子就听得出来。

    这两名大莽军人的身体顿时僵住,心中第一反应不对,但是又有些犹豫,不敢相信会有敌人可以潜入,生怕误报…也就在这一两个呼吸的犹豫之中,整个马场之中,马匹的嘶鸣声,已然响成了一片,瞬间就化成了狂cháo,如雷的马蹄声,也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敌袭!”

    两名身体僵硬的大莽军人几乎条件反shè一般,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尖锐至极的尖啸,同时用力的敲响了身旁的jǐng锣。

    所有沉睡的大莽军人,顿时瞬间惊醒,无数的惊呼声和金铁撞击的声音响起。

    一朵朵火光在连营之中以惊人的速度闪亮起来。

    在这些火光燃起之时,林夕和高亚楠已经潜行到另外一个塔楼下方,在这混乱刚起的瞬间,两人如同一阵风一般,急剧的越过一道木栏,扑入了最近的一座营帐的yīn影之中。

    马场周围也有许多火光燃起。

    在朦胧的火光之中,马场附近的大莽军人都骇然的见到,所有的马匹都已经被放出了马厩,而且形成了一股洪流,以惊人的速度,朝着马场大门处冲来。

    “呆着做什么!”

    “堵住大门,拒马桩!”

    “箭…”

    一名还没来得及披挂铠甲的大莽校官对着在马场大门附近惊呆了的数十名大莽军人,震怒的连连叫骂,用最严厉的声音飞速的发布军令。

    此刻在这黑暗之中,这名大莽校官和附近的这些军人虽然还根本没有看到敌人的踪迹,但他的经验,却可以让他极其肯定,没有敌军的控制,这些经过严格训练的战马绝对不会全部朝着大门冲来。

    也就是说,绝对有不少云秦军人,以侧骑或者腹骑的姿势,隐匿在马群之中,控制着这些战马。

    这些战马都是大莽军队的宝贵资源,但与其让这些战马全部都冲出去,被这些云秦军人带走,还不如杀死一部分!

    只要能够杀死最前的一部分,光是这些马匹的冲撞和互相拥堵,便足以令大半的马匹冲不出马场!

    所以这名大莽校官,甚至发出了让周围所有手中有弓箭的大莽军人直接shè杀冲来的马匹的命令。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股股恐怖的寒流却是这名大莽校官脚下不远处的草丛中冲出。这名大门处的大莽校官和五六名大莽军士,瞬间变成了白sè的冰雕,死去。

    在一阵阵骇然的惊叫声中,狂嘶狂奔的战马如同决堤的洪流一般,冲出马场,将大门处冻僵的大莽校官和大莽军士全部撞飞,践踏成血泥。

第六章 尽是箭声

    上千匹战马,在顷刻之间便冲出了马场,朝着北方狂奔

    如果是马场大门处能够用马尸赌死,再大的浪头,便也只像是冲击在大堤上,但是这么多马匹已经冲出的情况下,任何冲进马群的零散大莽军人,就会直接像一根洪流中的木头一样被抛飞

    普通的jīng锐军士的力量,根本不能和一匹战马相比,能够扰乱和阻止这种洪流的,便只有可能是修行者

    一名大莽军中修行者怒吼着直接冲破了数顶营帐,以自身所能达到的最快度,提着一柄和人齐高的重型战斧朝着马流狂冲而至

    即便只能将这战马形成的洪流截断一截,哪怕只是留下数百匹马匹,便有可能追击截停所有的战马

    这名身上的肌肉高高隆起,身上的布衣都片片裂开的大莽修行者已经在洪流之中看清了一些身穿残破黑甲的身影,这使得他很轻易的判断出来,这并非是什么云秦大部突然夜袭,而是云秦的一些残军

    他的脚步狠狠的蹬踏在地上,只差数步,他便准备先行抛飞手中的战斧,斩断马场大门一侧的木柱,先对后方的战马产生一定的阻碍作用,然而就在一脚蹬在地上,往前提起跃出的瞬间,他却好像被谁伸脚绊了一下,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往前飞跌了出去

    这名大莽修行者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努力往自己方才落脚的地方望去

    很显然那里是没有任何人的,即便是有普通的军士故意想要伸脚绊他,估计那人的脚也会断掉,不会让他这样飞跌出去

    这名大莽修行者看清楚了…那里的确没有人,但是却伸着一只脚

    一只黑黑的,斜斜的往上伸着的,姿势可以用**两字来形容的脚…或者可以说是爪子

    在他看清楚的瞬间,这只爪子落了下去,落在了地上

    然后还未落地的这名大莽修行者只觉得地面微微的一震,他眼睛的余光之中,看到地上如生长竹笋一般,冲出了一根晶莹的冰棱

    他骇然的想要大叫出声

    然而身体在最后落地的瞬间,已经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的闪避动作

    “噗”的一声轻响,这根尖利的冰棱轻易的刺穿了他的后颈,然后又从他的喉咙中穿了出来

    低矮的草丛中,吉祥有些疲惫的喘息着,但是对于自己的这一击,它却是十分的满足在喘息之中,它黑sè的眼珠眨动了几下,然后又朝着另外一个地方,飞快的溜了过去

    …….

    莫寻花和所有身穿残破黑甲的云秦军人都是一脚死死扣在马镫之中,双手扯着缰绳,将自己尽可能的隐藏在马腹下方

    虽然很多人的身体已经实在支持不住,但这些意志如铁的云秦军人还是将缰绳死死的缠绕在自己的手臂上,哪怕在剧烈的颠簸间,这些缰绳如铁锯齿一般扯得他们的手臂上全是鲜血

    因为他们十分清楚自己每一个人的生死在此刻都是十分的重要

    因为这些战马的数量过了两千匹,要想控制住这么多数量的马匹,便只有他们尽可能的散落在这群战马之中,控制住身下这些头马和老马,并不时动用些手段,让周围的马变得焦躁和惊恐而不停狂奔

    此刻他们不知道在青鸾学院的调教后已经变得加乖巧和善解人意的吉祥yīn险的截杀马场周围的大莽军人的具体细节,但他们可以感觉得出来,此刻大部分的战马已经冲出了马场,且附近的大莽军人依旧没有组织起有效的拦截,那些零散落下的箭矢落入马群中之后,反而将马群变得加惊恐,奔跑得加剧烈

    也就在此时,他们在一片混乱的暴喝、厉吼声中,有一些尖细的、紧张的声音,还有一些女子的声音,显得分外的突兀和清晰

    “保护太子殿下”

    “小心刺客”

    “…..”

    莫寻花和所有被颠簸得近乎麻木的云秦军人,都开始震惊的意识到…现在这个大军里面,那名前来劳军的大人物,竟然是大莽的太子?

    ……

    “蠢货”

    中军帐内,已经接到马场被云秦军队残部偷袭,战马正在失控狂奔出军的晋乘云脸sè变得铁青,硬生生的将这两个要脱口而出的字咽到了喉咙里

    “让那些人不要乱喊”

    “只是一些云秦军队残部,慌什么难道生怕敌军不知道太子殿下亲临前线,在我们军中么?派重铠军过来让魂兵重铠军随时准备突击”

    “所有军阵扼守原地,不要自乱阵脚,给对手可乘之机”

    晋乘云连续发布了数道军令,并让帐内所有将领全部不要出去,全部依旧停留在帐中

    湛台守持的脸sè十分苍白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份,也知道身为大莽太子,此刻最好便是保持绝对的镇定,最好能够和先前一样的温文尔雅,但他毕竟没有经历过任何战阵,此刻外面那些惊心动魄的马蹄声和喊杀声却是依旧让他紧张和惊恐的情绪反应到了他的面上

    “让殿下受惊了”

    “殿下不用担心”

    晋乘云自然一眼就看出了湛台守持此刻心中的真实情绪,连续出声宽慰了两句之后,他的脸sèyīn沉到了极点

    一支残军竟然能够悄无声息的潜入马场,这让他此刻隐怒到了极点,但同时他十分清楚,即便所有的战马加起来,也根本不如面前这名无法控制自己的真实情绪而显得怯弱的太子的一条手臂

    所以他让自己强大的部署全部停留在了帐中,外面的事情全部依靠其余的部将去做,并将军中最强大的力量也马上调集到这里

    这是在两万五千大军的中军帐里

    除非是顾云静那样的强者亲至,否则绝对不可能有人能够冲杀进中军帐,杀死他们所有人,杀死太子

    虽然此刻湛台守持表现出了让绝大多数军人都会鄙夷的怯弱,但太子是整个大莽的脸面,所以他和这帐中他所有强大的部属,都会阻挡在太子面前,对方要想杀死太子,唯有从他们的尸体上跨过

    这帐中的部将都是已经追随了他很久,自然明白他心中的想法

    所以看到在晋乘云极度yīn沉的脸sè下,显得越发有些惶恐,脸sè愈发苍白,嘴角也开始不停的颤抖的湛台守持,一名部将也轻微的咳嗽了一声,出声道:“殿下,我们全部聚集在这里护卫您,只要我们自己不乱,这便是整个大军之中最为安全的地方”

    听到这名部将的话,湛台守持略微心定了些,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轻松的话,但是在外面狂风暴雨般的声音之中,他一时却是依旧说不出话,只扯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

    晋乘云看了湛台守持一眼,正想又开口说些什么,骤然间,他的眉头猛的一皱,霍然站起

    就在他身上布满金sè符文的黑sè锁甲铿然一震,他如山般站起的瞬间,中军帐正前方,传出了一阵厉声喝杀声和急剧如鼓点般,唯有修行者魂力撞击地面,快行进时才能发出的声音

    剧烈如厉鬼嚎哭般的恐怖箭矢啸鸣声随即响起

    大帐正前方的垂幔瞬间被扯碎,两枝带着恐怖白sè涡流的箭矢在无数牛皮碎片中出现在晋承云急剧缩小的瞳孔之中

    “蠢货”

    面对这两枝威力和度极其恐怖的箭矢,晋承运在终于狠狠的喝出这两个字的瞬间,只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双手按在了自己身旁的湛台守持的肩膀上,阻止湛台守持有任何动作,然后微仰起头,朝着正前方远处看去

    因为他的感知让他可以肯定,自己和湛台守持都根本不在这两箭的箭路之中

    这也是合乎道理的事情

    因为刺客根本不可能隔着厚厚的,甚至有隔音效果的中军营帐,看到营帐中他们每一个人的位置所在

    所以这两箭,只可能是瞎shè

    而且对方是从正面发动,他十分肯定,自己那些忠实的死士和侍卫,绝对不可能给对方再次出手的机会,这绝对是自杀xìng的袭击

    和他料想的一样,在他仰头往前看的瞬间,他的视线之中已经被森冷的金属充斥,原本就站立在帐门外两侧的数十名重铠军士已经彻底将前方的道路堵死,而无数的军械,也已经朝着那名刺客的所在抛飞了过去

    即便这名刺客不计较自己的生死,他也只需要考虑对方这最后一击,最后的一枝箭矢

    然而这最后的一枝箭矢却没有落下

    因为此时的林夕,已经看清了帐内的情形,也敏锐的看清了湛台守持惊恐得近乎瘫软

    在无数兵刃和箭矢降临到他身上的瞬间,他只是在心中冷静的自语了回去二字

    ……

    时间回到一停不到之前

    林夕还在黑暗之中行走,甚至还根本没有暴露身形

    在中军营帐之中,晋乘云的部将正看着越发惊恐,脸sè苍白且嘴角都开始不停颤抖的湛台守持,出声安慰:“殿下,我们全部聚集在这里护卫您,只要我们自己不乱,这便是整个大军之中最为安全的地方”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林夕已经“看到了”这中军营帐中的具体情形

    晋承云的自信也没有任何的错误,这世上的确除了顾云静这种级别的存在之外,别人根本无法杀至中军帐,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刺杀太子

    然而他此刻还不知道,来的是林夕

    他也不知道,林夕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拥有和张院长一样能力的人

    林夕是夏副院长他们这种人物都信任的将神

    他不需要冲入中军帐

    …...

    在晋乘云的那名部将出声安慰湛台守持之时,林夕没有再行接近,反而是在yīn影之中不断的后退

    然后他在一处空营帐的yīn影之中,他取出了三枝箭矢

    这三枝箭矢并不是以度见长的彗尾箭,而是经过他纂刻过纹路,可以发出令别人难辨出箭地的箭鸣声的黑sè金属箭矢

    他在黑暗之中,竖起深红sè巨弓,瞬间连发三箭

    三枝黑sè金属箭矢,消失在黑暗之中

    整个连营上方的天空之中,尽是箭声

    ***

    2013快乐

    .T

新年里的感谢和祝福,有关上月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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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只能说我经常说的那句话...唯有努力更新。这个月元旦期间可能要去看看外婆和其他长辈期间可能会休息或者少更一天但我会应该做到这个月三更的时间不少于半个月。

    新年快乐元旦快乐。

第七章 除衣(第二更)

    林夕竖弓以自己目前修为的极限shè出三箭然后直接转身全速撤退之法师传奇。

    箭声充斥天空。

    ……

    莫寻花和十余名身体状况最好的千霞边军位于马群的最后。

    在凄厉的箭声响起之时超过两千的马匹已经全部冲出了围栏已经距离最外围的塔楼两百余步。

    后方的怒吼声和箭矢声不断的响起但在所有马匹被他们带走的情况下后方的大莽军队对他们暂时已经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胁。

    这些云秦军人听清楚了这箭声他们知道此刻林夕已经在军中发动了刺杀。

    “莫大人!”

    数名马腹下的云秦军人同时热泪盈眶在此时同时发出了一声大喝。

    “不要停:校园全能高手!我们走!”

    莫寻花很清楚身周这些云士的想法但是他却是异常坚决的嘶声下达了命令。

    “我们此刻回去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

    “我们一定要活着回去!”

    “如果我们不能活着回去谁将林大人这些事情传播出去?谁知道这夜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在异常坚决的嘶声下达命令之后莫寻花这名原本军中的职却在生死逃亡之中成为冷峻将领的存在眼中也再次充斥热泪嘶声继续厉吼。

    箭矢和箭声都要比这名普通的代表着云秦在这一战之中很多低阶将领缩影的将领发出的军令声要快得多。

    中军营帐之中大莽从一品左锋大将晋乘云猛的皱起了眉头。

    在箭矢脱离弓弦旋转切割空气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这出箭的地方距离他和太子湛台守持所在的中军大帐相距不远。

    但一瞬间已经满天都是箭声即便是他也根本无法感知得出这箭矢到底从何处发出落至何处。

    这一瞬间他只敏锐的反应过来在这南陵行省之中在这片两国交战的诺大战场之中能够shè出这样箭矢发出这样箭声的人唯有那名杀死了胥秋白正处在数百名大莽修行者的追杀之中的云秦持弓祭司林夕!

    这人竟然没有逃往云秦军队的控制区反而…竟然敢潜入这样的大军之中夜袭刺杀?!

    但这样的想法也只是在晋乘云的脑海之中出现了一瞬。

    因为他头顶方的帐顶已然破了龙与女仆。

    在修行者的感知之中是箭矢穿破了帐顶带的风流撞击得帐顶塌陷裂开。

    但在普通人的感觉之中却像是有一座小山陡然从高空坠落压在了帐顶。

    晋乘云一声如雷般的震喝头的黑发如钢丝般全部往后飞刺而出他身黑红sè铠甲所有如岩浆般的符全部闪亮一拳往砸出。

    因为在他的感知之中一枝黑sè的箭矢已然直落他的右胸。

    “当!”

    他拳头金属甲片亮得耀眼整个拳头就像是变成了一块烧红的刚铁一声金属震响之间速度已经超过人眼极限的箭矢被他这一圈砸飞出去。

    然而就在这当的一声金属震响在营帐中响起之时两声与之相比显得轻微的声音也接连在晋乘云这种级别的修行者都无法来得及反应的极短时间内响了起来。

    大莽太子湛台守持惊恐而茫然的仰着头。

    他就只是感觉到好像有座大山陡然从空中压了下来。

    他都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的头颅就掉了下来。

    箭簇洞穿了他的喉咙绞断了他颈部所有的骨骼然后尾羽带着的力量和涡流使得他的头颅整个折断了下来。

    他的头颅落地就像一个酒杯落地落在他身下的皮毛毯子发出一声轻响。

    同时一名和他距离最近正挡在营帐大门方位的大莽将领头颅也掉了下来好看的小说:异界之谋夺天下txt下载。

    ……

    晋乘云的脸sè骤然变得雪白眼角骤然出现了数条皱纹。

    这一瞬间不知经历过多少战阵的他甚至无法接受发生在眼睛里和感知里的事实。

    这三枝箭矢分别锁定太子和包括他在内的两名距离太子最近的大莽修行者。

    很显然林夕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刺杀亲临前线督战和劳军的大莽太子。

    从外面那些愚蠢到了极点的皇宫侍女和侍者的惊呼声中判断出营帐里的是大莽太子不稀奇但对方怎么能够在不看营帐之中的具体情形就如此jīng准的锁定他们的身位?

    难道对方的感知能够比顾云静这样的圣师还要强能够清晰的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感知出营帐内的一切?

    而且这三枝箭矢在时间都有着极其jīng准的把握。

    第一箭就是直接shè他这使得他直觉的进行防卫而第二枝箭矢就在他已经无法做出更多反应的极短时间内落在了湛台守持的身。

    至于那第三箭shè杀他的那名部将已经只能算是附带。

    这种jīng准的层次刺杀…不是近在眼前看着施shè怎么能够做到!

    营帐内六七名都是修行者的将领看着这一瞬间太子便死去看着掉落在地茫然的睁着眼睛的太子头颅震惊和恐惧的浑身颤抖。

    “太子殿下!….”

    一名将领甚至单膝跪地撕心裂肺的不停叫喊着似乎通过这样的叫喊能发生奇迹让太子活过来:无尽剑装txt下载。

    这不只是一个大人物的死亡和他们将面临的责罚的问题。

    一个王朝的太子是一个国家的颜面在大军之中被刺杀这传出去是整支大军的耻辱也是整个大莽军方的耻辱。

    “他不可能跑得出去杀了他!”

    一声极冷的声音从晋乘云的口中发出喝断了那名将领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在这声声音发出的瞬间晋乘云一步就跨出了中军营帐他额头的皱纹也顷刻之间多了几条。

    他不知道太子的死亡接下来会引起什么样的震动但他十分清楚自己若是今天还不能杀死林夕那自己便只能自杀一死谢罪。

    一名大莽军士手持着火把迅速的点燃一座帐前的数个火盆。

    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因为他嗅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气息且身旁一顶营帐前战立着的一名身穿大莽军服的人似乎显得有些过分冷静。

    然后他很快在燃起的火光之中发现这名“大莽军士”的面目十分陌生且显得有些过分柔美。

    他骤然反应了过来想要发出一声大喝但就在他张口的瞬间那名“大莽军士”已经到了他的身前一掌就震碎了他胸口的所有骨骼和心脏。

    “刺客往那边跑了!”

    就在此时有人连连尖叫出声。

    连营之中又不时有惊叫声和火盆落地声响起十分的混乱。

    一列大莽军士循着声音和因为两名大莽军士的倒下而急速的冲进数个营帐然而让他们和外围包抄过来的大莽军士不可置信的是这几个明显有声音发出的营帐之中没有任何的人迹:我的军阀生涯全方。

    “再往外围搜!他肯定是要往外逃的!”

    在数名校官的喝令声中一名名大莽军士继续急速的扩散点燃更多的火盆往外围搜索。

    在一批军士从某个营帐中撤出之后在营帐的角落一个倒扣着的行军小铁锅边缘突然伸出了一个小爪子然后这个行军小铁锅便翻转了过来。

    蜷缩着的吉祥伸展了身体马又飞速蹿出了这个营帐。

    那名面容秀美的“大莽军士”自然就是高亚楠。

    在一击杀死了发现自己的大莽军士之后她极其迅速的将这名被她杀死的大莽军士拖入了身后的营帐之中。

    也只是数个呼吸的时间这个营帐一侧突然裂开林夕从裂口之中极其迅速的钻了进来飞速换她已经准备好的一套大莽校官的衣甲。

    然后他和高亚楠又从那处裂口中钻了出去潜入后方yīn影之中。

    ……

    ……

    “怎么会这么乱?即便是有云秦军人配合他此刻也早已经应该被击杀了不可能乱成这样地步。”

    就在中军营帐外不远处一名脸sè苍白的大莽将领站在晋乘云的身旁不可置信的出声。

    要杀死林夕就必须要先找出林夕。

    然而此刻的形势却是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里面搅局。将整个大军弄得鸡飞狗跳却不见人影华山仙门全方。

    晋乘云的脸sè也依旧雪白然而面sè却是已经比平时还要沉冷。

    “你们不要忘记他不是普通的箭师而是最擅长隐匿的风行者而且他同样擅长近战最为关键的是他还是一名灵祭祭司。”

    晋乘云寒声道:“黑sè的黑狐猫在这种情形下自然是用来搅局的最佳手段。”

    “这个时候制造混乱即便是圣师也比不拥有一头小型强大妖兽的灵祭祭司。”

    听到晋承云这样的声音周围的大莽将领的脸sè越发苍白了几分他们反应过来自己忽略的事实而这个事实更是消磨了他们找出林夕的信心…怎么能在这种不停的混乱发生的情形下找出一名极擅潜隐的修行者?

    “这种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设身处地。”

    晋乘云冰寒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一边飞快的思索着一边缓缓的说着理清自己的思路:“如果是我我肯定会设法换我们大莽军士的衣甲这样更不容易暴露。然后还可能会跟随着往外围搜索的军士这样更容易逃出去…如果有人在这个过程之中帮忙完成的会更快。按照先前传回来的讯息那名青鸾学院的女学生也一直和他在一起作战所以那名女学生也应该和他在一起。”

    “所以这便有了一种简单的小手段可以将他寻出来!”

    晋乘云的眼中瞬间闪现出了实质xìng的寒芒体内的魂力也瞬间汹涌澎湃“令所有军士全部脱掉身衣甲!jīng赤身!”

    “所有违令不马脱除身衣甲的军士全部格杀!”

    如雷声般的军令从他身前迸发而出瞬间在他身周部将的呼喝下这样的军令迅速响彻整个军营。

第八章 冲军

    要卸甲脱衣,就必须停下手上原本正在做的事情,而全部停下来,开始卸甲脱衣时,所有大军连营内的大莽军人,便都突然发现,整个营区骤然安静了下来。

    接着所有原先许多处于震惊和极度紧张之中的大莽军人便很快反应过来,原来只要自己不乱,这营区就根本不怎么乱,大多数的动静,全部都是自己人引起的。

    中军营帐前方不远处,发出了卸甲脱衣命令的晋乘云只是冷冷的等着。

    他可以确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林夕不可能已经逃脱出营区。

    只是片刻的时间,原本已经沉寂下来的整个大军连营的东南角,骤然发出了一阵尖厉的呼喝声和示jǐng声。

    数十枝燃烧着的磷火箭在那片区域飞shè上天,一片耀眼。

    晋乘云的眼睛眯了起来,在眼瞳中映出这些白sè火光的瞬间,他体内的魂力便已滚滚的析出,整个人以直线的方式,朝着连营东北角疯狂掠出,一顶顶的营帐在他身上散发出的磅礴力量的冲击下,依次绽裂而飞,如同一朵朵巨大的蒲公英在沿着一条笔直的线在盛开。

    “魔铠!”

    “箭军!”

    “弩钩军!”

    几个简单的字节如同一个个惊雷一般从他的口中冰冷的喝出。

    这几个简单的字节,对于十分熟悉他的那些大莽校官而言已经足够。

    有一百具庞大的钢铁身影一直在沉默的等待着,在听到“魔铠”二字的瞬间,其中一名统领便发出了一声咆哮般的低喝。

    “轰!”“轰!”“轰!”….

    这一百具在黑暗之中原本好像全无生命力的钢铁一般的身影,身上所有的符文骤然发光在下一息的时间里,金属震荡和轰鸣声便形成了一片浪cháo,这些大莽的魂兵重铠,也开始了全速的奔跑,沉重的身躯冲击着地面,使得整个营区全部震荡起来。

    ……

    别说是高亚楠不可能脱衣,就连林夕也不可能脱衣。

    因为只要吉祥无法造成混乱,即便他和这些大莽军士一样卸甲脱衣,也会被马上发现。

    晋乘云卸甲脱衣的命令,的确是最为简单,却最为有效的小手段。

    所以在命令下达的一瞬间,他便和高亚楠全速朝着营区外突袭。

    现在这整支大军已经没有骑军,只要不被大军围困住,他们依旧有可能逃脱。

    “嗤!”“嗤!”“嗤!”….

    在全速突击,身影暴露的极短时间内,狂奔着的林夕便连连开弓,连shè十余箭。

    这暴烈的十余箭如十余条白浪沿着他和高亚楠周身往四面八方飚出,有一枝箭矢竟连续洞穿了五名大莽军士的身体才止住了去势。

    这十余箭出手,林夕单手将弓挂在身上,寒光一闪,已然拔出背上的淡青sè长剑。

    也就在这一瞬间,一片密密麻麻的黑sè箭矢已经铺天盖地般朝着他和高亚楠坠落。

    晋乘云在行进间发出的惊雷般响彻全军的命令依旧简单而有效。

    他对整个营区的军力分布了如指掌,所调动的,除了魂兵重铠之外,其余两支都是正好在林夕突击路线上的军队。

    ……

    面对瞬间笼罩而至的箭雨,林夕的脸sè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凝重而冷静。

    他手中的淡青sè长剑瞬间银光流淌,在他的手中以惊人的速度往前方斩出,瞬间斩飞所有对他和身后的高亚楠有真正威胁的箭矢。

    在白sè磷火箭的火光之中,堵截在林夕和高亚楠突进路线正前方的这支近七百名箭军的大莽统领瞳孔急剧的收缩着。

    他见过许多修行者硬冲箭雨的情形,但几乎所有的修行者,都是用魂力布满全身而硬冲,这样一来即便普通的箭矢虽然未必能够刺破修行者的血肉,但可以令修行者的魂力消耗速度极其的惊人。

    对于军队而言,击杀战力远超jīng锐军士的修行者,最需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困住修行者的身形,限制修行者的速度,以及尽可能快的消耗修行者的魂力。

    然而林夕在这一瞬间,却只是用剑斩飞了所有对他和高亚楠真正产生威胁的箭矢。

    对方身背胥秋白的深红sè巨弓,显然就是林夕无误。但按照军情,对方只是国士阶的修行者,但在这一刻,对方却偏偏做成了连高阶大魂师都未必能来得及反应和做的事情。

    这名大莽箭军统领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只黑sè的爪子,却是在他自己的影子里无声的伸出,落在了他的小腿肚上。

    他的小腿肚直接失去了知觉,只在强大的恐惧充斥他的心间,条件反shè的转身往下看去的这一刹那,一股凛冽如刀的寒气已经沿着他的体内,狠狠的冲入到他的心脏。

    他的心脏瞬间冻结,停止了跳动。

    一声声厉喝声和惊叫声在这支箭军阵中炸响。

    这名大莽箭军统领死亡,浑身冷气泛出,周围的军士才骇然的发现底下有一条黑影在飞速的穿行。

    有些军士反应了过来这条黑影是林夕的妖兽伙伴,但却根本跟不上吉祥的速度,在黑影在人群中飞速乱窜之时,一条条凛冽的寒气,却使得一名名军士连吭都没吭一声就马上倒下死亡。

    此时的吉祥,才像是传说中的真正瘟疫之兽。

    它的爪子、尾巴,只要落到一名军士的身上,这名军士便马上失去了温度,马上死去。

    这支箭军,只在第一拨的箭雨之后,便陷入混乱。

    空中飞洒的箭矢,变得稀疏而散乱。

    而在斩飞了第一轮密集箭雨中对自己和高亚楠真正有威胁的那些箭矢之后,林夕便和高亚楠换了个身位。

    高亚楠冲到了他的前方,手中出现了那名炼狱山老神官的长幡。

    落到她身前的稀疏箭矢全部被她手中的长幡卷飞出去。

    此时,林夕在奔跑中转身,反手将剑插回剑鞘,单手取下身上斜挂着的深红sè巨弓,顷刻之间,嗡嗡嗡三声空气震响,他朝着正后方连发三箭!

    他的正后方,一顶顶营帐不停冲气般膨胀,炸裂。

    一条黑影,以恐怖的速度而来,正是此间的最高将领晋乘云。

    林夕这三箭,全部shè向晋乘云的胸口。

    面对这三箭,晋乘云发出了一声震天怒吼,浑身铠甲上的符文就像火焰般燃烧起来,他的整条手臂,就像一根铁锤般砸往胸前。

    “当!”

    只是发出了一声爆响。

    三枝彗星般的箭矢全部被他这一记铁拳砸得横飞出去。

    但一声愤怒的闷喝马上从他的口中随着数丝鲜血喷涌出来,他的身影在空中也猛的一顿,停滞下来。

    高亚楠和林夕切入了前方箭军。

    在高亚楠的魂力贯注下,炼狱山的长幡变得就像是一扇燃烧着的长方形门板,所有阻挡在她前方的大莽军人,全部被拍飞出去,身体都燃烧起来。

    ***

    (这章时间上来不及了,所以字数少些,下一章字数会多些补足)

第九章 前方的神袍,后方的大军

    ---------..

    强行震落三箭晋乘云的内腑已经有了些损伤但身体在震荡落地的瞬间他体内的魂力便又已经滚滚从脚下涌出推动着他的身体和方才一样强悍的前进。

    看到即便前方箭军很多人都在此刻体现出了狠辣和无畏的一面甚至直接抛开了手中的弓箭直接朝着高亚楠和林夕扑去但却依旧无法对林夕和高亚楠的突进有丝毫的遏制作用这名军中的最高将领此刻却是没有任何过多的表示只是眼神变得更加的肃杀和冷厉。

    “预!”

    一声军令声在他的身后响起瞬间被令人窒息的巨大金属轰鸣声淹没。

    这如洪水过境冲击在铁墙一般的巨大金属轰鸣声在此时只有可能是魂兵重铠发出。

    在浑身如通电一样符全部亮起之后这一尊尊庞大的金属身躯已经完成了最开始的加速已经达到了最高速的状态沉重的身躯反而就像是失去了分量一样一步跨出就是蹦出七至八米的距离。

    军令声中这些毫无保留的释放着自己的魂力达到了最高速状态甚至一时想要制动都恐怕无法遏制住自己往前的惯xìng力量的魂兵重铠迅速的每五具聚集在了一起。

    “杀!”

    其中的一名统领再出军令声音依旧迅速被巨大金属轰鸣声湮灭的瞬间绝大多数浑身光焰缭绕的魂兵重铠只做了一件同样的事情抛出了手中其中一件兵刃。

    大莽的这支大军配备的是和“夜魔”铠甲同阶的“夜恶”铠甲左手配着的兵刃是圆盾刃右手配着的是粗大的锁链连着的死神镰刀。

    这种拥有可以抛飞出去的镰刀的重铠本身对于修行者而言便更具有杀伤力然而此刻这些魂兵重铠还落后在被林夕三箭略阻的晋乘云身后他们的死神镰刀连着的锁链长四米自然不可能攻击得到林夕和高亚楠。

    他们手中的死神镰刀全部都是抛在了位于他们中间的一名同伴身!

    每四尊“夜恶”重铠手中的死神镰刀都抛出近一米缠绕在位于他们中间的同伴身。

    在锋利的镰刃在同伴森冷沉重的铠甲拖出火星的瞬间这四尊“夜恶”重铠的面具下同时发出咆哮就如马达发动到极致同时发力竟是将中间的那具“夜恶”重铠像重石一样抛飞而出!

    在原本就极高速的奔跑下每四尊“夜恶”重铠变成了一架投石车。

    “咚!”

    “咚!”

    “咚!”

    ……

    二十具魂兵重铠就像二十块从天而降的陨石砸入箭军之中砸入林夕和高亚楠的周围。

    这一瞬间不知道有多少大莽军人被这二十具“夜恶”重铠坠地时砸死变成扭曲的血肉。

    二十具整齐划一的半蹲姿势落地的“夜恶”重铠在鲜血和血泥中站起身的金属再次同时发出巨大的轰鸣再次开始疯狂的加速。

    二十具“夜恶”重铠就像二十堵金属墙体一般在顷刻间便达到了恐怖的速度朝着林夕和高亚楠撞至要将林夕和高亚楠挤压在最中心。

    林夕的眉头蹙了起来。

    “背着我!”

    高亚楠的眉头也蹙了起来但是她的眼中却不见任何的惊恐反而充斥着她那rì教训雷霆学院的学生时的那种平时没有的强大神sè。

    林夕单手一带瞬间将她负在背。

    与此同时她的双手也伸了出来。

    空中瞬间飘雪。

    雪落地之前地就已经聚集更多、更恐怖的寒气形成了厚厚的冰毯。

    在一息不到的时间里原本的泥地就结出坚硬至极的冰毯这是连修行者都难以想象的景象。

    然而这样的景象却偏偏就在此刻真实的发生了。

    “夜恶”重铠沉重至极的金属脚掌践踏在白sè的冰毯白sè的冰毯只是出现了些微的裂痕而这些已然疯狂加速的铠甲却是立足不稳失去了重心。

    若是一般的修行者在脚下突然打滑的情况下还能够凭借魂力的喷涌做出调整然而魂兵重铠本身便是将魂力力量全部和重铠融合在了一起沉重身躯的力量和惯xìng根本不是内里的修行者所能抗衡的。

    二十具“夜恶”重铠没有一具能够站稳全部飞跌出去其中十数具互相撞击在一起发出令人耳膜都要震裂的巨响声。

    林夕眉头依旧紧紧的蹙着身体弓着在一具凌空横飞的重铠下方穿过这一瞬间一条小黑影跃了他的身体四只爪子紧紧的抓住了他前胸的衣衫。

    林夕骤然再度发力。

    他体内的魂力以这世除了谷心音等极少数人之外其余所有修行者都无法理解的速度从他的体内狂喷而出将所有从一侧抛飞过来的钩爪全部甩在了身后脚尖只是再度落地了一次便彻底的切开了箭军军阵越过了这片连营的围栏!

    几乎所有眼见这一暮的大莽军士全部发出了一声惊呼。

    难道整支大军竟然困不住这两名云秦刺客竟要被对方硬生生的冲脱出去?!

    数千人同时发出惊呼声音自然大得惊人。

    然而这样的声音竟然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和惨叫声硬生生的盖了下去。

    这凄厉至极的尖叫声和惨叫声就是在林夕和高亚楠以及吉祥刚刚突出的箭军阵中响起。

    发出这声音的是在冰毯的许多军士。

    高亚楠竭尽全力瞬间凝成的这冰毯只是笼罩了十余米的范围然而因为她和林夕所在的地方始终是军人数量最为密集的地方此刻所以在这片范围之中的大莽军人都发现自己的双脚断了。

    他们在跑动着但双脚却没有动依旧被冻在冰而且他们失去知觉的双脚却就像是被冻酥了的硬纸片一样的脆弱。

    所以他们跑着却发现自己的脚已经没有了然后他们便重重摔在地因为这极度的恐惧发出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尖叫声和惨叫声。

    “是周家的人!”

    晋乘云的双脚此刻就在这些横卧在地失去双脚的大莽军人之间飞踏而过在惨叫声的包裹之中他的嘴角只是微微的抽动了一下用唯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冷冷的吐出了这几个。

    ……

    林夕已然冲出大军连营然而他的紧蹙着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

    即便不回头他也可以从身后呼啸的风声中听出有一名速度比自己快出许多的修行者正在追来。

    “高阶大魂师修为比你杀死的胥秋白修为要差一些但他身的将铠不凡。而且最为关键的是他的魂力也在以明显不惜损伤自己身体的速度喷发。”高亚楠也是紧蹙着眉头看着身后与她和林夕的距离已经十分接近的晋乘云低声飞快的说道。

    林夕沉声道:“这么说对方便是不惜自己的生死也要将我们缠住好让身后的军队再追来。”

    高亚楠轻微的喘息着道:“这人应该就是这军中的最高将领但他并未发出让军队停止追击的命令只有这个可能。”

    林夕张了张口但却一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一股紧张和冰冷的情绪从他的心中升腾而起。

    因为就在此时他的视线之中前方的夜sè之中现出了一片红sè。

    那是炼狱山神官的神袍。

    在这种距离下其余和他同阶的修行者还根本看不到那片红sè但是他却已经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名炼狱山神官。

    就在林夕眼中出现这一抹极其危险的红sè之时军营之中数名大莽礼官和宫女已经抢到了中军帐前看到了帐内的惨状。

    在极度的惊恐之中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之后一名礼官发疯般的叫了起来:“太子殿下遇刺身亡了!太子殿下被刺客刺杀了!….”

    “蠢货!难道还生怕敌人不知道太子死了难道还生怕我们的人不知道不够影响士气么!”

    一名大莽将领实在无法忍受从一开始就一直表现得极其愚蠢大呼小叫的这些内廷官员激怒之下刀光一闪直接就将这名礼官的头颅一刀斩落。

    等到这名礼官头颅落下鲜血从腔内冲出之时这名大莽将领才略微恢复些理智知道今rì太子死在这里且自己当众直接斩杀内廷官员也是死罪牙关一咬之下也不说什么刀光再度一闪直接切断了自己的喉咙。

    纪月轮静静的站在黑暗之中。

    不需要更多的讯息只是通过远处大莽军队的怒喝声和厉啸声他便已经可以肯定逃的就是自己要杀的林夕。

    在觉察到林夕改变了行进的方位不再朝着他静静站立的地方狂奔而来之时他的脚步也动了起来。

    他的整个人开始发光热气和火星开始在他的身外飞旋。

    炼狱山神官降临。

    也直到此时高亚楠才发觉前方多了一名炼狱山神官。

    虽然她先前并没有和林夕一样已经和炼狱山神官进行过两次厮杀但她是周首辅的独女她早就十分清楚能够穿炼狱山红sè神官袍的都是大国师阶的修行者而同样是大国师阶…炼狱山的修行者都要比世间普通的修行者强大得多。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她和林夕已经没办法再跑无路可走。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后面的晋乘云之后还跟着数目庞大的军队。

    “唯有速战速决。”

    林夕严峻的声音在此时极低的传入她的耳中。

    ***

    下章数再多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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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拳头和剑(第二更)

    高亚楠也是青鸾学院的天选,她的修为一直都在林夕之上,虽然林夕在碧落陵出事之后,到现在这一年时间里面,修行的强度连南宫未央这样真正的修行怪胎都自叹不如,但高亚楠和边凌涵等人,在夏副院长看来,却都是像他们当年那十七名青鸾学院一样,是伴随着将神的出现,而应运而生的人物。

    如果说时隔六十年后再次出现在这世间的将神是天空之中陡然出现的一颗最耀眼的星辰的话,那高亚楠和边凌涵、姜笑依这群人,就也是同时在天空之中升起的星辰。

    所以在重新将这些年轻学生召回青鸾学院之后,在夏副院长动用所有青鸾学院资源支持的情况下,高亚楠等人在这一年里面的修为进境,也并不比林夕慢。

    但即便如此,林夕也是在前些天的战斗之中刚刚到达国士中阶,而她也只不过是接近国士高阶的修为,对方却是两名大国师阶的强大修行者。

    两名国士阶的修行者,对敌两名大国师阶的修行者,尤其一名是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的军中大将,一名是强大而神秘的炼狱山神官,这种战斗,在修行者的世界里,按照道理,是根本不可能有获胜的机会的。

    然而此刻听到林夕的声音,高亚楠却只是轻嗯了一声。

    此时纪月轮已然出声。

    骄傲而威严的出声。

    炼狱山使徒,在大莽王朝,本身便是身份最为高贵,凌驾于世人的存在,而他和申屠念一样,都是被赋予了超过一般炼狱山神官权力的存在,在这个世间,也已经没有多少人的战力在他们之上,所以他自然有资格骄傲。

    “我感觉到了冰霜的气息。”

    “所以你是周首辅的女儿…在这世间的传说之中,是冰霜巨人的后裔,在传说中,冰霜巨人和我炼狱山掌教一脉本身便是死敌。然而我将会终结这样的传说。”

    “因为我会将你擒住,押回炼狱山。”

    “我们炼狱山有世上最多的农奴,所以也会有世上最低贱的jì院,我会将你放在那里,那些农奴和你产下的子女,将会世世代代成为炼狱山的奴仆,传说中的冰霜巨人后裔,将不再有资格成为炼狱山的敌人,将会彻底成为炼狱山的奴隶。”

    纪月轮威严的声音卷动了火焰,在夜sè之中远远的传播出去,就像魔神的宣判一样,就连远处的大军都听得清楚。

    他的这些话,一句都没有针对林夕,全部都是针对高亚楠,仿佛林夕在他的眼中,和死物没什么区别。

    ……

    高亚楠并没有愤怒,因为她十分清楚,在这种时候,愤怒是完全无用的情绪,她只是顺着林夕的松手,从林夕的背上落了下来,站定。

    林夕很愤怒,但他虽然没有风行者的真正潜质,却是拥有风行者除此之外的所有一切技巧和心智,所以越是愤怒,他的脸sè却越是冷静,他的双手越是稳定。

    “脑残!”

    他轻喝出这个世上的人都不明白含义的这两个字,然后竖起深红sè巨弓,体内的魂力以急剧的速度喷薄而出,直接朝着纪月轮连shè三箭。

    纪月轮伸手,体内魂力在他的指掌之间先是化成了一片海,然后又瞬间凝结成一口泉,贯入了他拇指上的火焰宝石扳指之中。

    火焰宝石扳指上所有细如微尘的符文瞬间涌出无数丝的火焰,他的面前,骤然形成一个喷涌着恐怖火焰的火山口。

    三枝白sè的金属箭矢shè入火焰之中,表面迅速的一层层剥离,迅速变细,变得缓慢,由小手指粗细,在穿过火焰,触及到纪月轮的身上神袍时,已经变得唯有头发丝般细小。

    纪月轮的左手往下拂去,就像是拍掉了三丝尘土,三根细细的白sè金属丝,折断,坠地。

    林夕所遇见的所有对手之中,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像纪月轮这么轻松…至少是表面上这么轻松的直接阻挡他三枝箭矢的,但林夕的脸sè根本没有丝毫的改变,因为在shè出三箭的瞬间,他就已经转身,朝着后方狂掠,瞬间再shè三箭。

    这两箭,没有直接shè向晋乘云的身体,而是分别落向晋乘云的身体后方,左侧和右侧,只是封堵晋乘云的后退和闪避之路。

    晋乘云和他以及高亚楠,本身已只相距常人三十余步的距离,这三箭才刚刚落地,林夕和晋乘云便已经只有数米之遥。

    晋乘云十分清楚林夕和高亚楠此刻的想法,先行解决掉一名对手,自然是最佳的情形,然而面对迎面而来的林夕和高亚楠,他却并没有任何后退或者逃避的心念,他的双脚沉入了地面之中,然后,他很简单的,一拳朝着迎面而来的林夕和高亚楠轰出。

    这是没有任何花巧,真正简单的一拳。

    但这也是真正强大的一拳。

    因为晋乘云和胥秋白不同,他的战斗经验,都是在阵中冲杀的近战之中累积起来,近身时,本身便是他最为强大的时候。

    而且他不是一般的修行者,他是一支军队的统领,他的身后,还有两万五千余大军。

    他十分清楚林夕和高亚楠需要在很短的时间内解决战斗,所以他便也不需要有保留,不需要珍惜自己的身体,可以尽情的喷涌自己的魂力,所以这一拳,是他此生之中,最强大的一拳。

    无数丝的光华从他的拳头上流淌出来,他的手臂上的经络和肌肤都发出了撕裂的声音,磅礴的力量,甚至使得他拳头上覆盖的铠甲在符文亮到极致之后,铮的一声,反而一片片裂开,震散。

    强大的将铠,反而被他自身的力量,震碎。

    以超出晋乘云自身反应喷发的光华,在晋乘云的拳头前方,形成了一只四足妖兽的形状。

    这只妖兽,与其说是像四只脚的巨龟,还不如说像是一只活着的奇特古鼎。

    这是大莽特有的妖鼎兽。

    空气因为他体内魂力的超过极限喷发和融魂力量的双重压迫而骤然凝结起来,产生了强大的震动。

    林夕在空中飞跃的身体在这种空气压迫而产生的震荡之中颤抖起来。

    这是纯粹的力量,晋乘云在此刻采用了最不可能有意外的纯粹力量的对敌方式,只是在空气的挤压之下,林夕的身体都已经无法前进,根本不可能靠近晋乘云,又怎么能杀得了晋乘云?

    然而此刻,林夕却没有再进。

    他体内所有的力量,似乎瞬间就消失了,他的身体反而在前方空气的推动下,往后倒飞了出去。

    “铮”!

    一声轻鸣从他的背上发出。

    晋乘云微眯着的眼睛霍然睁开。

    不远处,骄傲而威严的纪月轮的身体也骤然紧绷,身形骤顿。

    银sè的剑光,从林夕的身后震鞘而出,急剧的飞起,贴着晋乘云那股强大力量的边缘,以比元气喷发更快的速度,斩向晋乘云的后颈。

    “圣师?!”

    这道剑光代表着的本身的意义,超过了此刻这道剑光的真正威力,晋乘云震骇失神。

    他俯身,转身,抵挡这一道剑光。

    在随着他俯身、转身而横转的强大力量中,银sè的剑光飞颤、畏缩,闪避,似乎随时都要熄灭。

    晋乘云骤然反应过来,这一道剑光,并不像真正的圣师的飞剑那般强大。

    然而这一瞬间的失神和慌乱,已经足够。

    吉祥出手。

    高亚楠出手。

    一团白雪在空中像棉花团一般陡然盛开,就在这极短的一瞬间,化成了一道白sè的冰剑,狠狠的冲击在侧身的晋承云腰腹之间。

    晋乘云整具铠甲顷刻变成白sè,布满厚达一指的白霜。

    压力骤松的林夕一声低喝。

    浑身魂力滚滚的从他的身上涌出,那道如在风雨中飘摇,似乎随时都会熄灭的银sè剑光骤然发亮,就在晋乘云一声闷哼,身体真正发僵的这一刻,急剧的飞起到晋乘云的头顶上方,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刺入了晋乘云的后颈,退出。

    “噗!”

    一股血泉从晋乘云的后颈涌出,晋乘云的身体往前跪下,身上的冰雪纷纷裂开。

    银sè剑光飞退之间,差点直接落地,但在离地数尺之时,却是咻的一声,顽强的飞回到了林夕的手中。

    然后林夕转身。

    身上缭绕着热气和火星的纪月轮已经距离他和高亚楠不到二十步。

    他和高亚楠的身后,晋乘云跪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按住颈部的伤口,鲜血从指掌间不断涌出,无法站起。

    ……

    ……

    晋乘云的身后,密密麻麻的大莽军士也在狂奔着,距离林夕和高亚楠也唯有六七百步的距离。

    借助纪月轮身上的火光,这些大莽军人看到了林夕、高亚楠和晋乘云的交手,然而他们的反应和眼睛,却是跟不上这一瞬间的速度,他们眼中的画面,之前一刻还停留在晋乘云一拳轰出的时候,但这一刻,他们却看到自己军中的主帅,已经被击倒重创。

    唯有冲在最前方的数名修行者将领,才骇然的清晰感觉到了那一道剑光,那感觉到了无形的力量包裹着那道飞剑的狂舞。

    这些人,也震骇到了身体僵直,身体机械xìng的往前移动着。

    “是剑的问题。”

    纪月轮此刻的身影也出现了停顿,他看着林夕和高亚楠,依旧骄傲而威严的说道,只是这极短的时间内,他便已经判断出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我有很多世间不知的手段,不止有剑。”

    林夕冷冷的出声,他却没有停顿,反而朝着纪月轮逼近。

    “攻心?这种手段,对于我而言是无用的。”纪月轮摇了摇头,冷漠的说道。

    ***

    (晚上还有一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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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变介绍:
六十年前,一个中年大叔带着一条长得像癞皮狗一样的麒麟和一头长得像鸭子一样的鸳鸯第一次走入了中州皇城。
那一年,这个中年大叔穿过了山海主脉,穿过了四季平原,走进了青鸾学院。
六十年后,林夕坐着一辆破旧的马车,从鹿林镇穿过半个云秦帝国,一路向北,行向青鸾学院….
这是一个有关帝国和荣耀,有关忠贞和背叛,有关青春和热血,有关一个怀着与众不同目光的少年,有关一个强大的修行学院的故事。
……
八个完本的人品保证,2012年初夏,无罪安静的为你讲述一个校园的故事,一个有趣的故事。仙魔变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仙魔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仙魔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