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斩草不能不除根
“走!”严纲眼见公孙瓒重伤,眼睛都红了,一把冲过去,将公孙瓒抗在肩膀上,吼道:“撤军!”
严纲有自知之明,公孙瓒都已经重伤了,他绝不是武昭侯的对手,此刻不退,待会就退不了了!
“现在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一个裨将浑身浴血的冲着严纲,嘶吼着问道:“将军,往哪里退?!”
“往西城退!”
严纲抗着公孙瓒,挥舞着大刀,在亲卫的护佑之下,朝着西城疯狂突围而去!
虽西城也有追兵,但至少,他对西城地形清楚,方有一丝突围的机会!!
“主公,严纲那厮逃了!”麴义一刀斩杀一个敌人,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yīn森森的望着严纲的背影说道:“末将去把他追回来!”
“不用!”云夜直接打断了麴义的话:“自有人对付他!”
说着,神sè一凛,长枪猛然撑在地上,借着长枪,凌空一个旋踢,将朝着自己刺来的十几柄长矛纷纷踢退开去。
再一跳,回到战马之上,扬枪怒吼:“扬名立功之机,就在眼前!儿郎们,随本侯杀!”
说着,云夜直接凿穿白马义从,冲入混战之中,身先士卒,亲冒矢石,许褚、麴义等将领,也都纷纷开始了疯狂的突杀。
云夜一枪重伤公孙瓒,武昭侯军尽皆士气大胜,宛若重重海浪,一浪强过一浪!
反观白马义从,却因为公孙瓒重伤,严纲突然逃走,士气瞬间跌落到了谷低,无论是攻势,还是防线,全部都瞬间崩溃!
兵败如山倒!
信仰崩塌的白马义从,此刻完全没有了跟武昭侯军争锋的心思,一个个四散奔逃而去。
一万五千白马义从,轰然四散,疯狂的逃向武昭侯军的反方向,这一冲,顿时又将袁绍军跟韩馥军冲了个混乱不堪。
小至伍长什长、大至裨将偏将,因为士卒阵型的混乱,命令根本无法传达下去,整个战场,像是一股煮沸了的泥水,混乱不堪。
袁绍和韩非看到公孙瓒被重伤抬走的时候,一颗心便悬到了谷底,此刻见到军队混乱了起来,脸上终于表现出了剧烈的慌乱!
韩非纵马冲到阵中,疯狂的扬枪怒吼:“不要乱!不要乱,敌少我多,杀过去!”然而在混乱的战场之上,韩非的声音,根本便传达不出去。
甚至韩非一露面,就遭受到了十数波箭雨的攻击,心惊胆颤之下,浑身挂着三四支箭矢,狼狈不堪的逃了回去,这一幕,被其他士卒看到,更是心头慌乱,战力大降!
“该死!现在该怎么办?!”袁绍手中紧紧的握着金剑,神sè中充斥着担忧和焦急,若是兵败,他袁绍岂不是危险了?
思虑着,袁绍突然眼前一亮,头转过去:“对了!前一段时间,逢纪去干什么了?听许攸说,能够在关键时刻,起到大作用?!”
原本正冷汗直冒的郭图,听到袁绍的问话,脑海中顿时明白了过来,眼前一亮,浑身激动的轻微颤抖了起来,连忙凑到袁绍耳边边上,颤声说道:
“主公!逢纪那厮,前往高唐渡修缮渡口,购买了大量船只,只要我们现在撤离,然后迅速前往高唐渡,便能够离开冀州,到时候黄河天堑,武昭侯纵然能过,也追不上我等了!”
“竟有此事?”袁绍顿时欣喜若狂。
郭图深深的点了点头,脸上此刻也浮现出了一抹佩服之sè:“千真万确,此事乃是许攸吩咐逢纪去做的!”
“子远真乃深谋远虑亦!”袁绍此刻喜不自禁,转过头,冲着亲卫吩咐道:“你等速去将许攸先生一家,安全带出信都城!”
袁绍此刻对此事没有任何怀疑,逢纪早在不知道多久之前,就投靠了他袁绍,值得信任。
接下来,只等抓住机会,让韩非牵制住武昭侯,然后他便可以从容带兵撤离!
......
信都城西城外,一处狭长的官道,右侧山顶上。
一袭青衫,脖子上围着一条厚厚的围脖的郭嘉,轻摇着羽扇,一副悠闲的模样,身后数千手中武器闪烁着森森寒芒的士卒,分列在山顶之上。
面容刚毅的乐进,头顶一顶雁翎冠,身着一身黝黑sè甲胄,背上一袭纯白sè的披风,在郭嘉身后,摁剑而立。
半晌,乐进斜目望了一眼山顶士卒,才收回目光,看着郭嘉的背影,沉声说道:“军师,东西都准备好了!”
“嗯..”郭嘉用鼻音应了一句,没有了下文。
反倒是乐进,神sè中浮现出了一抹疑惑,忍不住问道:“只是,军师肯定,对方要走此地吗?”
郭嘉淡然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与世无争,超然物外的笑容,仿佛是喃喃自语一般:“肯定!因为,有主公的配合!对方,只能走此地!”
乐进自幼习武,郭嘉声音虽低,然而却也被听到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只是,胸中还有一丝疑惑:“可是,几个残兵败将,为何要如此劳师动众呢?”
“斩草,不能不除根,否则来年,又要麻烦一番呀!”郭嘉说着,微微闭上了双眼。
乐进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
信都城西方,官道之上,严纲浑身浴血,脸sè苍白至极,但却依旧背负着公孙瓒纵马而行,身后跟随着六七千残兵败将,狼狈不堪的奔逃着!
严纲与公孙瓒相交十数年,不知道严纲救过公孙瓒多少次,而公孙瓒又救过严纲多少次,以严纲的个xìng,绝不可能抛弃公孙瓒,除非他自己身死!
身后的六七千士卒,仿佛受到了严纲的感染,一个个拖着疲惫的身躯,但是速度仍然快了三分不止!
“快!还要再快,要在武昭侯追来之前,进入太行山脉!”严纲咬着牙,强打着jīng神,迫使着自己不能倒下。
严纲心里知道,若是此刻他倒下,队伍士气必定轰散,到时候等武昭侯军追上,必死无疑!一个都逃不掉!
所以,他不敢停!
【第117章】 遍地狼烟滚滚
正喃喃间,严纲陡然觉得官道变得狭窄了起来,两边已经没有了树林、村庄,取而代之的是树木密布,险峻陡峭的高山!
而这一处官道,便宛若两边高山之间的峡谷之阳,地势看起来极为凶险,更为令人心颤的是,严纲心底竟然涌起一抹不降的预感!
“吁!”
下意识的,严纲勒住了战马,神sè变得凝重了起来,转头看向一众士卒,扬枪指着前方,问道:“前方可有斥候去探查过?”
斥候者,侦查敌情、险要者。
纵然是溃逃之时,严纲也不忘派出斥候,只是,因为斥候未曾回来,所以严纲也不知道,前方究竟是什么情况!
几个听到严纲问话的公孙瓒亲卫顿时面面相觑,一个亲卫yù言又止,还有一个瘦弱点的亲卫,犹豫了一番,说道:
“将军,小人以为将军太过小心了一些!后方的追兵随时可能追上来,便不能在此久待呀!况且,信都城外何其之大,谁能够猜到,将军会领军走此地呢?若真能猜到,恐怕那也是鬼神一般的手段了,岂是我等凡人能够揣测的?”
“说的也是!”严纲自然也知道,那亲卫说的不假,但是想到埋伏,还是咬牙问道:“那周围可以其他路?可以绕过此地?”
“没了,过此地,只有这一条官道!”刚刚那个yù言又止的亲卫此刻说道:“此地名为擒虎峡,传闻当初有人曾在此生擒猛虎,若要绕过此地,需要原路返回,方可可行!”
“原路返回?!”严纲神sè难看至极,原路返回,不是回去送死吗?
“吩咐士卒,轻装简从,速过此地!”严纲一咬牙,直接拍马冲入了山谷之中,绝尘而去,身后的士卒,纷纷再次开始赶路。
.......
右侧一处山峰,山顶之上,郭嘉若鹰般锐利的目光,一直盯着峡谷的入口处。
眼看着严纲最先冲进来,郭嘉神sè不变的扬了扬手,下令道:“准备落石,堵住两边出口!”
“喏!”乐进也发现了严纲冲进来,一抱拳,取过身旁两个护卫手中的小旗,轻轻一招,自有亲卫朝着其他山峰传令而去。
“准备柴禾、火油、各种落石!”郭嘉神sè一直未曾有过丝毫的变化,井然有序的安排着:“吩咐士卒,一旦火起,立刻将山脚的树木清理掉!
“喏!”
乐进对这条命令,自然也明白涵义,若是不将树木清除掉,到时候一旦火起,火势顺着满山的树木而上,说不到要将自己都烧死在此地!
又下令了下去,郭嘉才缓缓转过头来,看着乐进,凝声道:“文谦,吾素闻主公言你刚勇过人,陷阵先登,今rì,且交代给你一个任务!”
乐进神sè不动的抱了抱拳:“军师请说!”
郭嘉点了点头,伸出扇子,指向严纲的方向,问道:“可曾看见严纲,还有他背上的人?”
“见到了!”
“去将他生擒回来,连背上那个人!记住,火起之前,否则,你便不用回来了”
“末将领命!”
......
峡谷中的官道之上,奔跑之声宛若雷动,铁蹄撼动整个峡谷一般,数千人迅速涌入峡谷之内。
此刻,在峡谷最前方的一处山峰之上,一个校尉打扮的中年人神sè一动,下令道:“落石!”
话音一落!
轰隆隆!
数十颗数人合抱方能搬动的大石顺着山峰滚滚滑落,声势瞬间盖过了数千的马蹄之声,宛若闷雷滚滚,摄人心魂!
处在最前方的严纲听到身后的巨响,心头一个咯噔,连忙勒马朝后望去,待看到那滚滚滑落的巨石,将入口尽皆堵住的时候,一颗心迅速沉到了了谷底。
与此同时,前方同样传来了滚滚的滚石滑落之声,片刻之间,已经把出口封闭了起来,巨大的滚石,砸落在地上,惹的两边出入口尘烟滚滚!
.......
“放火!”两个宛若轻喃般的字吐出。
数以千计的木材柴火被腾空抛飞了出去,嘭嘭嘭掉落在官道之上,一波接一波,数万的木柴片刻间,布满了整个官道。
不等公孙瓒军反应过来,嗤嗤嗤,一盆盆火油倾盖而下,甚至有士卒,被浇了一口从头到脚!
“嗯?水?”
严纲便是被浇了一个从头到脚,下意识的伸手抹了一把火油,沾到鼻子上轻嗅了一下,顿时神sè惊变,声嘶力竭的怒吼道:
“不好!是火油,快往两边山上逃!”
话音一落,漫天冒着火星子的火箭、火折子腾空而下。
轰!轰!嘭!嘭...
火焰触碰到火焰,火油被瞬间引爆开来,带起一阵阵轰然之声,无尽的火焰逐渐升腾而起。
投下的草木,极其干枯,片刻间,又有凛冽的冬风穿谷而过,风助火势之下,火借风威,火势瞬间便蔓延开来,滔天的大火,将无数未来得及逃走的士卒,吞噬在熊熊烈火之中,尸骨不剩。
见到士卒被焚烧成灰烬这一幕,还未身死的公孙瓒军,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朝着两边山坡躲去!
然而几乎所有公孙瓒士卒,刚刚跑到山脚上之时,便陡然脚下一溜,栽倒到了地上。
“地上有油!”
“该死,地面上洒了油的!”
“火来了,快逃呀!啊!救命呀!”
......
一个个公孙瓒军的士卒,惊恐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抹的绝望之sè,火焰燎原而过,留下一堆堆焦尸,甚至尸骨无存!
另一头,乐进早已经抓住机会,将严纲从一处未曾撒油的地方,引到了山坡上来,刚刚一上山,乐进直接一抹腰间,一柄斩马刀出现在手中。
悍勇异常的直接朝着严纲的脖子劈去。
严纲身上负伤,一番狼狈奔逃,又背着公孙瓒,此刻脸sè苍白至极,眼看着乐进大刀斩来,只能一咬牙,将公孙瓒搂到身前护着,一个驴打滚躲过乐进的攻击。
这么一个轻微的动作,严纲已经气喘不停,抬起头,望着乐进,不断喘气:“呼哧...呼哧,你..你是乐进乐文谦?”
【第118章】 袁绍军撤
乐进将手中的双刀微微一抖,目光冷厉的望着严纲,点了点头。
“果然!”严纲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从看到双刀的第一刻,严纲便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若是换做其他人,严纲尚有一战的勇气,但是面对乐进,严纲实在没有多大的信心,毕竟,乐进当初可是以比武的方式拜将的,武艺自然不可能弱了。
而且他现在一身武艺,更背着公孙瓒这么个累赘,能够发挥出十之一二,便是顶天了,如何能够是乐进的对手?
“严纲,你降吧!”
乐进沉声说着,抖了抖手中的双刀,缓缓的朝着严纲逼近,神sè中带着一丝寒意。
严纲此刻,心已经沉到了谷底,环顾四周,却只能看到一片树木,料知自己能跑到这里来,恐怕也是乐进故意引来的了!
斜眼瞥见头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公孙瓒,严纲心底涌起一抹愧疚,默叹道:“对不起了!主公!”
思索着,严纲神sè一变,双手后搭,一把扣住公孙瓒的双肩,像是扔沙包一样,直接朝着对面的乐进扔去。
“该死!”
乐进望见严纲最初的动作便料到不妙,此刻见严纲果断将公孙瓒扔来,心头一沉,连忙侧身想要躲过公孙瓒,朝着严纲追去。
奈何严纲仿佛知道乐进所想一样,另一侧直接一柄大刀飞来,让乐进不得不狼狈再次朝一边躲过去。
然而此刻,公孙瓒的身体也砸了过来。
乐进本来便身材矮小,而公孙瓒却又是北方人中数一数二的高个子,此刻一砸到乐进身上,直接将乐进视野全部遮住了。
担心严纲趁机偷袭,乐进不得不怒吼着左右挥舞着双刀,用头去,想要将公孙瓒的身体撞开。
另一头,严纲却并没有趁机偷袭,而是不忍的看了一眼公孙瓒,一咬牙,蹿入了树林之内,片刻之间,便消失了踪影。
等到乐进将公孙瓒的身体撞开,再回头之时,眼前已经没有了严纲的踪迹。
“这下完蛋了,竟然让严纲跑掉了!”
乐进神sè难看的一把扶起身受重伤昏迷过去的公孙瓒,来到严纲刚刚所在的地方,俯下头去,仔细观察起地面的痕迹,想要从中找出严纲逃走的方向!
半晌之后,乐进双眼充斥着不甘心的神sè,仰天长嚎一声,无奈的背负起了公孙瓒,朝着山顶而去。
.....
信都城内,袁绍大营之外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若是在野战之中,远超武昭侯军的三方联军,足以抗衡,甚至击败武昭侯军!
然而在狭长的巷道之内,人数多的一方,完全没有任何优势。
战场之上,韩非挺枪纵马,目眦yù裂的望着带着人马,开始疯狂撤退的袁绍,咆哮道:“袁绍小儿,你敢背信!”
“韩非贤侄,事不可为,伯父先走一步了!哈哈哈!”袁绍哈哈大笑着冲着韩非一抱拳,战马直接纵跃而出,带着过万人马,浩浩荡荡的逃离而去。
另一边,韩馥军推搡挤攘的将各个路口,全部拥堵了起来,武昭侯军想要追击袁绍军,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很显然,这一切,袁绍早已有了预谋!
一想到此,韩非就觉得怒气滔天,恨不得立刻将袁绍斩杀,但是,此刻韩馥军,混乱的想要追击,都是一个奢望!
愤怒中的韩非,未曾察觉到,原本在战场上勇不可挡的武昭侯,不知道何时,已经没有了踪迹。
.......
信都城往南方,可直达高唐。
袁绍领兵出了信都城之后,直接朝着高唐而去。
一天之后,高唐渡,黄河边上。
袁绍勒马望着滔滔而去的黄河之水,陡然涌起一腔的豪气,武昭侯又如何?只要能过了此河,给他足够的时间发展,终有一rì,能够与之沙场争胜!
正思绪飞扬间,陡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郭图催马赶了过来,额头上满是汗水,握住马缰,喘息着问道:
“主公,许攸的打算,是从碣石山附近渡河,高唐渡只是幌子而已,船只全部都安排到碣石山附近去了!而且,武昭侯的兵马,也还未追上来,主公可要此时赶往碣石山?!”
袁绍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恍然的神sè,他道为何此地竟然连一艘船只都没有,原来是许攸准备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呢!
袁绍早被武昭侯吓破胆了,此刻怎敢还在此停留?一听郭图的话,立刻神sè一变,说道:“当然此时赶去,若是久了被武昭侯发现了,怎么办?!”
说着,便径直朝着自己的战马而去,下令兵马再次启程。
郭图看着袁绍竟然如此失态,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声,长叹一口气,驱马跟上了袁绍。
......
袁绍一行人不远处,一处山峰之上,原本应该身在信都的云夜,此刻却站在山峰之上,眺望着黄河岸边的袁绍。
高峻的险峰,让云夜纵然身在巅峰,也未被人发觉,时而被风吹拂而过的人高的杂草,更是让云夜无人发觉!
沉重的脚步声中,许褚扛着大刀,缓缓走到了云夜身后。
云夜恍若未闻,手搭凉蓬,看着袁绍等人再次启程,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回过头,看了一眼许褚,道:
“猎物往陷阱里去了!”
许褚听到云夜的比喻,嘴上裂开一丝憨笑,挠了挠头:“那就准备逮着猎物了!”说着,便要转身而去准备离开。
“等一下!“云夜喝住了许褚的动作,蹙眉道:“暂时不着急逮猎物,你去吩咐子龙,让他带领人马掩饰好行踪!”
许褚闻言,顿时一头雾水的挠了挠头:“主公,这....”
“休要多说,速去便是!”云夜打断了许褚的话,说完后,直接负手离去。
云夜心头,还没有忘记于吉那老道还有云颖提起的事情,若是张绣不在则罢,若是在,定要让他试一试,斩马刀的锋利!
一念及此,云夜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自己跟张绣叔侄虽然未曾见过多少面,但是,却算得上死仇了吧?!
【第119章】 士难渡
高唐、南皮、乐陵,三地疾行奔走,一rì一夜便直接穿过。
不仅是云夜已经到了碣石山附近,袁绍同样也已经带领兵马,到达了碣石山附近,暂时吩咐好人马原地等候之后,带领着十几个将领,朝着碣石山附近一处水流颇为平缓的地方而去。
当然,这个平缓,也只是相对而言。
云夜在孤峰上,甚至能够隐隐看到,在水面上的船只轻微的晃动着,由此可见,此处水流之湍急。
“主公,再往下方一点点,便是兴霸他们横铁索的地方!”云夜身边扛着大刀的许褚,一脸兴奋的望着那数十艘船只横亘的地方说道。
“嗯!看样子,袁绍也确实要往下游渡河!”云夜手搭凉棚,点了点头,转过头去,吩咐道:“吩咐士卒,到鱼难滩去等候,待会甘宁率兵而来,直接上船!”
“末将这就去吩咐!”许褚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
另一头,袁绍跟十几个将领,迅速来到碣石山附近,水势最平缓的一段地方。
此时,脸sè还有些苍白的许攸在仆人的搀扶之下,朝着袁绍走了过来,拱了拱手:“主公!”
“子远有病在身,不用如此客气!”袁绍脸上带着笑容,虚扶了许攸一把,指了指前面的水域,问道:
“不知道,此地叫什么名字?”
袁绍这一问,倒是让许攸一愣,他也是刚刚到此地,根本不知道,此地的名堂,好在身旁一个机灵的护卫连忙站了出来,躬身说道:
“禀告大人,此地听附近人说,是叫,没才渡!”
“没才渡?”袁绍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的神sè:“这名字倒也奇怪!”
那个护卫连忙解释道:“听附近人说,这个名字的来源,是曾经有一个在洛阳当过大官的士人弃官回乡,看此地水流平缓,想要走此地过河,谁知道当夜大风起,船只被惊涛骇浪打翻过去,那士人也葬身在了这里!故而,除了没才渡的称呼,这里也有士难渡的别称!”
“士难渡?”一听到这个名字,袁绍就从心底觉得一阵不妙的感觉。
但凡为将者,大都喜欢到一个地方,便问其名字,究其原因,不过是想要搏个吉凶而已,就像是历史上庞统一听落凤坡,便觉不妙而已!
而袁绍,此刻打心里觉得不妙了,士难渡,他乃是四世三公之后,乃天下一等一的士族,他袁绍,自然便是天下士子中的为先者,此处又叫做士难渡,是他难以渡过吗?
一念及此,袁绍有些为难的看向许攸,沉声问道:“子远,能否换一个地方渡河?”
“碣石山附近,水流湍急,只有此地,因为河道宽广,水流才颇为平缓,若走其他地方,定不可能渡河而过!”
许攸来之前便了解过这些地方,一听袁绍提起,顿时明白了袁绍的打算,心头刚一阵失望,顿时咳嗽不断起来,脸sè难看的摆了摆手。
若是黄河其他地方也便罢了,但是碣石山附近的黄河河域波涛汹涌,一旦水流稍急,便有船毁人亡的可能,许攸可不敢为了一个名字,便选择其他其他地方渡河!
“也罢,吩咐下去,准备渡河!”袁绍看许攸一副铁了心的模样,有些无奈的吩咐了下去。
......
士难渡上游,两三里的地方。
一身锦服,腰间悬挂着一颗硕大的铜质铃铛的甘宁,盘坐在河岸边上,双腿上平放着一柄闪烁着森森寒芒的环首刀,双手宛若抚摸情人一般的用布巾擦拭着环首刀。
滔滔的黄河水奔腾而过,甚至有水流溅到身上,却恍若未闻。
正在此时,一个身着将军服的年轻人,满脸激动的走了过来,双手合住大刀禀报道:“将军!主公传来命令,可以往下游了!”
这年轻人,是甘宁的副手,也是当初在锦帆贼中的老二,本来是个孤儿,原名叫做张霸,后来因为崇拜甘宁,改名成了甘霸!
甘宁抬头看了一眼甘霸,抬起手中的环首刀,双目凝视着那森寒的刀光,面无表情的微微颌首:“吩咐兄弟们,准备好战斗了!这一次,能否建功扬名,全凭兄弟们的表现了!”
“将军放心!”甘霸听到甘宁的话,满是自豪的拍胸脯保证道:“兄弟已经做好准备了,这一次,定要让将军,立下一次大功,成为武昭侯麾下的水军大都督!”
甘霸也是知道的,武昭侯麾下尚没有可堪大用的水军,这一次若能够抓住机会,水军大都督之职,绝对不是奢望!
眼看着能够从水贼,一步成为正规水军,一众曾经的锦帆贼自然不想掉链子,甚至几天前开始,便已经开始了cāo练!
甘宁要知道此点,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站起身来,拍了拍甘霸的肩膀,然后朝着船只停泊的地方迈步而去。
......
“没才渡,看样子,这一次袁绍是要栽了呀!”没才渡不远处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悄然探出了一个中年人影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转头望着身边的另一个年轻人问道:
“侄儿,要救他们吗?”
“救?救他干什么?”那年轻人冷笑一声,眼中杀意流露:“反正都是敌人,死了算了!还能消耗对方的实力!”
“唉!袁绍这厮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呀!”那中年人影惋惜的叹了一口气,瞬即脸上浮现出一抹yīn狠,桀桀冷笑不止:“不过,有武昭侯跟他一道上黄泉,这辈子也不算白来了!桀桀桀!”
那年轻听着那刺耳的笑容,眉头不禁意间簇了起来,但是随即脸sè变舒缓了开来,露出一丝不忿之sè:“这一次,本将要让蝉儿看一看,究竟谁才是真正配拥有她的男人!”
“闭嘴!”一听到那年轻人的话,那中年人顿时宛若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拂袖大怒道:“若是再听见你说一遍这句话,休怪我刀下无情!”
说着,直接拂袖而去。
留下那年轻人厌恶的看了那中年人一眼,朝着地上呸了口唾沫:“被人抢了老婆,还要忍气吞声,本将若非你侄子,当真羞于你为伍!”
【第120章】 水战爆发
时辰匆匆而过,天sè渐渐昏暗了下来。
而袁绍,此刻也已经调动好了数十艘渔船,开始陆续安排士卒登船,争取在天sè完全暗下来,将第一批人运送到黄河对岸去。
袁绍此刻站在最为崭新的一艘渔船的甲板之上,负手而立,望着滚滚而去的黄河水,不觉长吐了一口浊气,出声问道:
“公则,船只多久可以出发渡河?!”
“禀告主公,这些船只都是一般渔船,本就cāo作方便,可以立刻出发渡河!”郭图躬身在袁绍身上,神sè黯然的应了一句,显然,心情算不得好。
除却袁绍心中带着一丝小小的喜悦之外,郭图身后的其他人,也尽皆是神sè黯然。
毕竟,背井离乡,狼狈窜逃,这本就是一件任何人难以启齿,视之为奇耻大辱的事情,纵然是逃离了危险,又有什么可以喜悦的呢?
袁绍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些人的情绪,不由转过头,挤出一丝笑容,安抚道:“诸位,事在人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的我们渡过黄河,再另起炉灶,终有一rì,定能够再次踏上冀州的土壤的!”
“主公大智....”一众将领显然还是没有信心,稀稀拉拉躬身应承着,就连另一边的文丑跟许攸,都是神sè丝毫未动。
袁绍见到这副模样,不由讪讪笑了笑,转过头去,深吸了一口浊气,面sè前所未有的凝重,摁在剑柄上的手悄然紧了紧:“一定,一定要再次踏上冀州的土壤!”
......
鱼难滩,河岸边上,杂草丛生,然而水流却湍急异常。
传闻,昔rì有渔夫曾在此,见一人高的鲤鱼yù从北岸游到南岸,结果到一半,被大浪不断拍打回北岸,最后生生打死于河水之中,被河水冲到士难渡,最后被渔夫捞起。
故而,此地鱼难滩之名,便是鱼儿都难以渡过的意思,由此可见,此地水流之湍急,几乎令人望而生畏。
然而此刻,杂草丛中,却出现了一行数十人,为首者一袭白衣,手中握着一柄亮银sè的长枪,脸上挂着淡淡的冷笑,赫然正是武昭侯,云夜。
走到河边上,云夜脚步微微一滞,双指并拢,伸入口中。
一声鸟鸣声清晰的传了出去,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盖过了滔滔而过的黄河水声。
另一头,一直在等候着云夜的甘宁,听到鸟鸣声,顿时神sè一喜,站起身来,大手一招:“主公的号令来了,船队往鱼难滩!”
“领命!”
自有一个个锦帆贼迅速涌上船只,控制着船队,朝着鱼难滩驶去。
“主公!”
甘宁站在最前方一艘艨艟之上,看到站在杂草丛中的云夜,不觉大喜的招呼起来。
眼看艨艟快要到岸之时,直接浑身锦服一脱,提到大刀,赤着上身,宛如一条鱼儿一般,跃入了黄河之中。
在云夜惊呼一声,凝滞的目光之中,上下翻腾,竟然比艨艟还早一步,一跃而上到了岸上,甩了甩湿润的头发,笑道:
“主公,上船吧!”
云夜并没有直接上船,反而是有些担忧的蹙眉问道:“现在赶过去,能否截住第一批渡河的船只?”
因为从刚刚前方传来消息袁绍开始渡河,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快半刻钟了等人马上去,又是许久,若是放掉了第一批,很有可能,就放跑了袁绍!
“主公大可放心,那些只是渔船而已,要渡河还要选择好停泊之地,半个时辰之内赶过去都绰绰有余!”
甘宁笑着拍胸脯保证道:“况且,主公莫不成,忘了铁索?”
“本侯竟忘了这一茬!速速登船!”云夜恍然的拍了拍额头,脸上担忧尽去。迈步直接登上了已经停泊靠岸的楼船。
楼船作为汉代最为著名的船只,这个时代水战的主力船只,能够容纳的人数,是极多的,纵然是小型的楼船,也可载兵数百人,历史上有记载的,东吴曾建造出过五层的楼船,可一次xìng载兵三千人,当时震慑着整个长江水域。
云夜握住长枪,盘坐在甲板之上,顺着滔滔黄河之上,朝着士难渡而去。
一刻钟之后,隐隐已经能够看到袁绍船只的影子,云夜双目中闪过一抹凝重:“兴霸,有没有问题?”
前方虽然隐隐能够看到,尽是渔船,然而数量足有数十艘,而且体积也比艨艟还有大上一丝,让云夜这个不太懂水战的门外汉心头升起了一丝担忧。
然而甘宁却神sè不变的从艨艟上转过身来,摁剑朝着云夜笑道:
“主公大可放心!前面船只看起来虽多,然而大都是不擅碰撞的民用渔船,而且上面既然没有水军,纵然人数再多,我等也可必胜无疑,毕竟,水战可不是拼杀,就能够取胜的!”
甘宁的本事,足以让他不将前面那些旱鸭子放在眼中,而云夜闻言,心头也稍稍稳了一些。
......
袁绍坐在为首船只的甲板上,看着终于隐隐能够看到准备停泊之处的对岸了,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喜sè!
然而还未等袁绍兴奋过来,船只突然一阵摇晃,让袁绍身体不由自主的朝着两边来回倒晃着,斜眼中看到那滚滚的黄河水,顿时吓的袁绍魂不附体,惊声尖叫了起来。
“怎么回事?!”
郭图、许攸、连文丑等人,都是摇摇晃晃,脸上惊恐、慌乱、失措,不一而足,片刻之后,才停止了下来,然而每一个人,脸上都极为难看。
船只不可能无缘无故摇晃,地震?绝不可能,毕竟,其他地方,都未摇晃,而最后一个可能,便只有出现敌人了!
有北方懂得水xìng的士卒匆忙跃入黄河之中,艰难的探查到了河里的情况,一个个皆是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数以十计的铁链,在河流中纵横交错,数以上百的铁锥,牢牢的钉在了船只之上,整个河低,宛若是一个囚住一切的囚牢!
“将军,不好了!河里有人沉了铁索铁锥,将船只困住了!”一个士卒惊恐的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吐着粗气,宣泄着自己的惊恐般红着眼吼叫道:
“数十根铁链,数百根铁锥,将全部船只都困住了!”
【第121章】 黄河水战
“什么?!”
那士卒话音一落,顿时场中响起了一片哗然之声,包括袁绍在内,都是陡然sè变!
铁索横江!而且还是横的黄河,天下间数一数二的大河!
“肯定是武昭侯!”一个士卒一脸恍然惊慌之sè,笃定道:“前段时间,荆州才传来,武昭侯路经牛渚之时,碰到巢湖太守郑宝铁索横江,结果被武昭侯以木筏之策一战而下,最后更是被武昭侯将全部兵马驱散,狼狈至极!一定是武昭侯,武昭侯追来了!啊!快逃呀!”
说道最后,那士卒已经是一脸的惊恐,“噗通”一声,跳到了黄河之中,“哈噗哧”“哈噗哧”的被滚滚黄河之水冲走了开去。
其他士卒见到这一幕,虽然没有人再继续跳河,然而也尽皆是人心惶惶,面面相觑。
让袁绍看了一阵恼火,yīn沉着脸下令道:“来人,吩咐岸边士卒,迅速砍伐木材,以木筏之策,破了此铁索横江!”
袁绍心头冷笑不已,武昭侯?也是个傻子罢了!今rì便用他的方法,破了他的埋伏!
文丑虽然一根筋,但是也看得出来如此显著的事情,不由咧嘴大笑着攻围起来:“主公果真兵仙在世也,以武昭侯的方法,破他的埋伏,妙不可言呀!!”
另一头,许攸和郭图两人,却没有这般乐观!
武昭侯是何等人物,岂会犯这般明显的错误?
难道武昭侯,另有后手?
正思索间,已经有一艘木筏建造好,被暂时放到了黄河之上。
然而还不等那几个摆放船只的士卒将木筏泊住,一个大浪打来,木筏顺时被激流冲了出去,顺流而去。
几个士卒,顿时傻眼了!
许攸在船只上看到这一幕,顿时长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果然,武昭侯没有那般好对付!黄河水流太急,木筏根本无法漂泊,纵然升起铁索,也无法用此法烧断铁索而过,更遑论还有铁锥?!”
许攸的话,让袁绍的心沉到了谷底!
“本初兄,本侯与你又见面了!当真有缘呀!哈哈哈!”
正要开口说话,一阵爽朗的大笑之声传来。
“云夜!”
袁绍一听声音,便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一张脸瞬间黑了下来,会过头去,看着楼船上的云夜,咬牙切齿的咆哮道:“你当真要不死不休?!”
“斩草不除根,chūn风吹又生,你不死,本侯心难安呀!”云夜对袁绍的咆哮仿若未闻,只是浅笑着盘坐在甲板之上,仿佛是跟老朋友聊天一样。
然而,云夜越是如此,越是激怒袁绍,云夜话音一落,袁绍直接铿锵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冲着云夜怒目而视:
“今rì,本将便与你同归于尽不成?”
云夜轻笑一声,缓缓扶住落云枪,站起身来,冷眼望着袁绍:“同归于尽?你配吗?”
说着,伸手一指袁绍所在的地方:“这,恐怕是渔船吧?想不到,你袁绍堂堂四世三公之后,竟然沦落到坐渔船渡河的地步!不知道,这算不算丢祖宗的脸呢?”
袁绍被云夜说在了痛脚之上,正要破口大骂,谁知道,仔细一看云夜的船队,要破口而出的脏话立刻收了回来。
霎时间,脸sè不知道是因为鳖的还是羞愧的,一阵青,一阵白。
云夜的船队,对于南方各路诸侯而言,自然是不值一提,毕竟,但凡能在长江两岸立足,哪家没有几艘楼船艨艟?
恐怕便是一般水寇,都有这些船只,然而,身处北方大地的诸侯,却是没有几家拥有,云夜凭着这几艘船,确实足以在北方自傲了!
再看看自家数十条渔船,袁绍顿时觉得一阵羞臊,恼羞成怒的吼道:“是胜是败,战过方知!”
袁绍此刻已经被云夜彻底激的恼羞成怒了,一双眼睛通红!
他袁绍,堂堂四世三公之后,而今不过刚过而立,正值鼎盛之年,已经担任过讨董盟主,渤海太守,甚至因为才华,在袁家之中,比之嫡系的袁术,更加受重用!
然而,这般锋芒毕露,才华横溢的他,却一直心中有一个结,天下间,始终有一个人的风头盖过他!哪怕是在他担任讨董盟主之时!
比年纪,云夜不过弱冠之年,而他,已经是而立之年,比官位,云夜征北将军,堂堂四征之一,而他袁绍,不过是一个渤海太守,比名声,一路由微末攀登而起,身经百战的云夜,无疑让袁绍所有值得自傲的战绩黯然失sè。
嫉妒,滔天的嫉妒汹涌而至,进而迸发出了怨恨!
他袁绍不想再逃下去了,他不想承认,他比云夜弱!这一次,他要堂堂正正的跟云夜决一死战,让天下人看一看,究竟谁才是不世俊杰,天下最为顶尖的妖孽人物!
“吕旷、吕翔,焦触、张南,命你四人,暂领兵马!”
袁绍麾下,也并不是没有水军将领,只是,一个个都水平一般而已,袁绍怒火之中,只能矮个子拔高,挑了四个看起来平时水战不错的将领。
吕旷、吕翔、焦触、张南四人闻言,齐齐神情一凛,抱拳道:“末将等定不负主公重托!”
说着,焦触最先下命令:“弓箭手,聚集到甲板之上,其他人,寻找遮挡物准备....”
话音还未落,甘宁已经环首刀一扬:“弓箭手,shè击,其他人等,随本将冲撞敌船!”
话音一落,甘宁这边的弓箭手,后发先至,数百支弓箭齐刷刷的覆盖而去,瞬间将还未反应过来的袁绍军shè倒了一大片。
另一头,每一艘艨艟之上,都有三根双臂合抱粗细的巨木,眼看着两船逐渐接近,十数人齐齐抱起巨木,起跑起来,怒吼一声,将巨木轰然一声,砸在敌船之上。
渔船稳定xìng本就较差,此刻被十数人借力用巨木一砸,顿时船身一阵摇晃,站在渔船之上的士卒,顿时摇摇摆摆起来,在神sè惊恐的哀嚎声中,坠入滔滔黄河之中,不见了踪迹。
【第122章】 郑宝来了
眼见着一波攻击之下袁绍军便落于了下风,张南不由大急的吼道:“分出五艘船,以弓箭压制住对方的弓箭,其他人,跳甲板,近战!”
“领命!”
自有士卒,迅速吩咐下去,从五艘渔船之上,迅速shè出一**箭雨,朝着锦帆贼覆盖而去。
甘宁提刀在前,拨打着飞来的箭矢,冷笑的看着张南所在的船只道:“土鸡瓦狗而已,弹指可灭!”
甘宁此刻没有任何一点担忧,甚至紧张,正面冲杀甘宁尚且不惧!遑论此刻对方被铁索铁锥困住了动弹不得?
“擂鼓,分出两艘艨艟,直接冲撞敌船!”
甘宁命令一下,两架鼙鼓立刻被放置于楼船之上,云夜亲自握鼓槌,双臂用力,一对鼓槌猛然砸在鼙鼓之上。
嘭!嘭!嘭!
没一声鼓响,都仿佛荡彻在胸中,令人热血沸腾一般,顿时便有两艘艨艟,在士卒嗷嗷大叫之中夺路而出,直接朝着袁绍身旁的两艘渔船而去。
咔嚓咔嚓咔嚓!
一扇扇弩窗矛穴被轰然打开,一柄柄寒光凛凛的弓弩、长矛从其中探出,眨眼之间,艨艟最前方的尖锐撞木,也已经轰然跟两艘渔船对撞在了一起。
咔嚓!
渔船碎裂出一条条细微裂缝的声音,在战场之上,几乎清晰可闻。
同一时间,弩箭弦动,尖锐的弩箭朝着渔船之上激shè而出,长矛也几乎同一时刻,刺向渔船之上的士卒!
箭矛飞shè之间,不熟悉水战的北方士卒,顷刻间血染黄河。
还未等袁绍士卒反应过来,艨艟上提着单刀的士卒,已经一个又一个跃跳而上,朝着渔船上杀去。
“反击!”
吕旷眼见着片刻间竟然已经有士卒冲上了袁绍身边的两艘渔船,不由怒吼着从袁绍所在渔船跳到了右侧的渔船之上,怒吼连连:
“给本将清醒一点,敌人杀到眼前了!”
渔船在黄河之上被艨艟冲撞的摇摇晃晃,一众北方士卒,站立都艰难,哪里来的余力反击呢?纵然吕旷咆哮连连,却根本没有多少人真正反应了过来。
一艘渔船之上袁绍军不过百来人,艨艟之上,冲上来十几个锦帆贼,直接将百来人砍的落花流水,抱头窜逃。
另一边,幸好船只互相连接,并没有远离岸边,眼见着局势惨烈颓丧,若是再如此下去,恐怕不到半个时辰,袁绍便要被擒拿了,吕翔不得不立刻下令道:
“岸边的士卒,速速上船作战!”
数十艘渔船,被困在一地,几乎船船相连,岸边的士卒只要登上岸边的一艘船,便可一路跳过来。
因此,锦帆贼虽然悍勇,然而在大肆杀戮一番之后,还是迅速的退回了艨艟之上,弩窗大开,弩箭宛若不要钱一般,朝着渔船之上激shè不断,不停的有人滚落黄河之中,留下一滩暗红sè的血迹!
“该死的,这究竟是哪一路水军,竟然如此骁勇!”焦触脸sè难看的坐镇在袁绍的船只之上,望着十艘艨艟并排夹在渔船之间不断的发shè着弩箭,不禁心头一阵骇然。
“听到铃铛响了没有?”
吕翔仿佛听到了焦触的喃喃,怒吼一声,愤怒道:“再看那些锦衣玉带,定是那纵横蜀江的锦帆贼无疑!该死的,我们竟然败在了水寇手里!”
张南听到吕翔的咆哮,脸上顿时一阵臊热,回头去瞪着吕翔骂道:“你他娘放屁,你怎么知道这些是锦帆贼?况且那劳什子锦帆贼,本将听都未曾听说过,蜀江的人,你他娘怎么又知道的?”
吕翔此刻心情本就不好,被张南一骂,顿时红脸了:“本将弟媳妇便是蜀郡的,怎么不知道!本将说话,管你这莽汉什么事?!”
“莽汉?!你他娘的才是莽汉!”张南xìng子暴躁,直接拔开袖管子跳船朝着吕翔冲去。
一时间,整个袁绍军再次乱了起来,在锦帆贼的攻击之下,节节败退,已经有两三艘渔船,被硬生生的击沉了下去。
“一群白痴!”
郭图望见这一幕,脸上浮现出一抹怒sè,凑到袁绍耳边,低声道:“主公,今rì我军无可堪一用之水军,还是暂且先退回岸边吧?!”
“不能退!”袁绍还未说话,许攸突然道了一句,随后神sè沉重至极的说道:“今rì一退,且不论士气大降,武昭侯的追兵一至,定然难以阻挡,单是rì后渡河,船只也难以寻找,今rì若不能过河,来人,恐怕难有机会了!”
......
鱼难滩,此刻再次出现了一个船队,甚至其中拥有两艘楼船,二十余艘艨艟,二十余艘....船只绝对是锦帆贼的两倍甚至以上。
为首两艘楼船之上,悬挂着的旗帜上,赫然写着一个“郑”字,旗帜迎风飘扬间,显得有一丝威风。
一身黑铁鱼子甲的郑宝,负手而立,手搭凉棚望着士难渡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一次,武昭侯是在劫难逃了!敢跟本太守作对,天涯海角也要击杀了你!”
见到郑宝这副模样,一旁的刘晔不禁意蹙起了眉头,细声劝道:“锦帆贼在长江一带,也是赫赫有名的水寇,攻下过不少沿江郡县,大人还是小心一些才是!”
“还不是水贼而已,当初能够攻下些郡县,无非是捡了防守疏松的空当,今天本太守,便让你看一看,所谓的锦帆贼,是何等的不堪一击?!”
郑宝曾经也做过水贼,但是自从当了巢湖太守之后,便一直以官军自称,不屑任何流寇水贼之辈,此刻脸上对锦帆贼的不屑毫不掩盖。
看到郑宝这副模样,刘晔心底不禁意间升起了一抹浓浓的担忧,担忧的,自然不是郑宝的安危,而是他自己的安危。
武昭侯素以识人著称,千里迢迢而去,岂会找一群普普通通的水贼?
甚至刘晔心中还有一丝猜疑,恐怕武昭侯,早已经猜到了,郑宝会率兵进入黄河,想趁机偷袭于他,说不定......
轰!
思索未完,一声陡然的巨响声席卷而来。
【第123章】 鲁肃指挥若定
回身一看,却是一根四五人合抱的巨木被仍落到了黄河之中,溅起了滔天巨浪。
巨浪之后,隐隐能够看到五艘舸舰的影子乘风破浪而来。
“哈哈哈!郑宝太守,子扬,好久不见了!”
一声爽朗的大笑声传来,刘晔的目光不由一凝,失声道:“鲁肃?!”
人影逐渐显露出来,一身淡灰sè的长袍,面容稚嫩,但是却带着满腔的意气风发,不是鲁肃,又是何人?
郑宝此刻也看清楚了来人的长相,一想到鲁肃的归属,立刻便意识到来者不善,顿时脸sè顿时难看了下来,叱问道:“鲁子敬,你这是什么意思?”
“郑宝太守觉得呢?”鲁肃此刻已经吩咐五艘舸舰停止了下来,听到郑宝的问话,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一抹讥笑,回答道。
鲁肃对于郑宝的为人,是真正的从心里为之不耻,此刻见到郑宝,自然不可能有好脸sè摆。
不等郑宝开口,鲁肃背负双手,轻笑起来:“想昔rì,主公与太守,不过有细小间隙,却没想到,太守居然这般心胸狭隘,不仅派人在牛渚铁索横江,甚至在主公饶了太守一命之后,还率兵追到黄河来了,如此小人心胸,鲁肃自认斗胆猜测,恐怕天下间,也唯有太守一人耳!”
说着,伸出手,仿佛轻轻抖落一抹腰间的灰尘一般,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之sè。
郑宝自己太过于爱惜羽毛,此刻听鲁肃这么一番明嘲暗讽,顿时脸sè难看至极,忍着心头的怒火冷笑道:“看样子,子敬是要以卵击石,阻挡本太守的路了?不过,子敬莫非觉得,凭着你那区区五艘舸舰,能够阻拦本太守不成?”
“能不能,试过才知道!”鲁肃神sè一正,双目泛起了森森寒意,身子悄然退后了一步,背负在背后的双手轻轻垂放而下。
不远处的甘霸见到这个动作,立刻提着大刀,走到了鲁肃的前方,目光森寒的打量着郑宝。
郑宝不屑的看了一眼甘霸,不过看样子,甘霸似乎还是这一队人马的领头人,不觉出声问道:“你是何人?!”
甘霸闻言,一提大刀,怒目圆瞪的冲着郑宝,高声说道:“兀那贼子,你听好了,本将的名字,叫做甘霸是也!”
“甘霸?”郑宝声音没有任何掩盖的重复了一般,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反而开始喃喃起来:“这名字,似乎没听过呀,但是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奇怪的感觉?”
反倒是郑宝身边的一众亲卫包括刘晔在内,都是一额头黑线,等到郑宝察觉到到刘晔等人的不对劲,刚要开口问话,话一下子卡在了嗓子口!
爸者,父亲之转。
甘霸,不觉就是干父亲吗?
一念及此,郑宝的一张黑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通红了起来,又看到那些亲卫忍住笑意的模样,不禁羞臊恼怒的转过头来,冲着甘霸咆哮道:
“小子,你竟敢耍本太守,本太守今天要把你丢下黄河去喂鱼。”
说着,一转头,红着眼下令道:“结突击阵型,直接攻击!”
甘霸望着郑宝气急败坏的样子,嘴角咧过一抹嘲讽,也立刻下令道:“五艘舸舰分散,绕着郑宝的楼船攻击!”
人少有人少的办法,此地舸舰,也不是传说中的巨舰,而是一种类似艨艟,体型却还要稍小,双翼侧上悬挂着铁制尖锐器物,速度极快的一种江舰。
因此话音一落,五艘舸舰顿时宛若激shè而出的箭矢,朝着郑宝所在的楼船驶去。
郑宝见状,脸上的不屑愈加浓重,不慌不忙的下令道:“舸舰出阵,阻挡住敌人!”
舸舰轻盈,二十余艘舸舰立刻越队而出,呈一个扇型朝甘霸指挥的五艘舸舰直接包裹而去,二十余艘舸舰上的箭矢漫天升腾而起,仿佛是漫天的倾盆大雨,一瞬间将甘霸的五艘舸舰压制的抬不起头一般。
然而甘霸此刻,神sè却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淡然的挥刀拨打着箭矢,待的两方即将接近之时,甘霸突然下令道:
“结一字队形,直接掠过舸舰船队!”
原本跟郑宝麾下舸舰差不多速度的五艘舸舰,竟然在话音一落的瞬间,速度暴涨三分,宛若离弦之箭,从二十余艘舸舰的空隙之间,瞬间掠过。
正在甘霸,准备下令冲向郑宝之时,鲁肃突然以手挡住甘霸的动作,吩咐道:“不要莽撞,先吩咐士卒,以火箭覆盖郑宝所在的楼船!”
“先生的意思是...”甘霸一头雾水,火箭在水面上对楼船那种外裹铁皮的大型船只,对能有多大用?
“休要多说,照办便是!”
甘霸被鲁肃一喝,连忙神sè一正:“明白!”说着,下令道:“所有人听令,准备火箭,覆盖朝郑宝所在的楼船shè!”
话音一落,立刻便有人点燃箭矢,朝着郑宝所在的楼船shè去,但是因为人数不多,箭矢看起来,反倒像是稀稀拉拉,火焰烧在船板之上,遇铁片刻即熄,偶尔有碰到木板的,也被郑宝的亲卫迅速扑灭,一波箭矢下去,几乎没有引起一点涟漪。
这一幕,让甘霸的脸sè有些难看,而郑宝却哈哈大笑了起来:“水寇果然只是水寇,楼船竟然用火箭直接来烧,笑死本太守了!”
除却刘晔之外,其他人也都是捧腹大笑了起来,让甘霸一张脸更是黑成了焦炭,不禁有些微怒道:“先生,你到底会不会...”
甘霸虽然话未说完,然而说半截以鲁肃的智慧,自然听得出,甘霸的意思是想问他到底会不会指挥水军,然而鲁肃却神sè未变,轻笑着说道:
“你大可放心便是,等一下,有的郑宝那厮笑不够的!”
鲁肃说到底,此时也不过是未及弱冠而已,被郑宝一番嘲笑,脸上虽然未曾表现出来,心底却已经暗自恼怒了起来,下定决心要给郑宝一个教训。
“吩咐士卒,在舸舰两边,绑上火油罐子,准备好火折子!”
【第124章】 火烧敌船
鲁肃思索着,背负着双手站在甲板上,望着一艘舸舰来来往往阻挡住敌人。
而其他舸舰外,则各悬挂着三四个士卒,毫不遮掩的往舸舰边缘挂上火油瓶子,然后用早已经准备好封泥将其稍稍固定住,使其不至于因为碰撞而碰碎。
郑宝隔远处望见这一幕,神sè有些动容的吩咐道:“速速吩咐下去,让艨艟与楼船小心点往后退,切记不要被敌人的舸舰碰到!”
“将军,那我们...”一个亲卫神sè难看的望向郑宝,难道自己这艘楼船就不用担心?
“哈哈哈,我们这里,肯定不用担心!”郑宝仿佛一瞬间化身智儒一般,侃侃而谈起来:“这鲁肃一向狡诈,这一次,定是使得声东击西之策,先是以攻击本太守的坐船,让本太守以为他的目标,乃是本太守的战船,实际上,打得却是攻击本太守身旁的战船的主意,想要先剪除本太守的羽翼,然后再进攻本太守!”
说道最后,郑宝已经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惜呀,可惜!那鲁肃,这一次可是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本太守这一次,要让他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哈哈哈!”
那亲卫闻言,虽然云里雾里,然而心头觉得听起来挺不错的,连忙谦卑的讪笑道:“大人英明,这鲁肃,这一次定然是要败在大人手中的!”
“所以本太守不愿意承认,但是,结果终究会是这样的呀,不过,本太守看你机智过人,来rì你就担任本将的亲卫队长副将吧!”
......
刘晔靠在甲板上,听着两人不停的恭维,心头一阵恶心,眉头却一直紧蹙着的。
鲁肃的为人才情,他是颇为清楚的,为人不擅长显摆,然而却有真才实学,眼前所谋太过浅显,定然还有深一层的意思。
思索着,刘晔突然眼前一亮,双眼移到了脚下的甲板上,再瞥了一眼正在河中盘旋的那艘舸舰,刘晔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不再有任何犹豫,直接迈步走到正在谈笑的郑宝跟前,袖手道:“大人,在下身体有些不适,大人胜局已定,能否让在下,先下船等候?!”
“文人呀,身体就是不行!”郑宝感叹了一句,不耐烦的冲刘晔挥了挥手:“从艨艟回岸上吧,烦人!”
“多谢大人体谅!”刘晔眼中划过一抹喜sè,不再停留,顾不得踩脏自己雪白的长衫,匆匆顺着楼船而下,跳到跟楼船连在一起的一艘艨艟之上。
刘晔刚刚回到岸边,一阵微微的西风吹来,在河最边上,水流颇为平静的水面上荡起一丝涟漪,令刘晔不禁神sè一动,长叹道:“看样子,郑宝在劫难逃了!
而另一头,鲁肃也瞬间抓住了机会,几乎若吼一般的下令道:“舸舰出阵!”
西风起,乘风破浪,舸舰的速度,再次暴涨一分,几乎在郑宝还未反应过来的瞬间,舸舰已经到了楼船的下方。
“点燃火把,抛锚弃船,所有人,随吾杀!”鲁肃倒提长剑,疾步走上甲板,另一边早有士卒,将铁钩抛飞,勾在了楼船船身之上,鲁肃把长剑往腰间一插,一马当先的双手搂住钩锁,朝着楼船上爬去。
其他士卒见状,皆是有样学样的,纷纷抛出铁钩锁,朝着楼船上爬去。
“该死,快,砍掉他们的铁索!”郑宝见到这副场面,已经快要气疯了,打脸,狠狠的打脸,刚刚他才说过,别人是声东击西,片刻之间,对方便已经爬上了他的楼船,这不是打脸是什么?
然而郑宝话音刚刚一落,四艘已经空无一人的舸舰夹杂着燃烧起来的火罐,轰然撞在了楼船四周,抛锚的舸舰瞬间贴在了轰轰轰!!
火苗瞬间扑卷开来,甚至仿佛那滚滚而过的黄河水,都被瞬间点燃了一般。
楼船虽然四周附有铁皮,然而那铁皮,不过是薄薄的一片,能够阻挡火箭那轻微的火焰,却远远不够阻挡着四艘舸舰轰然焚烧起来的火焰。
整个楼船,三面都已经耀满了火光,开始熊熊燃烧了起来。
而锦帆贼身着锦服,轻甲在身,提着大刀,一个个翻身到了楼船的甲板之上,疯狂的朝着甲板上的士卒杀去。
郑宝麾下的水卒,倒没有表现的如同袁绍军那般不堪,纵然群火环伺,仍然能够强自镇定的挥刀阻挡着级锦帆贼的攻击。
“鲁肃,你难道不怕,自己也葬身在这船上么?!”郑宝望着楼船四周的火焰,心头一阵骇然的转头冲着鲁肃咆哮道。
鲁肃自幼出身大家,也身负一腔武艺,挥剑纵横在敌群之中听到郑宝的咆哮,不觉大笑道:“哈哈哈...此事便不劳郑太守费心了!鲁肃自有离开之法!”
郑宝闻言,斜眼里看到正在楼船四周打转的舸舰,浑身猛然一颤,额头上青筋暴跳,大叫道:“鲁肃,你这厮,太过jiān诈!”
锦帆贼作为长江之上赫赫有名的水寇,怎么可能没有过被围剿的经历?这些人,要徒手渡过黄河,何其简单?纵然是此地乃是险地,也不过多费一般功夫而已。
而鲁肃竟然还给自己留下了一艘舸舰以供逃走!
“要怪,便怪你自己要掺和此事!”鲁肃冷笑一声,看也不看郑宝一眼,反身杀入人群之中。
若说当初鲁肃还觉得啸聚一方的郑宝是个人物,在见识到了武昭侯之后,鲁肃便再也看不上郑宝了,眼界广了,现在的郑宝看起来,不过便是一个挂着朝廷名头的水寇而已!
这边打杀得激烈,另一头,甘宁在袁绍被困住的情况之下,率兵冲杀之下,更是势如破竹,无可抵挡!
一旦不幸掉落入河中的袁军,几乎都是被滚滚的大浪冲的尸骨无存,半个时辰,便已经沉了十多艘渔船,灭杀袁军超过两千人!
而袁绍,也曾经试过不止一次换将,然而每一次都起不到作用,反倒是让人马,更加混乱!
【第125章】 大起大落
渔船甲板之上,堆满了士卒,阻挡着甘宁的冲杀。
而渔船之内,袁绍等人,一个个低着头,脸sè僵直,尽是一片愁云惨雾。
最后还是许攸长叹了一声,开口道:“等等消息吧,若是那郑宝,真的能够偷袭到武昭侯,今rì之战,也未必没有胜局!”
谁知道,话音刚刚一落,顿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至,一个浑身浴血的士卒冲进渔船之内,直接半跪在地上,一脸的颤sè,禀报道:
“大人,郑宝的水军,被武昭侯的伏兵困在了鱼难滩了!”
这士卒身上一身锦服,跟外面的锦帆贼打扮差不多,也正是如此,才能混入锦帆贼中,探听到这些消息。
“伏兵有多少人?”许攸沉声问道。
那士卒闻言,浑身一颤,目光中的骇然没有丝毫掩饰:“五...五艘小型舸舰,两百余人!”
袁绍闻言,顿时脸上浮现出一抹悲哀之sè,浑身隐隐发软,心中一片死灰。
郑宝率兵三千而来,楼船两艘,艨艟二十余艘,其他各种船只更是远超锦帆贼,但是这般配制之下,竟然被锦帆贼五艘小型舸舰,两百余人给阻拦了下来。
这等情况之下,还能奢望郑宝干什么?!
“一群废物,亏郑宝那厮还是朝廷任命的巢湖太守,不论是人马、船只都是对方的数倍,乃至数十倍的情况之下,竟然还被一群水贼困住了!这他娘的让人恶心!”文丑怒目圆睁,一脸愤怒的拍案而起咆哮道。
“文丑将军所言甚是,那郑宝恐怕也是徒有虚名之辈,否则的话,也不会连一群乌合之众都对付不了!”蒋义渠忿忿的骂咧着:
“看样子,我们不能够奢望郑宝的救援了!”
虽然众人大都未曾跟水贼交过手,但是想来水贼便跟北方的山贼、流寇一般,不过是为了讨生活的jīng壮凶悍些的百姓而。
他们袁绍军剿灭的山贼、流寇,没有十万,也有两三万了,根本没有觉得山贼、流寇有任何的难以对付!
水贼既然跟山贼一个xìng质,那便应该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堂堂朝廷太守,竟然在人数、船只占据压倒xìng优势的情况之下,被一群乌合之众牵制住了。
蒋义渠说道郑宝极其的无能!
众人也是纷纷点头应是,毕竟,事实便摆在跟前。
另一头,随着袁绍逃出来的逢纪看到这副模样,摇头长叹道:“非是郑宝无能,实是这一股水寇,实在太过凶悍了,否则的话,我等数千人,纵然不懂水战,也不会被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了!”
一句话出口,场中正不屑郑宝的一众人等,俱是一愣,脸上化作一抹羞臊之sè,说别人郑宝何等无能,自己又还不是如此?!
“你先下去吧!”许攸冲着那个跪在地上的士卒挥了挥手,才缓缓看向逢纪,顿了片刻,才缓缓问道:“不知,元图可有计策?”
一直以来,跟逢纪接触的都是许攸,许攸对于逢纪的才华,还是很肯定得,若不然,也不会在此刻,问及逢纪。
逢纪也知道这一点,不觉深吸一口浊气,沉声道:“若无其他援兵,今rì之战,我军必败无疑,属下建议....”逢纪深深一抽鼻子,无奈道:“退吧!”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谋士文官虽号称胸怀甲兵,但是也不可能凭空变出十万水军,逢纪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在对方水军将领的步步为营,强烈攻势,己方水军将领又太过无能的情况之下,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
“不行,不能退!”袁绍闻言,立刻站了起来,猛然摇头道:“若是在陆地上,尚且能退,在黄河之上,怎么退?”
众人此刻都是心头了然,恐怕不是袁绍退不了的问题,而是袁绍的妻子儿女退不了的问题。
袁绍长子袁谭不过五岁,二子袁熙不过三岁,三子袁尚不过刚刚满百天,船上更有袁绍的妻妾,手无缚鸡之力,若是逃走。
凭着袁绍的武艺,要在众将的保护之下,逃出黄河之上,倒是没有问题,但是毫无疑问,袁谭等人,尽皆都要死于此地。
妻妾便罢了,但是袁绍爱子如命,尤其是对幼子袁尚更是疼爱有加,稍微有点寒热不对,便整rì窝在房中照顾幼子,要让袁绍弃子而逃,实在是太让袁绍难以决断了!
“大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呀!”许攸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眼中的失望愈来愈浓重:“今rì不逃,不论公子、主公,都难以走脱!若今rì逃走,来rì或许还有讨回公子的机会,想来,武昭侯,也不会击杀几个幼龄的孩子呀!”
袁绍虽然贵为四世三公之后,也颇有才华,但是xìng子还是太过于优柔寡断了一些,几乎让许攸乃至袁绍麾下的谋士,根本看不到战胜武昭侯的机会!
许攸也知道,若是武昭侯掌握住了袁绍的妻妾子女,便等于把握住了袁绍的命脉,rì后纵然能够换回袁绍的妻妾子女,也要花费极大的代价,甚至大到,以袁绍整个基业为代价。
但是,这也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不退,则死!
两害相权,取其轻。
然而饶是这样,袁绍每每想到还在襁褓中的幼子,还有牙牙学语的两个儿子,便觉得一阵犹豫不定。
“大人,再不逃,到时候一旦两侧船只被沉,我等便成了瓮中之鳖,再难逃走了呀!”郭图此刻也忍不住出声了,听着外面的喊杀之声,心头一阵揪紧。
袁绍麾下的谋士之中,许攸贪财好sè,郭图好sè惜命,怎么甘心将xìng命留在此地,不由急忙劝道:“大人逃走,武昭侯尚有一丝忌惮,必会留三位公子xìng命,若是大人不逃,到时候被武昭侯抓住,三位公子必死无疑呀!”
“主公,对不住了!”突然,一声带着颤腔的咆哮响起,一只大手猛然抬起,化掌为刀,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之中,一刀劈在袁绍的后颈上。
【第126章】 弃船而逃
“文丑,你大胆!”
蒋义渠等人见袁绍晕过去,一个个下意识拔剑而立,冲着文丑怒目而视。
“放肆!”
许攸等人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呵斥道:“放下武器!”
“大人,这...”看到许攸等一众谋士的动作,蒋义渠等人不由面面相觑。
论起官职,场中文臣武将,除却许攸与文丑高上一筹之外,现在对峙的两方官职都差不多,但是论起袁绍的信任而言,这批武将,是拍马也比不上许攸等谋士的!
可是,文丑对袁绍出手,怎能没有丝毫动作?
“文丑,你背上主公,其他人,率亲卫,准备突围!”许攸冲着蒋义渠冷哼一声,望着文丑点了点头:“这一次,要劳烦将军了!”
“主公于本将有知遇之恩,先生毋须如此客气!”文丑说着,已经将袁绍扛到了肩上,单手提着大刀,毅然朝着门外走去。
其他一众武将,此刻也反应了过来,纷纷放下武器,一个个脸sè羞臊的率领亲卫,跟上了文丑。
许攸看了逢纪一眼,沉默片刻,才缓缓说道:“你乃冀州官员,是降武昭侯,还是随主公过黄河,由你自己决定!”
逢纪闻言,深吸一口冷气,挤出一丝苦笑道:“在下还能够有其他抉择吗?投袁绍不到一月,转投武昭侯,纵然武昭侯用在下,也不可能大用了!”
良将可期,忠臣难遇,逢纪若再背主,定不受重要,与其如此,倒不如跟着袁绍拼一把,或许今生还有出头之rì,早已经料到了这个回答的许攸,无奈的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跟上吧!”许攸脸sèyīn沉,在亲卫的搀扶之下,朝着门外走去。
......
“主公,还是末将上去拦截吧!”
楼船之上,甘宁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凝声说道。
“不用!本侯亲自来!”
云夜淡淡的回了一句,左手不由自主的抚到了身后插满了长箭的箭壶之上,右手不由紧了紧手中紧握着的硬弓。
袁绍准备逃走,云夜又岂能不知?
但是云夜并没有派人截拦,究其原因,便是云夜知道,袁绍身旁虽没有几个文丑那般的万人敌,但是蒋义渠、周昕、眭元进、吕威璜、韩莒子、缪尚、尹楷、韩范等将领可谓数以十计,每一个几乎都是以一挡十,乃至挡百之辈。
若是贸然让甘宁出手拦截,损失锦帆贼尚且罢了,若是失了甘宁,那云夜才要yù哭无泪!
因此,思虑再三之下,云夜还是决定亲自出手,以强弓狙杀袁绍,虽有失手的可能,但是至少不用担心损失过重。
百步之内,一箭穿杨!
甘宁也是知道云夜的本事的,因此没有继续说话,手中也悄然出现了一柄长弓,他自认弓术略输于云夜,手速也跟不上云夜,但是抓住几个漏网之鱼也是没有问题的。
说话之间,袁绍已经被文丑从渔船船阁之内背负了出来,身后跟着许攸、蒋义渠等一众文臣武将,乃至亲卫护佑。
云夜双目中顿时爆shè出了一阵jīng芒,手中长弓上抬,左手取下一柄三棱长箭,斜搭入箭弦之上,双目微微眯起,腰间一动,顿时进入状态之中。
甘宁也不落分毫的架起了弓马步,长箭直指文丑身旁的蒋义渠。
此刻,文丑等人,根本未曾注意到已经有长箭瞄准了他们,依旧在急声下令道:“快,放下小船,所有人,往南岸逃!”
阵阵水浪声中,无数小船被顺着渔船,放入黄河之中,其他士卒见状,便已经知道袁绍要逃,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朝着小船上跳去。
有的士卒跳上小船,却被准备逃走的蒋义渠众将直接毫不留情的砍杀,有的士卒更是直接坠入黄河之中。
冬天的黄河水冰凉刺骨,纵然是懂水xìng的士卒,在落水的霎那身子一僵,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黄河水直接淹没了身影。
一时间,整个袁绍坐船,闹闹哄哄,乱成了一片!
云夜见状,神sè一喜,手中长弓弓弦轻放,甘宁亦是瞬间松开箭弦。
啾!啾!
两柄长箭激shè而出,透过数十近百步的距离,几乎片刻即至!
文丑乃万人敌,瞬间便听到了破空而来的箭矢声,不由身子一侧,惊呼道:“小心有暗箭!”
噗哧!
噗哧!
两柄长箭,一前一后,后一箭shè入蒋义渠的左臂上,另一支箭竟然诡异的箭痕一拐,直接擦着文丑的肩膀而过,哧啦一声,瞬间在文丑的肩膀上拉出了一条血痕。
文丑痛哼一声,还未来得及反应,一箭再次激shè而来,目标,赫然正是,文丑肩膀上的袁绍!
“该死!”文丑心头暗骂一句,连忙一个侧身,再次躲开了激shè而来的箭矢,饶是如此,仍然还是在肩膀上,留下了一道血肉模糊的箭痕。
一把将袁绍甩到身后,然后用三下五除二用腰带固定住。
刚刚办好这些事情,长箭再次激shè而来,仍然是一次两箭,两箭速度快到极致!
噗哧!
这一次,文丑被长箭直接shè入小腹之内,掀翻过去,摔倒在了地上。
另一支箭,更是一箭shè入了文丑身后的邓升喉咙之中,迸shè出一道暗红的血箭,捂住喉咙,双目中充满了愕然的倒在了甲板之上
“好厉害的弓箭手!”
文丑斜眼里看到透颈而过,还仍然在不停颤抖的长箭,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纵然是他乃是公认的万人敌,却依旧自认做不到这种程度!
另一头,云夜双眼微微眯起,目光中露出一丝恼sè:“这文丑,果真是个难对付得角sè!”
“主公,怎么办?!”甘宁望着文丑的表现,也是有一种倒吸冷气的感觉。
他甘宁自觉武艺纵横长江,几无敌手,但是要躲过云夜那几箭,也是极难的!但是对面那个大汉,竟然能够背负着一个活人,还躲过了云夜的几箭。
难道,这就是中原中人称的万人敌么?
甘宁神sè中陡然升起一股战意,挽住长弓,抱拳道:“主公,末将请令,与那大汉一战!”
【第127章】 文丑流泪了
“兴霸,若是只文丑一人,本侯可让你过去,然而此刻,袁绍麾下大将,几乎都聚集于渔船之上,数十上百战将,一人之力,怎能抵挡?!”
云夜无奈的收回长弓,摇了摇头说道:“吩咐士卒,准备拦截袁绍吧!”
甘宁听到云夜前头一句话,一腔战意迅速烟消云散,数十上百战将,恐怕云夜亲上,也难以对付得了吧?一旦被缠上....
一想到那副场景,甘宁不觉打了一个寒颤,英年早逝的滋味,他可不想去尝试一番,一念及此,连忙抱拳应诺道:“末将这就去吩咐!”说着,已经迅速顺着绳索下楼船而下。
云夜望着文丑的方向,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无奈之sè,千算万算,没有算计到袁绍那厮竟然晕倒了,若是袁绍未曾晕倒,纵然有文丑相护,云夜那几支利箭,也足以要了他的xìng命了!
反倒是晕倒之后,文丑只需要自己躲避长箭便是,而今又将袁绍背到了背后,云夜要想杀袁绍,则必须要击杀文丑!
凭弓箭击杀一个万人敌,尽管那个万人敌是身上负伤的,但云夜自己的话,自认现在还没有那么强的箭术,或许黄忠之流,能够试试。
......
另一头,甘宁自己独自登上了一艘艨艟,控制着艨艟,在袁绍所在渔船的四周盘旋了起来。
尽管甘宁的战意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但是好功之心,却一点没有消失,他心里正想着,待会文丑登上小船的时候,趁机将其活捉掉!
经过刚刚的水战,甘宁已经看出来了,文丑虽然号称河北名将,万人敌一流的猛人,但是水战上表现的实在一般,凭他甘宁在水战上的本事,要取下文丑,还不是探囊取物么?
正思索着,文丑已经背负袁绍,登上了一艘小船,与之随行的,还有袁绍的亲卫队长蒋义渠还有数个亲卫,几乎是下船的一瞬间,文丑就直接拔刀,将小船上连接着渔船的绳索斩断,一手cāo着船桨,朝着南岸边,疯狂的摆动起来。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凭着文丑一手强横的力量,还有几个亲卫的配合,小船的速度,竟然快了起来。
然而,显然甘宁不会等到文丑跑到岸边才追击,一看到文丑跳到小船上,便立刻拔刀吩咐道:“看见身穿紫绣簇锦肩袍那厮没有,速速追上去!”
一众锦帆贼早已经跟甘宁有了默契,几乎是甘宁话音一落,艨艟迅速朝着文丑所在的小船追去。
文丑虽然力大,然而毕竟不过是一艘小船,速度怎么可能快过艨艟?几乎是片刻之间,艨艟已经追到了小船的尾巴上。
“该死,后面有追兵!”文丑一直注意着四面的动静,几乎在甘宁追上来的霎那,便反应了过来,不禁怒骂一声,将背上的袁绍解下来扔给了蒋义渠:
“你保护好主公,本将去收拾了追兵!”
说着,杵着大刀就要站起身来,谁知道,还未站起身来,艨艟直接轰的一声,撞在了小船之上,撞的小船一阵摇摇晃晃,像是要倒翻过去一样。
文丑更是觉得胃中一阵翻腾,双眼眩晕不已,下意识就扶住船把手干呕了起来。
“杀!生擒袁绍、文丑!”甘宁兴奋的嗷嗷直叫,提起大刀,直接从艨艟上一跃而下,跳到小船上去,任小船如何摇摆,都宛若平地行走一般,疾步朝着文丑迈去。
眼见着文丑还在干呕,敌人已经冲了过来,蒋义渠不由惊呼道:“将军小心!”
话音一落,甘宁已经一个箭步跃冲过去,提刀砍向文丑,吓的文丑浑身一个哆嗦,下意识的倒下去,一个驴打滚朝后面躲去。
谁知道,这是在黄河之上之上,刚刚躲过大刀,却又险险的掉落到了黄河之中,吓的文丑双手捏住船把手,浑身直打哆嗦。
等到船只抖动稍轻,才连忙抓过大刀,干脆躺在地上,朝着甘宁的双腿砍去。
“找死!”甘宁见状,冷笑一声,扶住船把手一个后空翻直接将文丑的大刀踩在了脚下,头稍稍一矮,手中宽刀宛若削麦子一样斜斜的朝着文丑的下巴斩去。
文丑见状,顾不得出丑,直接身子一翻过,将头埋过船把手,像是四脚朝天一样,狼狈不堪的躲过了甘宁的宽刀。
另一旁蒋义渠看到这一幕,心头惊骇之余,连忙冲着船上的其他几个亲卫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救文丑将军呀!”
咆哮声中,几个士卒提着刀朝着甘宁涌去,然而艨艟之上,猛然架出几柄连弩,朝着那几个士卒,直接发shè。
嗖嗖嗖...
连弩三四拨,十几支弩箭之下,几个小船上的袁绍亲卫纷纷应声倒地,而后坠落黄河之中。
船上眨眼间,便只剩下袁绍、蒋义渠、文丑还有甘宁四人,甘宁提着大刀,不断的追杀着文丑,而文丑此刻纵有万人莫挡的本事,却由于船只的晃动,连脚跟都难以站稳,只能够艰难的躲避着甘宁的攻击。
“文丑,有胆量的,与本将一战!”甘宁见连续砍了十几刀,只是在文丑身上留下了几道浅伤,不觉大怒道:“什么狗屁万人敌,都是只会躲来躲去的废物!”
文丑向来心高气傲,躲来躲去本就让他自己脸sè羞臊了,此刻陡然听到甘宁怒骂,不觉回头一瞪甘宁,竟然提着大刀,忍着胃中的恶心,朝着甘宁杀去。
“哈哈哈,来得来!”甘宁见到文丑杀来,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运足力道,猛然一踏小船,小船顿时摇摇晃晃起来,文丑又是险些坠落船下,虽然又握住了船扶手,却直接冲着黄河呕吐了起来。
甘宁见状,箭步冲到文丑面前,一把揪住文丑的脑袋,直接将文丑朝着河里闷去。
哈噗哧!哈噗哧!啊啊啊!
正在呕吐的文丑被猛然拽入水中,又被滚滚的黄河水打了一个激灵,不禁身体一阵难受,口中开始惨嚎起来。
然而甘宁却没有放过文丑的心思,不停的拽住文丑的脑袋,往黄河中闷去,片刻之间,文丑脑袋已经湿成了一片,求饶起来: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呀!”
文丑的双目已经赤红一片,脸上满是水珠,也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河水。
【第128章】 侯爷,您捞过界了
试想一下,一个不通水xìng之人,在呕吐的时候,被人拽住头发,突然闷到水中,而后不断的抬起,再闷下去,是何等的难受?!
饶是文丑铁打的汉子,此刻也觉得浑身一阵难受,不单单的五官的,更有喉咙、胃、脏腑的,让文丑恨不得干脆晕过去。
然而甘宁好像跟文丑卯上了一样,任凭文丑求饶,却手中动作不停,一直沉沉溺溺了数十遍,才猛然将文丑朝小船上一摔,落在小船板上的文丑仰面朝天,脸sè苍白至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双目中的神采早已经涣散开去。
“兀那贼将,将袁绍速速交过来!”
甘宁忿忿的踢了文丑一脚,直接大踏步的朝着蒋义渠疾走而下,神sè凶狠至极的瞪着蒋义渠,吓的蒋义渠浑身直哆嗦,拖着袁绍朝着船头不断后退。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将他扔下去了!”蒋义渠眼看着甘宁不断的走近,双目胆寒的搂住袁绍,作出一副就要将袁绍扔下去的动作,冲着甘宁,吼道。
蒋义渠可是被刚刚甘宁对付文丑的动作给吓怕了,连一向凶狠的文丑,都被弄成了那副模样,那他自己....蒋义渠可不敢去体验一番,只能期待,甘宁能够看在袁绍的份上,不要走过来了!
然而甘宁显然对袁绍的生死没有多大的关心,目光看向蒋义渠,冷笑道:“扔吧!反正袁绍那厮抓过来,也是要死的,死现在了干脆一点!”
蒋义渠闻言,差点直接坠落河中,这貌似,也是这个理呀!
那岂不是说,袁绍没用了?
正思索间,原本一脸冷笑,缓缓走动的甘宁,速度陡然一块,三步并两步,直接探手过去,便要揪起袁绍。
轰!
陡然的一声轰然巨响,小船顿时一阵摇晃着倾斜了过去,文丑最先落入水中,蒋义渠搂住袁绍紧随其后,神sè惊恐,惨叫着滚落到了滚滚黄河之中,迅速被水流朝着下流冲去。
而甘宁也被船翻给打落到了水中,好在水xìng不差,直接一个翻身,宛若鲤鱼打挺朝着最近的一艘艨艟而去。
“快去救袁绍太守起来呀!”
一声惊呼声响起,一艘不属于锦帆贼的艨艟驶入水域之内,迅速放下渔网,朝着袁绍等人被水冲走的方向打捞而去。
“该死!大哥,那是泰山水军!”
几个前几天去泰山打秋风的锦帆贼一眼便认出了来敌的身份,不觉间已经神sè大惊。
“应劭?!”云夜一眼便看到了正站楼船甲板上的应劭顿时目光一凝,下令道:“甘宁,准备应战!”
另一头,艨艟上已经将袁绍、文丑、蒋义渠三人捞了上来,就连袁绍都被河水给冻醒了过来,躺在甲板上,浑身直打哆嗦。
“nǎinǎi个熊的,兄弟们,给这群泰山废物点教训!”甘宁浑身湿漉漉的爬上了艨艟,脸sè难看至极,一指袁绍所在的艨艟,怒吼着下令道:
“艨艟,直接给本将撞过去!”
“拦住它!”应劭的命令,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憋出来的一样,充满了怒意。
前不久锦帆贼去他泰山郡,可是整整捞走了三四个粮仓的粮食,这也便罢了,关键的是,临走之前,竟然还不忘一把火把他泰山的粮仓给全部焚掉了,弄得整个太守,这段时间都在闹饥荒!
一想到这,应劭就对锦帆贼恨的牙痒痒。
此刻船只已经脱离了铁索的范围,十余艘艨艟齐齐朝着甘宁所在的艨艟冲去,箭矢如雨般打在艨艟之上,甚至将全速前进中的艨艟打得摇摇晃晃!
“大哥,不行呀,敌人太多!”
此时,艨艟上的锦帆贼也慌了神了,连称呼都下意识的改了回来。
“退回去!”
一艘艨艟对付十几艘艨艟,而且还是正面的冲撞,连一向高傲的甘宁,此刻也不敢摆大了!连忙下令下去,船头一调,朝着后方艨艟群而去。
“大人,用不用追击?!”泰山水将张韶望着甘宁退去,也停住了行驶,抱拳看向应劭。
张韶乃是彭城张家的人,而今已经年过四十,因为出生名门,于水战一道,也算得上颇有本事,自然看得出来,甘宁在水战上,比之他,强上不止一筹,况且两方船只数量也相差没有多大,若是真的战起来,胜负还在两可之间!
因此张韶在说完之后,便立刻趋船到了应劭所在的楼船旁边,低声说道:“大人小心一些,那甘宁不好对付,若是真战起来,胜负两可呀!”
应劭闻言,心头便已经通达了,张韶恐怕不是甘宁的对手!
不得已之下,应劭只有忍下心头的怒火,手一招:“暂时不要攻击,列防御阵型!”
说完,脸sè难看的看向云夜,咬牙道:“不知道,侯爷前些rì子是什么意思?抢了本官的粮仓不说,还焚了本官的粮草,本官自认未曾得罪于侯爷吧?!”
应劭一袭青衫,头顶儒士冠,本应该显得颇为秀气,然而此刻却因为脸sè挂着恼怒,却显得颇为狰狞。
“此事怎么回事?!”云夜没有先回答应劭的话,而是有些神sè难看的看向甘宁。
被云夜目光一扫,甘宁顿时神sè羞愧的头一矮,抱拳请罪道:“末将有罪,还请主公责罚!当初虽然打着泰山水贼的名头,却忘记取下铃铛了,恰巧那应劭家中又有亲戚乃是蜀郡中人,因此...”
说到这,云夜已经算明白了,脸sè无奈的摆了摆手,抬头望向应劭,脸上露出一丝杀意,说道:“粮草之事,本侯会给你一个交代!”
顿了顿,语气变的森寒了起来:“但是,今rì应太守,还是将袁绍交出来的好,否则的话,休怪本侯来rì拔大军,以伐泰山!”
应劭心高气傲,被云夜这般一威胁,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恼怒之sè,拂袖怒斥道:“侯爷在北方纵横惯了,但是,今rì恐怕是捞过界了!袁绍,本太守是保定了,要对付本官,侯爷大可出招!”
【第129章】 先登枪兵
“这么说来,应太守,是要与本侯作对了?”云夜眉头间的不悦,已经显露无疑,森寒的杀气席卷开来,让周围的人,都不觉打了一个冷颤。
应劭一介书生,更是觉得那杀意宛如凝视一般,让他心惊胆颤,但是想到袁绍四世三公的身份,还是硬着头皮,冷声道:
“侯爷与韩馥有仇,大可杀了韩馥便是,又何必要对袁太守如此步步紧逼?”
应劭昔rì被举孝廉,征辟车骑将军何苗掾槽,与袁绍素来交好,后来得知袁绍在家中极其受重用,便下了决心要投靠袁绍,以在这乱世,谋得青史留名之机。
而今袁绍兵马虽然尽没,然而应劭看中的是袁绍的背景还有才华,此刻正值袁绍落难之时,正是趁机投入袁绍麾下的,必受重用的大好时机,应劭怎肯轻易放过?!
说不得,今rì一战,也要救走袁绍了!
思虑着,应劭颇显儒雅的眼神已经冷厉了下来,十年读书只为官,什么儒雅、以和为贵,那只是一些死读书的人信封的念头,应劭自觉,绝非这等人!
“很好!”云夜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之中,突然一改杀意澎湃的眼神,露出一丝笑意,背手在后,淡淡的转身朝着楼船内走去:
“兴霸,带走袁绍的妻妾子女,然后撤军到高唐渡!”
“侯爷...”甘宁神sè一变,正待反驳,船阁内却传出了云夜不用质疑的话:“回军,休得多言!”
为将者,审时度势为先,而今若与应劭一战,必将损失惨重,为了一个羽翼已失的袁绍,没有必要损失掉这一批jīng锐的水军!
况且,云夜深知袁绍爱子如命的xìng格,只要他的妻子儿女在自己手中,纵然如何袁绍势力再大,也可掣肘!
更甚至,有自己坐镇幽并冀三州,会任由袁绍发展起来么?
一时间,黑暗的船阁中,云夜的嘴角,掀起了一抹森然的笑容,应劭?!不过跳梁小丑而已!
......
信都城内,两天一夜的时间,让整个信都城的风中,都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越往袁绍大营而去,越是浓郁。
此刻,曾经的袁绍大营之外,早已经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甚至有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显得恶心至极。
失去了公孙瓒、袁绍两大盟友的韩馥军,又因为韩非的失策猛攻,最后在高顺、麴义的联手指挥攻击之下,近乎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如今,数万韩馥军,已经剩下不过千余人,团团包围成一个圆圈,最中心保护着右手提着长枪,左袖空空,显然已经断了一条胳膊的韩非。
“呼!”韩非深深的吸了一口浊气,缓缓吐出,脸上露出年轻人罕见的老成稳重。
曾经韩馥说过,灾难、打击是令人最快成长起来的方式!当初他还笑话韩馥,灾难、打击只会令一个人更快崩溃而已!
事到如今,韩非终于明白了韩馥话中的意思,但是,可笑的是,现在看起来,醒悟的似乎有些迟了!
“韩非,你可服了?”
麴义杵着长枪,目光淡然的望着人群中间,像是褪了毛的孔雀一般的韩非,脸上露出淡淡的嘲讽之sè。
他昔rì虽然贵为一州名将,但是却在冀州之内,却屡受韩非明嘲暗讽,甚至使绊子让他出丑,心底对韩非这个少将军,可谓没有一点好感!今rì见到韩非末路惨象,心底不但没有任何愧疚,反倒升起一股异样的爽快!
韩非此刻见到麴义这个降将,心头竟然没有一丝的怒意,反而是生出一股悲哀的神sè,苦涩的摇了摇头:“服?!若本将认服,你能饶过本将么?”
“自然不可能!”麴义这一点上,倒没有绕圈子。
韩非也不是傻子,早已经猜到了这一点!
他身为冀州牧长子,在冀州也颇受民心,但是,却不是如同刘虞那等汉室宗亲,一旦公然杀害便会对云夜的名声造成极大的伤害。
他只是一介州牧之子,云夜又怎会饶他xìng命?
思虑及此,韩非反倒松了一口浊气,脸上露出一丝看透一切的淡然,环顾四周,沉声道:“今rì,我等或许要死于此地,诸位若是不想死,大可降了麴义将军,本将绝不追究!”
“誓死追随少将军!”
剩下的千余人齐声应诺着,将韩非拱卫的愈加严密了起来,几乎每一个人,望向麴义的目光中,都充斥着滔滔的恨意。
这些人,绝不是韩非的死忠,但是,却是韩馥的死忠,更加上对麴义的仇恨,这些人,怎会甘心投降一个叛主之将?!
“好!今rì死战一场!”哪个男儿,没有一腔热血冲动?韩非此刻也被这一群誓死不退的士卒勾起了心头的热血,大刀陡然一扬,怒啸道:
“结攻击阵型,今rì杀个痛快!”
“白痴!”麴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右手一招,下令道:“换长枪!结枪阵!”
话音一落,提着斩马刀的八百先登营,迅速放下斩马刀,直接从地上的尸体之上,拿住长枪集结了起来,片刻间,已经组成一个枪阵。
先登营最强的方面,非是使刀,而是使枪!
换上长枪的先登营,气势陡然间攀高起来,凶悍之气,不禁意见便要让人为之胆寒。
“先登枪兵,没想到你还是训练出来了!”韩非脸上浮现出一抹惨然之sè,却依旧没有停下脚步,拍马朝着先登营枪兵阵冲杀而去。
身后千余士卒,亦是怒吼着挥舞着武器,杂乱的杀向先登枪阵。
“刺人头!”
喝!!
一声令下,一声咆哮,前排的十数个枪兵齐齐刺出了手中的长枪,整齐的仿若是一道长枪的残影。
“麴义贼厮,死来!”韩非对眼前的一切,恍若未闻,任由十几道长枪噗哧噗哧,不断的刺入身体,迸溅出一道道血花,纵着战马疯狂的朝着位于中间的麴义杀去。
“截杀!”麴义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话音一落,两个手持长枪的枪兵陡然扑出,长枪交错而过,韩非神sè一变,嘶嚎道:“麴义贼厮,你不得好死!”
长枪架着韩非的脖子,直接将韩非惨叫着生生拉下战马。
刚刚坠落马下,十几柄长枪瞬息而至,血光迸溅.....
【第128章】 若有所指
长枪穿刺,韩非瞬间便被刺成了一具马蜂窝,尸体碎成了一堆烂肉。
另一头,枪阵凶悍不可阻挡,区区千余残兵败将,未能坚持半个时辰,便被麴义谈笑之间全部湮灭。
战局了解之后,麴义才负手来到韩非尸体面前,望着残缺的尸体,默叹了一口气:“此子醒悟的,太晚了呀,若是当初,他能醒悟,说不定,也是这枪阵中领头的一员了!”
韩非最后之所以会那般莽撞的一人一骑便要闯枪阵,便是因为曾经是这其中的一员,更加清楚先登枪阵的厉害,所以,也知道,凭那千余人绝无可能战胜先登枪阵,与其如此,不如早早身死的好!
另一旁,高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神sè淡然的多了,走到麴义面前,淡淡的扫了韩非的尸体一样,直接转头离去:
“麴义将军打扫一下战场,本将去将韩馥堵住!”
“高顺将军自便!”麴义冲着高顺的背影拱了拱拳,深吸一口浊气,下令道:“所有人听令,场中尸体,除袁绍军火焚之外,其他士卒,皆妥善掩埋,勿要让这些烈士埋骨荒野!”
说着,背影有些佝偻的朝着一旁离去。
武昭侯军,每一个都是铁血之士,死后乃烈士也!
公孙瓒军,杀鲜卑、乌桓蛮夷无数,死后乃烈士也!
至于韩馥军....便当时麴义的一点私心吧!他虽为降将,却也不想昔rì袍泽葬尸禽兽之口。
......
此刻云夜等人已经下了战船,甘宁驱马落后云夜半个身位,双眼时不时的游荡向四方,满脸的疑惑:
“主公,当真有埋伏不成?但是末将认为,似乎冀州境内,并没有其他势力了呀?”
袁绍、韩馥、公孙瓒乃至南岸的应劭等人都出场了,甘宁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够埋伏云夜。
“不可大意,当今世乱,流寇山贼不可计数,大若黑山军、青州黄巾,聚众数百万,连本侯亦要避其锋芒,小若一山之寇,人不过数十上百,然而却yīn谋迭出,若是不小心,恐怕数千人都要栽在那些宵小之辈手中,尤其是那些表面光彩照人,暗地里男盗女娼之辈!”
云夜带着笑容摇了摇头,若有所指的回答道。
“确实,某些宵小之辈,不敢正面应战,只懂得耍些yīn谋诡计,不过,若是小心一下,也大可不用惧怕,!”甘宁脸上浮现出一抹赞同之sè,说这番话,自然是想到了昔rì当锦帆贼时,被蜀郡太守给埋伏了几次的事情。
然而,被另一头正埋伏在山坡之上的人听入了耳中,却仿佛是在骂他们一样。
顿时,正匍匐在地上的张济不觉紧了紧手中的长枪,低骂道:“这不知道死活的东西,待会本将定要剁下那厮的脑袋当夜壶!”
“将军休要急躁,此事恐怕有所变化!”另一旁匍匐着的,一袭淡灰sè长袍,显得有些刚正的陈宫蹙眉说道:“武昭侯那一席话,若是有感而发,也就罢了,若不是,恐怕若有所指呀!”
张绣倒也不傻,片刻便反应了过来,脸上露出一丝惊容:“先生的意思是,武昭侯发现我们了?”
他们行事之严密,让张绣这个当事人,都为之震撼,那般小心的行事,若是还被武昭侯发现了,那武昭侯的情报系统...
陈宫显然也是跟张绣想到了一处,担忧道:“素闻武昭侯麾下,有一能人,名曰韩龙,擅养刺客,这等刺客一培养出来,无论是暗杀还是探听情报,都远超斥候,或许,还真有可能发现了我等的行踪也说不定!”
“孤倒是觉得,公台过虑了!”一声淡淡的反驳声传来,引得众人皆是目光回望。
来人没有掩饰行踪,三十余岁,身材修长,脸sè有些黄暗,显然是酒sè过度,身着一身绣龙西蜀锦袍,脚下一双黄sè绣龙长靴,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浑身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参见主公!”陈宫见到来人的模样,连忙转身拜伏道。
张济叔侄显然也知道来人的身份,恭敬的拜服道:“参见主公!”
“起来吧!”刘宏淡淡的招了招手,等到几人起身,才看向陈宫,说道:“武昭侯说出此话,恐怕说得乃是郑宝一行人,虽官位在身,却行那匪寇之事;
前不久,郑宝那厮被武昭侯麾下鲁肃牵制住,以火烧楼船之计,险险杀死郑宝,累计郑宝被火焰烧成重伤,狼狈而逃,但是其麾下之人,差点越过鲁肃的防线,冲到士难渡去,试想一下,若是真的冲过去,又有应劭在一旁襄助,武昭侯岂不是会有大麻烦么?如此一来,武昭侯不唠叨几句,孤倒是真的要疑惑了!”
说着,刘宏脸上淡淡一笑,看向陈宫示意道:“刘宏所言皆是一人之见耳,不知道,公台以为如何?”
姓名乃父母钦点耳,思虑再三之下,刘宏还是将名字改了过来,此事陈宫是知道得,倒也没有疑惑,而是蹙眉沉思着不断点起头来:
“主公所言有理,倒是陈宫疑心太重了,险些误了大事,还请主公见谅!”
“无妨,准备伏击武昭侯吧,若是能够拿下武昭侯,大事可期亦!”
......
另一边,挟大胜而归的鲁肃,已经没有了战船,只能够带着近两百剩下的锦帆贼,步行而来,远远的看到大路上的云夜,连忙招手道:
“主公!”
闻言,云夜忙抬起头,向前看去,待看到鲁肃带着近两百人意气风发的走过来,不觉调侃道:“子敬,看样子,此次你等乃是大胜呀!本侯可没什么,拿出来奖赏子敬的了呀!不若,帮子敬讨房媳妇如何?!哈哈哈”
云夜话音一落,鲁肃身后的近两百锦帆贼当先起哄了起来:“讨一房小的,回家先养着!”
“不用,讨一房大的,直接洞房!”
“大小一起讨,大的暖床,小的暖脚!”
.....
“主公莫要再开小子玩笑了!”鲁肃毕竟还未及弱冠,被一众曾经的水寇**裸的调笑着,顿时脸sè便红了,眼中闪过一抹凝重,连忙转移话题道:
“属下还有事情,告知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