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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九十章 不能作证

    第一千五百九十章不能作证

    “刺杀杜子颜?金贵妃所为?”

    赵氏府邸的大厅里,杜夫人听到陆猛传来的最新消息后勃然大怒,当着丈夫和陆猛等人的面拍起桌子:“那女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本来想要让她体面退休滚蛋,却掉头勾结南韩人下手?”

    她侧目看着眯眼的杜天雄和赵恒:“如非子颜聪明跑得快和援兵及时杀到,她怕是早就横尸海南街头了,饶是如此也身中一枪和三处瘀伤,天雄,赵恒,你们一个是她父亲,一个是她男人。”

    “你们必须给她讨回公道!”

    在杜天雄挥手让女人安静的时候,杜夫人还不忘记吼出一句:“应该让人把南韩杀人马上押到京城,直接对质早就该千刀万剐的金贵妃,有人证有口供,我就不信她这次还能狡辩还能活命。”

    拿到了凤匙又占据道理的杜夫人再也不管金贵妃的身份,也不理会双方死磕带来的动乱,只想要对还不死心的金贵妃再踩一脚,彻底崩溃后者的不甘心和愤怒,唯有这样才能好好出一口恶气。

    昨天不情不愿交出凤匙向自己低头,还保证以后退居幕后不再生事,结果一天时间没到,金贵妃就勾结南韩杀人去动杜子颜,这摆明是打她杜夫人的脸也是想要杜家绝后,双方来个一拍而散。

    在杜夫人难于掩饰的杀气中,赵恒却一反常态的平静,他端起面前茶水抿入一口,随后声线平缓开口:“南念佛和菩萨正押着他们回京,子颜身上有枪伤但没伤到要害,疗养个把月就没事。”

    “格格,你去安排医生和住处!”

    杜天雄看着身边怒气难消的女人,声音带着一股子威严:“这件事你不要擅自做什么,我和赵恒会把它妥善处理的,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女儿和保护好赵恒,当然也要注意自己安全!”

    在杜夫人神情下意识柔和时,杜天雄又补充上一句:“毕竟对方连子颜都敢袭击,证明南韩开始歇斯底里了,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不会对付你,因此没有什么事不要随便出门,做事都小心点!”

    “好!”

    杜夫人心中向来也是无法无天率性而为,但她对丈夫却是绝对的温柔和顺从,当下按捺住对金贵妃的杀机也散去让连鹰下手的念头,起身安排房间给即将抵达的女儿,同时联系熟悉医生准备。

    在杜夫人身影消失无踪后,杜天雄捏起桌上茶水抿入一口,声线保持着沉稳:“赵恒,我知道子颜遭受袭击让你很愤怒,但杜叔还是要说大局为重,再怎么人证物证确凿也不要杀掉金贵妃。”

    赵恒呼出一口长气,接过话题道:“明白!现在大战在即应该一致对外,如果搞出内部倾轧斗争会让其余敌人觉得有机可乘,也会影响前线官兵的士气和信心,因此她不仁,我们不能不义!”

    杜天雄捏出一支雪茄点点头,露出一抹赞许回道:“没错,至少我们不能现在跟金贵妃算账,再怎么仇恨怎么愤怒也好,我们都要伪装成精诚团结的样子,让人觉得华国铁板一块不会动乱。”

    他脸上还流淌出一抹关怀,手指敲在桌子上:“其实我对子颜的关怀比你们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恨不得把金贵妃挫骨扬灰,以此来发泄子颜受伤的怒气,可是我知道这时还不是最佳时机。”

    “当然,我们暂时的忍辱负重不代表我们仁慈。”

    杜天雄手指一挥流露霸气:“凭借陆猛送过来的证人和口供,可以把金贵妃他们有意无意看守起来,同时暗中调查轮子教旧案,待华总理从位置上退下和大战初胜,咱们就可以跟她算算旧账。”

    在赵恒没有异议的沉默中,杜天雄又叹息一声:“华老算不上什么有建树领导人,但也算是一个人畜无害的老好人,他怎么会娶金贵妃这样的女人?轮子教,勾结南韩杀手,简直罪该万死。”

    杜天雄对那个唯唯诺诺的老人还是多少有点好感,对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脾气也都客客气气,对自己的退位没有丝毫遗憾和眷恋,还把自己十八年来的心得以及经验全部告知杜天雄,毫无保留。

    杜天雄淡淡开口:“我已经知会南长寿和西不落了,还有三名常委将会出席秘密会议,主题就是审核南韩杀手的供词以及对质,我们现在不便当场钉死金贵妃,但怎么也要把此事记录在案。”

    “这会不能开!”

    在杜天雄落地有声的总结中,赵恒却不合时宜抛出一句:“不能让长发女子他们抵达京城,不能让他们在秘密会议上作证,否则有天大麻烦的绝对不会是金贵妃,而是自感证据在手的我们。”

    杜天雄神情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赵恒走到杜天雄的身边嘀咕几句,后者先是一怔一惊,随后恍然大悟直拍大腿,接着眉头紧皱起来:“可是我已经让人知会南老他们两小时开会,赵老和东方雄也会从卫戌部队赶去中南海。”

    他脸上涌起一抹苦楚,喝入一大口茶水开口:“现在取消会议只会弄巧成拙,而且也要给他们一个合理理由,唉,都怪我过于大意只想着处理如何妥善处理内部矛盾,没考虑细节生出枝节。”

    赵恒轻轻一笑:“没事,飞机一个半小时到京城,此刻安排还来得及,杜叔,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吧,你还是按时出席会议就行,这事也不是你大意,只能说敌人太阴险,想要来一出死谍。”

    杜天雄拍拍赵恒肩膀:“辛苦你了!”

    赵恒淡淡一笑:“我不辛苦,辛苦的是叶长歌!”

    一个半小时后,三十名边军和三十名南系精锐押着长发女子他们出来,早就来到进场的京城警察迅速接管外围戒备工作,在南念佛安排下,二十名南系精锐跟军警押送南韩杀手直接到中南海。

    三十名边军十名南系保镖、南念佛连同二十名全副武装的杜系护卫,则护送杜子颜和南宫朵朵到王者胡同,相比已交待过一遍且录音的四名南韩杀手来说,南念佛更在意杜子颜的安全和生死。

    去赵府和中南海的路三分之一是共同,但进入市区就要各分东西,因此南念佛叮嘱押送南韩杀手的菩萨一路小心,不要让四人有任何机会逃出去,同时也要盯着他们人身安全以免被杀人灭口。

    二十辆防弹轿车组成的车队!

    前六后六,左三右三,紧紧保护着长发女子他们所在的两辆防弹轿车,虽然不至于如临大敌,但也算是戒备森严,因为护送成员都清楚他们要去中南海作证,要指证袭击未来总理千金的凶手。

    所以尽管现在的京城井然有序大街小巷不少巡回军警,但押送成员还是中规中矩的保护,菩萨也叼着香烟没有点燃,掐算着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同时寻思杀手指证金贵妃会掀起何等的风浪。

    “老死监狱怕是最低代价!”

    菩萨把玩着两千美金的打火机,思虑金贵妃在杜家如日冲天的势力威压下,最小的代价就是进入荒漠或秦城监狱待上十多年,毕竟是谋杀被杜天雄和赵恒都在意的杜子颜,不死也要脱层皮啊。

    何况勾结的是敌对国南韩杀手,这完全就是通敌叛国罪了,菩萨呼出一口长气,金贵妃真是不知死活啊,也不知究竟什么恩怨,让她竟然鬼迷心窍勾结外敌对杜子颜下手,招致晚节不保罪名。

    “轰!”

    就当第一辆车下意识横在红灯前面犹豫要不要拉响警笛冲过时,一记礼炮般的巨响忽然在车队四周炸起,还没等菩萨摸出枪械喊出戒备时,又是四记礼炮般声音响起,整个街道顷刻浓烟弥漫。

    “保护污点证人!”

    菩萨脸色剧变没有想到今天的简单押送会生出变故,他和南念佛推断杀人灭口的几率撑死一成,毕竟谁也不知道长发女子已经招供,而且杀手也难于锁定他们行踪做事,谁知还是发生了变故。

    他一边捂着鼻子喝令军警召唤支援,一边调动车子把囚车四边夹住,形成一个固若金汤的阵型,不给对方杀入进来机会,同时让边军架起两挺带来的机枪把守,只是漫天浓烟中依然传来枪声。

    枪声微弱,但始终存在。

    “他们被杀了!”

    一名开车保镖摇下车窗大喊:“凶手在车下!”

    菩萨冲过去驱散烟雾,清晰见到长发女子倒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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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九十一章 该做事了

    第一千五百九十一章该做事了

    长发女子被人灭口。

    这让菩萨自感失职请求惩罚时,杜夫人也撂下手头事冲到中南海,直接指责金贵妃杀人灭口逃离罪责,杜夫人还当众喊道,金贵妃再怎么灭口都没用,法律不能给她公道,她就自己讨回公道。

    她要为女儿收拾金贵妃,杜夫人的态度虽然泼辣蛮横,但想到杜子颜遭受的枪伤,而且杀手的口供以及录音也确实指向金贵妃,所以南长寿他们理解一个母亲的情绪,没有怪责她大闹会议室。

    不过西不落他们最后还是把杜夫人赶出去,还要她不得对金贵妃有任何不利举动,他们可以理解杜夫人疼惜女儿的反应,但是没有绝对证据是不能判断金贵妃为幕后凶手,更不能对后者开刀。

    虽然有陆猛在斗狗场的录音还有数名杀手尸体,菩萨也可以证实长发女子刚被灭口,但在查不出她们的具体来历以及当面对峙的情况下,那些所谓的证据就显得单薄甚至有可能是伪造而成的。

    而且因为射杀长发女子的凶杀逃得无影无踪,至今没有被警方抓住判定是谁的亲信,所以也无法直接钉死是金贵妃唆使,鉴于现在局势以及团结需要,南长寿他们严令杜夫人不得报复金贵妃。

    如有什么三长两短,将会问责杜夫人。

    在遏制住杜夫人打击报复的念头后,南长寿他们又表示华国政府会严查凶手,尽力早日查清事情真相给杜家一个交待,老南还意味深长告知,如果将来事情真是金贵妃唆使,他亲自送她入狱。

    言下之意是杜夫人现今绝不能动金贵妃!在南长寿等人大局为上的劝告中,杜夫人最终无奈离开中南海,自始至终没有出声的金贵妃感谢众人信任,还表示愿接受华国官方深度调查求个清白。

    一场听证会议就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散去,但是对长发女子的来历以及灭口杀手的追踪,却由安全部和警方联手展开了调查,前者涉及到间谍活动和奸细问题,自然需要大规模的全方位查探。

    灭口杀手也事关幕后黑手的线索,所以警方也要不遗余力揪出来,事情尽管暂时跟金贵妃扯不上关系,但长发女子的供词以及灭口却都有意无意昭示是她所为,让各方对金贵妃下意识有警惕。

    虽然没有证据钉死金贵妃,但诸多巧合不能不让人遐想。

    “啧!这酒真是不错!”

    在戒备森严固若金汤的恒门,叶长歌正捏起一个酒杯往嘴里抛入,一口清醇的烈酒瞬间落入喉咙里,赵恒把一碟刚上桌的热乎乎回锅肉,推到叶长歌面前淡淡笑道:“你伤势未好少喝一点!”

    赵恒脸上扬起一抹玩味笑意道:“而且刚刚进行完一场激烈运动,多吃点肉补补能量为上。”他指着肥瘦适中的五花肉一笑:“这是我让王府酒店师父做的,风雪天气吃上一盘回锅肉,惬意。”

    “谢谢恒少!”

    叶长歌笑着放下手中的酒杯,夹起一块回锅肉回道:“不是我嗜好杯中物,而是养伤差不多两个月,滴酒未沾多少有点难受,不过恒少放心,我会尽量少喝酒,让伤势尽快恢复为恒门做事。”

    今天袭杀长发女子他们,在赵恒等人的密切配合下,叶长歌直接从经过街道的雨水井射击,洞穿没有安装防弹挡板的车子顶部,两枪把长发女子毙掉在车里,尽管袭杀顺利却也扯裂一处旧伤。

    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叶长歌有点想不明白,咽下回锅肉的他望着赵恒,犹豫一下开口:“恒少,其实我有点不明白,长发女子是去中南海指证金贵妃的,对咱们有利为何还要杀了她?”

    叶长歌在恒门的级别和权限,他已经知道中南海发生的事情,听到就差人证钉死兴风作浪的金贵妃,他脸上多少有些遗憾有些可惜,寻思如果没有杀掉长发女子,金贵妃此刻怕是已关入监狱。

    “这是死谍!”

    赵恒脸上保持着风轻云淡,当叶长歌杜天雄他们看到长发女子的巨大价值时,赵恒却看到蕴含的风险,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道:“长发女子如果在中南海指针金贵妃,后者当然是必死无疑。”

    他轻轻摇晃着精致酒杯,望着叶长歌抛出一句:“但如果她去到中南海反口呢?反咬我们屈打成招要她故意往金贵妃泼脏水呢?然后再来一个以死明志,我和杜家怎么在那些老头面前下台?”

    “只怕大半人都认为我们玩下三滥手段!”

    叶长歌身躯一震:“这怎么可能?”随后他脸上又涌现出一抹凝重:“如她真在中南海反咬是你们屈打成招的话,配合她身上的伤势和处境,恒门还真可能陷入信任危机甚至引发上头不快。”

    中南海真出现那种状况,相信不少人都会认为赵恒和杜天雄过分,为了早日登上总理宝位且覆灭华家,就威迫长发女子捅金贵妃一刀,如此一来,杜子颜遭受的枪击等等都会被质疑是一个局。

    到时赵恒怎么都要脱层皮,华家反倒成了苦主。

    想到这里,叶长歌背后渗透出一抹冷汗,没有想到还蕴含如此大的危险,不过,思虑一会他又问出一句:“反咬风险确实相当惊人,可是你怎么判断她会反咬呢?万一她毫无水分指证金贵妃?”

    “咱们岂不是错过一个机会?”

    赵恒低头抿入一口醇酒,声线平缓而出:“这种情况的存在几率为零,金贵妃是什么身份?华国总理夫人,虽然华总理即将要下台,但她终究是第一夫人,她接触的人怎可能是长发女子级别?”

    赵恒淡淡开口:“在南念佛给予的情报中,长发女子虽然属于南韩没有番号的部队,在军中有一定影响力和声望,但她距离跟金贵妃的级别还很遥远,而且来华执行者怎可能是机密参与者?”

    叶长歌轻轻点头:“有道理!”他此刻也捕捉到端倪,金贵妃那种人即使不跟朴泰斗勾结,也该跟南韩顶尖人物通气才能保证自身安全,否则阿狗阿猫都知道她借刀杀人,她暴露几率就大了。

    “其实他们早就做好生死局!”

    赵恒把醇酒抛入自己嘴里,眼睛微微眯起开口:“顺利杀掉子颜全身而退是一种方案,事败被俘虏就启动另一种方案,当长发女子见到行动失败,于是在陆猛残酷手段下装成心理崩溃招供。”

    赵恒把空酒杯放在桌上,声线清淡道:“她清楚指证金贵妃这样的人物,我们就会把她慎重对待运来京城,毕竟她的最大价值是在常委面前指证金贵妃,到了那种场合她就会反口咬住我们!”

    叶长歌点点头,随后又皱眉问道:“那她在陆猛面前的指证是假?是朴泰斗设计好挑拨华国内部以及捅赵氏一刀的方案?换句话说,袭击杜小姐跟金贵妃没有关系?全是南韩人的居心叵测?”

    “当然跟华家有关,不然武器全部哪来的?”

    赵恒微微坐直身子,嘴角流露一抹杀伐:“指证金贵妃只是以退为进!诬陷赵氏屈打成招捅赵氏一刀,让华家从千夫所指的凶手变成被我们冤枉的苦主,可惜遇见我注定不能实现他们阴谋!”

    “而且我反给华家扣个杀人灭口的罪行。”

    赵恒淡淡一笑:“此刻,各方对华家怕都警惕了!你说,如果在华家找到射杀长发女子的枪械,大家对华家的怀疑会不会加深一点?当然,这依然钉不死金贵妃,不过会让她处于风口浪尖。”

    “宫明月,该你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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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九十二章 下跪

    第一千五百九十二章下跪

    金贵妃要求安全部和警方搜查华家!

    她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自开总理府被搜查的先例取得各方同情,以此来竖立自己委屈的苦主形象和减少各方怀疑,南长寿他们拗不过金贵妃再三请求,最终下令调查组去总理府转上两个圈。

    金贵妃的底气和笑容在从后院湖泊捞出来的枪械中分崩离析,一支用胶纸抱住沉入湖底的枪械,在总理府找出一支枪械没什么大不了,华家守卫有六十八把合法枪械,但一鉴定事态顿变严重。

    膛线跟射杀长发女子完全一致,这意味着这把枪就是射杀长发女子的凶器,原本过来打酱油的联合调查瞬间变得头皮发麻,他们知道自己无法左右这件事,于是马上告知南长寿和西不落他们。

    南长寿他们也都大感意外会找到杀人的枪械,于是要调查组再度详查总理府邸,还要调查组控制每一个华家成员,想方设法挖出枪械的来龙去脉,当然,华总理和金贵妃的自由就不能限制了。

    在联合调查组忙碌不堪的时候,金贵妃又开始大喊冤枉,指天赌誓自己绝没有买凶杀人,这把杀人凶器百分百是有人诬陷,只是她此刻的辩驳显得苍白无力,太多的巧合注定让人觉得不巧合。

    “这肯定是金格格搞的鬼!”

    在还没有受到搜查的华家书房里,金贵妃像暴怒狮子怒气冲冲的来回走动,她握紧双手低喝不已:“我还诧异究竟是谁灭口南韩杀手,现在看来百分百是金格格派人所为,枪械也是她栽赃。”

    书房具有割断外界的绝密性,而且这等同国家机密的书房将会有内务部来搜查,所以此刻一切交谈都是安全的,华总理望着暴走的妻子,捏起一杯茶水保持平静:“金格格杀长发女子干吗?”

    他抿入一口茶水叹道:“要知道,长发女子指证你买凶杀人就麻烦了,金格格杀掉长发女子岂不是间接帮了我们?何况直接指证远比这栽赃陷害要让人信服,毕竟找出枪械依然不能钉死你。”

    “正如你所说、、依然可辩驳是栽赃陷害。”

    金贵妃眼里迸射出一股怒火,声音低沉而出:“你知道什么?如果不是长发女子死于非命,金格格在中南海不死也要脱层皮,她会反咬陆猛一口屈打成招强迫她指证我买凶杀人,可惜却、、”

    金贵妃极其失态的一捶墙壁,呈现出不甘不爽和不快:“可惜长发女子却死了,更让人愤怒的是杀人凶器在总理府邸找到!”她猛然扭头盯着丈夫喝道:“你说,这不是金格格做的谁做的?”

    华总理的目光瞬间成芒,随后又恢复如水平静:“看来还真是你买凶杀人还设立了一个生死局,只是你此刻愤怒又有什么意义呢?设局不成反被金格格顺势而为,这再度证明你斗不过她了。”

    华总理的神情变得肃穆起来:“我知道你凤匙被迫交出心有不甘,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你借刀杀人对杜子颜下手,原本还可以掌控周旋的事情变得越来越难处理,金贵妃,你能不能安分一点?”

    “我就是想要杜家无后!”

    金贵妃满是皱纹的脸绷紧起来:“杀掉杜子颜一举两得,既可以让赵恒失去一个心爱的人,发泄我心中积攒多时的怒气,又可以让金格格失去一个女儿,让她痛彻心扉出口凤匙被夺的憋屈。”

    华总理瞬间绷直上身喝道:“你真是愚不可及!你就是直接对赵恒对金格格下手我都可以理解,但对杜子颜下手就是你最大愚蠢,赵恒跟金格格向来貌合神离,两人之间存在隔阂存在杀机。”

    他手指重重敲着茶几训导:“他们本是两条道上的人,现在被你一动杜子颜就变成一条道的人,赵恒的力量可以挡住,金格格的疯狂也无惧,但如是他们两人联手,华家除了覆灭还有什么?”

    他指出事情的利害处:“你想想,金格格对我们华家了如指掌,如果她狠心把整个华家和爱新觉罗卖给赵恒,自己安心跟着杜天雄做个第一夫人,你说,曝光在赵恒面前的我们拿什么抗衡?”

    “到时不仅赵恒会出手,连南长寿他们都会踩一脚。”

    金贵妃身躯微微一震,这确实是她没有想到的,不过她很快又显得狰狞自信:“金格格哪里有胆量鱼死网破?别忘了我手里还有她的致命秘密,一旦招惹到我底线,我就直接公开让她横死!”

    华总理冷哼一声:“你说的是十八年前秘密吧?没错,公开确实能让金格格牢底坐穿,杜天雄也会黯然引退,但是别忘记你也卷入其中,你还不是一样要老死荒漠?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而已。”

    在金贵妃神情微微一怔时,华总理又补充上一句:“而且那样一来,你和金格格曾经做过的梦想都要灰飞烟灭,到时什么爱新觉罗什么血统传承都成了渣,徒子徒孙也会成为赵恒刀下的鬼。”

    他的目光流淌出一抹寒芒:“你该清楚赵恒的凶残性格,如果他知道十八年前的事,他会毫不犹豫大开杀戒,杜家或许会残留几条人命,但华家是必定鸡犬不留,疆城陵墓也会被夷为平地。”

    金贵妃脸色难看但散去了不少怒气,沉默的她算是从金格格斗气中恢复几分理智,脸上划过一抹无奈,华总理淡淡补充一句:“金格格本来跟我们利益一致,之所以走到对立面是拜你所赐。”

    金贵妃撇撇嘴:“跟我什么关系?她翅膀硬了!”

    华总理呼出一口长气:“如不是你想要榨取掉杜家全部价值,要杜家的钱用杜家的人还要杜家绝后全力辅佐你,向来对你恭敬如母的金格格怎会如此疯狂对抗?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大局。”

    金贵妃脸色阴沉:“那现在怎么处理?污点证人被杀,枪械在华府找出,即使还不能钉死我,南长寿他们也会怀疑我跟事情有关系!老华,你教训了我半天,可别图一时痛快没有解决方案?”

    “关键人物在金格格!”

    华总理叹息一声:“南长寿他们为了大局容易摆平,而且某种程度上来看,这只是你跟金格格的私人恩怨,加上华家不像东系北系诸多利益,他们对华家兴趣不大,作出适当交待不会死咬。”

    他呼出一口长气:“唯有金格格不好对付,她现在是第一夫人,如她揪着枪械穷追猛打,华家不死也要脱层皮,至于什么开战在即大局为上对她没用,她对你的恨会让她毫无底线偏执下去。”

    金贵妃嘴唇紧咬:“那怎么办?”

    华总理神情平静:“去华州市!”

    四个小时后,华总理和金贵妃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华州市,五辆防弹奔驰车悄然低调行驶在林荫大道上,绕过四五处盘山道后终于抵达一处山顶,一座江山如画的私人庄园瞬间入目,美轮美奂。

    华英雄拉着金贵妃从中间车辆钻出,脸上带着一抹恭敬和谦卑,在他们站在庄园门口的时候,大门也悄然打开走出一名中年女子,她似乎认识华英雄和金贵妃,不过脸上神情并没有太多敬畏:

    “老夫人正为子颜小姐祈福!”

    华总理闻言直接跪了下去,声音洪亮而出:

    “华英雄也为杜小姐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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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九十三章 老夫人

    第一千五百九十三章老夫人

    杜子颜早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老夫人却还为她祈福?

    金贵妃清楚这是里面老夫人有意无意的为难,所以当她看到丈夫咳嗽跪在地上为小丫头祈福时,她马上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一股子酸麻愤怒的感觉,从她的心脏直冲头顶,瞬间便要迸出来。

    也不能怪这位金贵妃反应强烈,均是爱新觉罗的贵族年纪也差不多,而且她和华英雄还是正支,随历史长河一同飘荡了无数年的庞大势力,华英雄是个什么身份,就是对赵定天也不至于低头。

    更何况面对的只是一个老妇人,哪怕她是金格格的母亲。

    但金贵妃终究不是四小时前的蠢货,形势的危急让她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因此亲眼见着丈夫跪下祈福,她也只有轻轻握了握拳头,极快呼吸了几次,在这个过程中居然一直保持了表情平静。

    只是心中的愤怒与酸涩早已泛滥,她心想若不是自己妄自搞出风浪,又怎会让丈夫受此屈辱?中年妇女像是没有注意到金贵妃的动作,她就安静的站在门口,没有驱赶也没有邀请更没有搀扶。

    她任由华英雄直挺挺跪着,同时还目光平和看着金贵妃,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金贵妃被山风吹得全身发冷,华英雄却是跪出了汗水,白发苍苍的额头上滴落汗珠,落入尘土,随风翻滚而起。

    “老夫人有请总理!”

    恰好三十分钟,一名年轻女子从如画的山庄里面走了出来,对着跪在地上的华英雄恭敬出声,在华英雄道了一声谢谢咬牙起身后,年轻女子就身子一侧,摆出邀请手势:“老夫人在观星台。”

    华英雄再度道了一声谢谢还绽放出笑容举步,金贵妃下意识就要跟上去,中年妇女却踏前半步侧身不引人注意挡住,也一摆左手作出邀请:“华夫人,偏厅准备了糕点茶水,我带你去休息!”

    “怎么?我不能去?”

    金贵妃脸色微变:“我可不是下人!”她自然知道中年女子的意思,那就是让自己去偏厅等着,她没有资格去见老夫人,想到年岁跟自己差不多的后者,金贵妃感觉到愤怒:“我是金贵妃!”

    没等中年妇女回应些什么,漂亮大方的年轻女子就幽幽一笑,回头淡淡抛出一句话:“老夫人身体不适时间有限,她只想要见见为杜小姐祈福的总理!金贵妃要拜访的话,改天再过来如何?”

    年轻女子彬彬有礼说出的话也委婉大方,她清晰的向金贵妃表达观星台上的对话,只属于两个家族的当家人,金贵妃的身份资格都不足以参与到这场谈话之中,而且老夫人只认华总理是家主。

    “贵妃,你先去偏厅等着!”

    华总理转身看了金贵妃一眼,声线平淡抛出一句,还打出一个不得闹事的眼神,想要反驳什么的后者只能不甘闭嘴,接着就跟随中年妇女去偏厅喝茶等待,寻思将来要十倍百倍出这一口恶气。

    空气清新却有阴冷,深冬的寒风在山庄徐徐而过,让这里莫名多了一丝北国萧杀之气,只是当华总理出现在观星台的时候,全身冷意又消散七八分,地板上冒出的热度让整个观星台温暖如春。

    “老夫人!”

    待华英雄踏入观星台第三层的时候,他的视野就出现了一个跟金格格极其相似的老人,身着一件白色保暖大衣,无论是面貌和气质完全就是同一个模子雕刻出来,只是彼此岁月或长或短而已。

    年过七十的老妇此刻正遥望着茫茫天际,天高云淡苍鹰飞翔,这座山庄本就建立在海拔千米的山上,在山庄又延伸出这九米高的观星台,所以坐在那里就如处在天上,景象美轮美奂让人惊叹。

    天上苍鹰,更似是触手可及!

    “你来了?”

    见到华总理毕恭毕敬走了进来,老夫人把目光从外面移了回来,笑容和蔼亲自给华英雄倒了一杯茶,还把门口监控视频轻点关掉,她微笑着开口:“你何必激她?贵妃的性子向来傲的厉害。”

    “激的过度了,只怕反而不妙。”

    显然她已经瞧见门口所发生的一切,华总理似乎忘记了门口的长跪,受宠若惊接过热乎乎的茶水回道:“就是太傲了一点,数十年来都心浮气躁,如果再不借机打击打击,她怕是会出大事。”

    华英雄脸上保持着一抹恭敬,看着这个不问世事却足于影响金格格的妇人:“何况夫人辈分高过英雄,跪上半小时很正常,放心,连番事情压得她多少有些觉悟,她不会因此再搞出事情的。”

    老妇人淡淡一笑:“希望如此。”随后她又玩味的抛出一句:“不过她闹出再大的事情也能全身而退,因为她有你这个专门处理手尾的好丈夫,这数十年来没你做事,她怕是早就万劫不复。”

    她的言语变得犀利道:“不过我要善意提醒你,恩宠她迁就她是需要的,毕竟她昔日家族对你有救命之恩还对你极大帮助,但你始终要有个度,不然她迟早会做出覆灭自己也覆灭你的大错。”

    华英雄忙出声回道:“夫人教训的是!”

    见到华总理呈现出一抹认错的态势,老夫人忽然叹息了一声:“金贵妃嫁给你还真是福分!”她端起面前茶水抿入一口,随后淡淡开口:“子颜的弹头取了出来,大小伤六处,但没有大碍。”

    老夫人吐字清晰:“我很喜欢那丫头也十分恩宠她,因为她的身上有我和金格格的影子,每次看着小丫头在我怀里蹦蹦跳跳,我就像是回到自己青春岁月的日子,所以她遭受袭击我很心疼。”

    “再加上她中毒一事,我动过杀心。”

    在华总理嘴角牵动呼吸都微微停滞时,老夫人声音轻柔却带着一股杀机:“如果你再迟一个小时出现,那么金贵妃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你该知道,我虽然老了,但有不少杀人法子。”

    “后宫层出不穷的杀人手法,我自信掌握了六成。”

    在华总理连连点头感谢老夫人开恩时,老夫人又一捏身上毯子叹道:“我这一生也不知道是成功还是失败,女儿虽然孝顺,但更在乎夫家利益,两个外孙女聪明能干,却是一走一逆,头疼!”

    华英雄叹息一声,接过话题:“夫人相比我来说多少还是幸福的,金贵妃喜欢到处惹事,华家子女没有几个有出息,两个算得上有本事的孙子,一个叛逆的早早离开华家,一个自小药罐子。”

    “就是药罐子也无法长寿,外宾宾馆一战身死。”

    在老夫人神情平静甚至勾起一抹玩味时,华英雄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老夫人,今日来只想求你庇护华家全身而退,让金格格对金贵妃可以手下留情,当然我会对子颜的受伤作出交待。”

    他把盒子推到老夫人面前,脸上涌现着一抹诚恳:“这是龙匙,金格格已经拿走凤匙,我愿意交出龙匙保得金贵妃一命,九座大山铸成的陵墓之地我也愿意交出,只希望能让华家留上一座。”

    “因为那座大山里面已有雁轩的陵墓。”

    华英雄神情带着一抹恳求:“还有华家二十余名老人的墓地,所以我希望留下一座让华家自行打理,而且也是给我和金贵妃留个葬身之地,否则以金贵妃和金格格的恩怨,我怕死后难入啊。”

    说完后华总理就沉默了下来,老夫人也没开口说话,二人一直沉默,只有冷风在观星台上渐渐变大,吹得两人衣衫猎猎作响,不需要老夫人下令什么,观星台四周就悄然探出玻璃封住观星台。

    冷风顿止,老夫人最终一笑:

    “回去吧,华家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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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九十四章 绑上战车

    第一千五百九十四章绑上战车

    杜子颜身体本来就处于刚清完毒素的虚弱,所以医生取出弹头后她就沉睡了两三天,待醒来的时候已是枪击案件的第三天下午,整个房间只有一盏淡黄床头灯还在无尽的昏暗包围中苦苦挣扎。

    京城这几天依然是雪花纷纷,天气阴阴沉沉让人沉重,所以虽然只是下午四点,但窗外给人感觉却如六七点,杜子颜闷哼一声坐起身体来,感觉伤口还是隐隐作痛,但已经没有上专机时严重。

    要知道,当她被南念佛他们救出送上专机来京时,精神缓解的瞬间疼痛差点让她哭出,所幸及时咬住嘴唇才没有丢脸,随后就在护送医生的麻药中昏沉睡去,所以此刻感觉轻松就松了一口气。

    她真怕自己再拖累赵恒。

    杜子颜刚刚坐起来,古朴房门就被打开了,适宜睡觉的昏黄卧室顷刻被泄进了一地白色光明,而开门的赵恒正捧着满满一碗热粥走进来:“医生说,你醒来要吃点热粥,暖暖身子有利恢复。”

    这间卧室装有监控摄像头,所以杜子颜一醒赵恒马上知道,二话不说就去把早就备好的热粥端过来,赵恒走得很小心,因为热粥太满缘故就连步子也不敢迈太大,连进门都是用身体蹭进来的。

    杜子颜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你怎么知道我今天醒来?”她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幸福,不仅命大从南韩杀手中逃得一命,一觉醒来还能见到赵恒在面前,外面的凄冷风雪越发让卧室变得温馨。

    “医生算准你今天下午醒来!”

    赵恒小心翼翼的把热粥放在桌子上,随后又拿来热毛巾擦拭杜丫头的手脚,杜子颜任由赵恒伺候着自己,她的心跟着手脚渐渐温暖了起来,自己此生最正确的事就是不管不顾的爱上这个男人。

    待赵恒为她温暖完手脚协助她去完洗手间洗漱后,还把一口粥喂入后者嘴里,杜子颜就拉住这个精心伺候自己的男孩,伸出手指擦去他鼻尖一抹白盐,声音轻柔而出:“那碗肉粥你熬的吗?”

    “是不是熬的不好?”

    赵恒抹掉脸上不小心沾到的白盐,端粥进来时感觉味道不够就加了点盐,没想到鼻尖上沾取了,听到赵恒似乎有点担心的话,杜子颜忙摇摇头,伸出手握住了赵恒的双手道:“不,很好吃!”

    她用额头抵着赵恒的额头:“只是感动,一向都是你精心照顾我,我却几乎没有照顾过你,不管你是生病还是受伤,很多时候我都不在你身边,所以你这样对我有些难受,赵恒,拖累你了。”

    赵恒捏一捏她的下巴,没好气的开口:“傻丫头,脑子还是华海时一样整天胡思乱想,你是赵恒的女人,哪里有什么叫拖累?而且你这次受伤多少是我拖累你,所以我照顾你是天经地义的。”

    如果不是赵恒想要敲打金贵妃,把杜子颜被人下毒的事告知杜夫人,杜夫人就不会兴师问罪夺取凤匙,金贵妃也就不会恼羞成怒借刀杀人,没有长发女子他们的袭击,杜子颜也就不会受伤了。

    杜子颜微微嘟嘴:“你也跟我客气了!”

    赵恒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随后语音温柔得如同呢喃:“好了,咱们都不要客气了,来,赶紧把这碗肉粥喝完,待你身体恢复些许了,我带你出去堆雪人,今年的大雪不错,可不能浪费了。”

    杜子颜重重点头:“嗯!”随即她就顺从乖巧的张嘴,把一大碗肉粥全部喝下去,待赵恒拿起纸巾为她擦拭嘴角时,杜子颜轻声抛出一句:“现在情况怎样了?幕后凶手究竟有没有揪出来?”

    赵恒思虑一会就把事情全部告诉她,没有丝毫隐瞒也知道没必要藏着,杜子颜听完后掠过一抹讶然,清楚母亲性格的她随即看着赵恒低声开口:“如此说来,华家这次不死也要脱一层皮了?”

    “案子还在调查中!”

    赵恒把瓷碗放在旁边回道:“虽然从华家湖中捞出的枪械不能钉死金贵妃,但太多巧合已让各方开始质疑,至少他们心里认定你的受伤跟华家有关,也就会下意识认为金贵妃跟南韩有勾结。”

    赵恒握着杜子颜的手一笑:“这事到最后无论怎样都好,内务部会盯着华家上下一举一动,不会让华家再起事端,至于华家要付出何等代价就看你母亲了,我和杜叔这节骨眼上都不便叫板。”

    杜子颜一针见血:“会被人说成没有大局观?”

    赵恒脸上划过一抹苦笑:“所谓大局观于我来说没多少意义,只要有铁证我就非弄死金贵妃给你报仇不可,但现在没有绝对证据在手无法动手,而且杜叔也要我忍一忍,至少等华总理下台。”

    杜子颜似乎能够感受到赵恒放不开手脚的苦闷,这也难怪,现在是父亲上位南韩开战,被华国高层寄予厚望的赵恒对华家动手确实不是时候,想到这里她幽幽一笑:“没事,还有我妈妈呢。”

    她清楚母亲未必会过多在于自己的生死,但绝对不会放过踩下金贵妃的最佳时机,以及爱新觉罗的内部利益,只是赵恒后面抛出的一句让她眉头一皱:“华总理和金贵妃昨天去了踏华州市!”

    “华州市?”

    杜子颜先是一怔,随后讶然失声:“外婆?”

    今时今日的杜子颜早不是当初傻乎乎丫头,她瞬间明白了两人前去华州市的目的,脸色一变道:“华总理和金贵妃怕是猜到母亲要借题发挥让华家万劫不复,所以就跑去华州市找外婆求情?”

    她不得不叹服华总理这招自救漂亮。

    已经收到一些情报的赵恒呼出一口长气:“应该是说服了你外婆!你母亲原本早上要去总理府邸问责,但接到一个电话后就停止一切行动,还响应南长寿他们的建议低调处理避免华国生乱。”

    “外婆的话对母亲有用,但不是有大用!”

    杜子颜轻轻咳嗽一声,知母莫如女,她叹息一声:“肯定是华家让出了足够利益才让母亲息事宁人,不然母亲表面上会给外婆一点面子,暗地里却会不留情捅刀子,看来他们内部解决问题。”

    杜子颜咬着嘴唇苦笑:“外婆多年不过问世事,除了享受天伦之乐之外,她一般情况下都不会过问恩怨,姐姐的出走,妈妈的受伤,杜家的生存,她从来都是旁观者,想不到这次会帮华家。”

    赵恒悠悠一叹:“终究是一家人!”

    杜子颜微微感慨:“华家真是命大!”同时她心头掠过一抹世家子女的莫名悲凉,自己的生死终究抵不过那些利益,无论是母亲还是外婆理性总是大于情感,完全不顾及她这个当事人的感受。

    赵恒摸摸她的手背:“未必、、、、”

    下午五点,富五车拖着瘸掉的一条腿先后拜见南长寿、西不落、赵定天、杜天雄、东方雄等华国高层,把一份完全相同高达半斤重的卷宗送到他们手里,里面资料详尽证详实,案例更是数百。

    但它们最终都指向一事:金贵妃跟轮子教有关!

    言辞犀利!证据确凿!

    此事瞬间震惊了所有华国大佬,红墙内的中南海掀起另一番风云,原本因为各方妥协的暗波再度汹涌起来,赵定天审视完手中卷宗,忽然哑然失笑:“富五车真是不简单,我都成了他棋子。”

    “赵氏被绑上了战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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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九十五章 漩涡

    第一千五百九十五章漩涡

    京城初雪持续,寒冷的风也依然在刮着,从无人打扰的建筑偏角中拂起粉雪,四散旋转于空气之中,路边的街灯将那些雪片耀的更加圣洁,看上去就像是一场演唱会里精心设计的完美舞台般。

    只是深冬的京城,注定没人欣赏雪景。

    “真是多事之秋!”

    寒冷的冬风之中,南长寿看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却没有半点食欲,即使南念佛把一大勺最爱吃的肥牛放在他碗里,南长寿也捏着筷子食之无味:“怎么这一个月如此多事?一件接着一件压来。”

    南念佛看着老爷子几近川字头的眉头,扬起一抹淡淡笑容开口:“表面上看起来诸多事情,说穿了就是华家的问题,爷爷之所以心烦意乱是因大战在即需要精诚团结无法按照常理解决事端。”

    南长寿夹起一筷子肥牛沾了点沙茶酱,慢慢送入嘴里后叹道:“能不心烦意乱吗?现在是内忧外患,你说老华女人究竟搞什么?先是派人杀梅瞎子,随后又袭击杜子颜,如今又扯上轮子教。”

    南念佛一笑:“爷爷消气,别动怒!”

    南长寿捏着筷子:“她杀梅瞎子的事情,我出于跟老华的交情帮她摆平,以为她会看在大战在即份上安分两天,迟一点再来解决私人恩怨,谁知又跟南韩勾搭上对子颜下手,这不是找灭吗?”

    他流露出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态势:“杜子颜是赵恒的女人杜氏夫妇的女儿,哪怕杜天雄出于上位需要不发火,金格格和赵恒的性格却注定要报复,特别是金格格,疯起来没有人能够压住她!”

    在南念佛一脸苦笑中,南长寿又愠怒抛出一句话:“虽然没有直接证据钉死金贵妃所为,但长发女子供词和找出的枪械却多少能说明问题,金贵妃就是喊冤枉把嗓子喊破,她也是怀疑对象。”

    他手指重重的敲着桌子:“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依然从大局出发,尽力偏袒华家让金格格不报复,还把查出来的杀手渠道资料暂且压下,想要按住此事不爆发,当然,老华去华州也起了作用。”

    长发女子他们潜入华国并非无迹可寻,南念佛从海南查到的东西也昭示跟华家有关,但南长寿最终选择压制下来:“本以为袭击杜子颜的事可以消停,结果富五车丢出十几年前的陈年旧案。”

    “最郁闷的是,又跟华家有关?”

    南长寿敲打着精致的瓷碗:“你说,这次还能怎么帮?”他眼里涌现出无尽愤怒:“当初轮子教成员差不多有两亿人,因为它而死于非命的数不胜数,还一度成为对抗国家机关的邪恶组织。”

    在南念佛低头抿入醇酒安心聆听爷爷的话时,南长寿又长叹一声:“这些还不算什么,痛苦的是轮子教是我当初喜好名声力排众议开放宗教政策生出的产物,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心病和耻辱。”

    他拍着桌子:“我这些年不遗余力镇压他们,也一直想要揪出幕后黑手,我从来不相信那个卖酱油,哦,不,卖粮食出身的教.主是最大老板,却没有想到幕后黑手就在身边,奶奶的金贵妃!”

    南长寿把一杯酒抛入嘴里:“想不到她竟然就是轮子教的扶持人,枉费老夫对华家还有念着一点旧情,毕竟老华打麻将总是给我放水,谁知她捅我刀子比赢取的利益更大,看走眼啊看走眼。”

    “爷爷,别动气!”

    在南长寿把一筷子肥牛塞入嘴里暂时停止倾诉时,南念佛给爷爷倒上一杯酒笑道:“人这一生谁不会看走眼呢?赵老都会看错向来亲信的韩六指,爷爷没有察觉金贵妃兴风作浪也是正常的。”

    他手指还点一点旁边的卷宗道:“何况现在浮出了幕后黑手,陈年旧账可以一起清算,轮子教最终尘埃落定,给自己也给人民交待,爷爷应该为此感觉到高兴才是,又何必生出心烦意乱呢?”

    “时机不对啊!”

    南长寿放下筷子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望着花园的雪花:“这富五车也真是的,他就不能缓几个月再丢出这卷宗吗?如今前线战事一触即发,这时候生出内乱着实不该,特别是指证第一夫人。”

    他扯开自己的一个领子,领略着徐徐冷风:“这除了会让人觉得人走茶凉还会让人觉得我们故意扣罪名清算,前线将士也不会愿意见到新旧总理交替充满血腥,和谐稳定始终是他们的追求。”

    经历过华樾一战的南长寿充满一抹愧疚:“后方都不能给他们安全感的话,他们在前线又怎会卖命呢?我可不想六十万华军一溃千里的局面再度演绎,我想要捏死金贵妃,但更想前线无忧。”

    当初东夏书为了活命丢下三军跑路导致华军大败,六十万将士横死无数还丢失三十多万领土,可谓血流成河,那一败给南长寿留下此生都难磨灭的印象,也让他玩弄手段争权夺利时存留底线。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南长寿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吐字清晰的回道:“我不想现在动华家,是因为华家没有什么利益可贪,它不像东太白和北无疆是一块肥肉,四大派系这些年压着它不给发展,华家利益有限啊。”

    这也算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了,不过南念佛知道这也的确是一个原因,换成东系北系这样的肥肉,爷爷肯定不会放过稍纵即逝机会,毕竟压倒一大派系必须精准狠,否则缓过气就无法最大利益。

    南念佛把一杯酒抛入嘴里:“爷爷,既然现在还不是打压金贵妃的时候,那咱们就先把事情压下来,等缓上两三个月至少总理交替完毕再说,我想赵老他们都是顾全大局的人,应该会同意。”

    “我们可以先保护富五车,内务部盯死华家上下。”

    南念佛淡淡开口:“这结果应该会被各方接受!”说到这里他还补充上一句:“而且听说因为杜子颜一事,金贵妃让出不少利益给金格格,华家现在即使不是空壳,手头上也怕没有啥贪头。”

    南念佛一摸手腕上的佛珠,淡淡补充:“一个没有实力没有利益的下台华家,晚三五个月受惩没什么大不了,但现在遭受惩罚就会影响华国国运,两者相互权衡我想西老他们应该懂得取舍。”

    听到南念佛的建议,南长寿却轻轻摇头,随后转身看着孙子苦笑开口:“你的想法和猜测常规下是可行,但是你忽略了最重要一点,你真以为这案子是富五车十多年调查结果?这想法是错的!”

    南长寿走回桌子意味深长补充:“富五车在档案大厦呆了十多年,从来都是碌碌无为只求安度余生,祸害他妻女的仇人也早被杀个干净,而且他亲人就剩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在尼姑庵出家。”

    “哪会搞什么轮子教的事情?而且于他有什么意义?”

    说到这里,他还抛出一句:“就算富五车是一个固执复仇狂,他又怎么会这个时候丢出卷宗,难道他知道华家现在焦头烂额,踩上一脚就可以复仇了?就算要复仇,他又哪来胆量亲自交资料?”

    南念佛一动开口:“我记得了,赵老前段日子因为赵恒遭遇圣天教暗算,发现圣天教跟轮子教教义相似,于是就要富五车调出资料查看,赵老刚接触轮子教不久,富五车就丢出这重磅炸弹、”

    他似乎意会到什么:“莫非是赵老唆使?”

    话一出口,他就止不住身躯一震,如果真是赵定天唆使富五车炮打司令部,那么爷爷想要息事宁人的做法就行不通,赵氏会不遗余力要华家陷入漩涡,只是他想不通赵氏为何要这时钉死华家?

    莫非真要华家身败名裂?南念佛觉得赵定天不是那种人,可是富五车见过赵老后才抛出卷宗,而且正如爷爷所说,如果没有人支持富五车,他哪会冒出来指证华家?这可是分分钟横死的举动。

    想到这里,南念佛苦笑:“爷爷认为是赵老支持?”

    南长寿叹息一声:“十之**吧!”

    南念佛沉默的安坐楼中,看窗外白雪,纹风不动,大雪转为小雪,轻轻扬扬的似极了武汉三月的樱花,雪花落在花园围墙之上,部分瞬间跌落下去徒留森森之色,偶有几处残存洁白,十分醒目。

    南长寿也沉默,良久之后叹息一声:

    “念佛,先把富五车保护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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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九十六章 美丽尼姑

    第一千五百九十六章美丽尼姑

    庙大为寺,庙小为庵。

    距离香山十公里左右的一处无名山,蕴藏着一座小得不能再小的尼姑庵,之所以说它小是因为占地撑死五百平方米,七间起居卧室再加一个大殿,而且往来香客跟少林寺相比简直就微不足道。

    不过它再小终究也是一个庵堂,有佛像有大殿还有四五名尼姑,从早到晚也腾升着木香的气息以及清脆悦耳的诵经声,虽然庵堂只是散发一点点生气,但还是可以驱散漫天风雪让人心生暖意。

    这里常年罕见香客过来甚至连执法者巡山员都难得经过,偶尔有人出入也是闲散游玩闯过来的,上几柱香敬几个钱就嬉笑离去,所以这里的尼姑常常要出去化缘,庵堂四周更是有菜地和果园。

    不过今天一早庵堂就来了一个香客。

    在庵堂里的尼姑做完早课打开门,看着茫茫白雪和安静空地呼出一口长气,这种天气注定又是一个静寂的日子,没有阳光没有香客没有欢笑,只有青灯古佛单调的诵经声以及一抹淡淡的落寞。

    可是就在值班尼姑拿起扫把准备清扫门口时,不远处一直安静的大树忽然动了一下,随后她就讶然见到树后闪出一人,在白雪噼噼啪啪掉落在地时,来人正弹飞一支香烟缓缓走来,步伐蹒跚。

    他拖着一条腿,在雪地留下痕迹。

    值班尼姑脸上止不住讶然,看着正拍掉身上白雪的中年男子,清楚他怕是在树底下站立两三个小时,否则雪花不会堆积成这个样子,她无法想象对方怎么熬过来,也无法想象对方为何不抖雪。

    感觉到对方的诡异和古怪,她下意识想要呼叫师姐,虽然她是四大皆空出家人,但面对危险还是有本能反应,不过看清楚来人面孔后顿时一松,转而喊出一句:“富施主?是你?怎不敲门?”

    来人正是掀起京城风云的富五车,这种风口浪尖他没有呆在安全之地也没有找地方藏起来,而是趁着雪夜跑到这名不经传的尼姑庵,显然不是为了什么上香求佛,年轻尼姑的喊叫也昭示这点:

    “如心施主,富施主来了!”

    随着这一声喊叫,庵里又走出了一个身材修长面貌普通的中年尼姑,在她目光平和望着富五车的时候,富五车正把一个信封交给年轻尼姑:“一雯师父,富五车想要点长寿香,这是香油钱。”

    年轻尼姑一捏手中的香油钱笑容瞬间灿烂的足够融化雪花,这诺大信封少说也有一万八千,足够庵堂撑上三四个月,虽然出家人四大皆空视金钱如粪土,可是她们终究还是需要吃饭维持生存。

    所以她向富五车微微一鞠躬:“谢谢富施主!”

    随即她就放下手中扫把去庵堂点长寿香,既是为富五车精心服务,也是给两人留下谈话空间,在她进入大殿之后,一直沉默的中年尼姑摸摸只剩拇指左手,她望着富五车叹息一声:“谢谢。”

    富五车轻轻摆手转身面对风雪:“你我之间何必言谢呢?尽管母亲至死都耿耿于怀,但你终究是我妹妹,作为家里的男人我没有保护好你们,让你伤残让你出家避世,我再不尽力妄为人了。”

    “富施主、、、你已半年没来了。”

    中年尼姑脸上扬起一抹奇异神情,看着身边这个憔悴衰老的男人:“每个月只是让人送来香油钱供奉佛祖,让我们庵堂日子好过一点,怎么今天亲自过来还等到全身雪?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富五车捏出一根香烟想要点燃,但最终还是塞回口袋笑道:“确实有点事,因为工作需要我怕是要消失一段日子,所以过来跟你见一面打个招呼,下周,我可能要外派去驻英使馆处理文件。”

    “驻英使馆处理文件?”

    中年尼姑眼里透射出一抹诧异,带着一丝怀疑看着身边男人,这时,年轻尼姑从里面小步跑了出来,靠在中年尼姑耳边嘀咕几句,在她重新离开后,中年尼姑抛出一句:“你肯定是在骗我。”

    她声音平淡而出:“你这个岁数了,又瘸了一条腿,华国政府怎会派你去英国?他们不让你退休就不错了,而且就算你要去英国,你用得着把银行卡也捐给我们吗?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年轻尼姑刚才跑出来告知富五车不仅捐了八千美金香油钱,还把一张全球通取的银行卡也夹在里面,同时留下一张纸条告知密码,中年尼姑看着富五车:“你不告诉我的话,以后我不见你。”

    “唉、、你依然执着!”

    富五车叹息一声:“十多年的仇就要报了。”

    听到富五车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中年尼姑的表情微微一变,但马上回复了惯常在人前的模样,眼角余光里,还瞥见了不远处闪现几个藏在雪中的人影,眉头便禁不住皱了起来:“你很危险!”

    那几个人虽然也身着白色衣服跟雪地融为一体,但常年居住这里的中年尼姑还是能看出端倪,熟悉一草一木的她低声提醒富五车,富五车没有回头打量,而是苦笑一声:“这麻烦来的真快。”

    富五车并不奇怪对方会发现自己的下落,毕竟堂堂一国总理夫人,爱新觉罗的皇族,要在京城之内锁定他这么特征明显的人并不是艰难事情,只是有点感慨对方来的这么快,十小时空挡都没。

    “我走了。”

    富五车捶一捶自己残缺的腿,想着以后生死声音禁不住冰冷起来,中年尼姑想要拉住富五车说些什么,但清楚一旦自己表现的关心,她十有**会成为对方拿捏富五车的软肋,当下双手合十:

    “保重!”

    富五车叼着香烟点燃向路口走去,就在他脚步挪移时,藏身雪地的人也没再隐藏踪迹,直接从雪地起身把富五车围住,两名脸色惨白的年轻男子更是搭在他肩膀:“富五车,跟我们走一踏!”

    在三名常年不见阳光的白衣男子看来,他们对付一个瘸子应该手到擒来,只是两个拿住富五车肩膀的男子还没说第二句话,富五车就身子一抖,一股巨大震力瞬间把他们的手震开还生出酸麻。

    在堵住去路的年长男子惊讶眼神中,富五车没有丝毫停滞,拖着瘸腿进身顶肩屈肘,啪啪几声闷响,富五车双足微分,右手空悬,脚下生根一般站在原地,而两名年轻男子则是闷哼着被震开。

    一人胸口被重击,锁骨生痛,一人脚上被狠狠踩了一脚,膝盖微微变形,那种带着一丝酸麻的痛楚侵进了他们十分抗击打的身躯,让他们的肌肉开始颤抖,无法做出任何应对和下一步的动作。

    两名动手的男子甚至都没看清富五车怎样出手,只知道在那一瞬间,就像有一个巨大铁锤从不可思议的方向砸了过来,砸的如此凶猛,如此不可抵御,他虽然横臂挡了几拳,却依然被砸伤了。

    两名受伤男子相视一眼再次冲上前去,而一直沉默站在身后的年长男子也同时冲了过来,富五车微微低头,提起双拳,踮起两只脚的脚跟,顺着直冲面门而来的那个拳头,向后仰头十二度角。

    他脚尖高矮一错,像条泥鳅般滑了过去。

    一肘尖狠狠地砸在一人腹部,鲜血顿喷,富五车出手极为刚猛致命,没有一点花架子,直接朝着目标的要害处袭去,一跺足,一顶膝,一反肘,杀气十足,让三名围攻男子纷纷中拳中脚倒地。

    “富五车,宝刀不老啊!”

    就在三人倒地勉强爬起却再没战斗力时,一个声音从富五车的背后传了过来,戴着一个口罩的福康安轻轻咳嗽一声,梳得笔直的头发透射出一股狠戾:“看来我走眼了,我应该早点杀了你。”

    富五车呼出一口长气,拍拍身上雪花开口:“你跟了我这么多天不累吗?还翻查我看过的每一份卷宗文件,看来华家还真是做贼心虚,否则也不会让你这样吊着我,可惜你跟的再紧也没用。”

    “卷宗已经送出去了,华家要垮了!”

    “华家是有麻烦,但离垮远着呢!”

    福康安嘴角牵动了两三下,随后皮笑肉不笑的回道:“而你却是面临生死关头,你如想要活命就乖乖跟我回去,如你想要死了,我不介意成全你,横死掉你这个人,其余东西就不足为虑了。”

    “而且你不配合我,还要烧掉这庵堂!”

    ,在他这话抛出的时候,庵堂阁楼又闪出一名年轻尼姑,她的容貌俏丽精致,一双玉手美如春葱,柔若无骨,她赤足着芒鞋,不着鸦头袜,露出一双底平趾敛的如霜雪白玉足,更美得令人目眩。

    她的白布僧袍宽大柔软,一尘不染,遮盖着她绝大部分身体,但如男人见到只怕更想扯下僧袍,她看着外面剑拔弩张的态势,脸上划过一抹淡淡的无奈:“想要个安静、、、为何这么难啊!”

    随即,她取出手机调出一个号码:赵恒!

第一千五百九十七章 冷漠青年

    第一千五百九十七章冷漠青年

    富五车动了杀机!

    十多年来连鸡鸭都不曾杀害的他听到福康安要放火烧掉庵堂,浑浊多年的眸子瞬间迸射出一抹冰冷,也就在这时,福康安欺身而上先发制人,左手一探伸长两分,一个类似鹰爪东西杀气四射。

    在中年尼姑把年轻尼姑几人赶入庵堂降低危险、还摸出手机报警寻求帮助时,富五车正侧滑出一步缠住了福康安撕开自己衣服的鹰爪手,他的胳膊如怪蟒缠在鹰爪上,稍一用力鹰爪已然挡开。

    富五车没有丝毫停滞再下杀手,他低喝一声,右手一闪,一把精致的弯刀已落在掌心,脸色一沉雷霆霹雳般的砍去,空中光芒暴涨,显然富五车在弯刀上下的气力并不比近身战上下的功夫要少。

    抉择只是在闪念之间,在他空手缠住福康安的鹰爪后,富五车就知道后者也会压住他手腕,所以他已换了杀招,他的杀手就在不该出现的弯刀,富五车一直没动武器败敌难免会让人生出错觉。

    虚虚实实向来是富五车的手段,白色光芒甚至寒碧了福康安铁板一样的脸庞,这一刀下去,富五车完全可以将被自己缠住的福康安劈成两半,可出手之后富五车却嗅到危机,难于言语的危机。

    危机不在福康安,而是来自身后!

    完全就是下意识反应,光芒银河般倾泻,弯刀电闪般掠过,福康安生死关头却是爆出无尽潜力,猛地挣脱缠手,随后一个倒仰竟翻了出去,那一翻,就算蛟龙出海鱼跃龙门都没有如此的矫捷。

    福康安竟然避过了富五车必杀的雷霆一刀,整个人如苍鹰展翅般落在雪地!富五车眼里划过一抹惊讶,似乎讶然福康安的深不可测,却更惊骇身后的惊涛骇浪,一人无声无息的潜到了他身后。

    一掌轻轻按下。

    富五车躲闪不开只来得及稍移身躯,但那一掌蓄谋已久怎会落空?他一转身,击向他背后的一掌全部击在他的侧肋之上,富五车先是整个人喷血飞起,然后才感觉到身体中“咔嚓咔嚓”脆响。

    富五车感觉那不像是一掌,而更像是千斤的锤子砸在他身上,等他落的时候,他的肋骨已经断了两根,在中年尼姑隔着窗户下意识喊叫却被师妹死死拉住时,富五车又不可遏制的吐出一口血。

    “偷袭、、、不愧是华家的精髓!”

    富五车一抹嘴角鲜血看着苍鹰展翅福康安,又看看侧边一名戴着口罩的冷漠青年,知道自己刚才大意上了当,福康安不是第一时间避不开自己缠手,而是故意让自己缠住方便让冷漠青年偷袭。

    在福康安不置可否的笑容以及他示意三名受伤手下做事时,富五车正看着默不作声的冷漠青年,杀气盎然,一双比女人还要白皙滑嫩的手,一把全长三十厘米的尖刀灵活的在手指之间穿梭着。

    它的刀尖像针尖一样锋利,两边棱线也已经全部开了锋,冷漠青年似乎根本不在意,好像把玩的并不是开了刃的刺刀,只是一根无伤大雅的筷子罢了,不得不说,玩刀,他已经到了一种境界。

    富五车知道他刚才没用刀怕是想要留自己做活口,果然,福康安扫过冷漠青年的尖刀,淡淡一笑道:“不要杀他,他这个造谣者多少还有点用处,在没有恢复华家的声誉之前万不能让他死!”

    冷漠青年点点头,右手一扬,只听见“嗖”一声,尖刀一闪而逝,下一秒,一棵树木砰的爆开,就像是被点燃的鞭炮般,炸得四分五裂,残留的木块刺着冷漠青年的尖刀,全场人齐齐身躯一震。

    富五车也是嘴角牵动,不知对方哪里请来这等高手。

    “呼!”

    没等福康安再说什么,冷漠青年已经如猎豹般窜出去,右手握紧拳头划作一道长虹,他看着富五车腾升起一股嗜血冲动,这是他第二次来华,第一次在华海打擂台输了,输给名不经传的赵恒。

    第二次来华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失败了,他必须击败眼前的目标,然后再找机会跟赵恒一决高下宣泄当初的失败,面对冷漠青年的雷霆攻击,富五车身子一晃退出两步,右手就闪电般抬起冲出。

    砰砰砰!

    两股无形无声的拳影,在拳头相触前先狠狠绞击在一起,接着才传来毫无花假的轰鸣,还有脚底皮胶摩擦声,“砰!”两个拳头让气流一沉,冷漠青年借着冲力向上拔高,身子在半空中一挺。

    俯冲而下!

    冷漠青年如毒蛇扑食一般再度轰向富五车,富五车见状猛地飘退,右手势大力沉的向侧挡出一击,砰!双方再度传来一声沉闷脆响,一退,再上,再撞击!两人连续相撞,发出七八声刺耳之响。

    随后才向左右错开站定,冷漠青年胸膛起伏呼出一大口气,眼里掠过一抹淡淡赞许,富五车眼里却涌现出一抹苦楚,嘴角不受控制淌出一股血迹,福康安见到富五车强弩之末,于是悠悠一笑:

    “该我了!”

    下一秒,他也不待冷漠青年他们什么反应,猛然双脚连踢,取向富五车的下阴要害,富五车不能不挡,可手一扬,福康安转为出手,他出手远比出脚要快,出手也比出脚要狠,鹰爪狂喷而出。

    撑死也就两秒的时间福康安先后出了五爪,全部抓在富五车胸口的一点,富五车虽然也算彪悍,但终究连番受创且腿脚不便,躲避不及,被福康安狞笑不已的连拍五爪,一大口血已喷了出去。

    然后福康安左手猛地挥拳,一记直拳重击在富五车的脸上,富五车五官变形,鲜血长流,不过人虽然飞出却还不能致命,就当福康安准备抓起他之时,蓦地见到一道光华闪现,有如银河席卷。

    光华已将他掩盖,不可匹敌。

    富五车出刀!

    福康安蓦的惊醒,忘记了富五车手里的弯刀,富五车一直挨揍示弱,目的是要掩饰惊天一刀,刀锋乍起,福康安终究没有躲开,可在紧要关头还是避开刀尖一划,他的胸膛鲜血淋淋有如厉鬼。

    鬼门关上走过的福康安汗如雨下。

    富五车一招得手却没有机会出第二刀,冷漠青年已经一掌按在他的背部,富五车再度跌飞出去,鲜血狂喷让人心颤,如非几个师妹死死拉住中年尼姑,后者怕是已经冲出来查看富五车的伤势。

    阁楼的尼姑也眯起美丽眸子,寻思救兵咋没来啊。

    福康安捂着胸口低喝:“把这王八蛋拿下!”

    “千明庆,你又跑来华国了?”

    就在这时,随着两个扼守路道的倒霉弹跌飞身子,一个声音从来路上缓缓响起:“上次在华海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莫非要我再抽你一次?而且你似乎还欠我一条命,小心我要你自刎相还。”

    在冷漠青年脸色剧变嘴角牵动时,福康安也下意识后退两步看着来人,眼里涌现着一抹难于掩饰的惊惧,没想到这小子也能找到这里,要知道,他是全天候吊着富五车才能早早锁住后者行踪。

    赵恒他们甚至安全部、警方都不该这么快反应啊,在他的设想中,其余势力要锁定富五车行踪少说两小时,咬牙支撑起来的富五车视野中,赵恒正领着人踏雪而来,皮鞋敲地,卷起雪花翻飞。

    诺大风雪却无法遮挡他的风华。

    冷漠千年叹息一声:“见过恒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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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九十八章 捅你一刀

    第一千五百九十八章捅你一刀

    一片雪花盘旋着落下,赵恒手指弹飞。

    全场微微沉寂中,赵恒站在冷漠青年的面前,很直接的开口:“你是南韩人,还是南韩混得开的人,现在朴泰斗想要我性命,而你又出现京城,我无法断定你的意图,我要讨还你欠我的命。”

    在赵恒领着百狗剩和小笑他们出现后,一群瞪大眼睛的尼姑就发现紧张代替杀机,富五车和福康安他们的残酷拼杀已经消失无踪,不管是哪一方都没有刚才的傲气,一副任由赵恒处置的态势。

    似乎谁都清楚在赵恒面前反抗无用也都清楚反抗会付出更惨重代价,特别是赵恒望着冷漠青年漫不经心抛出几句话,讨还欠的命,摆明就是要冷漠青年还命,再简单直接一点,就是要他去死!

    与此同时,赵恒手指还轻轻一弹,冷漠青年的头巾瞬间被一团白雪打掉,露出他那跟雪花有得一拼的白发,赵恒淡淡一笑:“头发还是那样白那样高傲,就是不知你是否跟当初一样有气节。”

    “答应随时还我性命,还真有信誉两字就还。”

    福康安和富五车闻言都牵动着嘴角,谁都能感觉到赵恒言语的无情残酷,更能感觉白头青年心里的纠结,死,那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千里迢迢来华国瞬间变得没意义,不死又要打自己的脸。

    白头青年脸色随着时间流淌变幻两三次,最后望着赵恒淡淡开口:“恒少,我知道你跟南韩不解的恩怨,不过我这次来华国真不是对付你,我只是收钱来替人解决琐事,绝不会去伤害你的。”

    赵恒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看着摘下口罩的福康安笑道:“他们十之**是我敌人,至少他们主子是我的对头,你替华家卖命等同于跟我作对,就算你真不是跟我作对,我现在要你命要不起?”

    一如既往的蛮横!

    在一群尼姑轻轻皱眉赵恒居高临下拿捏他人生死的时候,知道自己没有退路的白头青年忽然凄然一笑,随后挺直自己的身子喊道:“恒少,我还命,不过我希望能送我一程,免得浪费苦修!”

    赵恒不置可否的手指一挥:“小笑,送他一程!”在赵恒决定白头青年的生死时,福康安却没有出声唆使些什么,更没有让白头青年血拼到底,他清楚最后勇气在赵恒强大实力面前不堪一击。

    随着赵恒指令发出,年轻人已经握着刀走了过去,每一步都走的很慢,但都走的很认真,当他站在白头青年面前时,后者正放声大笑,脸上每一条法令纹都笑得扭曲起来,就像是一条条毒蛇。

    千明庆盯着小笑喝道:“你为何还不出手?”

    小笑淡淡回道:“我已出手!”

    白头青年看着缓缓拔刀的小笑笑容消失,脸上的毒蛇就像忽然同时被人捏住了七寸变得沉重,年轻人的刀果然已开始在动,他动得很慢,动作中带着种奇异的韵律,就仿佛雪花在寒风中飘落。

    他完全看不出一点可以致命的威力,背水一战的白头青年冷笑,尖刀猛然击出,他的出手又快又准,多年来的无数次生死恶战,已使得他完全杜绝繁复花哨的招式,他每一招击出都绝对有效。

    “嗖!”

    白光绞碎雪花罩向了年轻人,可是白头青年忽然发现,他一向有效的杀人招式忽然就被卷入了那种奇妙的韵律里,就好像锋利的贝壳被卷入海浪,潮退的时候,他所有的攻击都已消失了威力。

    然后他就嗅到了一抹血气,还能感觉到一股温热,他的眼前也忽然变得一片殷红,除了这片殷红之外,别的东西都已看不见,就像是忽然有一道红布在他眼前垂下,他的反应和动作变得迟钝。

    他忽然觉得胸膛有一抹剧痛,满嘴莫名发干苦涩,而且整个人很是疲倦,疲倦得几乎要呕吐,下一秒,白头青年真的吐了出来,只是吐出了一大股鲜血,红布终于散去,他看到小笑已经回位。

    他下意识低头,发现自己身下雪地全是鲜血,自己的胸膛正不受控制跌落血液,他这时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中了刀,而且脸上似乎也溅射到鲜血,正晃悠悠的滑落,他叹息一声,仰天倒地。

    全场一片死寂,连雪花跌落速度都慢两分。

    在远处一群尼姑死死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出声时,富五车和福康安他们正低头苦笑,相比白头青年来说他们这些旁观者看清了年轻人出刀,尽管出鞘时很是缓慢,但出完鞘就变成一条吐信毒蛇。

    白头青年看到了出鞘看到了毒蛇,却没有捕捉到毒蛇猛然吐出的信子,所以最终被年轻人一刀洞穿了身躯,但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也躲不过那霸道一刀,因为它实在太快太让人震撼了。

    赵恒把目光落在福康安脸上:“他死了,你呢?”

    福康安依然没有半点反抗念头,从怀中摸出一份文件道:“富五车造谣污蔑华家声誉,更是对华夫人进行恶意指控,我受总理指派来邀请富五车回去调查,恒少不相信的话可以看这总理令。”

    百狗剩上前一步拿过来给赵恒审视。

    赵恒扫过一眼知道总理令是真的,嘴角止不住勾起一抹戏谑:“看来总理还真是思虑周全,可进可退,连总理令都敢乱签,华家本就是被告,还派你们来抓富五车审问,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福康安没有在意赵恒的讥嘲,老脸始终保持着一抹平静,随后讪笑一声道:“我只是一个奴才,主子说什么就做什么,哪管它可笑不可笑?”接着他还一指白头青年:“我根本不认识这人。”

    赵恒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上前一步看着福康安赞道:“我开始有点喜欢你这奴才了,不仅识趣做缩头乌龟,还懂得厚脸无敌的秘笈,这千明庆的尸体都还没死透,你就直接翻脸不认人了?”

    “真不认识!”

    福康安讪笑一下,接着他又微微欠身开口:“恒少,如果你质疑我们的合法性,你随时可以跟总理办公室核对,也可以跟华总理亲自通电话,当然,恒少也可以把我们全杀,如果不怕脏手。”

    福康安还把身子佝偻到四十五度,卑微,赵恒眼里意思越发耐人寻味,他看看三名几近失去战斗力的华家人,又看看卑微到不能再卑微的福康安,手指轻轻一挥:“爬下山,我留你们性命!”

    此时,赵氏成员把白头青年迅速抬走。

    “谢恒少!”

    在富五车和一群尼姑的震惊目光中,福康安真的像狗一样趴了下来,双手双脚着地向外面爬去,动作怪诞却做得很是认真,脸上还带着一抹卑微笑容,其余三人迟疑一人,相视一眼也都爬走。

    赵恒看着风雪中不断挪动还跌落鲜血的福康安,眼里划过一抹凌厉杀机,但很快又恢复了如水平静,声音轻缓而出:“记住!要爬下山,谁敢在途中站起来或者蹲起来休息,小心脑袋开花。”

    福康安笑容如花:“明白!”

    在福康安他们像狗一样爬走时候,赵恒就缓缓走到擦掉脸上血迹的富五车,看着这个隐忍十多年的银衣捕快一笑:“不愧是当年的警察王牌,十多年养尊处优依然没磨掉性子,摆赵氏一道。”

    富五车嘴唇微咬:“对不起!”

    “对不起没用!”

    在打开大门缓缓走出的一群尼姑目光茫然中,赵恒亲自给富五车点上一支香烟,随后把他身子缓缓转过来背对自己,右手一伸,百狗剩递上白头青年的尖刀,赵恒拍拍富五车背部的雪花笑道:

    “你摆赵氏一道,我捅你一刀,应该不过分吧?”

    话音落下,赵恒就一刀捅入富五车背部。

    噗哧一声,鲜血飙射,雪地漂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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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九十九章 伊人如玉

    第一千五百九十九章伊人如玉

    噗哧一声!

    锋利的尖刀深深地刺进富五车的后背,赵恒神情平静地松开手,步伐轻缓向后退了一步,看着虎口上的些许血迹不语,原本奔行过来中年尼姑她们全都身躯一震,眼里流露出难于置信的眼神。

    赵恒他们强势出现,先是杀掉心狠手辣的白头青年,又把阴狠到骨子的福康安等人驱除,尽管赵恒掌控他人生死的态势让尼姑们不太舒服,但见到他救了她们担心的富五车,心里还是很感激。

    可是还没等她们冲过来说声谢谢,赵恒就一刀捅在富五车背部,飙射出来的鲜血瞬间覆灭她们的感激,相反全都涌起一股难于言语的愤怒,这小王八蛋怎么如此心狠啊?他不是过来救人的吗?

    阁楼上的年轻尼姑也是掠过一抹苦楚:

    赵恒始终是赵恒!

    不需赵恒任何指令或吩咐,数名赵氏精锐就挡住了愤怒尖叫的尼姑,此时,富五车向她们挥手示意还活着,随后叼着香烟缓缓转过身来,面部肌肉痛楚地抽搐了几下:“谢谢恒少手下留情。”

    赵恒脸上保持着一抹如水平静,捞住一片雪花擦拭自己虎口鲜血道:“不是我手下留情,是因为你还有一点利用价值,而且华国政府需要调查十多年前的旧案,所以我就暂且留下你的性命。”

    富五车叹息一声:“终究要谢谢!”

    此时,五名尼姑通过自己作为女人的撒泼本质拉近距离,赵氏精锐杀人放火不会皱眉,可是面对散去师太端庄变成小女人的尼姑,他们还是神情尴尬的后退,一双手总不能往她们胸部上推吧?

    三米距离的时候,中年尼姑她们已经能见到富五车后背流下的鲜血,和那道狰狞凄厉的伤口,她们血气下意识向上一涌,神情愤怒想要指责赵恒,富五车扭头向她们喝道:“这是我欠他的!”

    他望着赵恒绽放出一抹笑容:“恒少,我不恨你,一点都不恨你,相反我很欣赏你的睚眦必报,因为只有你这种铁血性格的人才能把作恶多端的金贵妃铲除掉,所以这一刀我受的甘之如饴。”

    赵恒淡淡一笑:“谢谢你的赞誉!”

    富五车背部涌出一股鲜血,溅射到洁白雪地殷红一片,赵恒一直没有拔刀,富五车也没有把它取出来,他就这样拖着一条腿刺着一把刀站在风雪中,嘴唇惨白脸色难看,但双眼却明亮的吓人。

    明亮似乎都要将眼前白雪燃烧起来一般,他随后偏头扫过庵堂开口:“我照顾这地方差不多十三年了,以后怕是再也不能为她们做事了,恒少,她们都是世间可怜人,求你不要跟她们见识!”

    他忍着剧痛,颤声低沉说道:“如果可以,我还希望恒少能够照看她们。”说完这句话,他就摇晃着向前倒下,血沫子从双唇间喷了出来,刺进后背的那一刀,已快伤到他的肺叶,伤势极重。

    富五车自始至终没有告知自己真实身份,没有告知自己也是残军一员,没有告知自己是乔不死最信任的人之一,因为他清楚有些东西赵恒不知道比知道更好,至少赵恒可以平静看着自己送死。

    “哥———”

    在中年尼姑下意识喝叫中,赵恒扫过她脸上关怀悲切之情,扭头向赵氏精锐下令:“把富五车马上送入医院手术,另外,让苏布衣调一个排保护他安全,总之,我不让他死谁也不能让他命!”

    赵氏精锐朗声回道:“明白!”

    富五车很快就被重兵护送离去抢救,中年尼姑也跟上去查看他生死,在他们身影消失无影无踪之后,庵堂又恢复了昔日清静,风雪依然,掩盖着曾经有过的厮杀和鲜血,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

    富五车他们走了,但赵恒却没有立刻离开,他走入庵堂落落大方给佛祖上香,还往功德箱里投入六千多块钱,随即就身形一转上到阁楼,径直推开那扇虚掩的木门,站在一个打坐的尼姑面前。

    打坐的尼姑很年轻很漂亮,身着一袭白袍,登着一双芒鞋,脚踝裸露,摩顶,神情严肃,眸子有光,一看就知道是位修为极深的出家人,至少对人生的顿悟足够秒杀尘世,赵恒在她面前坐下:

    “最近还好吗?”

    年轻尼姑似乎早料到赵恒会来探视自己,所以听到询问就缓缓睁开眼睛,还起身从旁边泡来一杯热茶:“如果可以永远不见你,我会活得轻松一点,可是你如果不来,我又未必能够活下去。”

    赵恒接过她手中的热茶抿入一口,保持着风轻云淡的笑容:“理解,人就是这样矛盾,所以要努力活在当下!”他尽力不去想年轻尼姑昔日的容貌:“也希望你现在日子能够过得开心快乐。”

    年轻尼姑叹息一声:“谢谢!”她的目光跃过赵恒望向窗外风雪,露出一抹红尘中人的落寞:“江山如画,山河锦绣,一个女子要按捺住诱惑青灯古佛厮守终生,是何等的孤独何等的伟大。”

    她洁白修长手指一捏僧衣,免得让窗外的冷风掠起露出裸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恋上这种不问世事平平淡淡的日子,孤寂似乎成了我伤痛的一剂阿司匹林,我希望就这样过几十年。”

    “确实伟大!”

    赵恒握着茶水缓缓起身,站起年轻尼姑的身边开口:“耐得住寂寞的人向来伟大,只是你真的甘心在青灯古佛中度过漫长岁月吗?我知道你对昔日有着难于弥合的伤痛,但你真没有眷恋吗?”

    在年轻尼姑轻轻摇头时,赵恒抛出两字:“他呢?”此话一出,年轻尼姑身躯微微一震,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赵恒又补充一句:“华国很快又要跟南韩开战了,他已经请战去了最前沿阵地。”

    赵恒侧身看着已经改变容貌的丽人,吐字清晰的开口:“你该知道,任何一场战争首场战役都会相当惨烈,因为谁都想要旗开得胜鼓舞官兵士气,所以伤亡会到什么地步想必你心里也清楚。”

    “他以为你死了,而且他心中有愧!”

    年轻尼姑的神情涌现无尽苦楚,赵恒声音变得轻柔起来:“他返回部队一直求战求死,华樾一战他命好只是受伤失忆,但这一次未必能活着走下战场,你难道不想再看看他?再跟他道个别?”

    年轻尼姑死命摇头:“我哪里有脸见他啊!”道出这一句话,她古井不波的心又起了一丝涟漪,想起了一样风雪天的两人踏雪,想起肥师父店铺中的情侣套餐,还想起自己不可原谅的错误、、

    她俏丽的脸上流淌出一抹痛苦:“赵恒,求你不要再跟我提起他了,我心志不坚,好不容易淡忘以前的事以前的人,现在被你一勾又全都涌入了脑里,我不会去见他的,我身心都背叛过他!”

    “我知道你错过,还错的不可原谅!”

    赵恒呼出一口长气,他对这个女子始终充满同情和怜悯:“但是你所做一切情有可原,而且你还牺牲自己变换容貌把东氏拖入深渊,相比无数阴谋者来说,你比他们高尚干净一百倍一千倍。”

    赵恒字字落地有声:“至少你为横死猫头岭的八千边军讨回应有公道,这点连我也比不上你,我虽然愤怒被算计的华国将士,但我现在却只能在利益面前妥协,快意恩仇,你比我真诚多了。”

    “我该回去了!”

    赵恒声音轻柔:“你如想见他,我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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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零零章 那一刀的艺术

    第一千六百零零章那一刀的艺术

    早上八点,一切都是刚刚复苏的时候,一声略带凄厉的长笛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由远而近,冲入了京城医院的大门,救护车还未停稳,医院里面已经冲出了几个白大褂,麻利的接下了担架。

    早就接到上峰指令的他们迅疾向急救室的方向跑去,担架上的富五车戴着氧气罩,双目紧闭,眉宇间一丝痛苦之色,仿佛还有知觉的样子,担架上红迹片片,显然是伤者流血不少,受伤很重。

    急救室门上的急救灯瞬间变成了红色。

    不到三分钟功夫所有的急救人员已经准备到位,院长亲自点名的主治医师双目炯炯有神,只是脸上戴着一个口罩,看不清口罩后的面容,但从满头的乌发可以看出,此人的年纪并不算苍老了。

    他看了富五车一眼眉头轻轻一皱,但很快散去眉间凌厉恢复平静,与此同时,他的余光从缓缓关闭的手术室大门见到,外面已经涌来一大批荷枪实弹的军警,把守每一个角落保护手术室安全。

    同时,八个摄像头齐齐打开监控手术现场,不给手术医护人员半点故意疏忽机会,主治医师嘴角牵动不再迟疑,嘴唇微咬下令开始抢救工作:“麻醉师准备,腹腔减压准备,紧急输血准备。”

    他从富五车的伤口看得出病人伤势严重,背后一刀几近伤到肺叶,手术之后富五车暂时怕是难于开口说话,就是苏醒也要三五天之后,所以原本残余的凌厉彻底散去,目光炯炯的开始手术起来。

    精神高度集中,不敢有丝毫马虎。

    赵恒在庵堂呆了十五分钟,随后就裹着风雪离开。

    当他出现在富五车的手术室时,南念佛也领着一群人现身,见到赵恒在门口悠哉悠哉的徘徊,他就上前一步一指手术的富五车:“怎么回事?调查组找了他半天不见踪影,一现身就是重伤?”

    他拉着赵恒到角落,轻轻咳嗽一声发问:“是不是又差点被人灭口?”他对赵恒在富五车身边不觉得奇怪,在他和南长寿的探讨之中,富五车就是赵氏向华家发难的棋子,他的受伤必受重视。

    “遇见华家人围攻他!”

    赵恒对南念佛没有隐瞒事实,把福康安他们围杀富五车的事道出来,随后又淡淡一笑:“不过他们是拿了总理令,告知是带富五车回去协助调查,所以我没有杀他们,只是让他们爬着滚蛋。”

    南念佛眉头轻皱了起来,微咬嘴唇开口:“看来华夫人真是歇斯底里了,竟然敢用总理令来掩饰自己灭口行径,爷爷说得对,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啊,华家这一次真是走到尽头了。”

    赵恒保持着一抹风轻云淡,拍拍身上衣服笑道:“华家确实有做贼心虚的表现,而且从他们比调查组效率还高找到富五车判断,他们怕是盯着富五车有一段日子,不然哪会锁定还出手攻击?”

    南念佛捏出一根香烟,清秀的脸上多了一抹杀气:“是啊,京城算是南系的地盘,南系精锐找富五车都找了大半天,华家却能直接锁定他行踪还签发总理令调人围杀,毫无疑问是蓄谋已久。”

    “这是必然的!”

    赵恒扭头扫视还亮着红灯的手术室,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虽然是十多年前的陈年旧案,但涉及太多命案和怨气,如果华家真是幕后黑手的话,他怎能不盯着查阅轮子教卷宗的富五车?”

    南念佛闻言微微一怔,感觉后面那句话似乎有点出入,富五车难道不是因为赵氏才去查探的吗?随后又听到赵恒淡淡开口:“不过富五车这一刀是我捅的!不会致命,但也不轻,算是教训!”

    南念佛讶然失声:“什么?你捅的?”

    赵恒似乎早预料到南念佛这份神情,靠在窗边意味深长一笑:“当然是我捅的,谁叫他摆赵氏一道呢?这家伙十多年来怕是一直在查探轮子教的事,掌到足够证据又恰好遇见圣天教的事情。”

    赵恒道出富五车的心机:“于是就趁着老爷子要对比两者的教义,把手中东西全部放了出来,给人营造是赵氏唆使他所为,其实只要往深处想想就知道,卷宗上的东西哪是三五天可以查清的?”

    “有道理、、、、”

    南念佛咬着烟头陷入沉思,他也发现那份指证华家的卷宗有些蹊跷,赵定天是一个星期前才调阅档案,结果富五车昨天就丢出了重磅炸弹,现在回想那份详实的资料,确实不是短时间能完成。

    就算富五车只是一个引发矛盾的幌子,但赵氏也不可能十天半月把真相挖出,华家能够隐瞒十多年哪会轻易暴露?要知道南系这十多年来也都盯着轮子教,却始终无法找出黑手化解爷爷心结。

    南系十多年来没有得到有效进展,只是死死压住轮子教不让它死灰复燃,赵定天今年才从荒漠出来,赵氏势力也是这半年内重新整合,如果真是赵氏暗中挖出轮子教黑手,岂不是说南系无能?

    南念佛承认赵氏现在的强大,但不认为轮子教一事会比南系精进,所以他开始相信赵恒所说,赵氏也是被富五车摆了一道,想到富五车昔日的身份以及十几年的沉淀,他灵光一闪恍然大悟叹道:

    “明白了!”

    他想到了富五车惨死的妻女想到了那条瘸腿,想到富家因为轮子教家破人亡,爷爷说富五车不太可能是一个复仇偏执狂,如果他是一个偏执狂的话,又怎会在档案大厦心甘情愿沉寂十多年呢?

    他早就该辞职跑去美国杀掉至今还没死去的轮子教教主,怎会坐视后者逍遥法外而无动于衷?谁知富五车就是一个能够隐忍的歇斯底里者,亲手覆灭轮子教还不算,还要揪出幕后黑手才罢休。

    没有去暗杀轮子教教主就是让人感觉他已经没了血性,而且富五车也怕是十有**判断出他只是个傀儡,一个粮食公司的职工怎能蛊惑两亿人?所以就看着他逍遥法外,自己暗中查探幕后者。

    这也就可以解释赵氏的神速以及赵恒的一刀,想到此事跟赵氏没有太多关系,南念佛身心轻松了不少,拍拍赵恒的肩膀一笑:“老实说,我和爷爷一度以为是赵氏唆使,现在看来我们错了。”

    “很正常!”

    赵恒脸上没有太多情绪起伏:“富五车连我都摆一道,何况迷惑你们视线?不过无论如何都好,他的指证将会改变华国格局,所以他的重要性也就体现出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被人灭口。”

    “放心,调查组会保证他的安全!”

    南念佛呼出一口长气:“我也会亲自盯着此事,不让他出什么意外!”接着他又想到了什么笑道:“你捅富五车的一刀恐怕不仅是愤怒他摆赵氏一道,你深层用意是要让他的处境变得安全。”

    他扫过手机连接的监控:“你那一刀很有艺术!”

    在赵恒笑笑沉默的时候,怀中手机微微震动了起来,赵恒拿起来扫视一眼,见到是乔不死号码瞬间讶然,向南念佛点点头就戴上耳塞去楼梯处,刚刚喊出一句就传来乔不死沙哑却和蔼的声音:

    “恒儿,过来陪我吃饭!”

    赵恒微微讶然:“外公,你来了京城?”

    “来了,听说京城初雪漂亮,于是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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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零一章 暗波汹涌

    第一千六百零一章暗波汹涌

    天寒地冻,危机四伏,赵恒依然四出活动。

    在乔不死昔日带他吃过早餐的地方,裹着黑色风衣的赵恒从一辆防弹奥迪车钻出,他已经自认安全系数足够惊人,但扫视到空荡街道以及若隐若现的黑衣残军,赵恒就感慨外公才是万无一失。

    在赵恒环视四周微露欣赏之意时,年近半百只留一只手的老妇已经迎接了上来,脸上神情依然是半死不活,她在两米距离的时候停止了步伐:“恒少,乔老在里面,他说你来了直接去见他。”

    这老妇虽然残疾且看起来身体已羸弱,但整个人却呈现不凡态势,花白头发梳着盘龙髻身上穿着一套白纹饰衣,步履仍然轻健、举止更是大方,她的声音很苦涩,但却带着一股尖锐的穿透力。

    赵恒一眼认出她就是长城上引领过自己的老妇,当下向她微微点头礼貌打个招呼,谁知老妇却毫不领情的转身,让赵恒脸上掠过一抹苦笑,随后就揉揉脑袋向小餐厅走去,想要早点见到老人。

    刚刚踏入餐厅,肉骨香气扑鼻而来。

    穿过餐厅掀起里间布帘赵恒见到了久违的老人,乔不死一如既往躺在他那张黑色木椅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薄却暖和的毯子,在赵恒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闭目养神,祥和的神情让赵恒微微恍惚。

    看着外公像一个孩子般躺在木椅歇息,再看看他只残留一根手指的手,赵恒心里莫名生出难于言语的怜悯,此刻他完全忘记老人是乔家老主人和残军创始人,只把他当成英雄迟暮的一介老人。

    赵恒挥手制止年老妇人的出声,脚步挪移上前把滑落大半的毯子给外公盖上,就在他刚刚放下毯子的时候,乔不死就睁开了老人特有的浑浊眼睛,但见到是赵恒之后,眼睛瞬间变得如水明亮。

    “赵恒,你老了?”

    乔不死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手指微微在椅子上一戳,让不再年轻的身躯微微直立,随后幽幽一笑道:“天寒地冻,而且你处境危险,我本不想让你奔波出来,但我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你。”

    在赵恒踏前一步扶着他坐起时,乔不死又叹息一声:“所以终究还是循着私心约你出来吃饭,想要看看你比以前壮实点没有,毕竟这一年来你遭受太多的风风雨雨,另外还想再谈一点小事。”

    “外公言重了!”

    在头发花白老妇挥手让人摆上火锅的时候,赵恒正把乔不死缓缓抬到桌子边,还拿一个枕头给后者背部靠好,这个动作让老妇眼神微微一柔,随后又听见赵恒开口:“你找我吃饭天经地义。”

    赵恒轻声一笑:“哪里是什么私心啊?而且我现在的安全不成问题,恒门、赵氏以及军警全方位的立体保护着我,除非凶手一枪或一刀杀掉我,不然只要给我喘息机会,敌人就要粉身碎骨。”

    赵恒宽慰着对后辈难免患得患失的老人道:“最重要的一点,我也很久没有见外公了,所以即使你不找我吃饭,我知道你来了京城也会找你吃饭,因此你不要担心我的安全问题,我没事的。”

    “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

    乔不死脸上扬起一抹和蔼可亲的笑容,这个不敬天不敬地唾弃鬼神还敢对江中华发飙的老人,对赵恒总是有着最亲和的神情:“好,外公不想太多了,来,咱们吃麻辣火锅,一边吃一边聊。”

    赵恒大笑着把带来的一个大盒子放在桌上,看着开始腾升热气的火锅笑道:“这种天气我就知道外公会打火锅,所以我就从赵府拿了几盒顶级肥牛过来,哦,对了,还有一瓶冬天喝的补酒。”

    乔不死大笑起来:“真是了解我的好孩子。”

    笑声中两人很快就着香气四溢的火锅闲聊起来,谈谈乔不死的身体状况,谈谈赵恒的处境将来,待听到赵恒在自由女神面前撂倒周光王,微醉的乔不死当场拍桌叫好还一脸惋惜自己不在现场。

    赵恒看得出老人是真心高兴也清楚这个年纪的老人心境,于是专门挑些有惊无险的事告知,让乔不死脸上越发欣慰,胃口也随之大开吃了一盒肥牛:“不愧是我乔不死的外孙,就是牛叉啊。”

    “对了,外公,你刚才说有事跟我谈?”

    把一杯醇酒抛入嘴里之后,赵恒想起乔不死开始的话头,于是无意识抛出一句,乔不死闻言一拍脑袋,随即散去笑容和兴奋神情,瞬间变得如水沉静:“有一事要告诉你,富五车是我的人。”

    在赵恒身躯一震酒杯差点跌落时,乔不死又补充上一句:“换句话说,他也是你的人,他是残军排得上号的人物,我对你也不多加隐瞒了,他调查轮子教也是我资助,递交报告也是我下令。”

    赵恒眼里依然流露震惊:“你资助?”

    乔不死神情平静的点点头,随后接过赵恒话题:“没错,十多年前,富五车家人因为修炼轮子教走火入魔,在京城广场自烧身亡,富五车悲愤不已之余就大开杀戒,三日内横扫三十个据点。”

    在赵恒竖起耳朵聆听时,乔不死说起了富五车:“当时全国还没开始彻底定性打击轮子教,所以富五车所作所为遭受到谴责,他一度被停止调查是否公报私仇,无论他怎么申诉都没人搭理。”

    乔不死脸上涌现出一抹无奈:“家破人亡,上司还不理解,意志消沉的他在酒吧喝酒掉入圈套,被轮子教数十名精锐袭击,他的腿就是那晚被棒球棍打瘸,还被对手绑在摩托车上差点车裂。”

    “所幸我当时恰好经过。”

    乔不死叹息一声:“认出他是第一个被革职的银衣捕快又见他处境危险,于是就把围攻的轮子教全部杀掉,把富五车救了回来,他醒来后第一件事不是哭求自己的腿,而是要我信他帮助他。”

    赵恒淡淡开口:“上报轮子教的危害?”

    乔不死脸上划过一抹欣慰笑容,捏着酒杯轻轻点头:“没错,他的话没人听,即使有人听也误认公报私仇,但我多少有点份量,我本来懒得理睬这事,但见他可怜就向西不落他们发出示警。”

    在赵恒眉头轻轻皱起的时候,乔不死呼出一口长气:“结果他们也没有听我的,东西南北四大家主忙着打麻将忙着歌舞升平,南长寿还享受开放宗教的先锋者赞誉,两个月后红墙事件爆发。”

    乔不死抛入一口补酒:“无数轮子教去中楠海静坐,要自由要平等要权力,还要四大家交出部分权势让轮子教在官方有位置,威胁到四大派系利益的时候,南长寿他们才知道自己玩火过头。”

    他的脸上掠过一抹戏谑和愤怒:“于是四大家一扫昔日开明开放的态势,把错怪的富五车调回来镇压轮子教,毕竟这种千夫所指的活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干的,亡羊补牢把邪教毫不留情灭掉。”

    赵恒叹出一句:“听说死了不少人!”

    乔不死点点头道:“是的,虽然华国社会恢复了稳定,但是后来统计不少人无辜横死,有些得病不医治硬抗错过治疗时机,有些乱练轮子教的气功暴毙身亡,还有些被唆使在街头自烧而死。”

    在赵恒沉默抿入补酒时,乔不死冷哼一声:“事后南长寿他们知道自己错了,于是就愧疚授予富五车英雄称号,还把他安排在档案大厦工作,同时永远保留银衣捕快的名头,算是一点弥补。”

    “毕竟早点听富五车的话,起码可以少死一半信徒。”

    赵恒似乎能够理清富五车跟外公的关系:“虽然富五车重新走上警方高位,但他对四大派系已经心灰意冷,所以暗感背后有幕后黑手的他没有跟华国政府汇报,而是投靠外公耗费心血深挖。”

    乔不死没有丝毫犹豫的点点头:“是我,他投靠了我,还帮我从轮子教的受害者当中挑选人手加入残军,间接扩展了乔家的暗中势力,我为了回报也为了实现他心愿也全力资助他深挖黑手。”

    乔不死望着赵恒轻声开口:“耗时十二年耗资六个亿,终于形成了你们手头上的卷宗,本来我不想让富五车过快丢出轮子教证据,只让他给你爷爷留下一句话,想要借用赵氏势力扳倒华家。”

    老人眼里流淌出一抹不满:“但我发现华家闹出不少事都得不到制裁,杜家他们始终在所谓大局前利益交换妥协,我担心华家完完整整从京城回去疆城,所以就让富五车抛出所有证据发难。”

    “希望可以让华家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我还准备把这事告知你,谁知你已捅富五车一刀。”

    老人没有责怪,只是一抹遗憾。

    赵恒脸上扬起一抹笑意,拍拍外公的手背笑道:“外公,不要担心,富五车没事的,那一刀只是让他难于说话,而且我捅他一刀正是保护他,否则他现在不被华家杀了也会被南家他们杀了。”

    乔不死一愣,随后叹道:“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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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零二章 最后的卑微

    第一千六百零二章最后的卑微

    富五车被赵恒捅一刀的消息在华国高层传开。

    当赵恒跟着乔不死吃着火锅唱着歌的时候,南长寿正在临时会议斥责赵恒无组织无纪律,一个事关华国陈年大案和华家声誉的证人,竟然被他蛮不讲理一刀捅伤,喊着要把赵恒关入黑屋子反省。

    只是参会成员都能清晰感受到,当斥责最凶的南长寿收住话题喝入一口茶水时发出的如释重负,不过他们也都相似的暗暗松了一口气,就连杜天雄都无意识翘起嘴角,当然随后集体批判赵恒。

    谁都清楚,富五车已经把卷宗送到各位大佬手里,这就意味着华国政府不得不追查真相,从详实的资料来看华家十之**脱不了关系,只要把富五车叫过来出庭作证,案子可以毫无悬念结束。

    但是现在却不是瓦解华家的时机。

    大战在即都想着展现内部团结,如今搞出内斗算什么?所以赵恒捅的一刀间接化解在座众人的尴尬,富五车暂时无法开口说话,那案子就稍微缓几个月,这几个月足够消化掉所有潜在风险了。

    所以临时会议很快作出决定,本着公平公开公正的做法,西系负责治疗富五车的伤势,南系负责保护他的安全,内务部监控华家上下,案子等富五车伤势痊愈再说,这是给双方充分对证机会。

    “你在写什么呢?”

    在华家花园的后院开敞大厅,华总理正拿着钢笔在记事本上龙飞凤舞写着,端着一碗糖水走过来的金贵妃环视四周士气低沉的华家护卫以及外围高度监控的内务部精英,心情止不住低落起来。

    女人把冒着热气的糖水放到丈夫桌子上,眉头轻轻一皱开口:“你这时候不想着去化解华家的最大危机,躲在这里胡乱写着什么呢?莫非你以为捞足利益的金格格会帮我们扛住轮子教的危机?”

    金贵妃昨天知道各方收到事关轮子教的陈年卷宗,当场吓得脸色发白全身僵直,差一点就拉着丈夫逃离京城躲避杀身之祸,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华家的危机一波跟着一波,最后变得不可逾越。

    所幸一向窝囊的丈夫展示出罕见魄力,劝告她稍安勿躁还告知不会有事,看着丈夫绝对自信的神情金贵妃这才缓过神来,寝食难安度过一个晚上没事发生,她那颗焦虑混乱的心才平静了些许。

    只是这事已经成了她头上悬着的一把利剑,她不知道何时会掉下来咔嚓掉脑袋,毕竟南长寿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让她开始珍惜起平安回疆城的机会来了,同时又恼怒丈夫不赶紧去活动。

    她现在的自由已经被限制,但丈夫还是可以行动。

    “写通告书!”

    华英雄把使用二十多年的破旧钢笔放在旁边,端起那一碗热乎乎糖水轻笑:“我准备明天就向全国通告退出华国政坛,让杜天雄提前两个月上来历练,现在风云变幻莫测必须少一点变数了。”

    华总理低头抿入一口糖水,随后在金贵妃讶然目光中道:“我退位了,杜天雄自然上位了,不会存在权力交替的倾轧,这不仅可以让赵氏他们安心一点,也可以让我们赎回一点犯下的罪恶。”

    说到这里,他还轻描淡写抛出一句:“其实我早上让福康安带着总理令去找过富五车,本来可以把他拿下减少轮子教的风险,谁知又被赵恒那小子破坏了,福康安几个人还从山上爬了下来。”

    金贵妃闻言一震:“提前放下权力?”

    华总理端着糖水重重点头,声音带着一点落寞:“是啊,华家现在的处境如履薄冰,分分钟都可能万劫不复,与其被别人扇脸打在地上还不如主动离开总理府,这也可以让你的处境好一点。”

    他还淡淡一笑:“富五车虽然被赵恒救走了,但是赵恒睚眦必报捅了他一刀,还差点伤到富五车的肺叶,这就意味富五车个把月都无法说话,所以临时安排的老付也就没有在手术中做手脚。”

    院长是华家的人,主刀医生也是华家的人,所以调配人手给富五车做手术轻而易举,他叹息一声:“这也是一件好事,老付如果真杀身成仁做掉富五车,只怕他一家老小都被赵恒诛杀干净。”

    华总理显然欣慰现在不太坏的局面,抿入一口糖水滋润咽喉开口:“富五车暂时无法开口说话,也就无法第一时间指证咱们,不仅让南长寿他们暗松一口气,也是给了咱们全身而退的机会。”

    “趁着这个空挡咱们要赶紧给常委交待!”

    他手指一点记事本:“这是我最后的卑微了!”

    在他喝入两口糖水的时候,金贵妃跺跺脚流露出极尽无奈,声音带着一抹凄然:“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一直不甘心,我又怎会失去凤匙龙匙失去九座陵墓大山?又怎会让你如丧家之犬?”

    她现在回想着昔日点点滴滴,发现所有错误都是自己犯下的,看不起身边窝囊男人自以为精明的她,不仅没有让华家万人之上成为华国第一家,还把手中拥有的东西全部失去甚至拖累了丈夫。

    搞到丈夫要提前离开位置还让她回疆城充满变数,一向心高气傲的金贵妃忽然感觉对不起丈夫:“我一直想要帮你一把,结果却把你拖入万丈深渊,如画山庄的一跪,爱新觉罗龙匙的交出。”

    “还有现在的退位都是我的错。”

    华总理把碗中的糖水慢慢喝完,随后站起来微微一抱女人,看着外面飘荡进来的风雪:“两夫妻何必说拖累呢?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为你平安交出去很值得,还有什么比人更宝贵的呢?”

    老人眼里涌现出一抹柔情:“再说了,如果要说错,是我错的更多,我身为男人,唯唯诺诺一辈子,如果可以强势为你撑起一片天空,你又怎会谋划那些事情?我的无能让你担起华家重任。”

    “我感激你来不及,又怎会责怪你呢?”

    他轻声宽慰着怀中的女人:“想想,如果我真是权柄滔天的实权总理,你又何必处心积虑为华家崛起不择手段?只怕你早就安享清福和天伦之乐,所以说到底都是我没用,你不需责怪自己!”

    金贵妃难得泪眼婆娑:“英雄、、、、”

    华总理抹掉女人眼中的泪水,还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一口道:“别多说了,天气冷,你安心呆在房间吧,看看电视看看杂志,相信我,我一定可以让华家安然回疆城,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金贵妃感动的点点头,丈夫言语让她温暖如春,她没有再打扰丈夫工作,端起空掉的瓷碗就回房间,她除了不能擅自走出总理府邸外,在家里并不会受到人身限制,监控成员也对她客客气气。

    看着金贵妃渐渐消失的背影,华总理眼里迸射出一抹光芒,手指在钢笔上轻轻滑动,随着这个动作,钢笔油漆掉落,随后喃喃自语:“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千古不变的道理!”

    就在她在回味丈夫的温柔体贴时,走向卧室歇息的她忽然听到书房响起电话,金贵妃眉头轻轻一皱转身推门进去,随后拿起那部没有受监控的电话,刚刚喂出就传来一记笑声,既熟悉,又遥远:

    “华夫人好,我来了!”

    金贵妃脸色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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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零三章 铭记的日子

    第一千六百零三章铭记的日子

    这是一个值得铭记的日子!

    早上十点,一列从总理府邸开出的车队缓缓驶入红墙,红墙四周相比昔日森严不少,数百名荷枪实弹的士兵把这座象征华国权力中心的建筑防守的固若金汤,天上还有数架盘旋监控的直升机。

    今天于华国高层来说是一个大日子,于华国民众来说也是一个重大时刻,总理昨晚就给南长寿他们发了通告,告知今天早上要当众宣布提前退位,所以吸引了各方目光也让军警变得忙碌起来。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毕竟大战在即敌人难免不择手段,而且今天参与发布会的全是华国位高权重大员,以及来自国内外官方喉舌的媒体,所以负责安保的一百七十名红警谁也不敢大意,里里外外查了个清清楚楚。

    “今天确实值得纪念!”

    不给总理面子的赵恒没有出席今天会议,他留在恒门透过大屏幕观看现场,跟赵恒呆在一起的乔不死幽幽一笑:“这家伙还真是一个人才,总是懂得该低头的时候低头,也知道他们要什么。”

    乔不死昨天跟赵恒吃完火锅准备回华西,结果被赵恒强留下来呆在恒门,聚少离多让赵恒对老人心生愧疚,所以想尽力陪伴年老的外公,乔不死也没有过多坚持,欣慰选择留下享受天伦之乐。

    乔不死就像是一颗锋利坚硬的钉子,为人处事中总让人忌惮和畏惧,但他跟赵恒一起的时候完全没有棱角,绝对是一个年老和蔼的慈祥老人,让从小缺少亲人疼爱的赵恒生出一股血缘的温暖。

    此刻,他张嘴把赵恒夹来的蛋挞一口咬入,随后微微眯起眼睛开口:“无才便是德,这句话送给金贵妃再适合不过了,如不是她想要华家崛起搞出诸多事情,华家也未必会走到今天这地步。”

    乔不死眼里掠过一抹遗憾:“华英雄虽然不是什么明君,但也是一个识趣的人,一团和气卑微无害,如果没有金贵妃那傻叉拖累的话,华家起码可以风光退出华国政坛,至少能够安享天年。”

    “可惜了,果然是红颜祸水!”

    赵恒给乔不死的杯子倒入滚烫的马奶,脸上保持着风轻云淡的笑容:“外公,虽然整个华国权贵都知道华家是金贵妃主事,连华家上下也唯金贵妃马首是瞻,但你真的相信华总理与世无争?”

    乔不死浑浊的眸子微微一滞,随后看着赵恒轻声开口:“金贵妃搞出一连串的事情,华总理要说不知情是不可能的甚至可能有所介入,但真正决策者是金贵妃,所以罪魁祸首必然是老女人。”

    他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道:“孩子,我知道你要说华总理多少不干净,其实很多人也清楚他难辞其咎,但华国顶级圈子有自己的规则,小打小闹的错忽略不计,毕竟每个人身上都不太干净。”

    乔不死又咬入一口黄金糕:“就如你捅富五车那一刀,放在其余圈子怎么说也要判个十年八年,但就因为你在这利益圈子,所以南长寿西不落也就斥责你几句,并没有对你采取什么措施。”

    说到这里,他喝入一口赵恒端到嘴边的马奶:“毕竟你犯的不是大错,也没有威胁到他们利益,甚至捅的一刀还迎合他们心理,所以你现在毫发无损坐在这里跟我吃早餐。”他决定性总结道:

    “抓大放小!”

    他悠悠一笑:“不到赶尽杀绝地步就留一线。”乔不死很清晰向赵恒分析南长寿他们的心理,告知华国政府只动金贵妃不动华英雄原因,赵恒听完却没太多情绪起伏,只是端起杯子淡淡一笑。

    看来华英雄还真是一个人物啊,不仅瞒过无数老狐狸的狠毒目光,还能卑微至极的一忍数十年,对外向南长寿他们低头妥协,对内向金贵妃放下男人尊严讨好,真是名副其实千年王八万年龟。

    赵恒没有向外公透露太多东西,除了难于让人信服华总理是大阴谋家之外,他手头上也没有半点证据,过早让外公知道还会带来危险,而且事情要一步一步来,先解决掉金贵妃再来深挖老华。

    “事一件一件做,人一个一个杀!”

    赵恒把一个小笼包塞入自己嘴里,随后把目光落在色彩分明的大屏幕上,在变小的寒冬风雪中,可见中楠海千余平方的弧形大厅站满华国权贵,男男女女上千人,全是官职在身的一二线官员。

    南长寿他们也都清晰可见身影,杜天雄和金格格更是站在了前排,随着来自总理府的车队停下,一身西装的华总理一脸笑容钻了出来,他与前来迎接的杜天雄亲切拥抱,展示着意义非凡的场面。

    金贵妃也和金格格笑里藏刀的重重拥抱,彼此都说着跟内心完全相反的话,两个都具有爱新觉罗血统的女人一样优雅和高贵,只是一个日薄西山年岁沧桑,一个风华正茂艳丽照人,继往开来。

    赵恒幻想,如果能够用影视把她们此时心境剖析出来,肯定精彩的能够进军好莱坞,两个精诚合作的一老一少,变得生出隔阂貌合神离,又进展到如今的暗藏杀机,期间故事该有多么的震撼。

    “啪!”

    在赵恒冷眼旁观着两个女人的时候,负责调度的南清婉适时发出指令,国家电视台迅速把画面定格两秒,加深电视屏幕前观众的视觉,随后无数华外记者纷纷按下快门,场面显得热闹和融洽。

    “大家早上好!”

    华总理跟杜天雄等几人寒暄之后,就向四周多达千人的热闹人群热情挥手,看上去就像一个胜利者,神情完全没有落寞和失落,然后他就在无数人的簇拥之下,缓缓走向早就布置好的主席台。

    今天的主席台是按照华总理指示所为,所以华国权贵和记者都在遮挡风雪的弧形大厅,连中南海保镖都是贴在走廊边缘,而主席台则设立在外面的草地,裸露在鹅毛大小的雪花中,承受寒冷。

    南长寿他们一度觉得老华有点自虐意味,但随后又认为他是想要走前留个好印象,所以最终按照他的意思精心布置,不过还是坚持在主席台下面安放了加热器,免得他演讲还没结束就冻坏了。

    “有点意思!”

    观看着大屏幕的赵恒笑容恬淡吃着早餐,见到华总理走向主席台就嘟囔一句,随后又给乔不死送上一个包子,虽然心里早就认定华总理的做作,但既然看了,他就想看着这一出荒诞剧演下去。

    满头白发的华总理顶着茫茫风雪,神情沉着而坚毅站在话筒前面,承受着各方饱含玩味的注目和热情的掌声,在排山倒海的掌声中,身躯笔直的华总理大手一挥,像导演者般扼杀住所有声音:

    “很高兴各位出席发布会!今天只有一件事!”

    华总理笑容旺盛落地有声:“我退出华国政坛!”

    消息彻底得到确认,所有媒体记者顿时打了鸡血一般,开始与各自的部门迅速连线,虽然华总理象征性胜过实权性,但他终究是华国的一国首脑,还在位置呆了十八年,所以爆炸性依然十足。

    不过有些人还是捕捉到端倪,再过两个月就是满任期了,老人完全可以到时候再从位置上顺理成章退下来,为什么要提前让出位置呢?坐多两个月于整个局势没啥关系啊,也不会影响杜天雄。

    南长寿他们则意味深长一笑,这个老朋友老战友始终不曾让他们失望,一如既往的卑微和软弱,让他们对华家始终能够放心和安心,齐齐寻思交替完毕后拿下金贵妃,老华就让他回疆城养老。

    “南韩和华国终有一战!”

    华总理似乎看出部分人心中的诧异,微微挺直那具衰老却笔挺的身躯:“华国需要精诚团结需要能者多劳,我已经六十多岁了,老了,无论是手脚和头脑都已衰老,再也难于胜任总理重担。”

    他一挥拳头道:“我不能因为自己贪权无视华国利益,所以我必须把事关华国生死的位置交给杜先生,杜先生作风果断,魄力过人,面对强敌有一颗勇敢的心,华国在他的带领必能取得胜利。”

    此刻的华英雄呈现出一位上位者的威严态势,他站在飘飞风雪中就像是一块坚硬岩石,无论严寒酷暑或者凄风苦雨都不能压断他的脊梁,所有人对敌信心都瞬间提升,坚信华韩一战只胜不败。

    无数记者按下快门,一名年轻记者更是探出加长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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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零四章 一切为了华国

    第一千六百零四章一切为了华国

    风雪渐紧,气氛热烈!

    老人的声音回荡在风雪中:“回想我十八年来走过的路,碌碌无为无功甚至有过,但在大家的宽容中让我走到了今天,华英雄谢谢大家的厚爱,也正是因为大家的厚爱,让我无数次坚定、、”

    “华国的利益永远高于个人的利益!”

    华总理声情并茂带着极强的煽动性,连南长寿他们都收敛笑容认真聆听:“这就是我提前离开华国政坛的原因,华英雄也在这里恳切请求大家团结在杜先生周围,一致对外赢得华国的胜利。”

    华总理向众人深深鞠躬,情真意切,诚恳动人:

    “一切为了华国!”

    疯狂掌声排山倒海响了起来!

    赵恒眯起眼睛,举手呈枪状,嘴里啪一声!在赵恒动作还没落下的时候,红墙内的茫茫风雪雷霆掌声中,一颗尖钉裹着风雪,洞穿华总理的笔挺身躯,老人瞬间身躯一震,一股鲜血迸射出来。

    金贵妃怒喝一声:“有杀手!”

    确实有杀手,但也让人震惊有杀手!

    这里进出的每一个人每一部车都经过严密核实复查,无论是南长寿西不落他们的保镖,还是来自国内外记者,安保人员都细细核对过准确无误才让他们进入红墙,换句话说,每个人都有身份。

    再换句话说,每个人生事都能揪出背后主子,发生袭击凶手必死无疑,加上百余名警卫全方位戒备,所以意外根本不应该发生,只是再怎么震惊也好,华总理身上的鲜血残酷摆在每个人面前。

    血液殷红,雪地惨白,视觉冲突格外惊人。

    所幸现场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权贵,很多人也都见识过大风大浪,所以见到华英雄中弹尽管震惊,但他们并没惊慌失措乱跑,他们清楚那不仅会掩护凶手跑路,还可能被警卫误会出枪击毙。

    所以枪声过后,众人很清晰锁定凶手。

    一个握着加长镜头挂着证件正对华总理的年轻记者,她的镜头已经破碎还残留着一抹硝烟,显然尖钉是从镜头里面击射出来,毫无疑问她今日是有备而来,只是她如何获知华英雄宣讲就成谜。

    “保护华老!”

    现场十余名保镖并没有直接扑向年轻记者,而是第一时间冲到华总理面前保护,相比缉拿凶手来说,保护华总理不受第二次伤害更重要,同时探视华总理是否还有生机以及迅速进行就地抢救。

    他们的专业断掉年轻记者的补杀。

    此时,不少安保成员已经涌入过来,惊见到刺客时,就疾然拔枪向射杀对方,但枪刚举到途中,年轻女子就踹飞两名记者砸向持枪警卫,在后者下意识躲避时年轻女子趁机从记者区爆射出去。

    白皙双手一花,射出碎裂的镜片玻璃。

    很简单的一夹一挥,但完成的是如此自然,如此和谐,如此快速,就像本身就是无法割裂的一个整体动作而已,很美丽,这种简单地美感,毫无疑问是来自于平日刻苦的练习与对暗器的天赋。

    嗖的一声!

    三名瞄准她的持枪警卫眼睛一暗,一抹鲜血从眼睛上迸射了出来,他们闷哼一声倒退,砰砰砰!枪口随之一抬射在半空中,下一秒,她的高跟鞋在半空中连续踢出,正中当先两名持枪警卫胸口。

    胸骨碎折的声音,惊心动魄的响起,两名警卫闷哼一声摔倒在地,眼睛胸口都受了重伤再无战斗能力,随后年轻女子又从他们中间窜出,贴身撞在第三名受伤的警卫身躯,娇小身躯爆射出蛮力。

    砰砰!警卫像被狂风刮起般往后断线风筝地抛掷,把后面拥进来的安保人员撞得人仰马翻,骨折肉裂,瞬间倒下四五个,全都倒在地上哀嚎不已,没有半个可以爬得起来,可见女子力量霸道。

    数名持枪警卫担心她误伤到自己人,所以射出子弹稍微迟缓,等到杀手面前一片空阔时,十多名警卫就忙扣动扳机,可惜年轻女子再次先挪开身子,子弹全都打在她原来位置,溅起雪花飞扬。

    而她已扑在人群!

    她的速度快至肉眼难察,兼之事起突然,子弹全部射空,她则如虎入羊群,闪电般的用双手左冲右撞,见人便杀,赶至过来的十多名安保人员立时溃不成军,先后摔倒在地,大厅溅满了鲜血!

    不少人看得嘴角牵动,胆颤心惊!这份畏惧并不仅是因为年轻女子的霸道,还有她呈现出来的歇斯底里疯狂,谁都清楚她今天不可能逃出去,所以都知道她是抱着死志死磕,当下止不住后退。

    “啊——”

    而这名杀手没有就此罢休,贴着数名华国官员不断杀戮,后面赶来的警卫怕误伤自己人,所以全都不敢胡乱开枪,转而挥舞拳头跟人家对战,但年轻女子根本就不跟他们交锋,只是往前直冲。

    华国权贵微微生乱后退,但南长寿他们却依然保持平静,西胜佛横档在西不落和乔运财面前,韩六指和影子剑保护着南长寿,赵定天面前更是早已筑起人墙,大金衣眼观六路监控着整个场面。

    此刻,苏布衣也领着二十余名警卫显身,不过并没有立即加入战团,年轻女子虽然凶猛霸道,但随着警卫的围攻,她的危险就变得可控起来,所以他扫视着全场,力求不会再有潜在危险发生。

    “是她!”

    杜夫人已经认出年轻女子是谁,脸色剧变拳头下意识攒紧,或许在场没有几个人知道杀手是谁,但她金格格知道,她相信金贵妃也清楚,眼前杀手就是枫井空,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出现这里。

    金格格更没有想到她会对华总理下手,想到自己曾经跟她有过的合作,想到她无缘无故的出现这里,金格格的脸色止不住惨白起来,习惯性去掏枪却发现进门时被扣下,金贵妃则是满脸激愤:

    “你杀我丈夫,我跟你拼了。”

    年过六十的金贵妃吼叫着要上前,所幸被数名安保人员死死拉住,但是谁都能感受到她那份情真意切,在年轻女子连杀五人安保人员投鼠忌器时,南念佛轻轻咳嗽一声,一道人影从他身后窜出。

    一个跟普通保镖相似装扮毫不起眼的女子,她从南念佛身后闪出像是一头午夜猫儿般摇摆身体,随后就脚尖一点扑到枫井空面前疾然出腿,十几个幻影像是鞭子般抽打枫井空小腿,没有间隙。

    她速度极快根本不给对战中的枫井空反应。

    面对职装女子淋漓尽致的腿法,枫井空的身体数次本能反应,想要对踢消除对方攻势,但刚刚提起就被对方硬生生压下,只能震开数名警卫采取游离方式躲避对方的攻势,然后再找机会反击!

    但是职装女子却像是不怕疼痛的一台机器,毫无倦意的破空连踢!她似乎连防守念头都没有,只是纯粹的进行猛烈强攻,那种猛烈气势就如同下山猛虎一般,让周围观看者也感到心里一阵战栗!

    枫井空连续躲过对方十余波攻击,也咬着牙出手格挡数下,就当她目光紧随对方脚法时,黑装女子暴啸了一声,忽然止步换拳攻击,在枫井空微愣之际,她的拳头已如暴风般挥到枫井空面前。

    虎行带风,带出的是一阵狂风!

    “砰!”

    枫井空胸口轰然中拳,对天喷出一口鲜血倒地,职装女子击飞敌人就再没有追击,而是沉默撤回南念佛的背后,她清楚自己的力量,刚才那一拳已经打断枫井空胸骨,后者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杜夫人,我没杀到总理夫人、、先走一步!”

    面对四处持枪压过来的警卫,枫井空半跪在地,俏丽的脸上划过一抹狞笑,随后望着全身发冷的杜夫人喊道,随后牙齿一咬喷出一口鲜血,下一秒,她就气孔流血倒在雪地上,瞳孔涣散死去。

    金贵妃吼出一声:“她就是在华海绑架我的人!”

    杜夫人从头冷到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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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天骄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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