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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北方三哥     教父三国txt下载     教父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六十六章 鬼才!鬼才!

    夜色之中,数万兵马置于青州城下,而为首将军,乃是三人,中间立于马上者,乃是华雄;左边张辽,右边张颌.

    其时,数万军马攻城不已,张辽立在城下,正好看到一人在城墙之上作张望状,张辽乃暗笑道:“看我一箭!”

    只见到张辽左手搭弓,右手拉箭,“飕飕”一声,一只羽箭飞出,正好射中那人左胸之上。

    一旁张颌左右迎战,见到张辽之势,便问道:“不过一小将,何劳文远动手?”

    张辽倒是笑道:“张颌将军有所不知,文远曾经在许都城内见过这青州刺史刘岱,适才那鼠目之人,便是刘岱无疑!”

    张颌倒是笑道:“这么说,那刘岱是必死无疑喽!”

    张辽大笑不已:“难道你还不相信兄弟我的手段吗?”

    一阵笑声传出,而在青州城内,早有数个兵士搀扶一人回到刺史府上,只见一个肥大扁胖之人,口中哀嚎不已,当时便有府内的管家喝声道:“快快寻来大夫,恐我家大人不久矣!”

    中箭之人,正是刘岱,这刘岱在夜色之中,听闻城外声音大作,便寻来左右之人问道,“深更半夜,发生了什么事情,扰本大人清梦!”

    左右之人也不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正在捉急之时,倒是有兵士闯到刺史府上,慌张说道:“有强兵攻城!”

    刘岱陡然从睡梦之中清醒,大呼道:“坏了!坏了!坏了……”

    刘岱意欲问出是谁人攻城之时,那兵士倒是语塞道:“夜色深沉,难以明察!”

    “废物!一群废物!”刘岱大怒不已,现在这个时候,高飞与曹操二人尽皆带兵出征未归,而除此之外,又有谁人敢来打青州的主意,刘岱抠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究竟是何人所为,不过如此想来,这来攻青州之人,应该不会是什么大来头,相比于高飞与曹操二人,现在北方之地,也真的没有几个能称得上有势力的人物了。

    念及此处,刘岱倒是想要上城墙之上看一看,或许只要刘岱喊出高飞与曹操二人的名号,对方定然会知难而退。此时之计,刘岱料想,对方不过就是一帮子人多势众的土匪山贼而已,不必忌讳。

    刘岱虽有一点小聪明,倒是此种时刻,就算是用脚趾头去猜测,也不会有一众山贼土匪会敢去攻打一座青州大城。

    夏禹治水,后而为王,喝令天下,万民臣服,遂将天下分为九州,而这青州,自古以来,便是天下第一大州,为北方之粮仓,不过后来为张角所乱,始见颓败。

    青州之地,地广人多,开垦之田地,更是多如牛毛,不过后来黄巾肆虐,百姓逃散,北方粮仓之名,方才被人渐忘。后来等到刘岱接手青州的时候,情况亦不见好转。

    按理来说,以刘岱之能,压根就守不住青州城,而高飞与曹操二人皆不取,一直留到现在的原因,其实是因为高飞与曹操二人在之前压根就没有心力再去计较这个青州城,袁绍、公孙胜、吕布之流没有除掉,取下青州,也不过就是徒增一个累赘,不过现在却是不同,北方的局势已经初见端倪,高飞与曹操必须要决出一个胜负来。

    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而高飞与曹操这两只老虎,毕竟仁忍了这么长的时间,所以高飞今日之出手,倒算是意料之中。

    其实留着青州倒没有什么坏处,至少有高飞与曹操二人在此坐镇,旁人是断然不敢打青州的主意的,不过曹操没有想到,这青州倒似乎是给高飞留下的。

    青州城内,刺史府中,未及大夫奔来之时,那刘岱便一命呜呼,双眼紧瞪,似乎临死之前,也不敢相信这攻城之人,竟然是冀州高飞所部!

    刘岱是死在自己消息不通之时上的,他压根就不知晓此时的高飞已经回身于许都,而且对于北方之地,高飞已经成竹在胸!

    刘岱咽气之时,青州城内早就乱作一团了,刺史已死,青州之内早就六神无主,而城外攻势猛烈,青州之内一贯养尊处优的兵士,哪里承受的住,当即便溃败不已,城门大开。

    华雄高喝一句:“军士们,随我攻入青州城!”

    张辽倒是大喝道:“刘岱已死,青州当投,担有抵抗者,休怪本将军长枪无眼!”

    城内还有一众兵士,早就战栗不已,犹豫再三,便举械投降。

    张辽笑道:“青州已破,主公之计无虞矣!”

    华雄引领一众兵马,冲入城内,撞进刘岱之刺史府上,但有不降者,尽皆砍杀!

    张颌亦引领一军,占据城内要塞之所;而张辽其人,倒是正在给身在冀州之内的郭嘉发信,言说青州已占。

    原来在高飞半路闻讯闯入许都之后,华雄等人便调转方向,暗中朝着青州奔去,时间算好,待到青州城下之时,正是夜色深沉之际。而郭嘉其人,以为身体有恙,所以早就被送回冀州之内,调养生息去了。

    在高飞之预料之中,有郭嘉坐镇冀州,他倒是放心的很,所以即使此刻身在许都险境之内,高飞亦不犯难。

    许都之内,高飞依旧停留在校场之内,此时正值午夜,月光不明,所以高飞并没有轻易的转移阵地。有道是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不过这句话在高飞这里,倒是并不适用,许都之内,也就这么大点地方,高飞是躲不过程昱的眼线的,而现在之势,高飞倒是要把自己暴漏在程昱的势力之内!

    大殿之内,程昱暗中调谴兵马,乃对乐进说道:“刘岱其人,不可坚守,想必此时此刻,青州已破,既然高飞想要取下青州,我便送他一个青州,我倒要看一看,高飞啃得下骨头,有没有一副好牙口咽下去!”

    乐进得到程昱之令,当即便呼道:“谨遵先生之意!”

    程昱暗道:“文则之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时值午夜,一阵大风吹过,原本阴霾沉沉的天空,陡然现出一丝清明,而月色似乎也明朗了不少。

    当时高飞见到天空之异,乃暗道:“怕是要下雨了,而且还是大雨!”

    赵云在一边附和道:“骤雨将来之时,总是先有一阵恬淡的平静,诚如主公之料,即将有一场血雨腥风来临!”

    高飞不以为意,乃说道:“既然是血雨腥风,想必定会有胆怯之人,不知……”

    赵云笑道:“我赵云赵子龙,一贯风里来雨里去,未尝害怕血水白骨,得主公知遇之恩,虽千万人吾亦往矣,但随主公之步!”

    许褚亦朗声大笑:“天地不仁,视万物为刍狗,什么骤雨狂风,什么血水白骨,我许褚通通不惧,主公对天下之执念,我许褚定然要为主公打下一片可以施展宏图抱负的锦绣江山!”

    高顺亦走过来,乃说道:“但得主公一令,我高顺抛头颅洒热血,亦在所不惜!”

    这个时候,一阵朗声说道:“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破阵斩将,亦如反掌,我陷阵营全军,愿随主公,征战天下!”

    高飞回头看去,确是陷阵营全部军士,乃笑意道:“有将帅如此,有兵士如斯,实乃我高飞之大幸也!”

    一旁之处的献帝及伏皇后二人早就看的傻眼了,献帝乃寻思道:“这高飞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让这一干兵士如此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

    伏皇后倒是咂舌道:“有敌如此,我大汉江山难复矣!”

    一时之间,天空之上陡然滴下数点雨水,淅淅沥沥,似乎雨势不大,众人皆劝谏高飞入帐歇息,而高飞倒是笑道:“狂风骤雨即至,我高飞愿意与众将士同担当,共荣辱!”

    献帝倒是不堪雨势,早就拉着伏皇后要躲进营帐之内,而伏皇后见状,不得已暗叹一声,倒是不为献帝察知。

    冀州之内,郭嘉轻咳数声,乃对府内仆人说道:“外面下雨了吗?”

    一仆人正在为郭嘉先生读书之灯,添加灯油,听到郭嘉先生有问,便出身去看,继而轻声说道:“雨势渐起!”

    郭嘉笑意道:“看来我之所料,完全无错!”

    仆人听闻自家大人如此之所,便想要询问其事,但是仆人有仆人的规矩,他一个低下之人,怎么可以打探大人之事!

    郭嘉露出笑色,便说道:“你可想要知道吾所言之事?”

    仆人摇头,示意这不是自己可以好奇与关心的。

    郭嘉倒是不以为意,乃说道:“数月之前,主公从幽州初回冀州,见到城内一众百姓,尽皆被我调去修葺一处沟渠,你可知道那沟渠有何作用?”

    仆人摇头,示意不知,而郭嘉倒似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乃说道:“今夜之雨,便是沟渠之用!”

    仆人不解自家大人之意,而那灯油已经添满,仆人意欲回身在房外静候,像他这种身份的人,知道的事情越多越有害,所以那仆人已经禁锢了自己的好奇心。

    在那仆人抬头之际,陡然见到自家大人嘴角之上,流出一道猩红。

    “大人且等,我这就去唤大夫前来!”仆人已经有点惊慌失措。

    郭嘉轻咳一声,轻声说道:“不必了,我的时日不多了,在这最后之际,我要把一件事情交代给你,切记!此事关乎冀州,关乎我主高飞之身家性命……”

    仆人神色难具,倒是附耳在郭嘉嘴边,未及半句话吐出,那郭嘉已然一口鲜血喷出,双眼翻白,而他的手中,倒有一封信,塞到了仆人的手里。

    仆人见状,惊呼不已,本能的在郭嘉胸前顺气,而郭嘉倒是断断续续的说道:“非我无力……实是……天命难违……咳咳……”

    仆人伸出手指,在自家大人鼻息前试探,久久方才收回手指,暗念一句:“郭嘉先生,歿矣!”

第三百六十七章 文曲星落

    大雨将至,暗夜正中,而此时此刻,曹操其人,正在率领一队军马,从河北之地,往衮州回赶.

    许都之内的事情,曹操已经有所了解,对于高飞之突然发难,曹操虽有准备,但是他始终没有料到这高飞会如此迅急,而从程煜从许都送来的加急快信来看,曹操已然预料到这次对战高飞,不成功便成仁。

    数万军士,趁着夜色急行军,当时荀彧便对曹操谏道:“高飞选在此时发难,恐有蹊跷!”

    曹操身为一方统帅,杀战疆场,已有数年,深谙兵者诡道的道理,当即便说道:“纵使高飞设下通天的陷阱,我也要保衮州无虞!”

    英雄立于乱世,第一要紧的事情就是,有自己的根据地,或者说是地盘,想那刘备,一生以刘皇叔自居,到头来,还不是被董卓、吕布、高飞等人撵的满世界跑,一腔志气热血,只能先图安身之地。

    曹操这番计较,虽有道理但他终究是小看了刘备其人,殊不知在高飞离身徐州之时,刘备已经挟裹一众兵马,重占徐州。

    冀州之内,郭嘉府上,一个面容憔悴之仆人,从一间书房里走出,轻掩上房门之后,便行走在雨水之中,而他按照自家大人之托,对郭嘉之死,秘不发丧,反而是轻身出府,往入城内,去寻辛昆、辛评两位大人。

    深夜之时,郡丞大人府上,便传来阵阵扣门声。

    辛昆大人并未深睡,听得扣门声,便唤来管家,去看个究竟。

    郡丞府上的管家,与郭嘉大人府上之人尽皆熟络,见得扣门之人乃是郭嘉大人的书童,便唤道:“汝如何而来?”

    书童急说道:“速度领我去见你家大人,事情非常”

    管家不敢耽搁,当即便领郭嘉之书童入府,而随及之后,那管家便急身出府,去请辛评大人。

    高飞不在冀州,大将军马亦出,整个偌大的冀州之地,完全托付给一干文臣,乃是高飞信任郭嘉其人,如今郭嘉身死,恐怕冀州之内将要出现莫大的危局!

    其实在高飞引领一众兵马去攻打徐州之时,冀州的大事便完全交给了辛昆、辛评两兄弟,当时高飞曾经有疑,而郭嘉倒是说道:“辛昆,辛评二人沉稳有余,锐气不足,令其打天下倒是难矣,不过作为守城之臣,倒是名副其实。”

    有郭嘉一言做保,高飞也便没有什么可忧心的当即便提携军马,奔徐州而去。

    雨势渐大,高飞一众盘聚在许都城内的校场之内,并无动作,有道是先发制人,后发者制于人,而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不可一概而论,而高飞正在等待时机,一个可以让他扭转战局的时机。

    大殿之内,程煜问道乐进:“想要半夜取下青州,至少需要多少兵马,几员大将?”

    乐进略有所思,乃说道:“刘岱其人虽然无能,但是奈何青州城坚墙厚,若想要两三个时辰之内取下青州城,杀掉刘岱,至少兵马四万,大将三员。”

    程煜笑道:“果真如将军之言,如何能破高飞之奸计?”

    乐进不置可否,只是说道:“高飞提携军马五万,往征吕布,虽然缴获吕布不少兵士,但是战争消耗亦不在少数,还有刘备暗中使坏,害其军马一万,想必此时破青州之兵,已是高飞举冀州之全部了!”

    程煜称笑:“昔年孙膑以一招围魏救赵,大破庞涓之阴谋诡计,今日我程煜愿意效仿先哲,穷尽人力,亦不能让高飞如愿。”

    乐进谏道:“冀州空虚,正好是可乘之机!”

    程煜喝道:“着将军乐进,调遣军马三千,围困住高飞其人,再着将军夏侯渊、李典,领兵两万,全出衮州,奇袭燕冀!”

    乐进领命,当下便遣人往夏侯渊、李典传令。

    古燕国之地,有大部分是如今的冀州之所在,而地属幽州的涿郡,古时候也是燕国之境,所以张飞才会自称“燕人张翼德”,而程煜称冀州为燕冀,不过是古人附古之表现。

    将令传到衮州的时候,夏侯渊倒是迟疑道:“我等尽出,若是有敌袭来,衮州该当如何?”

    李典倒是谏道:“程煜先生之算,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我等为将,当尊主令,主公已将衮州全权托付于程煜先生,你我岂能抗令!”

    夏侯渊早就听说于禁之事,虽然面有惋惜,却坚毅的念道:“希望于禁之失,只是一个意外,切莫损了主公的基业!”

    当即之时,夏侯渊便对衮州之内的军马喝道:“整顿起军,即刻发兵。”

    李典倒是笑道:“军将一心,则无人可破衮州!”

    夏侯渊不置可否,乃说道:“我是信任主公在有识人之见,而非程煜一人之力”

    其实夏侯渊这句话本就一个意思,但是夏侯渊执念,李典也不好再说什么。至于夏侯渊与程煜之间的隔阂,其实不谈也罢,不过是夏侯渊的一个侄子,在城内失手杀死一人,本来按照曹操之意,本家子侄,不必深究,不过程煜倒是敢言直接谏,“衮州军政律法,皆是主公亲自制定,律法不行,州郡不稳,岂可因一人之为,乱我衮州纪法,杀人者偿命,不可留情。”

    曹操无可奈何,只能对夏侯两兄弟说道:“非我不保,实乃法纪难违”

    从此之后,夏侯两兄弟颇为记恨程煜,而夏侯渊之恨更甚,因为死在程煜之口那人,便是夏侯渊的私生子。

    有此之恨,夏侯渊应该与程煜不共戴天,不过曹操之能,倒是能令一堂之臣,和谐共处,虽然夏侯渊一直对程煜颇有微词,不过在大局面前,夏侯渊倒是以为程煜之所作所为,颇符合主公曹操的利益,而看在自家兄弟曹操的面子上,莫说是损失一子,就算是他夏侯一门肝脑涂地,只要能够为主公的天下大业所牺牲,他和他的兄弟夏侯惇,就全无畏惧。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到一众兵马雷厉风行,在夜色之中,奔向冀州。

    调拨两边,程煜身在大殿之内,望见外室,隐约落下雨点。

    乐进乃说道:“恐有大雨来袭,想必天公示意,将有一场大战!”

    程煜走出大殿,不避雨势,抬头仰望星空,月明星稀之下,陡然见得东方所在,正有一颗亮星陨落,转瞬即逝,而程煜暗自在心中演算一番之后,倒是笑道:“这大雨来的正好,天有异像,人必应之,适才我见东方之位,有一文曲星坠地,对应于人,当在东边冀州,定是高飞时日无多!”

    星象演论,衍于《周易》,其书精妙非凡,传言能得《周易》精髓者,可篡天改地,而后世有袁天罡,作《推背图》一书,演算后世千年,尽皆应验,可见星象之言,并非荒谬。

    乐进听闻此言,倒是说道:“果然如先生之言,则高飞必败矣!”

    程煜不会知道,在冀州之内,已经有一人身死,而这人便是号称为“鬼才”的郭嘉,据传言,这郭嘉本是文曲星转世,谋算非常,而文曲星三十年一轮回,正好郭嘉也是在三十而立之年陨命,如何会不让人猜测!

    正是这样一个错误的判断,几欲让程煜身死。

    一切待动,雨势已经如瓢泼,程煜一声令下,三千军马齐出,往奔校场。

    校场之内,高飞见得雨滴已如黄豆大小,当即便呼道:“准备迎战,恐程煜片刻便至!”

    高飞话音刚落,校场之外,便有一阵急促的人声,而为首一人,倒是喊道:“又见高大人,不知高大人处境可好”

    听到程煜之声,高飞没有一点惊讶之色,倒是气定神闲的说道:“前番于禁将军前来,始知于禁为仲德之准妹夫,早知各中缘由,我倒是应该命赵云手下留情的,也不知道于禁将军此刻如何,真是罪过!”

    程煜忍住怒火,乃喝道:“恐今日便是你高飞之死期,如何还敢口出妄言?”

    高飞朗声笑道:“程煜先生如此易怒,恐难以为谋,不若辞官于曹操,省得耽误了我孟德兄弟的锦绣前程!”

    高飞的咄咄逼人之词,目的就是为了逼迫程煜发怒,不想那程煜本来怒气的面孔,突然转喜,乃说道:“激将之计,对我程煜可不适用,看来高大人是枉费心机了。”

    高飞喝问一句:“真的吗?且请仲德先生看看身后!”

    程煜并没有回头,只是笑道:“雕虫小技,以为可以骗到我吗?”

    高飞双手平摊,倒是哑笑道:“看来我的这点伎俩,在程煜先生面前完全不够看啊!”

    未及程煜反应之时,其身后已经出现一阵劲风,卷带周围雨势骤停。

    风驰电掣之间,程煜只是见到一杆白银枪横惯而来,气势非常。

    白银枪本欲取程煜之咽喉,未及触手之时,陡然又现出一杆长枪,抵在白银枪之前,乃喝道:“偷袭之人,未敢称之英雄!”

    (三哥现在在火车上,这章是用手机码的,速度残的很,瑕疵之处,请见谅)

第三百六十八章 五子同胞

    挺枪之人乃是乐进,手中抢势变化,正好抵在赵云之前,口中陡然喝出一句话来。赵云倒是笑道:“乐进将军倒是以为何为英雄?”

    乐进之话,不过是想要分心于赵云而已,不曾想这赵云竟然停身住手,反倒是来相问于乐进,这一点倒是让众人没有料到。

    所谓兵者诡道,程昱虽然没有察觉这赵云何时撞到了自己军马之后,不过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之事倒也是稀松平常,所以程昱并不以为己方已乱,而且高飞出此奇招,不过是说明一个问题,高飞一方已经难以支撑,所以才会想要一击得胜。

    乐进并未回答赵云之话,只是枪尖急点,朝着赵云身上招呼,而程昱身边之兵马,亦来助战乐进。

    赵云低身躲闪,乃笑道:“我家主公曾经说过,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量此看来,我赵云非英雄,汝乐进亦非英雄!”

    乐进大喝道:“天下之间,唯有曹丞相可当英雄,余者尽皆草莽,必为天下所戮!”乐进手中之枪未停,招招要取赵云要害。

    对阵之中的高飞听闻乐进大喝之声,乃笑道:“井底之蛙,不知天地,纵使天下皆为草莽,江山亦难曹家来坐!”

    正在此时,程昱躲一边,早就暗中埋伏下数百弓弩手,暗地喝道:“趁此时节,箭弩齐射!”

    说时迟那时快,数百只箭矢如穿梭在黑夜之间的催命符一般,齐扑向高飞方位。

    夜色深沉,雨势瓢泼,等到高飞发现羽箭袭来之时,已经躲闪不及,一个扑身之后,高飞扶着插入胸前的箭矢,厉声喝道:“汝竟放暗箭?”

    程昱见状,倒是不以为意,乃笑道:“若是这数支暗箭,便能伤了高飞性命,也不知是我程昱今日妙算夺天,还是高大人蠢笨如猪?”

    听闻这句话,高飞本已经紧皱的眉头,突然放开,继而笑道:“看来想要骗过程昱大人,还真是不容易啊!”

    程昱亦笑道:“不是我程昱慧眼如炬,而是高大人精明万分,与高大人对峙,我程昱不得不警惕十分!”

    高飞把插在胸前的羽箭拔了下来,其实那根射过来的羽箭,早就被高飞以迅疾之势接住,继而紧扣在前xiong之处,假意中箭,然后再做图谋,不想却被程昱一眼看出。

    程昱并不是看透了高飞的动作招数,而只是以常情推断,想来大名鼎鼎的高飞,如何能够被一支暗箭轻易所伤?

    高飞扔掉手中之箭,继而喝道:“青州已失,衮州即破,想来我孟德兄弟远征袁绍,把本营之地留给仲德先生照看,应该是所托非人吧!”

    程昱不卑不亢,只是说道:“青州已失,的确无错,但是衮州将破,恐怕是高大人无妄之谈!”

    赵云与乐进二人交手百余回合,虽然已占上风,但是周围兵士纠缠不停,令赵云完全无法一心一意与乐进对决。

    乐进之手段,赵云早在皇宫大殿之上便已经领略过了,当时赵云以一己之力,对决夏侯渊四人,其中便有乐进,不过当时赵云以一敌四,胜之完全不费力,怎么如今之时,对决乐进一人,倒是如此费力,难道乐进之前一直在隐藏实力吗?赵云不由得暗思道。

    程昱之言,倒是惹得高飞一阵嬉笑:“看来程昱大人此刻还浑然不知,衮州城破矣!曹操败矣!”

    程昱当即大喝道:“休要胡言乱语……”

    未及话语落出之时,敌阵之中的赵云早就一个干净利落的脱身,摆脱乐进及一众兵士的围攻,转瞬跳到了程昱面前,随即枪身横贯,便要取了程昱性命。

    当时乐进身在一边,意欲出手去救,已经来不及时间。程昱面对赵云之枪,倒是宠辱不惊,颇有一番大将之风,本以为此次程昱必死,不过就在赵云枪身即将捅破程昱喉咙之时,那程昱倒是大喝一声:“出!”

    但见程昱身后涌出数个黑影,尽皆手持马面长刀,皆奔着赵云的要害招呼。

    如此之势,已让赵云大感意外,本来已经刺出的枪势,就势拨回,去挡那数只马面长刀,只见刀势刚猛非常,戾气凌人。

    形式瞬间逆转,赵云本来已占上风,不想陡然堕于劣势,只能先做自保之势。龙胆枪一个回转,赵云看的分明,从程昱身后跳出的五个汉子,尽皆黑布蒙面,长刀在手,刚猛无敌,不过在赵云的观察之下,却发现其中的为首之人,虽然以黑布遮面,却难挡一双喷火的眼神。

    赵云感觉奇怪,难道这人我认识?

    被五个黑面汉子冲撞一番,赵云虽然略占下风,但是长枪一扫,又复常山赵子龙之风,而当即之下,便挑落那为首之人的蒙面黑布。

    黑布落地,而在黑布之后,乃是一张其丑无比的脸,除却两只眼睛完好无缺之外,其余的地方尽皆被火势灼烧,凹凸不平,皮肉露骨。

    赵云见之,乃大惊道:“你不是葬生火海了吗?怎么会?”

    蒙面黑布被落下之后,那人也不遮掩,乃狂声大笑道:“拜你赵云所赐,我于禁置身火海,但是天公垂怜,竟让我历火不死!”

    赵云随即转换了情绪,乃说道:“天公垂怜你一次,却不会垂怜你第二次!”

    于禁大笑道:“却不知今日谁死谁生?”

    在于禁身后的程昱倒是哑然道:“我也不想要派你出场,只不过事到如今,我已万不得已!”

    赵云横枪于前,乃笑道:“诸位尽皆来战,但有惧色,不是好汉!”

    于禁之后,还有四个蒙面汉子,亦自脱蒙面黑布,而视之其人,样貌居然大相径庭,都跟于禁毁容之前颇为相像。

    众人尽皆惊讶不已,而于禁倒是说道:“此乃吾之四弟,本事皆不逊于我!”

    原来这于禁还有四个一母同胞的兄弟,虽然不为外人道也,但是本事非常,若是这五兄弟联手,可挡万军。当年曹操寻到于禁这五兄弟的时候,乃暗自称道:“有此五子,不惧吕布!”

第三百六十九章 我失青州君失冀

    于禁横刀于前,乃对身后四兄弟喝道:“此乃赵云,若非命大,已丧身于彼之手!”

    于禁身后四**喝道:“杀人偿命,今日便要留下这赵云之头,与我兄弟报仇雪恨!”

    赵云听得此话,乃笑道:“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今日遇上你兄弟五人,正好了断!”

    于禁手中持刀,刀锋摄人,继而逼向赵云方向,转瞬之间,其余四人亦紧逼而上.赵云四顾不暇,已经隐约料到这五人难以对付,本欲想要劫持程昱而走,不想被于禁看出,马面长刀一挥,便拦住了赵云的去路。

    “谁敢动我赵云兄弟?”一声虎啸之声传来,程昱军马一震,陡然见得一只下山猛虎扑来,正是号为“虎痴”的许褚。

    许褚仰仗一双西瓜大锤,冲入敌阵之中,便往赵云受困方向而去,而正在此时,一旁的程昱早就下令,一众军马袭出,欲夺献帝其人。

    程昱之举,被高飞看的分明,当即便呼道:“陷阵营何在?护佑圣驾!”

    高顺听得主公高飞之言,当即便挺身而出,率领一众兵马,抵在抢驾之人阵前,自是一番厮杀。

    程昱居在阵中,不为所动,而高飞亦是如此。这种时候,以高飞作为一个可以和曹操抗衡的野心家来说,身份是不能失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之时,高飞是不会出手的。

    雨势瓢泼,豆大的雨点子打在夜色之中的许都城内,莫名的增添了几分紧张彷徨的氛围,而在此时此景之中,高飞倒是仰面望天,全然不顾雨水。

    “仲德先生时间算的真准啊!只不过可有把握,毕其功于一役,缴我高飞之首级?”

    程昱大笑道:“能败高飞足矣!何以缴首!”

    高飞脸色大变,陡然喝道:“先生以为我高飞今夜必败?”

    程昱倒是神色未改:“听闻高大人纵横疆场官场数年,未尝败绩,不知我程昱手段如何?能不大胜?”

    “未曾一败终有一败,至于仲德先生手段如何?怕是天下英雄早有明断!”高飞转目一顾,只见到许褚已与赵云联手,共破于禁五人。

    程昱略有怒色:“今夜取青州,怕是明天便要取衮州!左丞相大人之野心,已经昭然于天下,若无我家主公,恐怕又不知有几个张角?几个董卓?”

    高飞擎出腰间之剑,乃佯笑道:“仲德先生把我高飞比作张角董卓之流,莫不是抬举我高飞了,黄巾贼寇百万,席卷天下,动荡汉室;董卓把持朝政,为祸洛阳,十八路大军不能败其威风。想我高飞虽为一大汉左丞相,却实不及此二人!”

    程昱愠色非常:“比张角董卓二人,你高飞过之不及,口中汉室,心里窃国,未有小人如汝耳!”

    听闻此言,高飞倒是大笑起来:“难道仲德先生所言,不是你家主公曹操吗?”

    月色隐遁,乌云蔽天,只有轰隆隆的雷声及硕大的雨点拍地,昭示着这个死寂又躁动的暗夜。

    程昱本来紧绷的面孔,倒是突然松弛了下来,继而轻声笑道:“左丞相说我时间挑的好,也不知是怎么个好法?”

    高飞见得程昱之异样,方才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你在拖延时间!”

    被高飞看出门道之后,程昱倒是并不遮掩,只是说道:“恐怕此时此刻,我失青州君失冀!”

    利剑在手,高飞倒是略有从容之色,随即便慨然道:“剑未沾血,何谈杀人?恐怕此时仲德先生如此之言,未免为时尚早!”

    说话间,许褚与赵云二人合力,已经占据上风,而于禁五子,倒是处于劣势。

    许褚朗声大笑道:“五个草包而已,亦敢称大将!我看不过是衮州无将罢了!”

    于禁五人听得许褚之言,尽皆怒气难当,纷纷把招试招呼到许褚身上。而恰在此时,赵云看得时机,早就一个金蝉脱壳,飞身而出。

    于禁手持马面长刀,正欲先取许褚,却察觉赵云之身形,不禁暗呼道:“不好!已然中计!”

    说时迟那时快,一杆白银枪横贯而出,目标正是处于阵中的程昱。

    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此时许都城内如此处境,赵云与许褚二人尽皆明白,程昱不死,大计难成。所以刚才之机,才会有许褚暗中吸引于禁五人,以期赵云之功。

    赵云出手,全无半点犹豫,一枪刺向程昱之心腹所在,莫不说给他穿个通透,就算是透心凉的效果也完全没有难度。

    于禁五子正战许褚,乐进其人与高顺所率之陷阵营亦激战正酣,而余下兵士,只见得军师程昱犯险,却都无能为力。

    就在赵云以为一击得手之际,却陡然发现手中之龙胆枪,竟然莫名其妙的迸出一团火花。

    循声望去,只见到一杆白银枪之下,居然横亘着一柄寒光宝剑,而宝剑的主人,正是高飞。

    一时之间,不只是程昱面露诧异之色,赵云其人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而一旁之处,似乎只有许褚知道自家主公的深意。

    高飞面色露笑,倒是说道:“恐怕今夜之时,没有人比仲德先生更想要一心求死的吧!”

    程昱面色难堪,乃喝道:“杀剐随意,何必手下留情?”

    赵云见得出手之人乃是自家主公,当即便回枪收身,倒是对程昱喝道:“非我主仁心,汝已做鬼!”

    当是时,周围一众兵马将士,尽皆双眼放光,尤其是于禁五子及乐进等人,几欲抽身去救己方军师,倒是被程昱喝住:“身在其手,不可妄为!”

    高飞顺手拨剑,剑锋流转,便抵在程昱的脖颈之上,乃说道:“此乃春秋宝剑,杀名士最为合适,也不知仲德先生有心葬于此剑之下否?”

    程昱目光不转,怒道:“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一人之生死,不关乎于外,左丞相要杀我一小臣,吹灰之力罢了,征一城杀人即可,征天下却如何?”

    高飞笑道:“仲德先生好文采,不过我高飞乃是一粗人,最听不得大道理!”随即之下,刀锋便过,似乎有血。

第三百七十章 水淹冀州

    高飞右手持剑,剑锋所过,便在程昱的脖颈之上留下一道血痕.

    程昱察觉高飞之意,乃笑道:“此刻冀州已失,汝已经回天无力。”

    高飞这一剑并没有下死手,只是略做惩戒,既而收剑归鞘,龙渊剑陡如处子,不动分毫。高飞侧目而立,对程昱说道:“仲德先生真的以为大计已成吗?”

    程昱已经感触到脖颈之上的伤口并不致命,所以也不检查,只是回道:“敢问丞相大人,冀州之境,军马几何?”

    高飞朗声笑道:“本有精兵一万,可保冀州无虞;为夺青州,只留三千!”

    “左丞相为取青州,可谓是劳心劳力,军马齐出,敢问冀州将何自保,难道高大人以为我程昱没有壮士断腕的气量吗?”程昱一字一句吐出,似乎此时此刻,自信非常。

    高飞不置可否,倒是厉声问道:“谁知此时是何时辰?”

    许褚只身拦住于禁五人,乃大喝道:“已然丑时过半!”

    高飞似有所悟,乃道:“怕是寅时时刻,曹大人便会举兵归来,难道仲德先生以为冀州不可保,衮州便可保吗?”

    听闻高飞之言,程昱惊愕不已,只是口中喃喃道:“调虎离山!你高飞竟然假借青州之失,逼我就范,从而谋夺衮州本营,可是纵然如此,你真的能够一口吃下衮州?”

    “如若此刻先生可得冀州,我高飞当然可得衮州!”高飞对程昱说道,似乎颇为得意。

    此时情景,乃是程昱峙于高飞面前,数位大将又都被冀州将领拦住,而其余兵马,早就混战不已,而且隐约之中,高飞一方的陷阵营略占优势。

    程昱察觉左右,乃说道:“不论情况如何,看来我程某人已经走脱无路了!”

    高飞哑然道:“不是仲德先生无路可走,而是曹操气数将近!”

    雨水倾泻而下,程昱倒是不为所动,只是说道:“纵使鱼死网破,我程昱也不会让你高飞好过的!”

    说话间,程昱已经从腰间擎出一把快剑,直抵高飞面前,意欲与高飞同归于尽,但是高飞是何等的本事,哪里会看不出程昱的心思,当即之下,便以龙渊剑作挡,须臾间,程昱手中之剑便已经折断。

    高飞手持龙渊剑,乃喝道:“久闻仲德先生乃是衮州智者,不想今日一见,不过虚名罢了!”

    于禁早就在一旁骂道:“休要胡言,我等与军师同进共退,断然不会让你高飞有什么善终,主公大业,不容你高飞作梗!”

    高飞循目望去,正见到于禁等五人,如若不是此时的于禁早就面目尽毁,高飞恐怕也分不清这几人究竟谁是谁了。

    当是时,许褚手持西瓜大锤,劈头盖脸的朝着于禁砸去,而其兄弟五人,察觉其意,五人作阵,围许褚于其中。

    程昱倒是笑道:“看来高大人的如意算盘,并不如意!”

    高飞估摸着时间,乃说道:“之所以肯留下仲德先生性命而不伤,不过是想要请先生往见一事,或许先生会改主意的!”

    程昱不置可否,“两城交战,势大者胜,高大人想要程昱该什么主意?”

    夜色深沉,雨势渐小,而一众兵马尽皆处于雨势之中,发髻流雨,指尖滴水,而程昱就势一望,便见西北之处,数十里之外,陡然有烟火之色,而这烟火之色,正是夏侯渊与程昱约定的占城之信!

    程昱陡然喜色,便说道:“看来高大人失算了,冀州已失,衮州奈何?”

    听闻程昱之话,高飞倒是往东南之说外望去,全无一点信息,不过高飞也不愁容,只是说道:“冀州之城送与先生,又有何不可?只不过仲德先生可有一副好牙口,纵使钢牙铁齿,也要掂量着下口才是!”

    程昱只当是这高飞在呈口舌之快,全然不在意,只是说道:“天子虽在大人之手,只不过此时此刻,恐怕也是全身而退!我家丞相虽失青州,却得冀州,也不算是赔本,而且即刻之时,我家丞相之兵马便奔赴而至,不知高大人可有保己囫囵之法?不若劝谏大人,降于我家丞相,或可活命!”

    高飞哈哈大笑,全然不顾雨势,虽然其人已经被雨水打湿,不过刚毅之色未变,也不像是高手博弈,满盘皆输的样子。

    “想必夏侯渊将军与乐进将军,已经得手,可是这两位将军却不知,这冀州之城是这么容易破城而入的吗?”高飞的面色突然坚毅了起来,似乎时机已到。

    与此同时,夏侯渊与乐进二人确实提携三万军马,奔赴冀州城内,除了杀掉数个守城之巡逻兵之外,似乎轻而易举的便打开了冀州城门。

    乐进疑惑道:“虽然冀州城内少兵缺防,却也不至于如此,想必其中必然有诈,我等不可不小心。”

    夏侯渊倒是不以为意,只是说道:“此等时机,不可犹豫,只要今夜端了这高飞的大本营,大事便定,正好你我兄弟也图个功劳!”

    乐进摇头,按照军衔编制,他与夏侯渊乃是同级,不过这夏侯一氏,终究是主公曹操的同族兄弟,所以在夏侯渊面前,他也只能是级低半等,听其命令。

    夏侯渊裹挟一军,当先便冲入冀州城中,而乐进始终有忧虑,便领五千兵马紧随其后,盯着城内城外动静。

    夏侯渊身着蓑衣,头上带着一个竹制斗笠,右手擎刀,左手搭棚,意欲瞧清这城内局势,不想一阵张望,外加数十个哨兵来报,都表明这冀州城内全无一人,既不见百姓,又不见守城之兵,完全是一座空城。

    夏侯渊听闻此消息,亦感觉有些异样,当即便喝住一旁正在放烟的兵士:“收了烟,怕是有异!”

    那军士不明就里,当即便掩住了烟火。这作为信号的烽烟,乃是用秘制的桐油作引,不惧雨水,点燃便起浓烟,百里之外可见,而想要掩住,只能以沙土作埋。

    夏侯渊把消息传给乐进,这乐进亦眉头紧锁,此时此刻,中了埋伏怕是无疑的,不过这冀州左右之处,着实无一兵一马,难道说这高飞早有预料今晚之事,所以把军马百姓,粮草辎重都连夜转移了?这么推断怕是不妥,所以乐进当即便对夏侯渊说道:“冀州城内有异,留之恐变,不若速速出城,再议定夺!”

    夏侯渊也为难的很,他手中的这三万兵马,关系重大,绝不能允许半点有失,而且料想到高飞其人素来诡计多端,当即便传令道:“整顿兵马,速速出城!”

    按照高飞的秉性,他会容许旁人轻易攻入自己经营许久的冀州城吗?恐怕不会,所以他有后招,教这帮擅自闯城之人有来无回,而确切的说,这后招乃是郭嘉之算!

    暗夜伏城,夏侯渊一众兵马自然小心谨慎,所以都是伏兵而出,夏侯渊身为将军,也并未骑马而来。当是时,夏侯渊率先佣兵出城,前脚刚迈步子,后脚就有点异样的感觉。

    一个兵士乃说道:“怎么这谁已经没上了小腿!”

    另一个兵士搭话道:“你没见得这一夜大雨吗,涨点水有什么稀奇的?”

    这段对话在夏侯渊耳边响起,夏侯渊倒是不在意,不过越往外走,这脚下的水越深,还没有出得这冀州城大门,夏侯渊与其兵马,已经步履维艰了,而现在之时,夏侯渊已经料想到高飞之诡计了。

    身在夏侯渊之后的乐进将军,环视左右,以防高飞暗招算计,不过夏侯渊已经来不及向殿后的乐进传达消息了,因为夏侯渊生在北方,不识水性,所以当水势没到其腰间的时候,他已经知晓此次性命难保。

    若得马势,夏侯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过此时此刻,冀州城内早就成一片汪洋了,身在城中的乐进未及出身接应夏侯渊兵马之时,便感觉到了脚下之异,不过事已至此,他已经没了应对之法,而冀州城内之兵,高飞是吃定了。

    开闸蓄水,乃是鱼虾之乐,却是夏侯渊一众之劫。只见冀州城内,漫城一片汪洋,城内三万兵士,无一能逃,尽皆如深陷泥潭之困兽,越挣扎死的越快。

    曹操所部,尽皆北方兵士,善战能争,不过却尽皆都是旱鸭子,不识水性,至于后来战于赤壁,曹操之法亦不过是大船相链,如若平地,便水战为陆战,所以曹操一众,遇到水淹之时,全无办法,纵使有零星之人懂得水性,亦难保夏侯渊及乐进一军,全军覆灭。

    身在许都之内的程昱,正在与高飞一众对峙,哪里知晓冀州城内发生的这等事情,当他见到冀州方向传来烽火狼烟之时,便当作是冀州已经得手,全无后料。

    高飞见得程昱其人似乎志得意满,便有意的浇上一盆冷水,乃说道:“仲德先生之招数,我高飞已然接下了,不知先生肯接下我一招后手吗?”

    程昱哑然,便道:“汝已满盘皆输,还有后手翻盘?”

    高飞笑意不止,乃说道:“当然有,依照我高飞的秉性,你以为会束手就擒?”

第三百七十一章 转折之机

    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高飞既然能识破程昱意欲夺城,所以早就有了应对之法,不过高飞从来不是一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后手派,他的行为准则乃是,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

    其实早在夏侯渊与乐进二人引兵往冀州而去之时,藏匿在青州城内的张辽、张颌、华雄三人,已经兵马齐聚,时刻准备攻击衮州城。

    克下青州,并不是高飞计划中的最后一步,青州其意义,虽然颇大,却左右不得此刻北方的占据,所以高飞的着眼点很自然的落在了衮州,即曹操的大本营,程昱不是没有料到高飞此人兵行险招,只是他被青州之失给气昏了头脑,所以在诸多应付高飞之办法之中,挑选了一个最为冒进的办法,也就是高飞取青州,他程昱便给他来个釜底抽薪,夜夺冀州。

    兵家相争,从来都是比势斗兵,还有其他奇yin巧术,无所不渗,程昱受的儒家正统文化教育,虽然投身于谋,智力非常,但是在后现代穿越而来的高飞来说,还是不值一提,何况还有号称“鬼才”的郭嘉坐镇其后,高飞当然是把此时此刻的方方面面都给料算到了,所以才会身在许都之中,如此的自信非常。

    程昱被高飞自信的神色震慑的双目难聚,而从天空之上坠下的雨点子打在脸庞,顺着发髻及皮肤的沟壑,流淌而下,正好抵挡住了程昱的视线。

    就在此时,程昱身后一个兵马,慌张的迫到李典将军之旁,耳语数声。

    李典带领一众兵马,正与高顺的陷阵营对峙而战,陡然听得军中消息,便抽身而出,示意军师程昱。

    程昱立在高飞面前,察觉其眼神一闪,便回身一看,正见李典迫来。

    高飞陡然一笑:“似乎李典将军有话要说,且请仲德先生一听!”

    李典见高飞并无敌意,便面如土灰一般的附在程昱耳前,数声之后,程昱的额头上,豆瓣大小的汗珠混着雨水,倾斜而下,砸在地上,似乎掷地有声。

    高飞之前所说之话,程昱不是没有犯嘀咕,但是两军对峙,程昱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之前,是不会自乱阵脚的,但是此时之际,程昱实在难挡打击,如若主公临行前所交代的本营大业,在程昱手中被夺,这份失职已然令程昱不寒而栗。

    衮州若失,北方大局便急转直下,曹操的势力将要大打折扣,而且此时曹操不在衮州,如若被高飞占了先机,恐怕曹操其人,亦要受其毒害,这种思量,程昱不得不提前做好周全打算,本来在他的意料之中,与高飞撕破脸,并不是一件要紧的事情,曹操与高飞之间,迟早要有一场大战,从而确定北方霸主的位置,继而雄瞰天下,尽览南北。

    高飞只身闯进许都之时,程昱只以为是这左丞相按捺不住心思,不曾想伏完等人尽皆做了高飞手中之傀儡,虽然其众并不知晓其事,不过为他人做嫁衣这事,是落在了伏完等人的头上。程昱见高飞有劫掠圣驾归于冀州之心,还如何肯纵其归去,所以事情一步步走到如今,程昱只怨自己太过于鲁莽,以至于小觑了高飞其人!

    程昱在慌张之余,陡然破涕为笑:“既然事情已经在高大人帷幄之中,左丞相又何必留下我程昱之性命,快刀一过,人头便落,如此最好,却如何在此惊吓于我程昱?”

    高飞听言,倒是朗声笑道:“仲德先生果然聪明,夏侯渊一众在冀州已败,青州早陷,此刻衮州又有失,曹公可谓是三面受敌,难以翻身,不过我高飞却并不想要与孟德兄弟正面冲突,所以万事都留了余地!”

    “究竟是什么余地?”程昱见到高飞果然有诡计,当即便喝道。

    高飞情绪渐平,便说道:“夏侯渊与乐进二将,虽然溃败于冀州城内,可是此二将性命却得以保全;青州虽然陷落于我高飞之手,不过却不与曹操秋毫相犯;至于那衮州城,我高飞得之无用,还是希望可以还给孟德兄弟的!”

    “左丞相可有什么条件?”程昱见高飞松口,便试探性的问道。在程昱的谋算里,此时已经在高飞面前无从抬头,也只能听其摆布,而高飞放置衮州城不取,想必也是有更大的谋算,而现在程昱能做的也只有拖延时间,等待主公曹操归来。

    高飞轻笑一句,便说道:“程昱大人果然睿智,一眼便看穿了我高飞的心思,不错,我高飞确实需要仲德先生答应我高某几件事情!”

    程昱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便说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请说!”

    “先生以为,值此时节,北方之地,还能够掀起来风lang的人物,还有哪些?”高飞不说反问,倒是给程昱抛去一个问题。

    “袁氏兄弟尽皆身败,公孙瓒又死,吕布丧身于左丞相之手,董卓、李傕之流已经随风做鬼,至于西凉马腾,也与我家主公交好,如何会起兵,所以此时之际,北方已无英雄!”

    程昱此番言论,虽有奉承高飞拖延时机之嫌,不过尚算中肯,而高飞听过之后,倒是哑然失笑,只是说道:“宛城张绣如何?平原刘备又如何?”

    程昱微笑:“张绣杀我主公子,此仇必报,其人虽然武艺谋略不俗,不过却难敌我家主公;而那刘备,不过就是一落魄皇叔,恐一世难成大事!”

    “哦!”程昱对此二人的看法,倒是大出高飞之料,不说这个张绣,单论刘备,就知道程昱其人之见谬矣,不过高飞在略微玩味之后,倒是笑道:“依照仲德先生之见,这张绣与刘备二人不过就是两个乡间野夫,不值一提罢了,可是事实真的如此?”

    “愿闻其详!”程昱说道。

    雨势渐止,高飞抬头看了看夜色,月亮朦胧,似乎隐匿在云彩之后。

    高飞正色道:“雨势已止,怕是此夜的暗流涌动难平,仲德先生只知这许都城内多有阴谋野心,却不知道此时的徐州之内,还有二人隐藏颇深!”

    高飞继续说道:“刘备其人,仁忍野心,早年便阴谋夺得徐州,后又险些要了我高飞性命,如今蛰伏四野,安肯善罢甘休?前番与我高飞同行徐州,共征吕布,吕布虽死,却生刘备;再说张绣其人,更是诡计多端,怕是此时此刻,徐州已经落在此二人之手,独狼不忌,成群则众,难道仲德先生以为此虎狼会不盯着血腥吗?”

    话已至此,程昱便了然了,这高飞的主意竟然打在刘备及张绣二人身上,而前番轻言之词,亦是程昱相激罢了,张绣与刘备的本事,他哪里会不知晓一二,虽然暂时还没有成气候,但是假以时日,必然是高飞与曹操二人的劲敌,所以高飞如此之言,倒也是合情合理,不过程昱不明白的是,这刘备与高飞同军,那张绣又投靠于高飞,以高飞如此人精之势,如何会看不出这二人的野心来,又怎么会纵容这般,倒是把徐州偌大的地盘,拱手送了出去。

    高飞知晓程昱之意,便说道:“高某识人不惠,至于此二人反戈而击,方才会被夺了徐州,所以如此之时间,便意欲以徐州来换冀州!”

    当初在徐州之时,那刘备便借口粮草被夺,举兵去打山贼土匪,不想一去便无音讯,后来眼见得高飞一众离开徐州,那刘备便堂而皇之的溜了回来,而高飞留下的徐州守将,正是张绣!

    张绣暗怀鬼胎,早在许都之内,便被高飞说服反叛曹操,不过这张绣也有自己的算盘,假意逢迎,暗地里便与刘备其人勾结为同谋,商量大事,这种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谋划,纵使能够躲过高飞的耳目,也难逃郭嘉郭奉孝的神断,所以高飞亦早就知晓其中所谋,故而才把徐州的守城之任,交给了张绣。

    当今北方之地,以高飞与曹操二人为最强,其余虽然还有不少草莽英雄,已无成事的可能,而其中张绣与刘备二人又是最为难以安分之人,所以在高飞与曹操两座大山之前,这二人倒是沆瀣一气,互为狼狈。

    待到确定高飞一众兵马已经远离徐州之时,那张绣便大开城门,放进一个阔面汉子,那阔面汉子只是问道:“事情如何?”

    张绣说道:“关羽只当吾兄身死,哀气丛生,被那高飞巧言令色,便收为己用……”

    那阔面汉子面目紧皱,只是说道:“捡些重要的事情来说!”

    “北方之地局势大定,剩下的只有高飞与曹操这两只猛虎,不打也难,依照张绣之见,恐怕这高飞回军冀州之时,便是与曹操开战之日,到时候北地战火一起,你我二人坐拥徐州,隔壁观火,便能轻而易举的左手渔翁之利!”

    那阔面汉子便是刘备,初听到关羽以为自己身死,继而投于高飞之时,便察知当时之计之失,不过想要骗过高飞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他才会对自己的二弟只口不提,不过这刘备也有计较,只要二弟见到自己这个大哥,还会继续跟着那个高飞吗?

    也不知道刘备的这点料算如不如意,不过事有坎坷,倒是真的。

第三百七十二章 与虎谋皮

    当高飞口中说出意欲以衮州来换取徐州之时,程昱倒是已有些许预料,说句实话,在此种此刻之下,高飞话语如此,到是有些许诡异,毕竟刘备及张绣二人纵然有颠天覆地之能,也不至于让高飞出此计策,毕竟假人之手,还要看这双方够不够分量.

    程昱自诩刘备与自家主公曹操不在一个量级上,不过从高飞口中说出,程昱不得不多思量一番,方才说道:“似乎我并没有选择?”

    高飞神色忍俊,便说道:“似乎没有选择,但是仲德先生还可以鱼死网破,至刘备与张绣两只小虾着手渔利!”

    程昱收回身势,只觉得头上的雨水已经停了,天空之色似乎乍暖,隐约有亮色,倒是盘旋云后的月亮,渐行渐远。

    程昱哑然一句,只是说道:“衮州大事,我程昱一人难以做主!”

    倒不是程昱有意拖延应付高飞,实在是程昱没有替自家主公作断的权利,曹操领兵征讨袁绍,程昱得到的命令只是驻守衮州,伺机而动,这个伺机而动,程昱也在思量其中的尺度,不过越俎代庖的事情,程昱始终不敢自己做主。

    高飞听到程昱之语,倒是笑了起来:“看来情势还不够紧急啊,怕不是仲德先生不能做主,而是仲德先生以为我高飞手下还有留情!”

    当是时,高顺与李典对峙,赵云与许褚二将对决于禁五子,而献帝及伏皇后倒是蜷缩在后,不知情况究竟如何,而身在校场之内,高飞一众的气势已经压下程昱一方,而且身后两方战局,亦在相互角逐较力,冀州城内,程昱一方的夏侯渊及乐进遭受水淹之刑,不知生死;连衮州曹操的大本营,也已经被张颌一众兵马乘虚而入,所以这种时候,程昱实在没有什么底气可以与高飞谈条件。

    程昱虽然没有搞清楚高飞为什么要假借衮州之手,去解决徐州刘备、张绣,不过在程昱敏锐的嗅觉之下,他已然知晓,这高飞此番做出这么多的花招与阴谋,不会只是为了来说笑而已,所以程昱料定,此番主动权虽然在高飞手里,但是自己一方绝对是些许话语权的。

    高飞来势汹汹,程昱不可低头,倒是在校场之内,暗自较量着彼此的锐气锋芒,相较于程昱的神色紧绷,高飞倒是从容了不少。

    当时献帝早就躲在一处犄角旮旯里,静观事态,但是让他失望的是,高飞与程昱二人似乎暂时之下,并没有动手的势头,虽然献帝其人一直担心兵戈相见,会难保自身周全,但是此时看到这冀州、衮州两方似有和解的趋势,倒是让献帝有点坐立不住,毕竟浑水好摸鱼,献帝早就想要脱离高飞与曹操之手的摆布了,此时会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失不再来。

    高飞并未察觉到献帝之异样,此时他的双眼游走,目光坚毅,落在校场上每个人的身上,以确定这场战局的主导权,始终握在自己的手里。

    程昱目光所及,正好触在高飞眼角的余光之下,竟然不自主的抖动,似乎此时立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当朝左丞相高飞,而像是一只盎然立首的游龙,正在张望普天之下,帅海之滨。

    不过就在程昱露怯之时,许都之外,陡然传来阵阵马蹄之声,在雨水骤停之时,踏在水洼里的马蹄声,格外的响亮,传于校场众人耳内。

    一众陷阵营早有察觉,循目而望将军高顺,高顺喝令全军不动,意欲向主公高飞言说其事,而高飞倒是了然道:“不必多虑,此时曹公率领军马而来,我与仲德先生已然讲好了路数,相信曹孟德也是不敢乱来的!”

    曹操果然来了!

    程昱听到马蹄声时,便已有惊喜之色。论与高飞的交手,程昱实在是少之又少,加之难以做主公曹操之主,所以此时身在许都之内,他与高飞的对峙,完全不是量级水平。

    “左丞相言说,已与我程昱讲好了路数,也不知这路数究竟是什么?”察觉主公曹操将至,这程昱的脊梁骨,不自主的便硬了起来。

    高飞朗声笑道:“事情也简单,我奉上衮州城于曹公手上,则曹公也要把徐州城及刘备、张绣的人头,一并交换,这桩生意可还公平?”

    程昱骂骂不语,心道:“也不知这又是什么阴谋诡计,总之这个人,绝对不好对付!”

    “左丞相高见,既然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当见我主言明!”

    程昱话语一落地,便有一支高头大马的军队,疾驰入许都境内,为首数骑,听见许都城内校场之内刀剑相击之声,便奔驰而去。

    “是谁把事情安排妥当了,却要瞒着我曹阿瞒吗?”一声厉喝,当先拥出一马,为首之人,一身的金甲银铠,腰间垂下一支佩剑,端坐于一匹乌骓马上,正是当朝右丞相,高飞的老对头——曹操。

    高飞回身见得曹操其人,倒是哈哈大笑起来,“不曾想孟德兄弟竟然这般神速,倒是比我高飞的料算早了半个时辰!”

    曹操亦笑声不止:“我当许都之内是何人呢?原来竟是高大人!”忽而面目一转,曹操倒是喝道:“若非早回半个时辰,恐怕这许都之内,就没有我曹某人什么事情了吧!”

    曹操环视左右,瞅见已经花了脸的于禁,还有躲藏在人后之处的献帝,便已经对许都之内的事情了然了七八分,所以不消程昱多说,曹操已有把握与分寸。

    高飞神色嬉笑,倒是说道:“此中事情,怕是孟德兄弟误会了,我与仲德先生一众,汇聚于此,不过是有人有心生乱,故而纠结在此处,而且生乱之人,已然伏法!”

    曹操识得高飞之所谋,便喊说道:“高飞兄弟不必左右遮掩,张颌一众已经在我来许都的路上,便被赶走了,如今的衮州,依然还是属于我曹操的,高飞兄弟也就不要多做觊觎!”

    高飞估摸着此时曹操带来的兵力,在出击许都之前,已定衮州之乱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所以高飞知晓曹操其人,所言不假。

    高飞看着地上的水泡,便道:“今夜大雨,曹丞相一归于许都,便是雨停夜尽,看来曹大人果然是汉室之贤臣啊,现身则风雨平!”

    曹操不以为意,“风雨乍停,人心暗谋,北方之所,恐怕难以太平咯!”

    程昱见得自家主公归来,当即便率领全部军马,败叩在曹操面前,涕泗横流的说道:“仲德有愧于丞相所托,致有今夜之失!”

    曹操并不见程昱,只是厉声喝道:“守城之将皆在,独不见夏侯渊将军、乐进将军二人?”

    程昱惶恐不能答,倒是高飞说道:“二人此时尽在冀州城内饮茶,曹丞相不须担心!”

    曹操听闻此言,便知道程昱所出之计乃是暗夺冀州,不想反中高飞下怀,继而上演了一出雨夜水淹冀州,伏兵强攻衮州,一番连环招数下来,颇令曹操一番吃亏,不过好在曹操军马,及时归来,方才转危为安。

    曹操喝令身后军马,团团围住许都城,他自己倒是跳下马来,立在高飞面前,而程昱其人,已然悄然归去,望着程昱背影,立在暗处的荀彧倒是频频摇头。

    “高飞兄弟几乎夺下衮州城,我曹孟德倒是想要听一听,如若高飞兄弟占衮州为己有,之后该有何动作,又有何手段,能平北方之所!”

    三千余人的陷阵营,在曹操数万军马之前,确实是不够看的,不过高飞却不以为意,听见曹操之话,倒是说道:“我若得衮州,当再还给孟德兄弟!”

    曹操倒是“哦”了一声,继而说道:“莫不是此刻失掉城池,方才如此说的!”

    高飞哈哈大笑起来,“难道孟德兄弟也以为我高飞是无妄之言吗?”

    曹操摇头,“北方之所,有幽州、衮州、冀州、青州、徐州、河北,占据天下半壁江山,实乃是山河之重,不可惶让,如今之时,幽州被羌族人占据,北方英雄,只有高大人与操,不过天下不止北方一地,蜀中刘璋、冀州刘表,此乃是刘氏宗亲,沃土千里,不可小觑;兼有后起之秀江东孙策,占据北方,并不意味着能够一统天下,所以高大人才会着眼于徐州刘备、张绣二人!”

    高飞点头,“所以今夜发生之事,不过是给徐州之人观看罢了,所以我还是会把衮州交还给曹公的!”

    曹操本有笑意,但是却戛然止住,“与虎谋皮,不敢小觑!”

    与虎谋皮!

    高飞与曹操二人从未暗中密谋什么计划,不过都是着眼于天下大势做出的判断,所以在高飞做出这个局之后,曹操便第一眼看了出来,不过他不敢冒进,毕竟高飞其人,比长了翅膀的老虎还要危险,所以与之同谋,比谋虎更甚!

    曹操大喝一句:“退兵,休要惊扰了圣驾!”

    曹操转身而去,高飞倒是笑道:“恭送曹丞相,送仲德先生!”

    究竟是高飞与曹操二人太过于看重刘备其人,还是真的有妙计安天下,一切还未可知!

第三百七十三章 剑指徐州

    高飞见得曹操其人,心道:“布置了这么大的一个局,曹公不到,无以为继!”

    一轮晨曦从东方升起,硕大的圆日有如一颗红宝石一般,彻亮山川庙宇,继而暗夜退去,鸡鸣狗叫之声,依稀传来.

    高飞一众依旧盘踞在许都城内,而曹操兵围许都,似乎没有丝毫懈怠。

    “令陛下受惊,实乃高飞之罪,恳请陛下降罪!”高飞维诺的说道。

    自从曹操率领众兵马归来许都,这高飞对待献帝的态度倒是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所以才会有现在之时的公瑾。

    献帝自知这是他的左丞相佯罪罢了,他岂能当真!岂敢当真!

    伏皇后揽住献帝的左半边身子,暂扶于地,倒是在一旁说道:“有左丞相坐镇天子之旁,只道是处处化险为夷,想必陛下也是不敢怪罪的!若无大人,也不知陛下现在将身处何处!”

    献帝听闻伏皇后之言,倒是慌张掩口,只是说道:“皇后说的极是,高爱卿辅佐汉室,劳苦功高,朕当奖赏才是,岂肯降罪?”

    其实献帝心里的想法是,这高飞霍乱朝政,把持宫廷,巴不得其人早死呢!不过有些话不好说出来,更不能表露,而献帝便是这种人,他的处境,实在是尴尬的很!

    高飞何尝不知道献帝心中所想,不过这献帝早就是光杆司令了,纵然还有统领汉室,制命天下的想法,也不过只是黄粱一梦罢了,献帝其人,高飞认其为天下,他便是君临天下的大汉天子;若是高飞不尊献帝,恐怕献帝就连大街上的一个乞丐也不如。

    挟天子以令诸侯,随着天下诸侯一个个的消失于大汉乱世之下,这天子的效用也越来越小,值此北方之地,他献帝的天子身份,怕是没有几个人肯在心里尊奉的,不过高飞迟迟没有废掉天子刘协,不只是想要借用汉室贤臣之名,更重要的是,对于南方之地,献帝的身份尤为重要。

    南方比北方,不可同日而语。北方作为自古以来中原地区的政治中心,战略意义尤大,而南方作为中原地区的经济重地,也是许多野心家趋之若鹜之所,高飞从来不以为区区北方,便可辖制自己的势力范围,而想要一统天下,与南方世族的对抗就迫在眉睫。

    暂时之下,控制南方的势力有两股,一股是刘氏宗亲,诸如荆州刘表,益州刘璋之类,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却也不可小觑,而另一股便是后起之秀,其中以孙坚之子孙策为甚,已经基本占领江东全境,可以与刘表一搏。

    汉室宗亲,虽然不太鸟这个汉献帝,但是终归一族之亲,怎么都要顾及汉室朝廷的存在;至于江东孙策,虽然其心身野,不过现在他的身份还是江东太守,名义上还是要受朝廷节制的,居于此上两点,高飞便有继续在献帝面前装忠臣的必要。

    见到献帝神色慌张,高飞倒是笑道:“陛下不必多虑,前番伏完大人借着国丈之身份,意欲乱朝,已经伏诛,而昨夜之事,也请陛下放心,不过是臣与曹丞相一点私人相争,不劳陛下费心!”

    献帝微微顺畅了神色,乃说道:“有高大人与曹丞相,汉室无忧矣,朕亦无忧矣!”

    高飞在作戏,献帝又何尝不是呢,不过相比较于高飞的百般绸缪,献帝倒是希冀可以过些安稳日子,至少不用担心被高飞或者曹操暗害!

    现在的献帝,已经知道了高飞与曹操二人的厉害之处,哪里还有心思去复辟朝堂?

    高飞笑意十分,倒是对献帝及伏皇后二人十分恭敬。

    许褚及赵云二人立在高飞身后,献帝见高飞身后这两位将军,具是非凡人物,便说道:“高大人军务繁忙,倒是不必顾辖朕!”

    此时曹操兵围许都,倒是不肯轻易相放高飞,这一点他早就明了,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说服曹操,往徐州取刘备性命。

    献帝见高飞退去,脑门上陡然渗出一层密密的冷汗,暗叫道:“可算是暂时躲过一劫!”

    伏皇后扶着献帝其人,落在一处草席上,闭目养神去了。

    高飞唤来许褚及赵云二人说道:“冀州百姓具被移出城外,按照郭嘉之计,昨夜早就水淹冀州城,想必以奉孝之妙算,此时夏侯渊与乐进二将,已在冀州之手,把此二人交还给曹操,或许能够向曹操表达我们的诚意!”

    赵云说道:“主公以为以夏侯渊及乐进二将,便可以令曹操放我等出城?”

    高飞似有得意的笑道:“绝对可以,不消一个时辰,许都之外的兵马必会散去!”

    高飞不知,其实早在昨夜之时,郭嘉便于自己的府上去世,不过按照郭嘉之遗愿,暂时秘不发丧而已,而且他的遗策,也都交到了冀州长史辛昆手上。虽然辛昆的才能有限,但是郭嘉已经命自己府上的一个小仆,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而郭嘉最大的遗憾就是,他没有亲眼看到自家主公一统北方,所以在他死时,他的眼睛是闭不上的。

    天色一亮,败退的张颌兵马,便退守于青州城里,而接应张颌的张辽与华雄二人,也尽皆碰了一鼻子灰,他们只知道,是曹操亲自带兵归来,所以已经入手大半的衮州城,活生生的又被曹操吃了回去。

    张颌引领一众兵甲,与张辽、华雄二人碰上了面。当时华雄便叫苦不迭,“主公交代下的任务没有完成,可如何是好?”

    高飞并没有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于张颌等人,而他给张颌一众下达的命令也是,趁夜偷袭青州城,继而攻取衮州。

    张颌等人知晓曹操的厉害之处,但是却不知道曹操军中还有一个厉害的少年将军,昨夜之时,张颌等三路兵马,尽皆被一个少年将军阻拦,继而溃败而走。

    张颌倒是说道:“我等已经尽力,至于没有取下衮州城,自去主公处请罪!”

    华雄倒是败得心服口服,“两位兄弟可曾听说曹军之中有一个使双短戟的厉害将军吗?”

    张辽摇头,只是说道:“这段戟本就难使,何况双短戟文远只知道之前曹军之中有两个使用双短戟的将军,一个是典韦,一个是曹操长子曹昂!”

    张颌闻言,倒是略微惊讶的说道:“可是这二人早就身死,不过我却听说那曹昂的双短戟也是从典韦之处学来的,虽然只有典韦三四成的本事,但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

    张辽倒是自言自语道:“那使双短戟的将军只是个少年,而且眉宇之间,似乎颇有……”张辽倒是见过典韦其人,不过终究没有交过手,不过典韦那样貌,张辽倒是有几分记忆,似乎与那少年将军颇为相像。

    张辽已经猜测出来了,昨夜溃败他们三路军马之人,必是典韦之子——典满。

    当张辽把心中之话说出的时候,三位将军早就心惊不已,都喃喃道:“也不知这典满,相较于他老子典韦如何?”

    高飞深陷许都之消息,早在天亮之时,便传到了青州之内的张颌等人耳中。当然张颌、张辽、华雄三人是知晓主公高飞会深入许都,但是他们却没有料到如此之时,自家主公还没有脱身,所以这三人暗中思量,要不要举兵往许都而去,营救自家主公。

    冀州之外,长史辛昆率领一众兵勇,早就缚住了夏侯渊及乐进二人。

    夏侯渊早以为自己将要葬身水中,不曾想睁眼一看,竟然不是阴曹地府,而是明晃晃的太阳光。乐进被绳索捆绑周身,见得夏侯渊已经清醒,便小声说道:“将军,我等已经被缚!”

    夏侯渊俯身一看,果然发现周身之上,已经被手指粗细的绳索绑得结结实实,一旁倒是站立一个文臣之样的人,不用想,定是冀州城内的大臣。

    此时冀州长史辛昆正看着夏侯渊与乐进二人,当即便吩咐道:“把此人松绑,具都送到衮州曹公府上!”

    “什么?”夏侯渊只感觉自己出现了幻知幻觉,反正刚刚经过水淹雨浸之后,夏侯渊与乐进二人便被送回了衮州城内。

    曹操自知两位爱将无恙,便吩咐其二人归去养伤了,他自己倒是端坐于大堂之上,似乎脑中有思。

    荀彧见得主公思虑不止,便劝谏道:“主公不必多虑,虽然高飞诡计多端,但是此番行计,也未必全如高飞所算!”

    “文若请细说!”曹操知道荀彧有应对之法,便急不可耐的问道。

    荀彧靠近曹操身旁,只是说道:“无他,只是将计就计罢了!”

    曹操不置可否,便说道:“高飞其人诡计多端,想那刘备之流虽然心机,却是根基不稳,高飞想要败之轻而易举,何故大费周章的导演这一出呢,细细想来,不过是想要借我之手,来除掉北方的顽固势力,想来高飞不只是忌惮刘备、张绣二人,而且早就在打算我手中的传国玉玺了!”

    荀彧笑道:“若是丞相大人昨夜没有及时赶回来,恐怕高飞已经把一切都做实了,恐怕也没有许都之内的一席之话!”

    曹操深以为然,而他的右手之中,正端拿着传国玉玺。

    这传国玉玺最初被孙坚捡走,后来落入袁术手里,继而又从袁绍之处流到了曹操掌心里,这传国玉玺的确是一个好东西啊,把玩在曹操的手里,简直不忍放下!

第三百七十四章 托付大事

    曹操命人端来一个紫金匣子,然后把手中的传国玉玺置于其中,方才念念不舍的说道:“既为天下,当与高飞合作,或许这一场好戏,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荀彧深以为然,当即之下,似乎还有他言要讲,而曹操见状,倒是说道:“文若有何言说,不必遮掩!”

    荀彧听令,当即便说道:“文若却有话说,只是事关私事,那程昱先生已经辞别衮州,告老还乡去了!”

    曹操大愕:“仲德先生方才年纪几何,便告老还乡?”

    荀彧答言:“程昱先生刚及而立之年,只是因为昨夜之事,几欲葬送了主公家业,虽主公不曾有降罪,但是程昱先生却心思难掩,自知谋算失当,所以方才借口告老还乡,实则是自罪矣!”

    曹操听闻此言,倒是大笑一声:“原来是此事啊!快快给孤家备上一匹快马,孤家要亲自去仲德先生,国之社稷,岂可缺少肱骨之臣,吾不可失仲德矣!”曹操几欲奔身而走,倒是又在荀彧面前交代一句:“撤掉许都之外的兵马,孤家还要与高飞有大事相商,这般为难伙人,倒是显得孤家没有诚意!”

    荀彧知晓自己主公意思,已经去军中交涉,不出半个时辰之后,那围住许都的全部兵马早都撤去。

    高飞端坐许都城内,其身边奔来一个小兵,附在高飞耳边细语数句,那高飞的眉目,便陡然挑开了。

    赵云立在高飞身旁,见主公情绪有异,便问道:“难不成是曹操退兵?”

    高飞点头道:“曹操既退兵而去,接下来的好戏便应该由我来操纵了!”

    高飞率领许褚、赵云二将,及着高顺的陷阵营,顺顺利利的走出许都,并无一点阻力,而而且献帝与伏皇后也裹挟其中。

    曹操的手里握有传国玉玺,这是天下共知的事情,想那袁术便是玉玺在手,天下我有的思想,比及失败身死之时,那传国玉玺倒是早就被袁术送到了自家兄弟袁绍的手里。袁绍似乎没有他的大哥袁术那么蠢笨,但是也不是一丁点的野心也没有,只不过还在其未萌芽之时,便被曹操这只黄雀,捕了那螳螂。

    所以这传国玉玺便落在了曹操的手里,相较于曹操手中的死物,高飞倒是更加看重现在手中的献帝,毕竟死物不及活物的能量大,所以算是为了相互钳制双方的势力,各有相让,便成了现在的局面,传国玉玺落在曹操手里,而献帝及伏皇后二人具在高飞阵中。

    冀州大水,也算是高飞自导自演的一出苦肉计,不过这场戏的实际导演,却是一直坐镇幕后的“鬼才”郭嘉。

    其实按照郭嘉的计策,在张辽一方先行得手,取下青州之时,郭嘉便已经把冀州城内的所有百姓与物质,均转移到青州之内,然后方才有水淹夏侯渊及乐进大军之事!

    高飞一众出得许都之内,并没有直奔冀州,反而是往青州走去,因为现在冀州地界,尽皆一片汪洋,死尸浮沉,约有万众!

    高飞初进青州城,便有张颌、张辽等将领列阵迎接,还有城内从冀州迁移而来的百姓,基本上冀州势力范围内的文臣武将,全都出列,却独独不见郭嘉其人。

    高飞知道郭嘉病重,所以未见郭嘉,也不以为怪,在面见原冀州长史辛昆之时,高飞却在辛昆的脸上,察觉到了异样之色。

    “长史面色不从,莫非有事隐瞒?”高飞察觉异样,当即喝道。

    长史辛昆本就是一个极为周正的人,丁是丁卯是卯,撒不得谎,所以面见自己主公之厉问,当即便跪立在地,慌张说道:“请主公降罪,臣有事隐瞒,郭嘉大人已经于昨夜子时,于府院之内病逝而终!”

    晴空陡然落下一道霹雳,简直让高飞不敢相信,昨夜之时,竟是郭嘉病逝之日!虽然说郭嘉身体患病,日益严重,随时都可能有性命之危,但是陡然听到这个噩耗,高飞还是有点顿目难视!

    眩晕之感乍现,高飞突然感觉昨天淋了一夜的雨水,陡然袭上心头,莫名的寒冷遍布周身,似乎脚底不稳,头顶摇晃。当时之际,许褚察觉自家主公异样,瞬时出手相扶,方才揽住高飞几欲倾倒之势。

    长史辛昆见状,枉自懊恼:“此番主公若是有失,我的罪过便大了!”

    高飞醒来之时,只是感觉身边站立着一个六七十岁的大夫,那白发老者见状,面有喜色的说道:“大人已醒!”

    这个时候,一般文武大臣尽皆围到了那老大夫的身边,继而面向高飞所在的床位,高飞在隐约之中,只是略感哑然,“难道我已经如此不堪了嘛,奉孝之死……”念及此处的时候,高飞口中不住的咳了一声。

    许褚及赵云二人附在高飞床榻之下,方才问道:“主公无恙,只是受了些许刺激,加上昨夜雨水风寒,便于府内倾倒!”

    高飞知道这是这两位大将在稳固人心,当即便说道:“我已经无恙,且扶着我下床!”

    许褚及赵云二人面露难色,不过自家主公实在坚持,便搀扶高飞起身。高飞面见群臣文武,当即便喝走那个老郎中,继而对群臣说道:“我已无恙,尔等无须忧心,只是乍听奉孝之噩耗,一时难以接受,方才导致急火攻心!”

    长史辛昆引领一班文臣,许褚及赵云二人作为武将之首,尽皆称诺,而高飞面色严峻之后,便说道:“既然无事,汝等暂且退下,着辛昆、许褚、赵云三人留下,有事相商!”

    群臣退下,整个房间之内,只剩下高飞等四人。高飞环顾左右,发现这房间虽然是效仿冀州刺史府而建,但是神韵不似,高飞只道:“这便是青州之内!”

    高飞的所有军马粮草、粮草辎重,具从冀州之处转移到了青州之所,而高飞的家眷也是如此一般,不过暂时之下,高飞倒是并未见得自己府中的家眷。

    留下长史辛昆,将军许褚及赵云二人,高飞本来挺立的身姿顿时弓成了一只虾米,口中轻道:“吾感觉自身情况差矣!恐怕青州大事不能自断!还请三位替高飞分担!”

    说出此番话语的时候,高飞已经显得有气无力,被许褚扶在床榻之上。

    辛昆的心里早就翻腾如海,当时他就不应该把郭嘉先生病逝的消息告诉自家主公,这个消息绝对应该隐瞒下来的,否则也不会至于此种地步!

    许褚及赵云二人脸色严肃,似乎对高飞的话颇为倚重,当即便跪立在地,齐呼道:“我等定当尽心竭力,青州大事,必不会有失!”

    高飞暗哼几句,又断断续续的说道:“还有我病重的事情,绝对不能向外透漏半句……此时正是我大计的紧要时刻……绝不容有失!”

    话语落地,高飞便示意自己需要休息,而辛昆三人,也告辞退去。

    出得高飞房门,那辛昆的脑门上早就汗如雨下,当即便向周围两位将军呼道:“这事情怎么会至于如此?想来我主的身体一直健康的很,怎么就会因为郭嘉先生病逝的消息而……”

    许褚神色无奈,只是说道:“是我主过于看重郭嘉先生,才会至于此等,你我为臣子的,也只能辅助主公大业在此期间,无容有失!”

    赵云亦附和道:“主公以大业托付我等,还希望我等尽心竭力!”

    辛昆心情难挡,只好搪塞数句,便匆忙回府,继而替主公号令文臣,至于许褚及赵云二人派兵布防之事,亦不在话下。

    且说这辛昆在回到府上之时,神色难掩,正好见到自己的弟弟辛评身在府中。那辛昆也没有什么好脾气,便不顾自己这个弟弟。

    辛昆其人方正,所以才会受到高飞的重用,而郭嘉之所以肯在临走之时把大事交代到辛昆手中,也暗中说明这辛昆颇得郭嘉信任,想来高飞与郭嘉二人,是不会一起看走眼的!

    辛昆虽周正,但是他的弟弟,却不大安分。早些年间,辛昆的贤明便闻达于诸县,而经过县府举荐,这辛昆便被荐到当时的冀州刺史韩馥的面前,这韩馥虽然没有什么爱才之心,但是左右举荐,也就给这辛昆安排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差事。后来韩馥身死,这冀州城亦被高飞所占,而辛昆之人,便显露在高飞面前,高飞以为可以重用,便留在左右,任命为冀州城内长史,为文官之首。

    随着辛昆一人得道,还有一个随着鸡犬升天,那便是辛昆的弟弟辛评,仰仗哥哥的贤明,这辛评的官职也不小,不过这辛昆对他的弟弟,倒是不太屑一顾。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这个人不太安守正业。

    辛评见到自家大哥归来,便笑嘻嘻的问道:“大哥在刺史府中议事,其他臣子都回来了,怎么大哥却这般迟缓,莫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堵塞?”

    辛昆不置可否,便说道:“此等事情,不是你可以知道的,休要再问!”

    辛评依旧笑嘻嘻的,似乎不太受他大哥的影响。

    辛昆见状,倒是略有怒气,叱道:“冀州遭遇如此大事,我主在庭前昏厥过去,汝竟然在这里嬉皮笑脸,你还有没有君臣之心?”

    这句话一出,那辛评嬉笑的脸上陡然骤停,不过这一停顿的表情却是不为辛昆所见。

    就在辛昆喝道之时,却不见身后的辛评有所反应,待到回身看时,却不见了他的弟弟。

第三百七十五章 疑心之计

    身在徐州之内的刘备一直在观望,昨夜之事,他虽然坐镇徐州之内,却也有所了解,只不过他对事情发生的详细程度并不知晓,不过曹操领兵回衮州的消息,却传得四方皆知.

    府院之内,高堂之上,刘备与张绣二人对坐开来,当时张绣倒是开口道:“许都之事,已经发举,我等还不动手吗?”与刘备合作,这张绣始终是小心翼翼的,既不彰显自己的聪明之处,也并不示弱太蠢,毕竟两方合作,尤其是这种各怀鬼胎的政治合作,不得不加紧小心。

    刘备听闻张绣之话,倒是犹豫不止,他一直以为事态的发展太过于顺利了,轻而易举的便躲过高飞的耳目,轻而易举的取下徐州城,继而有轻而易举的发生了许都之乱,似乎一切的事情都在彰显着刘备与张绣二人的远谋之处,可是事情真的如此吗?刘备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谨慎二字,一直是刘备安身立命之根本方针,不可动摇。

    就在刘备与张绣二人对坐,却了无话语之时,府外之处,急冲冲的跑来一个小兵,手中端持一信。

    刘备见之,知道是冀州方面传来的消息,当即便揽住信件,仔细阅读,而张绣倒是对那个送信的小兵说道:“你且下去!”

    “诺!”小兵唱诺一句,便已经出身于府。

    刘备看信,当即便有喜色,随即便把信件传阅给张绣,张绣视之,欢喜道:“看来高飞其人,命不久矣,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刘备以为然,双目陡然严峻了起来,斩钉截铁的说道:“今日举事!”

    曹操追回程昱,已经身在衮州之内了。荀彧见到程昱其人,倒是先笑道:“仲德枉自思虑,我家主公的性情你还不知道吗?”

    程昱自知太过于性情,便称罪道:“是仲德心思狭隘了!”

    曹操哈哈大笑起来,便揽着荀彧及程昱二人说道:“一时之得失,休要记挂,我曹孟德在意的,可是天下霸业!”

    荀彧与程昱二人尽皆称是,而程昱的老脸上倒是一红。

    府门之外,有一人闯进,曹操视之,乃是荀彧之侄荀攸,当即便笑称道:“三子良谋俱在,我曹孟德何愁大业不成!”

    荀彧倒是并未附和主公曹操,只是说道:“青州传来消息,高飞在自己府内昏厥过去,两个时辰之后方才清醒,是为了郭嘉逝世之消息!”

    曹操疑心道:“是那个郭嘉郭奉孝?”

    荀攸点头,而程昱倒是谏道:“昨夜之时,仲德见东方一文曲星落下,便以为是意嘱高飞身死,不曾想原来指的是那郭嘉!”

    荀彧倒是谏道:“恐怕高飞的病情不会那么简单,昏厥一时,怕是病症不会那么轻的!”

    曹操会意道:“既然高飞已经病了,怕是会一场夺命之症!”

    程昱听闻曹操的这句话,倒是略有疑色,不过是听闻郭嘉之死讯罢了,昏厥也只是一时而已,自家主公怎么会说出这句话来。

    程昱看着一旁的荀彧及荀攸二人尽皆心领神会,而且主公曹操也颇为信心,那程昱便知晓其中必然有谋,虽然他自己没有察觉出来什么,但是他相信荀彧叔侄二人,也相信自家主公曹操非凡之见识。

    程昱的谋划不俗,只是在高飞这个有着后现代思维的穿越者面前,确实有点无能为力,不过此时曹丞相府上所谋一切,程昱并不知晓其中缘由,所以没有猜测出来其中意思,倒也颇合情理。

    不提衮州之内之事,单说在青州之中,高飞的刺史府上一直门口紧闭,全无人物走动,而且整个青州之内的军政大事,也全部交由辛昆及许褚、赵云三人,似乎一切有条不紊。

    青州与衮州之事,暂时由高飞身体之恙,并未继续联系,不过两方暂时停止交火倒是真的。

    青州的一切事情,都被辛评观察在眼睛里,现在之时,他完全有十足的把握确定那高飞的确大限已至,所以早在他从长史府上脱走之时,便往徐州送去一封信,给刘备言说其事。

    刘备不是一个没有心机的人,虽然现在的局面很难预料,但是刘备作为一个野心家来说,时刻都有准备举事,所以便在高飞身边安插了一个角色,时刻观察其中之事。

    辛评最早落在刘备的眼睛里,是在第一次进许都,往见献帝之时,那个时候,刘备便暗中结交了冀州长史辛昆的弟弟辛评,留为后用。不想此时倒是派上了用场。

    辛评作为刘备安插在高飞身边的一只眼睛,尤其是在此种紧急之时,发挥了极大的用处,而通过辛评之眼,刘备倒是对现在青州之内的事情多少有了些了解,兼有部分衮州之内的事情,虽然信息不多,但是在刘备的面前,已经能筛选其中有用的信息了。

    现在的形势,高飞与曹操二人已经在许都之内撕破了脸,而且有大战之势,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曹操兵围许都之兵马陡然撤走,似乎这两人又重修于好,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其中究竟有什么猫腻,刘备已经能猜测出一二了,而最重要的一条信息,就是高飞在与曹操结识某种共识之后,未及后续动作,便在自己的府上,因为听闻郭嘉身死之消息,而一度昏厥,虽然青州刺史府内传递的消息是高飞无碍,悲怆加伤寒而已,但是刘备却不这么以为。

    从辛评送来的信件来看,青州之内发生的事情,绝不会只是高飞感染风寒那么简单,从某种信息来判断,高飞的安康岌岌可危,甚至于朝不保夕。

    仅仅是淋了一夜雨水,再加上陡然听闻郭嘉之死讯,会病重的要死掉吗?刘备或许有些不太相信,但是辛评从自家大哥辛昆口中听来的消息绝对不会有错,肉打的身体不比钢铁,更何况还有病来如山倒之说,两处相加,便成了要人命的病症,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刘备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趁你病要你命,这是刘备行事的原则,此等大好机会,刘备绝对不会放弃,所谓时不可失失不再来,成则便有了一方根基,败便身死成灰或者狼狈如鼠,这个赌,刘备需得赌。

    暗令徐州兵马,纠结张绣所部,兼之刘备一直隐藏未现的实力,这一遭他要全力出击。

    劫走高飞粮食的土匪,正是落草为寇的廖化,且说这廖化见得刘备仁义,早有投靠之心,兼之刘备嘴舌善变,三言两语便把廖化收为己有,暗中命其为己效力,夺得高飞远运的粮草。

    且说这落草为寇的廖化,纠结了五六千人,早在刘备之命下,暗中往青州、冀州交界之处运动,意欲举事。

    徐州尽在张绣所控之中,又仰仗刘备的三弟张飞,暗中杀害了几名高飞留下的校尉,这徐州地界便完全受张绣掌控了,于是乎,张绣与刘备二人兵分两路,暗中潜往青州,准备发难。

    虽然高飞病重,但是青州的布防还是可圈可点的,所以想要假借偷袭之功,便能轻而易举的取下青州灭了高飞,实在是有难度,所以刘备也不打算强攻。

    入夜之后,廖化五千人,已经暗中潜入变为水城的冀州,五千良民打扮之人进城,出城之后,便全如冀州兵马打扮,衣着兵器大旗,尽皆与现在驻扎在青州之内的高飞兵马,并无异处。

    暗夜无月,衮州城城门紧闭,一众兵马在城墙之上巡逻,提防有偷袭之军。

    “看东边城下,似有人影!”一个校尉对身边军士说道。

    十人为一伍,二十人为一队,此时之际,那校尉所在之军,正属一伍,十个脑袋一齐往城下看去,果然见到有人影,而且人影攒攒,似乎不在少数。

    那校尉喊道:“传信城内,有敌情!”

    城下人影察觉已经暴露,便意欲退去,那城墙之上的校尉手持弓箭,拉弓而射,本来料想自己的弓箭之术,不甚精湛,也没有以为可以命中,不想却在箭声响,陡然有一人倒下。

    那校尉为人机警,也没有去管那射中没射中,等到城内军马赶至之时,却未见城下有任何动静,如今之时,负责衮州周全之将,乃是典韦之子——典满。

    典满察知军情,第一个便现身城墙之上,却未见敌军,而那一队之军却言辞凿凿,典满也不敢懈怠,谨防对方乃是诱敌之计,所以典满一直隐而未发,只是率领一众军马,作守城之责。

    待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视线广泛,典满方才出军去城下检查,却正见城下一处灌木丛之中,横躺着一具人尸,后背之处正中一箭。

    典满上前检查一番,发现那人后背所中之箭正是衮州军士所备,为衮州制式,而且那被射中之人,身上穿的竟然是冀州军服。

    此等军情,典满一人不敢独断,察视左右,确定衮州城下四处再无敌人军马,当即便返身往城内而去,面禀主公曹操。

第三百七十六章 太医吉平

    衮州城门之下,所发生之事实在是疑窦丛生,典满把那个中箭而死之人的尸体一并抬到州府之内,面禀主公曹操。

    曹操视之,乃笑道:“看来是冀州高飞并不安心,想要再图我衮州之所,你等且准备好军马,看来与高飞一战,不可避免!”

    这个时候,曹操之旁的荀彧乃谏道:“虽然说许都之盟乃是权宜之计,但是此时此刻,恐怕高飞其人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心力来绸缪衮州事宜,恐怕其中另有蹊跷,还希望丞相三思!”

    曹操听闻荀彧之话,倒是不以为意的说道:“文若此言差矣,权宜之计也有时机,若是其中还有蹊跷,军师以为会是谁在暗中部下此等疑云,北方之地,还有谁等有这等能力与野心?”

    荀彧哑然,一旁的荀攸及程昱二人也闷着头不说话,面对三子良谋的如此态度,身为武将的典满倒是暗自狐疑道:“难道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一众兵马出现在衮州城下,既不骚扰也不偷袭,只是略有露了一个面,便逃之夭夭,这样的逻辑怎么也是说不通的……”

    陡然抬头之间,典满见到自家丞相信心满面,当即便神思一闪:“丞相是何等人物,虽然算不上足智多谋,但是也不是什么糊涂主公,而那主公帐下的三子良谋,更是可以推天演地的人物,怎么会可能只有这般见识,而事情的唯一解释只能是,这是一招将计就计之计!”

    典满想通了其中道理,又听闻丞相吩咐紧骤城中军马,以备大战,那典满也不迟疑,当即便唱诺道:“典满领命!”

    曹操神色自信,当即便吩咐众人退下,他要独自休息休息。

    典满及荀彧等人退下之时,曹操便命左右近侍:“请吉太医前来,说是我这头痛之疾,又有复发之症!”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那太医吉平便被丞相府上的仆人,请到曹操卧室之内。只见曹操其人,依靠在一张竹木椅子上,双目紧闭,似乎入睡。

    太医吉平见状,倒是小声的对左右的近侍问道:“丞相入睡,已有多少时辰?”

    未及那近侍回答太医之话,那倚靠在竹木椅子上的曹操倒是陡然睁开双眼,声音洪亮的喊道:“吉太医可算是来了,我这头疼之症难忍,素来帮我解痛!”

    原来曹操依靠在竹木椅子上并不是休息小憩,而实在是头疾之症发作,不好声张,便靠在椅子上强忍头痛,以待太医吉平。

    吉平见状,早就放下随身携带的药箱子,趋步到曹操身边,只见曹丞相的脑门之上,已然是密密的一层汗珠,怕是疼痛难忍。

    吉平忙不急的命丞相府上的侍者打开他那随身携带的药箱子,拿出了一块垫腕的白布包,吉平赶忙的双手搭在曹操的右手手腕之处,号脉断病。

    其实这曹操的头疾之症,乃是根深蒂固的**病了,近两年之内,曹丞相的病症一直都是吉平来料理的,虽然吉平的医术不错,但也是只能缓解曹操每次的头疾之痛,却无法彻底根治,而这一次曹操的病症似乎颇为严重,所以吉平不敢马虎,先号脉,再断症,然后在施药。

    吉平的三支手指搭在曹操的右腕上,仔细的号着脉相,虽然曹丞相的痛感颇为严重,但是吉平从曹丞相的脉相上来看,似乎体内并没有什么异常,更不会有之前头疾之症发作更加头痛难忍的情况发生。

    吉平略微躬身,乃对曹丞相说道:“臣医术愚钝,似乎并未察觉病灶,所以也不敢妄自施药,还请丞相再请其他的医者吧,吉平难当!”

    曹操闻言,陡然从竹木椅子上立起身子来,口中怒道:“孤家头痛难忍,汝却言说不察其病,难道是孤家在这里与你取笑吗?”说话之间,曹操脸上的肌肉已见抽搐状。

    吉平察状,便知晓这曹丞相的病症果然诡异,怕是凭借自己的医术断然难以医治,所以早就想要从曹丞相这里脱身,但是曹操却颇为相信这太医吉平的,所以几次三番的头疼之疾,都是请吉平来医治的。

    按照平常惯例,曹操每次头疼,这吉平只是开下一副药,再在曹操的左右手臂之上扎上几针,再辅之汤药,病情也就缓解了七八分,但是这次这吉平的的反应倒是让曹操大感意外。

    吉平本欲借机走掉,但是却察觉曹丞相的头疼之症更加严重,只见曹操其人的面部肌肉,已然堆积在一块,扭曲非常,当即便迈不动出走的步子了。

    曹操双手捂住脑袋,自言自语的说道:“孤家头痛欲裂……头痛欲裂……吉太医……你且按照往常的法子,先给孤家解痛……”

    此刻的吉平倒是有点骑虎难下的意思,其实他之所以不想这一次来给曹操治病,实在有难言之隐,而这难言之隐,似乎让吉平纠结神色更甚于曹操的头疼之疾。

    左右侍者见到太医吉平异样,便上来询问道:“吉太医,吉太医”

    吉平恍惚之间,方才听到人声,当即便应和道:“吉平在!”

    数位近侍已经焦急万分,急匆匆的说道:“还请吉太医施救!”

    吉平缓过来劲之时,正见得曹操怒目而实自己,当即便不由得的打了一个寒颤。

    曹操忍痛喊道:“吉太医似乎漫不经心,难道要让孤家来求吉太医施救吗?”

    吉平称罪,当即便挽着自己带来的药箱子,急忙的找来一张白纸,写下往常惯用的药方子,命仆人去抓药熬煎,然后他自己倒是颤巍巍的从药箱子里拿出一个小白布包袱。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吉平全无躲过去的希望,那他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吉平从随身带来的药箱子中拿出一个小的白布包袱,缓缓摊开,露出数百跟双指多长的白色银针,正是医者对病人所施针灸所用。

    吉平端起一根银针,在近侍拿来的火烛之上,略微烘烤,算是消毒,然后便持针在手,意欲施针。

    一旁的近侍早就附庸而上,挽起来曹操的双手袖子,意欲让太医吉平施针,然后吉平倒是摇头说道:“此时丞相病情颇重,而刚才吉平号脉之下,发现曹丞相的脉相并不太乱,由此估之,曹丞相的头痛之疾乃是发于脑髓,而非五脏六腑之灶,所以此番在双臂上施针乃是毫无用处,吉平斗胆,欲解此等疾患,当在曹丞相头颅之上的白术、太阳、单汇等穴位施针,方才能够奏效,只是这头颅乃是一身之首,怕是有失……”

    曹操头痛难忍,当即便呼道:“且管它什么,只管先行施救,缓解了我这痛感再说,休要再加聒噪!”

    听闻曹操之言,吉平倒是略微放心了几分,长针在手,便欲施针。

    这针灸所用的银针,可不算是短,约有二十厘米,尾部有施针所持之处,虽然这银针质软且细,用之能救人,异心可杀人。

    吉平右手持针,左手摸穴,便颤巍巍的往曹操的后脑勺上摸去。

    当时曹操半靠在竹木椅上,眉头紧锁,而吉平立在曹操身后施针,还有数个近侍候在吉平左右,以供差遣。

    这曹操卧居之内,立着一面等人高的铜镜,取正衣冠之意,而曹操所坐竹木椅子,正好在铜镜之前。

    这曹操头疼难忍,双目扭曲,但是却陡然从身前的铜镜之中,察觉异样。只见到这右手持针的吉平,双手颤巍巍,连在自己脑后找一个白术穴位也找了好大一气,而显然那吉平的神色也不太好,似乎胸中有难隐之语。

    曹操不由得大惊,这份神色,俨然是当年在洛阳之内,董卓府上意欲行刺而假意献刀的曹操所具备三万神色。

    “慢!”曹操大喊道,而那太医吉平的右手似乎并未停止,本来抖动不已的右手,突然快速的移向曹操的后脑。

    曹操即是当朝右丞相,又是一个可率兵领将的帅,所谓文武兼备,所以身上是时常刀剑在手的,而此时之际,曹操的右腰上便别着一把玲珑宝剑。

    “咣当”一声,宝剑出鞘,曹操右手持剑,顾不得头脑巨痛,当即便持剑从身后少了过去,当即便把吉平手中的银针打落在地。

    吉平大惊,神色慌张,随即之下便要扑到曹操身前,而曹操视之,发现其左胸之下,似乎鼓鼓囊囊,显然是藏了匕首的。

    曹操大喝道:“侍卫何在,有人行刺!”

    曹操挥剑回去,挡住那太医吉平扑过来的身子,而一旁的数个近侍也是惊吓万分,不知所措。

    吉平已然从胸间抽出一把锋利匕首,意欲囊进曹操的心腹里,不曾想他低估了曹操的实力,病虎尚有三分危,更何况曹操乃是世之枭雄,既然看出了这吉平的心意,安肯束手待毙,只见一道剑光闪过,便削掉了吉平的右臂,一只带血的匕首连同一只断臂一起跌落在地。

    吉平吃痛,身子一个不稳,便意欲以头抢地,因为现在之时,他已经没有了得手的可能。

    不过这吉平并不如意,当即之下,便有一把长刀以平坦之势,拦住吉平的身子,然后使力,把吉平带身而起,落在了那道刀锋之下。

    吉平看时,只见一个独眼之人,正立在他面前,而他手中的刀锋已经抵在吉平的脖子上了。

    那独眼之人厉声问道:“是谁主使你,行此等忤逆之事,速速说来!”

第三百七十七章 会战青州

    吉平本是朝中太医,按理来说应该是医治皇亲国戚用途的,但是如今之势,汉室宗亲已经名存实亡了,就连当朝天子,也是不被左右丞相当真的,所以太医也就另用它途了,所以太医吉平才会出现在曹操的府上.

    刘备是个有心人,当初在许都城内暗中结实辛昆之弟辛评之时,便也把目光放在了朝中几位太医身上,正好当时太医吉平经常往来右丞相府上,给曹操察看头疾,所以刘备便于太医吉平相识。

    有了这跟线之后,那刘备倒是时时思虑其中的可用之处,果不其然,这太医吉平的用处,果然被刘备等到了。

    吉平受刘备鼓噪与胁迫,便承诺下了这桩杀曹之事。按理来说,曹操的丞相府上守卫森严,而且还有当年的刺杀董卓之事,曹操作为唯一一个还活下来的当事人来说,不可不戒备,所以用寻常方法,压根是碰不到曹操半根毫毛的,但是刘备这一招却实在是狠。

    别看太医吉平只是一个替人诊病断症的医生,但是有一句话说得好,医生也是拿刀的,能救人也能杀人,所以吉平自从得了刘备许诺之后,也是意酬志满。

    医生想要杀人,实在是简单的很,只要在开出的方子里多加一些药材,利用一些药效相克之理,便可以轻而易举的达到杀人之举,可是这一招在吉平看来,却是不行。

    曹操为人多疑,加之其丞相身份,所以万事小心,就连吉平给他开下的药方子,事后也会由其他的几位医生辨别药效,是否有诡异之处,而且煎药之事,也是曹操府中之事,吉平断然插不了手,所以暗中下药下毒也是无济于事的,不过杀人的办法多如牛毛,这吉平也想到了一个可行的法子,便是利用针灸之银针,假借要处施针,然后凭借吉平的见识,只要银针扎在要害处,害怕那曹操死不了吗,而人身上最为要害之处,莫过于脑袋,所以这吉平早就在胸中料定事宜了,只不过在施手的过程中,这吉平倒是略有悔意,否则的话也不会有最开始时候的弃之不治了。

    曹操何许人物,当时枭雄,气势非常,纵然是在病中,也不减少丝毫虎威,所以当吉平见到曹操之人时,便已经双腿打颤,意欲逃走,不想那曹操头疾吃痛,便喝令吉平施救,而吉平不敢违令,便硬着头皮,按照之前寻思的方法来行,不想倒是自己露怯,被曹操看了去,方才有现在荆轲之事败。

    拿下吉平的独眼之人,正是号为“独眼苍狼”的夏侯段。

    夏侯惇手中持刀,怒喝道:“究竟是谁指使你行此等忤逆之事?”

    吉平自知事情败露,便全无事前的犹豫之状,反倒是前所未有的大义炳然,乃喊道:“我吉平乃是汉室臣子,自当效力汉廷,为天子解忧,汝曹操把持朝政,名为汉相,实为汉贼,天下人人得而株之,我吉平有何不可为,只是今日失手,倒是让你这汉贼捡了一条性命……”

    曹操扔掉手中的佩刀,似乎头疾之症更重,意欲抱头,却实实在在的忍住了,面对着吉平位置,陡然大笑三声,那笑声似乎有悲愤之气,又似乎有削头子痛,吉平见状,更是大笑道:“汝这头疾之症,便是上天降罪,看来不用我吉平来杀你,老天爷不会放过你!”

    夏侯惇见这吉平神色激愤,知道从他的嘴巴里是问不出来什么的,当即便意欲询问丞相之令,要杀了这太医吉平。

    有时候人到了自知必死的阶段,倒是会从容的很,这吉平便是如此。

    曹操的发髻已经掉在地上,本来拘起来的头发,现在已经杂乱十分,加之曹操刚才十分恐怖的笑声,众人皆以为丞相是因为头疼之症加之以吉平行刺之事,导致的神志不清,不曾想就在一瞬之间,那曹操陡然怒目而视,重新从地上捡起本就跌落的佩刀,刀锋所过,便削下一个滚滚的人头。

    吉平未及得意之色,那人头便不属于自己的脖子了,而一腔热血,尽皆洒在了曹操的脸上,一时之间,丞相曹操好像被血水浸过一样。

    夏侯惇害怕曹操神志不清,便趋步而至,乃说道:“丞相……”

    曹操略有迟疑,当即便回身对夏侯惇说道:“传令天下,说是本相国被吉平所伤,性命旦夕,而吉平之人,已经被戮!”

    夏侯惇闻言,略显惊讶,但是见主公神色不改,便知道其中必有奥义,他也不便相问。

    丞相府上的一出闹剧,须臾之间便被平静了下来,而左右近侍围上曹操身旁,擦拭鲜血,而曹操倒是不以为意,乃说道:“孤的头疾之痛已经消了,汝等且退下吧!”

    曹操的威严,府内之人谁不知晓,所以在拖下去吉平之尸之后,曹操面前,似乎并无一人。

    曹操用手摸了摸脸上的血迹,神色如山。

    曹操在丞相府内遇刺的消息数个时辰之内,便传遍衮州上下,虽然太医吉平已经被诛,但是似乎曹操的伤势不轻。

    此时盘踞在被淹掉的冀州之内的刘备军马,倒是早早的听到了这一个消息,当时便得意不已,现在之势,高飞病重,曹操伤重,如今北方的两只老虎都是力怯的时候,正好是刘备可以大展拳脚之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曹操在府内遇刺,加上之前中箭的冀州兵甲,如此种种,尽皆把矛头指向现在身在青州的高飞。

    衮州之内,将军典满与夏侯惇等人尽皆怒不可遏,在军师荀彧的指使下,倾巢出动八万兵马,兵临青州城下,似乎那觊觎衮州兵甲的账要算在高飞身上,就连右丞相曹操遇刺的事情,也肯定是高飞所为,所以现在之势,衮州与青州势不两立。

    青州城内的将军许褚与赵云也不甘示弱,见得衮州方面派遣大军来战,当即便点齐军马五万,与城下的衮州军马对峙,似乎还有一场小战,所以没什么胜负,但是大战的局势已经不可更改。

    伏兵在冀州之内的刘备见得此等境况,不由得满心欢喜,当即便对张绣说道:“再等上两日,那高飞与曹操二人必定两败俱伤,到时候我等军马再出,定能一锤定音,一统北方。”

    张绣深以为然,便附和道:“玄德妙计,克下北方,只在须臾之间!”

    刘备与张绣二人虽然是因为反抗高飞与曹操才走到一起的,不过这两人也是貌合神离,尤其是张绣其人,军马不如刘备,手下将领之勇猛也不如刘备,所以这张绣一直在刘备面前示弱,实际上他已经开始在琢磨得到北方之地之后,如何再从刘备手中,得到最大的利益。

    此时此刻,那刘备心中也有盘算:“这张绣不可小觑,待到功成之后,当除掉此人……”

    衮州一方,夏侯惇领军,典满、夏侯渊、李典、乐进为将,而青州一方,许褚为帅,赵云、张辽、张颌、华雄、高览、韩猛为将,阵势上可以说是势均力敌,而军马数量上,也相差无几,俨然这场战争应该是相当惨烈的。

    第二日清晨,于青州之下,高飞军马与曹操军马展开了一场大战,杀的是昏天暗日,据说两方军中的几位大将也横死战场,双方兵力消耗过半,而青州城下,似乎坟场一般。

    打探到战场上的消息,这刘备便已经准备动手了,如今的战场有两处,一处是厮杀正紧的青州城下,另一处便是曹操的大本营衮州,刘备想要一口吃下北方,这两个战场就得一起下手,所以刘备准备兵分两路,他自己裹挟军马一万,去攻衮州;而张绣率领军马两万,去夺青州。

    刘备的这番安排,倒是有他自己的打算,此时此刻,衮州空虚,所以他只要一万兵马,便有信心取下衮州城,剐了曹操其人;而青州城下,虽然高飞与曹操两方大战正酣,且各有败势,所以仍不可小觑,所以刘备派遣精锐之士两万,去截杀这两路军马,顺便攻下青州。

    张绣只有兵马一万,而另外的一万兵马,乃是由刘备的三弟张飞,及新晋招来的大将廖化带领,其实刘备的这番心意,张绣哪里看不出来,有张飞、廖化这一万人来牵制自己,他倒是不敢做出什么明目张胆的事情,不过将计就计也好,这张绣倒是在心里安排出了一个计策,倒教刘备不会如意。

    大计已经商量待定,刘备与张绣两方军马,便依次而行,而临行之前,那刘备倒是对自己的三弟暗中嘱咐一句:“大战在即,战事惨烈,倒是在青州城下,刀剑无眼,想来那张绣将军,死于刀光剑雨之中,也在常理之中。”

    张飞会意,当即便说道:“张翼德明白,只是有一事不知,二哥现在身在高飞身边,若是去打青州城,必然会与二哥碰面,到时候三弟应该何以自居?”

    刘备神色阴郁,乃说道:“若是二弟阻拦,你提之大哥未死,若是云长不从,当杀之!”

第三百七十九章 瓮中捉鳖

    高飞弃掉冀州,当初除了有对付程昱的考虑之外,还有一条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得给刘备及张绣其人制造条件,苍蝇不盯无缝的蛋,所以高飞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吸引刘备等人发难,故而才会忍痛弃掉冀州城,水淹夏侯渊、乐进等人.

    冀州所在,满城尽皆水渍,本来一城的深水,尽皆渗入地下或者蒸发掉,徒留遍地的泥渍,不过隐藏其中的刘备军马倒是并不在意,所以在这被大水冲的不像样子的冀州城里,竟然盘踞了三万军马。

    第三日,本就两败俱伤的高、曹双方军马,又发起了第二次的大战,战火滔天,死伤无数,而正在青州城下杀戮正酣的时候,刘备瞅准时机,当即便与张绣二人一起下达军令:“即刻举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刘备一直忍辱,惶惶不得志,这一次终于有了一个咸鱼大翻身的机会,只要能杀掉高飞及曹操二人,继而占据北方之地,便有了一争天下的基础,或许本来属于汉室的天下,今番也可以落到自己手里了。

    打败高飞与曹操二人之后,刘备的心思便明确的很,假意迎接献帝脱于水火,继而把持朝政,高飞与曹操二人怎么干的,他刘备只能过之而不及。

    想到此处,刘备一直阴郁的神色,似乎突然有了一丝触动,竟然不觉一笑。

    夜幕之时,刘备与张绣二人各自领兵出动,各怀鬼胎。

    刘备带兵往衮州而去,他知道此刻衮州并无多少兵马,也无多少大将,而且城内的曹操已经被吉平所伤害,怕是再也搅不起什么风lang了,而对于衮州曹操,他刘备势在必得。

    衮州与青州的战事,也是刘备一手挑拨起来的,从那青州制式的小兵,到哪吉平刺杀曹操所为,刘备巧妙的把所有对衮州的矛头都指向了青州高飞,不过其然,这衮州与青州之战,一触即发,而且还是两败俱伤。

    刘备裹挟一万军马,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衮州城下,面对这突然出现的城下兵马,那守在城墙之上的校尉倒是大惊失色,连忙派手下兵士进城禀报自家丞相,未及话语之时,衮州城下已然千万支羽箭飞来,当即之下,便把那城上的校尉及一众兵马,射成了马蜂窝。

    衮州城下,刘备立在中军,传达将令:“不惜一切代价,攻取衮州,生擒曹操!”

    一番攻城战下来,出乎刘备的意料,这衮州城竟然轻而易举的便被攻破。原本料想,病虎还有三分威,所以这衮州固守也是应当的,不想这却兵少将的衮州,既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刘备率领军马冲入城中,着重攻取右丞相府,不想进入衮州城内之时,既然发现曹操的丞相府里竟然空无一人。

    刘备带军在后,听得前方之报,亦有惊色,当即便寻思道:“难不成中计了!”刘备只是略微一思,便否决了这种想法,想来青州城下的大战不曾是假的,现下的衮州城无兵无将也不曾是假的,所以怎么会中计呢,定然是曹操在故弄玄虚,以致趁乱逃脱。

    刘备下令军中,命所有的军士摆开阵势,于城内挨家挨户的搜寻,定要拿到曹操其人。

    攻取衮州城的这一战,实在是诡异,因为刘备除了在城外杀了那么几百个守城军士之外,在进得城内之后,竟然发现再无一个兵卒,一个百姓,这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不过刘备已经被即将大胜的累累果实压的喜不自胜,哪里还有神思考虑当下这些。

    刘备取衮州,也没有料想到会有多大的难度,所以他的手下除了一万兵马之外,并无其他大将,所以那刘备乃是手持双股剑,立在中军马上,既是帅也是将,不过在这攻城战中,刘备倒是没有出手。

    查询城内四处,依旧不见曹操踪影,便是半个兵卒百姓的影子也没有见到,料想那曹操其人素来诡诈,刘备亦是有所担忧,当他反应过来这城中之事的时候,当即便喝令军马往城外折返,意欲出城。

    有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刘备的一众兵马也是如此,进城容易再想要出城,却是难上加难。

    刘备领军欲出城门,却发现本已经打开的衮州城门,此刻竟然紧闭不张,这个时候刘备已经隐约察觉到事情的诡变之处了,随即便命令军中两个小兵,去打开城门。

    两个小兵立在城门之前,面对这个三丈多高两丈多宽的松木大门,倒是颇为为难。两人不可,又去了两人,如此三番两次,二十几个军士立在城门左右,互相发力,而城门竟然不动分毫。

    刘备面窘,正欲发威,不曾想那紧闭不开的城门倒是突然两侧大开,而城门之后,竟然立着一个魁梧汉子,袒露上胸,胸上生毛,硕大的一个秃头之下,一张深板的面孔,有如蛮牛,更兼双臂发力,像是两根虬髯老松一般。

    刘备看的傻了眼,这等神貌,刘备不是没有见过,竟然喃喃道:“竟然是‘古之恶来’的典韦吗?他不是死掉了……”

    刘备见过曹操大将典韦,当年在虎牢关之下,这刘备三兄弟便一起见过典韦其人,当时便奇之雄伟,后来听说在郓城之下,那典韦以一人之力独战温侯吕布,竟然不落下风,后来为了保护曹操,方才被吕布所戮,而今这个早就应该化作猛鬼的猛将,怎么会现身此处?

    刘备的心里的确是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单是从其惊恐的神色之中便可以看出端倪。

    事实上,典韦已经死了两三年了,猛鬼怎可为猛将,而今之时,这个立在衮州城门之外,仅仅以一人之力便扣住二十人用力的城门,不得张开,这份勇武除了当年的典韦,便是他的儿子——典满。

    典满何以会出现在衮州城外,他不是正在青州城下,与高飞所部大战吗?

    令刘备吃惊的不仅仅是这“古之恶来”典韦的现身,而其人身后,更是一众兵马陈列,而其中一人,竟然就是右丞相曹操。

    曹操不是被吉平重伤了吗?刘备看到此处,已然知晓现在形势了,衮州城不是任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而曹操之所以部下这么大的一个局,哪里会有他刘备的好……

    刘备立在马上,故作镇定,而见得城外的曹操所部,并无动静,便知道已经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半点不由自己。

    曹操哪里有受伤的样子,立在众军之前,拨马前行,以手中的马鞭指着城内刘备方向,乃说道:“吉平之流,想要杀死我曹孟德,也不知是玄德兄过于高看其人还是藐视了我曹操?”

    见刘备并不说话,那曹操倒是朗声大笑道:“挑拨离间,以太医吉平杀人,刘皇叔端端是好本事,不过我曹操似乎运气比你好一点,否则现在围在城内的,当是我曹操!”

    既然情已至此,刘备也就不掩饰,高声回道:“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既然我刘备之计已经被曹丞相识破,便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是引颈就戮还是绝地反击,这是此时刘备面前的一道选择题,然而刘备怕是多虑了,既然曹操肯部下此等大局,想来是断然不会给刘备机会的,然而事实是如此吗?

    刘备当然不知道那曹操心中所想,所以此时此刻,他只有放手一搏,或许还有鱼死网破的机会,至于脱身逃险,决计是不可能的。

    曹操也不多说,当即便下令城外军马,一齐施攻,一时间,弩箭火箭一起射入城内的刘备军马,不及闪躲之下,已有半数之人倒地,口中呜咽,似乎将死,不过这一切才刚刚开始,想那高飞有水淹冀州的气魄,曹操怎么会没有火烧衮州的手腕,一时间之内,城中火光四起。

    刘备不敌炽热,便意欲引马出战城外,数十个护卫跟随,便冲到了城门口。

    守城门之人,正是那典韦之子——典满,只见典满赤膊着上身,手中一双短戟,正瞅见刘备欲突围而出,当即便夺身奔去,手上双短戟也不舞动,只是如蛮牛一般冲撞,随即之下,便把五六匹马七八个人撞翻,而刘备正在其中。

    端着雌雄双股剑,那刘备勉强从火堆里跳了起来,当即之下,便意欲来取典满。

    典满大喝道:“竖子刘备,明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陡然之下,双短戟闪过,有如闪电,直取刘备项上人头。

    刘备正在衮州城内遇险,那身在青州城下的张绣也不好过,本来以为一战可定北方,不曾想亲自到达青州城下之时,却大出张绣所料,因为眼见之时,青州城下哪里有数场大战之迹,只是两军陈列,似乎在静待旁人。

    高飞与曹操的两方军马,候在青州城下所等之人,不是那张绣还是谁人,只见到张绣一现身青州城下,忽然便有数万军马迎上来,左右尽围,哪里是螳螂捕蝉?分明就是黄雀在后!

第三百七十九章 大局已经(大结局)

    青州城下之事,大大的出乎张绣意料,本来如今之势,他是打算曲意迎合刘备,继而伺机分一杯羹,或许在他的装傻示弱之下,还可以把刘备这只打老虎吃下去,不曾想,还没有将刘备一军,反倒是在青州城下被请君入瓮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张飞立在张绣身旁,这一遭他是随行于张绣身后的,既是攻打青州双方的主力,也是盯梢张绣继而除之的刀斧手,不过张飞见到此等阵势,倒是没有张绣那么大感意外,在他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方才是行军之道。

    张飞舞着一只丈八蛇矛,口中呼啸有声,当即便提携自己的一万军马去战敌军,此时之际,他在盯着张绣已然没有作用,所以张飞倒是自去杀个痛快。

    迎战张飞之人,乃是曹操手下大将夏侯惇。

    青州城下的兵马把张绣与张飞一众围的水泄不通,各有四个将领,从四面之处去挑战那张绣军马,张绣自知难以抵挡,便有意暗中思量后退之路。

    还会有后退之路吗?张绣素来是个小心之人,这次跟着刘备举事,本就是小心翼翼,不过他确是怎么都没料算到,青州城下会居然是一个大陷阱!

    高飞与曹操二人做了这么大的一个局,会放过刘备与张绣等人吗?想来斩草要除根的道理,高飞之流不会不知晓,所以此时在青州城下,张绣也是哑然笑道:“本想着提防刘备,却不曾想被高飞暗算,不成功便成仁!”

    四方之将,分别是许褚攻东,赵云攻西,乐进攻南,夏侯惇攻北,而那张飞与手下廖化二人,便是往北边突围。

    四方将军,共领军四万,对阵张绣的两万兵马,再加上出其不意的埋伏,也算是稳操胜券,不过高飞行事,自有他的安排,值此一战,北方渐平,所以此种此刻,绝不能留下张绣活口,而高飞最忌惮的便是号称为“北地枪王”的张绣。

    张飞去战夏侯惇,而张绣远远见到阵势西边,有一位白衣将军驰来,不看便知,那人定是常山赵子龙,张绣思虑其中之事,当即便跨马西去,要与赵云一战。

    赵云见得张绣其人,乃大笑道:“子龙念汝为师兄,先让你三招,而三招之后,子龙定不相饶!”

    张绣大怒,当即便挺枪来战,先是手中长枪,抖了一个枪花,然后策马而走,陡转一枪,不取赵云,却取赵云胯下之马。

    赵云并未还手,只是翻身起于马上,继而双腿勾连,坐下之马会意,便是侧身而退。

    已经跃起的赵云身势后倾,端又稳稳的落在了马背之上,而张绣并不放弃,随即便有第二枪刺来,不取马而取人。

    这一枪臂力千钧,旋转而至,乃是朝着赵云的要害而去,“铛”的一声,那张绣手中长枪刺在了赵云胸口的护甲上,未及张绣继续使力贯穿赵云的胸腔,却陡然发现自己手中的长枪,竟然如游鱼一般侧滑而去,抬眼见时,那长枪枪头,已然到了赵云腋下,继而肩膀用力,似乎这长枪已在了赵云手中。

    张绣愕然,乃大喝道:“既然如此,便要使出这一招了!”

    张绣的这一句话,赵云自然知道其中意思,不由得腋下一松,倒是让张绣扯枪而去。

    长枪在手,那张绣似乎意气非常,乃喝道:“能接下我两招,却不知能不能接下我最后一招的‘百鸟朝凤’?”

    百鸟朝凤,乃是赵云的师傅,用枪大家童贯的成名绝技,一招杀百人,无人能敌。

    那张绣抖落长枪,枪尖居中,似乎四面的风声躁动,继而便汇聚于张绣手中长枪一般,继而风声呼啸,互在左右,放佛鸟鸣之声,而居中的长枪枪尖,带起一道枪穗,宛然火红凤凰。

    赵云归然不动,自是朝着张绣方向看去,眼神四面而出,意欲寻找那张绣的破绽之处,不过放眼看去,那张绣对自己的这一枪,倒是自信的很。

    张绣一枪刺出,面色带笑,因为他已经可以确定转瞬之后,他的长枪便能要了赵云的性命,虽然张绣不能全身而退,但是杀了一个当世猛将赵云,也算得上是不枉他的名声。

    不过就在张绣笑意未消的时候,他的脸色陡然蜡黄,因为在他的长枪未中赵云之时,那赵云已然命中了张绣其人。

    张绣神色哑然,似乎不敢相信,但是他的胸腔之内,的确是有一杆长枪,前后破洞,鲜血直流,而赵云倒是面色严峻:“我这一招唤作‘七步探蛇枪’,乃是专门克制你这‘百鸟朝凤’的,所以明年今日,便是你的祭期,到时候……”

    未及赵云说完,那张绣已然连人带枪,跌倒在地,似乎在临死之前,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杀招竟然会被赵云所破。

    张绣的一万大军,已经在数路军马之下,溃不成军,而张绣其人,又被赵云亲手所毙,至于张飞与廖化二人,亦军马全军覆没。

    青州城上,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注目四望,而青州城下军马大战,尽收眼底,而那个作壁上观之人便是高飞,哪里有什么病重的样子,精神奕奕,倍感霸气。

    城墙之上,乃有一人立在高飞身边,乃唤道:“大人应该保重身体,城下大局自有定论。”

    高飞笑了起来,乃对身边的刺史府管家刘季说道:“城下大局有什么定论,你且说一说!”

    刘季称诺,乃说道:“大人此举,可定北方,诛杀刘备与张绣其人,想来除了曹丞相之外,再无人可做大人敌手。”

    其实在刘备发难之前,高飞对时局的掌控是很保密的,不过刘备已经在衮州遇难,所以高飞也不想再打什么哑谜,所以刘季对于当下北方之事也是多少有些了解的,而且对于自家主公的盘算,也是知之一二,所以刘季说出此等话语的时候,那高飞也不奇怪,只是说道:“北方定,天下未必平,日后的道路,还坎坷的很呢!”

    刘季称笑,似乎对自家主公颇为自信,这个时候,城下兵马来报,说是张绣已经被赵云杀死,而张飞之流,亦大败逃窜,不知所踪。

    高飞依旧只是笑意:“不碍事,张飞逃掉也就逃掉吧,收拾战局,随我去衮州见曹丞相!”

    高飞引领数位将领,往入衮州城内,而曹操早就率领一般文武,于城外之外相迎。

    与刘备之战,早就结束,而曹操更是早早的打扫完战场,似乎已经预料到高飞的到来,盛装相迎。

    “曹公”

    “高公”

    高飞与曹操二人在衮州城门之下,像是两个久未相见的好朋友一般,相互拥抱在一起,全无半点虚情假意。

    对于曹操这个对手,高飞一直是非常敬重的,所以此时之际,与曹操相拥,也算是真性情,毕竟有一个棋逢对手的敌人,还是非常让人值得珍惜的。

    曹操对于高飞其人,评价也是相当高,虽然这两人分属于不同阵营,而且经常还有政治利益上的冲突,不过这一切并不影响高飞与曹操二人的惺惺相惜。

    衮州城门之下,颇为隆重,而高飞也被曹操迎进城内,特意宴饮。

    丞相府内,高飞立在曹操面前,乃笑道:“丞相大人太客气了,我等同朝为臣,不须如此!”

    曹操特意命人安排下酒宴,丰盛非常,歌女舞妓数十人,尽皆貌美,似乎此等仪仗,已经迫近天子规格,不过此等情况之下,倒是没有人追究曹操的越之罪。

    曹操知道高飞之意,乃对一般舞女歌妓喝道:“尔等暂且退下,我与高大人有话要说。”

    整个府内,只有高飞与曹操二人,并无半个仆人婢女,而高飞倒是笑道:“曹大人对暂时之势,以为如何?”

    曹操并不答话,只是说道:“刘备并未身死,而是被我放走了,如今怕是逃亡荆州、江东之地了!”

    听闻此话,高飞也不意外,只是说道:“刘备既走,也便罢了,值此之时,北方之地只剩下曹丞相与高某……”

    曹操笑而不语,只是举起一杯酒水,示意高飞饮酒,而高飞也不推辞,酒樽举起,一饮而尽。

    饮酒之后,曹操方才说道:“曹阿瞒愿意与高大人分而治之,君占冀州、青州、徐州,曹某占据衮州、幽州、河北之地,你我二人秋毫无犯,可否?”

    高飞笑意十分,乃说道:“既然曹丞相已经被高飞规划好了,想来我高飞也是没有拒绝的理由,我高飞愿意与曹丞相分城而治!”

    聪明人说话,不须遮掩,其实曹操的这番话,也是高飞想要说的,一口吃下北方之地,不论对于高飞还是曹操来说,都不是可以操之过急的事情,眼下之际,只能相互维稳,日后方能再做图谋。所以高飞与曹操二人一拍即合,两相约定。

    衮州城内的丞相府,高飞与曹操二人详谈时久,等到高飞出得丞相府的时候,等候在外的冀州系将领,欣喜非常,而高飞倒是示意左右,乃说道:“尔等随我打道回府!”

    浩浩荡荡的一行众人,高飞便回到了青州城内,即刻下令清理冀州城内淤水,准备重新建城,继续养兵,以备后续征战。

    高飞回到刺史府内,辞退一般文武大臣,独独入得内府,见得貂蝉、双儿、惋心亭亭玉立,似乎正在等待自家的相公、大哥、大人回府,而高飞见之,亦是心情大好,迫不及待的奔回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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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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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父=三国?NoNoNo 没看过教父这么精彩的电影太可惜了 没读过三国这么精彩的历史太遗憾了 补此缺漏,《教父三国》强势推出,一个现代的教父老大,辗转回到三国,重塑历史,战尽天下英雄,对峙智叟谋士,收揽美女佳丽,再次成为一个时代传诵的黑暗教父! 马龙白兰度的演技,扮猪吃老虎的腹黑,锱铢必较的狠辣,教父之路,横行无阻 ps.混三国,还是得按黑道的方法来!教父三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教父三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教父三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