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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罪恶倾城     大漠狂歌txt下载     大漠狂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六章 无尽虚空

    这个急速的下坠过程,秦震本以为会十分的短暂。伴随着天塌地陷、江河翻涌之势,他们随着这座“海中山”向深渊底部越坠越深。

    起初的害怕和惶恐,随着下坠的时间而逐渐变得淡然了。如同是在太空中漫步,永久的漂浮,再也碰不到能令人心安的地面。

    这个过程相当漫长,长到令秦震足足可以从头至尾的回忆一遍从罗布泊沙漠到梅里雪山,再到香格里拉的一切一切……

    不知道是这个过程真的太久?还是因为往事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这样的下落,让秦震想起了罗布泊的万米竖井。即便是那样的深度,此刻也应该到尽头了吧?再这样坠下去,是不是就快落到地心中了……?那样就真的有意思了……一切又绕回到了起点。

    秦震脑海里不禁放空设想,这究竟会落到哪里?触碰到地面或者水面的那一刻,又将是怎样的一种感受?是痛不欲生、死去活来?还是来不及感觉疼痛就已经殒命黄泉了?

    香格里拉是天堂,但也隐藏着地狱。这香格里拉之眼下的深渊,就是地狱。

    怪不得,从上面看起来深渊中的黑暗一片虚无。这样的深度,似乎就很好的证明了其原因。真想象不到,夜北说他是从这下面活过来的,会是什么样的情况?纵然他身手高超,也不可能从这样的深渊底部爬上去吧?

    想到这些,秦震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如果说他今天这样的结局是有一个必然原因的话。那大概就是他那颗强烈的好奇心。正因为那种对未知事物的探索欲和好奇心,才引领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现在。可直到现在这最后的时刻,他竟然还是改不了自己那种好奇心……

    终于,风声的劲头更狂烈了起来。秦震闭着眼睛,隐约听见了下面恐怖的水声。出于对深海黑水的恐惧,秦震下意识的加重了自己手上的力道,紧紧的抓着羽东。

    如果说这一刻过后便是粉身碎骨,那拉住了他在冥府之路上也好别走散了……如果下一刻真如夜北所说的会绝地重生,那就更不能被深渊之水冲散了。

    如果可以的话,秦震是真的想能拉住他们所有的人。当他还能再活着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希望看到的是大家都活着。

    大概。这就是情义上的同生共死吧。古人结义常说“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可是现在想想,能死在一起也是一种难得的造化。

    正想着,秦震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那感觉就好像下面是一个无比庞大的漩涡!在将他们死死的往深处吸。

    秦震本能反应的想要睁开眼睛看看下面到底是什么。不过他刚刚有这种念头。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胳膊被羽东反手抓住了。似乎羽东是在提醒他:一定要心无杂念……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看、也不要想。

    就这样,秦震努力克制了自己那种想看一眼的冲动。吸力越来越大,感觉马上就能将他们全部都撕碎一样!

    接着。秦震就感觉到背部一阵剧痛。一种强烈的心悸让他痛苦的差点儿没叫了出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心脏都要飞了出去,五脏六腑都不再属于自己了。

    一阵眩晕,紧接着就是彻骨的寒冷。这难道是他们已经身在水中了么?可秦震竟然感到自己的感觉并不是很清晰很真实,而且有愈发模糊的迹象……

    无法承受的寒冷仿佛要夺取他们仅存的最后意识。秦震有心想要用自己最后残存的意识抓住身边的人,可惜身体却越来越不听使唤。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耳边响起的……竟然是海浪声。

    秦震觉得那大概是幻觉吧……广阔无垠、波涛汹涌的大海,怎么可能在这样深度的地底下?一定是幻觉……如果他们真的落入到了海中,怎么可能感觉不到海水的阴冷和呛水的窒息?

    不过也有可能……在那个漫长的下坠过程之中,他们所有的感知能力都已经麻木或者停止工作了。所以只要闭着眼睛,就根本感觉不到自己身在何方了。

    终于,微弱的意志也彻底消失了。秦震最后觉得有心无力的事情,就是他不得不放开手了……

    黑暗、寒冷。幽暗无边的虚无、冰冷刺骨的阴寒……这是死亡的感觉。

    其实他们几个人对这种感觉都并不陌生。无论是谁,不都曾感受过死亡的滋味么?只是他们侥幸的屡次死里逃生。不过这一次,谁也不敢保证他们都还能像以往一样的那么幸运……

    夜北说的对,不容易进来的地方,也不会容易出去。香格里拉根本就不属于凡尘中人,而他们不管有多么理直气壮的理由,终究是硬闯了进来。不但进入了香格里拉,而且还带来了无法预计的毁灭和灾害。

    那原本祥和宁静的世外桃源、极乐天国,现在却被毁的一片狼藉。断壁残垣、白骨如山。当初跟随着傅天磊进入到香格里拉的那些士兵,都没能再走出来。一如当初希特勒精挑细选派遣到西藏的“不死军团”一样,在传说的迷幻光芒之下,将生命走向了终点。

    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扭转时空的力量,再也没有永生之泉,再也没有香格里拉了……以后的香格里拉,将会变成真正的传说。一个与宗教有关,神秘迷离却又寄托着美好愿望的传说。

    想想羽东他们生死无悔、竭尽全力所坚持的这一切,或许都是值得的。只有斩断了欲/望的根源,才不会有人前赴后继的再步希特勒或者傅天磊的后尘。

    可是再想想傅天磊不计后果所做的这疯狂的一切,最终还是都随着香格里拉之眼一起灰飞烟灭了。

    他呢?他这样真的值得么……?

    不好说。不过至少他至死仍是无悔的。

    秦震在失去了意识之后的那段时间里,恍惚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这场梦好长好长……走遍了山川河岳,走遍了大江南北,历经了千难万险,得到了永生难忘的经历和回忆……

    可人生并不是一场梦,逝去的生命不会像做梦一样,当醒来再睁开眼睛之后就还能回到这个世界上。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更加透彻的理解了生命的可贵。

    这个世上每天疯狂放纵、堕/落、糟蹋自己的人多的是,甚至可以说是无处不在。他们总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不公、人间是如此的黑暗。失望、绝望、生无可恋……

    可实际上,世界或命运,从来就不曾亏待任何人。它从某一方面夺取你的,必然会在另一方面给与补偿。从来都不是命运决定人生,而是自己选择的人生决定了命运。

    就像傅天磊和羽东,他们的命运是如此的相似,可是他们却做出了不同的选择。正因为他们截然不同的两种选择,所以他们才有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和归宿。

    秦震在永生之泉崩塌的那一刻,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想法,他想如果自己还能活着再见到羽东,一定要郑重其事的再问他一遍:真的不想过过平凡的人生么?

    可是后来当他们全部被吸入深渊内无底的漩涡时,秦震忽然感觉清明透彻了。

    那是羽东他自己选择的人生,他注定是不平凡的、重任在身的。让他像秦震一样开个小铺子,将来娶妻生子过着老顾说的那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根本就不可能。

    因为如果那样,他就不是夏羽东了。

    无尽的深渊抉择着他们所有人的命运,或生或死,都不容更改。

    那一阵阵深远的海浪声以及带着咸味的空气,让他们在坠/落漩涡之前就开始相信了‘西藏下面有大海’的这个传言。

    或许,喜马拉雅山的运动真的是诡秘离奇的。沧海桑田变幻出的世界之巅,下面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蕴含着足以改天换地能量的香格里拉之眼,似乎只有在这样神秘莫测的地带,才配得上承载它无穷的巨大力量。

    香格里拉是迷幻的、喜马拉雅是神秘的,这一切都铸就了今天中国西藏的特殊与神圣。

    这一段不为人知的神秘经历,将永远埋在他们几个人的心底,直到生命的消亡。

    随着胸口的一阵剧痛,秦震仿佛从无边的梦境中被硬生生的拉扯回到了现实之中!一口咸咸的水,呛得秦震肺部生疼。

    疼痛感让他感觉到了自己还活着,无法呼吸的窒息感让他恢复了意识,并且清楚的了解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确实是在水中!!

    只是那么咸的水,难道他们真的在大海里?这不可能吧……西藏有大海么?总不会是从那个深渊中被漩涡直接给卷到了中国某一片的海岸上吧?

    来不及想太多,秦震便卯足了力气挣扎着往上游!本能的求生愿望让他拼了命的朝着能给他空气和阳光的地方挣扎!

    他睁不开眼睛,只能凭着感觉尽力的冲向水面以外。不管外面是哪里……他都要用最大的努力寻到那赖以为生的空气和阳光。(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生死与共

    虽然上升的过程很艰难,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这个水的深度并没有深到不可预测的程度。

    不然的话,纵使秦震是什么游泳健将或者潜水高手,也不可能坚持的了多远。

    本来在刚刚恢复意识的时候,那种强烈的痛苦感受让秦震觉得自己可能是在海底。那种深深的绝望真的是不言而喻。

    因为如果他们真的是在海底的话,那再借他们两条命也不可能游的上来。就算有一天再浮出水面重见天日的时候,也一定会是几具身份不明的浮尸……

    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从来就不曾再醒来,直接死了算了!干什么还非得恢复了意识,承受一遍活活在海底淹死的感觉呢?

    所以说当秦震感觉水的压力和温度逐渐开始有变化的时候,便在心底不由得道了句“万幸”!因为这就证明他还是有希望能活下去,并且不是以“不明浮尸”的身份重见天日。

    为了生存,一股潜在的力量让秦震拖着透支的身体,愣是冲出了水面!当他终于冒出了水面的时候,忍不住大口的吸了一口有氧的空气!那种属于人间的清冽空气一进肺,秦震差点儿没哭着乐了出来。

    他活过来了……他真的活下来了!

    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清澈透明的湛蓝!那是和天空一样澄明的蓝色。透明度之高,让他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回到日月山谷的圣湖中去了?还是他们压根儿就没离开香格里拉?

    秦震抹了把脸,看了看四周。这周围的环境并不熟悉。不是日月山,也不是香格里拉他们见过的那些地方。这里的景致绝美,但是却带着他熟悉的人间气息。

    秦震抬眼看了看头顶的阳光,那灼灼刺眼的高阳并不像香格里拉那样的诡异……

    不过当一个人在一个不寻常的空间里呆的时间太久了之后,便会开始分不清空间的现实。

    就好像秦震,他浮在湛蓝澄澈的水中,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哪个空间。甚至自他恢复了意识之后,有过短暂的失忆,想不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看着远处的雪山以及周边的环境。秦震在心里默默的肯定了。这片水并不是海。头脑中一片虚空,有些记不起发生的过往。尤其是在清醒了短暂的时间过后,秦震甚至需要开始努力回想,他究竟是为什么会在这里的……

    不寻常的惊险经历。必定会造就一些创伤。还能活着。就已经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

    秦震在拼命的回想了半天之后。他忽然想起了一切!香格里拉、深渊、漩涡、海浪声……

    当他终于想起了一切的时候,便紧张了起来!他条件反射的朝着周围大声的呼喊:“夏羽东!!”

    没有声音,没有回答。秦震感觉自己越来越害怕。那种恐惧甚至远远超过了他们在坠/落深渊之后濒死前的恐惧!

    “夏羽东!!老顾!俊天!你们在哪儿啊!”秦震疯狂的大声嘶喊着他们的名字。

    身体已经慢慢的恢复了知觉,能感觉到了疼痛和寒冷。然而此刻他的心,却要比身体更冷……

    为什么偌大的一片水域,就只有他一个人?难道……难道他是这一次唯一的幸存者么?他们大家都到哪里去了……

    秦震不敢再想,毫无目的的在水里游着,打算能在自己出现的这个范围附近找到其他人。

    就在秦震游到有些心灰意冷的时候,身后陡然响起了一片水花儿的声音!

    接着就是一声发泄似的大喊。

    秦震转过身去,一眼就看见了老顾,他的旁边是卓雅和姜旗。那声鬼哭神嚎的大喊,正是老顾喊出来的。因为此时他正在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

    “老顾!!”秦震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顾杰看见秦震之后更是兴奋的朝他游了过来,一边游还一边说:“你他/妈竟然还活着!哈哈哈……”

    虽然这种表达方式很奇怪,可是秦震自己却最明白,这就是属于顾杰的表达方式。

    几个人聚在了一起,秦震担忧的看了看姜旗,又看了看卓雅,发现大家都没什么大碍的时候,这才感觉到重生的澎湃心情。

    不过来不及感慨死里逃生的幸运,秦震便焦急的对姜旗说道:“大旗,你带卓雅上岸,这水中阴凉,呆久了也得要半条命。我要去找夏羽东……”

    提到羽东,卓雅的脸色变了变,然后也开始在周围环顾了起来。老顾和姜旗也不太能相信的说道:“东少、北哥、俊小哥他们哪个都不是平凡人,咱们都出来了,为什么却看不见他们?”

    秦震越听这样的话,越觉得心头发紧。不过他不能看着一个姑娘在雪山下的湖水里泡着,所以催促着姜旗和老顾赶紧先把卓雅带上岸。

    卓雅开始执意要在这里和秦震一起找羽东,可是在秦震的劝说之下,最终还是被姜旗给拉走了。既然已经活过来了,那就得救出一个是一个。不能全在这水里泡着等死。

    老顾拽了拽秦震,犹豫的问道:“大震,你说东少他们会不会……”

    “不会!”不等老顾说完,秦震就斩钉截铁的回答了出来。

    “可是……”老顾有些忧心的看着周围平静的水面,尽管不太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可确实是没看到任何身影。

    秦震环顾四周,焦急的表情胜过之前的任何一刻。他十分懊悔自责的对老顾说道:“我本不应该放手的……”

    “什么?”老顾显然没太听懂秦震的意思。

    秦震也不想再多解释。他就是觉得自己太无能,竟然连死也不放手都做不到。失去意识之前,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如果不是那样的话……现在也不会找不到羽东了。

    “秦震,你怎么了?要不还是先上岸吧……”老顾看着秦震脸色的剧烈变化,十分担心的说着。

    “不,你先上去。想办法和姜旗弄清楚这是哪里,安抚住卓雅,别让她再下来。这湖水越呆越冷,她一个姑娘承受不住的……”秦震自顾自的说着。

    不过老顾却打断了他问道:“姑娘承受不住,你就承受的住?你没淹死再被冻死怎么办?走,先上岸!之后咱们再想找东少他们的办法。”

    “我不!!”秦震甩开了老顾的手,十分认真决绝的说道:“我从梅里雪山到西藏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把他带回来!现在咱们本来已经带回了他们,怎么能在这逃出生天的时候再让他凭空消失?!我必须得找到他!”

    “秦震,我明白你的感受,可是这片水域那么大,咱们就算找,也得想想对策再找啊。”老顾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说。

    这并不是说他一点儿不担心羽东他们的生死,而是他很担心秦震会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这个傻爷们儿一根筋,拧上了之后,没准儿还真能让自己冻死在这水里。

    可是秦震却根本就听不进去老顾的话,一边急促的呼吸喘着寒气,一边颤声的说:“我们既然是在这里出现的,他们就一定也在这里……也许是没力气游上来了……”

    “扯淡!你都他娘的能游上来,东少会游不上来?秦震,你当你自己是jake了?我告诉你,这里没有冰山、没有肉丝、也没有泰坦尼克号!这里更不是大西洋!你要是冻死在这儿,连个故事都没人能给你写出来,更别提是电影。你赶紧跟我上岸!”老顾气急的说着。

    因为就连老顾这会儿都感觉到了森森的寒意,冻的直哆嗦。泡在水里的身体部分都已经渐渐麻木了。自认为自己的体格绝对彪悍,肯定要比秦震强百倍。他都这样了,秦震还能支持多久?

    可不管老顾怎么说,秦震就是不肯离开这片水域,并且他一次一次的再潜下去,寻找着羽东他们的踪迹。用他的理由来说,他怕羽东是因为没有力气游上来了……这样下去找,或许能救了他们的命。

    老顾看的着急,却又阻止不了这个杠头。只能和他一起找。无数次的下潜之后,秦震终于停了下来。他需要缓缓体力,因为他渐渐感觉自己支撑不了太久了。

    看着澄净的水面,秦震忽然不可抑制的悲从中来。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朝着这片湛蓝的水面大喊:“夏羽东!!”

    如此辽阔的空间,竟然仿佛能产生重重的回音。那声音,绝望且凄凉。

    秦震对这种无能为力感觉到了深恶痛绝的厌恨!他开始歇斯底里的对着周围广阔的水域一遍一遍的大喊着:“夏羽东!!”

    直到声音都开始沙哑了,秦震仍然没有放弃希望。一旁的老顾看的伤感的皱起了眉,对这种局面他不知所措,也感到了由衷的无力。

    “夏羽东!!”就在秦震又一次声嘶力竭的大喊之后,身后不远处忽然伴着水花儿响起了一个虚弱清冷的声音……

    “我在这……”

    秦震猛地回过头,便看到了那个绝世无双的身影。不仅仅是他,身旁还有俊天搀扶着夜北。看样子夜北的状况不算好,俊天正用力的拖住他,好让已经失去了意识的夜北不至于呛到水。

    老顾一看,连忙就游了过去,帮忙和俊天一起将夜北往岸边拖。

    而秦震看着他们,看着羽东,一时间就觉得脱了力。精疲力尽的深呼了一口气,秦震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感激上苍……大家都活着。(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腾格里海

    秦震稍稍平复了一下这大起大落的心情,深感再这样继续下去,他们都活着,自己非得被他们活活吓死不可。

    抹了抹脸,深呼吸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他便有些无力的对羽东问道:“你们怎么了?那么半天没上来,吓死我了……”

    羽东也用力的抹了把脸,抹掉了脸上的水迹,然后用手将那些贴在脸上的湿漉漉的头发一把拢开,十分疲惫的叹了口气回道:“在水中夜北发生了一点儿意外,我和俊天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他……那个深渊就算没夺去他的性命,可是连着两次也让他有些承受不了了。再加上……之前打斗的过程中,夜北尽全力的擒拿,而傅天磊却尽全力的拼杀,夜北不愿意太狠的伤他,又怕我和俊天受伤,在这样的状态下与一个异变状态的人决一死战,他自然是会受了更多的伤……”说到这里的时候,羽东有些不太愿意再继续说下去了。

    不过秦震就这么一听,也大概能想到了夜北的状况,不由得也跟着叹了口气。

    没错,这非常符合夜北的性格。大概是个人就能看出来,夜北对傅天磊自始至终都没有过狠决的杀意。

    他可以为了兄弟,独守在那天寒地冻的喜马拉雅山十年!不到万不得已,他又怎么可能忍心杀了自己的兄弟?

    即使傅天磊狠心绝情的杀了他一次,他也并没有对傅天磊到挫骨扬灰、恨之入骨的那个地步。关于这一点。即使羽东不说,秦震他们也能看的出来。

    夜北的大义,绝对不是一句简单的‘以德报怨’就能够概括的了。

    看着也受了重伤,十分虚弱的羽东,秦震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再谈论这个话题比较好。关于傅天磊的这件事,对羽东他们的心理刺激应该都比较大。短时间之内,未必能平复那种复杂的心情。于是秦震招呼着羽东,先朝岸边游了过去。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活着的大家都得继续活下去才是真的。

    当卓雅看见羽东走上了岸的时候,激动的马上就跑了过来。那眼中灼灼的光华带着炙热的感情和深深的担心。尽管她一言不发。也不难看出她心底所压抑的感情。

    羽东看着卓雅,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卓雅微微的笑着,对羽东摇着头。那表情似乎是在表达,只要他没事。就好……

    一头乌黑的长发。此刻被水打湿。稍有些凌乱的沾在了卓雅的脸上、身上。湿透了的白衣长裙勾勒出她身材那美好曼妙的曲线。那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像极了坠入人间的仙女。

    然而这一切在羽东的眼里,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动容之处。他看卓雅的眼神和表情。就像看山、看水、看秦震、俊天或者老顾他们是一样一样的……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也看不出一丁点儿的心动或男女之情。

    也许,是他已经习惯了压抑自己全部的情绪和感情,所以无论他心底究竟是怎样的感受,从表面似乎都是看不出来的。

    俊天在一旁给夜北把脉,取暖。看起来夜北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只是一直昏迷,醒不过来。

    羽东礼貌的对卓雅点了点头,就算是结束了这简单至极的关心和问候。然后便转身朝着姜旗走过去,要姜旗拿出身上的一个小仪器,看看有没有反应,能不能知道这是哪里。

    他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他还没有带着大家彻底的脱困,所以,他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于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面前驻足逗留太久。在羽东的心里,等待他做的重要事情可能还一件接一件。他甚至可能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多看一眼那双秋水剪瞳、脉脉含情的眼睛。

    看着这样的羽东,秦震都不忍心回头再看卓雅的表情了。想必雪山神女的那颗心,已经被这座冰山给冻的拔凉拔凉的了……

    可叹“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

    作为羽东屈指可数的亲近朋友,秦震他们也许可以理解羽东的这种所作所为,但同时却也为这圣洁美丽的女子感到深深的遗憾。

    姜旗这时找出了那个随身携带的精密仪器,打开之后甩了甩水,结果发现竟然还能用!

    在他很认真的看了一会儿之后,姜旗便有些激动和兴奋的抬起头对羽东说道:“东少,咱们真的出来了!这里磁场正常,已经可以显示出经纬度了!”

    羽东闭上眼睛轻轻的长舒了一口气。除了傅天磊以外,跟他进入香格里拉的所有人,他总算是都活着带出来了。有了这仪器上的经纬度证明,就可以确定了他们所在空间的正常与否。

    在那个神奇迷离的空间里呆的久了,纵然是羽东,他现在也不敢轻易的判断自己身在何方了。

    “那这里到底是哪里?!”大家都急不可耐的问向了姜旗同一个问题。

    姜旗看了看手中的仪器,然后如实念道:“北纬30度……东经91……”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纬度给秦震造成了强烈的阴影和条件反射,总之当他听到姜旗念出了北纬三十度的时候,顿时就一个激灵的大惊道:“我靠!怎么还他/妈在这个鬼地方?!咱们死活离不开这个神秘的北纬三十度了是不是?!”

    只要一听到这个纬度,秦震就会潜意识的感觉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并且随时可能遇到各种神秘难解的突发状况。这个纬度,已经成了神秘和恐怖的代名词。

    看着秦震那惊魂未定的样子,羽东淡淡的安慰他道:“别害怕,只要能了解经纬度了,就证明咱们已经活着回到正常的世界了。这里是西藏,是一个和神山圣湖绝对脱不开关系的地方。”

    “……是、是哪里?”秦震迷茫的看着四周,没找到一处眼熟的地方。

    “纳木错。”羽东看着不远处的雪山,淡然的回道。

    啊!秦震恍然大悟的看着这片湛蓝如天空般的湖水,后知后觉的开始惊讶自己竟然已经站在了世界最高的咸水湖旁!

    这是西藏的天湖,是古象雄文明的神湖,自己也真是眼拙至极,竟然没有看出这西藏第一湖的风采。

    这时羽东指着那座他一直在注视着的雪山缓缓说道:“北纬三十度,东经九十一,那这里肯定就是天湖纳木错。而那座巍峨的雪山,也就必定是念青唐古拉山了……我们,回到西藏了……”

    所有人在听完了羽东的这个“宣布”之后,都不由得深呼了一口气。这就像是一张宣布死缓的判决书,人生固有一死,但总算不是在现在。

    对着这碧水连天的神湖,秦震的心中也是感觉到百思不解、迷雾重重。

    这纳木错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咸水湖,面积将近2000平方公里,水位最深可达120米以上。这样的大湖,确实可以被形容为海。也正是因为如此,纳木错藏语为纳木措普摩,蒙古语为腾格里海,其意义所表达的都是天湖、神湖的意思。

    只是这“神湖”又是为何能与香格里拉相通呢?它的下面又怎么可能是大海呢?

    被吸入漩涡之后的一切,秦震他们都不记得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力量、如何带离到了距离冈仁波齐峰直线距离九百公里的神湖中。

    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原本以为那咸咸的水是海水,没想到竟然是咸水湖……那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震那迷茫费解的表情以及一举一动似乎都逃不开他这些挚友们的眼睛,这会儿老顾就推了秦震一把问道:“嘿!你楞什么神儿呢!”

    还没等秦震说话,羽东就在一旁缓缓的开口说道:“在第三纪末、第四纪初,青藏高原和纳木错就一起形成了。它的存在是因为喜马拉雅山的凹陷,所以才形成了巨大的湖盆。”

    秦震十分惊讶的看着羽东,令他如此诧异的原因,一是在纳闷羽东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二是因为被羽东这么一说,好像也就能联系起来纳木错和那‘西藏下面有大海’之间的关系了。

    如果说香格里拉下面的深渊,就是当初喜马拉雅山形成时所藏在地底的“海”的话,那同一时期形成的纳木错,就成为了那“海底”与外界的唯一相通桥梁。

    由于那片海连通香格里拉,所以纳木错与香格里拉也就有了必然的紧密关联!

    不管是天意还是巧合,纳木错这神湖之名绝对是实至名归的。所有人都崇拜向往着它的神奇,可是并没有人真正的理解纳木错的神奇之处到底在哪里。

    现在,至少他们几个人算是明白了……原来这西藏的第一神湖,便是香格里拉通往外界的唯一出口……

    (注:由于《大漠》是14年写的,所以一切就按照14年的情况来描述了。那时候最大的咸水湖是纳木错,如今的西藏第一大咸水湖是色林错。)(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有今生没来世

    其实若真要仔细的联系起来山川总势,门内人很容易就能找到其中的奥妙之处。

    那些平日里看不透的、科学还无法解释的,也就顺理成章的有了合理解释。

    有时候不明白一座山为什么会被称为神山,一片湖为什么会被称作圣湖。可是千百年来朝拜的信徒们却都无比坚定的笃信着这由来已久的神圣。

    由于要给崇拜一个理由,所以人们才将这份虔诚的信仰冠上了许许多多奇幻迷离的神话或传说。故事有真有假,带着迷幻和真假莫测的色彩,却也隐藏着那唯一不变的真实。

    所谓真实,就是一座山或一片湖能被万世敬仰、顶礼膜拜,必定有其不为人知的渊源。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假如来个钢柱县铁蛋乡狗剩村后山的几个大土坡,那它就算被传的邪乎到了头儿,也顶多就是里面有几座坟而已。绝对不可能会被传为“众神汇聚之地”,更不可能引来世界各国的朝圣者来叩拜。

    中国大大小小的高山大川数不胜数,不可能每一座山都会如冈仁波齐峰一样被视为世界的中心,也不可能每一片湖都会如玛旁雍错或者纳木错一样被称为圣湖、天湖。

    之前秦震还觉得十分不解,这湖与海究竟能有什么联系呢?他们之前在深渊下的漩涡内,那里真的是海么?如果是的话,那海又怎么与湖相通?湖是独立的啊。

    这些疑问一直都困惑着秦震。可是当他完全静下心来思考的时候,竟然顿时觉得开朗了起来。这原本最简单明朗的问题,只由于他们被困在诡异迷幻的空间之中太久了,才会不自觉的将之复杂化了起来。

    纳木错为咸水湖,而咸水湖所形成的原因大致也就分两种,一是为远古时期海洋的遗迹;另一种就是内陆河流的终点。现在无论怎么看,纳木错都必定属于第一种。

    它与青藏高原同时形成于喜马拉雅山的造山运动,那它既是由海洋变化而来,自然也就与香格里拉地下的“大海”有着密切的关系了。

    大自然造化万物,非人力能轻易参透。

    秦震看着远方的雪山和经幡。不由得一阵感慨。谁能想到。月月年年、成千上万绕山转湖的信徒们,其实始终都在围绕着他们‘心中的日月’、‘极乐的天堂’在朝拜。他们一直都在香格里拉的周围,只是自己不自知而已。

    中国三大咸水湖,罗布泊、青海湖、纳木错。它们都有着神秘难解的奇幻色彩。尽管罗布泊已经不复存在了。可真要是想起来的话。它们之间好像还确实有着某种不言而喻的关系或联系。

    眺望这片西藏的天湖。除了对大自然以及信仰的力量感到敬畏,便再无其它心中所想。

    羽东刚刚看过了夜北的伤势,老顾他们手忙脚乱的也根本就帮不上忙。最后只有和秦震一起。不远不近的站在一旁,静候消息或指令。

    羽东和俊天似乎是稍稍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天大的事情都要先放在后面,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先把夜北送到能救他命的地方去。

    老顾自告奋勇的挽起袖子,拧了拧自己衣服上的水说道:“把夜老大交给我吧!我着背他走出去!我顾杰这辈子最敬重的就是讲义气的人,东少、俊小哥你们身上的伤也不轻。我来背夜老大走!”

    虽然说老顾的这番话说的是豪气干云,但是羽东还是微微抬起了手说道:“不用了……从这里出去的山口风大路不好走,南北两条路现在离我们都不近。夜北禁不住那样的折腾了……你们带上卓雅跟着俊天走,俊天自然会带你们到安全落脚的地方,并且派来救援接我和夜北。”

    羽东淡定沉着的说的有条有理,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坚决。

    可是在这样荒无人烟的湖边,又怎么能单独留下他和夜北两个重伤的人?

    想了想,秦震最终还是果断的说道:“就你和北哥在这儿可不行,让老顾和姜旗带着卓雅先离开,他们也都伤的不轻。我留下来陪你,等俊小哥来接咱们。”

    这句话一说完,还不等羽东有所反应,秦震马上就指了指羽东说道:“你别反驳我啊,我这体格儿又不是老顾,你就当我走不动了吧。”说着,秦震还就装模作样的躺在了夜北的身边,就好像他也是一个行动不便的重伤员。

    羽东皱着眉看着这有点儿地痞无赖架势的秦震,打算用森冷的目光迫使他改变决定。可是秦震却索性连眼睛都闭上了。

    对羽东这种人,若想要不被他这座冰山给冻着,其实也简单。别看他也别理他就是了。只要是他不舍得杀的人,这么做,他绝对是一点儿辙都没有。当然,如果你还不自信他确实不会杀你,那这么做恐怕就会有生命危险了……

    看着秦震以无赖手段把羽东治的半天说不出话的样子,就连俊天这会儿也都有些忍俊不禁的说道:“其实我觉得秦震说的也有道理,留下你和夜北单独在这湖边我确实也有些不放心。虽然说就算秦震在这里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吧,但是好歹还有个活人在……”

    秦震越听这话越觉得不对劲,最后忍不住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然后一脸费解的对俊天问道:“我说俊小哥……你要么别说前半句,要么就别说后半句。你又支持我留下,又觉得我留不留下都没什么区别……你这也太伤人了吧?”

    俊天笑了笑,然后看似迁就的说道:“好好好,那我重说。听好了啊!秦震,我现在可把我兄弟交给你了。别等我回来的时候。他们俩都让狼和狐狸给吃干净了。照顾好这俩伤员,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看着俊天那不像是戏谑的郑重笑意,秦震这才昂了昂头说道:“这还差不多……行了,你们赶紧走吧!有我在这儿呢。对了,老顾!大旗!你们里可要好好照顾照顾卓雅姑娘啊!”

    之所以会嘱咐这句话,那是因为在秦震的眼里,卓雅属于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忽然来到了这尘世人间,恐怕她一时间会很不适应。

    而且俊天所要带他们去的地方,应该是军区的某处。秦震总觉得,卓雅不适合那种地方……

    又或者说。像卓雅这样的女子。就只适合生活在那远离尘世喧嚣的青山绿水中,日夜看着那明媚的日月、圣洁的雪山圣湖、以及那漫山遍野开在圣湖湖畔的美丽格桑花。

    卓雅此时站在一旁看着羽东的目光明显有着深深的惦念和不舍,也许她宁可自己不去安全的地方,也愿意在羽东的身边陪着他吧……

    可是羽东的目光却始终都在夜北的身上。从未抬眼再看她一眼。

    明澈如她。又怎能不知道自己即便强留了下来也毫无意义?

    既如此。何必难为他……

    所以卓雅没有再说任何话,只是对着秦震感激的笑了笑。那一笑,明媚如花、圣洁如雪。千言万语的嘱托都包含在其中了。这反倒让秦震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甚至他都感觉自己该替羽东跟人家姑娘好好道个歉。

    不过卓雅没有那些矫情的做作,纵有不舍,也从容大气的转身率先走开了。

    老顾看着卓雅走开,还埋怨的指了指羽东,然后就拉上姜旗去追卓雅了。对她来说,不知道这里算不算是一个十分陌生的世界和环境。怎么也不能让她自己走的太远吧。

    俊天看了看羽东,然后心领神会的低头笑了一下。只简单的说了一句:“等我。”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自然是要比秦震了解的更深。俊天他太了解羽东的一切了,他深知现在这一幕是羽东必然的选择和行为。所以他也就不会像老顾那样,责怪羽东的冷漠无情了。

    当看着俊天带着老顾他们离开的背影时,秦震就已经开始在心里计算着他们回来的时间了。

    因为纳木错湖边的风大且无常,昼夜温差极大。即使是在盛夏,湖水也依旧冰冷刺骨。一年五个月都属于结冰期,而且冰层厚度往往是三米以上,就算汽车从上面过也不会有问题。这样的恶劣的气候环境,他和羽东都未必能扛下来,更何况是昏迷之中的夜北?

    之前秦震还笑他们几个也真算是庆幸,没赶上结冰期。不然的话,就算活着到了纳木错又怎样?在水底如何凿开那好几米厚的冰层?到那个时候,他们才真的叫做冤死鬼呢。都已经回到了正常世界、回到了西藏,最后却被淹死在纳木错的冰层下了……

    羽东看着发愣的秦震,悠悠说道:“正常转湖的信徒,沿湖岸线需要八天到十天才能走一来回。咱们处在纳木错的什么位置还并不太清楚,俊天不可能会沿湖找人求助的。所以你就不用计算他们回来需要的时间了,夜晚之前,俊天一定会回来。”

    秦震诧异的回过头看着羽东,然后不解的问道:“我脸上写着我心里想的什么了吗?”

    “我没看你脸。”羽东连眼睛都没抬,淡淡的回道。

    一股久违的抓狂感陡然爆发了。秦震甚至现在开始质疑自己留下来陪他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羽东抓起夜北的手,努力的搓着他的手,好让他的体温不至于越来越低。秦震见状,也学着羽东的样子帮夜北“人工取暖”。不管怎么样,总不能真像俊天所说的,自己留下来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吧?

    夜北的体温确实很低,手冰凉冰凉的。那原本就削瘦的身体,这双手更是修长纤细。而且现在看起来,苍白的毫无血色。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夜北,秦震忽然开始有点儿害怕了……他怕夜北再也醒不过来了。

    没来由的,秦震看着夜北的脸,对羽东问了一句:“你害怕么?”

    “……”没有回答。

    秦震也习惯了,自顾自的继续问道:“在坠/落深渊之前我问过你,后不后悔毁了永生之泉或者香格里拉之眼。生命脆弱……难道你没想过不必再面对死亡的恐惧么?就算你从来就没恐惧过……那你就不想免去生离死别的锥心痛苦么?”

    这一次,羽东倒是抬起了头。他沉默了片刻,便看着秦震淡然的回道:“所有感情,都是有今生、没来世的。我所要做的,就是在这辈子无愧于心而已。”

    这番简短的回答,是如此的洒脱透彻,却又带着一种凉薄的淡漠。即便是他最在意的情感,他也能够完全的克制住自己的感情。不强求,不执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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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生离或死别

    看着此刻的羽东,秦震觉得关于这个问题,再无什么话可说。

    羽东说的有道理,所有的感情都是有今生没来世的。纵然再深厚难舍的情感,也逃不过由于生命的终结而终止。终究,那份情感会有走到头的那天。可是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人世间的情义才会显得那样弥足珍贵。

    至于那不死不伤的永生,除了在漫长岁月中让人沉浸在无边无际的往事回忆中以外,真的没有什么实际的利益。

    再繁华也会有落幕的一天,再鼎盛也会有衰败的一天。当百年复百年的经历着世道变迁,人世沧桑以后,除了空得了永世的落寞之外,再也得不到其他。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可是夜北却始终都没有要醒的意思。

    看着羽东那紧张担心,又有些落寞伤感的表情,秦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安慰他些什么。这个节骨眼儿,可能无论说什么都有一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

    想了想,最终秦震还是扯到了一个比较深远的话题。他觉得这样既能够比较贴合羽东此刻的心情,又能稍稍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以至于让他不再那么悲伤。

    “你觉得最深的感情是怎样的?”秦震问。

    羽东没有回答,却用反问似的的目光抬眼看向了秦震,似乎是想听听他会怎么说。

    秦震耸了耸肩,看着羽东自然而然的说道:“若非死别,绝不生离。”这就是秦震眼中最深的交情。当然,这也是他们几个人一路走过来所坚持着的原则。

    什么叫做生死与共?就是除非死亡将他们彼此分隔,不得不分开,否则在任何致命的危险面前,他们都不会舍下对方独自逃生。

    看着秦震那郑重其事的样子,羽东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秦震诧异的问道:“怎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么?”

    羽东微微摇着头,缓缓说道:“宁愿生离,也不死别。这才是最深的感情。没有什么能比生命更重要,只要对方还活着。就已经足够了。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完美。更多的往往是天不遂人愿。如果生离死别必须要发生的话,那没有什么是比对方活着更好的了。”

    秦震看着此刻侃侃而谈的羽东,忽然觉得有些不认识他了。夏羽东……他竟然会说出这些看似有些感性的话?还真是难以想象……

    羽东看到秦震看着他的那个表情,便知道了秦震心里想的什么。于是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当初如果夜北没有独自抗下了喜马拉雅山的那个任务。恐怕咱们今天根本就认识不了。因为我不可能还活到今天。十年的时间。对一个人的一生来说绝对不算短。独自在冰天雪地中走过的感受可想而知。可是他的选择正如我所说的那种。只要我们知道彼此都还活着,就算这一生都不能再见,也无所谓。”

    秦震忽然觉得对羽东的认识又加深了一层……他绝非仅仅是一座拒人千里的高傲冰山。他的清冷和淡漠,并非是无情。而是他将生命和感情都领悟到了一个更高的境界。

    他以一种不同寻常的方式和角度,去理解和看待人生的情感、生命的无常,以及聚散离合、生死盛衰。

    大概,这才是他夏羽东身上最独特的人格魅力吧。

    其实秦震一直都很好奇,夜北究竟是为什么非要在喜马拉雅山上呆上整整十年?当初/夜北第一次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是任务。现在看羽东提到这件事,似乎也还是没有想说的意思。

    既然他不想说,秦震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问。君子之交,贵在信任和尊重。

    于是秦震故意扯开了一个比较轻松的话题,笑了笑说道:“咱们这能活着回来,是不是值得庆祝一番?等我们的‘夜老大’伤势痊愈了之后,咱们哥几个得好好放松放松。到时候我也带你好好享受下正常人的生活,省的你彻底虚度了美好人生。还有俊天和夜北啊,他们一个沙漠,一个雪山,大好的年华和岁月都扔在了那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中了!说实在的,我都替你们冤!”

    秦震这一说起来,就有些控制不住了。再加上对羽东,他也不喜欢遮遮掩掩的。有什么就说什么,坦坦荡荡挺好的。

    虽然秦震也有种认为羽东他们这哥几个实在是令人钦佩,但是作为平常人来说,秦震还是更觉得他们这种伟大……有些残忍。

    一个人,他不应该生下来就是为了别人而存在的啊,难道他们就不该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感情、自己的世界么?

    羽东听了秦震刚刚的那番话,并没有像秦震想象的那样,一口回绝,或者干脆闭口不言,以沉默表决心。

    相反,他还略有些期待的楞了一会儿,就好像是他在想象秦震所说的那将是一种怎样的日子。

    而且羽东的回答也比较令秦震出乎意料,他竟然看了看远方的雪山说道:“也许你的提议不错,不过我还有件事必须要完成。等那件事结束之后,如果……还能再见,我一定会尝试一下你所说的那种生活。”

    秦震这一听就懵了!合着这还不算完?这九死一生的亡命之旅并没有真正的结束?他还有件事要做?

    实在是压抑不住自己的心情了,秦震稍稍有些激动的问道:“你这刚刚才活过来,又要去作死?从沙漠到现在,因为连带的原因,根本就没有停下来过。你是嫌自己活的长了怎么着?香格里拉之眼也毁了,九龙诅咒也消失了,这一切不是已经就此终结了吗?你还要干什么去?!”

    羽东静静的低头看着夜北,听着秦震那炸毛的质问。待到秦震全部都说完了之后,羽东这才抬起头,沉静的回了一句:“可是夜北出来了……”

    “什、什么?”秦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羽东说的话。

    “十年期限未到,而夜北却离开了喜马拉雅山……”羽东面色凝重的看着秦震。

    秦震恍然明白了羽东的意思,可是他不能理解的是,一座山少了一个人到底能有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

    自从夜北坠下洛子峰,到今天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可是秦震所看到的是:纳木错依然澄澈、念青唐古拉山依然巍峨、西藏还是西藏,天空的湛蓝、日照的强烈,没有一样由于夜北的擅自离开而更改。

    而且秦震也相信,喜马拉雅山也不会因为夜北的离开而再次变回大海!

    所以此刻秦震紧紧的皱着眉看着羽东,等他自己亲口说出一个让秦震无法想象、却又不得不接受的原因。

    可是羽东这次却是真的沉默了,他好像有些不便开口的原因,那似乎关乎着一个更大、更重要的秘密。

    彼此沉默了三分钟,秦震便不抱任何希望了。羽东他要是想说,自然就说了,如果他不想说,秦震就算这样看他三年,他也不会开口说话的。所以秦震当下就决定放弃了,颓败的垂头丧气着。

    羽东看着秦震那长吁短叹的样子,似乎是在深深的懊恼自己瞎了眼了认识了这样一个处处机密,什么都不开诚布公的朋友。

    羽东沉吟了片刻,便开口说道:“我不希望你再牵扯进来,去过属于你的日子,不要再涉入到原本不属于你的险境之中了。”

    秦震听完这才明白,原来羽东并不是想要有所隐瞒,而是怕秦震知道了详情之后又会和他一起涉险!

    看来他还是比较了解秦震的,就知道秦震的为人和行事原则,所以干脆连说都不说,也好断了秦震的这种念头。

    要说羽东是为了保守国家机密也就罢了,可他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打死也不说’的!秦震当下就气恼的说道:“诶你这个人还能不能行了?!是兄弟、是朋友就别神神秘秘的!咱们都一块儿死过那么多回了,你说你在这个时候对我坚持有所隐瞒,不觉得自己很欠抽吗?”

    纵然秦震说的是理直气壮,可是依然没能从气势上压倒羽东。羽东依旧淡然的说道:“刚才的那个话题,还记得我说的话吗?宁生离、莫死别。正是因为我拿你们当朋友,所以我才会这样做。”

    “可是我也告诉你了,若非死别,绝不生离!咱们一块儿走到了现在,如果说你和夜北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大麻烦,我怎么可能就此和你们分道扬镳?那与其这样,当初在解开了九龙诅咒,出了梅里雪山之后,我直接回家不好吗?我干什么非要去找你?”秦震气冲冲的说着。

    原本以为他和羽东只是三观不同罢了,现在看来,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一样的地方啊!这感情原则完全就是背道而驰!

    见羽东保持沉默,完全无视了他的暴躁,秦震那一股执拗的劲儿也上来了。他就像是赌气似的,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告诉你夏羽东,除非你们什么事都没有了。不然的话,那最后一件事我跟定你了!”

    羽东轻瞥了秦震一眼,然后索性直接别过头看向了远方。那种赤/裸裸的无视,让秦震几乎抓狂。

    羽东的那个表情很明显是在说:反正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你就自己折腾去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决心

    秦震咬牙切齿的看着羽东,恨羽东这种不该有的原则和坚持,也恨自己实在是拿这座冰山没有办法。

    不过强中自有强中手,一物降一物。尽管秦震现在是拿羽东没辙,但是在他的意识中,羽东也根本就拿他没有辙。

    秦震坚信自己有这个能力,不管羽东现在是说还是不说,他最后终究都能了解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而且,对于秦震来说,这并不算是没有道理的执拗或者固执。

    他们几个人山一程水一程的走到了现在,历经千难万险也没有彼此放弃。又怎么可能在这样的时候撤了呢?还是那句话,若真的打算早早散伙、分道扬镳,又何必冒死走到了今天?

    如果说夜北离开喜马拉雅山之后会造成某种严重的后果,而羽东他也必须要一起承担那恶果的话……秦震觉得自己对这件事也有一定的责任,绝对可以说是责无旁贷。

    所以这会儿秦震根本就不理会羽东的闭口不言,索性大大方方的给羽东下了最后的通牒,同时也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同样无法更改的决心。

    “我告诉你啊,夏羽东。不是只有你的决定不容辩驳,不是只有你会用沉默表决心,我也会。现在这件事,你说也好、不说也好,都不耽误我去做我觉得自己应该做的事儿!而且这件事儿不是你的,是夜北的。如果当初他没有帮着我们寻找佛骨,那他也根本就不会坠下洛子峰深渊!更不会离开喜马拉雅山!

    说到底。这样的结果是因我们而起。所以不管夜北还是你和俊天,会为他离开喜马拉雅山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一定是会陪你走到底!

    也许俊天说的对,我和老顾这种普通人,在这样的旅程中能起到的作用并不大。但是我永远相信‘人多力量大’这句话,老顾常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有我在你身边,就算扭转不了乾坤,但好歹也能有个照应啊!你能说我从罗布泊到现在。一点儿用都没帮上你么?”

    “……”羽东为难的皱了皱眉。显然秦震这最后一句话起到作用了。羽东怎么可能会说这一路走来,秦震和老顾一点儿用都没有?

    虽然秦震这会儿看上去像是在和羽东讲道理,可是实际上他可没有要和羽东商量的意思。朋友是干什么用?就是在危难时刻能坚定不移站在你背后的!更何况现在他们已经算是生死之交了,谁都愿意舍命去救另一个人。

    别看秦震现在还不清楚夜北必须留在喜马拉雅山的原因。也不了解他离开之后会造成怎样大的后果。可是秦震隐隐感觉。这一切与当年羽东他们兄弟九人所执行的特殊任务有关系。

    执行那一次任务的时候。显然夜北还在其中。是他们兄弟九人一起上阵的。结果的惨烈,他们大家已经了解了。而且看起来也就是自那之后,夜北才为了剩下的几个人。独自担起了喜马拉雅山十年的任务。

    这其中的缘由,秦震还无从猜测。因为羽东他们所接触的“任务”都实在是太过特殊了。诡异离奇到一般人根本就无法置信。但是秦震相信,那一定是一件比香格里拉、地球轴心还要更严重、更恐怖、更离奇的事情。

    以羽东、俊天、夜北、傅天磊的本事来看,其余的那五位兄弟绝对也不会低于他们。九个这样天神一样的人,竟然能折损了一多半!可想而知那是一件怎样的任务?

    纵然香格里拉之眼可以扭转时空,香格里拉如此神秘难寻,可最后除了傅天磊是自己找死以外,他们没有任何伤亡!这就已经足可以证明了,当初他们九个人所执行的那次任务,到底恐怖到了何种程度。

    联系起来这一切,再加上羽东刚刚说的话,他说‘如果还能再见’。这不是夏羽东应该说出的话,虽然说他没有傅天磊那样的自负狂傲,但是那种与众俱来君临天下的气势,也不可能让他轻易说出这样“底虚”的话。

    这也就是说,接下来他所要做的事情,他都不能保证自己还能活着回来!甚至可以说,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做的!

    如此,秦震又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走?怎么可能让他自己去“找死”?

    秦震想不到这件事情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也无法赞同羽东“宁生离,不死别”的感情观!秦震坚信自己对情义的原则和观点:若非死别,绝不生离!

    如果说这件事情最坏的结果是死亡,那没的说,哥们儿已经尽力了。即便这份感情真的是“有今生,没来世”,那也如羽东所说,无愧于心了。

    但是只要还有一点点可能性,秦震也不可能任由羽东自己去作死。就算以后羽东要代替夜北去喜马拉雅山上呆个十年,那也好歹能有个给送盒饭的吧?青稞酒,棒子面,点堆篝火聊聊天,也总好过一个人孤冷一生不是么?

    湖边的天色渐渐有些暗了下来,羽东微微用力的搓着夜北的手臂和腿。他的脸上有着无尽的担忧和焦急,那是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少有的强烈情绪。

    看到这样的情形,秦震一时半会儿也不想再和羽东争论刚才的那些问题了。只要自己心里做好了决定,他同不同意又能怎样?任何事只要心甘情愿,一切都会变得简单。只要是真心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什么是做不了的。

    不过眼下什么都不会比夜北的生命更重要,所以他们都自然而然的先放下了之前的话题。而且他们两个人心里也都清楚,这会儿……谁都劝不动谁。至于接下来的事情究竟该怎么样,一切都等到夜北平安了之后再说。

    秦震也一刻没停手的在帮夜北暖和着他那越来越凉的身体,虽然他的担心是心急如焚,可是这藏区的高寒和愈见加强的风力可不会那么有情有义的顾虑他们之间的兄弟感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纳木错湖边的温度开始骤然下降。那温度和风力的急剧变化,让人不禁都感觉到有些突然!

    纳木错位于青藏高原海拔将近5000米的地方,这里本来就空气稀薄、含氧量不高,现在再加上温度降低、风力渐大,秦震不禁开始担心夜北他会熬不过去……

    因为毕竟夜北现在是处于昏迷状态,身体温度越来越低,完全没有转醒的趋势。这样下去,无疑情况会相当危险!

    秦震搓着夜北的手,十分担忧的对羽东斟酌着问道:“喂……现在这天气好像是不太妙啊,北哥他这昏迷不醒的状态本应该急救吸氧才对,可是在这样的海拔高度下,他现在是完全的缺氧。这样会不会……”

    秦震没有说出下面的话,而且他能体会羽东现在的感受,所以也本来就没想对羽东说什么丧气话。

    只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在强烈高反的作用下,一个感冒都能轻易引发高原肺气肿,从而威胁生命。更何况夜北他是从重伤溺水的状态下出来的,然后又浑身湿透了的昏迷在这寒冷的湖边。就算有秦震和羽东一刻都不停的为他活动手脚取暖,这种情况也着实是不容乐观……

    不过别看秦震没有说出那后半句话,可羽东倒是很明白秦震的意思。所以他马上就很果断的回道:“不会的,夜北在喜马拉雅山上独自生存了那么久,他很能适应世界之巅的这种高度和海拔。恶劣的气候对他而言如同家常便饭,他不可能会因为高原反应而出现什么问题的!”

    羽东的话,虽然听起来好像十分肯定,但实际上谁都不难看出他已经有些慌了,他在害怕!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和秦震之前不相上下的惶恐,他也怕夜北撑不过去。

    秦震只微微抬头看了羽东一眼,便已经看懂了他眼中最真实的想法。他一定是自己都不敢肯定夜北一定能熬到俊天回来,所以刚才那笃定的话,其实是他在给自己听,也是在给夜北鼓劲儿。

    对夜北的这种状况,秦震不再多提。他不想给羽东徒增压力和痛苦。

    环顾四周,看了看愈发暗下来的天色,秦震不禁有些焦急的说道:“俊天他们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你不是说他在天黑之前一定会回来吗?现在这天儿可是差不多了……”

    羽东也微微抬头看了眼天色,然后便淡定回道:“俊天他知道利害关系,也清楚纳木错山口的天气状况,他一定会在天黑之前赶回来的!”

    “我相信俊天,可我不相信救援。万一他要是没找到救援,或者人家不肯帮怎么办?”秦震确实是想的比较多,他总觉得在藏区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找到帮助的。这一来是因为西藏地广人稀,在这雪山口想找个人都难,更何况是救援?二是因为以俊天所要求的救援,应该是要到军区内找才行。

    可俊天带着老顾和姜旗就像是逃窜在外的难民和恐怖分子似的,这里又不是俊天的地界,人家会轻易帮忙吗?难道要无凭无据的硬闯军区告诉人家,我是你们不了解的神秘少将……?那还不得让人打死……

    不过羽东却对此并不感到担心,当他听到了秦震的顾虑之后,直接面色冰冷的沉声说道:“只要俊天到了军区,他们就必定会火速前来。”

    “为、为什么?”

    “因为他们知道慢了的后果。”羽东语气冰冷的说道。

    秦震有些诧异的看着羽东,因为此刻他脸上的那种霸气和阴冷,甚至有些像傅天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一个结局

    尽管那个恶魔已经彻底的灰飞烟灭了,不过对秦震来说,傅天磊还是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不过秦震知道,羽东不是傅天磊。刚认识的时候,就已经了解到了他冷傲的一面,所以即使现在偶尔还会看到羽东目空一切的那一面,也不会感觉太陌生。

    而且羽东的自信,向来就是有道理的。比如此刻,他们两个人的话音刚落,秦震就听到远处渐渐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

    毋庸置疑,那一定是俊天!

    秦震激动的站起来,玩命的对着直升机挥手,好让俊天能尽快的找到他们。

    飞机盘旋下降,缓缓的落于平地。也好在这纳木错湖边全部都是碎石土路,不是什么悬崖峭壁,飞机停下很方便,把夜北带上飞机也容易些。

    当秦震和羽东一起将夜北带上了直升机之后,秦震这才发现,飞机里除了驾驶员空无一人。而那驾驶员正是俊天!

    “俊、俊小哥……你还真会开飞机啊?你怎么还亲自来了?”秦震刚问出口,就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之前他就觉得,像羽东、俊天他们这种人,一定是飞机坦克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只不过秦震好奇的是,俊天干什么非要自己驾驶飞机前来呢?

    很快,俊天就给了他一个简单霸气的答复。

    “我来比较快。”

    这样的回答和思维方式,还真是和羽东一样一样的。怎么听都好像带着亲兄弟的味儿。

    而且秦震也很快就明白了俊天这句他来比较快是什么意思了!

    随着俊天将操纵杆向上拉升,这直升机就好像毫无过度般的怒吼着直冲蓝天。中途那些恐怖惊险的角度,每每都让秦震差点儿把胃吐出来!在整个飞行过程之中,秦震脑海里唯一强烈且清晰的念头就是:这他娘的俊天到底会不会开?!

    飞机爬升至正常高度之后,秦震这才气喘吁吁的对羽东问道:“我说,俊小哥他这技术是从哪练的?飞行表演啊?要不是之前领教过了那鲲鹏的刺激,这会儿我保不齐得像北哥一样晕过去!万幸老顾不在,不然他准能把姥姥的姥姥都叫出来。”

    羽东看了秦震一眼,清浅的一笑,没有说话。很明显他了解俊天的心急如焚。所以他也就可以理解俊天在驾驶和操作上的“冲动”了。

    这就好像开车是一样的。人在万分情急之下,个个都能成为藤原拓海。

    不过好在天空中没有秋名山,而且他们的飞行路程也不算很长。秦震感觉刚刚稳定飞行了没有多长时间,俊天就已经开始下降了。

    之前让俊天那可怕的飞行技术吓得。没能来得及往窗外看。现在一看这下面。仍然是一片荒无人烟之地。典型青藏高原的地理特征。处处是荒原,处处是雪山。人迹罕至这个词,对于这个地方来说。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现象。只不过夜北现在这个样子,来这种地方真的对么?

    秦震诧异的看了看羽东,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带夜北来这样的地方。夜北现在需要的一定是正规大医院的专业治疗,这片荒山看起来和喜马拉雅一样荒芜,里面能有什么特别好的救助措施??还是说这片雪山里还能找到第二个像卓雅一样的神女悬壶济世、普度众生?

    羽东当然是明白秦震所费解的问题,所以看了他一眼便回道:“对你来说,最好的医疗救助地可能是在医院。但是对于我们来说,最强的救助地点一定是在军区。只有这里,才是真正以救命为执行任务的地方。你难道要夜北现在这个样子,再去医院挂个急诊排个专家号吗?”

    秦震听后顿觉恍然大悟!是啊,只有在军区,他们需要紧急救治的人命才能称得上是人命。因为寻常百姓是根本进不去的,能进去的必定是对国家有重用的重要人物。

    那里不会存在利益规则,不会不交钱就不给急救,也不会为了钱而告诉你没有床位之类的黑暗问题。正如羽东所说,医治好那里的每一位病人,就是军医首要的艰巨任务。他们必须要像执行军令一样的救好眼前的病人,才算是不辱使命。

    因为那性命垂危的人不是草民,所以他们的看待才会有不一样的重视。

    想到这些,秦震作为一个百姓,自然是感觉到有那么些许的不公。可是谁让此刻眼前有危难的人是夜北呢?只要他能平安,谁还会在乎军民差异有多大?

    俊天直接将飞机停在了军区内部,刚一下飞机,就有一群士兵过来抬走夜北,并且给羽东和秦震拿出了防寒的衣物。

    羽东的意思是要秦震也好好去检查一下,等到什么事都没有了,他会去找他们的。可是秦震现在十分担心夜北,本来想和羽东、俊天一起随夜北进入急救室的。不过后来在俊天的劝说下,他最终还是乖乖和军医走向了属于他们的那个建筑。

    俊天的话很委婉,但是意思却很简单。说到底,就是夜北要进的地方,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这大概也涉及到很多机密问题吧。

    既如此,秦震还是先去看了看老顾和姜旗。听说俊天让军区的人给卓雅单独安排了一间屋子,以免人家一个姑娘不方便。从这点来说,俊天还是很细心的,至少比羽东要强多了。其实羽东他也未必就真的是不懂得细致关怀,只是看他想不想做吧。

    来到老顾他们所在的这间屋子,秦震也没感觉到太陌生。这就好像俊天那707研究所一样,不伦不类的规格,说不上来这个是什么地方。从前人家常说,在卫星地图上观察中国的青海或西藏,会发现很多荒无人烟的山脉上有大型的神秘建筑群。

    现在看来……他们此刻就正在那些神秘的军区建筑群里吧。

    老顾和姜旗都正在各自的床上躺着,浑身插着、贴着各种各样的仪器,手上还打着点滴,挂着吊瓶。看来,这里的医疗措施还是真不赖。

    一看见秦震,老顾和姜旗“噌”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连带着身上的那些线,稀里哗啦的扯掉了一堆。

    秦震见状连忙示意他们赶紧躺下,而老顾却不管不顾马上焦急的问道:“咱夜老大怎么样了?我和大旗在这儿被这堆电线缠着,都他/妈快急疯了!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样了,那群大夫和兵更是要命,问什么都不回答,反反复复就两句话‘对不起,不便奉告’、‘别着急,会好的’……奶奶个熊的,我这脾气差点儿没让他们给急死!”

    看着老顾那暴躁的样子,秦震哭笑不得的莞尔一笑。照他这个状态来看,应该是没什么大危险了……无非也就是些皮外伤,以及这么长时间营养有些不/良等等……就他输的液,估计也是营养液的可能性比较高。

    不过看着他们如此担心夜北的程度,秦震还是在另一张床上坐了下来,如实的说道:“夜北的情况还不能确定,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羽东和俊天都跟进去了,大概有了结果自然会来告诉我们吧……”

    “他们俩都跟进去了,那你跑这儿来干什么?你倒是去看看啊!”老顾没脑子的冲动说道。

    秦震无奈的摊着手说:“我倒是想跟进去,人家也得让我进去啊!人家都是国家栋梁,高层高官。我算个干毛的?”

    “……”老顾愣了一下,然后琢磨了琢磨,便点头说道:“啊……你那么说倒也有道理……”

    秦震瞪了老顾一眼,又正色的说道:“我觉得夜北应该挺的过去……坠下洛子峰深渊他都能死里逃生,不可能迈不过去这个坎儿的。”

    正说着,陆陆续续的进来了几个人,似乎是要给秦震检查的人。哥仨的谈话默契的中止,秦震坦然的往床上一躺,没多久就也变成了老顾和姜旗的样子。

    不知道静脉注射的液里是不是有安定的成分,没多久秦震就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安稳和踏实,紧接着就是一阵深深的疲惫感袭来。他的脑子里还很乱,但是眼睛却再也睁不开了。随着意识的模糊,他们都彻底陷入到了沉沉的梦乡之中。

    有多久没这样好好睡过觉了?有多久没这样轻轻松松的毫无负担和压力了?紧张和疲惫使他们睡的很沉,仿佛忘记了之前的一切恐惧和惊险。

    自从羽东和俊天消失在梅里雪山之后,他们就日夜不停的奔波,风雨兼程的朝着喜马拉雅山前进。这其中挨过了多少险难,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如今仿佛一切都结束了,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上一个好觉了。但是秦震的心里却明白,这还不是真正的结束,而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夜北离开喜马拉雅山的代价,羽东还没有说。他抱着必死的决心要去做的事情,秦震还不知道是什么……如果这一切都与之前他们兄弟九人那场致命的任务有关的话,那任务又会是什么呢……?

    想不通的谜团太多,羽东心中不为人知的秘密还太多……但是秦震却无比坚定的知道,作为同生共死的挚友,无论前方是深渊还是地狱,都一定会陪他走到底。(未完待续。。)

第一章 另一个开始

    昏沉的睡梦,睡的却并不踏实。

    秦震一方面比较担心夜北的安危,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自己心底那个令他不安的秘密。至少是老顾和姜旗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知道的秘密。

    想当初从沙漠离开之后,明明说好一起去云南,而羽东却独自起程,一个人离开了。害的秦震和老顾险些就要在偌大的云南省大海捞针的找他。

    再后来羽东和俊天在梅里雪山出了意外,秦震他们又开始在偌大的西藏大海捞针的找他。这一次,他们几乎翻越了喜马拉雅和冈底斯山,好不容易大家再聚到一起了,羽东却闪烁其词的说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做。

    秦震是真的不想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开始找人。而且之前怎么说还有个大致的地点。云南也好,西藏也罢,再大的地区也总算是有个范围。然而这一次,羽东却只字未曾透露。就算是要寻找,都不知道该再到哪里去找他。

    脑海中时而清醒,时而浑浑噩噩的。秦震努力的想让自己醒过来,不想由于“睡过头”而错过了那致命的行程。

    “如果……还能再见,我想我愿意去试试你所说的生活……”

    “宁生离,勿死别……”

    想起羽东最后的话、最后的样子,秦震就觉得心里如火如焚。模糊不清的梦境令他一直喃喃呓语……最终,他还是在一身冷汗的情况下。从惊恐中醒了过来!

    猛然坐起身的秦震,牵动了身上那一堆线和管子。这些东西在提醒着他,他们还在军区内。

    被噩梦和自己的胡思乱想所困扰,秦震皱起眉头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看了一眼身边两张床上的老顾和姜旗,他们似乎还没有醒过来。

    再抬眼向前一看,秦震却忽然看见了羽东立于窗边的身影!

    秦震微微一怔,然后便诧异的开口问道:“你、你怎么在这儿?他们就没给你好好诊治一番吗?”想想这之前的惊险过程中,自然是羽东的伤势最严重。那连秦震他们现在都一身电线管子的跟重病号似的在这里躺着,羽东他怎么会兀自站在窗边呢?

    “夜北没有生命危险了。”羽东一开口,便对秦震说出了这个令所有人都担心挂念的问题。不过显然他并没有直接回答秦震刚才真正问的问题。最主要的是。不但不回答。此刻他还看着窗外追问了一句。

    “你做梦了。”

    “啊……”秦震揉着自己那一个顶两个大的脑袋,到现在还感觉昏昏沉沉的。他甚至开始怀疑,这群军医是不是给他们的液里都用了大量的安定。不然怎么可能会这么疲惫不堪,好像永远睡不醒的样子……

    “梦见什么了。”羽东依旧看向窗外。声音清冷没有任何语气和感情。

    不过秦震也习惯了。晃了晃沉重的头。揉了揉颈椎,努力的想了想便回道:“我也忘了,反正不太好。”秦震怎么能直接说。我梦见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又甩下我们大伙儿自己作死去了!然后害的我们还得天南地北的去找你!

    虽然秦震没好意思直说,但是羽东却替他说了出来:“我的事情,你不用那么忧心,而且我也不会把你们扔在军区就离开。秦震,不该你想的事情,你想的太多了。你不是劝我过一些平凡人的生活么?你明明拥有,为什么不珍惜。”

    秦震听完一愣,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梦见什么了?嘿!夏羽东,你还真是神了诶!小爷我就昏睡了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你就钻进我心里窥探我**去了?”

    羽东缓缓转过身,面色清冷的说道:“一,你已经睡了三天了,这太阳再落下去,就是第四天。二,我没钻你心里,也没想知道你的**,是你自己的梦话把你想的、梦的都说出来了而已。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不让别人再进这间屋子。因为你的梦话,太多都是不该被人知道的秘密。”

    “……”

    秦震完全懵了。合着是自己的梦话出卖了自己……?还有!本以为这冰山是良心发现,才没溜走也没逃跑,甚至还让他们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秦震本来还把这当成是一种关心和洗心革面呢,敢情这个货是在担心秦震的梦话会泄露了重要的“机密”!

    秦震运着气,努力的在告诉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这是在人家军区的地盘上,打又打不过,惹又惹不起……再说了,这混蛋的为人方式,自己不是已经很了解了么?干什么还和他一般见识?

    想着这些,秦震暴怒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但还是很没好气儿的对羽东问道:“夜北醒了吗?俊天呢?还有你!身体都怎么样了?”

    “都还好。”简洁明了、并且让人无法继续的回答。

    秦震觉得再跟他对话下去,自己可能就又要回鬼门关了。本来还想问问他接下来的打算,但是现在却不想再开口了。

    没想到,羽东倒是自己开口说出了他接下来的计划。

    “一会儿我就派人先送卓雅离开,因为她还放心不下日月山谷中的居民。等到把这些都解决完了,顾杰和姜旗也就差不多缓过来了。到时候我就派人送你们回去。”

    “我……”

    不等秦震说话,羽东就马上打断接着说道:“傅天磊曾经暗中控制你们家人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些颠倒黑白的罪状也都已经撤销了。只是由于事关重大机密,无法对你们做出正式的致歉或补偿,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

    “不是……我……”

    羽东好像并不打算让秦震开口说话,所以秦震那急于想要表达的一切,都再次被羽东给无情打断:“对了,你们的家人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细节,军方已经在民间安排了人,给了他们最好、最合理的解释。所以你们回去之后,只要只字不提,就可以和从前一样生活了……”

    这一次,是没等羽东说完,秦震就怒了!

    “夏羽东!你他/妈有完没完,还让不让我说话了?!我秦震舍生忘死的去香格里拉找你,可曾是为了摆脱傅天磊给我凭白安上的罪状?!可曾是为了你所谓的正式致歉或补偿?!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你寒馋谁呢!”秦震暴怒的吼着,并且气冲冲的拔下了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管子和线。

    羽东低垂着眼睫,面色冰冷,闭口不言。他这个样子,让秦震感到尤为的陌生……尽管这座冰山从来就没有太多的情绪和表情,可是当他面对秦震他们这些挚友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副淡漠孤高的样子。

    秦震下了床,走到羽东的面前,看着那双幽深冰冷的双眸,皱着眉不解的问道:“夏羽东……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可能会跟我说出这些话的。你明明知道我现在心里想的……”

    不等秦震说完,羽东就冷漠的打断他道:“你心里想的什么我不知道!也本就与我无关。你只要忘记之前的一切,闭上嘴去过你原来的日子就好了。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的事,不劳阁下费心。”

    秦震不敢置信的看着羽东,那张熟悉的俊逸脸庞,此刻看起来是如此的陌生……秦震不知道羽东到底是为什么进了军区之后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前尘旧事在眼前晃过,羽东一次一次舍命救大家于危难之中!秦震坚信自己是清楚他为人的,他并不像表面那样淡漠无情!而且秦震也相信刚刚那些话绝对不是出自羽东的本心!他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想了又想,秦震唯一能想出的原因,就是羽东打算用这种伤人的方式,把他气走!从而好让秦震乖乖的滚回家,不必再跟他和夜北踏上另一段危险的旅程。

    对!一定是这样的……

    秦震越想越坚定,也不管会不会吵醒老顾和姜旗了,直接大声的吼道:“夏羽东!你别以为你这么说话就能把我气走!你以为你心里那点玩意儿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怕我死活非得陪你和夜北一起去下一个该死的任务么?!你不就是觉得你连自己能不能活下来都不能保证,不愿意我陪你们去送死么!夜北离开喜马拉雅山会怎样?你说啊!你之所以不说,你之所以会觉得有去无回,是因为这件事根本就他/妈与当初的那次任务有关!镇守九州的九个人,是怎么变成只剩下你们四个的?!”

    “秦震!!”羽东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还在歇斯底里大吼的秦震。他没想到秦震竟然会自己分析出了那么多,更没想到他会毫无顾忌的在这里大声喊出来……

    就在他们这四目相对的两秒钟之内,门开了。

    羽东颓败的叹了口气,深深的闭上了眼睛。那种挫败感,就好像他做了什么莫大的努力,最后都白费了一样。

    秦震哪里管的了羽东这又是在犯什么毛病?他怒气未消的回头看向了门外。

    走进来的人是一位身穿便装、英姿抖擞的老人。从老人那矍铄的目光以及身后跟随的警卫来看,就知道这位老人不一般。(未完待续。。)

第二章 神秘的老人

    秦震莫名其妙的看着正走进来的老人,虽然明知老人的身份不一般,但还是很诧异为什么会忽然进来一个老头儿?难不成是因为他们争吵的动静太大了,惹得劝架的都进来了?

    要说平时的秦震,长幼有序、尊老爱幼的……这些传统美德还是都没有问题的。可是这会儿他还正处于刚刚那没理智的愤怒过程中,所以一看见这莫名其妙出现的老人,也没有表示出什么谦卑尊敬之类的态度。他现在站在这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等着那老人自己说,他是干什么来的。

    没想到,老人走到秦震的面前忽然停了下来。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了一会儿秦震,然后又用同样的表情看了看羽东。

    羽东始终都侧着脸,没有与老人对视。而且神情极度的挫败,到现在秦震也不明白,令他如此挫败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眼看这位莫名其妙的老人笑而不语,还不是什么太和蔼的笑。秦震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那个……这位老爷子,我们就是兄弟之间吵架拌嘴,您有什么事直说,我跟他还有话说了。”

    要说秦震这脾气一犯上来,似乎也不是好惹的。他怎么都无法释怀刚刚羽东那淡漠如陌生人的冰冷话语。所以这会儿看着这个碍事儿的老头,也管不了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地位,一句“我跟他还有话说”直接就客客气气的下了逐客令。

    大概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秦震忘了这是在谁的地盘。也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不过老人却并不介意,他背着手在屋子里又走了两圈,最后在羽东的面前停了下来。从而迫使羽东看也得看他,不看也得看他。

    然后这老人便用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对羽东说道:“羽东啊,我一直都认为你是最识大体的好孩子。我相信你有着无比坚定的忠诚和原则。可是……你怎么能骗我呢?”

    虽然老人的话听起来貌似是语重心长,但是那话说的却让人有一种森森的寒意。

    这种感觉让秦震联想到了小时候,每次惹了祸快要挨打的时候,父母总是会先用这种语气骗他过去,然后再狠狠的往死里打……

    看得出羽东对老人有些忌惮,这是少见的他能害怕的人。只见羽东微微低垂着头。恭敬的对那老人回道:“他和这些事没关系……事实并不像您想的那……”

    不等羽东说完。老人就又看似和蔼的笑了笑,打断了羽东说道:“对,事实并不像我想的那样。因为事实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这小伙子刚才和你争执的话,我都听见了。如果这样你还要告诉我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呵呵。羽东啊。你未免也太戏弄我这把老骨头了……”

    “……”羽东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站在老人面前低垂着头,活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从刚刚这几句谈话中,秦震似乎是听出了一些眉目。大概应该是羽东对这位老人撒了谎。谎称秦震他们是无关人员,对一切毫不知情。可是刚刚他们之间的争执,又被这老人听了个全。所以这老爷子在怪罪羽东,不该骗他。

    只是……这位老爷子是谁?羽东为什么骗他,又有什么必要跟他这么解释呢?

    越猜越着急,秦震索性伸手隔开了老人和羽东,然后推开羽东顶替他的位置,站在老人面前和老人对视着。那一瞬间,秦震看到了羽东无比的惊讶和惶恐!

    不过就是一个老头儿而已……不明白羽东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就算他的官再大,也总不会无故滥杀百姓吧?退一万步来说,秦震就连跟傅天磊那种当真敢滥杀无辜的人都有胆量叫板对抗。难不成还能怕这么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爷子?

    秦震坚信,有理走遍天下。无愧于心,就能挺直了腰板儿做人!任他什么王孙权贵也没有用,自己又没为非作歹。

    怎么想怎么硬气,秦震干脆冷静的对那老人问道:“老爷子,我不知道您是谁,也不知道您怪罪他的事情是什么。但是我觉得您老既然能在门外偷听我们说话,就应该会给我一个说法的,对吧?”

    秦震话说的恭敬客气,但是一句“偷听”已经直接把错误方定给这位老人了。言下之意是,你可别为老不尊,偷听完人家说话,你还挺有理?

    老人笑着又打量了打量秦震,然后忽然哈哈笑道:“小伙子,我是真佩服你这种勇气。如果不是有这种无惧无畏的勇敢,你也不可能随他走过那么多艰险吧?”老人说着,眼神便瞥了一下羽东。

    被老人这么一夸,秦震反而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头,理所当然的说道:“我觉得老爷们儿之间这点儿兄弟情义,就得体现在实处。交杯换盏的许诺能为对方肝脑涂地,那一点儿用也没有。真的要上刀山下油锅,又有几个能做到?巧了,夏羽东能做到,我们这几个哥们儿也能做到。”

    老人很欣赏的看着秦震,微微眯起了眼睛。而就在秦震侃侃而谈的时候,羽东却忽然拉上他要往门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说:“你的豪言壮语太多了,出去自己冷静冷静。”

    秦震当然能感觉的到羽东的意图,他就是不想让秦震说话!所以秦震一边反抗,一边依旧愤怒的反驳着说:“姓夏的!你他/妈有没有良心?我说的是豪言壮语?中国一大半我都陪你走过来了,还他/妈都是那些要命的地方。现在你不让我张嘴了是怎么个意思?”

    就在秦震和羽东拉扯的过程中,老人忽然沉声说道:“住手!夏羽东,该冷静冷静的人是你。来人,让他出去!”

    果断的一声令下,老爷子身边那随身的两名士兵就恭敬的对羽东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东少,请吧。”其中一位简单果断的说着。

    羽东满脸焦急的似乎还想对老人说些什么,但是老人却默默的转过了身。很显然是不想给羽东再说话的机会。

    秦震在一旁看的稀奇,他夏羽东向来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什么时候让人这么不给面子的说轰出去就给轰出去了?

    看到这一幕,秦震联想到了姜旗的一句话:军令难违。

    执行命令是一个军人最基本的原则和素质。当然,少将也不会例外。

    可是没想到,这位胆大包天的少将走到门口却又停了下来。秦震有些惊诧的看着羽东,没想到他会违背这位老人的命令。而羽东看着秦震的眼神里似乎有无尽的担忧,以及好多好多的话要说。

    可就在羽东在门口停下脚步的那一刻,老人严肃阴沉的声音便再次响起了。

    “夏羽东,我的话你没听见是吗?非要我对你说第二次吗?如果你执意非要留下或者违抗命令,那我就只好带他走了。”老人的声音十分低沉,透着一种令人胆颤的威严。

    果然,这一句话十分管用。羽东无可奈何的放弃了所有冲动的想法和打算,默默的转身走了出去。

    此刻,屋子里就只剩下了老人和秦震,还有那一直昏睡的姜旗和老顾。秦震有些纳闷的看着床上的姜旗和老顾,心里不免有些疑惑。刚刚自己和羽东争吵的声音那么大,这两位爷竟然没被吵醒?更何况现在屋子里进来了外人,交谈了那么半天,他们竟然无动于衷?

    要说老顾那种人没心没肺的睡死过去了也就罢了,可是姜旗他不会!作为一个特种兵,姜旗各个方面的觉察力都十分敏锐。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这时老人看了一眼秦震的表情,便笑呵呵的对他说道:“来,孩子,过来坐下说话。不用担心你的朋友,他们只是睡的沉了一些而已。你们都太累了,他们需要好好休息。等到该醒的时候,自然就醒了。”

    秦震慢慢转过头,眯起了眼睛看向老人问道:“该醒的时候?呵呵,也就是说之前并不是我胡思乱想,我们的药里真的有镇定昏睡的成分是吗?”

    老人摇了摇头强调着说:“镇定和安宁是两个意思,昏睡和安睡又是两个意思。孩子,军方救了你们,别把我们说的就像是劫匪或者杀人犯似的。”

    秦震态度不善的冷哼了一声说道:“有什么区别吗?你们救了我们,那是因为我们做的事根本就是为了你们。如果今天这片基地外昏过去的是几个无关紧要的老百姓,你们会救他们吗?更何况,天子王侯都不光明磊落,用这种方法,那和下迷药的下三滥又有什么分别?!”

    不知道是不是当“野人土匪”的时间长了,秦震现在有点儿目无法纪的苗头了。一直身在荒无人烟的地界徘徊,天高皇帝远,社会道德法律规则似乎都有点儿忘却了。

    如果换做当初的秦震,别说是这样神秘的军区高官,就算是马路边的城管,他也不敢放肆的出言不逊啊。而现在说出来这番话,竟然没有丝毫的犹豫,那种在生死边缘之中摸爬滚打出来的不怕死精神,彻彻底底的占了上风。(未完待续。。)

第三章 单独的对话

    本以为自己如此放肆的言论,定会惹得这位位高权重的老人勃然大怒。因为他连羽东都能说轰出去就轰出去,可想而知身份地位该是怎样的。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老人不但没有动怒,反而还语重心长的拍了拍秦震肩膀说道:“年轻人,有时候想法不要太偏激了。医院麻醉师治病救人为患者减少痛苦,难道也算是下迷药的下三滥吗?”

    “这……”秦震本能的想要反驳,可是他一眼瞥见了姜旗身上缠的绷带和缝合伤,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老人笑了笑继续说道:“你们都太累了,而且经历了太多精神上的刺激。大脑一直都处于紧张活跃的状态,根本无法真正的休息。唯有这样,才能让你们好好的睡上一觉啊。”

    看着老人那颇为慈祥的笑容,秦震犹豫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很抱歉的对老人说道:“对不起,刚刚是我说话有点儿过分了。只是……”

    秦震还没说完,老人就摆了摆手,善解人意的笑着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我都能理解。傅天磊在你身上所做的一切,可能本身就埋下了你对军方的恐惧和反感。

    再加上我刚刚和羽东说话的方式,你可能潜意识会觉得我对他是有敌意的。以你们之间的感情来看,对他有敌意的人,你自然会仇视、戒备、甚至是在不自觉的过程之中言语攻击。这些我都明白,也都理解。”老人一边说着。一边微笑的点着头。

    不过老人的这番分析,倒着实让秦震有些懵。首先,这老爷子看来对他们的行动了如指掌,甚至连傅天磊的事情他都十分清楚。再有,老人细微的观察能力和逻辑分析,也是让秦震不得不佩服。简单几句话,就已经把秦震的心理分析的十分透彻。没有一句话是让秦震觉得可以反驳的。

    看着秦震那傻愣愣的样子,老人又笑了。并且一边拉着秦震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边如一位智慧长者般的笑言道:“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活了八十有三了,就算再不中用。也还没到老糊涂的份上啊。羽东那小子。竟然在我面前说谎话。他也不想想,我跨过的桥比他走过的路都多!我在外面已经历遍了风风雨雨的时候,他还光屁股呢!”老人嗔怪的说着,虽然表面带着愠怒。但是秦震看的出来。那不是真正的怒意。反而是一种疼爱。

    “您……八十三了?还真不像……”秦震看着老人那矍铄凌厉的双眼,怎么都无法相信这位老人竟然已经到了耄耋之年。说句夸张点儿的话,就这位老爷子。现在让秦震跟他单挑,秦震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被人家一下撂倒!因为这位老人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不平凡的威慑气场实在是太强了……

    不过听完了秦震的话之后,老人这会儿可一点儿都不像什么位高权重的神秘高官,反而像邻居王大爷一样的和蔼可亲……被秦震夸了两句,还像个老小孩一样的高兴了起来。看起来他是非常喜欢秦震说话的这种方式……和之前对羽东的样子比起来……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其实想想也难怪,就羽东的那个性子,量他也说不出什么哄老人的话来。

    见老人笑的挺开心,秦震便也附和着老人干笑了两声,接着又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老爷子,我看您这鹤发童颜、宝刀不老的样子,肯定不是一般人……而且对夏羽东那小子似乎又有种特殊的感情……您老……是不是就是他的师傅?”对羽东的师傅,秦震早就已经好奇很久了。他太想知道,究竟是一位什么样的老人,才能培养出九位如此卓越的孩子。

    老人先是愣了一下看了看秦震,然后便开始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笑声爽朗的,秦震都有些担心会给老爷子笑出点儿毛病来……

    笑了半天之后,老人这才跟开玩笑似的忽然看着秦震来了句:“不是。”

    这一句话,秦震差点儿没从沙发上跪下来。这老头儿也太顽皮了吧……?不是他笑个什么劲儿啊!还笑的那么开心?!

    秦震无奈的抹了把脸,心说能跟羽东扯上关系的人,男女老少都不会太正常。所以跟他们这个“圈儿”里的人,还是不一般见识的比较好。目前为止除了摸清楚了这老爷子的“喜好”之外,任何一点儿有用的事情都没摸出来。

    看秦震那副欲哭无泪的表情,老人稍稍收敛了一下“开心”的笑意,转而和蔼慈祥的对秦震问道:“秦震啊,你和羽东他们一路走到现在,受了不少罪,肯定也算死过好几回的人了。你对他这一生怎么看?”

    “我??我对他这一生怎么看?”秦震指着自己的鼻子,十分诧异的看着老人。虽然说他和羽东之间算是生死之交了吧,可是在这老头儿的眼里,一个平明百姓有资格去评论一位少将的人生吗?

    再说了……“您老是怎么知道我叫秦震的?”秦震果断先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老人又狡黠的笑了两声说道:“傻孩子,他能把你带这里来,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不知道啊!这是哪儿啊?”秦震迫切的看着老人,特别希望老人能赶紧给他一个答案。

    谁知道,老人却若无其事的来了句:“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秦震瞬间石化了,他现在都开始怀疑,这老头儿和刚才那个威严森冷的长者是同一个人吗?秦震到现在心里都在回荡着一个他不敢喊出来的声音:你既然不打算告诉我,那你问我干毛啊?!

    不过老人没把秦震这石化的状态当回事,还有些着急的追问了一句:“说说呀,你对他这一生怎么看?”

    看着老人那认真诚恳的目光,秦震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只好正色的如实回道:“我对他的了解也是这么长时间慢慢体会过来的。我只是个普通的平凡人,可能无法感同身受他那种身负使命的责任和沉重感。但是我却能很清楚的理解他的苦与累。

    因为这一路我们一起走来,他所需要承受的、负担的,我们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可是夏羽东他不后悔,并且他坦然接受了这有些沉重的宿命,并且心甘情愿的为他的责任和使命去拼命!

    刚开始……我也会觉得他这样活着太冤了。可是后来当我了解了他,才忽然明白他所说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如果不是这样活着,他就不是夏羽东了。换句话来说,他既是夏羽东,这就是他的命。”

    老人一脸欣赏的看着秦震,那表情就好像险些就要为秦震的“演讲”而鼓掌了。这表情把秦震看的挺尴尬,只好对着老人讪讪的笑了笑。

    老人点了点头,然后收敛了之前调皮狡黠的样子,沉声说道:“听你说的那么透彻,一定是对他了解的很深入了。”

    “谈不上、谈不上……还好、还好。”秦震无所适从的干笑了笑。

    老人又点了点头说道:“那他一定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朋友嘛,生死之交自然是坦诚相待了。”

    “那是!他告诉不告诉我,都耽误不了我知道。我跟您老说啊,就他的那些秘密,就好像一件破毛衣。你只要找到了一个线头儿,顺着倒……早晚能倒成一捆毛线的!更何况从沙漠、云南、到西藏、喜马拉雅山,一路一起走过来,还有什么是知道不知道的。”

    老人听后似乎很满意的笑了,然后抬起头看着秦震说道:“好孩子,你肯说实话。”

    “这……这有什么不能说实话的?”秦震不解的看着老人。心说,自己说的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还存在不能说实话的问题么?

    可是老人却大有深意的摇了摇食指说道:“你可知道羽东是怎么跟我说的?”

    “……”

    “他说他和你根本就不熟,认识都很勉强,更谈不上什么交情。他说你之所以会与他同行,是因为阴差阳错被傅天磊给逼得。并且还跟我保证所有的事情都与你无关,你什么都不知道。”

    秦震攥着拳头在心里暗骂:这个混蛋!

    可是秦震的心里却也明白,羽东这样骗这位老人,一定是有原因的。

    果不其然,老人紧接着就对秦震说道:“小伙子,你可知道九州天下的安宁,需要多少人用怎样的代价来换取吗?”

    “……”这个话题对于秦震来说明显有点深。

    不过老人并不介意,他站起身,背着手走到窗边,又缓缓转过身对秦震说道:“我知道有些事情会让你觉得官权霸道,可是我觉得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你既然能用那么大义的想法去分析羽东的人生,那想必也一定能理解有些时候我们不得不做的选择。”

    秦震隐隐感觉到了这位老人潜在的话里可能另有它意,于是便直接坦荡荡的对老人说道:“您老不用跟我垫砖儿铺路绕弯子,有什么话,您就请直说吧!”(未完待续。。)

第四章 九州传说

    见秦震这么说了,老人也干脆爽快的说道:“好!年轻人就该是这种性子。我要对你说的是,有些事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就免不了要身在其中了。”

    秦震还是不太理解的看着老人,不明白他所说的这个“身在其中”是怎么个情况。

    老人的表情恢复了严肃,似乎刚刚的那个状态只是为了降低秦震的防备,从而好对他说实话罢了。

    不过秦震在心中却是暗暗苦笑,他觉得这位老爷子真的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秦震做人向来坦荡,是怎样就是怎样。况且这又不是什么背人的事儿,有什么不能说的?

    老人再次坐回到了秦震的身旁,然后神色和蔼的对秦震说道:“孩子,我想在和你说有些事情之前,还是先给你讲个故事吧。”

    “晚辈洗耳恭听。”秦震也恢复到了他正常时候的样子。只要不被羽东惹的炸了毛,其实秦震还算一直都是个彬彬有礼的形象的。

    反正现在老顾他们也还没醒,走又走不了,找羽东继续算账也不可能,不如正好在这里听听这位老爷子所要讲的故事。看上去很有可能是和羽东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有关系。秦震想知道的太多了,所以现在对老人所要叙述的故事,真是迫不及待的洗耳恭听。

    老人点点头问道:“羽东、夜北他们的身份,你已经都知道了,是吧?”

    “嗯。是的。我知道。”秦震坦然说道。

    “好,那我先问你几个问题。”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像是古时候私塾内的老先生,现在开始考验学生的成绩了。

    “您但问无妨。”秦震谦逊的说着。

    “听说令尊对地理历史都有很深的研究,而且你也是年少有成,专喜欢研究古物,对中国的古文化非常感兴趣。”老人很客气的说着。

    秦震含蓄的摇了摇头,心中暗想:老头子,你是听来的还是查来的?还年少有成……也不知道这是在夸我还是寒馋我。

    接着,老人就正式的开始提问了。

    “孩子。中国为什么又称华夏?”

    秦震微微一笑说道:“华夏这个词是来自中国第一个奴隶王朝夏朝。那是大禹的儿子启所建立的。夏,是广大的意思;华通花,与崇拜美丽有关。华夏,就是美丽而广大的地方。

    可那时候华夏族对民族的感觉还没有太深刻。直到周代。周人不仅仅有超前的物质文明。而且周公制定的礼乐制度在文化上也明显区分于四夷。这样华夏族才渐渐的有了一种种族优越感和民族认同感。

    在春秋左传》中表达的已是十分明确‘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这大概就是华夏一词代指中国的来历吧。”秦震淡定自若的侃侃而谈。暗自欣喜这老头儿考的问题还算简单。至少没把自己问住。就这些问题,都是平日里秦震用来教育老顾的。

    老人在秦震说话的过程中,一直都以一种赏识的眼光在看着他。直到秦震如行云流水般的完全对答如流之后,老人这才开口说道:“很好。华夏以外,还有神州一词代指中国。通常我们会说神州大地,那何谓赤县神州?”

    秦震又自信的笑了笑,继续条理清晰的对老人回道:“赤县、神州,一般会被人分开称呼。源起黄河流域华夏民族拥有中原肥沃的土地,发展出繁荣的经济。

    他们以龙为图腾,自称龙族。所以我们自称为龙的传人。龙,神也。所以这产龙之地的中国,便被称之为神州。另外在古汉语中,华通花,也有赤色的意思。脉承炎黄的华夏民族,向来以红、黄两色为尊。因而,在进一步认知了生活环境的基础上,古人将全中国称为赤县神州。”

    听着秦震娓娓道来这一段历史文明的由来,老人不禁笑道:“好好,秦震啊,你配让夏羽东那小子为你说谎啊。现在的那些孩子们,还能完完全全清楚回答出自己国家名字来历的,恐怕不太多了。我之所以问你这两个问题,就是想考考你对自己国家的基础国学知道多少。如果这两个简单的问题你都答不上来,那接下来的话我们也就根本没有必要再谈了。”

    秦震理解的点点头说道:“我明白,您老继续说吧。”

    老人将身体靠向沙发背,目光忽而变得深远,缓缓开口问道:“既然说到了华夏、神州,那就不得不说到九州。你也知道,羽东他们九个人被分在中国不同的地界上,意为镇守九州。对九州,你又了解多少?”

    问这话的时候,老人始终都没有看向秦震。他的目光飘远,似乎是在想一些十分久远的事情。

    秦震稍稍犹豫了一下说道:“老爷子,从古至今,九州的划分几经更改,到如今也没有一个真正确凿的说法。如果您说的是远古世代,那也就是大禹时期了。

    茫茫禹迹,划为九州。

    传说是大禹治水凿开龙门,开通九沟,才将洪水引入到了大海里的。在大禹治理洪水的时候,他便把天下划分为了九州。分别为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雍州这九州。

    在西汉以前,人们都坚定的认为,九州为大禹所划。到了东汉之后,九州被视为殷周制,是夏商时期留下来的。就算是我们今天的行政区划吧。

    当然,还有不少人根据《绎史.黄帝纪》中的记载,认为九州是炎黄所划分的。

    ‘自神农以上有大九州,柱州、迎州、神州之等。黄帝以来,德不及远,惟于神州之内分为九州,黄帝受命,风后受图,割地布九州,置十二国。’

    可不管究竟是谁划分的九州,在史籍之中,这九州的区划从来都没有十分的确定过。《尚书》、《周礼》、《尔雅》等记载中多有出入,名家各有所依据,没什么明确的结论。虽然至今也没人能说清九州的划分,但是作为发源于黄河流域,上承尧舜的华夏民族,还是都普遍推崇这个说法的吧。”

    老人满意的笑着,然后很有兴致的对秦震说道:“你所列出的九州,是《尚书》中的说法。一般来说,只有《尚书》《禹贡》中的九州,才与大部分的史料记载相同,并且也充分佐证了大禹划分九州的事实。你可知道,羽东他算是在哪个州?”

    秦震稍稍愣了一下,想到夜北曾经告诉过他,在当初他们兄弟九人的那场惨烈任务之后,原本守护九州的九个人就只剩下了四个,而羽东便开始守华北,国都心脏。

    想到此,秦震便试探着问道:“冀州?”

    老人点点头说:“没错,就是九州之首的冀州。”

    秦震对这“国学大问答”的耐心开始渐渐降低,他不解的看着这位神秘兮兮的老人,完全不明白这老人到底是想要说什么,才会把话题铺的如此之深远?

    前几个问题勉强答了下来,但是如果他再这么考下去,没准儿很快秦震就会“露怯”了。

    再说了,从中国、华夏、神州、九州,这依次问的问题看似都是有原因的。正如那老人所说,如果前面的都一点儿不了解,那后面的也就不用再聊了。可是现在他忽然提起羽东,提起冀州,又是什么原因呢?难不成羽东下一站的任务地点是河北省么?

    秦震想到这里差点儿没笑了出来……想他们这大山大水的一路走来,见多了那足以震撼世界的瑰丽绝景。这最后的最后,如果一猛子扎到了保定、廊坊、张家口……那可真是有意思了。

    而且秦震也实在是想不出来,衡水、邯郸、石家庄能有什么可以和喜马拉雅山扯上关系……

    这简直就是开玩笑了……就算不挑出去北京、天津两个市,把这俩也都凑进去,秦震也找不出丝毫这个地域能和喜马拉雅山扯上关系的交集点……

    在秦震的眼里,羽东之所以会守在华北也好,还是冀州也好,应该都与国都有关系。总不可能是为了让他去沧州放羊的……

    所以这会儿秦震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位老爷子特意提起冀州,是什么目的?

    老人看着秦震几乎“瞬息万变”的表情变化,忍不住笑道:“哈哈,秦震哪。我之所以会跟你提起羽东和冀州,重点是在于九州之首。

    你可知道,当初大禹在划分了九州之后,马上就开始令九州州牧贡献青铜,铸造九鼎。并以九州山川、奇异之物,镌刻于九鼎之身。以一鼎象征一州,九州便彻底成为了中国的代名词。而那九鼎则象征着王权的至高无上,国家的繁荣昌盛,以及横扫八荒、天下归心的深刻意义。

    世人皆传那和氏璧为传国玉玺,可是要论真正能代表着中国根源的传国、镇国之器物,绝对当属禹王那镇国九鼎无疑!”老人说到此处时,眼神中的光华和加快的语速,无不在证明他有些激动了。(未完待续。。)

第五章 陈年往事

    秦震颇能理解老人此刻这有些激动的心情。这禹王九鼎是失落了数千年的文明重器。它代表的是九州的起源、中国文化的魁头、以及华夏民族的统一与日渐繁盛。

    刚刚老人所说的传国玉玺和氏璧,固然是国之珍宝,却也已是秦皇所制造的了。传国玉玺代表的是华夏民族的正统王位。而这禹王九鼎则是象征着九州大地的兴衰起源。

    这样相比之下,自然是禹王九鼎更为贵重一些。没有中国,何来王位?

    秦震这会儿好像也从老人的话中隐隐听出了一些隐藏的含义。于是便微微皱起了眉头,带着猜测的疑惑问道:“依老爷子的言下之意……羽东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和夜北独守喜马拉雅山的原因、以及他们兄弟九人曾经那场特殊的任务……都与这禹王九鼎有关?”

    “哈哈哈……”听完秦震的问话,老人忽然笑了起来。然后就指着秦震说道:“好孩子,你可真是一点就透。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考验考验你的原因。如果你连最基本的国学都不知道,我又跟你谈什么禹王九鼎呢?那我不如就听信了羽东那小子的谎话,直接送你回家好了。”

    “他……对您说谎只是为了……”

    秦震本想替羽东稍稍解释一下,没想到老人却率先摆手说道:“你不用说。我心知肚明。他就是不想你们几个人牵扯其中,与他一起再冒生命危险。可是秦震。纵然说我理解他的这份护友之心,也相信你们几个人的品格和为人,我也断断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放你们离开。你们所涉及到的机密与任务实在是太重要,关乎国运安危,我不能像羽东一样的意气用事。这……你能理解吗?”

    秦震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老人继续说道:“羽东的性子向来凉薄,甚至给人的感觉是淡漠无情的。这是第一次,他会冒着如此大的罪过,欺瞒军方试图让你们离开。不过我知道,他一定是太清楚你们的人格了。可现在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夜北都已经离开喜马拉雅山了。他们必须得做完接下来的事情,而你……也注定要牵扯其中了。你放心,一旦这件事有了结果,我一定会让你继续过上曾经那平凡安逸的生活。”

    听老人说到这里。秦震忍不住插嘴了:“老爷子。如果您说了那么多。只是为了告诉我,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暂时不能让我离开的话……那您老真的是多虑了。”

    “哦?”老人很惊奇的看着秦震。不可思议的在等着他说接下来的话。

    秦震泰然自若的正视着老人说道:“因为就算您让我离开,我也不会离开!之前我们俩的话您也都听见了,就算他赶我走,我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走。或许我不太懂得国运安危,也有不了那么高尚的民族大义。我只知道,这条路是我和他一起走过来的,既然这条路还没走到头,我就不可能中途离开。而且我相信……他们也一样。”说着,秦震回过头看了看仍然躺在床上吧唧嘴的老顾。看样子,这货睡的还挺香……

    老人第一次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打量着秦震,似乎这个平凡的年轻人身上,有着许多不平凡的光芒,在无光的低调闪耀。

    起初老人对羽东的行为是相当愤怒的,因为如此沉着理智的他,竟然在老人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口口声声说秦震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一口咬定和秦震他们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

    可是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怎么可能逃得过军方的眼睛?卓雅身份特殊,说她与此事无关也就罢了。可是秦震他们几个要想这样就走掉,上面是根本就不可能会答应的。

    不过当老人和秦震这简单的交流过后,却发现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确实有一种难能可贵的东西。那是王权富贵或者利益欲/望之下不可能会有的东西。无论是秦震对国学的尊崇,还是他对羽东这样特殊使命的人生理解,都让老人渐渐刮目相看。

    再加上秦震现在说出来的这番话,听上去或许是平淡无奇,没有任何豪言壮语的华丽辞藻,也没有任何舍生忘死、两肋插刀的誓言。可就在这平平淡淡的一句“我不会离开”中,却足以看到当今这见利忘义的社会中,几乎再也看不见的高义薄云。

    所以此刻老人看着秦震的眼光,有欣赏、有讶异、还有一些无以言表的复杂。

    不过老人复杂的目光,秦震却根本就没有在意。他看了看睡相极丑的老顾之后,便不禁笑了笑对老人说道:“您也许无法相信,我们几个人的性格简直就是天差地别,论人生轨迹,更是南辕北辙。可就是这样的一群人,凑到一起之后却发现了最可贵的共同点,那就是对情义的执着。所以今天您老能给我下这个‘扣留通知’,我真的是感激不尽。这样我就能‘奉军令’的陪他走下去了,免得那冰山总是想方设法的准备甩了我们单独行动。”

    老人有些愧意的低头笑了笑。被秦震的这番话一说,老人反而觉得自己之前所说的一切都很多余了。根本就无需对他们威逼利诱、晓之以理,因为他们压根儿就从未打算离开……

    这样想来,反而是军方有些小人之心度人君子之腹了。

    秦震看的懂老人的表情,连忙乐呵的对老人说道:“您不用想太多,我只想您能告诉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我已经注定要参与其中了,您就让我心里有个底。羽东那性子想必您很了解,对我们已经算是例外中的例外了,但也仍然是惜字如金呐!想要问他点事儿,真的是太费劲了……”秦震一边说,一边撇着嘴摇头。

    老人听后忍俊不禁的笑了笑道:“哈哈,他这个孩子的孤冷性子,就连我们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其实他小时候也并不是完全这样,真正令他变的冷漠疏离的原因,还是当初他们九个人共同执行的那次任务……

    自那之后,他就好像将自己的感情封闭了起来,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抗的下去他肩上的责任。如果说面对生离死别,每每都要痛不欲生的话,那他还拿什么守护他想要守护的一切?

    无情则无伤……他唯有保持这样的一个状态,才能坚定的走下去……”说到这里,老人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似乎是替羽东难过,也是替那段往事伤感。

    无情则无伤……说的是简单,可那还是人吗?只要是个人,怎么可能没有七情六欲呢?

    原来这才是羽东像座冰山一样拒人千里之外的原因。他不想伤人,也不想伤己。唯有这样,大家才都能坦然无畏的面对生离或死别。

    现在秦震忽然开始明白了,羽东为什么会那么执着的说:宁生离,勿死别……!

    “老爷子……当初那到底是个什么任务?以羽东、夜北、俊天他们的身手来看,对我们来说个个犹如天神啊!这样强大的队伍,怎么可能会败的如此惨烈?”秦震小心翼翼的问着老人,不想碰触他那伤感的神经,但是又希望能得到一个他困惑已久的答案。

    老人睁开了眼睛,仿佛从遥远的回忆中走了出来,定了定神说道:“禹王九鼎关乎华夏山水气数,如果凑齐九鼎,就能堪破上古玄机。永保江山永驻,国泰民安啊。”

    秦震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认真的听。一切罪恶的根源,果然还是贪婪。

    老人接着说道:“他们那次的任务,就是聚齐九鼎。可是刚刚通过九州之首的冀州鼎查出一些眉目,意外就开始发生了。他们不但没能聚齐九鼎,反而还惊扰震动了大龙脉。他们那五个兄弟的结果,更是惨不忍睹。他们的师傅为了镇住龙脉动荡,在世界之巅的边陲设下了法阵。他们按理说应该轮流驻守,才能保命保河山的。但是夜北却独自一人扛下了这个任务。

    想必羽东应该告诉过你,他们九个人的命格是他们的师傅破天机而择选的。法阵与命格相辅相成,但是范围却仅限于喜马拉雅山。夜北一旦离开,当初的法阵自然就消失了。现在他们除了再次聚齐九鼎,别无选择。”

    听着老人的陈述,秦震恍然明白了一切。这罪魁祸首说到底还是傅天磊。当初他将夜北推下深渊,以为可以将夜北永远的留在了喜马拉雅山!这样夜北就不算是出了喜马拉雅的范围。

    然而天真的他只想着永生的利益,却没想到深渊之下竟然直通香格里拉!这虽然使夜北捡了一条命,却也因此使夜北从喜马拉雅山直接转移到了冈底斯山脉,从而破坏了他苦守多年的法阵。

    现在一切前功尽弃,当初执行到一半迫不得已停止的任务,现在又迫不得已的必须再次启动了。唯有聚齐了那九鼎,才能得保山河安宁,才能稳定住他们当初为了寻找九鼎而触动的龙脉根基。

    羽东曾说那是一项逆天的任务,现在看来,这禹王九鼎藏着上古玄机、华夏之谜,执意寻找凑齐,确实是逆天而为了……(未完待续。。)

第六章 禹王九鼎(上)

    秦震想了想又对老人问道:“老爷子……有件事我还是不太能明白……”

    老人笑了笑道:“你尽管说。”

    “那禹王九鼎不管历史有多么的悠远、意义有多么的重大,它说到底也就是几件文物罢了。就算都找齐了,也无非就是和后母戊鼎一样给博物馆添件镇国之宝罢了。真的有那么重要,值得付出如此代价去寻找吗?”

    在秦震的心里,他不能理解那九个鼎到底能给国家带来多大的影响。难道会比香格里拉之眼的力量还强大吗?又或者说,香格里拉之眼是可以扭转时间和空间,而那九个鼎是在已定的世界上对华夏做出一定的改变?

    如果真是如此,那也就可以理解了。

    老人似乎是想到了秦震会问这样的问题,所以点点头笑道:“秦震呐,咱们先且不说那九鼎是大禹所造。就说那九鼎之身上面镌刻的东西,你可知道是些什么?”

    “呃……九州山川的地理总势,还有一些奇异之物吧?”秦震努力的回想着传说中的禹王九鼎,以及刚刚老人叙述时候所透露的细节。总觉得那鼎身上刻的要么就是神话,要么就是上古地图。

    没想到,老人并没有直接回答秦震说的是对还是错,反而话锋一转说道:“大禹收九州金属铸造九鼎,其中五鼎为阳,四鼎为阴,阴阳相生,九九极数。只要将那九鼎之内净水注满,便可以推测吉凶祸福、沧桑轮转。看破天数变易……”

    秦震听后也是不由得大吃一惊:“啊?!那禹王鼎还有这作用?!”

    老人微微颔首,悠悠的说道:“夏桀暴虐残酷,九鼎之水终日沸腾;商纣昏庸无道,九鼎之水随注随竭;东周末年天下动荡,九鼎震动嗡鸣。直到始皇帝统一六国,九鼎这才落入到了秦皇的手中。可是随着秦始皇那传奇神秘的一生的终止,那九鼎也就此彻底消失了……”

    “禹王九鼎是消失在秦始皇手里的?”秦震这么问着,但是心里已经开始有了猜测。秦皇嬴政,将他毕生所得全部都带进了那举世瞩目的秦皇陵中!即使是日月星辰、山川河岳他也都没有放过。如果说如此重要的禹王九鼎曾在他的手中,他又怎么可能会独独把这华夏重器流落在外?那想当然的一定是也带进秦皇陵里了啊!

    要真是那样的话。还用费什么劲啊!刨开秦始皇陵看看就能找到了。只是秦震也一直都不理解。从始皇陵被发现到今时今日,时光荏苒几十载,国家却依旧没有想打开它的举动。

    虽然说羽东他们曾经似乎也轻描淡写的解释过这个问题,但是秦震却觉得那不足以服众。

    如同是臣服于秦皇的威慑。不敢扰他清宁。更怕陵墓一开。天下大乱。

    老人看出了秦震的想法,当即否定了秦震的心中所想:“孩子,你不要往始皇帝那里做假设。他还就真的没有将九鼎带入到陵墓之中。如果自秦朝之后就彻底消失在陵墓中了。那今天也就不存在这样的任务了。”

    秦震一想也对,当初他们既然会安排羽东他们去找齐九鼎,必然是得到了确实可靠的线索。

    老人继续说道:“自秦朝之后,禹王九鼎消失了很久很久。传说它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唐朝时期的渤海国。也就是始皇东巡的渤海之滨。”

    “渤海国?东巡?”秦震觉得越听越迷糊。老人这种跳跃式的聊天方式真的是很考验智商。

    老人刚想再说话,秦震就伸出双手,求饶似的说道:“老爷子啊,您这种方式聊下去,跟没说差不多啊……您一会儿铁定能给我绕迷糊喽!咱们一样一样的说行么?来来,咱把那什么渤海国先放一放啊……先绕回到上一个话题……那九鼎上到底刻的是什么?”

    老人看着秦震神秘的笑了笑,似乎刚刚不说就是有意在让他好奇似的。

    这会儿见秦震都直接问了出来,老人这才长叹了一声有些卖关子的说道:“好吧,那我来问你,中国第一奇书是什么?”

    秦震稍稍犹豫了一下回道:“《周易》?”秦震自己都能听得出自己的犹豫。因为虽然《易经》绝对是称得上中国第一奇书,但是易经的内容和禹王九鼎上的内容似乎并不太相符。

    稍稍想了一下,秦震马上灵光一闪的改嘴说道:“是《山海经》?!”

    老人哈哈大笑道:“行,反应够快!九鼎上有九州的山川地理图,那想当然该联系起来的就是《山海经》。《山海经》一直被视为巫觋之书,其原因无外乎是因为它所记载的内容根本就无从查证。而且书内描写多怪诞,与传统儒家思想大相径庭。”

    秦震听到这里接道:“可我觉得《山海经》却是一部记录了远古自然地理与人文的奇书。在经过了那么多诡异离奇的事件之后,若再让我不语力乱怪神……恐怕真的是很难了。”说着,秦震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笑。

    老人似乎是没想到秦震会有这种观点,所以好像越来越和秦震聊得来,马上就应和道:“是的!这世上无从佐证的事情有太多,可不能一概而论认为它就是假的。据说后世流传的山海经,原本是根据夏商上古典籍所编写而成的。作者不详,具体年代不详,最初典籍的历史时间不详……只留下了一部旷古奇书,在描述着我们不曾看见过的中华大地。”

    “据传说,老子当年也曾参与编排上古典籍,从而被迫辞去官职。大约就是在此后不久,老子便西出函谷关,留下了五千言《道德经》,从此隐去,只留下一个名字影响震撼着后世千年。”秦震回想着小时候听过的那些故事和传说。

    想想《山海经》这本奇书,确实是比周易更加神秘迷离一些。因为周易是晦涩难懂,很难理解其中奥妙。而《山海经》则不然,上古时期的山海经是图文兼有的。简洁明了的大白话,并且还给细心的配上了图。这样绝对谈不上“晦涩”了吧?可就是这样,竟然也让历代大学者们头疼不已,根本就无从着手对《山海经》的破解。

    大史学家司马迁,在写《史记》的十几年中,大概唯一遇到的一本不知道该如何下笔记载的书,就是《山海经》了。

    于是司马迁才于《史记》中写到:“至《山海经》所有怪物,余不敢言之也。”也就是说,对司马迁来说,这本书里所写的一切,他都无法确定也无法说。

    其实不光是司马迁对《山海经》一无所知,历代史学家遇到《山海经》也都会打个寒战,对它的内容真伪、该归于何类头疼不已。说它是地理,中间有人文;说它是人文,中间有巫觋之术;说它是巫术,里面还有铜矿冶炼;说它是金玉矿脉线索,里面又有数不尽的神话人物及动物……

    那些传说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包罗万象。以至于直到现在,后世子孙们也依然在抱着怀疑的态度猜测三皇五帝是否真的存在过。如果存在,且如《山海经》中所描述的那般……那“祖先”就真的很可怕了……

    而且《山海经》之奇,还不仅仅是因为它难倒了中国几千年的史学文豪们,更是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魅力,致使历代帝王都对它尊崇有加。

    秦始皇焚书坑儒的行径世人皆知,但是唯独这本没烧。这是秦始皇唯一一本没舍得烧掉的书;再说汉武帝废黜百家、独尊儒术,摒弃的书更是数不胜数,《山海经》却也不在其中。

    想那汉武帝因为惧怕“巫蛊之祸”,都能亲自灭了自己一门。却又为何偏偏留下了这本“巫觋之书”呢?

    《山海经》包罗万象、诡异莫名,更无从得知这旷古奇书到底是出自何人手笔。作者有意隐去身份,致使《山海经》在神秘的本身更添神秘。其书中涉猎之广泛,地域跨度之广博,更是不由得使后世感叹。

    老人这时候站起身,十分严肃认真的说:“曾经三星堆出土的青铜器令我深为震撼,因为那完全就是《山海经》中所记载的复制品。如果你读过《山海经》,哪怕是现代撰写的,你也一定能感觉的到,那本书没有任何的感**彩。语言简练到了极致。仿佛就是一本地理地图说明书……我坚信古人绝对不会是闲来无聊编写了这么一部毫无文学色彩的神话书。更何况,所谓神话,一定是现实的变形反射。”

    秦震看着老人,稍稍有些开窍了的点头说道:“您这么说我就有点儿明白了……您是说禹王九鼎上所雕刻的东西,正是《山海经》最初的蓝本典籍山海图?”

    其实秦震对此说法也是颇感震惊。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大禹以及三皇五帝的所有神话就都值得考证了。而且中国的历史文明也绝对不仅仅是五千年了。

    那上面记载的所有神异珍奇之物……天啊,秦震不禁为自己的想法大吃一惊。那山海图如果真的被镌刻在了禹王九鼎上,那那九个鼎就好像是一把隐藏着世界级宝藏的终极钥匙!(未完待续。。)

第七章 禹王九鼎(中)

    以此来推断,破解了禹王九鼎,就能堪破了先天玄机,上古的秘密。它极有可能将人类,或者“某一部分”的人类带回到上古传说的那个神幻时代之中。

    这几乎就是一个不可想象的假设……怪不得,他们看中这禹王九鼎,甚至已经超过了香格里拉……

    正当秦震想继续请教一下关于那始皇东巡、渤海国之类的问题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拉着长音儿的“哎哟---这他/妈都是什么玩意儿”

    秦震一回头,见正是老顾醒了过来。缠手缠脚的一堆电线和管子,弄的他手忙脚乱,此刻正暴躁的皱着眉头撕扯着。

    秦震跟老人打了个招呼,示意自己先过去看看。老人微笑颔首,让秦震自便。

    秦震走到了老顾的床前,一边帮他捋顺了那堆线,一边无奈的说道:“听不见你声音的时候吧,是真想。这一听见了吧,是真烦!”

    老顾诧异的抬头看了看秦震,然后对他说道:“哎?秦震,你说的这不是我吧?应该是东少吧?刚才我做梦,你们俩还打起来了呢!”

    秦震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心说:那哪是梦啊!只是你睡的太香了,压根儿就醒不了而已。

    说话间,姜旗也醒了过来。看着自己那身“重症监护室”里的装扮,也是有些茫然。

    秦震见他们都醒了过来,这才放心了些。然后马上就对他们说道:“夜北已经脱离危险了,你们都踏实下心来吧。”秦震知道。他们一定都很惦念夜北的生死。所以一看他们都醒了,马上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夜北平安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老顾一听就坐起来了!跟当初秦震一样,连带着一堆电线稀里哗啦的乱成一团。秦震一边帮他捋着,一边说:“你他娘的别老激动行不行?你控制一下情绪不行吗?我也是病号好不好?这怎么还得照顾你!”

    不过老顾可不管那一套,两眼冒着兴奋激动的光芒再次问向秦震:“你说真的啊?我夜老大醒了?他人呢?”

    “废话!他伤的那么重,当然一时半会儿不能像你跟打了鸡血似的。他已经没有危险了,但是想要见他……估计还得再过过吧……”秦震猜测夜北的伤势需要缓一段时间,但是想到羽东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又无法确定。

    姜旗这时候在一旁问道:“秦震,东少呢?他怎么样?”

    哎。到底得说是知恩图报的姜旗吧。醒了第一件事就是问东少……其实秦震想想自己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想的也是他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的结果就演变成了那个样子……

    看着秦震那怪异的表情变化。老顾和姜旗一阵紧张。老顾连忙抓住了秦震问道:“你倒是说话啊!总不会夜老大平安了,咱东少又出事了吧?”

    “没有没有……他挺好的,刚才还来过了。”秦震木讷的回答着。

    “那怎么又走了呢?”老顾不解的问。

    “……”秦震无语,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看着秦震那有些尴尬的表情。老顾打量着他问道:“不会又是因为懒得看你才走的吧?”

    “你……”

    秦震刚要张嘴开骂。就听身后传来了老人的笑声。

    也别说。只要是个正常人,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都会觉得啼笑皆非的。

    老人这一笑,把老顾吓了一大跳:“哎呀我去!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东少一下子变成了夏大爷了呢!”

    “闭嘴!别胡说八道!!”秦震低声的斥责着。

    姜旗的眼神在老人身上定了一会儿。便疑惑的看了看秦震。秦震微微点了点头,姜旗便开始拆身上那些线,准备下来和老人打招呼。

    不过老人走到了他们的床边,直接拦住了姜旗道:“别动别动,好好养着。这个时候,没那么多规矩礼节。”

    老顾诧异的看着老人,然后转脸对姜旗低声问道:“你认识啊?”

    姜旗沉了两秒,然后微微摇了摇头。

    这一摇头,老顾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不认识你这么激动的要下去跟人家打个毛招呼啊??”老顾一边斥责着姜旗,一边转头问向秦震:“喂,这大爷是你叫进来的?你认识你倒是介绍一下啊!”

    秦震忽然尴尬的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虽然和老人聊了那么半天……可最后却根本就不知道这位老人该怎么称呼……

    老顾见状更是诧异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秦震,然后无法理解的对秦震问道:“怎么着?你想说你也不认识是吗?那他怎么进来的呢?”

    秦震无言以对,要说不认识吧,毕竟聊了那么半天了,而且还挺投机……可要说真认识吧,又真的谈不上……一时间,秦震竟然干瞪着老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顾无奈的运了口气,干脆直接对老人问道:“老爷子,我也不知道您老是哪位、又是干什么来的。我那缺心眼儿的兄弟跟您呆了半天竟然都说不上来您是谁。您老多见谅,麻烦您自我介绍一下行吗?”

    老人听完了顾杰的话,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难怪啊,难怪啊……我说到底是什么力量,竟然能使羽东在我面前说谎了呢!现在看了秦震,再看看你们两个,好像什么都能理解了。你,就是顾杰吧?他是姜旗,对吧?”老人指着他们两个人说道。

    老顾和姜旗不知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只好面面相觑,一副不知所以的样子。如果这要是普通的“王大爷”、“李大爷”,那老顾肯定敞开话匣子接着聊了。

    可是老人刚刚提起了羽东,而且语气明显是羽东的长辈或者上级。所以顾忌于此,老顾也就没太肆无忌惮的口无遮拦。这会儿也只是闭着嘴,呆呆的看着老人。

    这倒也不是他畏惧军权,而是他怕自己无意的一句话会给羽东他们惹来麻烦。

    老人看着顾杰那傻憨憨的样子,连忙笑道:“好了好了,你们该怎样就怎样,不要因为顾忌我在这里,就收敛了本性。我也希望能看看本来的你们到底是怎样的。”老人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又走回沙发那边了。

    趁着老人转身,老顾马上挤眉弄眼的对秦震用口型问道:“这是东少的师傅?”

    秦震皱着眉,很遗憾的对老顾摇了摇头。

    看来不止他一个人会这样猜测,任谁也都会觉得那老人会是羽东的师傅。不然的话,既能差遣羽东,又能让羽东如此尊重的人,又会是谁呢?

    老人这时候坐回到了沙发处,并且对着老顾他们说道:“如果你们不介意,就和秦震他们一样喊老爷子吧。这称呼我挺喜欢,也亲切。”

    老顾不知所措的看了看秦震,又看了看姜旗。这老头儿摆明是根本就没打算亮身份。或许,他的身份高到了不能轻易暴露吧?

    看着老顾和姜旗一脸迷惑的样子,秦震干脆先抛开老人的事情不提,直接跟他们俩把刚才的事情和羽东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当然,这其中并没有详细的讲解禹王九鼎的事情。

    一来是因为秦震自己还不是很清楚呢,二来是因为对老顾讲这个实在是太浪费时间。

    秦震心里也明白,既然他走不了,姜旗和老顾肯定也走不了。接下来的路程,无论他们同意与否,都必定得一路了。不过秦震也了解他们,他们俩肯定是和秦震一样,一旦知道了羽东、俊天或夜北他们还有没了断的麻烦,是必定会跟随他们前去的。

    所以秦震现在大致的把事情前因后果讲一遍,也算是让他们简单的心里有个数。

    老人坐在沙发里听着秦震的讲述,然后含笑的观察着顾杰和姜旗的神态。本以为当他们听完秦震的讲述之后,大概会有很多问题来问老人。

    可没想到,当秦震全部都说完之后,老顾愣了几秒钟,紧接着就喃喃自语的来了一句:“哎……这下可操/蛋了……我还说回去求婚去呢……哎?大爷,你那九个缸啊鼎啊的,在河北省是吧?我能不能先回趟北京求个婚啊?”

    老人历经了多半个世纪的风风雨雨,到了耄耋之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见过?可是当他听完老顾这话之后,竟然半张着嘴,完全愣住了!那禹王九鼎从老顾的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是咸菜缸一样……

    秦震强忍着笑,心说咱顾爷的这威力才是真正的威力……甭管羽东、俊天、夜北他们再厉害,第一次跟他过话也都得是这么个表情!没想到,身经百战的“老爷子”,竟然也败在了老顾那抽风的二百五神经线下。

    老顾看着老人那惊诧不解的表情,微微偏了偏头问道:“老爷子!您没事儿吧?您要是不好受可直说啊!我下去,您上来!”说着,老顾还实诚的开始拽自己身上的那些线。看样子是真打算让老人上病床上躺躺来……

    “不不……我没事。”老人回过神来,连忙摆着手说。

    想起了老顾之前说的问题,老人果断的说道:“你说的那肯定是没问题的,你们可以先回北京。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好,再尽快出发。”

    老顾一听就放心了:“啊……那就行,那就行!我要是再不回去看看,保不齐兰晴都嫁人了!”(未完待续。。)

第八章 禹王九鼎(下)

    看着老顾那彻底踏实了的表情,秦震也是觉得哭笑不得。可能在老顾的眼里,九个咸菜缸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只要兰晴没有嫁人,这个世界就还算是光明的……

    对于这种他的没心没肺,秦震也不是第一天了解了。所以此刻除了对那莫名惊诧的老人无奈的耸耸肩以外,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再可解释的。而且秦震也知道老顾这个想法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能这么有勇气的敢说回北京去表白,还真倒是让秦震高看了一眼。

    如果换做是秦震,可能未必会有他的这股勇气。每每提到这种事,秦震的脑海中都会闪过上关花下那个俏丽的姑娘……所以说表白的勇气可嘉,但结果还是天注定。

    老人这会儿好像刚刚从老顾的那个思维节奏中跳跃了出来,这会儿连忙对老顾强调了一下:“我说的是禹王九鼎最后出现的地方是渤海之滨。可我没说过那九鼎在河北啊……”

    秦震觉得不好意思,刚想解释一下,老顾就直接对老人摆摆手说道:“只要您了让我先去表个白,了了心中的遗憾。那咸菜缸到底是在河北省还是河南省都不重要啊!跨国我们都跨过了,难道还摆不平自家门口的地盘吗?就您说的那地方,多说过不了北京九环……”

    秦震狠狠的瞪着老顾,咬着牙低声骂道:“那他/妈多出来的几环是你修的啊!”

    “哦,我就说这个意思。比喻一下而已。”老顾不以为然的说着。并且继续对老人说道:“您老想想啊,这喜马拉雅山可能我们不熟悉,地方也实在是太大,走起来稍微费了点劲。可要说香山、盘山、双龙山之类的,那我们去一趟不就像回家进小区一样?几个鼎也都不是问题啊!”

    秦震一听老顾说的这三座山,差点儿没气乐了。香山、盘山、双龙山,北京、天津、石家庄……说到底还是压根儿就没离开这一片儿。

    眼看跟着老顾的方向,话题会越扯越远。秦震实在是害怕最后那老爷子连自己究竟想说什么都不知道了。所以秦震这会儿果断的让老顾闭了嘴,然后自己坐到了老人的身边,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您别介意啊……他虽然缺心眼儿。但却不是坏心眼儿。人是个好人。就是少根筋……”

    老人和善的笑了笑说:“不不,我喜欢他这种性格。坦荡、磊落、心口如一、坦率真诚。这都是你们身上难能可贵的品格啊!”

    秦震不好意思笑了下,让老爷子这么一夸,老顾也嘿嘿笑了两声低下了头。

    接着。老人便步入了正题。他开始认真的说道:“有些事由我来告诉你们。总比由羽东来说的要好。因为他根本就不想让你们参与,所以也就自然不愿意对你们透露太多。可是……”

    “您老说的极是,就他的那性子。我指望不了从他那里了解到任何东西。还是由您给我们讲吧。有些事您也不必再多虑,我说了,就算军方不这么做,我也一样是不会离开的。”秦震坦诚的说着。

    老人点点头说:“禹王鼎落入到秦始皇手中之后,行踪就开始飘忽不定了。最初大部分人的分析也都是认为秦始皇将禹王九鼎带进了秦皇陵。直到卫星在渤海内连着几十年发现了不明影像,这才打翻了这个设想。”

    老人说的很认真,可是坐在床上的老顾却忽然插嘴道:“老爷子,您说的那九个咸菜缸到底是得有多大个儿啊?卫星都能扫描的到??”

    秦震刚想斥责老顾两句,老人就摆摆手阻止了秦震,并且对老顾回道:“渤海下面的不明影像并非是禹王九鼎,而是渤海国的神秘遗迹。”

    秦震认真的看着老人,打算好好听听从刚才这老爷子就提起的渤海国,到底和禹王鼎有什么关系。

    就听老人继续说道:“渤海国曾经在唐朝时期统治的范围相当大,尤其在安史之乱以后,渤海国东临日北海,北抵三江平原一带,西至吉林内蒙交界,西南抵辽宁辽东。国号为震,是当时东北地区幅员辽阔的封建强国。而就是当调查这渤海国在渤海湾下的遗迹时候,却意外发现了它与禹王九鼎之间的关系。”

    秦震他们三个人听的聚精会神,这会儿忍不住着急的问道:“不会吧?那镇国宝鼎从秦始皇一下子沦落到这样的小国手里了?”

    老人摆了摆手说道:“不不不,他们也许连禹王鼎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得到九鼎,完全是巧合。经过几十年的查阅和考证,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秦始皇在东巡的时候,十分隐秘的将那镇国的禹王鼎藏在了他心心念念的渤海之滨!”

    “这……”秦震也是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怎么想都不像是秦始皇的所作所为。他所珍爱的一切,都在秦皇陵!为何独独将这包罗万象的禹王鼎藏在了渤海之滨呢?

    不过经老人一解释,秦震他们顿时也就释然了。

    秦始皇一生都在追求并且付诸实践两件事。一是他那自十三岁即位就开始修建,历时三十八年之久的始皇陵。二就是他痴迷追寻的长生不老之法。

    当年始皇东巡都是为了寻找那“渤海之东有仙山”。如果按现在的说法,那他就是围着渤海湾走了一圈又一圈,并且把大部分的目光锁定在了烟台蓬莱。

    三顾烟台,只为不老。

    愿望是美好的,但是时间仍然没为这千古一帝而稍作停留。他最终还是死在了出巡的路上。什么渤海之东、什么海上仙山、什么长生不老,都随之幻灭了。

    但是在这之前,九鼎就已经不知去向了。想那秦皇嬴政,竟然能从十三岁就开始建造自己的陵墓,禹王鼎如此重器必定也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安排。而且就是在那几次东巡的路上安排好的。

    传国重器,被安放在了他幻想中的神仙地界渤海之滨,这也算是一种合理的思维作为。

    听到这里的时候,老顾不禁感叹了一句:“奶奶的,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啊!什么样的人,就注定是什么样的命。为什么人家秦始皇能统一六国?你看看人家十三岁的时候在干什么!我十三岁的时候还玩弹球儿呢!说的再实诚点儿,顶多刚刚脱离了撒尿和泥的乐趣阶段。”

    秦震笑着瞥了老顾一眼说道:“这事儿你要是不提,根本没人知道。你有自知之明我很欣慰,但是你比的这个人实在是有点儿大。第一个统一了中国,自诩功盖三皇五帝的皇帝,你也敢比?”

    老顾嫌弃的瞪着秦震说:“秦震啊秦震,你怎么好意思损我?你看看你,怎么那么不知道愁呢?你看看人家秦始皇!再看看你!都是秦字辈儿的,差距怎么那么大!”

    秦震睁大了眼睛,几近崩溃的说道:“大哥!你快饶了我吧!秦始皇他不姓秦好吗……?秦始皇的名字是嬴政啊!”

    老顾挑了挑眉,似乎是在研究自己的这个口误该怎么找回脸面。而老人这时候却笑着开口替顾杰解除了窘境。

    “哈哈哈,秦皇到底姓什么不要紧,重要的是年轻人敢与千古一帝相比的那种气魄啊!”

    秦震心想,您老还真会给他找脸!

    “老爷子,那您的意思是……秦始皇将九鼎藏在了渤海之滨。之后在阴差阳错的情况下,竟然被渤海国给找到了?最后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渤海国沉在了渤海湾的海底。也就是说……禹王鼎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渤海海底?”秦震快速的运转着大脑,清晰的分析着老人所提供的线索。

    可还没等老人说话,老顾就又摆着手插嘴道:“不可能!渤海属于内陆海,平均水深才18米!18米深的水下面,有一座城你能看不见啊?”

    秦震气急的骂道:“你大爷的!你是真缺心眼儿怎么的?你也说了,那是平均水深!你那意思渤海就跟个游泳池似的?就那么浅了?!”

    看着秦震和顾杰的互掐,老人笑呵呵的说道:“这次秦震说对了,渤海已知的最深水深是90米,在老铁山的水道。”

    “老铁山……”老顾皱着眉,似乎在很认真的思考这个其实他根本就不熟悉的地名……

    秦震当然是知道这个地方的,所以便马上追问道:“老爷子,那么说……那座渤海国的城,就在那最深的水道下了?”

    老人点了点头道:“你们知道老铁山代表着什么吧。”

    “黄渤海分界线。”秦震果断的答道。

    “没错。老铁山头入海深,黄海渤海自此分。这里的海底是一个巨大的、深不可测的海沟,所以才能形成如此罕见的奇观。”老人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而秦震这会儿却苦着脸弱弱的问了一句:“那、那古城和九鼎……难道……难道就在黄渤海分界线下的……海沟里??”秦震单单是想一想都觉得浑身不寒而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深海恐惧、深海恐惧……没想到,到头来他却要跑到渤海最深的海沟里去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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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漠到海洋,从地心深处到雪山之巅。谜题层层解开,真相娓娓道来。 人类从未停止追寻探索那些亘古千年、迷幻万代的神秘事件。 在悠远的历史长河中,泱泱华夏沉淀出了无数难解的旷世之谜。 离奇消失的西域古国,北纬30度的神秘力量,已逝亡灵的恐怖诅咒,神鬼莫测的雪山禁地,香巴拉的传说,海底深壑中的迷离鬼城…… 叩问远古,那些神秘诡异的事件仿佛都在用传说的方式向人类欲语还休。 恐怖、神奇、怪异、迷幻、诡谲……以罗布泊为一个,逐一揭开中国几大众所周知的未解之谜。大漠狂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漠狂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漠狂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