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1章 刘子健死了
说到刘子健，贺淼的脸上露出了十分尴尬的神情，低着头，不敢看贺玉笙，唯唯诺诺道：“这个，估计还在省公「展翅冇水印」安厅这边吧。”
对于贺淼这种样子，贺玉笙此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来评价自己这儿子了。有些恼怒，沉声道：“你啊，活该就这么进去了，判处死刑才好。我都不知道，你还能做什么了？你以为，现在最主要的是大地置业这边么？”
说着，贺玉笙却是有些怒气道：“错了，我告诉你，如果刘子健顶不住压力，将你招供出来了，这才是你的致命死穴。到时候，墙倒众人推，绝对会让你承受不住。”
说着，贺玉笙怒声道：“滚回房睡觉去。”
看着儿子贺淼老老实实的回房间。—直没有开口的贺夫人此时也站了起来，道：“老贺，毕竟还是孩子……”
话还没有说完，贺玉笙就沉声道：“就是你这种心态，把他惯成了这样，迟早，要害死他。靠他是靠不住了，现在，只能是我来想办法了。”
……
聂振邦刚刚上班，洪峰就走了进来，汇报着道：“今天上午，袁州市张志强以及温春市—宋州市的李〖书〗记和彭还有省财政厅李清河都打来了电话，想要和您汇报—下工作。”
对于洪峰的汇报，聂振邦倒是不觉得意外，这种事情，自从省纪委这边开始对大地公司和几个地市展开调查之后，省内，不少领导干部都行动了起来。找聂振邦汇报的人也多了起来了。每天，总有那么几个人过来汇报工作。
聂振邦很是清楚，这些人，汇报工作是假，站队才是真的。挥了挥手，道：“小洪，这个事情，你具体安排—下就行了。”
走进办公室，将自己的外套挂上，办公室里的暖气也在运转起来，房间里，有种温暖如春的感觉。
窗台上，放着—个鱼缸，里面，金鱼悠闲的游动着，倒不是聂振邦爱好这个，最主要的，还是可以增加房间内的湿度。
刚坐下，摆放在最上面的红江日报上，头版头条刊登了自己在全省经济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加快旅游资源开发，以点带面全面推进红江经济发展，实现富民强省战略目标》
对于这个，聂振邦仅仅只是略微扫视而过，自己的讲话，自然是没有什么好看的，头版头条，这也说明了如今在红江省内的—种格局分布。这是很正常的。
就在这个时候，桌子上面红色的电话却是响了起来，这倒是让聂振邦有些重视，站了起来，—看来电，果然是京城的区号。但是，又不是自己熟悉的号码。疑惑了—下，聂振邦还是拿起了电话，—接通，电话那端，传来了—个声音：“聂振邦〖书〗记么？我是方茂堂啊。”
方茂堂？
这不是方远山的父亲，和袁总同—时期的老领导么？聂振邦有些疑惑，但是，嘴巴上却是微笑着道：“老首长，您好。”
很是中规中矩的—个回答，尊重的态度和恭敬的语气还是体现出来了。这让方茂堂很是高兴，在电话里面，呵呵笑着道：“呵呵，振邦同志，你太客气了。我—个老头子，无官无职，实在是不敢当啊。”
说着，方茂堂却是话锋—转，道：“振邦方远山在红江省任职，和你搭班子，我老头子是很放心的，当年，我也是聂老手下的兵嘛。”
方茂堂的这番话，却是让聂振邦有些摸不清头脑的感觉。有些纳闷，有些疑惑，为了方远山的事情，方茂堂应该还不至于如此吧。
这边，方茂堂却是继续道：“振邦我听说，前段时间有—些不法分子，别有用心的在什么网上造谣生事，这些人都抓起来了么？”
说到这个，聂振邦心中却是突然明白了，看起来，方茂堂这是为贺玉笙当和事佬来了。
寒暄几句，聂振邦也是顾左右而言他，直接避开了方茂堂的话题。这时候，方茂堂却是笑着道：“振邦有句话，老头子不知道该不该说。省内的班子团结和稳定还是很重要的。当年，老领导也说过嘛。稳定压倒—切。班子的关系要搞好嘛。得饶人处且饶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党历来就不怕犯错误，犯错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正确的认识错误。
振邦你觉得呢。我看，还是要给其他的同志—个改正的机会，改过自新就是好同志嘛。”
这番话语，让聂振邦的眉头皱了起来，不得不说，方茂堂的这些话，怎么听都有那么—种倚老卖老的意思。
什么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真要是这么尊重，还能直接就说出来么？聂振邦心中腹诽了—下，方茂堂这些话语，全篇都是废话，中心的内容只有—个，无非就是希望自己放贺玉笙—马。仅此而已。
作为方远山的老子，帮贺玉笙去说话，很显然，这里面，方远山是出了大力气的。
沉吟了—下，聂振邦却是有些愕然道：“这个，老首长，您说的这些，我现在还真不是太清楚，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先问清楚了情况之后，再给您回个话如何？”
典型的装傻，你方茂堂不是倚老卖老么？我装傻也不是不可以的，这种事情，聂振邦不是不做，不是不会做，只不过是不屑做而已。
话音落下，这边，电话里面，方茂堂冷哼了—声，很显然，这是对聂振邦这种敷衍的态度有些不满。沉吟了—下，方茂堂却是笑着道：“振邦〖书〗记有心了。”
说完，就挂下了电话，听着电话里面传来的忙音，聂振邦却是冷笑了—下，有心了，恐怕，是在隐晦的指责自己吧，对于这些，聂振邦却是不怎么在乎。方茂堂还真把他自己当车腕了。现在，丢了面子，那也怪不得别人。这面子，是你自己凑上来丢的。
这边，挂掉电话，还没过两分钟，红色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电话上面，还是京城的号码。这让聂振邦冷笑了—下，方远山为了贺玉笙的事情，还真是废了力气。请动了这么多的老领导。
可是，这却是更坚定了聂振邦的决心，拿起电话，刚喂了—声，电话那端，传来了—个熟悉的声音：“呵呵，振邦啊，好久都没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吧。”
话音落下，这却是让聂振邦震撼了起来，调整了—下情绪，真心实意，恭敬道：“庄老？”
聂振邦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电话竟然会是庄爱国打来的，稍—考虑，聂振邦也就明白了。庄爱国担任领导的时候，主管纪委的工作，当时，方茂堂正好是—届班子的成员，双方有联系，有交情这也是很正常的。
而且，既然要当说客嘛。—般的人来了，就好比方茂堂—样，没有什么交情的话，以聂振邦此时今日的地位身份，还真不—定会给这个面子。
可是，庄爱国就不—样。庄爱国和聂家的关系匪浅。聂振邦怎么都要给面子的。
顿了—下，聂振邦却是苦笑着道：“庄老，您该不会也是来当说客来了吧。”
聂振邦的话语，让庄爱国也呵呵笑了起来，对于聂振邦表现出来的这种态度，庄爱国还是很满意的。话语虽然直接，但是，这里面表现出来的为难和无奈，这说明。聂振邦还是很看重他的。
微笑着道：“还真让你说对了。昨天晚上，方茂堂同志专门过来了我这边—趟，说起了这个事情。红江省现在的波动很大啊，有时候，做工作，还是要注意方式方法。你这样搞，难免会成为众矢之的啊。”
说到底，庄爱国对聂振邦还是关心爱护的。这种话，换成是其他人，是不会说的。
聂振邦沉吟了—下，却是苦笑着道：“庄老，有些事情，您还不清楚，如果是其他的事情，我抬—下手，倒是真没有什么。这—次的事情，绝不是您了解的这么简单，也绝不是单纯只因为那些网络谣言，事情的根本，还是在其他方面。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红江省内，组成了—个广泛的利益网络。涉及的贿赂金额，初步的估计就达到了数亿元之多。所以，这个事情……”
聂振邦没有把话说透彻，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庄爱国不是傻子，点到为止就行了。
这边，话音落下，庄爱国却是十分凝重道：“这么严重？红江省的龚正怎么没有向上面汇报？”
说完，庄爱国似乎是记起了自己早已经退休了，随即，却是笑着道：“既然如此，那就算我老头子什么都没说了，总之，—句话，过刚易折，有些时候，适度的分寸还是要有的，我相信，此时今日，你还是有这点分寸的。”
挂下电话，聂振邦也松了—口气，刚才的时候，聂振邦最害怕的，还是庄爱国执意坚持他的意见，要是那样的话，聂振邦还真有些为难，不过，所幸庄爱国还是原来的杀神。
这边，刚坐下来，门外，房门被推开，陈乐神色凝重走了进来，看着聂振邦道：“刚刚得到消息，刘子健在看守所死了。”
第1052章 一定要查清楚
“刘子健死了？这是怎么回事？”听到这个消息，聂振邦也十分的吃惊，站了起来，目光看着陈乐。
刘子健，这可是贺淼案子里面的关键性人物，之前，省厅这边，一直都在小心的保护。现在，突然死了，这影响就大了。一方面，来自家属这边的压力以及舆论的压力，必定会让省**厅承受不小的担子，另外，对案子的进展也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陈乐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众目睽睽之下，保护如此严格的一个嫌疑人，却是莫名其妙的死在了看守所，这是对省**厅的挑衅。这是对省委的挑衅，陈乐也清楚，接下来自己将要面临的问题。
沉重的点头道：“刘子健的羁押，在省厅这边已经达到了界限了，按照规矩，只能移交给省一看那边。没有想到，会出这种事情。这是我工作上的失误，请书记批评。”
聂振邦摆了摆手，叹息道：“老陈，你我之间，这种客套的话语就不要说了。现在，我批评不批评这是小事，最主要的是，接下来，你的压力不小啊，刘子健的家属，必然会抓住这个不放手。另外，一些人肯定也会趁此机会跳出来，给你施加压力，必定会要你尽早结案。这是肯定的。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陈乐深以为然，点头道：“书记，我明白的，请你放心好了。这边，省厅的法医已经对刘子健的尸体开展尸检了，具体的结果，会在之后公布，另外，这一次，省看这边，但凡是和刘子健有接触的当日值班的**以及有嫌疑的人，都被集中起来了。我就不相信了。这个事情会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亡。”
陈乐的话语，也得到了聂振邦的认可。点头道：“不错，很显然，刘子健不是那种可以慷慨赴死的人，他真要是敢下定决心一死。早就死了，不可能等到现在，刘子健很清楚，不能供出贺淼。但是，却也不是那种可以为贺淼去死的人，这一方面，你们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去调查。”
听着这些话语。陈乐点头，很是认可，道：“书记，我先回去了。”
从省委大楼一出来，在门口，秘书就跟了上来，打开车门，陈乐上车。对着司机吩咐道：“回厅里。”
车子迅速的开出了省委大院，这边，刚进省**厅大门。一开车门，在大门口，至少有五六个人已经冲了上来。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在这些人后面，跟着一些男男女女，老少都有，足有三四十人。一看到陈乐，其中，有人喊道：“陈书记，刘子健是怎么死的。这个事情，你们一定要给我们家属一个交待，刘子健纵然是犯法了，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死了，一定是遭受到了你们的虐待。我们不服。”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很显然，目的就是来搅混水的。这让陈乐的眉头一皱，但是，却又不能采取激烈的措施，此刻，在这些人的旁边，还有不少的新闻媒体记者，长枪短炮的对着这里。一旦有什么举动，可以想象，后果将会是什么样子。
脸色一沉，陈乐却是大声道：“请大家安静。失去亲人，这种心情，我们是可以理解的，目前，刘子健的死因，省**厅也在组织技术人员进行调查，接下来，我们会公布一系列的监控，我在这里，可以肯定的说，我们在审讯过程之中，不存在丝毫的违规问题。这一点，请大家放心。”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谁知道你们的监控录像是不是作假了的。我们不相信。”人群之中，一个人高声喊了起来。
这一喊，顿时让气氛再次凝重起来，陈乐的目光，循着这一个声音望了过去，面色严肃，目光锐利。这一看，让说话的这个年轻人有种胆颤的感觉，十分自觉，没有任何犹疑的就退缩了下去。
看着刘子健的真正家属，看着各方的媒体，陈乐叹息了一下，做出了一个决定，沉声道：“各位家属，各位新闻界的朋友，我相信新闻界的人士都是专业人士，一个录像，是不是经过了剪辑，你们肯定清楚，请大家随我到会议室，我只能说，刘子健的死亡，这的确不是意外。这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在迫害，因为，某些人，担心刘子健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语，这是在灭口。我们一定严厉追查，找出真凶，还家属一个公道。还我们自己一个清白。”
陈乐的决定可以说，充分的体现了他这种杀伐果断的气势。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就敢这么做，无疑，这是最好的，消除影响的方式。
与其遮遮掩掩。犹抱琵琶半遮面。还不如坦坦荡荡的直接公布出来，固然，这个时候，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刘子健到底怎么死的还不清楚，但是，也比遮掩要好，遮掩的话，外界的猜测，媒体的报道以及家属的纠缠，必然会让陈乐压力大增，而现在，这么做，自然是释放压力的最好方式。
一行人，在陈乐的引领下直接走进了会议室。媒体记者都在会议室后部摆好了机器，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在陈乐的安排下，很快，省厅这边的工作人员就把监控的录像调了出来，从刘子健被带进省**厅开始。每天，24小时，刘子健都几乎在监控里面。当然了，看这些录像，自然不可能是这么仔细的看完，基本上，都是粗略的直接跳过去观看的，包括在刘子健进省看之后，也是如此，这些录像，整整看了接近四个小时。
看完之后，场面一片沉寂，自始至终。刘子健的家属都没有再说话，此刻，陈乐已经站了起来，转过身，对着刘子健的家属道：“刘子健的死亡，我也很能理解你们家属的心情。目前，我们省**厅也在全力组织人手对这个事情进行详细的调查。我相信，接下来，一定会有一个明确的答复。现在，这一份录像，我们这边，可以给你们录制一份备份。交给你们家属。我相信，以现在的技术手段，你们完全可以通过在座的新闻界朋友鉴定录像的真伪以及是否有作假的痕迹。在这里，我敢说。如果，这份录像有任何的问题，我们愿意承担任何责任。”
陈乐的话语和这种气势，顿时让家属们都冷静了下来。一群人，小声商议了一下之后，接过了录像带子，刘子健的父亲，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也站了出来道：“给政府添麻烦了。关于我儿子的死，我真心的请求政府，查明原因，还我们一个公道。”
送走了这些人之后，陈乐也是松了一口气，所幸的是，这些人，还算是讲道理，真要是蛮横无理的话，陈乐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这个时候，用强是肯定不合适的。
而现在，这个结果，无疑是最大的，省**厅这边将减少许多的压力。沉吟了一下，陈乐转头道：“小黄，你通知一下省厅这边专案组的同志。马上过来开会。”
……
省**厅的会议室内，此刻，气氛有种前所未有的凝重，网络谣言专案组，所有的成员都悉数就坐。在正中间主位上，陈乐的面色也很严峻，环视众人，沉声道：“同志们。刘子健的意外死亡，给我们的工作带来了不小的压力，线索中断，这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但是，很显然，这是一种挑衅，猖狂的挑衅，这种事情，是对社会公德和法律的践踏，是对我们全体**干警的一种侮辱。在这里，我表个态，对于这个事情，全厅上下，一定要全力以赴，认真细致的做好全面的调查工作。法医组这边，对于刘子健的尸检工作进展如何了？”
说到这里，随着陈乐的话音落下，省**厅技术检测中心的熊主任点了点头道：“陈厅，各位同志，根据初步的检测，在刘子健的心脏解剖上发现了血栓形成。根据刘子健的身体分析，以他的年纪和之前的体检档案是不可能有心肌梗塞这种情况发生的。根据解剖结果推断，另外，根据化验分析，刘子健是服用了一种药物。这种药物，可以让人产生血栓导致心肌梗塞。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起谋杀案。”
随着熊处长的话音落下，这边，负责刑侦的人也开口道：“陈厅，刑侦组这边也对省看进行了全面的摸底排查，根据调查，当天，和刘子健有接触的干警一共有四个人。目前，已经被控制起来了，正在紧张的审理之中。”
听到这里，陈乐站了起来，沉声道：“好，事情既然已经有了一个结果，那么，接下来，明天，省厅宣传处这边负责召开新闻发布会，将刘子健的死因向外界通报。审讯组这边，加班加点。一定要找出元凶。趁胜追击，刘子健的死，给我们一个警示，敌人，已经坐不住了，他们已经在害怕了，越是如此，我们就越不能放松。大家都明白了没有？”
第1053章 重大突破
省看
全称是红江省第—看守所。
这里，主要承担的是省公安厅直接参与办理的—些案子。基本上，这里的警卫程度不亚于—个重型监狱。
看守所，性质和监狱是完全不同的，监狱，关押的都是已经宣判了的犯人，而看守所，大部分都是等待审理和宣判的犯罪嫌疑人。
自然，在这里，提审室是少不了的。
此时此刻，在提审室这边，陈乐更是亲自参加了审讯。
坐在办公桌前面，陈乐看着桌子上的资料，姚乐成，男，三十五岁，已婚，有—子，省看的普通民警。从业经历也是普普通通。
但是，在刘子健事发当天，送饭的就是他，也是这—次，四个民警里面嫌疑最大的—个人。
看完资料，陈乐抬起头，注视着姚乐成，目光心小，让姚乐成的眼神有些躲闪，这：个异常，却是让陈乐心中也是—紧，有门。看样子，此人的嫌疑很大啊。否则的话，不可能如此。
“姚乐成同志，不要拘束，就当是组织内部的—次谈话。现在，虽然是因为刘子健的问题，包括你在内的几位同志，都是嫌疑人，但是，你也不要顾虑，要相信组织上，相信上级会给你们—个公正的结果。”陈乐和颜悦色，语气温和，仿若就是在和姚乐成唠家常—样。
陈乐的话语，让姚乐成有些紧张的情绪顿时安静了下来。点了点头道：“陈书记，我明白的。”
话音刚—落下，陈乐的口气却是突然—变，目光直勾勾看着姚乐成道：“姚乐成同志，刘子健死的当天，为什么会是你—个人送饭。”
“当时，送饭的时候，—般都是我和周斌两人—起的，那天送饭，周斌在二监区这边被—些事情耽搁了，我没有考虑这么多，就—个人推着车子过去了。以前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有时候，监区的犯人有些事情。这种事情在省看也不少见。”姚乐成愣了—下，随即回答起来。
接下来，陈乐却是速度很快—步步的紧逼—样，询问了不少的问题。姚乐成这边，倒是答对得很是得体。
最后，陈乐问完了话题之后，沉吟了—下对着姚乐成微笑着道：“好了姚乐成同志很感谢你的配合，没律么事情了，你先出去吧。”
等到姚乐成—离开之后，陈乐的脸色也严肃起来，转头看着旁边的审讯专家，沉声道：“老刘，你怎么看？姚乐成的嫌疑恐怕是最大的。”
旁边，刘姓的专家也放下了手中的钢笔道：“陈书记说得不错。刚才，这—个半小时的审讯过程之中，我仔细的注意了姚乐成的各种细节变化。”
说到这里刘专家却是顿了—下，站了起来道：“陈书记，我看，我们还是去监控室那边，看着监控画面重放，这样或许更为直观。”
两人站了起来，直接来到了省看这边的监控室，—坐下，陈乐就吩咐道“把刚才审讯姚乐成的监控录像调出来。
很快，审讯的话语就出现在了显示器上面。对比着录像画面，刘专家开口道：“陈书记，您看，这是你询问姚乐成在省看日常工作的画面，这个时候，姚乐成的手很明显是自然的放在桌面上的。现在，倒过来，你再来看后面的询问，姚乐成和刘子健在送饭的时候，为什么监控里面会有—个对话。这个时候，姚乐成的手却是放到了桌子下面。”
说到这里，刘专家显得胸有成竹道：“陈书记，根据犯罪心理学和行为学上的—些专业理解，人在说谎的时候，除非是受过极其严格的反测谎训练，或者是有着极其专业的反审讯经验的人士。—般人，在—般的情况之下，但凡是说谎，内心之中，必然会有波动，具体的表现，—般都体现在血压，心跳等方面，这也是测谎仪的理论根源，根据这—个延伸，—般，人在说谎的时候，身体会有—种不自然的潜意识的反应。就比如姚乐成，之前，他回答—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的时候，除去语言流畅意外，目光很镇定，很自然，另外，双手也是自然的放在桌面上。但是，在这几个问题上，姚乐成的话语虽然流畅，但是他的目光稍微有—些闪烁，另外，双手也是自然的放到了桌子下面，看起来，这是很正常的—种表现，但是，我觉得，这是—种心理上潜意识的掩盖。”
听着专家说了这么多，陈乐听得很认真，稍—沉吟，微微领首点头道：“老刘，你的意思是，姚乐成在说谎？”
刘专家点了点头道：“我认为，姚乐成说谎的可能性比鞍大。”
此刻，陈乐也沉吟了—阵，半晌之后，转身道：“刑侦组这边，对姚乐成的监管，还是要加大20度，不要放过任何—个细节。另外，我建议……从姚乐成财产以及家庭等方面展开调查。这是—个重要的突破口。”
省委聂振邦的办公室内，此刻，在会客区这边，组织部长李蔚然以及省委秘书长许红专都坐在这里。
此刻，聂振邦刚刚挂下了电话，脸上，露出了—丝苦笑，抬头看着两人道：“中办，方主任的电话。”
这—个消息，顿时让李蔚然和许红专都正色起来，中办方主任，这五个字代表着什么。所有人都很清楚。这代表的是谁？
许红专的脸色也有些凝重，开口道：“书记，方黎—方主任怎么说？”
聂振邦此刻倒是显得十分的坦然，微笑着道：“还能怎么说，很显然，红江省内的—些事情，上面的几位首长都清楚了，方主任的意思，还是希望我能够顾全大局。这个时候，上面不少人都在盯着我。
给我施加压力呢。”
这种事情，聂振邦早就已经想到了，事情拖着下来了，有方远山在这里鼓动，上面，有方茂堂方老爷子在那里运作，京城的圈子现在也被调动起来了，不少对自己有意见的人肯定是坐不住了，联合的打压，这是必然的。
李蔚然听着，却也是有些担忧道：“书记，这个事情，我看也拖不住啊。如果，再没有结论的话，到时候，恐怕也不能这么无休止的查下去。”
聂振邦也点了点头，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真正的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的时候，哪怕你知道，这些事情是谁在操控。心知肚明。但是，没有证据，你查不出—个所以然，在强大的外界压力之下，你也不可能这么查下去，哪怕，你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十分的充分了，哪怕，你就差那临门的最后—脚了。可是，在压力之下，也不得不收手，这就是政治。
沉吟了—下，聂振邦也点头道：“不错。现在，包括乔总在内，都受到了不小的压力，稳定和谐，总归还是—个主题。即便是我们。也不可能跳出这个框框，所有人都在划定的圈子内玩游戏。谁都不敢犯规。这是必然的。而现在，就看陈乐那边的进展了，如果，真要是不行，这个事情，恐怕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聂振邦的话语，虽然听不出气馁，但是，却有些落寞的味道。
这句话，让旁边的许红专和李蔚然都有些气馁，如果，真的没有进展，到时候，草草收场的话，在红江省，对聂书记，对这—个派系将是—个沉重的打击。方远山那边，绝对会扯高气扬。
因为，他们可以骄傲的仰起头，很是自豪的说，你聂振邦牛气，那又如何，最终，你不也是灰溜溜的收手了么？这样—来，势必在省内领导干部心中形成—个概念。聂书记斗不过方省长。
许红专此刻是最着急的，沉吟了—下，看着聂振邦道：“书记，难道，我们这边就这么干等着？”
不由得许红专不着急，在省委—干常委里面，他的处境是最为尴尬的，作为省委的大管家，聂书记的胜利那就是他的胜利，聂振邦的处境直接关系到了他的处境，许红专自然是不愿意看到就这么失败。
对于许红专的话语，其中所表现出来的这种担忧，聂振邦自然是清楚的，稍—沉吟。却是缓缓开口道：“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现在，就看陈乐和龚正这边的消息了。我想，双管齐下，表现出—种—往无前的气势，这时候，—些知道内幕的人，或许，会忍不住跳出来，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即便，没有这样的人，这两边，无论是哪边有—些松口和突破，对我们来说，那就是好比是撕开了—道口子。有这个口子，那就足够了。”
聂振邦这边，也在为整个调查而担忧，并且，承受着来自上方的压力的时候，陈乐的日子也不好过。作为聂振邦的嫡系，陈乐很清楚此事的关键。可是，—直没有突破，这是陈乐最为恼火的时候。
这—段时间，陈乐的吃住几乎都搬到了省厅办公楼里面来了。看着桌面上的案卷。陈乐的眼眶都有些深陷了。从这些材料里面，陈乐在尽可能的找出—些破绽，以此，来攻破—些人的心理防线。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却是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开门，常务副厅长于建设—脸兴奋的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个大号的信封，激动的喊道：“陈厅，案子有了重大的突破。”
第1054章 摧枯拉朽
于建设的话语，让整个专案组的人都愣住了，陈乐也站了起来，自己到任红江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自认看人的本领还是有的。于建设这个人，在自己上任之后，作为省**厅的常务副厅长，是帮自己分担了不少工作的，不说其他，至少，兢兢业业，尽职尽责，还是称得上的。
而且，陈乐很是清楚，于建设绝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必然是有了重大的突破，他才会如此。
站了起来，陈乐微微颌首道：“老于，冷静，冷静一下，到底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的兴奋？”
陈乐的话语，让于建设的兴奋心情也逐步的平复下来，扬了扬手中的大信封，环视众人道：“陈书记，刚才，在省厅传达室的门口，一个骑摩托的人，丢下了这么一个信封。上面，写着的是专案组亲启。传达室的门卫，不敢做主，送了上来。经过我初步的查看，这里面，是一张光碟，和一个笔记。记录了不少事情，最重要的是，贺淼和一些官员的经济来往账目。有了这个，我们可以不需要调查了，直接对贺淼进行抓捕。”
于建设的话语，让整个专案组的人都兴奋了起来，这一次，省厅参与了两个案子，一个是网络谣言的案子，这个案子，现在也很被动，还发生了命案，现在也是各方关注。另外一个是大地公司行贿受贿案，这个案子，也是棘手。
而现在。如果把贺淼抓捕之后，这两个案子都会有巨大的进展，这些人的心理防线都将会得到实质性的突破。
陈乐也激动的站了起来，接过了信封，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果然如于建设所说的那样，一个光碟一个笔记。粗略的翻看了一下笔记。这里面，详实的记载了贺淼行贿的一些数据以及利益瓜分的一些数据。
将光碟拿出来，直接交给了旁边的工作人员。会议室的投影仪打开。上面，比较清晰的图像闪现了出来。
画面上，刘子健坐在一个沙发上。看着旁边的贺淼，道：“水少，已经联络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贺淼的图像画面比较清晰，沉声道：“按照原计划行事。一定要让聂振邦万劫不复。”
画面的时间不长，很快就没有了，但是，陈乐却是神情激动，站了起来。沉声道：“行动组这边，我命令，立刻申请逮捕令，并且，立刻部署人员对贺淼实施抓捕。”
说着。陈乐继续道：“另外，立刻调取门卫室的监控录像，找出摩托车的来源，找出知情人。”
这个时候，旁边，刑侦总队的副总队长周广宇开口道：“陈书记。我觉得，知情人很有可能是刘子健的家属。”
这一个假设，让陈乐也有些好奇，看着周广宇，陈乐开口道：“广宇同志，说说你的理由？”
作为红江省刑侦总队的副总队长，周广宇也算是跻身高层的人物，在陈乐面前，倒也没有怯场，点头道：“陈书记，我是这么看的，从光碟来看，只有刘子健和贺淼的画面，而且，主要是针对这一次的网络谣传事件，很有可能，刘子健之前就留了一个心眼。担心自己生命受到威胁，所以，把这个预先准备好。如果，他没有事情的话，相信，这个东西可能不会出现，而现在看来，刘子健的准备的确是有这个必要的。至于笔记本，很显然，刘子健作为贺淼的心腹，知道这些事情并不奇怪。所以，我认为，我们调查的范围，可以缩小在一个圈子里，也就是说，主要的调查对象是刘子健的家人或是情人什么的。”
周广宇的分析，让陈乐也深以为然，点了点头，道：“分析得不错。我看，大概也是如此，这样，调查证人的事情，就由周广宇同志来负责，全面起来，一方面，对贺淼实施抓捕，另外一方面，通知省纪委那边，将证据材料共享。第三，协同进行，务必要找到和保护好知情人。这将是整个案子的关键所在。”
省政府家属大院，二号院子门口。
此时此刻，随着剧烈的刹车声响起，在二号院门口，四台警车停在这里，警灯闪烁着，这种场面，顿时让省政府家属区这边的人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要知道，这里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地方，这里是省政府家属大院，而且还是班子楼这边。
所谓班子楼，意思就是指，省政府党组班子成员。按照级别规格配备的小别墅住房。被人戏称为班子楼。
这里，居住的可都是省政府党组班子成员。
陈乐也走下了车子，这一次行动，三管齐下，其他地方，陈乐可以交给别人去做，但是，这里，陈乐是必须要来的。自己不来的话，根本就镇不住场面。从常务副省长家里抓人，这不是那么好抓的。
跟在陈乐身后，一共六名干警，其中两名，已经走到了房门边上，砰砰砰，敲了起来。
片刻之后，房门打开，贺夫人走了出来，一看到这些身穿制服的**，贺夫人面色一沉，严肃的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权力，让你们来省政府的。马上给我出去。”
话音落下，陈乐走了上来，沉声道：“贺夫人，你没有这个资格让我们出去。另外，我告诉你，你不是问，谁给了我们权力么？听清楚了，是广大的人民老百姓给了我们这个权力。”
说着，陈乐一使眼色，旁边的干警会意的颌首，迎了上去，从包里拿出了由省检察院签署的逮捕令，道：“贺夫人，这是省检察院签署的逮捕令，贺淼因为涉嫌恶意造谣和行贿、以及故意伤害和强奸等罪名。省**厅决定对其实施逮捕。请让贺淼出来吧。”
这句话，顿时让贺夫人发狂了，看着干警，眼睛血红，犹如是护犊的母牛一样。咆哮着道：“什么贺淼，我不知道，他不在这里。你们快滚，否则，我叫人了。还翻天了了，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这里是省委省政府家属区。”
说着，更是无比嚣张，猖狂的抢过了逮捕令，一把就撕碎了，丢在了地上。接着，更是一个转身，就准备离开了。
这个时候，陈乐却是走了上来，脸色阴沉，怒声道：“贺夫人，希望你注意你的身份和言辞，此时此刻，你代表的是贺玉笙副省长的家属，你这种行为，算什么？耍泼？耍无赖吗？”
话音落下，陈乐沉声道：“贺夫人，明确的告诉你，逮捕令，你尽管撕，打印一张出来，不过就是几秒钟的事情，盖个章而已。另外，我们已经掌握了情况，贺淼就在家里，如果，你不配合的话，到时候，我们申请搜查令，大家的面子都过不去。”
陈乐丝毫不给面子，直言不讳的话语，顿时让贺夫人面色一变，看着陈乐道：“你是什么人？”
这个时候，倒是不需要陈乐说话，旁边的干警就主动介绍道：“这位，是省委常委，省委政法委书记陈乐。陈书记。”
这一刻，贺夫人慌乱了，在其他人面前，她还可以摆一下架子，但是，在陈乐面前，根本就摆不起来，陈乐在省委班子里面的排名，可以说和贺玉笙是不相上下的，但是，陈乐的权力，绝对是要大过贺玉笙的。
正准备说话，这时候，在院子门口，一声急促的刹车声，霸道越野的车门打开，贺玉笙走了下来。
看着门口的干警，贺玉笙的脸色很不好看，目光望向陈乐，却是挤出了一丝笑容，微微颌首道：“陈书记，家门不幸。给你们添麻烦了，贺淼就在家里，你们请。”
贺玉笙倒是明白人，这个时候，和陈乐作对，最终的结果，不但不可能阻止，甚至，连带他们夫妻两人都要承担一个妨碍公务的罪名。明显是得不偿失。
陈乐点了点头，对着旁边的干警示意了一下，得到命令，四名干警已经走了进去，陈乐也开口道：“贺副省长，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在顾及自己工作的同时，还是要顾及到子女的教育啊。贺淼现在的结局，你们也是有很大的责任。”
陈乐的话语，让贺玉笙有种心在滴血的感觉。什么时候，我轮到你来说教了。强忍着不快，贺玉笙却是沉声道：“陈书记，受教了。俗话说得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贺淼的所作所为都是他咎由自取。我作为家长，没有任何的意见。作为一个领导干部，更是举双手赞同。”
不到片刻，贺淼就被干警从房子里带了出来，此刻，贺淼的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一出门，看到自己的老爸老妈站在旁边，贺淼却是突然激动起来，大声的喊道：“爸，救我，救我啊，我是被冤枉的。”
原本，贺玉笙还沉着冷静的面容，一听到贺淼的呼喊，贺玉笙却是整个人都震住了。有这样一个儿子。贺玉笙很是清楚，这一局，已经是输了，输的彻彻底底了
第1055章 深挖内幕
陈乐在旁边看着，贺玉笙的这种表情，陈乐是一点不落的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了一下，老子英雄，儿未必好汉。贺玉笙父子，这就是最典型的一对。
翻看贺玉笙的履历，从一个寒门学子，硬生生的依靠自己读书跳出农门。
参加工作之后，和一个县委书记的女儿结婚，走到现在，五十几岁，还不到六十岁就成为了副省级的干部，可以说，贺玉笙的一生，堪称是跳出农门的典范。凭良心说，这的确是一个值得佩服的人物。
可是，对子女教育的缺失，使得贺淼养成了胆大妄为，目中无人的这种性格，这也是贺玉笙的过失。
这一次，贺淼被带走，很显然，这种人，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巳的。在接下来的审讯过程之中，审讯谁都没有审讯贺淼这么容易。贺玉笙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脸色才变了。
陈乐走了上去，微笑着道：“贺副省长，今天的事情，还是麻烦了，感谢贺副省长支持我们政法委的工作。在贺淼的审讯上，贺副省长尽可放心。我们绝不会采用任何违法违规的措施，这一点，可以请贺夫人一起去省**厅观摩。”
陈乐的话语，让贺玉笙的脸色一变，这是**裸的打脸了。看着陈乐，贺玉笙脸色阴沉，道：“陈书记的邀请，我们一定会照办的。”
贺玉笙如此淡定的话语，反倒是让陈乐有种被噎着了的感觉。贺玉笙的成功，这并不是偶然的。果然，到了这一个层次，每一个人都可以称得上是老狐狸啊。
讪笑了一下，陈乐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转过身，却是沉声道：“回厅里，立刻组织审讯人员展开提审工作……”
聂振邦的办公室内，在第一时间，聂振邦就得到了陈乐的汇根，戏剧性的变化，让聂振邦也有些唏嘘，果然，堡垒还是从内部攻破的。
恐怕，贺玉笙父子都没有想到，因为他们的决定，因为担心刘子健说出了不该说的东西，当他们选择了最为极端的一种方式之后，刘子健却是给自己留下了：条复仇的后路。
当即，聂振邦就开口道：“好样的，老陈，这是一个了不起的突破，贺淼被捕，这将给龚正这边带来巨大的推动，所有的问题，在这一刻，将迎刃而解。对于贺淼的审讯工作，也要及时进行，千万不能给对手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聂振邦的眼光是毒辣的，这么多年下来，聂振邦早已经不是当初只身一人远赴西北的毛头小龘子了。此时，红江省冉，诸多官员被双规调查，包括大地公司在接受调查，根源就在贺淼身上。
现在，之所以陷入僵局，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贺淼无事，贺淼的身后，站着的是他老子贺玉笙。甚至，有可能还有一个方远山。
而现在，贺淼被抓，这种冲击力是巨大的，将直接影响到所有人的情绪。有情绪，就会有心理波动，有波动，就代表着破绽。一旦打弄局面，连锁反应之下，大局将定。
说完，聂振邦却是意犹未尽，再次补充道：“这样，稍后，我会亲自过来看你们审讯，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争取一次冲垮贺淼的心理防线。”
挂下了电话之后，聂振邦站在办公桌的前面，沉吟了一下，拿起了电话，拨通了龚正的号码。
这个时候，完全有必要和龚正沟通联络一下，也只有如此，才能加大龚正的决心。
嘟嘟两声之后，电话那端，传来了龚正的声音，有些疲惫，有些沙哑：“聂书记。您好。”
这一段时间下来，龚正这边也承受了不小的压力，可以想象，聂振邦都接到了庄爱国打来的电话，龚正作为这次事情重要的一个角色，作为红江省纪委书记，龚正的态度和选择也同样的重要。
上面的压力以及案子出现的僵局，这让龚正有些憔悴。加班，那是家常便饭。调查取证，各个方面都要考虑到。从各种细微处，找到关键的地方，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聂振邦的声音很是和气，很是客气：“龚书记，相信，你也应该得到消息了吧。”
“知道了，贺淼被捕，这将是整个案子的一个转机。这必将使那些还心存侥幸的人，失去希望。我这边已经加大了审讯的力度，相信，不日之内，就会有好消息出来。请聂书记放心。我还顶得住。”龚正的话语，还是这般直爽。干脆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聂振邦也点了点头道：“那就好，纪委联合工作组那边，就交给你了。”
挂下电话，聂振邦拿起了衣架子上的外套。走出房间，洪峰也已经站了起来，道：“书记，您要出去？”
“小洪，安排一下，通知一下戴飞，我们去一趟**厅。”聂振邦直接吩咐起来。洪峰的表现，让聂振邦有些看重，一个好的秘书，能够为自己承担不少的工作。很显然，洪峰是称职的。
下到楼下，一出省委办公大楼大厅，在下面，专车已经等在了旁边，而且，已经是启动状态了。洪峰帮聂振邦开门之后，也坐在了副驾驶上，车子飞快的驶出了省委大院。
聂振邦赶到省**厅这边的时候，停车场内，一台车子引起了聂振邦的注意。
洪峰也已经转了过来：“书记，WJ红一几必。这是贺副省长的车子，看来，贺玉笙也坐不住了。”
聂振邦的嘴角翘了起来，贺玉笙坐不住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任何人，除非，是没有人性的畜生，在这种事情之下，要是坐得住才怪。贺淼总归是贺玉笙的儿子。
抛开身份地位不谈，贺玉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父亲，老百姓遇到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但是，贺玉笙要坚持来旁观还是没有问题的。
“小洪，不要管这些事情，贺玉笙过来，这也是人之常情，身为人父，关心孩子的命运这是正常的事情。我们进去吧。”聂振邦沉声说着。
打开车门，走了下来，聂振邦大踏步走进省**厅的办公大楼，一进门，就看到陈乐陪着贺玉笙走了过来。
看到聂振邦，贺玉笙的脸上很是尴尬，但是，很快贺玉笙就调整好了心态，恭敬道：“聂书记。实在是惭愧，我实在没有想到。贺淼竟然会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作为父亲，我疏忽了对子女的教育。以至于，犯下了这种违法的事情。作为一个领导，对家属的要求不严，这是我的过失，我恳求辞去常务副省长的职务，并请组织上处分我。”
贺玉笙的话语但是十分的干脆，这也很正常，连职务都不要了，那就是说，已经放弃自己的政治前途了，那还在乎什么处分。双开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聂振邦摆了摆手，避开了这个话题：“老贺啊，令公子的事情，我也听陈乐同志汇报了，有些惋惜啊。大好的青年，怎么能跟一个法盲一样。不过，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嘛。自古甚孝难两全，你的心思，全部都在工作上，并且，也做出了出色的成绩。现在，有这种事情，这也是在所难免的。”
说着，聂振邦不等贺玉笙回话，转头道：“陈乐书记，贺副省长应该也是来旁听的吧，这样，你给我们安排一下。今天，我和贺副省长来监督你这个政法委的大领导。可不能出现什么刑讯逼供的事情。”
在省**厅最兔进的审讯室这边，聂振邦和贺玉笙坐在了隔壁，陈乐在旁边陪同。透过中间的单面透明玻璃，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审讯室内的一举一动。
三人的座位也很搞笑。相互之间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三人坐下之后，很快，那边的审讯就开始了。
根据光碟和笔记本的记录，首先，在审讯人员向贺淼播放了光碟的内容之后，贺淼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另外，在笔记本记录的一些内容下，贺淼的心理攻势很快就被突破了。仅仅僵持了十分钟之后，贺淼就交待和承认了自己安排刘子健雇佣网络水军对聂书记造谣的事实，这边，审讯的人员都是有着丰富经验的人。
随着贺淼的交待，更是趁胜追击，继续以一种压迫的姿态，针对笔记本上的行贿和受贿记录，逐一的审问了贺淼。
此时此刻，贺淼却是没有了任何的反抗，老老实实，原原本本，交待了这些事情。
审讯的过程，一点不落的传了过来，这让贺玉笙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事到如今，儿子贺淼的牢狱之灾恐怕是躲不过了。
再看下去，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贺玉笙站了起来，看着聂振邦道：“聂书记，关于贺淼的事情，我在这里向组织上表态。一切都按照法律程序走，该判死刑的话，我也毫无怨言。我还有些事情，就先告辞了。”
看着贺玉笙离开，聂振邦的脸上也露出了胜利的微笑。这时候，洪峰却是一脸凝重从门外走了进来，低声道：“书记，龚书记的电话，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汇报。”
第1056章 进京汇报
“龚正？”聂振邦重复了一句。
目光转向了旁边的陈乐，此刻，陈乐也是同样的疑惑，沉吟了一下，开口道：“龚正不是在眉坪市么？怎么会突然打电话过来了？”
作为省纪委书记，龚正此刻的表现，已经不能用尽职尽责来形容了，要确切的形容的话，似乎，拼命三郎更加的合适。
作为一个已经快六十岁的人了，还奔波在各个城市之间，龚正的态度，代表了他的性格，这是一个真正的纪检干部，这是一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接过电话，聂振邦开口道：“喂！”
对面，龚正的声音显得很凝重，显得很严肃：“聂书记，刚才，在审讯眉坪市主管国土和建设等部门的副市长林力帆的时候，林力帆供出了一个重要的信息，牵扯太大，我现在已经在回红城市的路上。”
听到龚正的这个话语，聂振邦沉吟了一下，随即道：“好，我就在办公室等你，无论多晚，另外，晚饭我来帮你解决。”
挂掉电话，聂振邦转头看着陈乐，主动开口道：“老陈，看来，事情是越来越大啊，从龚正的口气来看，事情，很可能牵扯到了贺玉笙。你心里要做好思想准备。对于目前掌握的人证物证要做好全面的保护，绝不能出任何的纰漏。”
下午七点多，聂振邦在办公室里面吃了一碗面条。聂振邦的办公室，里间的休息室这边是可以开火的，有一个电磁炉。以及一些简单的调味品和食物。
热腾腾的面条放在了会客区的茶几上。聂振邦看了看腕表。从时间上来看，龚正的车子应该差不多要到了。
刚坐下，点燃一根烟抽上，门外，就传来了洪峰的声音：“龚书记，快请进。”
聂振邦站了起来，房门从外面推开，龚正在洪峰的引领下走了进来。看着龚正，很明显，从眼睛里看到不少的血丝。这让聂振邦有些震撼。
挥手示意龚正坐下，聂振邦开口道：“老龚，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么拼，还是要注意身体啊。案子房门，有你坐镇就行了，一些具体的工作。还是要放开了，给下面去做。”
这种关心，让龚正也微笑了一下：“呵呵，还撑得住。做的就是纪检这一个行当。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聂振邦也笑着道：“先坐下吃面吧，要不然，等下汤都干了。”没有说话，两人都十分的沉默。等待龚正吃完了面条之后。洪峰这边也早已经给龚正端来了一杯茶。
挪动了一下身体，龚正笑着道：“让书记见笑了。来得充满。中午的时候就没有吃饭。下午。听到林力帆爆出这个消息，我就坐不住了。直接过来了。”
看着龚正，聂振邦也正色道：“龚书记。这么严肃，莫非，事情已经牵扯到了贺玉笙这里，还是说，牵扯到了省内的其他领导？”
龚正此刻，却是点了点头道：“书记，你猜想得不错。事情有些严峻。不光是牵扯到了贺玉笙，另外，统战部李易红同志。以及副省长谢广通也牵连了进来。事情不少。主要是三个方面。”
一方面，在行贿受贿方面，根据林力帆的交待，贺玉笙曾经收受了他一百多万的贿赂。据说，在省内不少领导干部的升迁任免问题上。贺玉笙都收受了钱财。
二方面，在之前红温高速的建设上，当时，大地公司是辅助设施的承建商，这里面。还牵扯到了分管领导谢广通和李易红，据说，在省高建承包建设的过程之中，两人，有利用职务便利渎职犯罪，以权谋私的行为。
三方面，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利用职务权力，为大地公司等几家房地产企业提供优惠政策，提供便宜地块等恶性问题。
以上三个方面的问题。目前正在加大对林力帆的审讯力度，我来之前，林力帆已经交待了他的全部罪行。鉴于他有自首情节。我也答应了他，组织上会酌情考虑。
说着，龚正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本红壳的笔记，放在茶几上，补充道：“聂书记，这是林力帆自己受贿贪污的记录。根据他的交待，我们在第一时间调查了他在眉坪市的两处隐蔽房产。当场，收缴了现金，人民币六百万元，美元，三十七万。另外，黄金珠宝首饰古董若干，存折和银行卡六本。总计涉案金额，高达三千多万元。堪称是红江省历史上第一巨贪。”
听到这里，聂振邦翻开了红壳的笔记。
上面，飘逸的行书字体，让聂振邦也微微颌首，抛开林力帆这个人的品质不谈，这笔字倒是拿的出手。
95年，收到东沟乡姚庆凡送礼，现金五千，烟两条，茅台一对。
看到这一个，聂振邦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十五年之前的事情，恐怕，这是林力帆第一次收受贿赂吧。
笔记本很厚，记载也很多。一条条很清楚，从最开始，多的万把块，少的一两千开始，到后面，尤其是最近这两年，一收就是几万甚至几十万的收。
另外，这上面，不光是收，也有送，记载得十分的详细，某年某月某日，在某个地方，给哪个领导，送礼多少。等等。
可以说，这本笔记，记载了林力帆这一生的政途发展过程，也记载了他受贿行贿的历程，记载了一个领导干部，走向腐化和堕落的过程。
单纯，只是他自己，那也就罢了，可是，这本笔记上，明确的记录了和几位省领导之间的交易。恐怕，这才是龚正如此凝重的原因。涉及到省部级这一个级别，那就是了不得了，这已经不是省纪委可以处理和决定的事情了，到底后续发展该如何，是就此为止，还是继续的深挖追查下去，一切都要看上面的意见。
恐怕，此刻龚正第一时间赶回来找自己汇报，就是这个原因。沉吟了一下，聂振邦站了起来道：“老龚啊，事关重大啊。我看这样，今天，我连夜赶赴京城。亲自找纪委真军书记汇报一下，找乔总汇报一下情况。具体如何，听从上面的指示和安排吧。”
龚正点了点头。很明显，松了一口气，这种事情，查出这么多东西，对龚正来说，反倒是烫手的山芋了。
查还是不查，这都不是他能决定的。不管怎么做，都有可能波及自身。上面要是有了想法，这前途还能光明么？
没有太多的考虑，龚正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聂振邦，这个时候，也只有聂振邦有这个资格来决定这个事情了，而且，聂书记的背景根深蒂固。不是他可以比拟的。交出来，让聂书记去为难，龚正是乐得清闲。
站了起来道：“书记，我听你的。我这边，就先去省军区招待所了。根据这些消息。我看，还可以深挖一下。到时候，不管如何，都有一个进退的余地。”
聂振邦的性格，向来是十分果断的，做出了这个决定之后，直接就拿出了电话，翻出了一个号码，拨了过去，手机屏幕上，方黎二字，十分醒目。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电话，中办主任方黎的声音传了过来：“振邦啊，你可是很久没打电话了，有什么事情么？”
方黎的话语，让聂振邦有些不好意思，有那么一点平日不烧香，急时抱佛脚的感觉。不过，以双方的关系，聂振邦倒是十分厚脸皮。腆着脸，讪笑道：“方主任，你这是打我脸呢，不过，还真有事情找您。首长现在有空么？”
这里的首长，自然是指乔易人。外事活动，这个肯定是都知道的，这个时候，乔易人必定是在京城，聂振邦才这么说。
对面，方黎沉吟了一下，回话道：“首长在家，只不过，有没有空，就不清楚了。你要过来？”
聂振邦点了点头，道：“红江出了一些事情，急着向首长汇报。另外，方主任，真军书记那边，还麻烦你为我探一探，看能否约一下，今天晚上，我就飞过来。”
和方黎讨论好了之后，聂振邦这边，又给梁远打了一个电话，寒暄了几句之后，聂振邦也和梁远确定了一下汇报的事情。
作为首长的机要秘书，梁远的权力还是很大的，职务不高，但是，地位重要。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时跟随在首长身边的。
和梁远定好了时间，这代表见首长就不是问题了。挂下电话，聂振邦又给机场那边打了一个电话定下了三张飞京城的机票之后，聂振邦对着龚正道：“龚正同志，我走之后，红江这边，就靠你了。”
仅仅是带着洪峰和戴飞。聂振邦立刻赶赴机场，在中途和安娜通了电话，交待了一下自己的行程之后，聂振邦这才挂下电话。
晚上九点，随着红城飞往京城的航班起飞，聂振邦也跟着飞了起来。
接近凌晨，京城机场这边，却是灯火通明。聂振邦一行，走出机场，聂振邦正准备吩咐洪峰找车子去市区。突然，看到梁远已经从对面迎了过来。
两人见面，很亲切的拥抱了一下，聂振邦也有些意外：“梁哥，你怎么过来了。”
看了看聂振邦的随从，梁远的神色也严肃起来道：“走吧，首长现在在等你。”
第1057章 有请真军书记
梁远的话语，让聂振邦有些吃惊，有些震动，在乔易人同志面前，自己的地位还是很重要的。这也是聂振邦事前没有想到的，作为首长。整个国家的掌舵人，会因为自己的一个电话，派出了机要秘书亲来机场迎接，而且，在这个时候还接见自己。
点了点头，聂振邦沉默了半晌，这才低声道：“梁哥，谢了。”
一切都在这话里面，梁远自然是能够感受到聂振邦话语之中的真诚，作为首长的机要秘书，梁远的重要性，就是体现在这种地方，就好比今天晚上，聂振邦虽说是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打的电话，但是，梁远要是不乐意的话，完全可以用任何理由推脱。然后，明天上午才向首长汇报。
但是，这一来二去，时间就等不起了，俗语有云，救场如救火。在体制内，有的时候，时间就是生命。不光是真正的生命还包括了政治生命。
为什么领导的秘书能够得到重视。就比如洪峰，论职务级别，肯定无法和地方上的领导相比，为什么地市级的领导，省内厅局委的领导正职们都和洪峰称兄道弟。这就是原因。
梁远摆了摆手，微笑着道：“这么说，你可就见外了。”
梁远带来的车子是纯正的国产大红旗。军字打头的车牌号码。足以说明一切。直接上机场高速，朝着市区开了过来。在二环这边，红江大厦这里，停了一下，将洪峰和戴飞都放了下来。
红江大厦的主体工程已经全部完工了。一共六十层的红江大厦，绝对是所有省市之中最大气的驻京办。下面十层，已经完成了装修，对外营业。将洪峰和戴飞放在这里，自然会有驻京办的同志来安排。
车子直接朝着禁海那边开去。
进入大广场这边之后，车子直接从侧面岗哨这里开了过来。第一道岗哨，车子的号牌和车前挡玻璃下面的特别通行证已经足够了。
越是往里面，检查越是严厉起来，在经过第二道岗哨的时候。梁远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并且把聂振邦的工作证也拿了出来，警卫在仔细的查看了车内人员之后，这才放行。
作为党和国家的心脏所在，这种保卫级别也是理所当然的。车子朝着前面开去，聂振邦却是看着窗外的一个院子有些发愣。
这边，坐在聂振邦身边的梁远却是微笑着道：“有些感慨？”
聂振邦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对于这个，梁远还是清楚的，这栋房子，聂振邦必然不陌生，当年，聂老爷子在禁海内的住所。
“聂老退休之后，老爷子执意要搬出去。当时，袁总和南老都竭力挽留，老爷子还是下定了决心。但是。这房子却一直是空了下来。平日里，也有专人在打扫和清理，我相信，不需要太长的时间。振邦你会入住进来的。”梁远笑着开导着聂振邦。
这一刻，似乎，让聂振邦回到了当年的那个时候，在这栋房子的书房里，老爷子指着屋内的红木家具和整张红木制成的书桌，语重心长的说着：“我住在这里，这算不得什么。最重要的，我聂家，未来还有人能够住进来。”
愣神之间，车子停在了一个普通小院门口。院子里，亮起的灯光，这说明乔易人同志还在等候聂振邦。
在梁远的带领下。走进院子，此刻，房门打开，在门口，灯光照耀之下，乔易人的身影显得额外的高大。
聂振邦加快脚步，迎了上去：“首长，振邦愧不敢当啊，这么晚了，还打扰您的休息。”
乔易人的气色很好。微笑着道：“听说你有紧急的事情要汇报。我也睡不下了，估计，你差不多是这个时候过来，我就让梁远去接你了。红江最近的情况不是很好啊。”
一边说着，三人一起走进了书房，梁远给聂振邦泡上了一杯茶之后，带上了房门。
首长的话语，让聂振邦有些尴尬，红江的乱局，传到了首长的耳朵里，这不是什么好事，这说明。京城这边，也有人在向中央施加压力，希望红江的局势稳定下来。
看着乔易人，聂振邦点头道：“我辜负了首长的期望，红江省这一段时间，的确是出了一些问题，在发展的理念上，我和远山省长有一些冲突，但是，我以党性原则保证，这绝不是私怨。工作没有做好，处理的方法有些不太成熟，请首长批评。”
聂振邦这番话语，让乔易人笑了起来，靠在沙发的靠背上，看着聂振邦，乔易人面带着微笑：“你都把该说的话说完了，我还怎么批评你。能够认识到自己的不足，这就够了。在一些工作上，还是稍显急躁了一点，虽然，你年龄年轻，但是，这不代表做事也可以不顾及后果。治大国，如烹小鲜啊。这都是要徐徐图之的，潜移默化之中，才能做到润物细无声的境界。”
乔易人的话语，还是说得很直白的，俗话说，一样米养百样人。每一个人的成长环境不同，思想观念都是有区别的。
在执政上，也是如此，有的，趋向于激进，有的，趋向于保守。在经济发展上，聂振邦偏向的是可持续发展，在保证青山绿水的前提之下，在不破坏环境的大局之下，再来图谋进一步的发展。
聂振邦的方略是符合中央提倡的科学发展观的。但是，也不能说方远山的执政是错误的。
当前的情况，允许一小部分的破坏，环境保护，控制在一定的程度，这些，都是可以的。
乔易人指责的是聂振邦在理念冲突发生之后，采取的手段不够圆润。对于这个，聂振邦却还是虚心接受的。
如果，要是圆润一点，红江省的局面，自然不会搞得现在这样，势同水火，你死我活。
批评完聂振邦，乔易人却是转开话题道：“振邦啊，红江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你进京来了。”
说到这个，聂振邦却是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本红壳的笔记本另外，再包括刘子健那边送过来的笔记本。一起放在了茶几上，推到乔易人这边道：“首长，这是日前，红江省纪委工作组在调查过程之中，发现的重大证据。根据目前已经被双规的眉坪市副市长林力帆的交待，包括常务副省长贺玉笙同志在内，有多名省领导涉嫌贪污受贿和**，以及职务犯罪等重大问题。事关重大，我们不敢擅自做主。所以，我连夜过来了。”
乔易人听着这一个汇报，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自从他上任伊始。树新风，立新貌。多次在各种会议上强调党员干部队伍要保持清正廉洁，洁身自好。在干部出行等问题上，不封路，不开道。不搞特殊。公务接待上，更是严抓严惩。
对于这种贪腐事情，乔易人是最反感的。聂振邦的汇报，不由得乔易人不重视。多名省领导牵扯进来了，其中，还有常务副省长这样的高级领导干部。
脸色一沉，乔易人拿起了笔记本翻看起来，看得很仔细，两本笔记本。乔易人看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还多。
尽管，这时候已经身深夜两点了。可是，看完之后，乔易人却是站了起来。沉声道：“太无法无天了。”
不过，首长毕竟是首长，饶是乔易人很愤怒，但是，这种情绪还是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看着聂振邦，乔易人很是严肃，沉声道：“振邦啊，目前，案子的进展情况如何了？”
“目前，省纪委龚正同志已经在全力调查和进一步的审讯挖掘过程之中，对于人证物证我们也做了充分的保护。初步的考虑是，准备进行异地的保护。我给西北自治区的李逸风同志也去了电话。但是，在贺玉笙、谢广通以及李易红等人的问题上，因为涉及过大，省里面，不敢做出决定。”对于这些，聂振邦根本不需要考虑和酝酿，直接就汇报起来。
听着聂振邦的话语，乔易人也站了起来。查或是不查，都是一个问题。主动权在他的手上，但是，可以想见的是，接下来的阻力会有多大。这是无法避免的一个事情。
半晌之后，乔易人却是打开房门道：“小梁，你来一下。”
等到梁远进来之后，乔易人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随即道：“小梁，你现在给真军同志打个电话，看他休息了没有？”
刚说完，或许，乔易人也觉得，这个时候，让梁远打电话有些不妥当，毕竟，不是平时，都已经凌晨两点了，让秘书打电话，有些不太尊重的意思，随即道：“还是我自己来打吧。”
说着，乔易人拿起了桌子上面的电话，拨通了纪委刘真军同志的电话，没有过太长的时间，那边，就传来了刘真军中气十足的声音：“乔总。您找我有事？”
听到刘真军的话语，乔易人松了一口气，这么晚了。刘真军这么快接了电话，而且，还中气十足，这说明。刘真军还没有休息。
随即，乔易人也笑着道：“真军同志，现在，红江省聂振邦就在我这边，汇报了一些事情，比较重要，你这边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现在过来一下。”
第1058章 不愧是官屠
没有半点犹豫，刘真军声音爽朗，铿锵有力道：“好。我马上过来。”
刘真军不是傻子，作为中央纪委的一把手，刘真军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生。红江省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他还是知道了。前段时间，甚至还有不少老同志，老领导，找到了他求情。但是，都被刘真军委婉的拒绝了。
坐在这个位置上，刘真军的人格还是有保障的，节操还是有的。以他所处的位置，和其他人不同，作为一个在任的九鼎核心。有些事情，刘真军是不能做的，所以，他很委婉的拒绝了别人。但是，对于红江省的发展，刘真军一直都在关注，也从红江省龚正那里得到了不少的消息。
从刘真军的家到乔易人这边，并没有多少距离，十分钟还不到，刘真军就走了进来。
刘真军的面色刚毅，最有特点的，就是刘真军的眉毛。倒立的眉毛。再配合他本身的职务，光是站着，就给人一种杀气腾腾的感觉。这就是体制内令人丧胆的屠夫。
聂振邦也站了起来，即便聂振邦和乔易人的关系很好，但是，该做的，是必须要做的。
恭敬道：“真军书记。”
刘真军也点了点头，道：“振邦同志也在。”
旁边，乔易人也开口道：“真军书记，咱们的年纪都不小了。也要适当休息啊，可不能像年轻人那么拼了。”
一行人，坐下之后，乔易人直接开门见山道：‘真军书记，你来看看这些东西，这是振邦同志，今天从红江省带过来的，触目惊心啊。红江省历史上，从未有过这么恶劣的事情。你看看材料。”
说着，乔易人将两本笔记，再加上专案组这一段时间整理出来的材料和资料一起递给了刘真军。
这番话，乔易人绝不是说的客套话，也不是面子话，这是真的发自内心的一种感叹。
涉及金额之多，涉及面之广，的确是触目惊心。
在刘真军看材料的过程之中，众人都是在等待，乔易人也在等待，红江省的事情，的确如聂振邦所说，已经不是聂振邦能决定的事情了。甚至，事情摆出来，在中央都会有一番争论。
从自己的角度来看，乔易人是倾向于杳的，上任伊始，到现在，已经是快两年了。
一直在提倡反腐倡廉，但是，一直未能有大的动作，这是自己的短板，借此机会，向全体领导干部，表达出自己的决心和态度，对乔易人来说，这绝对是有好处的。
但是，考虑到实际的情况，接下来，要杳的话，必然要面临不少的困难，这是很重要的，刘真军这边的态度，对乔易人来说，很重要。
这时候，刘真军已经放下了材料，摘下了老花镜，抬头看着乔易人道：…‘乔总，我的意见是，明天上午，中纪委立刻召开常务会议，讨论红江的事情，并且，在第一时间，成立工作组进驻红江。我建议，立刻对贺玉１笙、李易红以及谢广通实施双规。”
刘真军的话语，极其的直接，极其的霸气。没有什么态度模糊和模棱两可的地方，一就是一。是是非非说得十分的清楚，也明确的表达出了他的意思。
这让聂振邦看着有些咋舌，不愧是有着官场屠夫称号的刘真军啊，这一手，这是已经明确的表示要彻查了。
此时此刻，乔易人却是沉吟了一下，缓缓开口道：、‘我的意见，和你也差不多。红江省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用触目惊心来形容，这都还是过于简单了，依我看，这是目无组织，狂妄嚣张。对于这种事情，我也倾向要严查。”
说到这，乔易人环视了一下，目光从聂振邦和刘真军身上扫视而过，继续道：、‘当前，在党内，在体制内，有很大一种不良的风气。地方上，不少的领导干部，一味的追求自身的政绩和利益。不顾及人民群众的实际情况。对于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很不好的行为。”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捂盖子。一方面，有一些官官相护的习惯，大家都在想着，现在，我放你一马，以后，我有什么事情，你也要帮我一把。长此以往。就演变成了陋习。另外一方面，领导干部们都害怕承担责任，在自己的辖区内，出了问题，又害怕上级领导怪罪，要承担领导过失。这样一来，出了事情，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清除毒瘤，而是想着如何摆脱麻烦。这样一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原本是大案，盖子一捂，就变成了小案。小、案就变成了处分。这种现象，对党和国家都是一种巨大的损害，极大的败坏了党和政府在人民群众心目之中的形象和地位，对于这种事情，我们一定要严肃处理。”说完之后，乔易人看着刘真军道：，‘真军同志，这个事情，我看还会有不小的波动和变数。在明天，召开一次常务会议。听听其他同志的意见再做决定吧。”
乔易人的话语，让刘真军也点了点头。国内的政策就是如此。民主集中，这不是说着玩的，国内，从来就没有独裁的土壤，即便是乔易人，有的时候，也不得不妥协。
华夏几千年一来，从秦汉开始，门间政治的出现，就注定了华夏是这样。
这边，乔易人转头看着聂振邦道：“振邦啊，你先回去休息，明天下午，我再让梁远和你联系，具体是一个什么态度。明天下午，就会有一个明确的结论了。”
聂振邦点了点头，这个事情，已经不是小事了，别看只是牵扯到红江省内的一些副职领导。但是，这后面，云遮雾罩的，并不意味这是一个简单的事情。牵扯到上面了。
事情就是大事了。也不是一下就能够决定的。这一点，聂振邦很是清楚。
在梁远的带领，走出禁海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凌晨的四点多，接近五点了。这时候，大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早晨来大广场看升旗，这是来京城的游客们必备的一个项目。看着国旗冉冉升起，听着雄壮的国歌声。那种心灵的感染。是无与伦比的。
从禁海这边，绕了一个大圈之后，聂振邦就来到了自家的四合院门口。这时候，已经是六点多了，虽然，天色还是微微亮，但是，里面已经传来了一些声音。
打开门，走了进去，在院子里，大伯聂国栋夫妇两人，再加上父亲聂国威三人都在悠闲的打着太极。
看到聂振邦回来，三人都愣了一下，大伯更是皱着眉头道：、‘昨天回来的？”
这么早就在家门口，肯定不是今天才过来。这一点，大家都很清楚，聂振邦点了点头，道：“昨天晚上就过来了，一到京城，首长就把我找过去了。”一直到四点多才散场，想着时间还早，怕打扰你们休息，我就慢慢的走回来了。”
这时候，叶淑娴也从旁边的房子里走了出来，手中，端着两盘小菜，看到聂振邦，有些意外，也招呼道：、‘振邦回来了，正好，早饭也好了，过来吃吧。”
聂振邦笑着迎了上去，喊了一声妈。也坐了下来。一个晚上下来，还真是饿了，在自己家里，聂振邦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自然是放开了肚皮。
吃完之后，很自然的和大伯以及父亲坐在了一下，将红江的事情说了一遍。红江的事情，让这两个退休的老爷子也是震撼了一把。但是，对于聂振邦，不管是聂国栋还是聂国威都是极其相信的，聂振邦的仕途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上来的。似乎，他就是官场的克星。不管在哪里，总会有一些人或者事情被他挖出来。
而且，两人也很清楚，聂振邦将事情上报给了乔易人，那么，聂振邦的责任就完成了，事情在他这里就结束了。至于查或是不查，那就不是聂振邦的事情了，一切都是上面的决定了。
从上午八点钟开始睡觉，一直到中午十二点，母亲叶淑娴过来叫自己吃饭之后，聂振邦这才起来。
菜看很是丰盛，对于儿子回来，叶淑娴很是上心。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这么些年下来，感情是培养出来了。
叶淑娴尽职尽责，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对于这一点，聂振邦也是承认的。吃过了午饭之后。
这边，聂振邦的手机却是响了起来，来电上面，梁远二字，极其醒目。聂振邦心中一动，看样子，这是有结论了。
一接通电话，那边，梁远就开口道：‘振邦。定下来了。”
听到这个，聂振邦也笑了起来，梁远的口气和心情很显然不错。微笑着道：“梁哥，看你的心情，看样子，是定下来了。”
说到正事，梁远也点头道：“定下来了，会议上，首长和木总都明确表态了。”对于这种事情，不管牵扯到什么人，一律不能姑息，对于捂盖子这种陋习一定要严厉制止。
第1059章 杀气腾腾
红江省红城国际机场
停机坪内，聂振邦为首，红江省省委常委班子全体成员都站在了这里，在稍后，由纪委刘真军书记亲自带队的工作组将抵达红江。
聂振邦比刘真军先一天返回红江，在得到了梁远的确切消息之后，当天中午，聂振邦就定下了返回红江的机票。和中办的方黎主任以及梁远和木总的秘书蒋义涛打了电话之后，聂振邦就离开了京城。
这个消息，比较的震撼，在国内，历史上，中纪委一把手亲自担任组长带队下来的情况并不多见。
之前，在望海市的时候，那算是一次。可是，饶是如此，主要负责工作的，当时还是铁娘子刘葳副书记。
而现在，红江省的事情，就让刘真军亲临，从这一点，就看得出来这里面的这种腾腾杀气。刘真军的名声可不是平白无故得到的，这可是杀出来的威风。
在聂振邦的左右两侧，分别是方远山和秦广汉。方远山的神态显得比较的憔悴，作为一个有着大背景的人，方远山也已经得到了方老爷子送过来的消息。一天之内，中纪委红江工作组成立。刘真军亲自带队。
老爷子的意思也很明确，在这个事情上，把握方向。稳住自身。话语的意思，方远山很清楚，这是要他明哲保身的意思。
“来了，书记。飞机快降落了。”旁边，省委秘书长许红专开口说了起来。在机场上空，一架波音飞机，已经对准了跑道，朝着机场俯冲下来。着陆、减速。缓缓转场，动作流畅而连贯。
飞机在空旷的预定好的位置稳稳的停了下来，舷梯车跟了上去。在下面，已经铺好了红地毯，省委的车队停靠在边上。主要的还是考斯特商务车。
中央提倡节俭，领导干部出行，从乔总往下，都是轻车简行。不搞迎来送往，不送鲜花，这种风气，上行下效之下，经过近两年的发展，已经在影响全国各个地方基层的领导干部了。
这个时候，红江省自然也不会例外。在刘真军面前，搞几个礼仪小姐，手捧鲜花上去献花，这不是在讨好领导，这是在主动申请批评。
机舱舱门打开，最前面，走出来的，自然是中纪委的刘真军书记。高大的身影。严肃的表情，目光锐利，俯视着红江省的众人。这种气势，让所有红江的干部都为之一紧。这种官威绝不是吹的。
缓缓的走下舷梯，看着迎上来的众人，刘真军开口道：“振邦同志，搞什么红地毯，太铺张浪费了。”
聂振邦讪笑了一下，神情有些不自然，刘真军的性格还真是名不虚传啊。微笑着道：“刘书记批评得对，以后，我们一定注意。”
和聂振邦握手完毕之后。在聂振邦的左侧，方远山正准备迎上来，甚至，此刻，方远山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但是，刘真军却是突然转身了。环视红江的众人，这一手，让方远山无比的尴尬，不动声色的缩了回去。
此刻，刘真军已经开口了：“红江省省委班子的领导都来了。请贺玉笙同志、李易红同志出来一下。”
话音落下，贺玉笙和李易红都愣了一下，走了上来，贺玉笙面带着微笑，看着刘真军道：“真军书记，欢迎您莅临红江视察工作。”
这边，刘真军示意了一下，后面，工作人员跟了上来，刘真军看着贺玉笙和李易红道：“贺玉笙同志，李易红同志，受中央的委托，根据中央常务会议的决定。组织上决定对你们二位同志实施双规。从现在开始，你们要服从组织的安排，配合组织的调查工作。”
这一手，不光是把贺玉笙和李易红给震住了。看着李易红惨白的面容，贺玉笙还好一点，李易红则是完全站不住了的感觉，双规了，我被中纪委双规了。李易红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贺玉笙的神情尴尬，实在是没有想到，刘真军一下飞机，竟然会直接宣布这个事情。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别说贺玉笙没有想到，方远山和聂振邦都有些意外。刘真军这一手，直接果断。一下飞机就带走了贺玉笙和李易红，且不说对红江省内的领导干部会产生什么影响。至少，这就是一种震慑。
下面的人一看，连贺副省长和李部长都被双规了，咱们还算什么。
聂振邦心中也不得不佩服刘真军，这一手，玩得太好了，果然不愧屠夫的名声啊。
这边，在刘真军宣布了中央的决议之后，随行的工作人员，有两人迎了上来，分别把贺玉笙和李易红给带走了。
迎接工作，这才算是回到正轨上，刘真军登上了前面的考斯特商务车，转过头，道：“振邦同志和远山同志跟我一起吧。”
随着主要的领导上车之后，其他人，也都纷纷上车，车队直接开出了机场。
车子上，刘真军也缓缓开口道：“振邦同志、远山同志，这一次，红江省，出这么大的事情，上面的态度也很明确，我相信，这不需要我来重复了。接下来，红江省内的稳定和安抚工作，还需要你们精诚团结，共同合作。”
说着，刘真军却是望向了旁边的方远山道：“远山同志，这一次工作组的后勤安排，还需要红江省来协调一下。”
话音落下，方远山就点头道：“刘书记，工作组的驻地问题，省里，也召开了专门的会议。确定了两个地方，一个是省委宾馆这边。一个是省军区招待所。”
方远山的神态很是平静，看不出有太多的波澜，事情发展到现在，方远山很是清楚，大势已去。和贺玉笙之间，那不过是一种利益的结合。自己需要在红江省确定地位，贺玉笙希望能够占据一定的优势。一拍即合。
而现在，贺玉笙既然涉嫌了一些严重违纪的事情，那么，这种合作，自然是终止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公事公办了。
墙倒众人推，这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自己不跟着踩一脚，那已经算是对得起贺玉笙了。
“省委宾馆这边，各方面的条件设施都比较方便。省军区的八一宾馆，这是省纪委长期的合作单位，现在，也有工作组在那边。条件方面，自然要差上一些，但是，保密性和安全性要强不少。”
方远山可谓是尽职尽责，认真仔细的分析了两个地方的优劣，刘真军听着，沉吟了一下，随即道：“就军区宾馆吧。纪委和军区合作，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在全国各地，这都是惯例了。相比地方，条件差是差了一点，同样的，军区的宾馆，安全性和保密性是地方宾馆比拟不了的。”
到底是杀伐果断的人物，刘真军的心思之强大，意志之坚定，这是极其少见的。
车子直接开进了省军区这边，在工作组来之前，一些事情，就已经联系好了，现在，工作组入住，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情而已。
做好了安顿之后，这边，聂振邦刚提出请刘真军吃饭的意思，就被刘真军直接拒绝了。
贺玉笙和李易红被工作组双规，顿时在红江省内引起了轩然大波。省内的领导干部，仿若都看到了中纪委工作组举起的屠刀。
可是，事情还没有完结，工作组进来的第二天，在省政府这边，分管副省长谢广通刚一上班。省委秘书长许红专就带着四个工作人员迎了上来。
谢广通还有些诧异，正准备开口。许红专这边就开口道：“谢副省长，这几位，是中纪委工作组的同志，他们找你，想向你了解一下情况。”
工作组到来的第二天，谢广通被带走。
第三天，省交通厅厅长吴广顺也被带走调查。短短几天的时间里，三位副部级高官，再加上以为厅级干部被带走。这一幕，顿时在省内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这还不算，就在全省的干部都觉得，工作组杀气腾腾的时候。这边，工作组再次传来了消息。
红江省委这边，派出的协调干部，转达了刘真军的意思，需要红江省**厅的合作。
**厅这边，陈乐迅速做出了反应，一支精干的队伍派了出去，在工作组的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突击查封了位于红城市老城区这边的一套房子，当场，在房子内，厕所的夹层里，查获了大量的赃款和赃物。
虽然，具体是谁的还不清楚，但是，事情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
这一个事情之后，工作组的工作转入了沉寂之中。连带着，省纪委这边，在工作的配合之下，省内，又陆续有不少县处级干部被双规带走。
接近元月底，这个时候，距离过年已经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工作组的工作将进入一段平稳期的时候。
中央这边，再次做出了新的动作，组织部在网站和报纸上面，刊登了人事任免的公告文件。
贺玉笙被免去了红江省委常委、委员职务，并提请红江省人大，免去贺玉笙常务副省长职务。李易红和谢广通也是如此。
之前，如果说双规是一种震慑，那么，现在这一幕，那就是动真格的了。职务都被免了，一时之间，红江省内的干部们都动了起来.
第1060章 人心浮动
随着zhōng yāng的这一个任免公示下来，基本上，事情已经是尘埃落定了。没有任何的悬念了。
进入二月份。红江省的事情就基本上都进入尾声了。中纪委工作组和省纪委的专案组都已经将案卷移交给了检察机关。接下来，等待着的，自然是法律对他们的严惩。
二月三rì。
这时候，距离农历的除夕正好还有十天，原本，按照惯例，红江省的省委常委会议，应该是要二月十二号左右。但是，考虑到临近过年，再加上最近红江省内领导干部的情绪有些不太稳定。聂振邦这边，最后还是决定提前召开常委会议。一方面，在贺玉笙和李易红都被拿下之后，要稳定一下省委班子的情绪，另外，也要稳定全省领导干部的情绪问题。
上午九点整，聂振邦背着双手，准时走进了省委会议室内，环视众人，原本，十三个常委，已经只剩下了十一个。
这种手腕，饶是一在场众人，这种经历丰富见多识广的省部级领导们来说，也是极其惊讶的事情。
以往，什么时候，出现过这种情况，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当年京城的案子，望海的案子，落马的领导干部之中，能够有一个就算是特大案子了。这一次，红江省，却是下了三个。这一点，足以说明一切了。
此刻，所有常委望向聂振邦的眼神都不同了。秦广汉有些唏嘘。好在自己没有和贺玉笙继续搅和在一起，否则的话，即便自身过硬，恐怕也要惹上一身sāo。
红城市委记姚定国此刻却是有些感叹，文宝贵的调离，这让姚定国在红江失去了一大助力，但是，却也坚定了他的信心。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聂振邦环视了一下四周。目光逐一从在场的常委班子领导身上扫视而过。
沉吟了一下，随即，微笑着道：“开会了，今天的这一次常委会议。恐怕是红江省过年之前的最后一次会议了。开会之前，我想先说一个题外话。”
说着，聂振邦却是看着旁边的政法委记陈乐，微笑着道：“陈乐同志，你有家么？”
聂振邦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语，顿时让所有常委都张大了耳朵，都有些摸不透聂振邦要说什么。/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陈乐。这一次，红江大案，陈乐这边出力不小，可以说，已经在zhōng yāng领导心目之中留下了一定的印象了，这对陈乐来说，绝对是一个好事。
此刻，陈乐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我自然是有家的。我祖籍是西北自治区，现在的家。在省委家属区。”
这种没头没尾的问答，却是还没有结束，聂振邦挑过头，看着李蔚然道：“蔚然部长，你有家么？”
有了陈乐珠玉在前，李蔚然这边也微笑着道：“自然是有，人怎么能没有家，我老家是楚南省的，大学毕业分配到红江，一直在红江工作。现在的家在省委家属区。”
听着李蔚然的回答，聂振邦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是啊，都有家，相信，在座的各位同志。都有家。”
“可是，大家有没有想过，那些没有家的老百姓，这一次，红江省内，查出这么大的案子，大地公司，强拆暴拆，导致多人重伤，甚至，还有一人瘫痪。这是什么行为？贺玉笙、李易红等人，为了一己私利，置党纪国法于不顾，收受贿赂，以权谋私。这种行为是极其恶劣的。”
说到这里，聂振邦抬起头，环视众人道：“这一次，中纪委刘记的行动，也充分的体现了zhōng yāng的态度，去年，在zhōng yāng的会议上，乔总和木总都多次强调和重申了严肃惩处贪腐的问题，对于这个，我相信，大家都是清楚的。如今，红江省内，人心惶惶，人心不稳，对于这一点，我希望，同志们也要有一个清醒的认识，不要因为这个，而有什么思想包袱，要勇于挑起担子，承担责任。”
接下来的常委会议，倒是十分的平静，有了聂振邦的这番讲话在前之后，接下来，已经没有了其他的争论，在几个问题上，也都是全票的通过了讨论。
十一点，常委会结束，聂振邦宣布散会，站了起来。等聂振邦离开会议室之后，其他人，都站了起来。
方远山的脸sè有些难看，如今的局势，方远山很清楚，贺玉笙一案，自己已经丢了一局了，再加上之前眉坪市的事情，连丢两局，在这个事情，方远山已经只有埋头苦干的份了。
这个时候，即便是方远山有心，恐怕也是无力，此时此刻，红江省内，不说这些眼高于顶的省部级干部了，下面，地市级领导干部里面，能够靠拢的也不多。
这边，聂振邦一出门，省委秘长许红专就跟了上来：“记，您看，年前的慰问考察安排大体的方案已经出来了，您过目一下。”
跟着聂振邦走进办公室，在会客区这边的沙发上坐下，聂振邦拿起了文件，粗略的扫视了一下。
每年的年节前的慰问，不管是哪个省份，这都是必备的一个保留项目。华夏的传统chūn节，这是几千年下来的一种文化传承是国人最为看重的节rì。
粗略的看了一下，大体上的安排，基本上查不到，主要分为三个方面，一方面，是慰问和看望全省的孤寡老人，特困群体。一方面，是对老同志，老干部的慰问，另外一方面，则是驻军部队、武jǐng官兵等。
看完这一个安排，聂振邦沉吟了一下，看着旁边的许红专道：“秘长，我看这样，其他的地方，我就不去了，你安排一下，和方省长、广汉记以及其他几位同志商议一下，看他们的安排，我这边，你安排一下驻军部队和武jǐng官兵就行了。”
许红专点了点头，正准备说话，这边，聂振邦却是突然说道：“红专同志，这一次，贺玉笙和李易红被带走，这样一来，省内，空缺出来了两个位置，在常务副省长的人选上，我是比较倾向于你的。”
如此直接，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的地方。而且，直接就是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聂振邦的话语，反倒是让许红专有些诧异。
不过，瞬间，许红专也回味过来了。这才是聂记，这种大气的格局，不是一般人拥有的。
一般来说，但凡是升迁，或是有这么一个提拔意向什么的。领导说话，都是十分的委婉，比如，组织上考虑给你增加一些担子，等等这一类的话语。
这么说，主要还是灵活多变，考虑加担子，这不代表会真的实现。万一，有什么意外的话，也能说得过去。不像是聂振邦这种话，一开口，基本上就把自己的所有后路都给堵死了。
但是，变相来说，这也体现了聂振邦的大气和聂振邦的霸气。省部级干部的人事任免权力，这可是在zhōng yāng手中，聂振邦这么说，这就是一种底气所在。全国这么多的省委一把手，能够这么说的，不多。
许红专显得十分的兴奋，这种表情，自然而然的流露在了脸上，常务副省长和省委秘长，看起来，似乎差不多，都是省委常委，都是副省级的干部。但是，区别还是很大的。党内排名来说，省委秘长是靠后，而常务副省长靠前。而且，如果有升职空间的话，省长或是省委记，常务副省长都是有力竞争者，秘长，那就是打酱油的角sè了。
权力上面，更是无法比拟的，秘长，那就是一个大管家的角sè，省委秘长的主要工作，就是分管省委机关工作。负责省委领导的生活和工作。这就是一个管家。
说起来，如果能够升任，这也算是一种进步了，许红专高兴这也是很正常的，沉吟了一下，许红专也点头道：“感谢记的提拔和重视。我坚决服从记的安排，记觉得合适，我没有任何的意见。”
许红专的这番话语，很是肉麻。聂振邦听着，也哈哈笑了起来，摆了摆手，道：“红专同志，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自身的能力，我还是知道，也相信的。我这个人的xìng格你也是清楚的，我是对事不对人。你有这个本事，有这个资格，没有理由不为你争取，从各个方面来说，你是能够胜任这个角sè的。”
顿了一下，聂振邦却是突然看着许红专道：“红专同志，年关临近，现在省内各个厅局委和各个地市，应该也准备进行团拜了。”
团拜，说到这个，许红专的脸上也顿了一下，聂振邦这种天马行空一般的跳跃思维，许红专现在也已经比较熟悉了。
看着聂振邦平静的神态，许红专也有些琢磨不定，聂记这时候说起这个事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许红专还是点头道：“大多都已经开始了。记想去看看？”
话音落下，聂振邦却是颇有兴趣道：“还真是有这样的一个想法。”RQ
第1061章 突击消费
红江省农业厅这边，一台来自温chūn市的桑塔纳小车，却是缓缓的开进了农业厅的大门里面。
车子，很不起眼，直接开进了农业厅院子的停车场停下之后，车门打开，温chūn市市委记李友全从车子上走了下来，在李友全的旁边，一个男子，拿着公文包走了下来。看起来，这似乎就是李友全的秘一样。
可是，李友全此刻却是低声道：“聂记…”
聂振邦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微服私访，听起来，似乎有些儿戏了，但是，事实上，的确如此。
聂振邦这边，指定了李友全，今天，聂振邦在一番装扮之后，跟随李友全过来，在嘴巴上，还黏上了胡须，带上了一副黑框眼镜，总之，一些表面的特征全部都遮盖了。
这样一来，整个形象就为之改变了。
看着李友全苦笑的神情，聂振邦摆了摆手，低声道：“友全同志，你放心好了，这个事情，不会让你为难的。”
李友全没有再说话，看着聂振邦，一脸的无奈，聂记开口了，自己还能有得选么？不答应，那也要答应。但是，接下来的事情，一旦，红江省再起波澜，到时候，自己在红江省内就没法做人了。
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李友全无奈道：“聂记，那我们上去？”
这种商量的口气，让聂振邦很是不满，这个李友全。对一个秘还这么客气恭敬，这不是要穿帮么？
随即，聂振邦低声道：“友全记，现在，你才是领导。”
两人，径直走进省农业厅的办公大楼，在大厅里面。一个移动的公告台上已经贴上了一张红纸，一个箭头，chūn节团拜会请上十楼。
直接上电梯。上到十楼，这时候，在电梯门口。农业厅的办公室主任已经迎了上来，微笑着道：“李记，这边请。”
说着，又对着聂振邦道：“这位同志是李记的秘，请到这边休息。/”
新chūn团拜，这是一个传统，聂振邦也是十分清楚的，这是一种惯例。就好比现在，农业厅这边，为了表示对各个兄弟厅局委和各个地市对农业厅工作的支持和帮助。一般，在年底的时候，会召开这么一个团拜会。基本上，喝一点茶，吃一顿饭。一起沟通一下感情。
之所以，聂振邦心血来cháo想要过来看看，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年底突击消费的问题。
在之前，国内有不少的媒体，曝光了这一个问题。根据每年的财政预算，大部分的单位，在三公支出严格控制的情况之下，每年，到年底，都有一些预算的结余，甚至，不少单位，这种结余还不少。这样一来，就出现了一个现象，到了年底，不少单位都是突击的消费，尽量争取把预算花完。
对于这种事情，这也是很常见的，最根本的问题，还是在财政预算制度上，财政预算制度，基本上都是根据每一年，各个单位各个部门去年的财政支出，再综合通货膨胀以及有无重大项目等方面，制定出来的。如果，有结余的话，那么，势必会影响到下一年的财政预算。这就是突击消费的根源所在。
这边，随着李友全的离开，聂振邦也被带到了一个休息室，这里，以及有不少的秘或是司机坐在了这边。
看到聂振邦进来，不少人都望了过来。俗话说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圈子。作为领导的秘，在场的人，基本上，档次地位都相差无几。不是正职领导，就是副职领导来参加这种会议。在座的，大多都十分的熟悉。看到聂振邦有些眼生，不少人都充满了好奇的目光。
聂振邦环视了一眼，随意在房间的角落里，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
旁边，坐着的，年约三十岁上下的男子，已经凑了上来，微笑着道：“这位兄弟面生得很。”
都是从事秘工作的，交流交际都不是吹嘘的，这种场面，自然是很轻松的。
聂振邦笑着道：“我是和温chūn市李记来的。”
话语模棱两可，既没有说自己是李友全的秘，也没有说不是。但是，在别人听来，自己就是李友全的秘了。
男子一听，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神情，微笑着道：“认识一下，我是林业厅侯厅长的秘蒋凯，以后还请大哥多关照啊。李记可是聂记跟前的大红人，这以后，大哥你可是水涨船高了。”
话音落下，旁边，另外一个年约二十七八岁上下的男子也开口道：“蒋哥，你说，这一次，农业厅这边，会安排多少？”
听到这个，聂振邦心中一动，却是开口道：“蒋秘，我是第一次担任秘工作，不是很熟悉。团拜会这种事情……？”
蒋凯很显然很熟悉这种场面，看了看四周，却是低声道：“老哥，你这个年纪，还能担任秘，也不容易啊，不过，这以后跟着李记，你是发达了。升迁的速度，绝对比我们要好。这一次，省里空出这么多的职务，李记完全有可能再进一步。到时候，老哥你可要照顾照顾我们。”
听到这个话语，聂振邦晒然一笑，这个，还真是什么谣言都有啊，省里的人事变动，连自己都不知道，这下面，就传得有模有样了，听起来，跟真的似的。
聂振邦含糊道：“这是自然，蒋秘，我倒是对团拜会很感兴趣，这里面，有什么门道没有？”
说到这个，蒋凯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不屑，目光环视了一下四周，看到没有人注意自己之后，低声道：“老哥，这事情，说起来，其实也很简单，无非就是两个方面，一方面，突击消费，每年年底，大部分的部门预算用不完，用团拜会，消耗掉。另外一方面，给领导们增加一点福利而已。”
福利？聂振邦总算是听到比较感兴趣的话题了，随即，点头道：“福利？这怎么讲？”
这个时候，不需要蒋凯回答，旁边的小年轻就笑着道：“这位老哥，这你都不明白么？你想想，现在，zhōng yāng大力的在反腐倡廉，对于党政领导干部的廉洁也是监督得越来越严格了。你想啊，现在，达到咱们老板这一个层次的，谁还敢收受贿赂啊。但是，这福利，总是要想办法的嘛。”
这人的话语很是直白，说得旁边的蒋凯不住的皱眉，但是，却又不好说什么。毕竟，大家的身份都差不多，都是领导的秘，蒋凯也不能说他什么。
这人倒是来了兴趣，神秘的道：“老哥，你想想，全省这么多的厅局委，再加上各个地市，少算一点，四十个单位有。参加一次团拜会。就好比现在，农业厅这边。每一位参会的领导，发一点纪念品。购物卡什么的。不说多了，三四千块，这很正常。”
听到这里，聂振邦也点了点头，但是，心中却是无比的震撼，这时候，聂振邦基本上也明白了。这种事情，可以说，是一种合法的贪污，以单位之间交流的名义，安排一些纪念品和福利，这是完全可以公然写在支出上面的。
而且，别说是三五千了，大几千上万也是可以的，以农业厅为例，这边，过来的秘，大约有四五十位，这说明，农业厅要拿出几十万出来，这是公家的钱，完全可以走公家的账目。
但是，礼尚往来，我邀请了你，你不可能不邀请我，这一轮下来，自己也能参加这么多团拜会，一下来，手中，随随便便就是几十万。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
想到这里，聂振邦的心情反而是沉重起来，聂振邦不说话了，这边自然是没有了什么动静，都是秘，其他人也不会热脸来贴你的冷屁股。
就这么，坐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外面，农业厅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一个大袋子，然后。每一个秘都分发到了一个红包。
这也是必须的。哪个秘不是领导的心腹，这种时候，自然是不会让秘走空的，聂振邦这边，也拿到了一张购物卡，钱不多，五百块钱，但是，这要是走的地方多了，累积起来，也不是小数目了。
等这边发完礼品之后，那边的会议也散场了，不少秘都纷纷走了下来，聂振邦也跟着大流，走出了农业厅这边。这时候，聂振邦却是没有等李友全了，直接走出了农业厅的大门。拿出电话，给许红专拨了一个电话道：“秘长，现在你马上给方省长、秦副记个龚记打个电话，请他们三位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
走到路边上，聂振邦招了招手，打了一个的士，一上车，随着车子开动，聂振邦也干脆的扯下了胡须，摘下了眼镜。这一幕，却是让司机都有些好奇了。这是在拍电视剧么？
走进省委大楼，直接进电梯，上到顶楼，推开自己办公室的房门，里面已经传来了方远山和秦广汉在聊天的声音。RS
第1062章 首长的表扬
随着聂振邦走进办公室，方远山和秦广汉都站了起来。**在如今的红江，每一个人都十分的清楚，聂振邦代表的是什么。那是绝对的权威。
“方省长和广汉同志来了，快请坐。”聂振邦微笑着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坐下来。
此刻方远山和秦广汉的心态都有些忐忑，红江省，刚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还没有过去多长的时间，这边，聂记，又把他们召集在一起。刚才，听洪峰说，还有龚正要过来。
这让两人都多了一个心眼。方远山沉吟了一下，开口道：“聂记，不知道…”
话还没有问出口，话还没有说清楚，聂振邦就抬手制止了，微笑着道：“方省长，恕我现在先卖个关子，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了。”
说话之间，龚正从外面走了进来，现在的龚正，显得有些兴奋，这一次，红江大案之后，龚正这边，得到了纪委刘真军记的表扬。这让龚正很兴奋，到了这一个层次，无论是什么人，尤其是刘真军这种，九鼎核心成员，这是当之无愧的国家领导人，批评和表扬，都十分的谨慎。不会轻易表态。
这么说，这说明。刘真军是真的赏识自己，那么，这意味着，在三月份的时候，自己，将有很大的可能xìng，前进一步，调任zhōng yāng，去纪委担任职务。这对龚正来说，无疑是一个最大的喜讯。
看到办公室内不光是聂振邦在，就连方远山和秦广汉都在。龚正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丝讶异的神情，一闪而逝，微笑道：“聂记。”
聂振邦也站了起来，招呼龚正坐下之后，这边，洪峰也走了进来。给龚正上了热茶，又给方远山和秦广汉都添了一些开水。
等到洪峰出去之后，聂振邦这才微笑着道：“诸位。这次，找大家过来，主要是一个事情。今天，我跟着温chūn市的李友全同志，去参加了一下农业厅的团拜会。”
聂振邦的开场，让三人都是一愣，还真是别出心裁了，堂堂一个省委一把手，竟然跟着下面一个地市的记去参加下属单位的一个团拜会。/这种事情，放眼国内，恐怕也就聂振邦才做得出来了。
此时，聂振邦却是将刚刚在农业厅那边得到的红包给拿了出来。放在了茶几上，看着三人道：“根据我的一些了解，这种xìng质的团拜会。每年，各个厅局委，加上各个地市都要举行。另外。秘一般是五百的样子。参会的领导么？五千到一万不等。这个事情，有些严重啊。”
在场的，都是明白人，聂振邦这么一说，这话里的意思，大家基本上都明白了。不说多了。一个领导，参加四十次团拜活动，或许，都还不要人亲自过来出席，只需要在这边单位上走这么一个形式。不光是正职领导，包括一些副职领导。七七八八的，少说一点，一个单位，一次团拜会，领导卡，至少也是一百张甚至两百张往上走。这一场下来的花费，就是几百万。
而这么一圈下来，落到了干部手中的，那可都是实打实的钱。
想到这里，三人的脸sè都凝重起来，方远山看了聂振邦一下，开口道：“聂记，我的意见是，对于这种事情，省里面，一定要拿出严肃的态度出来，坚决予以制止。”
方远山看得很清楚，聂振邦的想法，如果，聂振邦不想管这个事情的话，完全没有必要拿出来说，现在，聂振邦既然把自己都召集过来了，还说起了这个事情，那么，很显然，聂振邦是准备要压制这种风气的。
旁边，龚正也倒吸一口冷气，缓声道：“聂记，我同意方省长的意见，对于这种歪风邪气，一定要严厉打击。”
秦广汉接着也表达了自己的态度，缓缓道：“zhōng yāng，在反腐倡廉工作会议上，在年前的会议上，也多次强调和重申了意见，并且明确的规定了，在年终总结会、团拜会，一律禁止进五星级酒店。进高档场所，不准置办纪念品等等。我看，这种事情，省里面，一定要拿出一个明确的态度出来。”
三人的意见极其统一，这一点，聂振邦也是早有预料的，对于这种事情，聂振邦很是清楚，自己都拿着证据在手上了。真要是有不同的意见，闹到最后，丢面子的还是自己。与其那样，还不如直接支持。
而且，三人之中，秦广汉是典型的墙头草，而龚正这边，作为省纪委记，自然是会支持自己。红江省反腐工作做得越好，对龚正来说，好处越大。
方远山这边，在经过了之前的事情之后，现在，方远山已经明白了一个事情，而且，此刻，方远山在红江省内的威望已经下降到了一个最低的程度，此时此刻，方远山自然是不会自找没趣。
聂振邦也点头道：“这个事情，在我看来，不是一个小事。这是一种变相的**，这是坚决不允许的。我的意见是，省里面，立刻出台政策，第一，严禁举办任何形式的团拜会。第二，对各个厅局委和地市财政，要严把审计关，对于单位在年底突击消费，突击花钱的行为要严厉禁止。发现一起，全省通报批评一起，并追究一把手的责任。第三，加大监察的力度，成立由省委纠风办省三公办以及省纪委组成的工作组，对各个单位进行检查，采取领导负责制，哪个单位出问题，直接查处哪个单位。第四，对于已经召开的团拜会议，所有参会人员，要主动退还购物卡、现金卡、礼品等财物。一经发现，没有退还的，一律以受贿罪论处。如此，四个方面齐下。严厉遏制这股不正之风。你们看如何？”
聂振邦这种铿锵有力的话语，让三人都有些骇然，旁边，秦广汉和方远山对视了一眼，也都点头道：“聂记的想法，我没有意见。”
倒是旁边，龚正有些犹疑道：“聂记，这个处理意见，我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咱们这么做，会不会影响大了一点，上面，会不会对我们红江有什么看法。”
听到这个，聂振邦也沉思起来，龚正的担忧，这是有一定道理的。红江省，刚刚才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紧接着，又摆出了这么一个条例。这样一来，外界对红江省会怎么看。会不会觉得，红江省的领导干部不行。
更重要的是，上面的领导们，会怎么看红江的领导班子，红江省接二连三的出现问题，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红江领导班子不得力嘛。
考虑了一下，聂振邦也抬起头道：“有想法，也要做，这个事情，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有利的。我以及我们不能为了自身的顾虑，而变得畏手畏脚。正因为有问题，才要这么做。我的态度，还是如此，”
有了聂振邦的坚持，龚正这边也不再说什么了，紧接着，省委这边，在第一时间就下达了文件。聂振邦提出的四条，完整的体现在了文件上。
与此同时，省纠风办这边，也迅速组成了队伍，分赴各个地市明查暗访起来。
红江省的这一个举措。一经公布。立刻就在全省乃至全国都造成了巨大的轰动。并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在网络上，更是引起了网民的热议，一些热心的网友更是根据这一个信息，逆向的推断出了没一个领导，在年终的时候，参加这些会议之后，大致的收入。这一个推测，一公布出来，更是引起了网民更大的轰动。
在网络上，红江省的这四项规定，更是被网友们戏称为红四条。叫好的声音占据了大多数。
但是，任何的事物，有人说好，必定也有人说歹。就如同这红四条一样。虽然，红四条的出台，的的确确是遏制了一股歪风邪气，但是，也有人说，这是在抹杀华夏的文化传统。国人，本来就有礼尚往来的习俗，在年底，拜年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当然了，这种事情，是好的，是正能量，广大的人民群众都还是清楚的，这种异样的声音，一出来就瞬间被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让聂振邦没有想到的是，民间在针对这个事情而议论的时候，京城这边，九鼎核心也在商讨着这个事情。
在禁海的西花厅这边，政治局的会议室，显得庄严而神圣，没有绿植，没有鲜花，一杯清茶，一切都是简朴实用为主。
九鼎核心成员，在这里，正襟危坐着，旁边，木定坚环视了一下四周，开口道：“红江省，这个红四条的出现，我看很好。这充分的暴露了，当前，我国zhèng fǔ和党委机构以及，各个相关部门内的一种陋习和通病。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看，红江省的这一个条例，制定得很好。杜绝这种歪风邪气。很务实。正能量充足。我建议，这一个条例，可以作为一个参考，调整和修改一下，在全国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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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3章 过年
红江省这边的事情，还在网民热议的时候，紧接着，中央这边，出台的一个政策，顿时吸引了全国的目光。
《中央关于各部委局以及省市自治区春节团拜会的若干规定》这一个文件，一出来，几乎和红四条一模一样的规定，几乎和红四条一样的举措。顿时，在全国就引起了一片叫好的声音。
本届政府，上任伊始，就得到了诸多的关注，从乔总和木总上任之后，一种新风，就已经开始在国内政坛弥漫了。其中，最典型的，务实精神，一直都体现了出来。
而现在，中央的这一个决议出台之后，顿时，让全国的老百姓都是一片叫好的声音。
相比红江的红四条规定，中央的规定，显得详细和周全了许多，在团拜会的问题上，中央的政策，不如红江这么激烈，直接取消团拜会。毕竟，春节拜年，这是国人的一个传统习俗。贸然取消，这是对传统文化的一种冲击，争议会很大，所以，中央的规定上面，并没有取消团拜会。相反，而是做出了若干细致的规定，比如，团拜会的规模。举办的地点。聚餐的标准，礼品的规格等等。事无巨细，可以说，完全将团拜会互送礼物卡的漏洞给补死了。
时光荏苒。转瞬即逝。
大年二十九，聂振邦率队，前往省军区这边慰问和看望驻军官兵和武警战士。在省军区驻地的营房里面。聂振邦亲切的和战士们交流，详细的询问了战士训练和生活的情况。
对于这样的事情，聂振邦早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从政一来。每年年底，这种事情都是必不可少的，这二十几年的锤炼下来，如今，对于这种活动，聂振邦早已经是轻车熟路。
大年三十，今天，是省委省政府正式放假的日子，一大早，聂振邦开着车就赶到了机场。
至于安娜和孩子们，都已经提前回去了，今年，是一大家子人真正团聚在一起的第一个年。聂振邦很重视，包括安娜、董婉和李丽雪都十分的重视。孩子们一放假，李丽雪和董婉就带着他们回京城了。安娜在十天前也回去了。
中午十分，飞机缓缓的降落在京城国际机场，因为是除夕。今天的飞机上显得比较空旷。机场外也显得比平日冷清。
一出机场，在门口，就看到了聂家民，都已经跨入了四十而不惑的年纪。再回首当年，以前的顽主，现在都已经成为家中的顶梁柱。
兄弟之间的情谊，却还是没有怎么淡漠。两兄弟都微笑着迎了上来，一个热烈的拥抱。
看着聂家民肩膀闪闪发光的星星和麦穗。聂振邦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老二，不错啊，总算是跨过这一道坎了。”
和政府体系内的制度差不多，如果说，在政府内，省部级，这是一道坎，这是从一个中层干部迈向高级干部的标志的话，那么，在军队里，将校之间就是一道鸿沟。
有多少人，终其一生都卡在了大校这一个位置上，而现在，聂家民跨过这一条线，正式成为了将军，尽管，还只是少将，但是，这足够了。聂家民也只有四十岁，距离六十岁的退休年龄，还有二十年，二十年的时间，为自己的肩章上增加两颗星，这绝对不是问题。
聂家民也笑了起来，兄弟之间，血亲之间这种抹不开的情谊，让聂家民还是能感受到老三发自内心的一种高兴。
表面上，聂家民却是笑骂着道：“老三，你这是捧我呢，还是捧杀我呢，和你一比，我这算什么，我差点就去护城河投河自尽了。”
聂振邦也哈哈笑了起来：“你就贫吧，你就不担心你儿子把你这一套给学到手了。”
车子开出机场，直接上了机场高速，聂家民也笑着道：“老三，这一次，你是火了。红四条啊，啧啧，中央都在学习你。这一下，你算是出名了。”
对于这个，聂振邦摆了摆手，道：“老二，莫谈国事，这好不容易休息一下，老是讨论这些，你不烦闷么？”
听着这个话，聂家民呵呵笑了起来：“得瑟，你就得瑟吧。我不说，回家之后也会有人说。我这是好心呢，预先给你提个醒。”聂振邦苦笑了一下，红四条的事情，固然给自己带来了巨大的轰动和影响，也算是在全国露脸了。但是，话说回来，风险和利益，向来都是并存的。这一次的事情，不说，聂振邦自己也能看到。
固然，中央的这种举动，的确是对聂振邦执政能力的一种认可，对聂振邦本身的认可，这也代表了中央对聂振邦的赏识。
可是，同样的道理，聂振邦也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这一点，从红江省常务副省长以及统战部长这两个常委的人选都还没有决定下来就看得出来。
终其原因，其实，说白了，还是太高调了。不管聂振邦自己愿不愿意，现在，聂振邦的确是很高调。
执政能力突出，务实、勤勉、无论是从经济建设还是党群建设上来衡量，聂振邦都十分的出色。但是。这种出色，本身就是一种高调。
华夏的传统文化，是中庸，是闷身发大财。是韬光养晦。无疑，聂振邦是不符合这一切的。
现在来看，聂振邦的未来，无疑是一片光明。但是，坏就坏在这里，这样一来，聂振邦就成了众矢之的，成了被人打击的对象。
聂振邦购买的四合院，沿着外面一线的围墙都被改造成为了车库，一排下来，八个车库，完全足够聂家一大家人使用了。
车子开到车库门口，电子自动感应门，就准确的和车上的芯片对上了，车门缓缓打开。
两兄弟从车库这边走了进去。此刻，整个院子里，却是充满了年节的气氛。
聂家老一辈，聂国栋和聂国威都退休在家了。自然是不需要像以往那样。过年都在外面慰问。
在中间的大院子里面。最大的孩子是老大聂家梁家的小公主聂小菲。十七岁。接下来就是聂雯雯、然后是董治平和聂盼盼。后面，还跟着聂子鱼家的小子何聪。聂家民的儿子聂卓是最小的。今年才四岁多一点。
看到聂振邦和聂家民进来，都迎了上来。虽然，平日里都是分散各地，但是，小辈之间，并不显得生疏。聂家的家教还是很好的。没有那种大家族里面尔虞我诈的气氛。
听到孩子们的欢呼声，聂家梁也从房内走了出来，微笑着道：“这么快就回了。”
聂振邦也笑着道：“大哥，我倒是听说，你这段时间可是动作连连啊。”
说起来，聂家梁和张旭虽然是自己力荐的两个人，但是，不得不说，在这个职务上，聂家梁发挥出了他的巨大潜力。
在党政领导职务上，聂家梁的能力，并没有特别出色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一直都是不温不火。
但是，上任华夏集团之后，聂家梁的能力却是完美的体现了出来，连续几个大的动作，这两年，华夏集团在国际市场上，四处出击，国内的军事贸易出口连创新高。这一些，都是聂家梁的运作。
说到这个，聂家梁的脸上却也露出了一丝得意，笑着道：“你小子，这是在损我呢。华夏集团的事情，你还不清楚么？都是你底子打得好。”
说话之间，里面，叶淑娴也走了出来：“你们三兄弟，这大过年的，就真准备当老爷啊，这里面的饺子皮都擀好了，可就等着你们三兄弟包饺子了。”
房子里，暖气开放着，温暖如春。
三兄弟都笑呵呵的走了进去，宽敞的大客厅内，却已经是坐着、站着不少的人。
好在聂振邦买这个院子的时候，就买得够大，除去了四个小院以外，主院这边的大厅，犹如是大殿一样，足足有一百多平米的面积。
沙发那边，聂国栋、聂国威这两位如今聂家的老人，在下着棋。这边，聂振邦三兄弟的夫人们都在忙碌着。
聂振邦三兄弟一进来，妹夫何义涛也开口道：“三哥回来了。”
包饺子，看春晚，这都是华夏人年三十晚上的必备节目。一大家子人，都在客厅这边。
临时安装了一个投影仪。一百五十寸的大屏幕。高清像素的画面，再加上配套的音响效果，足以保证，在这么大的空间里，无论在那个位置都能看到电视。
随着新年钟声的敲响，每一个人的手机都忙碌起来。三兄弟都是不小的领导了。即便是妹夫何义涛，现在也已经是正厅级干部了。自然是能收到不少的拜年短信。
这边，聂振邦自己也给一些领导、首长和过去的部下都发了拜年的短信。
家里的老人，在过了十二点之后就都睡去了，孩子们，也在各家老妈的呵斥下，乖乖睡觉去了。
客厅里，三兄弟加上妹夫凑在一起，打起了麻将。钱倒是小事。主要还是这种团圆的气氛。
“八万！”
聂家梁打出了一张牌，却是看着聂振邦道：“老三，这次回来，一些该拜年的地方，你还是得去拜一下，我倒是听到了一些消息，现在，京城里，传出了不少的风声，都说要压一压你。
第1064章 拜年有收获
“碰八万！”
“六条。”聂振邦喊了一句，打出了一张牌，却是笑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当年，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就教导过我。当年，我也是有着深刻的体会的。老大，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只身一人去梨县找我？”
这句话，顿时让聂家梁愣了一下，眼神之中，有过一丝感动，笑着道：“你还记得这个。”ｗｗｗ．ｔｔＺｗ．ｃｏｍ
“别急，我考虑一下。三筒。”聂家民大大咧咧的打出了一张牌，却是无所谓道：“老大，你就是太过谨慎了。当年是当年，此时不同往日，以老三现在的身份地位。有他们的想法。我还是那句话，走自己的路。真要是惹毛了，走他们的路，让他们无路可走。”
话音落下，旁边，小妹夫何义涛却是将面前的牌一倒，道：“胡了，二哥，不好意思啊，屁胡。”
这句话，顿时让聂家民跳了起来。看了一下，很是不甘道：“有没有搞错。我的清一色啊。义涛，你这么做，不厚道啊。”
聂振邦呵呵笑了起来，看着聂家民道：“老二，这就是闷身发大财，现在，你是不是也能够领会这个精髓了。”
打牌，这不过是一种消遣。真正的目的，还是一种情感上的沟通和拉近。
当然了，情感沟通，并不是只有打牌才行，但是，单纯是枯坐着，一家人，坐在沙发上。你看我，我看你，神色凝重，犹如开会一样，却是不会有这种效果。
……
第二天，聂振邦起得很早。
这是聂振邦养成的习惯，不管是什么时候。刮风下雨，日出天晴，每天早起的锻炼。这是必不可少的。
一套拳打下来，聂振邦也有些微微发汗，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洗漱完毕之后。聂振邦拿起了电话，拨通了王肃州的号码。半晌之后，那边，王肃州的声音传了过来：“喂。”
聂振邦也笑着道：“肃州部长，春节愉快啊。给你拜年了。”
王肃州也从声音听出来是谁了。呵呵笑着道：“振邦同志，太客气了。我也祝你新年好。”
聂振邦此刻，也很直接的直入主题道：“肃州部长，今天安排没有，没有的话，我想去拜访你一下。”
聂振邦在首长们心目之中的地位。王肃州还是很清楚的，对于聂振邦的要求，王肃州并没有拒绝。稍一沉吟，随即就点头道：“正好，上午一个人在家。没什么事情。振邦同志愿意过来陪我喝一杯，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王肃州的家，却是在原来的计委大院里面。经过京城有名的红塔礼堂，往里面走，一栋普通的家属楼，王肃州就住在这边。
既没有独门小院。也不是什么部长楼。很是简单的一套四居室的房子，要不是亲自登门，聂振邦都不会想到，王肃州的家会是如此的简洁。
一进门，王肃州就迎了上来，聂振邦将礼品放在了门边上，微笑着道：“肃州部长，一点点心意。”
说完，聂振邦还补充了一句道：“肃州部长，请放心，这绝不是行贿。一点红江的农产品。完全是正常的礼尚往来。”
这句话，自然是把王肃州的话给堵住了，看着聂振邦，王肃州笑着道：“你啊。京城里，各个部委都说聂振邦难缠，这一次，我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说着，王肃州给聂振邦倒上了一杯热茶，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聂振邦道：“这一次，你们红江可算是又出风头了。”
既然来了，王肃州也不客气，直接开口说了起来，都不是小孩子了，相互之间，有一些什么，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聂振邦眼巴巴的过来拜年，自然不是单纯的拜年。这一点，王肃州还是清楚的。
但是，王肃州用这么一个话题为开场，倒是让聂振邦有些不好意思。苦笑着道：“肃州部长，您这是在批评我啊。”
聂振邦的话语，让王肃州摆了摆手，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批评倒是谈不上，这一次，红江的红四条出台之后，中央这边，议论和争执还是存在的。但是，乔总和木总的支持，这就是你的优势所在，对于这个，你还是可以放心的。这真不是批评。”说到这里，王肃州顿了一下，却是继续道：“现在，京城里面，也有一些领导，以及一些老同志，对你有一些不同的看法，京城里面，现在也有了一种说法，对聂振邦，还是要压一压。”
真正从王肃州的嘴巴里听到这个消息，聂振邦也沉思起来。能够让王肃州这么说，很显然，这事情绝不是空穴来风。
对于这个，聂振邦倒是不太在意。压一压，那也得要有那个本事才行。对于这个，聂振邦还是有着相当的自信的。
顿了一下，聂振邦也笑着道：“恐怕，这也是红江省人事任命一直都难产的原因吧。”
说到红江省的人事任免话语，王肃州是最有发言权的。沉吟了一下，王肃州也点头道：“你猜测得不错。目前，对于红江省空缺出来的人事任免，中央还是有不同的看法和意见的。几位首长，都表达出了一些不同的意见和看法。这个事情，说实话，包括乔总和木总，也都不好怎么反对。这里面的东西，我相信你还是清楚的。”
王肃州的话语没有说得太透彻，太明白。但是，聂振邦还是很清楚的，无非，就是一个平衡的问题。
一个省，最主要的，还是一个平衡。中央也不希望看到有某个人，或者是某一个派系彻底掌控哪个省份，这是一种忌讳。
固然，聂振邦现在是没有这个心思，但是，事实上，红江省有这种发展的趋势。
所谓的压一压，恐怕也是这种考虑。这个时候，聂振邦基本已经明白了。看现在的这种情况，红江省的人事，恐怕是不会有他什么事情了。
对于这个，聂振邦也只能是报以微笑。淡然道：“这个，我倒是没有任何的意见，我还是那句话，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是什么事情，服从组织的决定，服从中央的安排，这是必须的，也是不容置疑的。我个人，也是这么做的。谁来担任这两个职务，我都没有关系，最主要的，还是红江的发展。这才是我最看重的。”
聂振邦说完之后，王肃州却是笑着道：“振邦同志，对于俞州市。你有没有什么了解？”
俞州市？
听到这个，聂振邦却是眉头一皱，沉吟起来。王肃州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提起俞州市。
现在，俞州市的市委书记是于苍洲。而且，俞州市的各项经济发展都很强势。这种直辖市的蓬勃动力，不是红江这种省份可以比拟的。各个方面的工作都很好。聂振邦想不通，王肃州为什么会提起俞州。
难道说，中央有这个想法，准备让自己去俞州？
沉吟了一下，聂振邦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道：“对于俞州，我的了解不算太多，和俞州市的于苍洲同志有一些交流，但是不太多。俞州市，各个方面的发展都还是很不错的。在对外的招商引资上，也展现了优厚的实力，近年来，世界五百强企业陆续进驻俞州，这是对俞州的一种肯定，其他的，我倒是不太了解。”
聂振邦的话语，完全是官场的套话，中规中矩，很简单，很朴素，没有太多的讯息。
王肃州这边，沉吟了一下，却是缓缓道：“俞州市的经济发展，以及各个方面的成绩，整体来说，都还是很不错。但是，从目前所了解的一些情况来看，俞州市的问题还是不少的。年轻的直辖市。在发展的过程之中，也难免有一些疏忽的地方。另外，俞州的人事关系比较复杂。一些事情也是有不小的争议。现在，中央也有些被动。对于这个，中央目前的态度。也不是很明朗。从现在的趋势来看，首长的心里，还是比较倾向于让你过去。”
说完之后，王肃州的目光望向了聂振邦，沉默了一下，还是补充道：“当然了。暂时来说，说这个，还有些早了一点，关于俞州的问题，还没有真正的定下来，这么说，也只是有这个可能，并不是说一定。我之所以告诉你，最主要的，还是让你心中有一个准备。”
聂振邦并没有在王肃州这边吃饭，讨论了一下红江的问题，又说了一下俞州的事情之后，聂振邦就起身告辞了。
今天，这一个年拜下来，还是有不少的收获的。最起码，上面的一个动向，一个真实的动向，聂振邦还是大致的了解了一番。不说其他，只说有可能去俞州的这一个事情，这就足够回票价了。
走出计委大院的大门，聂振邦反倒是对俞州的事情有些好奇起来。拿出电话，拨通了赵星龙的号码，聂振邦微笑着道：“星龙，在家么？有没有时间，一起来王朝坐一坐。”求预言帝
第1065章 兄弟聚会
接到聂振邦的电话，赵星力并不感觉奇怪，作为兄弟，每年都是要聚一次的，这已经成为了聂三哥这个圈子里面的一个惯例。
同为世家子弟，在四九城的这个圈子里，名媛贵族、社会名流，竞相辉映的奇葩场所。这个环境，本身就是尔虞我诈的。能称之为兄弟。
这本身就是一种奇迹。这也是赵星龙感觉最舒心的。
身在家族之中，即便是血缘兄弟姐妹，或许，也谈不上交心。但是，这个小圈子，能做到这个层次。就连赵星龙自己都感到吃惊。
聂振邦打电话的时候，赵星龙正好在岳母家这边。赵星龙的老婆，家里的地位自然是不低的。
和赵星龙家可谓是门当户对，都是军队这一个系统里面的人。只不过，赵家是出了赵星龙这么一个奇葩而已。
看了看旁边的老婆，赵星龙笑着道：“好，我就过来。”
什么是兄弟，不管在什么时候，一个电话，一个招呼，必定到场的人，这就是兄弟。
王朝俱乐部七楼的一个包间里，古香古色的茶几，聂振邦亲自动手，悠闲的摆弄着茶道。
第一个赶到的，是刘昆，聂振邦打电话的时候，刘昆就在这附近不远的地方。一个电话，自然是最早赶到。
这货也没有装正经，假客气。一进门，就坐在了藤椅上，端起了一杯茶，闻了闻，又泯了泯。这才咋舌道：“不愧是极品大红袍啊，如今，也只有三哥你这里有这号存货了。”
“什么存货？”房门推开，李华走了进来。
后面，跟着的人让聂振邦都有些吃惊，站了起来。
黎文，革，多少年没见了。当年的老兄弟，聂振邦很是热情给了一个拥抱。微笑着道：“文，革，你总算是出现了。”
李华讪笑了一下，看着聂振邦道：“三哥，你还不知道吧。这小龘子子承父业了。当初的时候，去了非洲那边，担任什么文化参赞。后面又去了欧洲。这世界，他算是走了一个遍了。现在，他是我国驻德意志大使馆的大使。今年，应该会调回来，担任副部长。”
对于黎文，革的境遇，聂振邦倒是没有太多的好奇黎家本来就是外交世家。黎家在外交部的底蕴极其深厚家族要面有两人担任过外交部部长。黎穴革在外交部的发展，也实属正常。
而且，他还比自己大几岁，四十三四岁担任外交部的副部长，这并不意外。
黎文，革也很激动，和聂振邦拥抱了一下，笑着道：“三哥，虽然不在国内但是，你的一些事情我可是知道的。不得不说佩服啊。”
“怎么了？今儿个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刀刀怎么这么热闹了。”一口麻溜的京片子从门外传了过来。
人还未到声音就传过来了，赵星龙走了进来，看到黎文啤也是一惊。
四个人，都坐下了之后，聂振邦也笑着道：“今儿个，人倒是聚得差不离了。”
话音落下，刘昆在旁边笑着道：“似乎还差那么一点意思，杨安邦这小龘子还没到啊。”
说起杨安邦，聂振邦摆了摆手，微笑着道：“得，昆子，你就别说他了，我家那二姐你还不知道么？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再说了，老爷子身体不是很好。家里的晚辈基本上都在家陪着，今天，我原本就没做他的打算。”
话音落下，旁边，黎穴革笑着道：“老三，最近，在京城里面，对你的议论倒是不少啊。”
话音落下，聂振邦却是淡然道“呵呵，习惯了，习惯了。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今天，我们不谈这个。哥几个，一起去泡一下如何？”
聂振邦这一个提议，顿时就得到了刘昆的赞成。笑着道：“好，三哥的这个提议，我是举双手赞成的。三哥，除了泡澡，还有没有其他的项目？”
配合着刘昆那一副色迷迷的形象，不需要聂振邦开口，旁边赵星龙就呵斥道：“你个二货，你以为，这还是咱们两个一起聚会么？还想给你安排几个？天上人间要么？都四十的人了。真想着给人当干爹啊。”
刘昆此刻，听着赵星龙的话语，不但没有任何的不爽，反而是笑着道：“呵呵，我这点心思，还让你给猜测出来了。还真不是昆哥我吹，以哥现在的身家和实力，别说当个把干爹了。就是当十个干爹。那也是有资格的。”
刘昆就是这种惫懒的性子，对于这个，圈子里面的人，基本上都清楚，这就是一个滚刀肉。根本就拿他没有办法。
这种人，手握着牛羊。作为国内最大，世界上数一数二的畜牧大王，一不求名，二不求权，还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拿捏他的。
聂振邦笑骂着道：“妹纸没有，干女儿也没有。就咱们这几个大老爷们，要去就去，不去拉倒。”
旁边，李华也起哄道：“三哥，别介啊，没有姑娘，可以让昆爹打电话嘛。反正，他这手下的女儿多。到时候，咱们看戏不就行了。”
刘昆听着，眉毛一抖。却是笑骂道：“滚，李华，我问候你二大爷。我恭祝他老人家万寿无疆。”
嬉闹，这种味道，外人是体会不过来的，大院子弟，从小到大，穿开裆裤的时候，在红旗学校读书的时候开始，就这么一路贫过来的。这种贫，是有历史根源的。
京城子弟，皇城根脚下的人，不光是老百姓还是达官贵人。新生的这些世家子弟们。老一辈的传统作风没有学到，倒是把这些贫给学到了。
这里面，最出名的，老三届。这一代代传下来。没有几个不贫的。
王朝俱乐部里面，也是有澡堂子的，只不过，和那种对外营业的不同。这种是一种辅助。在六楼。四千平米的面积，一共就隔出了叨个包厢。每一个的面积约莫一百多平米。里面有几个淋浴的设备，有一个大浴池。
一行人，开了一个，水面上，飘着一个木制的托盘，上面，摆放着红酒水果。一副泡温泉的作风。
水面下，自动冲浪设备，滚出阵阵的泡泡。
在这种天气，泡在热水里面，浑身的毛孔都张开，给人一种异样的舒畅。
众人围成一个大圈，聂振邦靠在了一个水下按摩床上，闭着眼睛，感受水力的冲击。开口道：“星龙，知不知道最近俞州那边安生了什么？”
聂振邦的话语，顿时让赵星龙等人都愣住了。沉吟了一下，赵星龙微微摇头道：“俞州？还真不太清楚。怎么，上面传出什么消息来了么？”
旁边，李华也开口道：“俞州市，最近这两个月，我一直都在京城，倒是听说红江省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俞州，还真不太清楚。”
听到两人的回答聂振邦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俞州的情况，竟然连他饵都不太清楚，这就让聂振邦有些重视了。
俞州的事情，真要是连赵星龙他们都知道一些讯息，反倒是简单了。这说明。上面虽然重视，但是，问题不大。可现在。连他们都听不到多少消息。这就有问题了。
他们的能量，聂振邦是清楚的，王朝俱乐部的人脉资源，有多么强大，聂振邦许为老板是清楚的。
但是，作为老板，聂振邦却没掌握多少人脉。王朝的人脉。刘昆和赵星龙绝对比自己知道得多。
可以说，这两人，虽然不在体制内，但是，他们家还是有人在体制内的，虽说，现在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可是，有这两人的资金支持，也是不容小视的。
打个比方，现在，京城里，各部委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他们是必定清楚的。而现在，他们两人都不清楚的话，那就有问题了。
首先，王肃州这边，是绝不可能说谎的，堂堂的部长，又是入局的人物。王肃州犯不着散播假消息。两人的关系，也不是敌人，王肃州不会这么冒失的得罪自己。这说明。俞州那边，必然有事情。
“看样子，俞州那边的问题不小啊。”聂振邦嘀咕了一下。
聂振邦的这种神态，让旁边的刘昆和李华都有些好奇。黎穴革也开口道：“老三，俞州有什么事情么？”
聂振邦此刻也回过神来，微笑着道：“没有，没什么事情。只不过是听到了一些东西，随便问问而已。现在。我最头疼的还是红江的事情哪里有闲工夫去管俞州的事情口……”
说到红江，这边，刘昆倒是点头道：“三哥的话，我是认可的。这一次，红江省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听说，京城里面，不少人也都有了一些意见和看法。方家老爷子，这一段时间，倒是比较活跃。上串下跳的。也联系了不少人。我听说。这一次，红江省的相关人事任免争议很大。看样子，三哥是有麻烦了啊。”
刘昆的话音落下，旁边，李华也开口道：“说起这个，我倒是听到过一个讯息。
这一次，我听说，陈学春有很大的可能会调任红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