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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凌天下     异世邪君txt下载     异世邪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部 第四十九章 一路艰难

    皇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地面,脸上冰冷冷的,带着心灰意冷:“你曾说过,你这一世最爱的人是我,当年针对夜家,就是为了我!这一点,你说过,无论如何,我总算你还有个目的。但对君家,尤其是后来的无休止打压,却完全是你自己心理阴暗面!”

    “我只是一介女流,做不了什么,自问也无法做到什么。今曰你既然敢对我说出这番话我就知道,那么,从今以后我再也没有离开皇宫的机会,是么?”皇后静静的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

    皇帝别过了脸。

    “要不然,你今天也不会在我面前说这么多的。在这段时间里,我去君家也多了一些,呵呵……,就如你的猜疑,从未停止过一样,但我只警告你一点。”

    皇后突然抬起头,眼中锋锐四射,寒意凛凛:“夜孤寒!”

    皇帝身子一颤,终于明白了皇后今曰竟然会回应自己的原因。因为夜孤寒,正在君家的庇护之下。

    “我希望你不要再伤害他!他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如今的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其实他早就没有什么了,现在连他赖以生存的玄功也……”皇后的声音很空洞。看着这华丽的皇宫,眼神空空洞洞的,了无生机。

    “可是他还有你!你的心!”皇帝撕心裂肺的咆哮起来。

    “我的心,从十八年前已经死了。”皇后淡淡的道:“我现在也不介意我的身体也死了,而且带着你的心。”

    皇帝踉跄后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太监的传报:“禀告陛下,天南方面来信。”

    “递进来。”皇帝陛下沉默了好久,用手支着自己的额头,脸上满是溃败和失意,良久良久,才哑声道:“送进来。”

    看着手上卷成一条细线般的情报纸条,皇帝陛下慢慢的展开,才只看了一眼,瞳孔就突然的极度收缩起来。然后一双眼睛鹰隼一般的锐利,看着这种纸条,仿佛这张纸条,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终于手一颤,纸条飘飘,落在地上。

    皇帝的两只手,依然保持着展开着纸条的动作,两眼呆滞,一动不动。他的身子,就像是突然被雷电劈了一下,又似乎是突然的晕眩了一下,晃了两晃,差点摔倒!

    然后他慢慢的俯下身子,慢慢捡起纸条,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遍,沉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似乎还是不能相信,又凑到眼前,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了一遍。

    伟岸的身子晃了两晃,脸色突然煞白!纸条就像是风中飘零的黄叶,脱手,再次掉落!但这一次,他却没有捡起来。

    纸条上的内容,与各大世家接到的大同小异,只不过却详尽了许多。

    最吸引皇帝陛下视线的,就是其中的几句话。

    “……君莫邪独力大战萧布雨,……萧布雨羞愤自杀……窃怀疑,君莫邪的实力已经达到至尊身手……”

    “……君莫邪追问当年事,机缘巧合之下,萧布雨供出血剑堂之事……”

    “……君无意双腿复原,大战萧寒,胜之……君莫邪将萧寒废……”

    “……八大至尊之一的草原鹰神鹰搏空,目前落足君家……”

    “至尊身手……血剑堂……鹰搏空……君莫邪……”皇帝陛下用一种极为怪异的声音,喃喃的念出了这几个字。

    君家……君家……皇帝陛下长叹一声,眼神深邃,然后慢慢的闭上眼睛,眼角是深深的疲惫,慢慢的道:“悔不该当初……妇人之仁,终成大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隐隐的……颤抖!

    然后他就匆匆的走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突然被门槛绊了一下,一个剧烈的踉跄,差点儿跌一个狗吃屎,狼狈之极。侍卫上前要扶,他却已经站了起来。沉沉的看着天空,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回头,一双眼睛紧紧的钉在了灵梦公主脸上!

    然后他就消失了身影。

    皇后的寝宫之中,只剩下母女二人,面面相觑。灵梦公主浑身颤抖着,挪了两步,捡起了地上的那张纸,只觉得这张纸,重逾千斤!

    她只恨自己,今曰为何要听到这么多的机密!这对于灵梦公主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难以负荷!这些天里,刚刚才看到了貌似是幸福的一线曙光,旋即被父皇这长篇大论带出的往事,击得完全破碎!现在的灵梦公主,突然觉得心中空荡荡的,没抓没捞,看着母后,才发现母后的眼神,竟也与自己一模一样!

    母女二人对望一眼,均发觉了对方的悲苦、绝望。

    互相依偎着,看完这张纸条,皇后娘娘脸上,冒出了一个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神情,无力的叹息了一声,带着深深的落寞和怅惘,说了一句话。

    灵梦公主就像受惊的小鹿,听完了这句话之后,浑身剧烈的震动了一下,无力的瘫倒在地上,眼中满是惊恐,满是万念俱灰……因为皇后娘娘说: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来得真快啊,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君莫邪……君无意……天香……完了……”

    在外人眼中出尽风头、春风得意的君莫邪君大少爷这一路走来,其实颇为不平静,甚至可以说走的步步惊心、时时动魄,满眼荆棘、满目创痍,无尽沧桑!

    只因为伴随着大少的怪事实在太多了,甚至可以说,这一路上就好像是有一位绝世高手在专门的针对他,对他进行着无休止、无间断地连续恶作剧!让君大少烦不胜烦,防不胜防,躲没处躲,藏没处藏!

    举一个比较离谱、也非常不可思议的例子,正骑着马随着大队人马走在路上,突然天空飞过一群乌鸦。然后这群乌鸦突然间集体拉稀,这已经够离谱了吧?还未算,因为所有人尽都没事,漫天乌鸦排泄的准头可谓精准无误,就只有君大少连人带马被淋得通透!

    相信只要是正常人就没有人能想得到一群正在高空飞过的乌鸦居然能够集体拉稀!

    君大少也还在正常人的范畴之内,所以他也想不到,所以他就吃亏了。

    那味道直接就臭气冲天、中人欲呕!闻到都这样了,大少这个当“屎”人又当如何?

    还有一次,正在吃着饭,端着碗跟大兵们围成一圈,吃得兴高采烈的时候,大米饭吃了一多半却从碗底爬出来一只“小强”……居然还是活的……以上例子若只发生一次,虽然离奇、离谱,却也还勉强可用巧合来解释,可是当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四次发生之后,貌似就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吧?

    而且事情还不算完,当“屎”人肯定是要去洗洗澡地,好容易弄干净了,一上岸却又发觉准备好的干净衣服居然又不翼而飞了!光着屁股找好久找不到……然后被不知道哪里扔过来的烂泥砸一身,不得已再回到河里再洗一次……这些个古怪意外发生的时机尽都巧妙之极,几乎就不给当事人反应机会。即使以君莫邪君大少的超人反应能力,往往也只能躲过一小半而已,大多数的时候还是要任人摆弄地!

    君大少可是真算服了,一条平平坦坦的路,千军万马走过去没关系,但自己走过去的时候,轰隆一声,连人带马掉进大坑,就算这是恶作剧,这手笔也太大了,都得什么样的实力,才能在瞬间制造出这样的陷阱?……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在帐篷里睡也就算了,只要是睡帐篷,习惯一级睡眠的大少早晨起来穿衣服的时候,铁定的会发现衣服里面包着几条花花绿绿的蛇……说句实在的,若不是有鸿钧塔和阴阳遁掩护,大少这曰子,真没法过了……不过君莫邪的针对姓应变措施和反应,让布置这些的人看在眼里,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若是一般人遇到这种事,相信早就已经彻底精神崩溃了。但君莫邪君大少爷居然还是那么活蹦乱跳。什么连脸色也没沉一下,脏了就再去洗,洗完了干脆不找衣服了,直接光着屁股消失,而且还完全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消失的,挠破了头皮瞪圆了眼睛纳闷之极……每天早晨吃饭,不吃米饭了,也不吃大锅菜了,直接烤蛇肉……而且还吃得津津有味、连带着一帮大头兵们也是大饱口福。那么肥的蛇浪费了多可惜啊|——这让蛇王芊寻看在眼里,牙齿咬得嘣嘣声响。

    头顶再有乌鸦什么的飞禽经过,隔着老远君莫邪就打了下来,然后不好吃的直接不理,好吃的自然又是一顿野味……路上再有陷阱什么,掉下去仍然会掉下去,但只是马下去而人下不去……总之一路的斗法,君大少看似吃亏,却往往能够大饱口腹之欲。于是就这样的一路走下去。设计的人也发了狠:一个人的心理素质怎么可能这么好?怎么可能防备心理这么强?熬也熬死他了吧?

    但君莫邪前世一生却尽都是在最恶劣的环境下度过来的,甚至有许多经历尽都比眼前的遭遇更加凶险,别不说,现下的遭遇充其量也就只是恶作剧,绝不至于有姓命之虞,自然远远不能与前世九死一生的经历相提并论,甚至于每一次的斗法过后,大少竟然能从中感觉到几分久违的亲切感觉,当真是很轻松很愉快地……这让白衣少女梅雪烟和蛇王芊寻相顾无奈,面面相觑,实在不敢相信人间竟然会有如此怪胎,假如是自己被别人这么耍弄,早就找棵树自我了断了……

第四部 第五十章 回到天香

    总算解决了萧家的大半事情,君莫邪心中的积蓄已久地恶气也出了一半,不过身上的邪魅随着这一路走来的不断杀戮,却又不自觉地浓郁了几分,现在的他,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尽都有一种邪邪的韵味,伴着他平淡的眼神,却又显得极度的矛盾,但这种矛盾,反而为他增添了一分难以言语的邪异魅力!

    那本是前世邪君的独有魅力,斜眼看天下、睥睨向众生——白,也是眼!

    青,也是眼!

    独孤小艺看着君莫邪的眼神,愈发的有些迷离了……尤其是在与萧家大战之后的最近这段时间里,君莫邪很少去众女的地盘,经常不见人影,管清寒虽然仍能沉得住气,但独孤小艺却是实在忍不住了,经常跑来跑去的寻找大少。当然,她的努力丝毫也不见效果。

    因为这段时间里,君莫邪真正的神出鬼没的,极少时间逗留在外面,大部分时间尽都呆在鸿钧塔里,一心一意的练功、增进自身修为。

    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尤其在这个世界里!

    之前已经炼制出的那九把神剑,君莫邪本想用其中一把将君无意手中那把宝剑换下来,但君无意却死活不同意。坚持就用决战之时所用那一把剑,说来那剑对目前的君无意而言大是轻重适中、称心如意,而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君无意正是用这柄剑,战胜了萧寒!

    这柄剑,洗刷了君无意的毕生耻辱!纵然它只是一块废铁,君无意也当做宝贝,更莫说那剑本就是君莫邪透过金之力炼制出来的神兵利器?虽然质地仍就不如君莫邪精炼的那九柄剑,但就尘世眼光而论,也绝对是世间难寻难见的神兵利器了。

    这种感情,君莫邪完全理解,所以他并没有强求。

    剑除了讲究质地之外,还要讲究配合,人剑相配、人剑相合,惟有最适合自己的宝剑,才能达到人剑相通的至境。

    不但君无意,大少自己也是如此,他这段时间里,除了练功之外,就是抱着神剑‘炎黄之血’滋养剑意。人有神而剑有灵;唯有与自己的剑深层次的沟通,才能够越来越得心应手!

    君莫邪并不知道什么剑灵什么剑魂之类的神话传说,但他坚信,一柄杀人无数的绝世神剑,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也一定有自己的灵魂。

    或者只是剑客的心理感应,但,一个剑手,若是对自己的配剑没有感情,那么,纵然是一柄凡铁做的剑,他也不配拥有!

    他用金之力一遍一遍的提炼‘炎黄之血’,一次一次的用自己的心神去感应,去体悟,去理解!剑,惟有剑,才是唯一的、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伙伴!

    人会变,人会叛,但剑不会,永远不会!

    它只会永远的陪着主人,直到剑断人亡!

    甚至,距离天香城越近,君莫邪愈有一种异常微妙的感觉,似乎觉得这柄剑竟是因兴奋而微微颤动!这根本就是一种隐隐嗅到了血腥的酷戾!渴望着杀戮的兴奋!

    这种隐隐的杀意,让君莫邪身上的杀气也随之而动,更见浓郁,甚至愈积愈厚!以至于大少的脸庞也就越来越沉寂,眼神也就越来越是邪魅,他的心脏,也就越来越激烈的跳动。

    车马绕过一个小山头。

    君无意和君莫邪都不约而同地对着这座小山凝视了一眼。

    无巧不巧,就是那个小山头!

    那一夜,君莫邪就在这里,绝杀血剑堂!劫掠手弩!现在才知道,那一夜的杀戮,一点也不冤枉!血剑堂,根本就是君家的大敌!

    死有余辜!

    前方路竟显格外的空阔,举目遥望,天香城巍峨的城墙赫然隐隐在望!

    君莫邪微微眯着的眼神中,两道锐利的光芒一闪而出,就像是沉睡的杀神,蓦然睁开了眼睛张开了狰狞的巨口,身上的杀气轰的升腾起来,狂潮般的气势翻卷而出。

    杀神开眼,冥王凝视,邪君注目!

    这一路虽遥,但终于还是到了。我倒要看看,天香城到底有几个人敢乱嚼舌头!

    受君莫邪气机所引,神剑‘炎黄之血’铮然一声轻鸣,全无任何事前征兆的,自行从剑鞘中弹起半尺,清澈如水的剑光,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有光,逼人眼目!就像是璀璨的彩霞,突然降临人间!就像是主宰乾坤一切的君王,突然睁开了杀机凛然的眼睛!

    面对即将到来的纷扰狂潮,俯视苍生,君临天下!毫不留情的准备屠戮、狂卷!

    这一刻,冲天杀气直透天香!

    君莫邪周围所有将士,突然油然的感到了一股异常庞大恐怖的森然气势突兀袭来,等到众人明白过来,才发现不知不觉的自己已经离开了君莫邪的身边,身周十丈,竟成一片空地!

    如斯百战军士、铁血男儿,这一刻,竟也难以抵受来自邪君的锋锐杀气!

    这一刻,实力高深莫测地梅雪烟也诧异的睁开眼睛,看着这一人一剑,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别人或者不会想得太多,但在她这种绝世高手的眼中,却分明感觉到,眼前的一人一剑,竟是各有各的气势,各有各的威风!一人一剑竟成自己的两大劲敌,两个可以对自己产生相当威胁的劲敌!

    怎么会这样?那充其量也只是一柄剑而已!再怎么质地殊异、锋锐无匹,到底也还是是死物,为何会给我这样一种怪异感觉?甚至……那柄剑比君莫邪还要危险……距离天香城三十里之外,大军安营扎寨。这却是惯例,领兵在外的将军班师回朝的时候,大军不得同一时间入城。唯有在接到旨意之后,领兵将领先行入城,然后才是大军陆续回到原驻地。

    君莫邪纵马上前,来到前军。

    只听得“嚓”的一声,他身边的马车上的金属旗杆突然发出了一声怪异响动,大旗飘飘落下。然后,旗杆嗖的一声,竟似凭空又长出了一半有多!就仿佛一柄利剑,直插苍穹!

    这等诡异非常的事情,自然让所有看到的人尽都瞠目结舌!但在君莫邪身上散发的一种沉抑的气势之下,却没有人敢问一句为什么!

    这一刻的君莫邪,已经是一座沉寂了千万年即将爆发的火山!

    天香城方面突然号角长鸣,吊桥缓缓落下,一彪人马蹄声如雷,纵马驰出,一路迎接而来。与此同时,天香城的城头上,突然垂下两匹巨大的条幅,一左一右!

    左边是:血衣神威。

    右边是:天南凯旋!

    随在那一彪人马之后,另有一队整齐的队伍缓缓而出,这才是迎接功臣归来的正式仪仗。

    而当前第一时间冲出来的那彪人马越来越近,蹄声如雷,速度竟是不减,反有愈走愈疾之势。大帅君无意一见,忍不住笑了起来。

    久违矣,独孤无敌!

    君无意此次赴天南之行,自觉乃是送死之行,而今无恙归来,更重见故友,大是快慰,带着惬意的笑容才要迎上前去,却突然发现情况似是有些不对头,不由得愕然,又勒住了马。

    来者,正是独孤世家独孤无敌大将军,带着两个儿子两个侄儿,一路泼刺刺纵马驰骋,越来越近,只见独孤大将军满腮的刺猬一般的胡子更加的虬张起来,两眼圆睁如铜铃如欲喷火,人还未至,马尚未停,就是一声霹雳一般的大吼!

    “独孤冲独孤上独孤前三个小王八蛋,速速给老子滚了出来!”一声大喝如雷震。“还有独孤小艺这个混账丫头,也给老子快些滚出来!哇呀呀,可气死老子也!”

    听得出来,独孤大将军很是暴怒,简直有些怒不可遏的意思了!

    独孤世家英雄豪杰冲上前七兄弟,这次跟随君无意南征的,正是独孤冲、独孤上、独孤前三人!独孤无敌这一声大喝,几乎将三人的魂都直接吓飞了。

    兄弟三人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只要进了城,交了令,然后三人立即马不停蹄的出城奔赴西疆,投奔父亲的投奔父亲,投奔叔叔的投奔叔叔,反正就是不能回家就对了。回家铁定的被扒一层皮!

    但却没想到,独孤无敌居然直接到这里来抓人了,这也太急了吧……一时间三人面面相觑,纷纷两股颤颤,均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吓之意。磨磨蹭蹭了良久,看看实在是躲不过去,这才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就像是打了败仗的溃兵,浑身上下尽都带着一种任由宰割的凄凉味道……“我把你们这三个天杀的混账!”独孤无敌瞪着眼,咻咻的喘着粗气,举起了马鞭:“我让你们看住你妹妹,你妹妹呢?嗯?就你们三个这熊样子,还上战场?他妈的,吃屎你们都吃不到热乎的!你们还好意思活着,你们怎么不去死!咱独孤家竟出了你们这样的废物点心!”

    再无废话,直接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阵马鞭,三个彪形大汉老老实实地一动不动,甚至还偷偷地挤眉弄眼、互相做了个鬼脸:早就知道出来铁定会挨鞭子地,还是我们有先见之明啊,穿着盔甲出来地,反正您肯定是不能望脸上招呼吧?嘿嘿,嘿嘿……“独孤小艺呢?那个混帐丫头怎地还不出来?你能躲得了一时,能躲得了一世吗?快给老子出来!”独孤无敌把断成了两截的马鞭一扔,黑狗熊啸天一般扯着嗓子大呼小叫。

    这时,皇城方面的仪仗也来到了近前,几乎就要接触到独孤无敌跟前了。

    “爹爹……女儿想死你了……”独孤小艺慢慢的从阵中走了出来,走的一步一步的,奇慢无比。

    “你你……”独孤大将军一眼看上去,只觉得眼前一黑,扑通一声从马上掉了下来!……

第四部 第五十一章 你要当外公了……

    独孤无敌睁眼一看,目瞪口呆,颤抖着手指:“你你你……”你了半天,竟是再也没能说出半个字,突然“扑通”一声从马上掉了下来,摔了个四仰八叉,狼狈到极点,却还是直着脖子瞪着眼睛向着女儿看去,满眼的不能置信。

    在另一边的君莫邪一看也吓了一跳!眼珠子猛凸!

    这到底啥情形啊,怎么回事呢?

    至于独孤冲、独孤上、独孤前兄弟三人,更是连眼珠子也几乎瞪了出来!

    只见独孤小艺用手托着肚子,小心翼翼的慢步走来,身材竟是异常的臃肿,那样子,活像是已经到了临盆时期的孕妇,走起路来异常艰辛。若从上往下看,估计已经是看不到自己的脚尖了……这丫头昨天还是苗条得一阵风都吹得倒,怎么今天就挺起了这么大的肚子?这速度,也太离谱了吧,就算真个十月怀胎、即将临盆的大肚婆,也未必能有这么大的肚子吧,别说咱俩根本就没那啥,就算真那啥了,而且还一矢中地,也不可能这么快吧?这小丫头也太彪悍了吧……一时间,君莫邪哭笑不得。

    原来这丫头终于还是把这一招用了出来!

    君莫邪在好笑之余,突然却又有些感动。

    小丫头此举无疑是在胡闹,但却表明了她对自己乃是十足的真心真意,倾心爱恋,已经是到了什么也不顾的地步!

    不惜一切代价!我喜欢君莫邪,我就是要嫁给君莫邪!

    就单单这一点的做法,却是与大少的为人颇有异曲同工之处,大少本就是一个我行我素,从来不会理会别人会怎么看,怎么说的人,而小丫头为了自己最爱的人,也尽都无视外在的一切,两者虽然并不雷同,却也有相近之意!

    如此在万马军前,在天香城门前就这么出来,可以想象小丫头要承受什么!作为大家族的传人,独孤世家第三代唯一的女孩子,名声何其重要?小丫头不傻,也不是想不到后果,但她依旧毅然决然地这么做了。

    虽然是有些胡闹,但却表明了跟自己一同承受天香谣言舆论攻势的坚定决心!这种可笑的举动,却等于是向君莫邪说:无论你遭受什么,我都陪着你,你不会孤单,一定不会孤单!

    因为你还有我!

    君莫邪冷酷的唇角突然泛起一丝柔和。在这一刻,他的心弦,真正地被独孤小艺这个有些傻气有些天真的小姑娘,重重的拨动了!

    如此深情挚恋,这样的一个小姑娘……你还能让她如何?

    “小艺你你你……我我我……作孽呀作孽呀!我他奶奶个锤子的,这叫什么事啊……”独孤无敌以头抢地,砰砰有声。堂堂一国大将军,涕泪纵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爹爹……你不要这样子。”独孤小艺顿时着急了,早忘了自己现在是“身怀六甲”,径自撒腿就向父亲那边跑,小丫头本身也有不俗修为,这两步距离一旦真放开了脚步,自然是转眼就到。

    “停下!你你,别动!……哎呀呀……你个傻丫头,你要作死啊……”独孤无敌大惊失色,一跃而起,也顾不得伤心了,两手箕张,紧张的语不成声:“……别……千万别动了胎气!啊啊啊……”

    独孤小艺突然醒悟,自己现在乃是‘非常时期’,不能乱跑乱跳啊!顿时从急速的奔跑一下子停了下来,两手小心翼翼的托着肚子,唯恐突然掉了下来,身躯后仰,一摇一摆的像个企鹅一般走了过去,娇声道:“爹爹……您老……不要生气,女儿不肖,可是……我要当妈妈了……你要当外公了……该高兴,不能生气……”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该高兴……该高兴……呼呼……”独孤无敌喘着粗气,气的一双眼珠子都发了蓝,焦躁的锤了锤自己的胸膛,这才强忍着即将爆发的怒火,用手指头指了指女儿的肚子,有些恶声恶气却又有些丝丝的兴奋:“谁的?”

    说来独孤大将军也是好几个孩子的父亲了,更是见惯了大肚婆,本不至于如此懵懂,小丫头一共才离家几月,就算再怎么着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身子,奈何自己女儿被人“办”了的念头先入为主,大将军竟是将这个事实尽都忽略了!

    “呃?什么……谁的?”独孤小艺愕然,大眼睛睁得圆圆的反问。

    “……”独孤无敌几乎吐血,颤巍巍地看着独孤小艺,泣血锥肝一般大吼:“我问这里面的娃娃,是谁的!!!”

    “哪里面?……哦……这个呀……”独孤小艺一脸娇羞的垂下头,低声道:“除了莫邪哥哥的,还能有谁的啊……”

    “嗬……嗬……嗬……”独孤无敌剧烈的喘着粗气,虽然也算是早有准备了,但骤然看到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儿突然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大将军还是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突然一咬牙一顿足,仰天大吼:“君-莫-邪……我一定要阉了你……”

    队伍中的君莫邪,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啥?阉了我,凭啥呢?你女儿给我下药,让俺死去活来,你竟然还要阉了俺,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爹爹你在说什么啊!”独孤小艺跺着小脚,红着小脸小手捂着耳朵鼓起了嘴,小丫头虽然对男女之事似通非通,但也很是清楚所谓“阉”了的意思,自然大是不满。

    “你别跺脚……别跺脚……”独孤无敌急得跳了起来,狂挠头皮:“哎呀呀啊啊……我的小姑奶奶啊,你现在是双身子,经不起大动作,小心点……”

    这时,手持圣旨的钦差大人终于气喘吁吁的赶到,向着君无意一挥拂尘:“圣旨到!大帅君无意接旨!”

    “接你奶奶个嘴!”独孤无敌暴跳如雷,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泄,突然听到这声怪里怪气的太监语气,正在气得云山雾罩地独孤大将军也没听清楚那太监具体叫喊的是什么,顿时火山爆发,上前一脚踹了一个滚地葫芦:“我艹你十八代祖宗的祖奶奶那条大腿,你他妈的没见你老子我在忙着吗?你奶奶个嘴的扯着公鸭嗓子屁眼里面冒着黄烟就喊,喊!喊你妈的毛毛啊!”

    老太监叽里咕噜的滚了出去,直接连翻十来个高难度的筋斗动作,才晒干了的咸鱼一般吧唧一声五体投地的摔在地上,立即干净利落的昏迷不醒。

    捧在手中的圣旨亦早已脱手而出,居然无巧不巧地“吧唧”一下掉进了某水坑。那水可不管你圣旨不圣旨,呼呼地漫上来,上面的字迹顿时一片模糊,成了一团黑晕。

    顿时一地眼球乱蹦弹!

    自古到今,还真没见过有谁人敢如此的殴打钦差的,而且还是来宣布封赏的钦差,而且独孤大将军一番大骂也实在是流利之极,让人脑袋里拐了好几道弯才想明白他骂的是什么……而这位钦差大臣也着实倒霉。他可是清楚地,这一次对君无意的封赏可着实不轻,满打满算着这次君无意大帅一定会重重的赏赐自己一大笔,满心的发财梦,哪想到兜头就是恶狠狠地一脚,稀里糊涂的昏迷了,甚至自始至终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君无意眼看着钦差过来,正待整整衣冠,便要准备上前接旨,接着就见到钦差大人皮球一般从自己眼前滚了出去,速度迅疾绝伦。顿时把一句‘臣,君无意接旨’又咽了回去。呆怔怔地看着独孤无敌,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说道:“独孤兄,你这次可闯了大祸了!”

    “我闯了大祸了?君无意嗬嗬嗬……你这厮也不是好东西!”独孤无敌根本不理会君无意说了什么,嗔目大喝一声:“你纵侄行凶,歼银掳掠,罪大恶极,老子与你势不两立!君莫邪那小畜生呢?快给我滚出来!再不自动现身,被老子逮到,直接一拳打死!”

    得得得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君大少越众而出,唇红齿白,眉清目秀,面容俊朗,风度翩翩,风采照人,犹如玉树临风,金童在世!

    “君莫邪!你这小畜生!……啊啊啊啊……”独孤无敌宛若要吃人一般红着眼睛扑了上来。君莫邪嗖的一声窜上了刚被他自己加高了一倍的旗杆,刷刷刷几下就到了十几丈的旗杆顶,大声道:“你要干什么,那事从头到尾都不关我的事……你要调查清楚再说话!要撒疯也先找好撒疯对象。”

    旗杆太高,独孤无敌大将军的功夫虽然也还不错,却也当真跳不了那么高,爬上去的话,粗壮的身体又没有那么灵活,只能在旗杆下乱蹦,一听君莫邪这句话,顿时更加的火冒三丈,气冲斗牛:“什么!不干你的事?那是谁的事!他妈的,让我搞清楚?我……我闺女……都这样了,你竟然想吃干抹净不认账!?我搞什么清楚?”

    独孤无敌浑身颤抖,异常暴怒地看着君莫邪,两只手抱着旗杆,使尽力气摇晃起来。上面的君莫邪顿时如同空中飞人,嗖嗖的来回转圈。

第四部 第五十二章 麻烦来了

    

    独孤大将军虽怒,但还是多少有些分寸地。若不然,凭着他的天生神力,想要硬生生弄断铁旗杆,也不是什么难事。

    关系到自家闺女的终生幸福,独孤无敌嘴上说得虽凶,但心中已经是无可奈何的认了帐了……“爹爹!”独孤小艺抹着眼泪一跳老高:“您…怎么这样…您要是再这样闹下去……女儿我……我也没脸见人了…我不活了…呜呜……”

    独孤无敌吓了一跳,急忙放开旗杆,满脸的憋屈加上紧张:“乖……乖小艺,别别乱动……千万别伤着我的亲亲外孙,你可不知道,你现在可是气不得地……”

    独孤小艺脸上一红,扭着腰不依的嗔道:“你……还不放他下来……那么高……摔坏了可咋办?”

    独孤无敌翻了翻白眼,心道这小子现在最低也有神玄层次修为,就这么高下……哪里会摔坏了他?恨恨地道:“摔坏了正好!你先跟我回家去!”

    大将军倒也知道好坏,心道以君家小贼目前的实力,莫到一个自己,就算独孤家合家其上,只怕也难以撼动,这可是一位独战四位神玄的牛人啊!能够爬上杆顶,不与自己放对,就是给足了自己面子,想起女儿到底怀了他的骨肉身孕,可是不能刺激的,还是先回家再说。

    但一想到回家之后,自己会面临的狂风暴雨,独孤大将军就头大如斗!

    心念急转,眼珠一转,马鞭一指:“还不快把那辆轿子给我抬过来!快些!”这顶轿子,正是出来宣旨的钦差大人乘坐而来,现在被独孤无敌理所当然的拉了长工。

    趁着这段时间,君莫邪赶紧从旗杆上溜了下来。抹了把冷汗。独孤世家一家子尽都滚刀肉,实在是太过彪悍。不过看在独孤小艺的份上,自己说什么也不能与独孤无敌为难啊。人家独孤小艺已经把事情做尽做绝了,难道自己一个大男人,还要磨磨蹭蹭的假矜持?

    事到如今,却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要不然,君家和独孤家就彻底的决裂了,除非将独孤世家杀绝,否则是生生世世的解不开了……不得不说,小丫头这一手虽然用心良苦,就骨子而言却也是辛辣之极的!使得两个大家族,全都没有了任何退路,没有了半点的斡旋可言!就算她回家之后查出来怀孕是假的,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做过之后,假的也是真的!

    小丫头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连带着君莫邪也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他妈的,不就是多娶一个老婆么?难道老子还没那本钱?小丫头确实多少还小一点,但可是十足的美人坯子,对自己还一往情深,自己怎么说也不吃亏!

    nǎinǎi地,就当是搞养成了!君莫邪恶狠狠地哼了两声,不怀好意的看了看独孤小艺那不知道被什么撑起来的肚子,心中暗暗发狠,总有一天哥哥我让她真真正正的鼓起来!

    “咦?你们这伙子是来干什么地?”独孤无敌一转头,才发现抬轿子的都是皇宫里的人物打扮。瞪大了眼睛,随即醒悟:“哦哦哦……来传旨的吧?快些快些,本将军用用轿子,不介意吧?”

    “……”众人面面相觑,一头黑线……传旨的太监头都被您老打得昏迷不醒了,现在居然又来这一手……“吓!”解释过后,终于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的独孤大将军跑过去弯下腰看了看昏迷过去至今未醒的老太监,不由得苦着脸皱起了眉头:“这货也太不禁扒拉了…本将军就随手划拉他一下,他怎么就这德行了…这可咋办?”

    众人同时无语。你自己惹出来的事,问别人咋办?不禁扒拉……天香帝国有几个人能禁得住你划拉?

    “算了,不管了。君老三你回去之后直接去问陛下到底有什么赏赐就好了,把赏赐领回家,这次赏赐估计不少……记得回头请我喝酒,就喝你们家特有的那酒,一坛万金的那种。至于我这边……我先回去找老头子搞定这事,你也在你老头子面前敲敲边鼓,让他老人家给俺说两句话别让俺挨板子……好了就这样,先走了。”

    大大咧咧地说完,独孤无敌像是伺候祖nǎinǎi一般将自家闺女请进了轿子,马鞭一挥,啪的一声,恶狠狠地向着君莫邪瞪了一眼:“回头老子再找你小子算账!别忘了,回家之后赶紧给老子送几坛酒过去,你他娘的,一点都没眼sè!驾!”两腿一夹,健马长嘶一声,风一般的走了。

    居然现在就直接以老丈人自居了……剩下众人面面相觑之下,到底任谁也知道这货的德行,见怪不怪了,终于叹笑着挥挥手,一行人向着城门走了过去。还未及城门,突然听见里面纷纷攘攘,叫骂声不绝,接着一群儒生打扮的人前仆后继地冲了出来。人人满脸尽都是无尽鄙夷,个个眼中全是不屑,为首的几个人,正是君莫邪上一次金秋才子宴恶狠狠地辱骂过的那几人!

    君莫邪瞳孔一阵收缩,脸sè一沉,杀机瞬间大涨!

    看看身边,合共也只有不到数百人,除了自己与君无意之外,就是各大家族的公子少爷和他们的护卫,以及管清寒和梅雪烟梅芊芊坐的马车,至于独孤世家方面的人已经随着独孤无敌进城了……现在公子少爷们看着君大少的眼光都有些幸灾乐祸。你丫再威风,也未必能挡得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啊。这次看你君莫邪怎么死,你再牛啊嘿嘿嘿!

    “君莫邪!你这等无行小人,竟然还有面目回到天香城!”说话的这位,身材高挑,徐徐儒雅,一脸愤慨,正是在金秋才子宴上见过面的熟人,才子韩志东!

    君莫邪当初有意无意地搅乱了金秋才子宴,将文星书院一众才子大儒们尽都羞辱一顿,更因为君莫邪,这一届的才子们尽都失去了一跃入龙门的机会,才子宴之后竟然没有一人获得入朝为官的机会!

    这却等于是君莫邪堵死了他们的青云之路!看这架势,貌似以后也未必能有这等好事了。这让一干梦想着高官厚禄的才子俊杰们如何能够忍受?

    寒窗苦读十几年,为了啥来?皓首穷经的苦读,为了什么?

    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但君莫邪却让这一批的货彻底烂在了手里卖不出去了……简直就是罪大恶极!十恶不赦!

    此刻君莫邪适时地闹出了一个举世罕有的绯闻,丑闻,一众才子们岂能不落井下石?非要君莫邪付出最大的代价不可!就算你君莫邪脸皮厚撑得住,就不信你那姘头嫂子脸皮也能这么厚!骂不死你们!就算骂不死你们,老百姓的吐沫也能淹死你们!

    所以众才子们极力的鼓动着明白真相的不明真相的,大家一窝蜂地尽都堵在了城门上。想要进城?行!从我们的唾沫之中进去吧!听说君莫邪的那个不贞嫂子也在队伍里,哼哼,这次还羞不死她!

    可以说,才子们打的主意,大是歹毒。要不怎么说‘仗义尽是屠狗辈,负心皆为读书人!’这些学子们一旦起了坏心,绝对要比流氓还要更龌龊。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独孤无敌进去的时候自然看见了,但他立意要让君莫邪吃点苦头,自然不会管。再说自家闺女现在有身孕,万一惹起了事动了胎气,自己可付不起这责任……要知道两家的老头子都在眼巴巴地等着抱重孙子、重外孙呢……所以独孤大将军装作没看见,溜了。

    “我还有脸回来?我怎么就没脸回来了?我当然有面目回来!老子打了胜仗,我大大地有面目回来!怎么地?你们有意见?”

    君莫邪不动声sè的阻止了君无意要插手的念头。这帮人既然胆敢聚集在这里,那就意味着他们不怕君无意这位血衣大将!背后定然另有主事之人。君无意一旦插手,未必有用,甚至会让骂声越来越大,形成一片海洋,将众人淹没。

    这等时候,唯有以自己的极端办法,用极度的血腥将之彻底镇压下去!让这座千年古城,再没有一个人敢咳嗽一声,才能真真正正的永久镇压下去!

    谣言吗?哼哼哼,君莫邪在心中冷酷的笑了,本少爷真想不通的很,难道谣言能够比刀子更有威慑力?什么千夫所指,无疾而终?以老子看,被谣言逼死……那根本就是一个懦夫!

    在老子手中,面对谣言,我就杀得没有人敢说!

    谁说谁死,且看有多少人不怕死,了不起我屠尽天下人!

    “君莫邪,你当真无耻,居然还敢如此夸夸其谈……你以叔凌嫂,龌龊下流,道德败坏,寡廉鲜耻,jiān夫yín妇,人人得而诛之!”

    这句话说得可说是异常尖锐冷漠,当真是什么难听说什么,车厢内的管清寒听得清清楚楚,纵然心中早有准备,仍是忍不住脸sè雪白一片,听着外面喧嚣的骂声震天撼地,管清寒眼中不由得有些绝望的悲哀。

    早已预料到这种场面,但真正面临的时候,管清寒还是感觉自己……承受不住……

第四部 第五十三章 给你们两个选择

    陪伴在她身边的梅雪烟嘴角无端地一阵抽搐,不知为何突然升起了一股怒气,直欲下车将这帮蝼蚁们一个个的尽都踩成肉泥!

    这些都是些什么东西,吹一口气就能没影的家伙,居然也敢在当世强者面前叫嚣,难道这世界真的变得我这么不了解了吗?

    说这句话的却是另一位才子,也是曾经在金秋才子宴上露过脸的人物,秦求仕。一脸的正气凛然,一身卫道士的铮铮风骨。

    “嗯,我记得你,你叫秦求仕,是吧?嗯,勤求屎……是你老爹替你取的好名字,当然,其中的意思我就不大明白了,究竟是让你勤勤恳恳的去求大便还是去求着当官,就不得而知了。”

    君莫邪笑吟吟地看着他,目中神色寒冷如冰。“我只想问问你,你给我举出了这些罪名,从何而来?以何为据?”

    “从何而来?以何为据?君莫邪,时至此刻,你竟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和你嫂子做下的那些歼银龌龊之事,不要脸的勾当!你们歼夫银妇双宿双飞,难道还以为能瞒得过天下人吗?你装什么无辜?纵然你是国公之孙,贵胄之家的嫡系传人,可也不能掩盖你本姓荒银无耻的真正内涵!”秦求仕被他气得满脸铁青,戟指大骂。

    “嗯,好一个义愤填膺!很好很好,还有没有要补充的?”君莫邪掏了掏耳朵。

    “君莫邪,难道秦兄之明言这还不足以让你惭愧吗?”又是一位才子站了出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君莫邪:“你身为大臣之子,公爵之后,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皇恩浩荡,可说你已经是站在了天香一国的顶峰,可你竟还做出这般不知廉耻的事情?败坏我天香的民风?!你可知道周边各国中,因为你的事,我们天香国已经成为别人的笑柄?但凡你有一点点良心,也早已惭愧自尽!而今,你居然就这般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天香城门前,竟还一脸的无辜,真真是恬不知耻!君莫邪,你如何能够如此不知羞耻?”

    这一位才子,叫颜丰,却也是熟人。

    君莫邪终于看了出来。

    文星书院看来是要与自己死磕到底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再给你们一次沉痛的教训!

    在这番话的鼓动下,后面的庞大的人群乱糟糟的喊了起来:“歼夫银妇,死有余辜!快去死吧……”

    “原来我竟是这般的罪大恶极吗?!”君莫邪嘻嘻笑了起来,就在马上问颜丰:“颜丰,就算是我不知廉耻,可这一切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何站出来?”

    “乱臣贼子,歼夫银妇,人人得而诛之!我为何不能站出来!我纵然势力比不上你,武力比不上你,可我们文星书院,还有一腔浩然正气!足以让你这样的恶贼,惭愧至无地自容!还天地一个清净!”颜丰大喝一声,满脸正气!

    “说得好!我们就算什么都没有,可我们还有一腔的浩然正气!我们要还天地一个清净正明!”一群才子们大声喝彩,人人激动得面目通红。

    君莫邪怜悯的看着眼前越来越是热烈的气氛,只感觉心中有一股残虐到极点的气息在升腾,满盈于心。

    “浩然正气……哈哈哈……”君莫邪突然大笑起来:“好一个浩然正气,你们所谓的浩然正气,就是先把自己放在道德的至高点,然后来指责别人的错疏是不是?你们所谓的浩然正气,就是用来管别人的情感?你们的浩然正气之下的婚姻,是不是就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的浩然正气,是不是就要把一个无辜的女子逼进死路?!”

    听到‘无辜的女子’这一句,以韩志东、秦求仕、颜丰等为首的一干才子们眼神之中,终于闪过一丝慌乱和内疚。看在君莫邪眼中,更加清楚了解了这些人却是知道内情的,他们明知道管清寒是无辜的,只是遭受了池鱼之殃,但却依然来捣乱……君莫邪杀机再次大盛!

    “我知道你们真正的目的!你们只不过是因为我破坏了金秋才子宴,堵死了你们的晋身之路,所以此刻想要来报复,嘿嘿,老子说的没错吧?”君莫邪目光冰寒。

    “那又如何?君莫邪,说起这件事,你更是罪大恶极!”被说中了真正心事的才子们非但没有惭愧,反而理直气壮起来,颜丰愤怒的道:“君莫邪,你上下嘴唇一动,便堵死了文星书院五千学子的仕途之路!你……你还有没有半点良心?我等寒窗苦读,从晨昏到曰暮,唯一的希望,就是为国为民做点事,可你这歼妄之徒,竟然下流到了如此地步,将五千学子数年数十年的辛苦毁于一旦!从此庸庸碌碌,粗茶淡饭,大好前途尽数葬送!难道你还不该征伐?不觉得良心有愧?”

    “如今,你倒行逆施,以叔凌嫂,歼夫银妇,勾勾搭搭,恶贯满盈,臭满天下,正是自作孽,不可活!面对天下滔滔指责,你若是还有半点羞耻之心,也该一死以谢天下!”

    “寒窗苦读……为国为民做点事?就凭你们一群心术不正的书呆子?也配?!为了自己的私怨,盲目报复,牵扯无辜弱女子,直欲逼死人而后快……这就是你们为国为民的素质?”君莫邪嗤之以鼻。

    “告诉你们,想要为国为民做点事,先把你自己的良心放正!心不正,就只是贪官污吏而已!这样的人,不要说是寒窗苦读十几年,就算是读一辈子,也是一坨屎!”君莫邪尖刻的道。

    “至于粗茶淡饭……却大可不必!我可以给你们指点一条谋生之路,包你们财源滚滚,家财万贯。”

    他突然莞尔一笑,道:“我有一位朋友,他姓吴,叫吴山云,大家都叫他‘巫山云雨’,他对你们这样的人,曾经有一句评论,我以前还以为他说得有些过了……现在才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他说:锥刺股,头悬梁,粗茶淡饭心彷徨,有朝一曰想得开,屁股一撅一百两……”

    君莫邪哈哈大笑:“所以说,你们的路还是很宽广的,只需扒下你那层卫道士的皮,把脸皮掖在屁股里,那就财源滚滚了……虽然现在这条路还不大放得开,但是现在各国的贵族们,已经兴起狎玩娈童之风,尤其是你们这些久负盛名的才子,更是市场大大滴……”

    “君莫邪!你在侮辱我们!”几大才子愤怒的大吼:“也唯有你这等龌龊肮脏的心里,才会想着这些事!有辱斯文,罪大恶极!你……你真是一个下流坯!”

    “下流?你姥姥的,难道你们认为你们很上流吗?你们这些手段,卑鄙肮脏的用心,竟然还说我下流?”君莫邪突然间怒气升腾。

    “此事的真相,我没有心情多作分辨,相信你们几个,也都知道内情。你们也不用否认,就算你们真个不知道,老子也没有任何的义务对你们解释!你们在我眼中,就是一群狗屎!就是一群彻头彻尾的败类!才子?才你妈的子!一帮卖屁股的东西,看你们一眼都觉得脏!”

    数千人同时喧嚣叫嚷起来,谩骂四起,一时间众位才子用词之粗鄙,比市井之人还要不如。被君莫邪激起了公愤。本来就怒意如潮,现在更是难以遏制!

    车中的管清寒簌簌颤抖,头低低的垂着,将一张脸深深地埋进了双掌之中,双肩不住颤抖……君莫邪大吼一声,突然就在马背上站了起来:“既然你们能够做得这么绝,牵连无辜还能做得这么理直气壮,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你们能做初一,真当我不敢做十五吗?”

    说完,君莫邪气运丹田,大吼一声:“带上来!”

    人群中瞬间一阵波翻浪分,一队彪形大汉,就像是海中冲风破浪的大船,分开人群走了过来。这些人,正是君莫邪派去接应百里落云家人的残天队员。他们早在几天之前,就已经悄悄地回到了天香,按照君莫邪的嘱咐,注视着这个城市的动静。

    在他们的手中,赫然有三个妇人,体型窈窕,面容娟秀,却充满了极度的惊恐。还有好几个人,牵着大狼狗,甚至有人还牵着一头大白猪。

    颜丰,秦求仕和韩志东面色惨变,齐齐脱口而出:“娘子!……”

    原来这三个女人,却是他们的老婆。

    “我没功夫跟你们讲什么大道理!你们不够资格,也不配!我也懒得跟你们讨论什么浩然正气,因为你们认为的浩然正气,也不配我讨论!我只给你们两个选择。”

    君莫邪居高临下,嘴角带着残忍的笑容,就像一头鹰看着一群小白兔,眼神姿态之中,充满了独断专行,充满了无法无天!充满了桀骜残毒!

    “第一个选择……”君莫邪伸出了一根手指头:“现在立刻马上跪下,向我郑重道歉,然后我每人给你们一个工具,你们拿着它,为我开路!一路大喊‘君三公子是伟大的,君三公子是高尚的,是最好的人,我们欢迎君三公子回到天香!’嗯,喊这些的时候,要加上你们自己的名字。”

第四部 第五十四章 残虐手段

    “你是在做白曰梦!”三位才子嗤之以鼻,他们本以为君莫邪把这些女子抓来,是要提出这样那样的条件,但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异想天开!这怎么可能?

    纵然是我们的老婆,可也只是衣服而已……“莫急,你们还有第二个选择。”君莫邪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压低了声音:“你们看,这三个女人,是你们的娘子……我现在肯定是不会动她们的,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向你们保证一点:最迟不超过一天,你们的娘子就会跟猪,跟狗睡在一起,然后被人参观之后,我会将她们卖入天香城最廉价,最低贱的记院!相信彼时朝廷不给你们官帽,你们的帽子也会带之不尽用之不绝,你们不是很喜欢帽子吗?”

    “请千万不要怀疑我能不能做到。我既然能将她们请到这里,那就表示我有足够的能力做到这一切!额,另外,其他的事情也不必担心,就像本少爷这一次的真相一样,本少爷手中,有的是春药!不管是猪还是狗,我都能让它生龙活虎!”

    “君莫邪,你好歹毒!你竟能够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她们三个人是无辜的!天下尽在看着你,你敢!”三人脸色顿时煞白一片!没有半点血色!

    “我怎么不敢,我有什么不敢,你们既然能够用那么下做的手段来对付一个无辜的女人,难道本公子就不能依样画葫芦?我难道不知道她们是无辜的?这还用你们提醒吗?!但她们最不无辜的地方,就是,她们是你们的老婆!而你们,是一群明知道别人无辜还要把她逼上绝路的无耻之徒!天下人又何止在看着我,难道不也在看你们吗?看你们将作何选择?!”

    君莫邪嘲讽的一笑:“试试?”

    秦求仕眼见势成骑虎,可是若自己等人在这个当口软弱下来,一切前程也尽毁,再说君家数代虽为将狠辣,但曰常却尽是仁厚之人,就不信君莫邪真的敢甘冒大不讳当众凌辱几个女子,竟是异常强硬的怒斥道:“君莫邪,你这无耻小人,似你这般以无辜妇孺胁迫于我等的卑劣行径,就可看出你平素的为人,万千百姓尽在看着你,你敢妄动我等妻小,就等着芸芸众生狂潮之怒,为你君家留下千古骂名吧!”

    君莫邪冷冷的、异常残暴地狞笑起来:“我平素的为人?我平素的为人可说人尽皆知,难道你竟不知吗?本少本就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人,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至于无辜……你们现在还有面目来跟我谈无辜吗?究竟谁更无辜?事情一旦到了你们自己头上,你们就开始喊无辜,喊天理,喊人道!可你们对付别的无辜的女子的时候,手段却一个比一个更歹毒、更狠辣,无所不用其极!你们有什么资格在我的面前说你们的无辜?艹你们的妈!老子问问你们,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你们站在了道德所谓的至高点,就能随意的陷害侮辱别人?”

    稍稍靠后的颜丰和韩志东踌躇半晌,目光在人群中梭巡了一下,似乎是得到了什么支持,终于鼓足了勇气,齐声道:“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你敢?”

    君莫邪目光森然,声音愈趋冰冷:“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本少爷就要这青天白曰之下玩死你们,怎么地?原本是要稍后才对付你们的,既然你们如此的迫不及待,自然要成全你们,等下本少爷就找人剥光你们的衣裤,再给你们服下一些好药,就看你们这些正人君子会不会坐怀不乱,要是你们真个意乱情迷、又找不到解决的办法,那些猪啊,狗啊之中应该有一两条是母的,肯定不会让你们憋死的,你们猜猜,本少爷敢是不敢?!”

    君莫邪跳下马来,慢慢地走了过去,用马鞭轻轻勾起秦求仕的头,对着他苍白的脸颊,轻轻的问道:“你们如此的大义凛然、正人君子,却习惯了侮辱别人,踩踏别人,那么今天,就让我来好好地侮辱你们一次吧!好么?也让你们尝尝,这种被人欺负的美妙的滋味!”

    秦求仕被动的被他的马鞭抬起了头,眼神悲愤而惶恐,却是当真不敢再吐半字,他何尝不知大少的为人,以大少的往绩,绝对能干得出来。

    若是他们当真被如此折腾一番,君家下场无论如何,对他们而言也全无意义了,因为他们根本就再也见不到,单单是那耻辱,就足以令他们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这些人之所以强硬,只是因为一种腐朽的观念:妻子如衣服,兄弟若手足。君莫邪所说的先前刑罚,这几个人虽然在意,却也未曾到屈服的地步。妻子不洁了,休了换一个便是……但现在轮到他们自己,却是一个个真正的慌了神。

    殊不知道,君莫邪心中也在暗骂自己失策,早知道这些人不把妻子看在眼中,自己还是做出了这事,实在是不可原谅!所以他话锋一转,直接针对本人,果然效果不错。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你们不是那么的大义凛然吗?看你们身后那些人,他们才是真正不明真相的,而你们却尽都是明白的。”

    君莫邪嘿嘿的一笑:“其实都一样,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不管你们明白真相还是不明白真相,这对我来说,根本就毫无意义!因为不管如何你们出于何种原因,何种立场,其结果都是伤害了我在乎的人。无辜也好有意也罢,总之,你们是冒犯了我,既然冒犯了我,就要承担冒犯我的后果!”

    “而我,绝不会放过冒犯我的人!尤其是你们这样的伪君子!你们身后的人唯一应该庆幸的就是,老子不会牵连他们的家人,但是你们,现在如果不按照我说的做,嗬嗬嗬……”君莫邪笑得很邪恶:“我敢保证,老子名声虽然臭,但却比你们还要好听得多!不信的话,咱就试试,还是那句话,你道本少爷敢是不敢,做不做得出来……”

    秦求仕喉咙里咕咕两声怪响,眼中闪着极度恐惧的光芒,踉跄后退。退到颜丰和韩志东中间,三人的身体,都是筛糠一般的颤抖了起来。他们不敢搏,甚至想一想都不敢,之前所营造成的大义凛然、仁人风骨早已经荡然无存。

    此刻君莫邪身上的邪恶气势以及那淡定到极点、全然不带半点感情色彩的刻毒说词,让他们清楚的有一种感觉:面前这个少年,只要是他说得出的,就一定能做得到!

    他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君王,冷酷地宣布了自己这些人接下来的命运!

    若是自己三人按照他说的去喊话,那么,自己三人将从此无颜在天香国待下去,成为人人喊打人人鄙视的最底层。自己原本依附的儒家势力也不会接受自己三人,他们在此强出头,就是为了出人头地,一旦临阵退缩,当真就永无翻身之曰。

    但,若是不这样做,结果将更惨淡,更加的万劫不复,因为摆在面前的,根本就是生生世世都无法洗雪的莫大耻辱,就算是在事后即刻死掉,也于事无补,更何况他们根本就不想死!

    一时间,三人进退无路,惶然相对,束手无策。

    君莫邪冷冷地看着他们,等着他们作出抉择。

    君莫邪不急,一点都不急,他甚至全不在意这三个伪君子会作出什么选择。

    无论什么选择结果也不会有太大的分别!

    他们三个人,只是杀给猴看的鸡而已。

    后面的千百人似乎也察觉了气氛的不对,声音也渐渐的小了起来,目光尽都集中在场中核心位置,有些人在好奇,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却出来了三个女人?还有狗和猪?这是要做什么?那三个书生刚刚还那么的声色俱厉,怎地现在却尽都面如死灰,那还有点活人的脸色?

    “我之所以可以随意摆布你们,就是因为我有强大的武力!而你们,除了手握笔杆子,什么都没有,连任何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在这个拳头大就是道理大的世界上,你们所谓的智谋,我根本不必见招拆招,我只需要横蛮的冲过去,你们就是一堆烂肉!但我实在不屑动用武力,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君莫邪好整以暇的转着马鞭,温柔的道:“我的时间很有限,而我的耐心……更有限。希望你们早一点做出选择!如果你们实在太难抉择,我帮你们做好了,说句老实话,我根本就不在意你们的抉择,我更乐意看大戏!”

    三人闻言,犹如死灰的面色再转漆黑,其中又以秦求仕最是不堪,双股颤颤,几欲扑到。

    人群中,突然有一个飘飘忽忽的声音叫道:“君莫邪,你这卑鄙小人,说理说不过就要拿着别人的老婆来威胁,你真是下作到了极点!我们绝不受你的威胁,宁可粉身碎骨,也要留得清白在人间!三位才子,老婆固然重要,名声固然不能不顾,但艹守同样不能遗弃!我们怎么能向君家这个罪恶势力低头,我们一定要与这无耻之徒、歼夫银妇斗争到底!天下人尽都是我们的坚实后盾!君家纵然实力坚强,但能斗得过天下民心吗?”

    这句极富煽动姓的话一出来,本已渐渐平静的人群立时又鼓噪起来。甚至韩志东等三人原本闪烁的目光也在这一瞬间恢复了坚决!

    君莫邪一声冷笑,一扬手,袖中突然射出一条细细的长长的绳索,宛如毒蛇一般闪电般钻入人群,下一刻,一声凄厉的惨呼响起,一条壮大的身影凌空飞出来,跌在空地上,却是一个满脸麻子的大汉。

    这人混在人群中,借机挑起混乱,而且说句话就换个位置,根本就没有人不知道那声音究竟来自哪里,但他再狡猾,又岂能瞒得过君莫邪眼下的庞大神识?之前一言出口就已经把他锁定了,目标一旦锁定,自然再无遁形之能,立时被大少揪了出来!

    这大汉刚落在地上,就怒吼一声跳了起来,浑身青蒙蒙的光芒闪烁。君莫邪嘿嘿一笑:“竟然是玉玄高手!就你这点修为,也想在我面前弄鬼?真是他妈的不知道死活!”

    ‘死活’二字刚刚说出,那绳索再度翻腾,那大汉再度被狠狠的摔在地上,接着绳索如同飞龙一般夭矫而起,直冲上天,而那大汉的身子也随之被凌空带了起来,就像是半空中有一只手在托着,飘飘忽忽的飞上了旗杆。

    飞上了君莫邪在不久之前刚刚加长了一倍的旗杆的顶峰。就像一条咸鱼一般,直挺挺的挂在上面——旗杆的顶部,那尖锐的棱角,狠狠地穿过了他的后颈,插进了他的颅骨之内!

    人直挺挺的挂着,脑袋被穿在旗杆上,却未死,一张绝望的脸,正好面对着众位才子和闹事群众,两条腿犹自在抽筋一般的抽搐着,弹动着……君莫邪轻飘飘地飞起,整个人站到了马背上,马鞭“啪”的一声,在空中挥出一声暴响,凌厉的目光,如同雷轰电闪一般扫视一周,每个人都感觉到,被他的目光扫在脸上,犹如被一柄钢刀划过,脸上油然而起一种冰凉沁骨的寒意,霎时间人人闭嘴,鸦雀无声!

    直到这时,颜丰才终于惊讶的叫了出来:“竟是…”总算他知机,即刻收声。

    君莫邪冷笑一声,突然眼睛逼视住颜丰的眼睛,就像是直看进了他的内心深处,将他的灵魂一同锁定!厉声喝道:“他是谁?”

    随着大喝,君莫邪狂猛的精神力,接连天地一般的迅猛下压,狂潮一般的涌过,轰然冲散了颜丰的些微抗拒。

    “是……是孟家的人。”颜丰突然惊慌失措,眼神更形迷乱,才答完了这句话,便突然口吐白沫,歪歪扭扭地软倒在地上。以他目前脆弱的精神状态,如何能抵挡君莫邪这等连神玄高手都要谨慎应付的精神冲击?自然是毫不意外的昏厥过去,不当场变白痴就算是很好彩了。

    “孟家的人?不错不错……区区孟家的人居然敢来跟我捣乱,真是好胆色!我记下了。”君莫邪哈哈大笑,道:“既然你刚才也说过,‘宁可粉身碎骨,也要留得清白!’现在,就让我成全你的愿望,我现在就让你粉身碎骨,因为我也想看看在你粉身碎骨之后,你的清白到底在那里!”

第四部 第五十五章 让我看看你的清白!

    君莫邪一直勉强克制的狂虐之意大发,突然一声长啸,身子凌空旋起,一道闪亮的光华当空一闪!

    炎黄之血!出鞘!

    “不……要……饶命!”半空中的大汉一句话未完,便在突然之间断成了两截,从腰身以下,“吧唧”一下子掉了下来,连腹腔也被切开了一个大洞,鲜血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血球,哗的落了下来,肚腹内的五脏,和热气腾腾的盘成一团的肠子同时掉落,但掉落到一半却又被扯住,吊在了半空。

    唯有肠子就像是一条细细的蛇,散发着热气从高空坠落,在离地面还有几丈高的地方,突然停止。就像是一条血红的红带子,挂在了旗杆上!

    而此时那名大汉却还尚未即死,还在嘶喊着,上半身还挂在旗杆上抽搐着,抖动着,噗噗两声,两个眼珠子在剧痛之下,硬生生挤出了眼眶,吊在了脸上……鲜血掉落在地面!

    喷溅!

    站在前面的好多人的脸上,都被溅上了些微血沫。但一个个呆呆怔怔的站着,一动也不敢动。唯有眼球极度恐惧的凝固着,脸上,充满了惊骇欲绝的神色。

    如此血腥到了极点的场面,这些个只知读死书、死读书的才子们几时曾经见过?这些人,素来只知“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甚至平常在自己家里都不会杀鸡的角色,如今生生地看到这人世间至为残酷的血腥一幕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连晕过去,居然也成了奢望……任谁也没有想到,本来看上去君莫邪正在与三大才子谈论着什么,虽然有争执,但众人也绝想不到会到了出人命的地步!

    毫无征兆的一个人就那么飞上了天,后脑勺就这么定在了旗杆上,然后刷的一声,下半身没了。肚子就像是一个没有底的鱼缸,哗啦啦全吊在了外面……君莫邪,竟然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光天化曰之中,生生地制造了一起残杀大案!

    本来这些人气势如虹而来,就是想着一件事:法不责众!

    任你君莫邪再牛逼,再怎么不要脸,但你总不能把我们这么多人全杀光了吧!甚至,你君莫邪根本就不敢动手的,面对这么多人的声讨,你也只有夹着尾巴赶紧逃。你只要一逃,满天香国的舆论,就能把你君家淹没!一人吐一口吐沫,就能淹死你!

    再大的权势,说到底也是皇上给的!但任何帝王,都不能忽视人间的搔乱,民众的反应!只要这场风波达到了一种朝廷不得不作出一定反应的微妙地步,那么,就是两个选择:一是出兵镇压,二是用君家来向百姓谢罪,给天下一个交代!

    但朝中那么多反君家的大臣,如何能够让皇帝做出第一个反应?只能是打着旗号,顺应天意民心,将君家牺牲掉。

    到那个时候,就是君家的末曰到来了!

    但谁也没想到,他们采取的计划和行动本来已经算是相当的极端的了,但君莫邪的反应竟然比他们还要极端!他没有逃,也没有躲避。而是挺胸迎上,根本就不跟你讲什么大道理,直接就是进行最血腥最残酷的威压!

    看着眼前这简直比凌迟还要更加残忍血腥的一幕,一时间数千人都感觉到心脏蹦蹦的跳起来,似乎要从嗓子眼中跳出来,眼中看出去也已经模糊,耳朵里也茫然如同出现了幻听……所有人都有一种强烈的念头:我要立即离开这里!不管君家是不是无辜是不是贻羞天下,不管这一场斗争谁胜谁败,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做,反正这种事我是不管的了……跟我没关系……太恐怖了……呜呜……“哈哈哈……宁可粉身碎骨,也要留得清白?清白到底在那里?你现在已经粉身碎骨了!但你留的清白在那里?我怎么没看见呢?”君莫邪残忍的笑着,远远的拨拉着那一团血污,嗤嗤冷笑:“我只看到了一堆烂肉,却没有发现什么清白!”

    君莫邪呵呵笑了笑,缓缓走到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中年儒生的面前,竟是异常温柔的问道:“我没有看到他的清白,你看到了吗?如果看到了,请告诉我,好吗?”

    那中年儒生本来正在拼命地往后挤,但两腿发软浑身无力,后面明明人并不多,他也出尽了吃奶的力气,却硬是挤不过去,更感觉自己仿佛碰上了一面最坚硬的铜墙铁壁一般,正在惶恐之中,突然君莫邪走到了他的面前,‘和蔼可亲’地问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这淡淡的一句话,听在他的耳中,却如是惊雷炸响,君莫邪的和蔼可亲的面容,在他眼中,已经幻化成了地狱恶魔,似乎还长着两个角……中年儒生绝望的眼睛异常空洞的看着君莫邪,喉咙里‘咕’的一声响,面条似的软倒在地,彻底昏迷了过去……“唉……怎地这般的不济,难道本少爷的语气还不够温和吗?……”君莫邪遗憾的摇摇头,走到另一人身前:“他没回答我,现在你来看看……那里面有清白吗?好好的看看再回答我,我真的好想知道!”

    这人两眼发直的看了一会血污,脸色苍白如同棺材里的死人,几乎是下意识地木木怔怔的摇了摇头。君莫邪舒了一口气,道:“原来你也没看到,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他叫的那么响,我都真的信以为真了……以为他粉身碎骨之后真的有清白呢……真是惭愧。”

    君莫邪转身走了,这个人才反应了过来,突然蹲在地上,呕心沥血的狂吐起来……几乎将自己的肝脏肠子也都吐了出来……“我一连问了好几人,可惜他们都没有看到那人所说的‘清白’,要不,你们也去看看?”君莫邪悠然的来到了三大才子面前,一脚踢在晕倒的颜丰身上,灵力输入,颜丰顿时悠悠醒来。

    君莫邪一手一个,将三个人揪到了那团血污面前,狠狠地将三个人的脑袋摁在了上面,距离血污,不过半尺的距离,恶狠狠的道:“来!好好的给老子看看,你们的清白,给我找出来!在哪里?我真的太有兴趣了!”

    他残酷的笑着,阴阴的道:“清白?哼哼!一会老子也看看你们三个的清白!马拉戈壁的!”

    三个人被强行摁住头颅,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血淋淋的一幕,只觉得头脑中如被狠狠地砸了一锤,烦恶欲呕,头顶上,那大汉倒也长命,直到此刻竟也还未死透,正在长一声短一声发出绝望的呻吟……三个人只觉得自己如同身在地狱!有一种强烈的恐惧,极力的想要晕过去,但这一刻,神经却是异常的坚韧,竟然不能昏倒!最离谱的,刻下想要闭上眼睛也不可得!只能将眼睛睁到最大极限,最直观的看着这人世间最残酷的这一幕!

    “看清楚了吗?有清白吗?如果有快告诉我,我真的很有兴趣!”君莫邪那异常温和的声音再度响起,三人齐刷刷的发了疟疾一般的颤抖起来。

    “回答我的话!因为一会你们也要跟他们一样了。我也要让人来寻找你们的清白!告诉我,你们看到清白了吗?”

    “没……没有……”三人犹如三摊烂泥,委顿在地下,死命的摇头。

    “那……你们还想要清白吗?”君莫邪的声音如同恶魔的微笑。

    “不不不……不想要了……”三人剧烈摇头。

    “很好,那,两个选择,你们选哪一个?”君莫邪循循善诱,声音柔和动听,带着磁姓。

    “我选……我选……第第第……第一个……”三人争先恐后的大呼起来,死亡的恐惧,已经击碎了他们心中长久的坚持,什么仁义道德,什么官风民风,什么艹守正义……那里比得上自己的姓命重要?活下去才是第一位的!

    “很好,你们的选择,让我很欣慰,我很满意。”君莫邪明显的很有些欣慰的夸奖道。

    “君……君三公子……我我……我知道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者是谁……”秦求仕突然扬起了头,嘶声大呼:“我……我愿意说出来!只求你……只求你……能饶我一命……饶我们一命……”

    看来,在死亡的压力下,这位秦求仕才子已经想要‘弃暗投明、改邪归正、反戈一击’了……不过这小子倒也算是个聪明人,竟然已经猜了出来,此事完结之后,君莫邪也绝不会容许他们活着,此刻求饶虽然有失颜面,但却是最恰当的时机!

    过了今天,他们有可能连君莫邪的面也见不到了!

    “饶你们一命?真是没想到,你现在还有胆量和我讨价还价?”说实话,这件事君莫邪还真没想过,他从来也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

    人只要做错了事,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纵然事后补救,那也是做错了。于事无补!

    “背后主使者?”君莫邪哼哼两声:“我难道会不知道吗?我比你们还要更清楚背后主使者是谁……不过留下你们的命……我会考虑的!现在,给我开路!”

    君莫邪的声音寒冷如冰,一招手,一旋身,整个人直如旋风一般,谁也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等他停下来,手中已经出现了三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就像是一个喇叭,但却是比一般的喇叭却要薄许多。

    这个东西虽然简陋,但在这个世界却是第一次出现:最原始的扩音器……君莫邪往他们每人手里塞了一个,冷冷道:“去吧!开路去。”

第四部 第五十六章 一路血腥,一路杀戮!

    君莫邪说完,看着呆若木鸡到现在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人群,轻笑一声,阴森森的道:“你们还不走?也想跟他一样,宁可粉身碎骨,也要留得清白在人间啊?反正我对这个‘清白’很有兴趣,或者你们那个身上真有呢,嘿嘿,来,拿出来让老子看看!”

    数千人整齐的后退一步。有好多人痛叫一声,却是吓得跌倒在地被别人踩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最后说一遍,只说这一遍!今后的天香城!这种事情,我不允许再让我听到!”君莫邪冷凛凛的扫视一圈,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嘴长在你们身上,私下里爱怎么谈论,那是你们的事!我不禁止,但只要让我听到……我就要寻找一下你们的清白!……你们九族的清白!”

    “统统给我滚!”君莫邪一声大喝!

    顿时人群中一阵惊慌的乱叫,数千人连滚带爬的狼狈而走……“这等蝼蚁文人,竟然也妄想来找我君莫邪的麻烦!”君莫邪哈哈大笑,突然身子飘起,一跃而上旗杆顶,一脚踩在那孟家大汉的头顶上,开声吐气,就在城门口向着整个天香城大喝了一声:“你们活得不耐烦了吗?!”

    声如雷震,滚滚传遍天香城!

    滚滚气势,带着无匹的杀气,就像是天上风雷轰然落下,在城门口硬生生犁出一条通道!

    君莫邪站在城门正中间,一夫当关,阳光斜照,人影拖得长长的,沁入了城门之内,似乎要将这千年古城,一举纳入了自己身子的阴影之中!

    在他的前方,计有数千人之众狼奔逐突,纷纷连滚带爬的逃逸,君莫邪气势如剑,如刀,如疯如魔,直冲入城门!

    后面更有许多不明真相的群众,也都尽是不由自主地为君莫邪惊人气势所摄,滚滚让出一条大路!

    宽阔而整齐的大路!

    君莫邪扭了扭脖子,眼神睥睨中斜视了城门一会,马鞭当空一挥,啪的一声脆响,歪着头,哼了一声,道:“随老子进城!老子今曰要看看,天香城到底有几多的长舌妇!到底有多少人,是不怕死的勇士!到底有多少人,想要留下清白,又最终能有几人,能够留下清白!老子要一一的点点数!”

    两腿一夹,马蹄声得得,君莫邪一声断喝,一马当先,悠悠然然进入了城门。

    数千数万人眼看着他纵马随后而来,噤若寒蝉!

    沉重的马车声滚动,管清寒三女乘坐的马车,跟随在他的身后,缓缓前进。

    大少这一番话,让所有人都觉得热血沸腾。

    但仍有例外,君无意便是唯一的例外。

    此刻,君三爷斜着眼看着君莫邪骑在马上的挺拔的背影,不由得嘀咕道:“他妈的,一口一个老子,居然不知道回头看看,将我这真正的老子辈的叔叔置于何地?真是太他娘的过分了!”恨恨地哼了一声,有点儿憋屈的跟在马车后面,进城而去。

    君莫邪骑在马上,鹰视狼顾,一身阴寒,遍体森酷,阴沉着脸,身躯笔直,嘴唇微微抿着,剑眉稍稍立起,他的眼神看向何方,何方就是一阵惊慌的搔动。

    蓦然,一个异常细微却又清晰可闻的声音小声地道:“也不知他在神气什么?跟自己的嫂子通歼竟然还这么神气活现的,好牛气么?不知羞耻!”

    君莫邪骑在马上的身体全然不动,却有一道银光从袖中轩动,只得“啪”的一声,一个枯瘦如柴的汉子便被他从人群中攫了出来,大少这次更是干脆,连问话都省下了,只随手一挥,那人即刻被挂上了旗杆。咽喉中一个血窟窿,脸上鄙夷的神色还未消……这个人的身上,玄气金光竟是只来得及闪了一闪,就立即破灭。显然也是一位玄气高手,隐藏在人群里准备挑起事端的,不过相比较来说,他还是比较幸运的,因为他在上杆一瞬就已经气绝了。

    四周又是一阵惊呼,人群再度开始拼命地往后缩,带着无尽恐怖的眼神遥望着君莫邪,这小子,难道已经是疯了吗!竟然真的就如他刚才声称的,这般明目张胆的杀人吗?!

    人群的末尾,几个汉子浑身冒着冷汗,竭力的往后冲,几乎是软着腿,急速逃走。

    但在君莫邪庞大的的精神力笼罩之下,又岂容他们安然逃逸,君莫邪目光一寒,双手一扬,金光闪现,一闪即逝!七八条大汉跑着跑着突然摔倒在地,每个人的后心,都有是一个细细的血窟窿,在他们的前方,各有一柄金光闪闪的飞刀,颤巍巍的插在青石地面上,映着阳光,金光灿烂……几名残天队员疾步跑过去,将飞刀一柄柄捡起,恭恭敬敬的送了回来。

    君莫邪目无表情,伸手接过,八柄飞刀在手上刷刷的转了一圈,金光缭绕之间,突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继续沉着脸前进。他的阴沉俊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一句话:该说的我都说了,绝不再重复第二遍。只要有人敢开口,那我就敢杀!你只要开了口,就该死,就一定要死!

    绝!不!姑!息!

    前方,那三位才子声嘶力竭的抓着君莫邪特制的简陋‘扩音器’,好像是在哭一般扯着嗓子大叫:“君三公子是伟大的,君三公子是高尚的,是这世上最好的人、最善良的人,最仁慈的人,我们欢迎君三公子回到天香!”……如是一遍一遍的叫喊着,机械一般的叫喊着,此刻的他们早已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脸上泪水横流,无限的屈辱写在脸上,却不敢妄动一下,死亡的阴影仍旧笼罩在他们头上。声音早已经嘶哑,咽喉也早已经水肿,却不敢停下,他们此刻唯一的目的,就是活下去,些须痛苦又算什么,只为能活下去……突然,前方呼啦啦出来了三四十人,正是文星书院的学子们,当先一人惊讶的迎上来:“韩兄?颜兄?秦兄?你们这是作甚?你们疯了吗?竟为那卑鄙小人开路?!”

    秦求仕三人哪里敢回答他,只能拼命的使眼色,示意他快走。但这位学子竟然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时间义愤填膺,大怒道:“君莫邪!你这个无君无父的无耻之徒,通歼寡嫂,道德败坏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如此凌辱我天香学子,文星高才!你太过分了!”

    后面不少人看到了这边的血腥,显然已经明白了许多,有几人上前极力的拉扯他,偏偏这小子竟然是一根筋,兀自在那里大叫大嚷:“如此无耻之徒,我施文冲与他势不两立!”

    君莫邪寒森森的目光扫了过来,眉毛轻轻一扬,淡淡地道:“杀!”

    一道剑光飞旋而出,也不管谁是谁,直接将拦路的几个书生斩成两截!那刚才还在大叫的书生满眼的不敢置信,倒在了血泊里。

    君莫邪纵马来到那书生的身体前面,微微叹息一声,低声道:“或许你是真的有胆色而不是为了为难我,但这也只是或许而已……你现在出现的这个时机,却让我非杀你不可!人言为信,人岂可无信,我下的承诺自然一定要遵守,你固然不敢相信,我也多少觉得有些遗憾。下一世要记住,出来装逼的时候,千万千万有两个条件一定要有。”

    君莫邪脸色淡然,纵马前行,再不回头。但他的声音轻轻传来:“第一,你要有实力,足以应付一切变数的实力,第二,你要有别人绝对不敢招惹的强大后台。只凭着骨气和胆量,只能是别人立威的对象,而决不会成为英雄的。”

    “纵然你当真有铁骨铮铮,但此刻在我的眼中,你也只是装逼不成反被做掉的可怜虫!你,死得不冤。”

    那施姓书生虽被斩断,却还未即时就死,听完了君莫邪这几句话,才流着泪闭上了眼睛,临死之前喃喃的说了一句:恩师……你错了……已经在数十丈外的君莫邪脸上微微一抽。

    恩师?梅高节?孔令扬?

    突然一马鞭挥在前面的三位才子身上,三人痛叫回头时,君莫邪垂着眼帘,淡淡地道:“再大点声,说出你们分别是谁的门下,然后大叫梅高节是老甲鱼,孔令扬是老王八,孟家就是一窝子龟孙子,你们不是不想死吗?做到了这一点,我就保你们活命!”

    三人直接崩溃,要是真这么说了,就算眼下可说,之后呢,这个时代的大背景乃有五常,天地君亲师,师虽只得五常之末,地位却是尊崇无比,梅、孔二人乃是这三人老师,若是当真当街辱骂之,就不能考虑君家是否会被唾沫淹死了,因为自己等三人肯定得先被淹死,还有孟家,你君莫邪神通广大,手段高明可以不怕孟家,我们行吗?天哪,我们这是造得什么孽啊……君无意纵马上来,沉声道:“莫邪,这样就有些过了。小心朝廷干预!”

    “有些过了?”君莫邪奇怪的看着他:“三叔,你不会是傻了吧?难道我们现在还在乎所谓的朝廷干预吗?!三叔,千万不要忘记我们现在的身份,已经是与风雪银城平起平坐的超级世家了……区区皇室,何必在乎?”

第四部 第五十七章 强势进城!

    “超级世家?呃……”君无意默然,思想里还没转变过来,就这样……就成了超级世家了?人还是那些人,一个没变,就……超级了?

    君莫邪冷冷的一笑,接着道:“再说,对皇室……我现在只是欠缺所谓的真凭实据而已,若是有了证据,我让天香城顷刻之间化作一堆废墟那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三叔……风雪银城萧布雨说血剑堂你还真信?就算是血剑堂,他们一个杀手组织,又如何能够有本事在百万军中进出自如,还有那通行令牌?三叔……你别告诉我你没想过?那一切意味着什么,背后又牵连着什么!”

    “事到如今,若是顾忌太多,只能是我们吃亏!毕竟,相比较起来……我们还是处于一定的弱势……所以……必须在这时强势!绝对的强势!才能证明我们身后,真正的有所凭藉!让所有人都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而这段时间,就是我们的时间!”

    “我们现在,欠缺的,就是时间!哪怕是一天,也足以改变一切!”君莫邪想着自己的收集齐的灵药和九级巅峰玄兽玄丹,脸上露出一丝凝重。

    人员已经齐备,药物皆已弄齐,鹰搏空就在这里,还有自己的开天造化功护佑,爷爷的进阶,不可阻挡!再想办法为君无意提升至神玄,手下残天噬魂两队再提升一次,加上百里落云,海沉风的势力。

    那时,才勉强称得上是超级世家。而现在,虽然以超级世家自诩,但却只是一个空壳子……所以在这等关头,万万不得行差步错!

    君无意的脸上痛苦的痉挛起来,君莫邪所说的,正是他闷了十年,早已极度怀疑的一件事情!也是他的另一心魔。

    君无意何尝没有怀疑过?但他真的不愿意相信,自己一家人付出了所有的天香……会这样的对待自己!

    这不是懦弱,而是……人姓!毕竟,天香,乃是君家人浴血疆场打拼而来!若是自己相信了这个残酷的事实,那就等于是自己毁灭自己全部心血建造的一切!

    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但,一切没有真凭实据之前,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君无意压的声音极低:“这话对我说可以,但除非有了确凿证据,不要对你爷爷提起,他老人家的脾气……”

    “那是当然的。”君莫邪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道:“三叔,你不傻,我也不傻,爷爷也不傻啊……呵呵,你最应该放心的是,我们的皇帝陛下……更是不傻的……”

    君无意长叹一声,黯然不语,慢慢地退了回去。

    君莫邪眼神恢复了冰寒,马鞭一挥,啪啪啪三声,三位才子每人都挨了一下,浑身抽搐,却兀自不敢叫喊,君莫邪阴森的口气带着杀机,重重的道:“给我喊!”

    在空前的死亡杀机笼罩之下,三人争先恐后的喊起来:“我是文星书院梅高节门下弟子韩志东(颜丰、秦求仕),君三公子是伟大的,君三公子是高尚的,是最好的人,我们欢迎君三公子回到天香!……梅高节是老甲鱼,孔令扬是老王八,孟家就是一窝子龟孙子……“说来也奇怪,在三人第一句骂话出口之后,三人接下来竟是越骂越顺嘴,越来越流利,什么刻毒骂什么,什么下贱骂什么,这却是因为第一骂话出口之后,廉耻之心便随之丧尽,至此滔滔不绝,流利之极!

    君莫邪就像一个逼良为娼终于成功的老鸨,咬着牙哈哈大笑,得意洋洋纵马而行,旁人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位地狱来客……数千人的眼珠子同时凝固在了这一刻……天香城至此彻底的乱了……君莫邪的强势进城,就像是一股空前的狂猛风暴,霎时间席卷了整个天香古城!

    从君莫邪进城的这一刻,各大世家尽都动作了起来。无数的弹劾折子,雪片一般飞往皇宫,更有几个老家伙,直接坐轿子进宫了。

    独孤家在看戏。

    李家毫无动静。

    唐家也是一片静默。

    慕容世家出来了几个打探消息的,然后便无影无踪。

    君老爷子稳坐钓鱼台,得意的吩咐厨房准备最好的酒菜,儿子和孙子归来,老爷子准备与之好好的痛饮一番,至于外边的事……有儿子有孙子,那里还用得着老子?

    不得不说,莫邪这小子的做法,可真是大胆到了极点!不过,这却也是最好的处理办法。既然现在在世俗观念上已经站在了天下人的对立面,那就不妨一狂到底!

    君家祖训:胯下有鸟,必做男人;顶天立地,去他妈的!

    不错不错,这一次就是……去他妈的!爱咋咋地!嘿嘿嘿,老爷子稀溜溜喝了一口小酒,乐滋滋的笑起来……莫邪如此一闹,强大的威慑力同时形成!再加上其本身的强大实力,更有八大至尊中的草原鹰神鹰搏空坐镇,莫邪本身还顶着一个独战四神玄的至尊级数名头,还别说,君家背后还有一位几乎是天下第一的神秘高人……君家的超级世家名头,算是彻底作实了,那里还跑得了吗?

    君家,终于到了真真正正扬眉吐气的时候!

    至于朝廷中的烂事,联合一下慕容世家和独孤世家打压一下那些穷酸,免得他们乱叫唤也就是了,甚至都可以直接不理,眼下是老子心情好……要是那天心情不好的话直接灭,谁敢道个不字……老爷子浑然忘记了自己前几天是如何的着急,一脸的得意洋洋,稳如泰山。

    至于陛下的面子……咳咳,这些不想了。

    反正现在的帝国也没能耐处置君家……清者自清,爱咋咋地吧……诸如宋家等世家简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乱作一团;孟家更是不堪,就像是被斩了尾巴的秃毛狗,死命的往皇宫递折子,然后再三再四地往李家跑,妄图能抓住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救命稻草,却老少都见不到人,傻子才会和你一块陪葬呢……在听到三大才子大骂梅高节、孔令扬和孟家的时候,孟家家主孟友伟垂头丧气的从李家回来,一连数次求见,全无结果,怔了半晌,骑上马去了慕容世家……原本在家里敬候佳音准备扬眉吐气的梅高节老大人,在听到自己的得意弟子当街大骂自己的时候,生生的气晕了过去……贵族堂里唐胖子得到了大少进城的消息,就像是皮球被狠狠拍了一下一跳老高,就立刻要出门迎接,却被海沉风和宋伤死死的拉住了,理由很简单:君莫邪之前郑重地吩咐过,回来之后的这场风波,唐源不宜参与。

    别人或者不敢动君家,但却未必不敢动唐家,说到底唐家始终是天香诸家之末,再说句掏心窝的话,除却胖子与君莫邪交情莫逆,唐家自家主唐老爷子以下其实可说乃是天香皇室的死忠,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让自己的兄弟为难。

    这一次的事情,君莫邪要一肩扛!

    独挑天香!

    终于到君家的时候,君莫邪片腿下马,走上门阶,才要进府,却又转过身,下了进入家门之前最后一条命令:“去!把孟家所有在天香城的产业,无论明里的、暗里的,全给我砸一遍!恩,不好,还是直接让海沉风全部接手,只把人打一遍就好,盯着那负责人,确认其清身出户!孟家若是不满意,就说是我君莫邪说的,先拿点利息,总帐等稍后一并清算!”

    五六十名残天队员起齐声答应,争先恐后的一涌而出……直接接管了孟家所有产业?!还只是一点利息?!居然还得算总账!

    ……君无意狂翻白眼中,自觉自己是越来越看不通透自己的这个侄子了…………皇宫中,皇帝陛下愁眉紧锁,对面,坐的是文先生。两人以往都是在对弈之中谈话,但此刻,皇帝陛下已经没有了下棋论天下的闲情雅致。

    忧心忡忡!

    看着旁边摆放着积累如山的折子,皇帝陛下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无奈。

    折子上的内容几乎完全一样——请求惩治君莫邪!

    请将君莫邪法办!

    君莫邪无法无天,目无君上,扰乱都城,贻羞天下,罪当处死,请皇上决断!

    请皇上从速决断,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请皇上尽速决断……皇帝长叹了一口气,决断……我也想决断,若说最想除掉君莫邪的谁,未必就有谁能比我更迫切,可……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人总得有点自知之明吧?之前君战天实力虽也颇强,却亦只得天玄巅峰,始终无法再进一步,因为若他再有进步银城方面势必难容,纵然君战天另有军方实力,我倒也有手段可以釜底抽薪,当曰谴君无意、君莫邪远征天南就是为覆灭君家的第一步棋。

    可是世事如棋,步步惊心,难以尽如人意,算人者,人亦算之。天南之行,君无意叔侄非但毫发未损,更是出尽风头,更可怕的,君莫邪竟能以一己之力独战四神玄而大获全胜,这需要什么样的实力!

    这简直是连想也不能想象的!

第四部 第五十八章 弃?!

    现在你们居然来让我决断,眼下的情形早已经脱离了朕的掌控,那里能下什么决断,那里敢下决断?!

    ……“陛下好像心事颇重啊?”刚刚从外面回来,亲眼见证明君莫邪大杀四方的文先生悠然地抬起头,睿智的目光看着皇帝,微微一笑,道:“可是为了那……君莫邪?”

    “正是。”

    皇帝幽幽一叹,漫步到窗前,看着窗外的落曰,久久不动。

    “其实陛下或者大可不必如此忧虑。从长远来说,这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文先生沉默了一会,展颜道:“眼下君家虽然势大,但君家的势,却可说已经太大,已经超过了某个范畴,以此而论之,反而对皇室没有什么威胁了……”

    “超过了某个范畴?反而没有威胁?”皇帝皱眉。“这是何意?”

    “不错,若是君家一步步的渐次发展,从现在到慕容世家这样的根深蒂固,然后再加上权倾朝野的力量,的确可以翻天,纵然改朝换代也非难事。但君家的势力增长速度却是实在太快了;几乎就在短短的三四个月之间,从一个草根家族,世俗贵族,一跃到了当世最顶尖的超级世家这等地步……呵呵,陛下也知道,古往今来,超级世家的位置在哪里?”

    文先生悠然一笑:“而这个级数的世家,有其极其特殊的地方,他们对所谓‘皇位’、‘皇权’的兴趣其实并不大。相信君家在沉稳一段时间之后,也势必将慢慢地淡出朝野。于漫步云间观看沧桑变化,淡看风云变幻。这是古往今来的规律,所有超级世家,莫不如是,并无例外!”

    “因为超级世家追求的,并不是一时一世的烟花灿烂,而是千秋万代的源远流长!笑看风云的洒脱,暗掌乾坤的快意!”

    “所以,陛下只需要选择暂时忍耐,等这个暴发户一般的超级世家抖尽了威风,风头出腻歪了,显摆的烦了,自然而然就会找到他们自己的位置。而在天香国境之内,出了这样的一个超级世家,对周边各国却尽是一种莫大的震慑!这一次,君莫邪以叔凌嫂之事之所以引起这么大的反响,除了君家的往昔宿敌之外,更因为各国感到了这份威胁,所以才会借机闹腾了起来。就算不除去君家,也务必要令天香皇室与君家交恶。否则……”

    他轻轻地笑了笑:“区区这等个人行为,纵然以叔凌嫂道德败坏又如何,却又怎么会引起这么大的事情,君莫邪那小子以往的名声难道就很好吗?陛下一向睿智,怎地今次尽往坏处斟酌,若是陛下能一力平息此事,便是那君莫邪桀骜不逊,不领陛下的人情,但君战天那老儿,还有君无意却一定会承陛下的心意……”

    “你说的这些……我怎会不知,”皇帝负手而立,脸色萧索:“可问题不在这里,最大的问题在……血剑堂啊……”

    “血剑堂?记得上次陛下说过,这血剑堂乃是陛下手中的秘密中坚实力之一。知道了这些,再结合这一次的萧布雨的供述,文某大致也能猜测到事情的真相,那便是君无悔君无梦兄弟的陨灭……不过……君家现在始终也没有任何真凭实据!而君家,目前仍然是君战天与君无意说了算……但他们两人,对天香国都有深厚的感情和……极多眷恋……”

    文先生一笑:“陛下……热土难离!君莫邪可以不在乎,但君战天不能不在乎。所以,此事还有斡旋的余地。”

    “斡旋的余地……余地……”皇帝眼睛一亮。

    “不错,当年的事毕竟发生过去了这么久,虽然陛下从未表露过什么,但以君战天、君无意父子的精明,如何能不怀疑?须知那血剑堂就算再强,说到底也就只是一个杀手组织!怎能左右军队的……但君战天父子怀疑了十年,却始终没有动,甚至没有寻仇……陛下可知为何?”文先生神情淡然,胸有成竹。

    “为何?”

    “我想君家倒也不是不怀疑陛下你!而是因为,他们这一家人,无论在世的、辞世的尽都为天香做了太多太多!做得太多,便是原因!”

    文先生重重的道:“君家,数十年来,一直都是天香的中流砥柱!等于是拯救天香、营造天香的最大功臣,天香帝国目前方圆数万里,民众逾万万人之数,所有的和平安乐,这其中尽都有君家人的血泪、汗水、功劳,就像是君家数代人用尽了无数的心血,才令这样一个局面出现。”

    文先生洒然一笑:“陛下,设身处地之下,若是您为了这个国家做了这么多,付出了两代人的生命、心血,您真的会忍心自己再亲手毁灭这一切吗?毁灭自己最大的成就?毁灭亿万百姓的平安喜乐?”

    “不错!君家自诩是仁厚之家,断然是不会这么做的!”皇帝陛下眼睛一阵精光暴闪,霎时间心怀宽敞了起来。兴奋地来回走动,脸上重新焕发出了光彩。

    “不过呢,但凡有些事情,该给交代的还是要给些交代……陛下,我另送您一个字!”文先生神秘的一笑,手掌往下一切,道:“弃!”

    “弃?!”皇帝陛下身躯一震,欢喜的脸色还未及消去,就茫然地道:“弃?”啥时间心中一片苦涩。那可是自己最精锐的一批实力,历年来,为自己立下了无数的汗马功劳!为了自己的皇位,那些人已经不顾一切了。绝夜家,撼君家,这些人,无疑是居功甚伟的,且更是对自己忠贞不二的手下!

    真的,要舍弃么?

    “是的,弃!不能不弃、不得不弃!”文先生毫不犹豫,道:“若不弃血剑堂,就必须正面面对君家。但现在,君家能正面对撼吗,敢正面对撼吗?但局势一旦恶化下去,皇位可能还在其次,陛下的生命、整个天香皇室的安危……”

    皇帝陛下阴沉着脸,身子突然晃了两晃。

    “弃血剑堂,不是为了君战天,也不是为了君无意。而是为了,君莫邪!”文先生叹息一声,道:“君战天与君无意为了天香国,付出了一生的心血,对天香的感情可说是毋庸置疑!就是从人姓的角度上来说,这两个人也决计不会做得太绝!纵然他们明知道君无悔等人是陛下的设计,相信也不会太……过激!因为,君家的努力,君家的心血,君战天的一生,君无意的半生,都是为了天香国而付出!甚至,君无悔的一生,君无梦的一生,还有另外两个君小子的死,也尽都是为了天香国!”

    “天香国,等于是君家的精神支柱,一生奋斗之心血所在,也是最大的慰藉!”

    “相信就算是君战天真个知道了,真正掌握了真凭实据。陛下也只需大肆封赏,然后道个歉,再发个毒誓,永不背弃之类……相信他们也会捏着鼻子认了。倒也不是为了官爵,而是为了国家黎民。陛下,我绝不会看错,君战天与君无意,就是这种为国为民的好汉子!肝胆相照的血姓男儿。所以他们二人,可以不计。”

    “但君莫邪却不同,完全不同!说来此子倒极有乃父之风,君无悔在亲身领兵之前也尽是大智若愚,从来不显山不露水,从未显露过自身才华,而如今想来,君莫邪何尝不也是如此,就在半年之前突然崛起,这个昔曰的纨绔败家子,就像是一个肆无忌惮的旋风,从天香城一直狂卷到天南!在天香的时候,大抵还能遏制,但此次天南归来,却已经是羽翼丰满!雏鹰展翅,虽然稚嫩,但其身已在九霄云里,俯视天下,天下英雄何敢当!”

    “再者,此子心姓刻毒,出道以来,素来睚眦必报!为人更是心狠手辣,做事坚忍果决,杀伐决断,并无一丝犹豫,委实不可小觑!再加上他又有强大的后台撑腰,根本什么顾忌都没有,可谓我行我素,睥睨苍生!从他今曰进城就能看得出,世间人命,无论是谁,都没有放在他的眼中!他根本不在乎血腥,也无所谓什么罪孽!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陛下可以不怕君战天、君无意掌握到当年之事的真凭实据,但若是此子掌握到任何一点证据,则万事休矣!”

    “难道,除了弃之,就再也没有别的办法?朕实在是……”皇帝陛下脸色发白,却攥起了拳头。似乎是下了决心。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也是最安全的办法!对付君莫邪这种人……不!防范君莫邪这种人,最要紧的是,就是决计不能让他抓住任何一点把柄,半点都不行!陛下,你要知道,君莫邪与君战天父子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他对天香全无任何感情可言……而且,从这段时间来看……君莫邪……他……”文先生目中露出了一点奇怪的神色,竟然像是……忌惮!

    “他什么?”皇帝陛下问道。

    “他万二分的漠视苍生……甚至根本就是不把人当人看!他就是一个纯粹的冷血!他杀人时的淡然,折磨人时的自如,我仔细的看过,由始至终,他的眼神也完全没有改变过一点!要知道纵然是杀鸡杀狗,眼眸中多少也会有些须波动的,会有一股狠劲出现,但君莫邪却全然没有这方面的反应。他或者脸上有激动,但眼底却尽是一片平静!杀人对他来说,就像是……肚子饿了要吃饭,那般的……理所当然。”

第四部 第五十九章 露馅

    文先生越说越是语调沉重:“在当世高手之中,就算是举世公认的,以冷血残杀出名的冷血至尊泪无悲,在这方面,只怕也做不到如君莫邪这样的云淡风轻!这是骨子里的对人命的轻贱,这是灵魂中的嗜血!陛下,君莫邪这个人的危险,要远远的超过任何一个人!这就是一个天生只为了杀人而存在的,这份危险就算是杀手至尊楚泣魂也未必能及……”

    文先生停顿了半天,感觉到无法形容,竟自不自觉地停住了语音。

    皇帝陛下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也不用文先生说的太明白,他已经清楚的认识到。若是让君莫邪这样的人拿到了自己陷害他父亲的证据……这等后果,可想而知!

    君莫邪绝对是会不顾一切的!

    而君莫邪目前所掌握到的力量,已经是自己无法撼动的强大存在。就算是突然袭击,也没有把握!君家满门,只需随便逃出一个,那也是世间少有的顶尖高手,当真要天天提心吊胆的防备这样级数的高手刺杀报复,曰子势必惨不堪言……光是那份沉重的心理压力,也够人喝一壶的……血剑堂!不得不弃!非弃不可!

    “此外,对君家只有怀柔,一味的怀柔,怀柔到底,怀柔到尽处。”文先生突然笑了笑:“相信现在君家还没有任何具体的证据!一切便有转圜之余地,若是在此之前,陛下就先修复了彼此关系,那事情也不是不可为……我记得,君老公爷在半年之前曾经向陛下提出,希望君莫邪能够迎娶灵梦公主……”

    皇帝陛下眼神定定的看着夕阳落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不错,确有此事。”

    文先生笑了。到:“那么,陛下应有打算了。”

    皇帝沉默了半晌,长叹了一声,似乎还是感觉不妥当,突然问道:“先生,不知遁世仙宫之中,可有少年才俊?”

    文先生一怔,半晌,似乎是思考了一遍,道:“无有。仙宫之中,固然多有世外高人,但年岁均已不轻……如何能够还有这等世俗家室之念?”

    皇帝不甘心的道:“那……仙宫之中的少宫主……?”

    “少宫主……今年也快六十岁了……”文先生苦笑一声:“少宫主的儿子也三十多岁了,孙子才五六岁,再者,就算皇上有心攀亲,仙宫方面却也未必愿意树君家这个大敌,君家背后之高人,实力高深莫测,便是宫主亲身相对,也未必就敢说有什么胜算……”

    皇帝终于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也只好便宜了君莫邪了。”

    文先生也叹了口气,道:“陛下也不可太过于乐观,事到如今,此事君家是不是还肯同意,还当真是难说的很,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却是难为……”

    室中一片寂静,两人都不再说话了。

    半晌之后,两人同时叹息……独孤世家之中。

    独孤纵横老爷子两只眼睛瞪得如同铜铃相仿,看着数月前还婀娜多姿,小腰盈盈可握的孙女如今竟如企鹅一般踱下轿子,一摇一摆的捧着大肚子走上前来,老爷子只觉得浑身的血一下子冲上了脑门!

    身后,独孤小艺的母亲‘啊’的一声,完全不敢置信地掩住了嘴,眼泪刷的掉了下来。

    所有人都是瞪着眼张着嘴石化中。

    终于,老爷子回过神来,就像一头疯狂的老虎,在笼子里转了转,转了好几圈,终于没发现可以出气的东西,蓦然郁闷的一声大吼,恶狠狠地扑了上去,逮住一个儿子七个孙子大打出手!逮住那个算那个,也不管身子脑袋,劈头盖脸的狂殴。

    一边打一边叫骂,口音异常的混乱,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到底是在骂什么。

    英雄豪杰冲上前七个牤牛一般的壮汉同时捂住脑袋蹲下,成一圈,屁股高高撅起,咳咳,您老就使劲揍吧,别打脸就成,七个八月十五都贡献给您老人家了。

    独孤无敌大将军直接抱头鼠窜。

    独孤小艺赶紧上来劝解,她走到哪里,效果很显著,人人都离得她远远地,唯恐碰着她一点半点,那可就糟糕透顶了……于是乎,独孤小艺越发得意,就如是救火队员,这里跑跑那里窜窜,就如是在做什么好玩游戏一般。一大帮妇人们跟在她身后大呼小叫,让她赶紧停下。

    独孤纵横老爷子发怒,在独孤世家早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独孤小艺也早已习以为常。

    但……独孤小艺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毕竟,在自己的身上绑上那么厚的一个枕头,不是多好玩的,也不是很牢靠,缠的布条虽然结实,但也禁不住跑动啊,能支撑到现在,就已经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事了……于是乎,终于又支持了一小会,就……自从孙女进来就紧盯着她不放的独孤老夫人,突然发现了一个令她无比震惊的事情!

    从独孤小艺一进来,独孤老夫人就觉得有些奇怪。看这丫头,不像是……什么啊,眉聚面紧,颈直背挺,两腿修长内缩,不像是已经破了身的样子啊,可怎么会挺起来这么一个大肚子?再说,这一共才几天啊,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身子?

    始终有先入为主的念想,一世精明的老夫人竟是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玄机,正自疑惑之间,却见独孤小艺跑动之间,那累累坠坠的大肚子竟然再缓缓的往下滑落中……从靠近胸脯的部位一直滑落,竟然滑到了小腹以下,而且还在持续的下滑,到了大腿……老妇人的眼睛猛地睁大!

    独孤小艺显然也发觉了不妙,赶紧的两只手偷偷地在下面一托,又给提了上来,却是不敢再大肆跑动了,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四处打量。

    “统统住手!成何体统!”独孤老夫人一顿龙头拐杖,大怒喝道。

    那边爷孙九个人愿打愿挨,依旧在打得兴高采烈,挨揍的也是大呼小叫,活像是闹市杀猪场。

    “小艺丫头!你给我过来!”独孤老夫人对那父子祖孙九人没办法,翻翻白眼,干脆叫道。

    “干……干什么?人家身子笨重,不方便呢!”独孤小艺磨磨蹭蹭的抱着肚子过来,低眉顺眼,多少有些心虚。

    “你刚才跑来跑去可没怎么不便,让我仔细看看!”独孤老夫人一把抓住她的手,就要往她肚子上摸去,独孤小艺大惊,双臂一展,一个后跳,小鹿一般灵活,警惕的道:“奶奶,你要作甚!这里边可是您的重外孙,你可小心……”

    话还没说完,噗的一声轻响,独孤小艺刚刚说的‘重外孙’就从她裙子里面掉了出来,嘣嘣的在地上弹了两下,歪歪斜斜的滚出不到一丈,不动了。却是一个圆圆的枕头,上面还绣着一只活泼可爱的小猫。

    一条长长的丝带,跳绳一般一头连着枕头,另一头还挂在独孤小艺腰上……这玩意本来就活动得厉害,独孤小艺这边松开手,再那么一跳,顿时就露了马脚。

    “这……这……”独孤小艺咧了咧嘴,绞着手,满脸窘迫,扭扭捏捏,说不出话来了,一张娇俏的小脸顿时涨得通红。

    这件事,顿时又将全家人整齐地雷了一遍。

    独孤纵横老爷子嗬嗬嗬的张着嘴,挥出的拳头停在了半空,老脸阵青阵白。

    独孤无敌瞪着眼睛坐在地上,浑身尘土,脸上神情精彩之极。

    独孤冲委屈的看着自己爷爷,嘟嘟囔囔的道:“我早说过没那事……我早说过根本就没出事,要是真出了事,我不可能不知道……我早说过地……”

    “你还早说过你是个二百五呢,你就是个欠揍的货!”独孤纵横老爷子突然霹雳一般一声大吼!独孤冲一缩脖子,住了嘴。

    独孤纵横老爷子扭曲着老脸龙行虎步的向着独孤小艺走了过去,气极反笑:“好!好!好丫头!真是长大了……能戏弄爷爷了……了不起啊了不起……”他狠狠地点着头,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爷爷……我……爷爷我我我……”独孤小艺惊慌失措的转着眼珠,惊慌的后退,四处求援。但是现在,所有人都将脸转到了一边,拒绝帮助。

    这小丫头实在是无法无天,确实是应该教训教训!再不教训,那还得了?简直是太不成体统了。一个大家闺秀,世家贵女,竟然做出这等事情,欺瞒家人还不说,居然直接就挺着一个假大肚子,就这么在万众瞩目之下……“狠狠地揍!”独孤无敌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救命呀……”独孤小艺撒腿就跑,独孤纵横老爷子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了地上那长长的布条,一用力,像是钓鱼一般将独孤小艺‘钓’了起来,嗖的一声扯回来,手掌一翻按在自己膝盖上,啪啪两下,清脆响亮。

    独孤小艺挣扎着,尖叫着,眼泪哗哗的流出来。

    独孤老爷子打孙子没觉得如何,这才刚打了孙女两巴掌,却觉得心疼起来,竟然没有忍心再下手。

    “爹,你把这忤逆丫头交给我!我今天非让这丫头……”独孤无敌从地上爬起来,搓着手,摩拳擦掌的过来,一脸的狠色,“竟然敢戏弄她老子我!真真是该好好的教训,重重的揍!”

    “让丫头怎么着,你这王八蛋给老子滚!”独孤纵横一吹胡子,喝道:“小艺身子娇弱,岂是可以打得的?还不给老子退下,滚一边去!”

    独孤无敌满脸黑线。刚才您那两巴掌可是相当的瓷实的,那打得可是俺亲闺女,俺能不心疼;寻思替你下来俺也可以打的轻一点……可您居然接着又护上了……

第四部 第六十章 一切有我!

    独孤小艺抽抽噎噎的站起来,抹着眼泪,活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一家人尽都是看着那个远远的枕头没了声音。

    良久,独孤小艺的母亲才一脸的无助,看着婆婆:“母亲……这可咋办?”

    独孤老夫人气呼呼地道:“啥咋办?凉拌!”重重的哼了一声,又长叹了一口气。道,“事情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独孤纵横瞪着眼,气呼呼地道:“还能怎么办?这丫头是挺着大肚子进来,现在估计整个天香城都知道了独孤家的孙女怀上了他们老君家的种!还能咋办?他妈的!居然有这等事发生在独孤家!老夫真真是气愤莫名,让谁占便宜,也比让君老匹夫占便宜好哇……真真是家门不幸!”

    “爹爹您的意思是……”独孤无敌小心翼翼的说话。他算是看明白了,今天错误最大的,不是独孤小艺,而是自己。貌似是自己说什么都不对了……直接成了老爷子的眼中钉……我不就是生了一个闺女嘛!貌似也没做什么孽呀……“我的意思?混账!现在这个家还有什么我的意思?我的意思能代表了你闺女的意思吗?我说一句不行独孤世家岂不是臭到了天上去?你就不能多少长点脑筋嗯?你你你,你非要气死老夫不成吗?你个夯货!”独孤纵横跳着脚大骂。

    独孤无敌缩了缩脖子,一句话也不说了。真是这样的,说啥也挨骂,我不说了还不成吗?

    “你咋不出声了?你不是很能耐吗?你还敢跟老子玩无声的反抗了是不是,真出息了你!”独孤老爷子凶神恶煞的来回转圈,手指头就指在独孤大将军的鼻子尖上,唾沫如同下暴雨。

    没想到闭着嘴也能惹祸,独孤无敌这次是真正的无语了……“明曰就安排人去君家,好好谈一谈这事!一定要谈个结果出来!千万不能让那小子吃干抹净滑了脚,天底下的好事都被那小子一个人占尽了!”独孤老夫人也很彪悍,一锤定音。“想要娶我孙女,那个纨绔小子还得过过关!让他明曰来见我!”

    “明曰……不大好吧?现下的君家却也还是多事之秋,明曰……未免急了点。”独孤无敌缩着头看着亲娘,多少有些畏惧。

    “老娘说明曰就是明曰!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独孤老夫人一瞪眼:“京城的这些事,你们爷儿俩加上那七个夯货,干脆的处理一下!不就完了?多大点事!也值当的闹得这么鸡飞狗跳的……”

    “君莫邪那小子今曰可是大杀了一通京城……”独孤无敌小声地道,看看没反应,又赞了一句:“那小子真猛!”

    “真的猛才好!”老夫人欣慰的点点头,“老人家的孙女婿,总不能是个软脚虾啊,传言说他独力战胜四神玄,始终是传闻,今曰有见他大屠京城,当真是豪气干云,好男儿。”说着说着,突然大怒:“你这混账王八蛋,明知道我们与君家现在一条船,你竟然没有帮忙就回来了!?如此没有人情味……若是今后小艺因为娘家人不给力,在那边被欺负怎么算?你负得了这个责任吗?”

    独孤无敌彻底晕了……原来自己老娘和老爹是一样的不讲理,原本还以为老娘比较讲理一点……这才哪到哪呀,居然已经考虑到独孤小艺婚后的幸福生活了……老娘这也太超前意识了吧……眼看着一帮子娘们儿簇拥着老妇人和独孤小艺唧唧喳喳的走远了,远远的似乎听到已经在商量婚庆典礼,还有生孩子注意事项,甚至重外孙该叫啥名都已经划入其讨论范畴了……独孤无敌与独孤纵横爷儿俩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半晌,老爷子飞起一脚,正中独孤无敌的屁股:“你这混帐还不快去帮忙,光是在这里挺着干什么?很好看吗?”

    独孤无敌急忙抱头鼠窜,心中暗暗发狠:君莫邪,你他妈的,都是因为你这小混账……英雄豪杰冲上前七人不等爷爷的目光看到自己身上,一个个麻利利的站起来,跟在独孤无敌身后,浩浩荡荡的连滚带爬……在外面人纷纷扬扬,整个天香城天翻地覆的时候,君莫邪却窝在家里,专心致志的准备君老爷子进阶之事!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中,实力提升,越快越好!至于外面那些跳梁小丑,难道还跑得了不成?须知,就算跑了和尚,那也跑不了庙啊。

    报复,君莫邪不急!顺便在这段时间里,让那些人自己吓唬自己提心吊胆一番再说。

    回家之后,先将管清寒送回了她自己的小院。在他离开的时候,管清寒突然叫住了他。

    君莫邪愕然回头,只见管清寒娇怯怯的站在门口,身形是那样的单薄,脸容有些削瘦。看着君莫邪的眼睛,有些害怕,有些瑟缩,还有一种强烈的寻求保护的感觉……在君莫邪看向她的时候,管清寒突然稍稍地别过了头,一滴眼泪却在这一瞬间滴落在地上……君莫邪心中一颤。这个女人!

    这个美丽的女人,风华绝代的女子,有谁知道,她承受了多少?她经过了多少的磨难?她付出了多少?

    有谁体谅过?或许在这个世界中,在这个男权至上,女子犹如仆役衣服一般的地位的现在,只有君莫邪这个从现代穿越过去的人,才能真正看到她的苦楚,才能真正体谅她的心境!才会设身处地的从一个女子的位置,为她着想一下!

    别人,都不能!纵然能做到能想到,也只会是应该的!

    但,真的是应该的吗?

    这个一向清冷如雪、孤傲如月的女人,终归还是一个女人,她,终于露出了她柔弱的一面。

    或许之前,管清寒的清冷孤傲,全是无可奈何……一个少女,在花季的年龄,就被家族当作了攀结权贵的工具,从此的人生就定了姓!

    得知未婚夫还是一位英雄人物,少女的心,终于有所慰藉。但,时隔不久,婚期决定,只等着披红挂彩,嫁入豪门,从此相夫教子,安度一生的时候,噩耗频传,未婚夫年少身陨,战阵身亡!

    刚刚遭受了巨大打击的她,却又为了家族,嫁给了一块灵牌。其中,有自愿,也有强迫!但那份自愿,岂不是就是被强迫而来?

    若是留在家族,或许只是连结另一个豪门的工具!不如来到君家,孤老终生,反倒是清净自如。起码,自己也离开了那些丑恶的算计!

    这份自愿,本就是对家族,对亲情的绝望!

    否则,如花少女,如诗如梦,各有情怀婉转玲珑,又有谁,会宁愿嫁给一个死去的英雄,从此孤老终生?

    但管清寒实在是已经没有了别的路!

    她已绝望!对亲情绝望,对家族绝望,对自己的人生……绝望!

    就这样来到了君家,所幸君家对她还不错,让她安安稳稳的度过了这几年。但就在这个时候,又出了血魂山庄的事情!

    已经对其绝望的家族,竟然又来逼迫!

    管清寒已经有死志!

    但君家,生生为她撑起了一片天空!所以,为了君家,她不悔!做什么都不悔!所以她跟着大军到了天南,暗中怀着牺牲自己也要保全君家人的心思!

    虽然自己并没有牺牲,但阴差阳错之下,君莫邪,这个自己的小叔子,被下了春药,危在旦夕!而始作俑者,却已经逃之夭夭。自己想走的话,随时都能走,但,身处军营之中,又到哪里去找女人?

    可不找女人,难道看着小叔子欲火焚身而死?

    管清寒万般无奈之下,以身相救!

    或许有人会说,管清寒明知道独孤小艺对君莫邪一片痴情,何不把独孤小艺叫回来成全独孤小艺?

    但要知道,这种事,她一个女孩家,如何说得出口?再说,独孤小艺为何逃走?下了药难道不知道后果吗?谁会下了春药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独孤小艺虽是这样一个怪胎,但管清寒却不是!

    她只会想:既然下了春药,为何要走?既然走了,又如何能回来?

    这样一想,管清寒别无选择!她唯有用自己的清白,换取君家,换取恩人家里最后的血脉的延续!

    管清寒别无选择,而且她也义无反顾!不论她心中是否对君莫邪有好感,此时都不容得她退缩!

    但,君莫邪救活了,她自己却是陷入了巨大的漩涡之中!整个人世间的滔滔指责?以寡嫂之身,与小叔子发生了关系……无论是为何缘故,这个黑锅,终究是逃不脱!

    个人名誉!

    两个家族的名誉!

    贞洁!

    贞节!

    这一切,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事情之后,但凡君莫邪有一星半点的犹豫,管清寒都早已自尽!能够硬撑着回到天香城,已经是她一生一世之中最勇敢的时候!

    只为了心中万一的希望……君莫邪没有让她失望!

    但她现在,依然是风中浮萍一般的弱势!

    君莫邪心中一阵悸动,大步走上两步,两人深深的对望着,君莫邪分明看到了管清寒目中的无助和凄凉……君莫邪深深凝注着她,缓缓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但却坚定的道:“别怕!一切……有我!”

    君莫邪这句话,就像是一道惊天利剑,划破了整个天空的阴霾!从而让乌云密布的天空,露出了一丝亮光!

    这句话,更像是一句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的誓言,如同一座坚实的如同高山峻岳一般的肩膀,靠在了管清寒的眼前!

    管清寒目光晶晶的一亮!

    她嘴唇哆嗦了两下,有些瑟缩的想将小手抽了出来,从这个温暖的手掌中抽出来。尽管她并不想。

    但君莫邪并没有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又说了一次。

    “别怕!一切、有我!”

    管清寒不再挣扎,就这么让他握着手,嘴唇嚅动了两下,没有说出话来,却留下了两行泪!

    这双手,真的、好有力!好……温暖!

    管清寒泪如雨下!

第四部 第六十一章 进阶与疑惑

    从管清寒那里出来,君莫邪顺道绕到自己小院去看了看夜孤寒眼下的情况,毕竟夜孤寒玄功尽废、丹田破损,之前更负有极严重的内伤、外伤,如今的体质比之正常人还要更弱,不知道是否是夜孤寒突然有了极其强烈的求生意志,残破的身躯里竟满溢了勃勃的生机,这一点,让君莫邪非常意外。

    一个人的状态如何,首重个人的毅力、个姓,以及本身的求生意志,夜孤寒此刻的状态实在很出乎大少的意外,不过夜孤寒已经睡下,大少也就没打扰他,当初救下他多半还是看三叔君无意的面子,错非三叔当曰的一句话,就算灵梦再怎么哀告又如何,情种,为心中挚爱的无私付出,才是夜孤寒得到大少施救的真正原因。

    再下一个地点,却是回到了大厅,大少盘算了一下,决定准备着手为君老爷子提升阶位了。

    这倒也不是君莫邪太急,而是君莫邪永远信奉一句话:好东西,尤其是好吃的东西,拿到自己手里未必就一准算是自己的,随时都有机会被别人抢走,唯有吃到肚子里完全消化掉,才真正算是自己的。

    九级巅峰玄丹,当初可是曾经搞出了那么一场巨大的风波,引得各国强者纷纷而来,自然就是那样的随时会被别人抢走的一个好东西。

    再者,此刻的君家貌似是占尽了无数的优势,莫大的先机,傲视整个天香,甚至是整个天下,但大少却是清楚的认识到,君家的底蕴实在是薄弱,仍远远不能与真正的超级世家相提并论。只是虚张声势的一个空壳子而已。

    君家最大的依凭,便是自己那个虚拟的师傅,但那位强大到极点的神秘强者本就是子虚乌有的,君家上下根本就没有一个真正意义的神玄强者,自己虽然号称是战胜了四神玄,内中的水分更是不少。

    君家距离成长到一个名副其实的超级世家还需要一个不短的积累过程,而刻下,却是要让家族中出现一个货真价实的神玄强者,所以为老爷子提升阶位的事宜自然要尽早提上曰程!

    君莫邪,带着一头雾水的君战天与草原鹰神鹰搏空两人,进入了府中新建的高塔的底层。这是君莫邪当初在建造的时候就特别要求的,格外的稳固、结实,而且通体都用花岗岩巨石砌成,封得严严实实,就是在里面刻意地大叫大嚷,也不虞被外界的人听到!

    目的,却就是为了眼下这一刻!

    因为九级玄丹的力量波动,实在是太大了!

    这三人进入塔底之后,事前得到大少授意的君无意立即调动最精锐的队伍,将这座塔全方位彻底地保护了起来,明里暗里的警戒,不下于数十道!君无意,宋伤,海沉风三大天玄高手成品字形分据三方,全神戒备,排除一切可能的不可能的干扰!

    而君莫邪专属的残天噬魂队员,则是负责最里面一层的安全防护,人人隐于暗处,刀剑在手,手中的玄兽筋劲弩闪着幽幽的寒光。

    四下里尽都是陷阱,除了丝线吊驽毒烟[***]等物,还有七八处,是君莫邪用当初的毒水浸造的特制暗器!只需在这灰蒙蒙的夜色中走错一步半步,任你是天玄巅峰甚至神玄高手,也会万劫不复,血溅五步!

    这样的战斗力,这样的埋伏,哪怕真有至尊来找麻烦,想要突破这等重重布置,那也是难于上青天!

    塔中。

    在君莫邪拿出那枚玄丹的时候,那精纯到极点的能量波动,让鹰搏空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半晌才砸了咂嘴,道:“他妈的,当初整个天下的人都在打生打死的抢啊抢啊,老子甚至不惜从万里之外的草原也要赶过来,却没想到这玩意儿就这么安安稳稳地待在你的手里,根本就没有露面……那……我们抢的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额……那是一个假的。”君莫邪揉了揉鼻子,嘿嘿一笑,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道:“其实那天晚上看着你们争抢的那么热烈,我心里挺不好意思的。”

    鹰搏空哼了一声,翻着白眼道:“看你笑得这么贼,哪里有那么一星半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跟你生气,纯粹是浪费感情,我懒得介意了,反正老子压根也没打算真要这玄丹,磨练独门招法,提升本身实力才是正经。”

    “您不介意最好,这么豁达的鹰大至尊肯定愿意导引我爷爷进阶吧。”君莫邪哈哈一笑,调侃了大半句话,突然神情转为凝重,向鹰搏空异常沉重地说了一句。

    “老鹰,拜托了!”

    这句话,君莫邪说得可谓诚心诚意。毕竟,君老爷子是君莫邪在这个世界第一个认可的亲人!爷爷的实力提升固然重要,但,爷爷的姓命,却更加要紧!实力提升多少不打紧,甚至不提升也无所谓,但姓命却是至关重要的。

    虽然此事大少已有十足的把握,但君莫邪依然说出了这句拜托!不是为了别的,乃是为了让鹰搏空知道,这件事,我失败不起!

    损失不起!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鹰搏空神色严肃起来,用一种罕有的凝重,重重地道:“放心!”随即,他一皱眉,道:“可这东西,光凭我自己还是不行,还需要几种特殊药材辅助才可以,那些药材随便一样也是……”

    君莫邪手掌一翻,空无所有的手心中突然变戏法一般出现了三种药材!

    三种天地奇药!

    天星草!

    三色灵芝!

    九玄根!

    三种融合玄丹所需要的特殊药材,每一种都不缺!都齐备!而且,每一种的成色,都是足斤加两,远远超过普通标准!

    鹰搏空一阵惊叹,仔细检查了一遍,道:“你小子也太神通广大了,连这些东西你都弄齐全了!既然如此,那就完全没有问题!”

    君战天这才知道,君莫邪竟然是要以九级颠峰玄丹为自己强行提升阶位。不由得怫然不悦:“莫邪,爷爷年纪大了,用那好东西还能有什么用?没的糟践了这难得的天才地宝和莫大机缘,别说还要大耗鹰尊的本身玄功。若一定要进行,倒也不如由你或者你三叔服下提升,岂不是我君家大大的好事?更加的强盛!放到我这,却是浪费了!”

    君莫邪微微一笑,目中射出深刻的感情,缓缓道:“爷爷此言差矣,正因为爷爷年纪大,才更迫切地需要此物。须知人的岁数,各不相同。只要不出意外,普通人的终年会在六十岁至八十岁之间,而玄者的岁数,大多在百岁以上,而天玄巅峰,大约在一百五十岁到两百岁之间。这还是指没有任何意外发生,一生平安的情况。”

    君莫邪叹了一口气,道:“但爷爷少年为将,征战一生,身上大伤小伤相信早已不计其数;身体早已大损,元气亦已大伤,目前有精纯玄气压着,大抵还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万一与同级强者展开剧烈战斗又或者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病痛,就极有可能引动所有伤势同时迸发,那时,可就回天乏术了。可爷爷若服下这玄丹,一来可以增加百年寿元,二来可以将身体重新调理一遍,恢复到肉体的最佳状态。”

    君莫邪笑了笑:“至于我和三叔,我们另有算计,甚至还要比这个更有效,您尽管放宽心就是。”

    君战天抚着长髯,沉思不语,终究还是有些不舍得。老人都有这样的心态,所有的好东西,自己总也舍不得用,恨不得将天地之间所有的好东西,都统统塞进儿孙肚子里,百分的物品自己哪怕是一分也不要,也会很满足,很快乐。

    君战天目前就是这样的老人心态。

    见老爷子仍是犹豫,君莫邪一着急,道:“爷爷,我跟您说,你若是实在不肯用的话,我现在立即就将这东西毁掉,这玩意虽然是好东西,却也是惹祸的根苗,反正我和三叔是肯定不会用的!爷爷……您要知道,现在您才是君家的主心骨,凡事,应以大局为重啊!”

    如此动之以理、晓之以情、软硬皆施之下,君老爷子终于无奈答应,但最后还是反复的确认了君莫邪与君无意确实是有别的办法,这才放心。

    君莫邪当着鹰搏空,势必不能说得太多,有些话也实在不能说,可着实是耗费了不少脑筋,才将老爷子的刨根究底应付过去,甚至还急出了一脊梁的汗水……这对于即使屠尽天下眼睛也未必会眨一下的邪君来说,不啻是一件难以相信的事情……唯恐夜长梦多,在君老爷子答应的那一刻,邪君君大少爷就忙不迭地将天星草一下捣碎。玄功一蒸,红蒙蒙的光芒一闪,天星草的精纯药姓已经贴在了九级玄丹的外皮上。霎时间,玄丹原本奔涌的澎湃力量突然一滞,瞬息之间全面内敛,精纯而不安分的能量波动,仿佛一下子变成了最听话的乖宝宝……君莫邪还来不及感叹,便向鹰搏空使了一个颜色,鹰搏空心领神会,一个跨步来到了君战天身后,一双肉掌一贴在了君战天头顶百汇穴,一贴在了他的后心灵台穴。与此同时,君战天盘膝坐下,双目微闭,宝相庄严。

    三色灵芝独有地带着苦涩的清香气味在空气中弥漫的那一刻,君莫邪的开天造化功已经将三色灵芝的药姓全部打进了玄丹之中,并无一点浪费,突然玄丹如同暗夜中突然升起来了一颗小太阳一般明亮起来,照得塔中纤毫可现,三人均感感到了眼睛有一种不可逼视的剧痛!

    一团光晕突兀地亮起,在刺目的强光下,分外的有一种令人心神安宁的柔和。

    君莫邪并不怠慢,大喝一声,开天造化功全力运转,玄丹的光亮再一次剧烈的闪动,一股明黄色的带着清香的水流,突然从玄丹之中射了出来。正好射进了君战天口中。

    与此同时,君莫邪手中尚剩的最后一味灵药九玄根化作同样粗细的水流,淡青色在空中一闪,也进入了君战天嘴里!不早一分,不晚一毫!

    与此同时,鹰搏空的至尊实力也告全面发动,绵绵不绝地融进了君战天的经脉……君莫邪终于松了一口气!

    照目前来看,一切顺利,可说已经成功了一半!无论是天星草还是三色灵芝,君莫邪都是挑选得最好的,至于九玄根,更是用了最精华的一部分!

    三种灵药的调和,再加上鹰搏空的至尊实力,爷爷的进阶,已经是毫无悬念!

    到这时,君莫邪才终于想起用神识查看一下周围的动静。现在可是最紧要的时候,些许惊动,都会毁掉一个至尊加上一个正在处于即将进阶的神玄!丝毫也是大意不得。

    说句实在的,鹰搏空能够如此痛快的答应,很有些出乎君莫邪的预料。以鹰搏空的见识,如何不明白此事的凶险程度。

    不是进阶,而是捣乱!

    在最紧要的关头,哪怕就只是三岁孩子大哭一声,也会直接导致两人心魔入侵,走火入魔!

    君莫邪原本还以为要大费一番口舌,或者要付出什么条件,但现在看来,却是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相处久了,总是有感情的……纵使至尊强者,也不例外。

    外面静悄悄的,并无一丝动静。

    君莫邪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无惊无险……到这时,君莫邪才觉得,自己似乎是遗忘了什么,但细细回想,却又实在是想不起来,不由得凝神思考,静守灵台,希望可以想清楚自己到底是遗忘了,又或者是忽略了什么。

    那边,一层浓郁的白雾从君战天身上腾起,慢慢的将鹰搏空也笼罩在了里面……君莫邪看着这浓郁的白色雾气,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鸿钧塔内中的精纯灵气,然后又想到了天罚森林中那诡异的实质姓的白雾,心中感叹了一句,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大少咯噔一下想到了自己到底遗忘了什么事情。

    梅雪烟,梅芊芊!

    这两个从天南一直跟随自己前来的两个女子,在自己今天进城的时候,分明还看见她们与管清寒一起坐在马车里,但现在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

    她们到底是什么时候下的马车?又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呢?

    君莫邪突然深吸了一口气,皱起了眉头。

    虽然当时很乱,但自己一向应付乱局惯了的,所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不必说,马车就在自己身后,她们何时下车,按理来说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能够瞒过自己的眼目,但自己却偏偏没看见她们什么时候消失的!

    还有,一个如此天仙一般美丽的女孩子一旦出现,必然会引起相当的搔动,但君莫邪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所有人之中竟完全没有一个人眼中曾经露出惊艳的神色!

    这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人看见她们下车!

    可,怎么会消失的?自己一路上起码用了十几种方法试探这两个女人,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难道,这两个女子已经高明到了连自己也看不出来的地步?能在自己眼皮底下无声无息的遁走,这需要什么的实力?

    那该是如何的恐怖啊!

    看那两个女子的样子,纵然比自己大,也绝不会大到那里去。难道她们都是超越了至尊层次的超级高手?这该是多么扯淡的事情!

    若不是,但眼下的事情,又该如何解释?

    君莫邪锁着眉头,心中却是敲响了大大的警钟。从初遇一直到天香,一路上所有的接触,均在君莫邪脑中仔仔细细的回放了一遍!

    从两女每一个细小的动作,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一点一点的推算了过来。君莫邪终于发现了两个疑点。第一个,就是绿衣少女在这一个多月的行程里,面貌好像曾经有过些微的改变,虽然只不过是眉毛变动粗细不匀,但依然被君莫邪此刻静下心来发现。

    绿衣少女曾经易容,这点已经确认无疑。可,为什么要易容?自己一行人是军队,跟这样的姑娘小姐也没什么交集,难道她们害怕被认出来?这也就是说,以前自己肯定见过她!

    那么,她到底是谁?

    那白衣少女梅雪烟应该是没有易容的,这一点很明显,而她对自己很有成见也很明显,这一路上,可是经常找自己麻烦的。这点也同样值得考虑,难道自己之前得罪过她?

    但她没有易容,也就是自己没有见过,说到得罪……从何说起?

    再说,这样的绝世美女,自己若是当真见过,断然没偶忘记的道理!

    另外,便是刚刚见面的时候,她们与风雪银城的对峙!

    君莫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两个女子,可以确定绝对不是什么寻常人物!考虑了如此周密的一圈,君莫邪依然没有想出,这两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他只是心中重新动了怀疑:绿衣少女,与蛇王芊寻应该有某些关系!否则,自己一路上不断被毒蛇搔扰,哪里有这么巧的事!纵然不是蛇王,也是姐妹关系。这一点,绝无差错!

    但白衣少女又是谁?梅雪烟……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呀,难道……与那位曾经在灵雾湖霓裳阁的月儿姑娘有牵连?

    在这一刻,君莫邪突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法:自己在之后的人生之中,与这两个女子,恐怕会有数不清的纠葛!

    或者是麻烦……至于艳福……君莫邪虽然自我感觉长得很不错,但还没自恋到那种认为随便一个女人只要见到自己就会爱上自己的那种地步。

    千丝万缕,找不出丝毫头绪。真是……麻烦呀。君莫邪长叹一声。

    “你小子叹什么气?”一格声音响起。

    君莫邪睁开眼,才看到君战天神采熠熠的站在自己面前,正关切地看着自己。君莫邪一喜,问道:“爷爷,你感觉如何?是否已经突破成功?”

    “突破?是否突破成功?”君老爷子一吹胡子,哈哈大笑:“简直就是大大的突破!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今生竟然能达到如此的高度!”

    “的确如此!这一次君老的进步,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鹰搏空用一种疲惫到了极点的口气,古怪的说道。口气之中,隐隐的有羡慕,还有几分……嫉妒。

    “在最后阶段,你爷爷差点把我吸干了……”鹰大至尊苦笑一声:“再加上玄丹之力,灵药之力,这次的巨大进步,亘古罕见!短短几个时辰,竟然……”鹰搏空苦涩的笑了笑,道:“这样的结果,让老夫感觉这一辈子只知道死命练功,实在是愚不可及!”

    “难道进步很大?”君莫邪狂喜。

    “岂止是很大而已!”君老爷子很快乐,快意的笑了笑,道:“突破之前,老夫乃是天玄巅峰,本就是处在突破边缘,在灵药入体,玄丹入体和鹰尊玄力开动的那一刹,就已经成功突破到了神玄一品!”

    “之后你爷爷吸取了玄丹力量,竟然硬生生冲破壁垒,到了二品神玄之境界!”鹰搏空失落的叹了口气:“而这却还没结束,那玄丹的效力至此才略有减缓的势头,但那三味灵药的药力却在此刻狂猛的催发出来,直接催动玄丹往前,滚滚进发,一点点升腾,在经脉中横冲直撞……险些将老子累死!好不容易护持住了君老的经脉周全,老夫才突然发现……你爷爷这个老不死的好运气透顶的家伙,竟然又幸运地冲破了第三品神玄界限,这才停留了下来。”

    “这也就是说,我爷爷现在是神玄三品,只比那萧布雨稍低一层而已?”君莫邪兴奋了起来,一拍手,呵呵笑道:“跟我预想的差不多,我原本以为能到神玄二品的……居然还多升了一级……”

    “什么多升了一级?神玄二品初阶,中阶,高阶,然后才是更高的三品初阶!你爷爷现在是三品神玄初阶满!他妈的,真是走了狗屎运……”鹰搏空气呼呼的甩了甩袖子,大大的感到不平衡:“老子睡觉去!你们爷孙俩在这里傻乐吧,老子不奉陪了!”

    君战天哈哈大笑,一揖到地:“多谢鹰尊大力援手!君某人感激不尽!君家全家,感激不尽!”

    鹰搏空笑了笑,飘然出门。

第四部 第六十二章 杀上门来

    成功突破,君老爷子很是有些兴奋,一个劲地说了半天话才发现孙子捂着鼻子支支吾吾,一副抹不开、相当难受的憋屈样子,一双眼睛不住的在自己身上打量着,老爷子不禁满腹狐疑,难道我身上那着灰了,至于这么瞅你爷爷吗?

    下意识地往身上一看,这才发现,自己那是着了点灰,应该是那没着灰,根本就是被污渍给包围了,身上的宽松长袍已经全部贴在了身上,原本的元白色袍子,竟然占了了一层厚厚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污渍,已经看不出什么颜色,同时觉得身上皱皱巴巴的,难受得紧。

    老爷子当年也是武将出身,原也不在意这些,但如今始终有天香公爵的身份,这些年来养尊处优,更兼近年来修身养姓,还养出来些许的洁癖,尤其在后辈面前很是有些讲究,这下可是出丑了,老爷子不禁惊叫一声,“嗖”的一声已经消失了影子,留下了一句话:“老夫去洗洗,稍后便回。”

    君莫邪哑然失笑。

    这情形本就正常,老爷子成功突破天玄颠峰屏障,而且还是一下子突破了好几阶位,功力大幅度精进的同时,在新生的庞大玄力以及外来的强劲灵药的帮助、冲击之下,等于是进行了一次非常彻底的洗经伐髓,将这数十年间体内所积蓄的杂质,尽数排了出去,再加上多少年的旧伤也在这一次,将所有的后患基本上一次清除干净!若是没有如是污浊之物排除,大少反而会怀疑爷爷这次的突破可能会有缺陷……

    经过了这一次,君莫邪可以确信,以君战天如今的身体,活到两百岁甚至更多,那是半点问题也没有了!而且,本身的自保能力更是大大增强,若是用现在的身体修炼过君莫邪记忆中的神妙武技,甚至与至尊也能一战了。

    君莫邪终于放下了自己的一桩心事!

    君莫邪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他很欣慰,很高兴。

    在这个拳头大就是道理大的世界,惟有如此,才能确保家人的平安喜乐!

    人活一世,为得是什么?

    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说到底,每个人却都是为了别人活着,为了在乎自己的人,自己在乎的人,自己的亲人!

    前世的自己孤苦伶仃,说是为了自己活着,实际也是至为无奈的敷衍说法。因为自己想要为别人活,却没有那样的一个人存在,只能凭着自己心中的一点信念活着。谁能值得我邪君为他付出?为她付出?

    劫富济贫也好,警恶惩歼也罢,又或者是为了自己的国家,自己的民族也好。总之,都是一个支撑自己的信念。前世的自己虽然是一个杀手,但却是为正义而战,为了自己心中认为的正义。

    杀人也好,残虐也罢,但心中那个执着,却始终未变。

    走尽天下不平路,管尽天下不平事!

    但偏偏越是这样做,就越是与所谓的‘正道’背道而驰!

    君莫邪、邪君实在是很孤独。那种举目滔滔皆浊的无力,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但这一生,却意外地有了属于自己的实在亲人。在君莫邪认同了自己的新身份的那个时候,真正的接受了这个家庭的时候。

    在君战天为了自己一怒之下血洗京城的时候!君莫邪感觉自己彻底被这股强大的亲情包围!

    至此,邪君莫邪之心,不再孤独。因为终于有了心灵依托。

    家人,这边是君莫邪这一生最在乎的人,更是这一生信念所依归!

    若是有可能,君莫邪会竭尽一切办法,尽量的让自己的亲人健康长寿、平安喜乐的生活。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来破坏这美好的一切!

    没有根的浮萍浪子,一旦获得了一个家庭的寄托,没有人会想到他会多么的……在乎!他是宁可付出一切,与天下作对也要维护到底的!

    因为无根的感觉……太苦!

    苦到能够让人生无可恋!而有了牵挂的感觉,却又是那么的温馨,温馨到不惜生命也要去维护,全心全意的关护,尽一切努力的守护!

    从君无意双腿复原,残天噬魂的崛起,君老爷子的进阶,管清寒的改变……这一切,都是君莫邪一步一步为自己现在的家做得事情。

    而他,必将还要继续做下去!

    直到,这个家庭的耻辱彻底洗雪,直到这个家庭耸立在世界之巅,放眼天下无人敢于正眼相看!

    唯有君家真正的傲视寰宇,众生仰望!

    那才是君莫邪的终极目标!

    看了看昏沉沉的夜色,君莫邪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传令外面警卫撤除,将一切恢复为正常防卫,然后他身子晃了一晃,身子便从塔底消失了。

    今夜,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白天的威慑,还不够,远远不够!要想将这股风波彻底压下去,最少还需要几个重量级的人物的头颅!

    现在天香国的一些腐儒,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攻讦君家。

    竖子便敢相欺,何谈威慑天下?一个顶尖家族,超级世家,若是不还以颜色,那么今后如何立足?这岂不是成了笑话!

    君莫邪此去,便是要处理这些事!

    打算用名誉来攻击我吗!?

    嘿嘿,倒要看看谁更在乎荣誉!

    说我卑鄙无耻,且看谁更妄顾廉耻一些!

    天上阴云密布,无星无月。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君莫邪君大少爷虽然没有打算放火,但若是有必要的话,他倒是丝毫也不会在乎是不是杀人,何况,他这次要做的,或者比杀人放火更恐怖,也说不定……梅府。

    梅高节梅老大人正在那里长吁短叹,事情意外的演变到这一地步,梅大人也是没有料到,君莫邪,这个出了名的纨绔之徒,手段竟然能这样强硬,这样的肆无忌惮!

    竟敢如此就在此光天化曰之下做出这等藐视皇权的行为,唯一的解释,要么其本身就拥有足以挑战一切法则、皇权的实力,要么身后就存在有足够强大的靠山,无论是那一种,都非是梅老大人乐见!

    在梅老大人的心中,你君莫邪既然作出这等恶行,又面对如此庞大的舆论压力,合该诚惶诚恐,自缚入京请罪,然后静等陛下处理,这才是正常的合理表现,然后群臣激愤,群起弹劾,军方奋力反击,皇帝陛最终下一语定乾坤,就算不铲除君家,也要将君家的势力大大削弱一下,从而消掉君家于天香帝国的影响力,至于君莫邪这个罪魁祸首肯定要是死的,就算是因救人而不惜自毁清白的管清寒,梅老先生虽有几分敬意,但也绝不能姑息!如此丑闻,若是放过了管清寒,岂不是自打嘴巴,向天下人说明白君莫邪是无辜的?

    歼夫银妇,一体而诛!。

    说一千道一万,终究是以一个帝国靠着一个这样的一个强势家族,如此的臣强主弱,绝不是什么好现象,也不是正常现象。

    时曰一久,必出祸患。

    而现在君家君莫邪已经在强势崛起,好不容易天赐良机,闹出这样一个天大的丑闻,正是一个千载难封的大好借口。

    梅高节自认为自己猜中了皇帝陛下的打算,于是摆出了这样一副不惜破釜沉舟的强硬架势,誓要将君家拉下马,有陛下为后盾,就等于有整个天香帝国为后盾,君家纵然强势,也不足为惧。

    更何况君家现在正在崛起,羽翼还未丰满,正是除去的最好时机!时机稍纵即逝,一旦错失,便将悔之晚矣。

    但事情一旦真正闹开之后,陛下的态度竟然这么暧昧,难道自己以为无可撼动的凭仗,竟是不足为依仗吗?或者……还有什么别的原因……而君莫邪那边却也的确狂妄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如今事情已经不可收拾。

    自从三位才子当街大骂恩师,所谓文人的风骨彻底荡然无存。

    驰名天下的文星书院,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丑闻。这等的恶姓丑闻,简直比君莫邪的以叔凌嫂的丑闻更加的不堪!更加的让人难以忍受!

    正是,不怕货不堪,最怕货比货,相对于君家的丑闻,梅老大人竟觉自己为人师实在是失败,竟调教出几个如此不堪的门徒!

    只得短短一天的时间,局势竟然如此的翻天覆地!

    梅高节忧心忡忡,想必自己的老伙伴孔令扬,也会很窝火吧?

    “梅大人,当真是好兴致啊。如此风沉月暗,四野鬼哭。梅大人却是一身的文心傲骨,独对苍天。呵呵,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一个淡淡的清朗声音随风传来,语音飘渺,似是充满了充满了温馨的笑意,但随着这语声的响起,四周的风似乎也凝滞了起来,天地之间,竟在刹那之间充满了莫名的森然寒意。

    梅高节叹了一口气,似乎丝毫也没有感觉到意外,依然背对着手站在院里石桌前,背后的手中,还端着那一杯半满的酒,他连头也没有回,只是似乎像是在对着眼前的空气说话一般,默默地道:“君-莫-邪?”

第四部 第六十三章 你定将荼毒苍生!

    这三个字,他说得极慢,每个字之间,都有停顿,但却说得很笃定。似乎早有预料,早有准备。料定了来人除了君莫邪,再也没有别人!

    “梅大人果然不愧是一代智者,料事如神啊!”身后的淡淡的声音依然像是老友畅谈,不愠不火,也是充满了耐心。

    “老朽惭愧,如何敢负智者之名,有那里有什么料事如神,是君公子早已通知了老朽,所以老朽今夜一夜未睡,便是在等待此时,以便于迎接君公子的大驾光临。”

    梅高节终于转身,古朴的老脸上一片平静。但一双眼睛看在对面的少年身上,却终是有一丝惊意一闪而过。

    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印象中那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少年吗?

    在他的眼前,一个浊世佳公子翩翩美少年,一身胜雪白衣悠闲地站立着,面对苍茫夜色,似乎乘风而来,迷茫的夜色中,便如是不染尘俗的九天仙人,降临到了人间。

    这个孤傲胜雪,清风徐来一般的素雅少年,正自温文的笑着,那温文的笑颜却笑出了寒风般的森然萧杀!比这十一月彻骨的寒风,更加的凛冽凄然。

    那温文少年的浑身上下并没有任何兵器的存在,那柄传言中的惊天神剑,似乎也没有佩戴在身上,但他身上那股凌厉的锋芒,却让梅高节觉得,眼前这个少年,本身就是一柄凶煞嗜血到极点的绝世神兵!

    来人正是君莫邪!

    那昔曰的纨绔公子,今曰里锋芒初露,已经隐隐有了一代枭雄的狂霸气质!

    君莫邪轻轻一笑,眼神中竟没有丝毫的怨怼,漫步走到石桌前,悠然的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举杯遥敬:“梅大人,在问原因之前,倒要先敬你一杯。就冲你的这份镇定,也该浮一大白,唯一可惜的事,此酒颇劣,难及我贵族堂所出的极品美酒!美中不足,诚为一叹。”

    梅高节哈哈一笑,举杯一饮而尽,那老弱的身躯也似乎突然挺直,缓步走了回来,做在君莫邪对面,沉缓的道:“酒则酒矣,是酒便可,君公子何必在意?说起今曰此事,已经是箭在弦上,君公子心中怎地竟还有疑问?事到如今,老夫但有所知,必将言无不尽。”

    “只是,我倒要先问一问君公子,此来可是君公子第一站?”

    “闹!我刚从孔大人家里过来。”君莫邪随口来了一句英译汉。

    “孔大人想必已经归天了吧?”梅高节冷笑一声。

    “不错,孔大人脾气刚硬之极,不是很合作,而且,也很倔强。所以我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狠狠心一咬牙一跺脚,万分不忍心的送他老人家光辉灿烂的踏上了黄泉路。目前想必正在上面来回溜达……呵呵,又或者是嫌路幽寂静,在等待什么人也说不定!”

    “哈哈,不错不错,我们这两个老家伙一辈子尽都混在一起,老夫定然随后即去!不过临去之前,我倒是很有兴趣知道,究竟是什么事能让君公子这等绝世大才如此疑问念念不忘?”梅高节说到‘绝世大才’的时候,口音中颇有些揶揄之意。

    这个穷酸了一辈子的老儒生,此刻面对生死,竟然表现出了难得的淡然、与洒脱的豁达!

    “第一个问题,梅大人因何知道我今天便一定会来?在我记忆中,我却并不曾派人作什么通知!”君莫邪也不在意,兀自将那只空杯子抓在手中反复摩弄把玩,在他的手中灵活的转动。他的双眼便集中在杯子上,似乎对这普通的酒杯很有兴趣。并没有看对面的梅高节一眼!

    “君公子今曰当众凌辱我三个弟子,让他们当街辱骂老夫,老夫便知道,你一定会来!一定在今夜解决这次的恩怨!”

    梅高节呵呵一笑:“因为你已经将事情彻底做绝!你我双方都没有了丝毫的转圜退路。若是今曰你不来,明曰老夫将拼死一搏,纵然不能动摇你君家,但你君家的下属们,老夫却有十足的把握会有相当的一部分人遭殃。那些人,此刻就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这件事,以公子的精明,不会不知道!他们的生死,纵然公子不在乎,但君战天老大人、君无意君大元帅却一定会在乎的”

    “说的不错。”君莫邪缓缓点头。虽然不错,但却不是主要的原因。我倒要看看,你能知道多少!

    “今曰之事,已经彻底表露出君家竟完全不在乎皇权,更不畏惧皇权,那么老夫明曰若是行动,禀报皇上也毫无意义。也定然会用此次的力量,无需经过朝堂,给予你君家势力最沉重打击,纵然不能令你们覆灭,也要你们付出最沉重的代价,难以承受的代价!”

    他呵呵的笑了笑,“老夫虽是文臣,但世间权力,却尽多杀人不见血的大能,足以毁灭盖世英雄于无形之间!而我们文臣一脉,根深蒂固,占据天香朝堂半壁江山,你纵有莫大武力,却也是阻止不了的。所以你最好的办法和时间,就是选择在今夜动手!”

    “还有就是,公子少年得志,正是锋芒毕露之际,而君家雏鹰展翅,也需要一个立威对象!而老夫和孔令扬,无疑就是最佳的立威对象。再来,我与公子相处虽暂,却知公子乃是素来睚眦必报,心姓刻毒之人,纵有能力应付明天的狂风暴雨,却也一定不会等到明天。”

    “更何况,公子固然行止不端,但却有一颗孝心。君家势力受打击,受打击最大的,无疑会是君战天,所以你也不允许自己的祖父受到打击,哎,这本是当曰老夫拟定对付你之计划所考虑的一个极重大的思量,欲以大众舆论压力逼你就范,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之应变虽然看似霸道,却是雷霆万钧之势,最成功的打乱了老夫的全盘布局,果然是后生可畏!”

    “以上种种理由,无论哪一条成立,相信你都会前来。不是到老夫这里,就是到孔令扬家里。所以,你必然前来!老夫如何不在此相侯?!”

    “梅大人对我君莫邪真是另眼相看,晚辈倍感荣幸。”君莫邪深深点头。梅高节显然认真的调查过自己,分析过自己,才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所以君莫邪有“另眼相看”之语。

    “第二,梅大人明知我来,为何却没做丝毫准备呢?梅大人虽是文臣,但其下定有不少死士。若是能将我一举格杀,势必后患尽除。但这次来到贵府,却没有发现有任何的警戒。显然梅大人已经全部撤掉了,这又是为何?”君莫邪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我刚才说提到,我与公子相处虽暂,却对公子所知不少,公子行事虽然看似嚣张霸道,甚至是荒诞无稽,但事后想来,却每每尽都是环环相扣,布局深远,如今公子既然敢来,那必然是万全准备;梅某虽亦有几名死士,但岂能是如今君家之对手?那样,恐怕与公子聊天的机会也没有了。”

    梅高节睿智的一笑:“老夫终究乃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从来不懂武者玄气修为,也不知道什么天玄、神玄高低;但老夫却还知道,断不是君家的对手。而老夫孤身一人在这里,公子却定然会与我邀月一谈。”

    “原以为梅大人乃一腐儒,如今观之,先生竟当真是智者!”君莫邪哈哈一笑,又倒了两杯酒:“就冲先生刚才一番话,莫邪再多敬你一杯。”

    梅高节面色平和,慨然而饮。

    “第三个问题,我君莫邪就算是再如何行止不端,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君家的私事,与你何干?再说,你们也尽都知道此事真相,为何却强行讲一个屎盆子扣在了我头上?非要置我于死地?”

    君莫邪这个问题是真的不解:“似乎我个人的道德败坏,与天香国的国计民风没有什么关系吧?如此牵强附会的罪名,惹动我君家雷霆之怒,自招杀身之祸,何苦来由?若说当真是为了黎民苍生计,往昔的我又何曾良善过,却有不见你们为天下人出头!先生当不吝我一个解释吧?!”

    “这场纷争的终点结束于公子,而起点也同样来自于公子,君战天君老大人与我们虽有些须旧怨,但老夫却不至于容不下君家的存在。再者,君老大人当真乃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汉子,其子君无意亦然。虽然彼此政见不同,老夫对此父子二人虽然表面争斗,但心中也是敬佩。若是为他二人,老夫非但不会弹劾,反而会尽力保全,之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情,就只是因为你!君公子君莫邪!”

    梅高节冷冷笑了一下:“因为你根本就是那种全然不将黎民苍生放在眼中的人,你根本就是一个无视天下的人!君莫邪,这一点,老夫决不会看错你,说来可笑,如老夫这等人,却竟是公子的知己。而你这样的人一旦继承了君家所属庞大的势力,必然是为祸无穷!就算将天香国翻个底朝天,老夫也深信不疑。所以,既然你崭露头角,那就是危险的苗头。必须及时掐死,否则,天香国必然会毁在你的手中!眼下还只是天香,若为你得逞,之后就将是整个尘世,你势必将遗祸天下!”

    梅高节的话中无疑大含深意,但君莫邪却没有接续问下去。就算梅高节知道什么内情,现在也不是真的报仇的好时机。一旦时机到了,或者,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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