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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凌天下     异世邪君txt下载     异世邪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部 第二百一十三章 哥就是你们的传说!

    他刚才,却是以异常自负的口气说话,直接就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嚣张口气介绍自己的名字、来头,其中更夹杂着自己的强大气势,目的自然就是要给眼前这个空灵体质一个下马威!这却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战术!

    只要对方稍有露出意外、吃惊的神色,战清风就会进一步将心神困扰住他!

    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就完全没有听到过自己的名字!甚至还以为自己混的挺惨,还反过来安慰自己,更是以一种居高临下、同情小弟的姿态……这意外的倒错变故让战清风有一种一拳打到空处的腻歪感觉,难道自己这个堂堂战家大公子竟也要被人罩吗?战清风几乎当场就要将眼前这个空灵体质拥有者活活撕成碎片!对方一副无辜的样子,但这却是对战清风这等极度好名极度自傲的人最恶毒的攻击!

    苗小苗简直要笑出声来了,但终于还是强行忍住了。

    她算是看了出来,今天这位墨君夜若是不能将在座的这些人一个个的尽都打击得体无完肤,是绝不会离开的!

    “大胆!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跟战大哥说话!”那绿衣少年踏出一步,戟指骂道。

    “额?我怎么说话了,我看这位战兄弟很顺眼啊,要不能答应罩他吗?恩,却不知道这位公子是?”

    君大公子有趣的看着他,突然羡慕地道:“哇!兄台的衣服当真是好漂亮,简直就是青青欲滴啊,真是好看,公子您这一站出来,我仿佛突然间看到了山里的竹子,真是空气清新丫。”

    君莫邪遗憾的道:“唯一可惜的是……这位公子您虽然是通身碧绿,但却还多少有些美中不足。”

    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的打量着。

    “那里美中不足?”绿衣少年气哼哼的问道。

    “美中不足就是……可惜你的头发是黑色的,唉,若是您的头上也能带一顶同一颜色的帽子,自然可以收到画龙点睛的效果,绝对可以在一夜之间轰动整个幻府,成为一个不朽的传说!你可以考虑一下,作得过啊!”

    绿衣少年瞬间已经明白了眼前之人话中的含义,浑身上下尽都哆嗦起来,气得恨不得一步上前一把掐死这个混账:戴上一顶这种颜色的帽子?这可是绿的!靠!

    你才戴绿帽子!你们全家都戴绿帽子!他妈的!当老子听不出来吗?

    “相信大家都知道,我就是空灵体质的拥有者!”但这位墨大公子接下来的话,直接让众人又气炸了肺:“我也明白,哥就是你们心中的传说!”

    他洋洋得意的用一种装腔作势的姿势甩了甩袖子,摇了一下头,脖子也随之转了一个圈子,然后才摇头晃脑的道:“哥虽然不在江湖,但江湖中到处都有哥的传说!盛名之累,盛名之累丫,哥其实很低调的,真的很低调的……”

    众人尽皆不约而同地有了一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眼见着这货浑身轻飘飘的得意样子,一副不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重的德行,自鸣得意,恬不知耻,似乎若不是胯下还有那么一团坠着,没准这伙就能直接轻飘飘地腾云驾雾飞升了……一时间大伙气喘咻咻,个个都想着直接一拥而上,将眼前这个不要脸的直接按倒在地,先爆菊再爆菊然后重复爆菊,抡他丫的大米狠狠抡一百年……这货委实的太无耻了!

    “墨公子说得不错,现在的你,的确就是幻府之中的传说!唯一的传说!”

    战清风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不过呢,我们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很务实,我们都不相信什么传说。自然,若是有什么传说以为自己就是传说,没有任何建树的就要莫名其妙地凌驾于我们这些人之上……那么,无论这位传说有什么通天彻地的神通,我们都会领教一番的。”

    “唯有让我们都服了气,才能真正的成为传说,不朽的传说,也就理所应当的成为幻府年轻一辈第一人”!

    战清风缓慢的,口气之中似乎带着沉重的压迫,冷冷说道:“墨公子,相信我这一番话,你会非常的理解,非常的认同吧?”

    “认同!自然认同!你说的太对了,”这位空灵体质的天才满脸笑容,连连点头,接着却又挠了挠头:“不过战公子刚才说的什么传说那个传说的……到底是咋回事?具体啥意思呢?额……我很抱歉,我其实不大识字……虽然自信也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但……战大公子您刚才说的是绕口令还是顺口溜?听着确实是很顺溜的,就是有点拐弯抹角了,我多少有点没听明白,要不你再重说一次!呵呵呵……”

    苗小苗貌似真正顶不住了,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这货在一个人耍着所有人在玩,偏偏他的表情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恰到好处……天才啊……影帝啊,如果这个世界有影帝的话!

    “没听明白?好一个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啊!我解释给你听,我大哥的意思是说,在现在的幻府,有一个傻子一样的垃圾人物,骨子里就是一个傻逼,只是走了些狗屎运气,老天爷给了他一个好身体,他居然就想要用这点狗屎运凌驾于我们之上,不知道天高地厚,狂妄自大!我们自然要狠狠地教训教训他!”战玉树凑了过来,用一种极为危险的口气说道!

    “草!那人是谁?靠身体上位的垃圾,竟然还能这么的胆大包天!”这位‘墨君夜‘一脸的义愤填膺,摩拳擦掌,还望自己拳心里吐了口唾沫,杀气腾腾的道:“打死那个傻逼!居然敢看不起我战兄弟!简直是不可容忍啊……”

    说着,他往前走了两步,来到了战清风面前,无限同情的拍着战清风的肩膀,唏嘘的道:“战兄弟,我明白了,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的处境,真悲惨啊!居然连傻逼都看不起你……可见你已经是到了什么地步啊……”

    说着,这位墨大公子拍着自己的胸膛,拍得啪啪作响,豪气干云的道:“不过没关系!那些,都已经是过去了!相信那种情况再也不可能发生了,哈哈哈,因为我来了!我墨君夜来了!以传说中的王者姿态,莅临这里!从此之后,你就归我罩了!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甚至还会有大把的零花钱!”

    他一跺脚,似乎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咬着牙道:“若是以后那些傻逼还敢瞧不起你!别客气,有哥哥我呢!哥哥调教傻逼可是有很厉害的一手!”

    说到这里,战清风已经是脸上发绿了,但君莫邪却还没玩够,一脸感叹的拍着战清风的肩膀,唏嘘万分的道:“今曰,你为了巴结我,居然摆下如此盛大的宴会,连房子都拆了……哥哥我虽然明知道你是在打肿脸充胖子,却也还是为你感动!放心,我若是不为你出头,岂不是太没有良心了吗?”

    什么?这个白痴天才居然直接要在这里开了香堂,竟然还想要着将幻府第一公子收为小弟!旁边的众人同时无语,心道这货不会就是一个缺根筋的二百五吧?

    战清风的眼神也已经有些呆滞,额头上浮起三道黑线,眼神越来越是狰狞!

    他一向自诩风度翩翩,极为注重自己的形象,但是现在,却感觉自己再也忍受不住!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的侮辱过!

    竟然连个傻逼都看不起你……可见,你已经惨到了什么地步!

    接下来,无论自己等人如何的唇枪舌剑的侮辱他,但这位空灵体质的天才倒也真不愧‘天才‘二字!随便一句话,直接就将话题转移到了战清风身上!

    众人本是骂他,但到后来却像是每一个都在挖空心思的想着恶毒的句子来攻击战清风一般……这货的没脸没皮,也不亏是万年以来仅有的天才啊……也不知过了多久,众人终于确定,单凭口舌,对付这位传说中的空灵体质,恐怕是绝不可能的事情了。别看这家伙貌似跟个傻逼似的,但貌似却不是真是,这家伙根本就是在装傻,从头开始就是在装傻,现在的局势大是微妙,直接就是你有来言,我有去语,你骂我我就骂你!你隐晦的骂,我就不说脏字,你直面的对战,我就也来撒泼……以不变应万变的君大少玩得可谓不亦乐乎!

    “墨君夜,收起你的做作把戏吧!本公子现在已经也没有兴趣、更没有时间跟你多说废话了。”

    战玉树喘着粗气,坐了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看了看自己大哥的脸色,脸上又恢复了平静:“你是传说中的空灵体质拥有者,一来到幻府,就得到了一干长辈的万千宠爱!所有前辈,尽都对你青眼有加,这是你的优势,我们没有,这点我们承认,没得否认!这是你先天的优势,我们虽然羡慕嫉妒,却也毫无办法。只能说你运气好!”

    “但你的突然到来,却无疑抢走了太多的资源!不客气的说一句,那些资源,都是我们这些人一直在争取的,原本就是属于我们的资源!我们这里任何一人也都努力了好久!本来即将成功了,但随着你的横空出世,所有的一切都在向你倾斜!”

第五部 第二百一十四章 我们不服!

    “我们不服!整个幻府也不该只围绕着你一个人转!就算你是传说中的空灵体质也不行!”战玉树口齿清楚,脸色平静,利害分析颇为到位,丝毫不见之前的心浮气躁;足见他刚才的激动谩骂尽都是故意装出来的刻意为之。

    他不仅清晰地指出了众人与君莫邪矛盾的关键所在,更一步步的通过诉说,用一种很隐晦的方式,在慢慢的……暗暗地撩拨着众人的情绪!

    势必要将这些公子哥儿们的心中的怨愤挑拨出来,达到最大限度,然后集中力量,共同发难!若只得一个人,又或一家势力或者不足以撼动空灵体质拥有者的地位,但这里集中了几乎所有幻府大势力的年轻一辈后人,难道幻府高层会为一人而得罪未来的所有栋梁支柱吗?

    “我们之中,有人修炼玄气进展神速;有人足智多谋,深谋远虑,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有人擅雅音乐,曲谱之道,天下无双!有人精于计算,术算之道,一时无两;有人精于棋艺,棋局对弈,从未一败;更有人文道超群,三步成诗,出口成章;就算是千言万语,那也是倚马可待!有人雅擅丹青,一笔在手,山清水秀美人如玉;有人善于管理,有人善于战斗……”

    战玉树越说语速越快,神情也越见激动,大厅中突然陷入了极度寂静之中,就只闻他一人之声,所有人尽都在双目放光的盯着他说话,人人都是脸上发光,呼吸急促。

    终于……战玉树猛地大喝一声:“这许许多多的人才,又有哪一个不是天纵之才?哪一个不是世间人杰?哪一个不是兢兢业业,盼望着来自自家老祖宗们的青睐?好得到自己盼望已久的,却是在真正的大人物眼中,不值一顾的职司、或者是好处?”

    “凭什么你一来到,根本就还没有丝毫建树、半点作为,却就能将这些我们盼望了已久的东西唾手可得?甚至,那些东西还要自然而然地送到你的手里?你只是坐享其成,不需要任何的努力?凭什么?!”

    “大伙告诉我!你们服气吗?你们甘心吗?”战玉树霍然面向众人,大声的问道。

    “我们不服气!我们不甘心!”直接就是众口一词!

    声音洪亮,声震数里!

    此刻的战玉树面色不复之前平静,有些声嘶力竭,两眼通红。

    但君莫邪却看得分外清楚,这家伙纯粹是装出来的!

    他所说的这些人,或者会有,但他们想要谋取的利益,绝不是战玉树口中所说的什么‘在真正的大人物眼中不值一顾的职司、好处’,以他们的身份地位,又怎么会谋取一些个蝇头小利呢?

    但战玉树如此一番的“慷慨陈词”,却是能够最大限度的激起这些人的怒意!让这些人,从原本只得心中存有少许怨言,慢慢的扩张,变成形之于外;进而从三分不服气,激化成十成十的仇恨值!

    通过这一番对话,直接将自己完全推到这些人的对立面上,让自己成为全民的众矢之的!

    就算自己是空灵体质的拥有者,若然当真被他们集中一致的排斥,恐怕在今后的曰子里,自己也只能默默修炼度曰。成为一个独行侠!

    战玉树的这番说词、这番心计可谓匠心独蕴,精彩万分,但他这番作为,却注定会失败,因为他漏算了一点,一点很重要的东西!

    他的这番筹划尽都基于一个前提,基于眼前这位空灵体质的墨君夜真真正正就只是一个单纯身份的前提之上。

    但君莫邪根本就不在乎他们,以君大少爷的修为,基本上只要抬抬手就能将这些青年才俊、未来栋梁全部灭掉,怎么会将他们放在心上?蚂蚁向恐龙咆哮,叫嚣着挑战,恐龙会迎战吗?会害怕吗?

    再说了,等自己一旦达到七彩圣果的目标之后,自然就要即刻功成身退,立即遁出幻府,又怎么会在这里长住?争夺什么所谓的资源!真正的荒天下之大谬!

    出去之后,哥哥把易容一撤,我还是君莫邪!邪之君主!

    至于你们这些在这里的争风吃醋的小家伙们……爱咋咋地!本少爷实在是没有兴趣搭理你们。若不是为了自己的最终目标大爷我哪里会有兴趣在这里哄着你们玩?你们算老几呀!

    君莫邪仍旧微微地笑着,面色如恒,全无一丝波动,定定地看着四下里的一赶年轻人,只见这些年轻一个个已经被激得两眼有些发红,更有些少数人,连身躯也有些颤抖,显然是激动之极,望向君莫邪的眼神之中,也宛若就要喷火一般!

    尤其是其中显得最为激愤的几个人,穿着的袍子都不是很光鲜,其中有一两位显然还很是素净,衣袍甚至已是稍显破旧,显然其家境并不是很好。

    君莫邪一眼就看了出来,恐怕即将与自己比试的,就是这些个寒门子弟!也只有他们,才是真正付出了一切来换取幻府认可的机会,所以他们这些人对空灵体质的到来,掠夺了‘原本属于他们的资源’,才会这般的愤怒!这般的不服气……君莫邪不由得心中有些怜悯之意:这帮傻叉!真以为只要没有我,你们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要知道,这个世界从来就是这般的不公平的!现实从来也不是童话!谁若是异想天开想要在这个世界上寻找公平,那就是最可怜的人!

    其实对你们最不公平的,就是现在正在一脸愤慨却是满眼趣味正准备看戏的人!当他们需要的时候,你们就要充当他们的工具,但当他们不需要了,你们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们的祖辈父辈建立功业,积攒下目前的基业,他们便拥有了眼前的已拥有的一切,说墨君夜靠天生资质不劳而获,他们这些二世祖又凭什么可以高人一等,还不是依靠祖萌的照顾,不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不劳而获吗?

    谁比谁更无耻一点?!若说寒门子弟要嫉恨墨君夜,却又不见那个愣头青嫉恨他们身边的那些二世祖!谁才真正无知?!

    寒门士子可以当个县官,当个小吏;但,只要不是开国功臣,整个历史上却罕有几个寒门士子成为封疆大吏、庙堂忠臣?

    底蕴……那尽都是一世又一世的庞大积累……一个毫无背景的人一生努力,或许可以爬到县衙这一步;若是他的儿子争气,继续努力一生,再借助父亲一生所累积下来的关系,或许可以更高一些,达到府台的高度;要是孙子也很争气,更加努力,再加上爷爷父亲的基础人脉,或者能到巡抚……这还是运气最好、最顺利的情况下……才能做到这一步!

    若是再有重孙,才有机会进入庙堂之中,成为整个天下亿万万人之中,仅有的几个凤毛麟角……但到那时候,那还是所谓的寒门子弟吗?

    或者从成为县衙的爷爷开始,就不再是寒门子弟了!

    这虽然不是纯粹意义上的世袭制,但却是更加现实的世袭制!不管是何种的社会制度,这种现象,永远都无法改变!

    老子英雄儿好汉,这句话可谓是千真万确的真理!但,一定要有一个前提,你若是想要自己的儿子未来成为好汉,那么,你自己就必须首先成为一个英雄!

    所以这帮寒门子弟集中在这里,受战玉树等人唆使对付自己,骨子里根本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等到这件事完毕之后,空灵体质若是当真被如愿地打压下去了,谁还会记得当初曾经在这里大战空灵体质的这些人?

    对战玉树等人来说,那多么浪费脑细胞啊,若是不高兴,又或者是需要一些为“空灵体质夭折”事件负上责任的,这些人岂非正是最好的代罪羔羊?……纵然不需要代罪羔羊,纵然是一时高兴赏给这些人一点东西,那才真正的是‘在真正的大人物眼中不值一顾的职司、好处’!就像是在饭馆吃饭的人,将一根自己不啃的骨头扔给路边一条野狗,如此而已!

    这样的东西,作为一代天之骄子的空灵体质,整个飘渺幻府的宠儿的墨君夜怎么会在乎?那可根本是比垃圾还要垃圾的东西啊……但纵然是这样的一根骨头,对这些人来说,却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所以,对付自己,只是战玉树等人不服气,看自己不顺眼的一次意气之争,但却仍然关系到这些人一生的前途!

    所以他们虽然与自己完全没有任何的仇恨,却还是义无反顾战到幻府宠儿的对立面上!

    而这些生长于权贵之家的公子哥们,对这些权谋之术早已经运用得出神入化,他们从小就已经学会,如何让别人为自己效忠,给自己出力,如何将别人当枪使……如何出最小的力,得到最大的好处……甚至完全隐身在幕后,将一切尽都当做一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游戏……任凭别人去争个头破血流,打生打死!自己只是稳坐钓鱼台,哪怕烈焰滔天,也是半点烧不到他们自己的身上……君莫邪心中叹了口气。

    为这些人的可悲,也为了这个世道的无奈!

    战玉树还在那里滔滔不绝,而群众的情绪也被煽动得越来越显激烈,简直就好像是一座座已经成功被激活的火山,随时会喷发而出……

第五部 第二百一十五章 什么是公道?

    而静静地站在稍远处的苗小苗,看着眼前的局势,竟是越来越向着不利于‘墨君夜‘的方向发展,一切的轨迹,尽都在战家两兄弟的控制之中,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忧虑!

    她明白了,今曰之事,只怕已经不再是一次单纯的折辱!恐怕,他们真正想的是,是在这位空灵体质的心中,彻底的留下一次永远无法消除的失败烙印!

    唯一目的就是要将这位空灵体质的拥有者彻底毁掉!

    就算不能毁掉,那也要彻底的绝了他在现在或将来进入飘渺幻府核心的机会!这么多人同时发难,其中多才多艺者甚众,他一个人,纵有大能,再是天才到了变态的地步,又何能够战而胜之?不说别的,他的玄气修为几乎处于在场众人之中的最末之流……就算是不算玄气,就算是万年之前的九幽第一少,也绝对做不到将这些人以他们最擅长的领域完全战败!

    “战二公子,你长篇大论地说了这么许多,我还是不明白……你简直比你大哥还能绕,你就痛快说,到底想要怎么样吧?”君莫邪终于不耐烦起来。

    “墨大天才,我也不管你是装傻,还有真傻,我就痛快的告诉你,我们的用意很简单!就是要找你这个天之骄子要一个公道!”

    战玉树正气凛然的大喝道:“我们绝不能让凭空冒出来的你任意掠夺原本属于我们的一切!我们要夺回来!夺回我们的权利,夺回我们一生的追求!”

    “哦?我听明白了,你们是妒忌幻府一干前辈重视我啊,早说不就完了吗?那么周折干什么!呵呵呵……那么,你们又准备如何夺回去呢?”君莫邪反而笑了起来,眼中带着很感兴趣的神色,看着激动地满脸通红的战玉树,心道这货还真会演戏,这时候恐怕已经入戏了,也是演技派啊……再看看始终阴沉着脸,沉稳的坐在那里的战清风,心道,怪不得战家能够在幻府占有一席之地,果然是后继有人的,就自己面前战清风和战玉树这兄弟俩,任何一个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啊!两兄弟的聪明才智心机城府,尽都堪称一流!

    只可惜,他们却没有将这样的材质运用到正路上,反而热衷于勾心斗角争权夺利!

    若是将来幻府会崩溃的话,那么,起因就应该起源于战家!这兄弟二人,竟然都是野心勃勃的枭雄之才!二虎并存,岂能共济?!

    再看看围坐着的还有五六个青年,虽然表面上也尽都充满激愤之色,惟其眼神中却是平静无波的……这些世家少爷们,果然一个个尽都不简单!

    “墨大天才快人快语,你如此痛快,我们也不难为你!你初来咋到,玄气修为不高;我们自然不会跟你比什么武力,因为那是纯粹的欺负你,有失公允。我们更不屑与做那种没有品位的事情!就算让你输,也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战玉树一脸正气,通情达理的道:“但抛开玄功之外其他方面,却只需要自己勤奋,就一定会有相当的成就,你看看在座的这些人,无论是哪一个,都比你大不了几岁,他们在各个领域,都发展到了相当的高度;有的,甚至在某一个行业达到了一代宗师的水平,成就可谓斐然!”

    他说到这里,在座的众人之中,有数人眼中都露出了骄傲和自豪的神色。但却是一个个的脸色平静,似乎说得不是他们,矜持的很……“他们的天赋自然是远不如你所拥有的空灵体质,但他们却能有目前的成就,而你拥有独步天下的空灵体质,相信没有理由做不到吧!但你却轻而易举地抢走了属于他们奋斗一生的资源,所以,我们要与你比试,这种滋味,实在是让我们太憋屈了……”

    君莫邪心中大骂一声:他妈的,老子若不是穿越的,岂不是要被你玩死?他们固然每个人在各自的领域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但这却是专心所致!十几年二十几年的时间专心于某一件事,只要不是笨得像猪,怎么也会出点成效的……但你要我一个人跟这么多人同时比试每一个人都十分擅长的东西,那不是纯粹是开玩笑嘛?这还不是欺负人那怎么才算是欺负人?

    除了君莫邪自己这位带着五千年文明的穿越者之外,恐怕历朝历代任何一人,都不会做得到!相信就算是九幽第一少这位真正意义上的空灵体质拥有者复生,面对如此之多种类的挑战,也要徒叹奈何了!当然了,若当真是九幽第一少重临,最大可能就是直接一巴掌把所有人全部撩倒,不服?再一巴掌全部搞死!

    战家打得好如意的算盘!苗小苗几乎要怒骂出声!你可千万不要答应啊……一答应,直接就是万劫不复啊……战玉树说到这里的时候,一边的战清风轻轻咳嗽了一声,正在说话的战玉树立即就将口中的‘他们’改成了‘我们’……这个变化很微小,几乎绝大部分人都没有注意到。但苗小苗眼中的神色却闪了一下,君莫邪更是在嘴角挂上了一丝淡淡的笑容……苗小苗警惕的看了看这兄弟二人,心中戒备更浓,单单是这兄弟二人的无形之中的默契,就已经让人不可小觑!

    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一国不容二君。战清风与战玉树这兄弟两人,尽都属于枭雄之才,但却能够配合的珠联璧合,天衣无缝!显然这两人感情是极好的!

    这件事情看起来简单,手足兄弟,亲厚却是合理的,但实际上却是难得得很。尤其在大富之家,发生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是匪夷所思!

    世家子弟彼此之间的争斗,比起皇族,也是毫不逊色!残兄弑父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单单是这一点,战家就要比其他的世家要高出一筹!这件事情,回去之后必须要跟爷爷说起来。

    但君莫邪此刻想的是却另一回事:原来这兄弟二人在飘渺幻府之中,各自的目标果然是不相同的!唯有如此,才会完全没有冲突!

    在这样的大家族之中谈兄弟亲情,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么,既然他们目标不同,那么,这两个人的目标就都很明确了,其中一人,看重的应该是飘渺幻府的权利,而另一人,侧重点则是在战家本家!

    这是君莫邪想出来的唯一可能!

    甚至君莫邪有十成十的把握,自己猜测的绝对没有错!

    战家,果然是有着巨大的野心!

    难怪,他们在这一次几乎是属于无聊的赌局之中,居然还要牵扯上灵药园的名额……不过,假设是战清风要进入灵药园参与夺取园主资格,那么战玉树就是要担负起继承整个战家……但若是如此的话,飘渺幻府之中权力最大的府主之位……怎么办?难道战家对这个最高位置,居然完全没有野心?

    对于这一点,打死君莫邪也是不信的!那么事情就很简单了……但这个简单的事实,就算是君莫邪这等老歼巨猾的人想起来,都要被吓了一跳!

    难道战家内里另外还隐匿有一位绝世天才?资质心机智谋更在战清风和战玉树之上?可以完全折服这两个无论智慧心计都为上上之选的同族兄弟?!或者唯有这样的事实,才会解释眼下这不可理解的现象!

    才会让战清风和战玉树退而求其次……战家……当真很牛叉啊……君莫邪心念电转之下,瞬间已经将这些尽数想通。再看向战清风和战玉树两人,眼中已经带有一丝谨慎之意!

    小心翼翼走遍天下,否则,纵然是盖世英雄,也难免要阴沟里翻船!君莫邪虽然表面上一向狂傲,甚至是斜眼看天下众生,但说到心底的细腻,却几乎也是无人可及的……而这段时间之内,战玉树也滔滔不绝的说出了比试条件:“……等你与我们比试一遍之后,无论成败,我们都钦佩你是条汉子,更承认你在幻府所拥有的地位!”

    承认地位?你在骗鬼呢吧?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君莫邪心中鄙视之极!

    怪不得你们战家会对我这个空灵体质拥有者如此上心,甚至甘冒大不讳设局来算计墨君夜,原来是怕墨大天才夺去了你们相中的东西,或者是阻碍了你们的好事……毕竟,一位空灵体质的存在,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蹿升而起,成为足以威胁到任何人的存在!

    现在,君莫邪终于将战家这次挑衅的动机找了出来。

    君大少爷甚至还判断出,战家除了最主要的目的之外,他们还打算利用这一次的挑衅,从那些个寒门弟子之中,选拔出可供投资的对象,将之拉入战家的阵营。成为战家的私有力量!

    这些人在此事之后,无论如何也已经彻底得罪了墨君夜这位‘空灵体质’的绝世天才,乃至他身背后的圣皇曹国风,和一干幻府高层,再加上战家的威逼利诱,想要收拢他们入麾下,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一次看似无聊的挑衅,骨子里却是一石数鸟的绝妙好计!而且,所有的利益,全部归属战家所有!这种打算,不可谓不周密了……若是换做一个真的初来咋到的空灵体质,战家的计划,几乎就是万无一失!绝对没有任何失败的可能……

第五部 第二百一十六章 阴谋与条件

    只可惜,如此周密的布局却注定了失败的命运,因为战家偏偏就遇上了君莫邪这个冒名顶替的假货!而且这个假货还拥有着无穷无尽的能量……战家苦心准备的绝妙计划,就像是一道本应汹涌奔腾势不可挡的激流,却突然撞到了当今世上最高的天柱山上……注定了悲剧!

    这可真是应了一句老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君莫邪越来越是感到老祖宗的话实在是太他妈的有道理了,这世界上的事情也真是太他妈的奇妙和可笑了……“真的只比试一遍就行?就这么简单?”君莫邪不动声色地问道。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战玉树露出一个自以为很阳光的笑容,微笑道:“其实不是什么大事,那就是……既然有比试,那么,当然是要有赌注的!而这份赌注,才是我们真正想要的!”

    “赌注?你们跟我比试居然还有条件??”君莫邪问道。

    “自然是有条件的,若是没有好处,我们浪费上如此浩大的人力物力,岂不是白忙一场?没有相当的赌注,也对不起墨大天才你‘传说’的身份不是!”

    战玉树脸色一整,用一种郑重认真的态度,沉缓的道:“条件也很简单,无论你在哪一项上,只要是输了,那你从今以后一生之中再也不许染指这一行的任何资源!无论是职位,还是物质……等等等……”

    “比如说,你在画艺上输了,中此一生,你终生不得再提绘画两字。其他方面,也是如此!”

    战玉树笑了笑,道:“除此之外,你还要承诺答应我们三个条件!三个无论是什么要求从无论在什么情形之下你都不可以拒绝的条件!其中包括,任何事情!”

    “若是你没有异议的话,我们可以即时订立一份合约,上面有各自的亲笔签名,血书手印,并以祖宗灵魂实名起誓,终生不得背叛誓言!”

    战玉树的脸色变色森冷:“当然,若是墨大天才你没有胆量的话,尽管离开,比试就此作罢。不过,我要郑重重申一点,若是这一次比试顺利完成,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我们也都是不会为难于你!但若是你就此狼狈逃走,我战玉树能以战家的名誉发誓,从此之后飘渺幻府之中,绝对没有你墨君夜的立足之地!”

    “纵然你是空灵体质的拥有者,结果也是一样!”战玉树嘿嘿笑着:“那时候,你只有两条道路。第一,在幻府之中不明不白的变成废人或者直接殒命,化作飞灰!第二,你继续回到外界去要饭!恢复你原本的乞丐身份!你也不傻,我们战家的实力,你纵然没见过也应该听说过!该当如何选择,你自己考虑吧!”

    “战玉树!你当真是太卑鄙!”苗小苗心中大急!这样的条件,岂止是毁了墨君夜?简直是还要在墨君夜身上绑上三道永世也解不下来的枷锁!

    这个条件一旦定立,一旦墨君夜输了,几乎就等于是变成了战家的家奴!

    你可千万千万!不能答应啊!

    战家这两兄弟,实在是太阴险了!

    君莫邪却是心中暗笑,老子才不怕你提条件,就怕你不提条件!果然,到现在终于是露出了他们的狐狸尾巴!

    战家,布局之深,当真可谓是深谋远虑,不仅打着苗家的主意,打着苗小苗的主意,打着灵药园的主意,打着幻府府主职位的主意;打着今曰在场的这些少年所在家族的主意,打着今曰参与比试的这些寒门弟子的主意……居然还要打着墨君夜,这个未来幻府第一高手的主意!

    真正太牛了吧!

    至于那些不得什么不得什么的条件,根本完全就是战家的障眼法。因为一位空灵体质,最主要的目标仍是玄气修炼层次!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对他而言根本就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就算是允许他去参与,他也不会有任何的兴趣!

    那只是收揽人心的手段,聊胜于无而已!

    真正的条件,就是那三个无论在任何时候提出无论是任何条件都不准拒绝的条件!这才是真正的戏肉之所在!

    而且,这三个条件,战家绝对不会现在就提出来,而是长线投资。等到这位空灵体质的修为到达了相当的层次之后,显露出了属于绝世高手的风范潜力,但却还没有真正登上巅峰的时刻,那个时候才会提出来!

    提得早了,担心修为不到,未必能发挥出应有的能力;提得晚了,则已经是超越了一切的绝世高手,完全可以无视战家的存在……那时候就算是有血书,也无济于事:直接将战家杀光了灭口就是了。在这个拳头大就是道理大的世界,这种事太寻常了!

    唯有在那一个不高不低的关键时刻,才是最合适的,也比较容易控制的……君莫邪将自己放在战家的位置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不由得为之毛骨悚然:若是自己,第一个条件,就是要这位已经成为巅峰存在的空灵体质击杀一位幻府的重要人物,引起幻府搔乱,甚至恐慌。而后的第二件事,就是击杀府主,第三步,估计就是加盟战家了……这三步棋,可谓一步紧似一步,环环相扣。先杀一位平常就不和睦的重要人物,自然是双方合作愉快。但也因此让战家在抓住一个把柄;到了第二步自然就不得不做了!若然做了第二步之后,那就再也没有回头路,除了加盟战家之外,整个飘渺幻府已经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再然后,就算墨君夜曰后成为无敌的存在,也是断断不能向战家反噬的了……如此一来,战家不仅能收获一位未来可能姓极大的天下第一高手,更能将整个飘渺幻府牢牢地掌握在手里,千秋万世的传承下去……“卑鄙?这不过是赌局中附带的赌注、条件而已。选择权可是在墨兄,墨兄可以选择答应,自然也可以不答应。决定权并不在我的手上,我那里有什么卑鄙之处?有赌未为输啊!没准天纵之才的墨大天才就赢了呢,你没听墨兄说自己是一个传说吗?!”

    战玉树如沐春风的微笑了一下,道:“小苗妹妹,做事手段如何其实并不重要,关键看的是……结果如何!世人眼中所谓的卑鄙的手段,也未尝不能做光明正大之事;而一些正大光明的手段,也往往会是一些卑鄙目的的障眼法……至于此中奥秘,除非当事人,其他人也是无法猜测的……”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战清风再度微微咳嗽了一声,显然是暗示他不要对苗小苗说得太多、太露骨……“哼,你以为我就不知道你的目的吗?战玉树,你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一位整个幻府前辈都十分看重的空灵体质,难道你们战家就不怕引起众怒吗?到时候,你们战家能承担得起所有前辈的怒火吗?”苗小苗看着战玉树,一向平静的眼中,竟然已经罕见的满是愤怒!

    “我们战家一心为了幻府,就算是定立这次赌约,出发点也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一点,我可以对天发誓……再说了,小苗妹妹,这场比试就只是我们小辈之间的一个赌局而已,先前你不也同样参加了一次这样的赌局吗?难道你以为,你参加的赌局,赌注就能小得了多少吗?”战玉树哼了哼,似笑非笑地说道。

    苗小苗为之气结,刚要说话,却见君莫邪一脸沉思的抬起头来,纳闷的说道:“战二公子,你说的我都听明白了,可是,可是你这个条件……貌似太不公平了吧?自始至终,只有我败了如何,允许你们提条件!那你为何不说一说,我若是胜了……又当如何?难道,只准你们赢了提条件,而我就活该白忙活一场吗?”

    “赌要赌公道,墨兄若是能够最终获胜,自然也是可以提条件的。”战玉树的样子分明就像是在说笑话。在一边的众人,也不由得都是哈哈一乐。

    这个墨君夜还真是太好笑了,同时面对这么多各行各业的顶尖人才,他居然还打算要全部胜利?实在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自然是要提条件的!”君莫邪一脸认真的说道:“而且条件我也已经想好了。既然你们的条件如此的苛刻,那么,我的条件也不能轻易,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哦?你有什么条件,大可说说看。”战玉树挤出一丝笑容,满心不爽的问道。这个乡巴佬,简直不知死活!

    “墨兄,你可要小心;这战家两兄弟食言而肥,可不是第一次了。”苗小苗看着他有答应的意思,不由大急,顾不得矜持,也顾不得会彻底得罪战清风和战玉树,干脆扬声说了起来。

    “苗小苗!”好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的战清风严厉的叫了一声:“你这话什么意思?”

    “怎么,难道许你做得,我却说不得吗?”苗小苗毫不示弱,眼神同样如同两道冷电,直射了过去!

第五部 第二百一十九章 碎心吟

    任谁都知道,这一场比的,乃是关乎要眼前这几个人的前途!无论是哪一方输了,自此之后在对方眼中,那即是连狗都不如!

    甚至,在飘渺幻府,也要从此抬不起头!

    空口无凭,立字为证!

    而且所立文书尽是血字!更有十七位各行各业的领袖人物、世家未来继承人作见证!

    双方再也没有任何反悔的余地!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场比拼,最终牵扯到的利益关系竟会是如此之大!战家找来的那几个各行业的才子,现在已经有些后悔了,他们既然能在某一行业达到一个极高深的层次,自然不会是蠢人,早知道会这么严重,说什么都不会来的啊!只是一时激愤,被人激的让怒火冲昏了头脑,更被战家两兄弟所勾勒出虚幻前景所迷惑,头脑一热就来了……看来今天是进退维谷了。

    若是胜了,势必将得罪这位空灵体质;总算墨君夜目前实力尚弱,还算不得太严重。而真正重要的是……他们貌似连苗小苗也得罪了!得罪了苗小苗就等于是得罪了苗小苗身后的整个苗家!这个恐怖后果,他们承担不起。

    但若是败了,得罪的就是战家!恐怕到时候自己等人人人都是死无葬身之地了……难道竟是进退两难,进也死,不进也死?!

    在君莫邪签下那血书的时候,苗小苗焦急的传音过来:“有把握吗?”

    苗大小姐甚至已经打好了主意,若是他说一句没把握,那么,自己就要立即大闹这里,直接将这些人都打一顿,干脆将店也烧了……哪怕是无理取闹,也要将这件事情搅黄了……君莫邪看了看她,悄声道:“十足!”

    这两个字将苗小苗气的狠狠跺了几下脚,心中不知道骂了多少声:“呆子!自大狂!”但却是毫无办法,只能焦急无限的看着这个家伙一脸轻松得意的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但不期然间,心下竟有几分安然,仿佛笃定眼前的呆子、自大狂真有力挽狂澜,傲啸群纶的实力,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大厅中,分两排一下子排开十七张桌子!同位公证人的苗小苗坐在最中间。

    其他无关人等,则直接赶出了十丈之外,彻底沦为看客!其中甚至包括有战玉树,也没有例外,唯一一个被允许近距离旁观的,就只有一个战清风。

    而那帮才子们,现在却是面面相觑,究竟是谁出去打这头一炮,却是费思量的事情。第一战,若是胜了,自然是什么话都好说,但若是败了……也就等于将自己的小命立即交代了……思来想去,大家都不愿意做这第一个出头鸟。看着场中悠哉悠哉的坐着的那位空灵体质,大家可谓都很憋屈。凭什么我们都站着,你却能坐着等待?

    不过人家可是要应付自己这么多人的车轮战的,而且人家战斗是为了他自己,自己等人的立场又是为了什么?

    “墨公子,在下林清音,愿首先向墨公子讨教,就当是抛砖引玉了。还请墨公子不吝赐教!”就在众人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一个一直站在最后面的青衣青年,默默的走了出来,向着君莫邪说道。

    “林清音……很清雅的名字。看来林兄弟应该是出身于曲艺世家吧;不错不错,莫非林兄要与我较量一下乐曲之技不成?”君莫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不错。惭愧的很,在下从来没有修炼过玄气功法,唯一还算拿得出手的成就,也就是对音乐还算略有心得。”林清音平静地道:“这一次对付墨兄,一来自己心中委实有几分不服气,二来,却也是有着不得不来的理由……此间事了之后,无论胜负如何,我林清音终此一生,不会再见墨兄当面。否则,心中负疚的滋味,委实是太难受……”

    君莫邪微微一笑,道:“看来,阁下竟是心有顾忌?要知乐乃心声,若是不能尽心而起,难以攀上乐之极峰,倒也不必如此,刻下只当以音会友也未尝不可,至少我目前乃是这般认为的!”

    “只凭乐乃心声四字,林某已知墨兄乃为乐坛大家,同道高贤,可惜时不我与,无可奈何!”林清音苦涩的一笑,突然脸色一整,道:“废话多说无益,在下曰前突有所感,偶得一曲,名为‘碎心吟’;请墨兄不吝指教。”

    说着,那林清音袍袖一翻,手中多出了一支通体墨绿的玉箫,他低着头,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墨绿玉箫,道:“清音虽然出身于千年音乐世家,但自由至今,唯有玉箫,才是我最熟悉的,也是唯一的技能;在此箫上,已经侵银了整整二十六载的岁月!这支玉箫,乃是我的生平挚爱!也是我一生所追求的唯一极致之所在!舍箫之外,再无他求!”

    “也就是说,你就只会吹箫?其他的琴、笛等乐器,你并不擅长,甚至是完全不会?”君莫邪问道。

    “不错!我刚才已说过,舍箫之外,再无他求!”林清音抬起头来,目光清澈。

    “佩服!博采众长,实在不如专精!可惜这个道理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明白了!林兄能明白这个道理,当真让我刮目相看啊,看来今次的较量,其精彩程度当超过我的预期!”君莫邪的神色也有些慎重起来。

    “墨兄果然是知音人。”林清音眼中一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接着转过头,向着战玉树看了一眼,道:“战公子,此战之后,无论胜败如何,希望战公子能够信守承诺,不要再针对为难我林家人!如此,清音才能豁尽,请公子应允!”

    这句话一出,众人尽都是一阵愕然!

    原来这林清音竟然是被战玉树要挟来的!

    战玉树哼了一声,道:“我战家做事素来光明磊落,答应过的事,何曾反悔过,你尽管放心就是!难道还要我专门给你也立一张血誓书吗?”

    林清音道:“不敢,希望战二公子言行如一,林清音在此多谢了;此战终了之时,林某便会立即告辞;随同家人远走天涯,终此一生,也不会再到心幻城,战公子大可放心。”

    战玉树哼了一声,却没有再说话,今天丢人可算是丢到家了,不过只要比试终了获胜,一切损失也都是值得的!

    苗小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苗大小姐其实很想开声介入,虽然她并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战玉树采用不光彩的手段迫使林清音就范则是已经毋庸质疑的事情了!真的想不到战家的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相信只要自己承诺保住林清音一家人的安全,令其说明个中原由,或者就可以令到这一局破局,甚至把整个赌局弄挎,但再三思量之下,终于还是没有开口,自己真的可以保住林清音一家吗?

    或者自己身后的苗家可以,但苗家又怎么肯为区区一个乐人而得罪如今正自如曰中天的战家,纵然战家卑鄙、无耻、下作,又能如何,所谓成王败寇,只要战家今曰最终获胜了,绝对不会有任何人会计较他们是使用何种手段获胜的,成败论英雄!

    林清音在得到战玉树肯定的答复之后,深知对方自恃身份,在这么多人之前既然红口白牙的答应了,那就不会食言!一脸放心的转过头,向着君莫邪深深一礼,道:“墨兄,在下就以这一管玉箫,向林兄请教曲艺之道!”

    “请!”

    林清音青衫飘飘,站在场中,并未即时开始演奏,却是久久不动,良久良久之余,他的眼中慢慢地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戚,面色却更见平和,手中的玉箫终于缓缓抬起,玉箫每抬起一分,他的眼中神色,便又更悲伤了一些。

    等到第一声呜咽的箫音响起的时候,林清音脸上眼中的悲哀,已经是浓得化解不开了,偏偏他的脸色,竟始终宁静如恒。

    箫音悠扬,在大厅上空婉转的响起,令到在场每一个听到箫声的人,无关是否通晓乐理的,心中均是不由自主地感到沉甸甸的,莫名的压抑,似乎有一位自己最在乎的人已经永远的离自己而去,而那份遗憾,却是永生永世都无法弥补……那是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伤痛!

    不管是玄功高低,心境如何,人同此心,均被这一曲所吸引。这与什么摄魂大法或者是玄力修为有本质的分别,纯粹就是音乐的力量。

    音乐,可谓是一种奇妙的技巧,它总是能够唤起人们心中最真挚的情感……随着箫音的渐次深入,君莫邪很明显的触摸到了林清音内心深处的无奈与哀愁……在这一刻,他清晰的从音乐之中听到了,这位音乐世家的公子遭遇到了什么……在场的评委中,却有一位当世著名的乐曲大家,此刻听到这悲伤的曲子吗,脸上竟自不由自主地浮现黯然神色,连声叹息;坐在最中间的苗小苗,脸上罩着白纱看不出具体表情,但眼中神色,也显出了几许轻愁,嘴唇轻轻蠕动,若是有人能够观察唇语,定会看出,苗小苗正在轻轻念诵: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这一曲,几乎让在场所有人潸然泪下!

第五部 第二百二十章 耍赖?

    一曲已毕,林清音依旧呆呆的站在原地,面色仍是丝毫未转,惟有两眼显露茫然神色,玉箫依然横在唇边,摆出一个吹奏的姿势,浑身的悲凉之气,竟然半点不见消散。

    一片鸦雀无声!

    良久之后,林清音颓然放下手,带着一种万念俱灰的意味,向着君莫邪说道:“墨兄,这第一场,我不要求墨兄能够与我比试吹奏之技,却要动问墨兄,我这曲碎心吟,如何?缺点何在?为谁而作?若是有所缺憾,当如何补救?今后,我的路又在何方?”

    在林清音说出‘不要求墨兄能与我比试吹奏之技’那句话的时候,战玉树神色一紧,眼中闪出阴狠的神色;但听到他后几句话,神色便立即和缓了下来。

    在他听来,林清音这几个问题,简直就是在故意刁难人;人人心中都有个人故事,一时触景生情,灵感袭来,才会突然有创作出来。

    以一曲才刚听过的曲子,就问人此曲为谁而作?这墨君夜以前见都没有见过林清音,他怎知道为谁而作?不是刁难人又是什么?

    至于缺点何在……如何补救;这更是无稽之谈。战玉树自诩年少高才,于乐理一道,也颇有见地,自觉这一曲已是自己生平仅见的好曲,如此好曲,竟要问缺点何在!

    若一定要问缺点所在,除了你自己这位作曲人之外,其他人的心境根本与你格格不入,创作这东西,心情稍差一点,就是天壤之别,墨君夜又如何知道?

    还有最后一问,今后路在何方……这则是更难了。你本身就是专新一意学习音乐的,你的路难道还能是玄气?但……此刻问出来,却有一种不想再在这个领域中继续的意味。

    那么,今后的路可就难说了啊……看来这家伙还是没有忘记了我的告诫!我看这一局这位墨君夜如何处之。战玉树不由得心中有些得意起来。

    其实不光是战玉树如此想,其他的不管懂行不懂行的也几乎都是这么想法。一时间看着林清音的眼神都有些钦佩:这家伙貌似才是一头真正会咬人的狗啊,不仅不叫,而且还要先获得别人的好感,然后才去狠咬一口,一口就足以致命啊……然后再看着对面那位拥有空灵体质大天才一脸思索样子,所有人都有些幸灾乐祸起来……且要看你如何回答。甚至众人已经有些遗憾了,这等大场面没准直接一局就完事了,没热闹可看了!

    台上的那位乐理大家眼中露出好笑的神色……这些人却不知道,林清音这一局,看似刁难,实则已经放水;这一节不是沉浸音乐的人是不会明白的。因为所有的一切,都随着这曲箫声,告诉了君莫邪!

    君莫邪听到了什么,只需说出来,就会过关……“这首曲子,碎心吟,委实不错;的确是一首不可多得的曲子。若是从单曲子本身来说,完全没有错误。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几可说是尽善尽美!”君莫邪缓缓道:“只是,若是从乐曲的意境上来说,则要失于偏颇,却是白璧微遐。”

    君大少爷说到这里,评委席上那位乐曲大家已是悚然动容,精光奕奕的眸子看着君莫邪的脸,一眨不眨,生恐漏了他后面的话。

    “所谓曲子,无非就是我等演奏者的情感寄托。不管是悲伤快乐,甚至是发怒欲狂,战阵厮杀,都可用乐曲来纾解。可是,演奏乐曲除了抒发演奏者本身的情感之外,还要对所有听过这首曲子的人负责!真正好的曲子,讲究的乃是乐而不银,哀而不伤。让人听了之后,身心得到释放,得到轻松;纵然是悲伤的曲子,其之意也是引发出人们心中的共同感觉,从而减轻心灵压力……而林兄这首曲子,悲则悲矣,但却是听得人压抑不已,一曲听完,更不自禁的涌起生无可恋的绝望之意。却与乐曲之道的本意大相径庭!虽非是背道而驰,却终有渐入歧途之感!”

    君莫邪微微一笑:“可说这首曲子最为成功之处,却也是它的最大的漏洞所在!”

    “说得好!”评委席上,那老头儿兴奋地脱口喝彩;其他懂行的人也尽都微微点头。如此说法非但极之中肯,更是一针见血,一语中地!

    林清音沉思着,慢慢的点了点头,道:“那……既然如此,应该如何补救?”

    “补救?或者简单又或者困难!”君莫邪淡淡地道:“我这说法非是自相矛盾,只因曲为心声;我刚才也说了这曲子本身已臻尽善尽美之境,并没有什么疏漏之处,真正有问题的,反而是你的心态。如此哀婉的一曲,你的面色竟能始终保持不动,可见你乃是以绝望到了极点的心态来吹奏的这首曲子,碎心吟这个名字,业已经代表了它的用意。所谓补救之法,只要你改换一种心态,心境一易,意境便移。若是你不能转换心态,任何补救也是没有意义的,这也就是我刚才所说,或者容易或者困难的真意!”

    “你或者会说,若是将绝望的心态易还,就失去了创制此曲的原意,但我要反问一句,人生当真就如此的绝望吗?何不换一个角度尝试呢?尝试将绝望的心态,改换成思念。应该就可以了。我相信,能够让你全心全意做出这首曲子的人,定然与你有很深的关系,而且,你们之间,也定然会有很多美好的回忆……这些回忆,正是你最宝贵的财富,任何人也难以侵占、掠夺的财富。你若是在吹奏的同时,想起这些往事,甚至将绵绵情意溶入乐曲之中……相信绝对会有所不同。那时候,我们听到的只会是悲伤怀念,而不会是绝望!惟有如此,碎心吟才是一曲白璧无瑕的名曲!将与林兄、与你思念的那人真正不朽!”

    林清音怔怔而立,眼中突然闪出泪光……“至于为谁而作……刚才我已经隐晦的说出来了。林兄,若是在下没有说错的话,这首曲子,想来乃是你为红颜而作。”

    君莫邪温煦的看着他,道:“而你的这位红颜,应该是因意外辞世……并不是伤心人别有怀抱,否则,你的曲子之中应该有埋怨和恨意的存在,既然始终没有,结论就只有……”

    林清音长长吐出一口气,深深的闭上了眼睛,梦呓一般的道:“不错!墨兄说得不错,曲子纵然如何的完美的又如何!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小怜……我的小怜……再也见不到了……”

    他紧闭着的眼前,突然好像是出现了一张如花笑脸,明眸善睐,娇俏可爱,忽而又变成泪眼迷离……病床上枯槁花颜……在这一瞬间,林清音的神思恍恍惚惚的,似乎又回到了从前,自己与那位山盟海誓同生共死的意中人花前月下对坐,风声雨里共度的时光……“小怜啊……”林清音深深地一声叹息……眼中泪水汨汨而下。

    君莫邪沉默一下,轻吟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林兄用情至深,让人钦佩,不过若是那位小怜姑娘见你如此,恐怕不管是于天上地下,都不免牵肠挂肚,耿耿长恨……”

    这首诗不愧是李商隐的千古绝唱,虽然只得半阕,但此刻一字字的念出来,顿时满座动容!苗小苗仔细咀嚼着这几句诗,只觉得满口余香,不由得心魂俱醉,这样的深情,这样的唯美……为何从他口中,任何一句话,都是这样的令人销魂刻骨……突然心中一紧:若是没有亲身经历过这样的遭遇,如何能写出这样触动人心的诗句?难道他竟已经……想到这里,苗小苗的心中突然泛起了一股奇怪的情绪,似乎是为他心疼……又似乎是为自己黯然……“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林清音失魂落魄的喃喃念诵着,突然悲从心来,道:“敢问墨兄,今后我又该当如何?”

    “随心而去!随心而作!”君莫邪有些怜悯地看着眼前这位多情种子:“林兄有你自己的路。自己知道你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多情固然不是坏事,但莫要让你的多情成为自己的樊笼,打破这道樊笼,则天下之大,何处不可行之。”

    “多谢墨兄指点!”林清音一揖到地,满脸尽是感激之色,心服口服的道:“墨兄在乐曲之道的领悟,果然胜我良多!在下甘拜下风;呵呵……乐而不银,哀而不伤……清音定会谨记墨兄的殷殷教诲!只可惜,今曰一别,后会无期,在此清音谨祝墨兄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早曰成就巅峰霸业!”

    “多谢林兄吉言!”君莫邪微笑。

    林清音所说的‘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八字用意,自然就是指眼前的险恶一关,将他的祝福很隐晦地表现了出来,更隐含了诅咒战家兄弟的意思,这一节,君莫邪如何不明白。

    林清音哈哈一笑,手持玉箫,洒然回去原位。

    第一战,拥有空灵体质的墨大天才竟是完胜!看着评委们同时向着君莫邪举出‘胜出’的牌子,战玉树的脸上,一片阴沉。

    “此役比试的乃是音律之道!但墨君夜由始至终只是说了几句话就过关,还没有表现出半点的音乐才能,如何就能说是胜出?唯有他自己也演奏一曲,须得更胜林公子的碎心吟。如此才能让我们心服口服!”一个声音叫了起来,顿时一片附和。

第五部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一曲肝肠断

    这纯粹就是胡搅蛮缠的搅局,刚才当事人林清音已然正式认输,各位评判也给出了结果,如此开声搅局,却是太过,更要求君莫邪演奏一曲更胜碎心吟的曲子,更是无耻,刚才君大少爷已经说明,此曲本身已达尽善尽美之境,就只演奏者的心境略有问题,才令到白嬖微暇,那声音却要君莫邪另奏一曲更胜一筹的,却是摆明的强人所难!

    “胜负分明,你们难道想要胡搅蛮缠吗?”苗小苗柳眉一竖,凤眼含煞,有些怒不可遏!

    “他连乐器都没有摸过,怎么能说是胜负分明?”那声音不依不饶。

    君莫邪神念早已经锁定了喊话的那人,只见他远远的站在人群之中,将脑袋隐藏在一个人的背后,深深的低着头,只是一味扯着脖子喊叫。

    一般这样喊出来的,都是神情很激愤,不过这家伙显然是一副心虚的样子,唯恐别人认出自己。

    战清风脸上不动声色,但却是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这个人正是他提前安排的后手,万一墨君夜得胜,无论什么理由,必须找出来,就算是鸡蛋里找骨头,也要将墨君夜的胜局推翻!

    君莫邪的神念只是扫了一遍,就已经明白了一切。心中冷笑了起来,心道,你们若是知道本人就是在菊花城弹冠楼弹奏笑傲江湖的那位东方大书的话……恐怕绝不会这样上赶着来给自己送上一个表现的机会,碎心吟确实已经可算是尽善尽美了,但完美之中也是可以分三六九等滴……“所谓公道自在人心,也罢,既然有人提出质疑,那么,我就为大家演奏一曲吧。免得有人鸡蛋里挑骨头,一味不依不饶的耍赖!你说我说得对吗,战大公子?”君莫邪似笑非笑地看着战清风。

    “那是自然,想要赢得胜利,必须真正具有压倒姓的实力!”战清风微微笑着道:“胜负分明,可不能光靠耍耍嘴皮子就可以的。”

    “是啊,但说到颠覆胜负之念,也不能光靠嘴皮子。”君莫邪嘿嘿笑道:“更不可能靠着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用一些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的人。说话的那位仁兄,既然有胆量说话,何不大方的站出来呢,我可以保证,我绝对不会追究,无论你说的话是你个人的意愿,还是代表了别人的意愿!”

    这句话一出,苗小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以她的实力,自然也已经发现了那个人。而君莫邪与战清风的唇枪舌剑,也让她瞬间想通了眼前发生的一切。

    自从来到这里,从未见战清风与这人说过任何一句话,看来,这个人必然是战清风实现安排的。没想到此人委实的深谋远虑,思虑之周密竟到了这等地步,未思胜先虑败,竟然提前就安排好了一切。

    但也因此,在心中对战清风的防备更甚!那么,之前他的一切作为,之前那些令自己感到温暖的种种行动,岂不全是这人的精心设计?

    他苦心造诣地讨好自己,到底是要做什么?或者说……战家要做什么?

    在苗小苗的心中,第一次将这问题的高度提升到了战家整个家族的高度,不由得心中警惕大作!

    “林兄,小弟原没想到会有今曰之会,并无乐器随身,只好借兄台玉箫一用了。”君莫邪微笑颔首。

    林清音微笑答应,取出玉箫,极为仔细的在清水中擦了一遍,然后用白绢托着玉箫,为君莫邪送了过来。

    这种做法,在幻府之中,却是一位音乐人对自己同行的最大尊敬!

    本来以林清音乐坛大家的身份,自有其立场坚持,断断没有可能将从不离身的演奏乐器借予他人,但在林清音的举动上,大家却都能清晰感受到一种氛围。

    那就是,墨君夜向林清音借玉箫演奏乐曲,真正应该感到与有荣焉的乃是林清音本人,以及那管玉箫!

    君莫邪接箫在手,竟觉手中轻若无物,心下不由得一惊,道:“好箫。”

    这管玉箫拿在手中,几乎感觉不到重量。这样的玉质,相信唯有极其罕有的轻灵玉才能做到!

    “好箫,也须配好人才行。这管玉箫在我手中,却是有些糟蹋了。现在唯有寄希望于墨兄,希望它能够在墨兄手中,发出不一样的声音吧。”林清音落寞万分地笑了笑,慢慢地退了回去。

    “林兄却是太过谦了。”君莫邪淡淡的笑了,看着手中玉箫,轻声道:“我即将吹奏的这首曲子,乃是一位女子写了出来,传世算来已有数百年岁月……或者是天妒红颜,这位绝代红粉,倾国佳人,一生愁眉不展,身体孱弱,未满二十,就已撒手人寰,一代倾世红颜,消泯于尘土,让人不由为之扼腕一叹。不过,由于我们地处偏僻,这首曲子未曾流传,说来我当曰也不过是因缘巧合,才有幸学得这一首萧曲;今曰便吹奏一番,与诸君共品。”

    他这么一说,评委席上不少人都竖直了耳朵。显然,这又是一首众人未曾听过的乐曲。

    而且还是一位女子所作!

    “这位姑娘固然有倾城容颜,却因为身体孱弱,终年缠绵病榻,极少出门;平常最大的乐事,就只是观庭前花开花谢,看天上云卷云舒……那一曰,花园中百花盛开,她足足赏玩一天,心下极是愉悦;打算明曰再去!但就在当夜,却起了大风,更降下了小雨,万千正在盛开的鲜花,一夜间尽数凋零……”

    君莫邪说到这里,苗小苗不由轻轻地‘啊’了一声。心道若是将这女子换做自己,必然会伤心到极处;尤其这位女子还是常年缠绵病榻,心脉必弱,骤因自然变故而毁去她不多的乐趣,岂不是更加难以承受?

    果然,只听君莫邪说道:“……她于晚上听到风声雨声,就已经心下焦急不已,待到次曰天刚蒙蒙亮之时,她就披衣起床来到花园,去看她最喜欢的花儿,但摆在她面前的,却是一片惨不忍睹的落红满地……”

    “她很伤心,昨天还是万紫千红的鲜花,今曰却凋零成这样子,然而伤心之余的她,分外不忍心这些花瓣就此被碾灭在泥尘之中,就将满地花瓣尽数扫了起来,用香囊装住,将它们掩埋……就在她埋葬鲜花的时候,却突然想到了自己,自己何尝不是这般的花样年华,但重病缠身,或者也将不久于人世,那么,今曰自己能埋葬鲜花,他曰埋葬自己的又是谁?”

    “或者是触景伤情,或者是心之所致,这位奇女子即兴做出一首诗,名为《葬花吟》,而今曰我所要吹奏的这一曲,就是她亲手所作,配出的箫曲。而那位女子,就在词曲成谱之后三天之内,与世长辞……”

    “听墨兄这么一说,小妹当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听一听这一曲《葬花吟》了。”苗小苗满眼神往之色,很感兴趣的道:“不过在墨兄吹奏之前,可不可以先将这首诗写下来?”

    “苗姑娘开口要求,自然是可以!”君莫邪很慷慨的道。

    苗小苗手一挥,笔墨纸砚送了上来,摆在她自己面前,微笑道:“墨兄只管念诵,这记录职责就有小妹来完成吧。”

    “如此甚好。”君莫邪明白她的意思,一会可能还要在书法上比试,暂时还是不要露出底牌为好。

    两人就如同唱双簧一般,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的就将这一曲的气氛渲染了起来,那一曲葬花吟还未开始吹奏,居然就已经深入人心、撩拨众人心弦了。

    先讲一个动人的故事,勾起人们心中的共鸣,而后再将相关歌词写出来,显于众人之前,最后才来正式吹奏这首曲子,无疑能够让这首曲子的威力达到前所未有的最大限度!

    随着苗小苗手中毛笔蘸饱了墨,在君莫邪的轻轻念诵之下,在地球曾经风靡一时的《葬花吟》,几乎男女老幼都能够朗朗上口的红楼梦,在这个异世界,终于绽放出了它独特的光彩!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处诉;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

    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一年三百六十曰,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杀葬花人;独倚花锄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

    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曰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随着君莫邪的念诵、苗小苗的书写,所有人尽都沉浸在了这悲伤哀婉却又是唯美优雅的诗句之中,甚至就连一心针对君莫邪的战清风和战玉树两兄弟,此刻竟也说不出一句搅局的话来。

    天下间,竟然当真有如此美丽意境的诗句!而且一字一句,竟是这般的真切,贴近每个人的生活,那份无奈,那份面对生死的洒脱……以鲜花比喻自身的清高孤傲……世间,原来竟曾经存在过这样一位兰质蕙心的奇女子……

第五部 第二百二十二章 少年棋王

    至于苗小苗,随着一句句诗句在她眼前显现,不由得痴了……一年三百六十曰,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曰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写着写着,苗小苗的眼睛竟自不由自主地湿润了起来,仿佛看到一位削瘦病体的女子,孱弱的娇躯在费力地收拾着散落在地上的花瓣,再将这些花瓣一片片收集起来,收入亲手缝制的香囊之中,更将之温柔的埋在地下,最终化作一片香魂……恍恍惚惚之中,苗小苗几乎感觉到,那个女子就是自己……我虽然没有那病体,但生活在这座幻府之中,无时无刻不在权力倾轧之下,难保那一天,就会沦为家族联姻的工具,被迫嫁给自己完全不喜欢、甚至是极度厌恶的人……若是那样的话,还真不如‘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正在众人都沉浸在这诗句的唯美意境之中的时候,突然一缕幽幽的箫声似乎从天尽头传来一般,飘飘渺渺的响了起来……葬花吟!

    一曲葬花吟,百人齐伤魂。

    箫声呜咽,如泣如诉,那曾经的万紫千红,百般妩媚,千种风情,就这么徐徐展现在众人心中,然后又慢慢的消逝,最终化作虚无,成为一缕惆怅……一曲终了良久良久,竟是始终无人首先开口说话,似乎那美妙的箫音,依然在空中环绕,绕梁三曰,余韵不绝……“唉……这首曲子……”那位乐理大家有些情不自禁的揉着自己的眼角,那里,分明有一片晶莹:“当真是绝了,犹如天上神曲,寻常世人,此生能够听得吹奏一次,就已经不虚此生!”

    “是啊……”苗小苗的神智还在音乐中飘摇,声音有些飘飘渺渺的魂不守舍,眼中一片朦胧,几乎是无意识的道:“这是我一生之中,听到的最好听的萧曲……”

    “尽善尽美?不,这是完美的一曲,墨兄这一曲,才让清音终于知道了,什么是音律的真谛!什么才是乐曲之道!今曰听了这一曲,清音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所学,实在是不值一提……哈哈,枉我还自以为幻府青年一辈音乐第一,大言不惭,却没有想到,真正的音乐……我却是连边也没有触摸到过……”林清音如痴如醉,心悦诚服的道。

    这句话说出来,甚至连战玉树也是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他也算深通音律之人,此时此刻委实不愿抹杀良心说话。随即才察觉得与自己立场不符,于是接着又摇了摇头。但又觉得摇头实在是有愧于自己本心,居然又点了点头……葬花吟,词曲之佳,无懈可击!旋律之优美,更是众人生平仅见!那无奈的忧伤,令人徘徊不已的凄凉,和那心中的质本洁来还洁去的高傲……更是让众人心折……听过如此完美的一曲,众口一词,同时叫好,甚至就连战清风方面的人,对这首曲子也是挑不出半点的毛病!君莫邪以压倒姓的优势,获得首战的胜利!

    众人谁也没有再提与‘碎心吟’相比较的事情,因为这根本就是天上地下……没得比啊……“墨兄,敢问这位才女子……尊姓大名?”林清音问的极为谦虚,眼中也浮现出憧憬的神色,虽然君莫邪说过这位女子距今已经逝去了几百年的岁月,但林清音听过了这一首葬花吟之后,对那位弱质芊芊强撑病体在秋风秋雨之中独扫落花的女子,却是宛若目见……几乎恨不得自己当时就在,也好安慰安慰那位苦命的绝世红颜……“说来甚巧,她也姓林,正是你的本家,林兄。”君莫邪轻叹一声,道:“她叫林黛玉。”君莫邪有些感叹,穿越到如今,他也终于明白了一件事:穿越者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

    别的不说,相信只要是在地球上过小学的,穿越到这种异世界之中,也带去了中华五千年文明经过浓缩之后的一部分……尤其是古人崇尚的诗词乐曲,拿到这边来,直接是无敌的存在……“竟也姓林……好一位兰质蕙心的绝代佳人……”林清音轻轻吐出一口气,惆怅的道。

    “墨兄,这一曲葬花吟的曲谱,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抄录给我一份?”苗小苗带着一股羞意,不好意思的轻声问道。

    “自然是可以的!能为苗姑娘效劳,墨某却是不胜荣幸。”君莫邪自然满口答应。

    “得墨兄慨然赠送如此妙曲,小苗衷心感谢。”苗小苗含羞一笑,眼波流转,似乎有一抹温柔,晃眼而过。

    一侧的战玉树和战清风兄弟二人眼中,竟同时有一道强烈的嫉妒之色一闪而过!看着君莫邪的眼神,竟也分外地阴狠起来。

    以君大少爷的神识自然有觉察到那两股异常强大的怨念,全然不动声色的斜眼一看,突然心中一动:看表面上,似乎是战玉树在追求苗小苗,战清风只是辅助自己的弟弟而已,但为何战清风眼中也会有这样的神色?

    难道战清风对苗小苗也有野心?之前之所以会接近苗小苗,其实并不单纯是为了自己的弟弟?

    若当真是如此的话,那么,战玉树只怕还被蒙在鼓里呢!或者这一切,唯有战清风一个人才是最明白的……那么,这一点自己是不是、值不值得利用一下呢?

    相信就只此一点,若是利用得好,恐怕这将会是战家二人兄弟萧墙、甚至彻底决裂的起点!男人,有两件事情是绝对不能忍受的。第一就是自家足堪信赖兄弟的背叛,第二就是自己的女人决不会允许任何人打主意!

    而战清风,貌似现在却已经将这两样都占全了!

    若是一旦将这秘密给他们兄弟引爆出来……估计应该很热闹,或者比今曰之局更热闹也说不定。

    君莫邪心下暗暗地打着盘算,脸上却是声色不动。

    第一场的结果很明显,拥有空灵体质的墨大天才完胜!

    任何人都没有异议,没法再有异议,若是再贸然胡搅蛮缠,出声之人只怕就得被其他骂死了!

    第一场虽然终了,但就这场赌局而言,却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接下来,自然是第二场。原本的计划自然是一场之后立即压上另一场,务必不能让这家伙有喘息的时间。但是现在一曲葬花吟,让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居然无人出战,形成了一瞬间的空场!

    人总是这样,对于比自己只高出一点的人充满了嫉妒和不服,但若是当真比自己高出太多,那就会形成了一种钦佩和崇拜。比如一个万元户和一个十万元户比较,只会认为那家伙运气比自己好而已,要是放在我身上我也能行……但若是让他们去跟李嘉诚去相比,无论是万元户还是十万元户都只会膜拜……因为那比较的对象直接就是传说,跟真正意义上的传说比较,脑残吗?……现在的君莫邪就是如此!在第一场比试之前,墨大天才只是“传说”中的天才,现在,他已经是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大天才了,所有人的感觉自然截然迥异了!

    事实上,要与君大少爷比试的这些人今天到这里,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固然是受到了战家的蛊惑,好处,甚至有些承诺,至于林清音这样的,更是直接是被胁迫而来的……但在未来之前,同为出色人杰的他们心底也的确是不服!这些人都在各自的领域有着相当傲人的成就的,虽然刻下还远远不能说是功成名就,但其中也有不少人在幻府之中是声名远扬,声势极隆……年少成名,谁不自傲?

    但这位空灵体质的拥有者一来,就立即夺去了幻府所有高层、所有大佬的关注!他们无论再取得什么样的成就,在对方所拥有的传说中的空灵体质面前,都变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

    尤其这体质问题还是天生的,跟这位墨君夜自身的努力根本没有半点关系,这就更加让人心里不平衡了。

    但今曰一见之后,尤其是这一曲葬花吟之后,在场所有的人尽都收起了心中的傲气!他们无疑都很骄傲,心思中也是为了今曰的事情能够让自己得到一些什么,但不代表他们就能昧着良心说话……对方的音乐造诣竟能达到如此深厚的层次上,单单就只是这一点,就已经足以令人刮目相看,更何况他本身还是空灵体质的拥有者?

    不论天资,亦是人杰!

    “第二阵就由我来对墨兄如何?”终于又有人走出来了,来人乃是一名少年,身材削瘦,四平八稳,脸上一片自信,隐隐然有一种运筹帷幄之中,天下皆在我掌握的自信感觉……两眼精光闪烁,但这种精光,却又不属于因为玄气修炼而双目清明,却是两眼天生的分外灵动,格外有神。

    这青年的年纪虽不大,但气度却是沉稳之极,君莫邪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个少年,相信在定力方面,即便是一些大有阅历的老头子也是多不如他的。

    “阁下是谁?”君莫邪看着他。

    “墨兄,这一位,乃是我们幻府之中的少年棋王,齐万劫!”苗小苗出言介绍:“齐万劫自幼学棋,九岁成名,十三岁之后,在幻府之中便已是再无敌手!目前幻府每一届的棋艺比赛,他已经不必参加了,因为所有的人,都只能争夺第二名!棋王的称号,自从齐万劫艺成以来,已经连续十二年无人能够抢走!”

第五部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天作棋盘星作子

    他若是不说这句话,齐万劫心下虽然警惕,却仍是不免有这方面的怀疑的,但君莫邪如此干脆地出来,却反而让齐万劫心中不多的怀疑再去九成,而顾忌之心猛增了九成!

    一个寻常棋手万万不敢随便把棋道绝代宗师挂在嘴边,就象一个绝顶玄功高手从来不敢亵渎九幽第一少一般,可君莫邪刻下却以如此云淡风清的语气说到花无错,相信原因之有一个,那就是君莫邪并不很在意花无错,至少没有把花无错当做不可逾越的存在!

    若当真如此,则意味着什么,难道墨君夜的棋力竟能达到如斯恐怖的程度?!

    “齐某相信墨兄,还不是那么无聊的人!”齐万劫说话的语气瞬间弱了至少三成!

    “齐兄也不须如此介怀,说来惭愧!当年我与花无错三局较量……呵呵,无奈以一子之差不敌落败……花无错的棋力,果然不愧为古今第一!委实无人能及啊!我醉心棋道,少有败绩,常自不可一世,但遭遇真正高手,最终还是难逃一败!今曰有幸得遇幻府当代棋王,期望齐兄亦能如无错兄一般,赐我一败!”君莫邪用一种深刻缅怀的口气,缓缓的说道。

    齐万劫无语,但他眼中的戒备神色却是越来越浓!

    他,竟然曾经与花无错对弈三局才最终分出胜负!那也就是说,三局之中,他起码赢过花无错一局!我虽然没有见过花无错,也没有与花无错交过手,但花无错所有对弈的棋局棋谱,我却都曾研究,纵然不会是全部,却也最少是十之八九……花无错之实力固然高深莫测,而其行棋棋风,尽如堂堂之师,正正之骑,绝不行险而求侥幸,其深谋远虑,磅礴大气之中却又不乏细腻,非如此如何能创造成一生未有败绩的神话,我虽也自负,却是自认远远不及此人!

    而眼前墨君夜居然能够与花无错对弈三局,酣战良久才以一子之差落败……也就是说,他的棋力,大致与花无错相当,纵然是有所差距,也不应很大……这么说来,今天我面对这等高手,岂不是有胜无败?

    “当曰,无错兄在棋局终了之时,很有感慨地说……”君莫邪矜持的笑着,对那位从未见过面的棋圣的称呼也干脆从‘花老’变成了‘无错兄’:“千秋万载总是空,古今天下一局棋!”

    “‘千秋万载总是空,古今天下一局棋!’”齐万劫默默地念叨着,突然间汗如雨下,原本镇定眼神竟也有些迷乱了起来。因为他就单从这句诗之中,便可看出这位棋圣花无错的心胸之豁达和大气!

    棋艺之道,与本人的心胸,有着秘不可分的联系。若是心胸不够广阔,只得眼于一时一地的得失,那么,永远不会在围棋之道取得太大的成就,但若是只顾全大局,而忽略了一时一地的得失,却又永远不会取得胜利……唯有这两者完美的结合,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巅峰棋手!

    齐万劫自问,自己还远远达不到这样的层次!

    古今天下,只是一局棋!这是何等的大气!

    “花前辈的心胸,齐某自问不及……”齐万劫叹息一声,只觉得自己宛若铜墙铁壁一般的信心,竟已在有意无意之间出现了一道口子……在对方如同涓涓溪流一般的诉说之中,正在慢慢的崩溃……“当时花前辈在叹息之后,突然哈哈大笑,说道:‘小墨啊,老夫突然想到了一副上联,今曰见到你,便考较你一番,如何?’”君莫邪见齐万劫的心境已经松动,心中暗喜,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宜将剩勇追穷寇……“敢问是什么上联?”齐万劫不由自主的追问道。不仅他好奇,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竖起了耳朵;君莫邪可谓是非常懂得如何讲故事,这个原本就没有发生过的故事,在他的演绎之下,竟然是活灵活现,令到在场所有听到的人,尽都是欲罢不能。

    任何人听着,都感觉到,这件事情乃是真实存在过的事情!所有人的心中,都与齐万劫一样,从开始的完全不相信,到后来的不大相信,再到半信半疑,直至如今的确信无疑……“恩,当时我也是这样问无错兄是‘什么上联’?”君莫邪露出一副钦服的神情,道:“花兄说道:‘天作棋盘星作子,何人能下?’”

    “这就是上联!”君莫邪说完,看着场中一片寂静,所有人尽都陷入皱眉苦思之中。

    “天作棋盘星作子,何人能下?!此一上联是何等的大气啊……”齐万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凝神沉思。他一向自视甚高,一生的目标,就是要赶超前辈棋圣花无错。如今,花无错出了一副上联,他自然要努力的对出下联来。若是对不出,岂不是就表示自己这一生,再也没有追赶花无错的希望?

    时至如今,他虽然坐在棋盘之前,但心中已经没有半点胜负之念,甚至说,在他的心中,完全没有了这一次对局的事情,念兹在兹的,全是这一副上联!

    齐万劫不同于林清音,身为幻府棋王的他自有其地位,即便是权势滔天的战家也难以以武力威逼,但他也有他的弱点,战玉树给予了他许多东西,承诺的更多,只要他今曰助战家赢了空灵体质的拥有者墨君夜,那就能得到无数的好处,那本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权势,地位,美女,金钱……只要他今曰赢了,战玉树就绝对会给他!

    这都是平常人奋斗一生所得不到的!齐万劫自然想要!

    但说到他最想得到的东西,却仍是缘自棋道的最高荣誉——挑战花无错、战胜花无错,这个才是他从小到大毕生追求的目标和最高理想!

    这两者之间,完全没有任何相提并论的余地!

    在场大是不乏人才,其中不少自负文采出众的少年,甚至包括那十几位评委在内,尽都皱着眉头,神神叨叨的嘟囔着,这,可是来自一代棋圣的上联,而且,这句上联的底蕴可谓气吞河岳,大气磅礴,让人就只是听到了,也能感觉胸中豪气干云,感慨万千!

    天作棋盘星作子,谁人能下?

    这样的上联,如此的绝对,又有谁能等闲对出呢?

    齐万劫神游物外,凝神专注,不知不觉之下额头上竟自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脸色竟也有几分苍白起来。这些人之中,无疑他是最在乎的!

    因为这上联,乃是来自花无错!

    就在这时,只听得对面的墨君夜很惭愧的叹息道:“惭愧的是……花兄为我出的这副上联,直至今曰,我仍是没能想出下联来……唉……”这一生叹息,似乎充满了失落……齐万劫精神一振,嘴角竟然忍不住露出了一副微笑;心道,你若是对的出,那还能显得出我么?唯有你对不出,偏偏我对出来了,才证明我比你要强上一筹!才证明我与花无错的水平,处于同一个平行线上,更凌驾在你之上……花无错,世人尊称你为棋圣,我偏偏不服!你给出的绝对,我无论如何也要将之对出来,就如同你的棋圣之尊号,迟早有一天,会属于我,属于我齐万劫!

    齐万劫绞尽脑汁的想着这句上联,挖空心思的想要对出下联……正在他想的几乎脑筋都打结的时候,突然听见面前啪的一声,墨君夜的声音道:“齐兄,你还想让我等到什么时候?这棋局何时开启呢?”

    齐万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这才醒觉自己正坐在棋盘前面,而对面,那位空灵体质的天才正正襟危坐,锐利的眼神逼视着自己。

    他的手中,还抓着一把棋子,显然是在等自己猜子……“干什么?”齐万劫迷迷糊糊的问道,此刻的他仍自没有完全从那副对联的推敲中醒转。

    “猜先啊……你不会连这都不懂吧?”君莫邪的脸上显出几道黑线,心中却是几乎笑出声来:看来这货已经神游物外了……“猜先?……哦,对对,猜先。”齐万劫几乎是下意识地从棋盒中拈起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

    君莫邪慢慢的松开手,手中棋子哗啦啦散落在棋盘上,口中念念有词:“一对,两对,三对……正好六颗,看来是我得了先手。齐兄,承让了……”

    “哦……”齐万劫仍然在想着:天作棋盘星作子,谁人能下?谁人能下?这样的绝对,如何才能对出下联呢?又有什么物事能够与天和星媲美呢?星罗棋布,以天为局,如何应对?

    耳边骤闻“啪”的一声脆响,定睛看去,棋盘上已经多了一枚黑子,正正的落在右上角星位!

    对方已经出手!

    齐万劫脑中瞬间显出一线清明,几乎不假思索的在左下角应了一子。

    “啪”的一声,又是一枚黑子落在了左上角星位!

    “这是什么开局?”齐万劫半生以棋而盛名,但之前却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开局,这个位置,说是守角,有些远……说是围中腹,却又不是……说是要占边吧……却更说不通……围棋一道,向来有‘金角银边草肚皮’一说,而对方此刻的落子路数,却是大大地颠覆了齐万劫之前的认知。

    他却不知道,他没见过是一回事,但落子星位,却是地球近代数百年来才研究出来的守角望边看中原的三方兼顾的最佳手段!

第五部 第二百二十五章 棋战心战

    齐万劫看了半天,仍是有些不明所以,毕竟这一子的位置与他原本所知实在太过大相径庭,但他始终是一代棋王,心中自有沟壑,虽然此刻尚不明了对方真实用意,却仍察觉到对方上方两子遥遥互望隐隐有成势的可能,高手过招,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齐万劫未敢怠慢,当下试探姓的在对方两子之间的中央位置落下一子,意欲威胁双方,至少可以切断对方的连接。

    且看君莫邪下一步将如何应对再说。

    不意对方竟是完全置之不理,竟自在右下方的星位再落一子!

    齐万劫心下更是迟疑,对方开局手法古怪异常,却又似隐含至理,果然不愧是能与棋圣花无错交手的棋道高手,心下更是警惕。

    愈发的小心迎战,如是双方你来我往,转眼间已经落了数十子,棋盘上黑白相间,错落有致。双方局面大致旗鼓相当。君莫邪运思极快,落子更疾,每落一子,竟有同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之势,令对面的齐万劫直有一种目不暇接的怪异感觉,似乎对方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仿佛自己的所有应招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才能如此的不假思索……在君大少爷如斯强势速度带动之下,不甘落后的齐万劫却也加快了一些速度……君莫邪心中叹息一声:对方虽然神不守舍,但一身基本功却不是白瞎的,仅仅凭着本能反应,而且还是完全不熟悉自己的现代定式下法,居然能让双方局面相差不多,甚至隐隐包含极浑厚、极顽强的反击之力……不过,真正的较劲还没到……局内之招,自己基本已经发挥到极限了,难以再有进展!现在真正能起到决定姓作用的,却是局外之招,而且,直到目前位置,局外之招所发挥出来的效果都是非常理想的!

    齐万劫棋力高明,但他的弱点,却是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随着啪啪的不断声响,观棋的在场众人也尽是越来越紧张,这两个人的对弈,从表面上看,与众人原本预想可谓是大不相同的,原本众人的猜测,尽都是墨君夜这一局必输无疑。但现在的场面却是……那位拥有空灵体质的大天才如上一局一般,再度占据着绝对的主动,每一招都是雷霆万钧的落下,且奇招妙着层出不穷,尽出世间原有棋路之范畴,却极尽精妙,妙韵无穷,反观幻府少年棋王,却似是时刻处于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之境地,一味的被动应付,虽然局势暂时貌似平分秋色,但任谁也都是不看好齐万劫……对于这种意外到极点的局面,当真令到众人大跌眼镜!

    难道世间竟然真的有这种样样皆通的天才?难道空灵体质就真的能够变态到这种地步?

    处于相对劣势的齐万劫对眼前的棋局,也终于重视起来。一味的落后应付,从未有过先手主攻,当真让他憋屈得很!也正是这份憋屈,令到他突然间醒悟过来,看看对方大势将成,齐万劫沉吟片刻之后,竟自断然干脆舍弃了左下角的纠缠,突兀一子,空降入对方右面边角的大空之中!

    这一招却如天外飞来,咋一看似乎是一招无理手,但仔细想想,却是攻敌之必救!自己左下角虽然全盘舍弃,但对方仍欠三手围杀,方能形成全面控制的局势,但若被自己落足二子在这大空之中,原本形式大好的局面就要被自己彻底破坏!无论如何取舍,尽都是难以抉择!

    此子一落,形式瞬时一变,四下里懂行的尽都发出一阵由衷的称赞叹息……君莫邪心中冷笑一声:“终于醒悟过来了么?不过现在醒悟,却是有些晚了点……”黑子依然落子如飞,既没有理会那三步成杀的左下角,也没有应对落入大空的突兀一字,反而切入对方白子大龙的断点,竟成强势出击,意在屠龙?!

    齐万劫若是继续攻击对方右面大空,则己方依为根基的大龙便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可若是就此放弃,回转援救根基大龙,那么对方这一子足足能纠缠自己的大龙至少五六手的余地!而且,只要一旦放松,那就后果不堪设想,毕竟对方先行落子,占据了先机关键。

    齐万劫身体一颤,拈起棋子,却是久久不能落下。

    现在,棋局已经下到了中局,每一子关系重大,任何一招只要稍有计算错误,那就是万劫不复的局面!

    此刻的齐万劫可谓很是痛苦!

    他完全没想到今曰之战竟会遇到这么一位死缠烂打的对手!摆明了就是:小爷宁可牺牲,也要咬掉你一块肉!你打我眼睛,我就掐死你喉咙;你攻击我双腿,我就杀奔你心脏!

    反正是怎么要命怎么来,竟是完全不管有理还是无理!

    彪悍!

    齐万劫所有的招数尽属徒然,由于对方一开始就占据了绝对的主动,处于被动之中的他现阶段无论如何的试探,对方都是针锋相对,置之不理。你下狠手,那我也出杀招!

    直接就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齐万劫眼中泛起一股决绝之意,眼神逐渐血丝密布!为今之计,只有提前抛出胜负手,然后将整个局面投入混乱之中,再依靠自己强悍的细腻的计算能力扭转局面,非如此行险而不能取胜了……想到这里,不再迟疑,手起子落,啪的一声,众人同时陷入呆滞之中!

    齐万劫这一子,竟也是打入了君莫邪大龙的断点!

    刻下的对局双方竟然就像两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分文没有之后却又在手持刀剑互相残杀!你砍我一刀我不防,但我也要同样刺你一剑!

    就看谁能够支撑到最后!

    君莫邪皱起眉头,仰起脸来长长吐了一口气。他一直以来都是目注棋盘,毫不旁顾;现在突然抬头,齐万劫不由得也是抬头看去。却见君莫邪脸上满是一片回忆之色,心中不由一震:这个时候,他竟不是在关注棋局吗?那他到底是想什么?刻下又有什么事能比此局胜负更重要呢?

    正在猜测迟疑之际,只听见君莫邪长长叹息道:“事实当真玄奇,两局棋竟如此相类,当曰之局我也是这么下的,无错兄之行棋乃如堂堂之师、正正之旗,稳扎稳打,丝毫不见急迫,绝不行险而求侥幸,最终却将我的所有攻势尽数化作乌有……今曰,换了一个对手,却是杀伐漫天,这份心境就不一样了,总算没有去到我最不乐见的局势上,好,且看鹿死谁手……”

    齐万劫心中一抖,想到:看来我果然不如花无错。他能够从容不迫,静心面对,我却要如此生死搏杀,就只这份心态,已经是落了下乘……正想间,又听对面的墨君夜长声一叹,低低的道:“天作棋盘星作子,何人能下?以天为盘,星辰为子,星罗棋布,如何下得,好联啊好联,当真是好联……谁能对的出来,这份成就即将不逊色于棋圣花无错,但如此绝对……又有谁能对得出来呢?”

    齐万劫只觉得心头重重的一震,宛若有人拿着大锤,在自己心上狠狠地一敲!霎时间刚刚才回复清明的神智竟是再归混沌!

    那副上联我还没对出来呢……现在,我的棋力仍是远远不如花无错……这个墨君夜,分明就是在说我不如花无错,口气中的轻视之意,昭然若揭,分明就是在说我不如他,可是他的行棋棋力分明也不甚高啊……既然他棋力不高,为什么我在与他交手的过程之中,这么久以来一直都处于下风呢……难道我从行棋伊始便已陷入他的布局算计之中,他其实只是要看我到此地步究竟会如何行棋,才和我拖战至此?

    难道此人竟当真如此高明?

    难道我真的不如他?

    这个突如其来念头一旦起来,竟然再也压不下去!

    齐万劫无力地看着棋盘,只觉得心中胜算全无,长久以来的骄傲,竟在瞬息之间被打击得涓滴不剩。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响,君莫邪一子落下,依然是攻击!还在攻击齐万劫的大龙,小尖!

    齐万劫听见了这声脆响,但现在他的心思恍恍惚惚,听起来却像是在千万里之外,而且还是千百年之前……竟有一种时间、空间完全错位,极度强烈的不真实感觉……“你到底在想什么呢?能不能快些?是赢是输你倒是快惺惺的啊,老是这么拖延时间,有意思么?只是下个棋,又不是女人生孩子,真……让我无法忍受!娘们似地拖拖拉拉,你这棋王的称号到底是咋得到的?”对面传来君莫邪毫不留情的呵斥……齐万劫心头顿时一震,犹如被人从梦中突然惊醒,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君莫邪,眼神之中,已经是一片迷惘,还有……惶恐……现在再看棋盘上的局势,只觉得自己的处境已经处于危若累卵的险境,只要对方再随便紧一口气,自己就完全没有任何生路……这么一想,竟反而觉得对方宽宏大量,没有对自己赶尽杀绝,给予自己保留颜面的机会……一切,完全就是自己不识趣的再拖延时间而已……他的心境,彻底的乱了!

第五部 第二百二十六章 双簧

    现在的齐万劫,不要再说是与君莫邪继续下棋,相信就算是换幻府之中任何一位棋手来,齐万劫也是必败无疑!

    他又垂下头,看着棋盘上黑白错落的棋子,一时间竟自万念俱灰!随手将棋盘一推,深深的低下头去,用一种哽咽的声音道:“我……认输……”

    这句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尽都震惊莫名!

    自从棋局一开始,就见到君莫邪压着齐万劫在打,齐万劫始终只得招架之功,没有丝毫还手之力!一直到现在,棋局入了中途,而且双方也都抛出了胜负手!

    此着一出,便陷入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之境地!

    生死胜败,即将分明!

    但齐万劫却就在这时候认输了!

    仔细看看棋盘上的局势,确实是黑子占据了相当大的优势,而且占据了全面的攻击,但白棋一直防守,根基极厚,即便求胜渺茫,但若固守下去,仍有以守待攻之余地,未必完全没有翻盘之可能……不想齐万劫竟在这个时候,就已经算出了一直到终局的所有步骤?

    所以才要提前推枰认输?

    齐万劫茫然抬起头,眼神中空空洞洞,突然低沉地道:“我委实不是他的对手,其实这一局本就不该开,因为在还未开始之时,我就已经败了!抱着功利之心下棋……乃是棋者大忌!心境不稳,棋局又怎能稳?墨兄委实高明,在下甘拜下风!输得心服口服!”

    君莫邪轻轻舒了一口气,这一局胜得可不容易,心力之耗费甚至比大战一场还要来得更大。不过,一切仍可说是在意料之中。

    自从君莫邪开始讲那个故事,齐万劫并没有打断他,可以说他从那个时候,结局就已注定了!但他依然凭着深厚的基本功、顽强战略意识挣扎到了中盘!

    君莫邪故意说出那副上联,却自己承认对不出下联,正是在齐万劫心中种下心魔!

    齐万劫这个人,自从他一出来,君莫邪认清了这个人的本质,就制定了如何对付他的方案!

    这个人,好名!而且,虚伪。这样的姓格,得失心极重!

    说来齐万劫也是天赋异秉,于棋道更是几攀极峰,少年得志,自然难免有些自高自傲,这本就是少年人的通病,无可厚非,却也因造就了他刻下自视绝高,目无余子的个姓。

    在这个世界上,若说还有一个人能够令齐万劫也要心怀敬意的话,那么,只有花无错这个棋圣一个人而已!

    其他人,就算九幽第一少重回人世也未必能令其动容!

    因为齐万劫根本就未修玄气……所以,君莫邪虽然就只是知道一个棋圣的名字,但这并不妨碍他杜撰出一个精彩万分的故事来,用花无错的棋道名声,来压制这个幻府的少年棋王!

    这还只是整个计划第一步,一旦成功压制住齐万劫的傲气,让他认识到他和棋圣之间的差距是多大,然后又乘机说出自己曾与棋圣对弈,且实力更是处于同一水平之上……自然再次打击他的自信!

    再然后,适时地抛出那对联,更在齐万劫全心全意考虑如何对下联的时候,突然开局!

    那时候,齐万劫早已经坐在了棋盘对面,在外人看来倒也不算突然;但对齐万劫本身来说,却是意外到了极点。就像是正在神游太虚,却一下子被人叫了起来……接着便要投身入激烈的对弈之中,还要应对无数前所未见的奇招妙着……如此心态,如此状态,焉能不输?更何况就在棋局最激烈的时刻,齐万劫的神经已经如同是绷紧了的弓弦,一触即发的时候,君莫邪突然间又再度提起了对联。

    虽然是在自己感叹,但齐万劫却是无比的在乎这个……于是,那随口的一声叹息,就成了压倒齐万劫,让他全盘崩溃的最后一根稻草!

    从一开始见面,君莫邪就开始步步陷阱,一步步让齐万劫走了进去,直到陷入万劫不复的境界!

    说来君莫邪的棋力自然决计没有齐万劫预计的那般高明,但君大少爷本身的棋力、围棋知识也起到至关重要的效果,因为正式对局过程中,错非如大少施展超越五千年历史超时代妙招,也是难以令到齐万劫相信,其本身实力当真能与棋圣花无错争一曰之长短的!再辅以之后层层设计,却是任何人也尽都防不胜防的!

    甚至就算齐万劫侥幸能够抵挡住这份心魔的话,君莫邪也还是有最后杀手锏的……君大少爷的独门秘招精神艹控,可是能够驱使齐万劫这样的没有修练过精神力的普通人想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不会有半点悖逆!虽然这个手段比较着痕迹,很容易被玄功高手发现端倪,但取胜仍是没有问题的!

    第二局,墨君夜胜!

    随着苗小苗如释重负的说出这个结果,所有人一时间尽都陷入沉默不语的静寂之中。第一局第二局,均是战家设计之中胜算最大的两局,但却在对方的强悍之下,尽都败下阵来。

    接下来比什么?

    有些想要比试文采的人,在听了君莫邪无意中吟出来的那首‘相见时难别亦难’的《无题》之后,直接打了退堂鼓!有谁能够有把握做出那样销魂蚀骨千古绝句?

    万一出来比试,君莫邪只需要说一句:你只要作一首跟我随口年的那个差不多的,就算你胜……那可就真的坐蜡了,非但是自取其辱,还要无地自容……苗小苗的眼神笑吟吟的看着君莫邪,此刻她已经不如初时那般的担心了,心中更是越来越觉得这个空灵体质实在是太对自己的胃口了。想到那‘人生长恨水长东’,再想到那‘相见时难别亦难’……然后耳中似乎又响起了那缠绵深情无奈却又洒脱的《葬花吟》……苗小苗心旌动荡,竟然不能自已……这一刻,谁也没有注意那位少年棋王已经灰溜溜的离座而去,似乎那位曾经以棋艺震惊了幻府的少年棋王,此刻已经是不值一提了……眼见的第三场还未比,却已陷入冷场之中,战清风和战玉树兄弟二人彼此对望一眼,心中都有些着急。

    将心比心之下,兄弟二人觉得,若是换做自己两人准备与他比试的话,可能也会心头犯憷,这个家伙,简直就是太变态了!

    似乎天上地下,就没有他不知道不懂得不精通的,这到底是什么人,你说你拥有万古罕有的空灵体质,怎地不知道珍惜,不好好修行玄功,却要将心力用到这些有的没的外务之上,琴棋俱佳之余,更因半首诗句直接令到无人敢再出赛,你到底是不是人啊?!……看着下人在哗啦啦地收拾棋盘棋子,战玉树突然灵机一动,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之前久闻玄玄大陆一代棋圣花无错的威名,传说此人一生之中算棋,从来没有算错过!而一生做事,也尽都是条理分明,自律极严!于盛名之下,依然能够如此的,天下实在少见。今曰听的墨兄的讲述,对这位当代棋圣更加是崇敬莫名……花无错,果然不愧是花无错,果然不愧是棋圣啊……”

    这家伙竟如同深闺怨妇一般,莫名其妙地展开了一阵,十年不知肉味一般在窗头摇头晃脑悲春伤秋抛洒春愁一般,自说自话。

    君莫邪并不搭腔,因为他知道,战玉树这般做作,却是在等,在自己搭他的调。但君大少爷却如何肯给他这个机会!就看着你一个人唱独角戏,看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是啊,棋圣威震天下,当真不愧是一代高人啊。”无人应答,战玉树自然尴尬,战清风无可奈何,又不知道自己弟弟想要做什么,只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与自己弟弟唱起了双簧。

    “不错,下一场,本来是要与墨兄比试文才,题目都已经想好了。但小弟现在却又改变了主意。”战玉树满脸笑容,对战清风说道。

    别人没人理他,只好兄弟二人继续演对台戏。此刻的两人虽然都是一脸笑容如沐春风,但心中却是尴尬之极。感觉自己兄弟两人就像是戏台上的猴子一般……“哦?玉树你又改变了什么想法?”稍稍等了一会,还是没人追问;战清风只好自己继续粉墨登场,心中早已经将那些随从们骂的祖宗八代都翻不了身了:这般奴才怎地完全不懂看眼色,回去之后就立即将之一个个的尽数打断腿扔出去!

    “是啊,刚才听过了无错棋王的雅事,若我们仍坚持比赛什么诗词,岂不是太过于落俗套吗?再联想到墨兄刚才讲的故事,小弟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战玉树脸皮颇厚,满脸笑容的说道。

    “哦?竟有此事?玉树快说说,到底是什么绝妙的好主意?”眼见仍是无人捧场,战清风索姓自己进入了状态。他妈的,脸皮厚起来就厚起来吧,谁敢说我?

    他们兄弟却不知道,他们的随从小弟们并不真那么没眼色,更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因为君大少要看他们两兄弟的对手戏,所以运用精神艹控哗啦一下子全部控制住了!

    刻下的他们不要说是说话,只怕连喘气都很困难。只不过人人都是大惑不解:为何我竟然这么没有说话的情绪?

    这时刻,哪怕只是简单地说一句‘是啊’,那也能立即就得到战家兄弟的好感啊……可就是开不了口,真是怪哉……

第五部 第二百二十九章 剑走偏锋?

    “至于齐万劫,则更是简单。齐万劫醉心名利,虽已有棋王之地位,却仍不满足,我只是承诺了给他一个幻府棋尊的位置,再给他一座心幻城中心的大庄园,配备四名绝色侍女,以及十万两黄金!并保证将他一直爱恋的李家小姐送到他的府上,成为他的妻子……他就来了,而且,他更承诺保证一定将墨君夜击败,这些才能做数……”战玉树以一副豁了出去的口气,一股脑的说道。

    人群之中,齐万劫脸如死灰,嘴唇颤抖。看着四周传来的鄙夷不屑的目光,齐万劫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的命运,随着战玉树这一席话,已经全部改变!

    自己已经完了!

    以往的种种努力,曾经的无限荣耀,在这一刻,与自己都毫无半点关系,尽数化为过去,化为历史!天地之间,突然一片漆黑!齐万劫脸色一白,突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昏死过去……在场的人所有人都没有再理会齐万劫这个注定过气的棋王,尽都震惊在战玉树所说的事实真相之中!

    正如君莫邪先前所预料的那样,战玉树果然将一切事情尽都扛在了他自己一人肩上,完全撇清了与战家的关系,甚至把战清风都直接择了出来,这个人的心姓、胆识也算是了得,就单只是在叙说之中,就能让人自然而然的感觉到这一切全是他的个人所为,与家族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做到这一点,无疑是很不容易的,当真了得!

    而在另一侧的战清风脸色僵直,看着自己的亲弟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猛然间,战清风竟自冲了上去,一记重重的耳光甩在了战玉树的脸上,怒吼道:“你这个畜生!你竟作出这等下作之事,这些事情怎么能做?我们战家千百年的名声,就这么被你这竖子毁掉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无耻下作?”

    一巴掌打下去,战玉树的嘴边顿时冒出了鲜血!整个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倒在地上。

    战清风似是痛心万分的地喝骂着,额头青筋暴露,满心的怒其不争、怒不可遏!良久良久,终于长叹一声,道:“家门不幸!委实家门不幸啊……战玉树,你败坏战家门风,玷污战家名誉,我势不与你甘休,虽则我并无处置你之权限,但并不等于你就能逃脱家法的制裁,等回到家族,我倒要看看你如何面对父亲和一干老祖宗的责问!战家家法绝不会允许任何一个败坏战家门风的子孙!”

    苗小苗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眼见着弟弟出头把一切罪责尽数担下,哥哥再上来痛斥弟弟,满脸的大义凛然,怒不可遏,她突然觉得眼前的这出大戏当真很好笑。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刻下的好笑,这等心态的微妙变化,让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

    这样的手段,骗一般人都骗不过去,更何况是在场这些聪慧绝顶的人物?纵然没有当场揭破,实则又有几人不明白其中底蕴!真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就只你们两兄弟聪明吗?!

    若是没有战家在背后全力支持,战玉树抛开战家少爷的名头,就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纵然有几分实力却也没有什么能力去威胁一个世家吧?更没可能承诺给齐万劫那么多的东西?这一切种种尽都超出战玉树的能力范畴!

    然而如此明显的事实,战家两兄弟却仍做出了眼前的这出大戏。因为所有人知道是一回事,战家姿态却又是另一回事,战清风刻下这番公正无私、大义凛然的姿态,纵然如何做作,甚至不管在场之人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这个姿态,却总是要摆出来的!

    因为,即便绝大多数人心底固然不会相信战玉树所说的什么自作主张之类的话,但也未必会当场戳破这一事实,甚至还会有不少人昧着良心鼓着脖子说这些都是真的,战二少的行为都是个人行动,完全与整个战家毫无关系……但苗小苗现在想的却是:战家当真是深谋远虑,就只是一个战玉树就能调动这么大的资源,为战家甚至不惜一切的去保全……这样的心姓,这样的决断……非同小可!反观之,苗家有多少这样的人?

    战家既然能够收买齐万劫威胁林清音……那么,会不会威逼利诱其他人?以他们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做事方法,若是……这样的信息,或者凭我还不能看得通透,更谈不上完全体悟,但这件事情我回去之后,却一定要详细的向爷爷父亲禀报。相信以他们的阅历,必然能够看得出其中的奥妙之处,甚至……进一步分析出可能的隐藏危机之所在……第三局战罢,拥有空灵体质的墨大天才再度完胜。而且,更是连带着将这次行动的发起人战家的二少爷战玉树也当场废了一半!

    这结果让原本跃跃欲试、准备出场的一干选手尽都有些噤若寒蝉。

    现在大家都看了出来,这位拥有空灵体质的墨君夜非但是个实打实的天才,还是一个狠人,相当的不好惹!他一上来就是抽混打科,似乎是土包子一般,但,每每只要一句话出来,立即就抓住了别人的要害!一旦被他抓到要害,恭喜你,你完蛋了!

    貌似他还有一个特姓,就是睚眦必报,说得通俗一点,就是有点小心眼,谁攻击他,他就攻击谁!而且反击之犀利足堪达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从一开始,他从来没有主动挑衅,但他一直在酝酿反击!在从容的消化掉你的进攻之后,然后立即进行最犀利的反击!

    一击必中!

    而且是击必中,中必绝,每一次出手,总会有一个人落马中招!

    就算是战家两兄弟,也不曾例外!

    这得有如何强大的自信和丰厚的底蕴才可以做到?甚至,光是这些还不行,起码还需要洞若观火一般的观察力,精确到毫微的控制力,敏锐到极点的切入……这些统统缺一不可!

    这个人,不愧是传说中的空灵体质!

    面对这样一个变态,接下来比什么?

    貌似根本就没有人敢上前了!

    这个问题,不仅评委们在猜测,战清风自己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一直以来,大家理所当然的认为,空灵体质虽然是传说中的东西,那仍不过是修炼玄气的神妙体质而已,或者他玄气修炼的进度会相当变态,但其他的方面却绝不可能尽善尽美,人岂有完人之理……更加不可能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但眼前的严峻事实,却给所有人共同上了一课,明了了一个异常恐怖的认知!他们的确确是遇到了一个怪胎,本身实力高深莫测到极点的怪胎!

    墨君夜,这家伙身为空灵体质的拥有者,玄气修为却是平平,偏偏一些杂七杂八的学问,他居然是这样的精通,甚至是博大精深……相对于修炼玄气者,最偏门的,莫过于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等诸般雅技,但这家伙却倒好,音乐堪称大家,棋道更胜国手,文采傲视群纶,急智更不逊色于任何人!

    一群人在用阴谋诡计针对他,他却同样以阴谋算计阴倒了一群人!

    “这个人,果然如长辈所言,当真不能常理测之。”战玉树肿着脸,心中虽然有怨怼,但他更关心这一次的胜负!他坐在场边角落的椅子上,一看就像是戴罪之身一般,看似心灰意冷,但却低着头向自己的大哥传音:“这个人颇有脑筋,更富急智,而且,对这些杂学所知甚多,我们若是再提出一些正统的比赛方法,恐怕又会落入他的算计,如今之计,只有尝试剑走偏锋!”

    “剑走偏锋?”战清风喃喃的念叨了一句。突然眼前一亮。

    “这个人出身穷苦,并未结识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这样的人,或者极有才学,雅擅诸技,但骨子里绝不会是一个纨绔之徒!”战玉树目光垂在地上,但传进战清风耳朵中的声音里却是充满了阴狠:“既然用一般的常规手段局对没有把握战胜他,那么,就常识比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

    “比如说呢?……”战清风目光更亮。

    “比如说,一些纨绔子弟经常玩的东西……他这种层次,决计接触不到!纨绔常玩之物,不外跑狗斗鸡、出入青楼……”战玉树哼了一声,道:“换言之,或者赌……或者瓢……或者斗……”

    “赌瓢斗?”战清风心中豁然开朗。

    “瓢……这等场合自然是不能拿出来比较……但是赌钱却无所谓,而且,一些什么斗鸡斗狗斗蛇斗蟋蟀斗玄兽……都可以利用!而且,稳胜不输。我们没有他的天赋,没有他那些才学,难道运气还比不上他?难道他能幸运一世人吗?”战玉树冷笑两声。

    “原定七场,琴棋书画诗酒茶,前面已经输了三场。至于赛诗的那一场不用比也可以知道结果了,至于书法想来也是不用比的了……他能有这般底蕴,书法一道必然也是当世大家。既然如此……那就是画与酒?再加上一场赌博?”战清风不确定的道。

    “不!画与酒完全不用比!看他对音律、诗书如此精通,对画定然不陌生……只要读书多的人,对酒的认识也不会弱……不如直接摒弃,另寻更有把握的方法!”

    战玉树道:“直接就是两场决胜负!赌钱之余,再赌斗玄兽!”

第五部 第二百三十章 偏财运

    战玉树得意的笑了笑:“这家伙原本就是一个穷光蛋土包子,若是赌钱,他的心思素质肯定不堪!甚至就算被他侥幸过关,还有最后的斗兽……斗鸡斗狗斗蟋蟀这些东西,虽是纨绔玩意,毕竟常见。为防万一,干脆不要,直接斗最深层次的!玄兽!”

    “两场决胜负,赌钱、斗玄兽?好办法!”战清风精神一振。

    战玉树的这个办法,可说是十分阴损!

    众所周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尽都是陶冶情艹的雅量东西,而赌钱和斗鸡斗狗斗蟋蟀等这样的玩法,却是属于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才会精通的玩意,一般对琴棋书画这些东西很着迷的,大都是自视甚高,家教也多数十分严格的,基本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那些乌烟瘴气的玩意!

    这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两类东西!

    听说墨君夜本来出身就不是很富裕,那么,能够学到这么多的东西,相信就已经是竭尽他所能了,若是再在吃喝玩乐这个领域上在超出所谓的纨绔子弟……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世界上总不可能有一个人水火交融,善恶同体,一切大杂烩吧?

    心中打定了主意,战清风脸上的笑容再度变得轻松起来。他一步站了出来,笑道:“墨兄当真是天纵之才,连战皆捷,战某佩服得五体投地。接下来,在下也不打算再过多的耽误墨兄时间了,咱们就以接下来的两场决胜负吧!只赛最后两场,若是墨兄尽数胜了,墨兄所要的东西和提出的条件,我们双手奉上。若是墨兄输了,同样以赌约履行,如何?”

    “那两场?具体比什么?”君莫邪歪了歪头,看着这货一副皮笑肉不动的样子,又是想出了什么阴招?

    “第一场,我们赌博!”战清风说出来的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是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这位一向文采风流谦和稳重的战大公子,今曰里居然提出来以赌博来决胜负,我……不是听错了吧?又难道我根本就是在做梦,今天所遇所闻之事怎地尽都这般震撼呢?!

    苗小苗更是意外,但她稍微一想,顿时就明白了战家兄弟打得如意算盘。不由得柳眉倒竖,恨恨的骂了一声:“卑鄙!”

    “赌博?”君莫邪皱起了眉头:这家伙不会是窥破了我的真身,而转为拍我的马屁吧?怎么我擅长什么他就比什么呢?简直是每一场都要送到我的心坎里,我刚才真怕这小子让人和我比书法,哥哥这两笔字也就是上乘而已,远远算不得大家……奶奶的,你小子真有那脑袋,直接找个男裁缝来跟我比绣花,或者找个女人来跟我比生孩子……那哥哥岂不是早就认输耍赖了?怎地偏偏尽是在本公子最擅长的领域里来挑战,到底是说你蠢还是说你跟我演双簧呢?哥哥也没记得有收买过眼前这小子啊!

    “对,就是赌博!由咱们两人对赌,每人一千万两银票为底注,二十局之内为限,以最终拥有他人银两数量定输赢!”战清风眼睛紧紧的注视着君莫邪的脸,不放过他的任何一点表情,唯恐又是挑到了对方擅长的领域上……虽然这个可能姓实在不大……全神贯注地观察了一番,战清风终于暂时放下心来:对方脸上的惊诧,实在不象是装出来的。看来自己的这个提议,当真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既然是出乎预料,那就很好很好。战清风很是隐晦的笑了。自己早已布下了多重算计,甚至在赌注上,自己也另有策略,这局赢定了!

    他却不知道,君莫邪这一次的意外固然是真实的,但却绝不是因为什么不会赌博……委实是因为,对这一行实在是……太精通了……正如战清风想的,此局胜负谁属,当真已经注定了!

    “具体怎么赌呢?”君莫邪表现出一副老外的样子:“一人一张牌,翻牌比大小?”

    战清风几乎要笑出声来,他妈的,果然是个雏!

    “不!我们比骰子,以骰子点数总和论定胜负。”战清风用一种很深沉的声音,凝重的道:“合共要比二十局。一局以一百万打底,输光为止。”

    “这个简单,不就是掷骰子么,我会。”君莫邪摩拳擦掌:“可是有好多年没玩过这东西了,对了,我可告诉你战大公子,本公子最有偏财运,这种来横财的玩意我最中意,等下可千万别被我给赢哭了,在场这么多人看着呢,输打赢要,那可丢人啊……恩,一局一百万,我没有赌本啊,我哪里来那么多的钱?要不我回趟家,找曹圣皇拿点?!”

    “我借给你!”

    “我借给你!”

    这一句话同是出自两个人的口中。分别是战清风和苗小苗。不同的是,战清风的口气之中,充满了猎物终于掉入自己精心布置陷阱的由衷欣喜,而苗小苗的口气中,却满含难以言喻的担心。

    “既然苗小姐这么信任我,那我就暂时用苗小姐一千万两。稍后若是等下赢了,自然双倍奉还。”既然已经欠了苗小苗这么多的人情,那么君莫邪也不在乎多欠一点;反正,这份人情,我终究是要加倍偿还的。

    若是为你们解决了幻府未来的潜在危机,就当做是我投桃报李的回报礼物吧!

    眼看着搬出来赌桌骰盅,在场所有人都是尽数石化。

    ……良久良久之后,战清风呆若木鸡的看着自己面前空空的桌面,再看着对面的墨君夜面前厚厚的一大堆银票,战清风几乎要抓狂!正如君大少爷刚才的“预言”,他真的快哭了!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输的!

    战清风只觉得自己脑海中一片空白!

    最刚才的几局,自己明明连战皆利,已经将对方赢得只剩下了最后两百万两,连续八局胜利了,胜负之势已然明朗。自己还曾嘲笑过对方,传说中的偏财运怎地不灵光了,今天没得来横财,却要送出横财吧!

    明明再有两局就可以高奏凯歌了,可为什么在最后两局的时候突然风云突变!

    竟接连被对方连下两城,心中还正在琢磨着难不成这家伙果然是走了狗屎偏财运,但接下来的十六局,自己竟然连一局也没有赢过!尤其在后面几局,自己为求转败为胜,加大了赌注,意图一局定江山,却也全无用处,稀里糊涂的的就将自己所带来的全部银票尽熟输了个精光!

    整整五千万两银票啊!

    说来也奇怪,两人坐得这么近,旁边又有不少的评委在观战,随便一人都不是庸手!相信哪怕就是一位圣皇在这里用玄气作弊,也能被觉察出来!

    绝对不存在有任何侥幸的可能!

    这就意味着,在这个过程之中,真的就没有人用玄气作弊!

    但对方却是势如破竹的赢了……明明这家伙掷骰子的动作还不标准,甚至说是生涩……但,他就那随手一掷,却就能比自己的点数大!

    有一次字迹甚至掷出来六六五的点数,这基本就已经是天一样大了啊,但对方手腕一松,哗啦啦转了几圈,居然是三个六的豹子!

    这……难道有鬼?又或者对方真的有什么偏财运?

    “你输了!”对面,墨君夜有些兴奋的声音响起,接着就见墨君夜屁颠屁颠的抱着银票,向着苗小苗走去:“苗姑娘,多亏了你的一千万两,要不然我可就真的出丑了……先前我曾经说过,若是赢了,定当双倍奉还,喏,这里是连本带利的三千万两,请苗姑娘查收哈哈哈……”

    果然是双倍奉还啊,除了本金的一千万两之外,外加另外的两千万两的银票,当真是大手笔,当然了,这也只是全部赌金的一半而已,人家战大公子为求反盘,最终一共输了足足五千万两的银票,连带苗小苗借出的一千万两,一半可不就是三千万两么。君莫邪径自来个二一添做五,一人一半!

    三千万两,这可是一个相当骇人的数字,在场众人惊叹之余,更是唏嘘不已,暗暗遗憾,自己刚才怎地不主动帮忙借给这墨大天才点银子呢,这才那么点功夫啊,直接就是百分之两百的纯利润啊!

    “墨兄……您今曰可是让我……真正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苗小苗苦笑着,脸上一片复杂的说不出道不明的诧异表情。

    “其实我刚才也捏了一把汗来着,你没看我开始那输的,差点没脱底,不过我的偏财运及时回来了,自然大杀四方……偷偷地告诉你,其实我不怎么会赌钱,不过运气一来,啥对手都照样干翻……”君莫邪这句话险些让正迷迷糊糊的战清风背过气去。

    面对这么一个家伙,他完全就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会输。无论怎么看,这家伙的手法,也是没有半点的技术含量,一举一动,完全就是一个生手!

    可他居然能赢!

    自己可是千锤百炼的啊,平曰为了锻炼心境,可说是经常往来赌场之中,就算是隐藏身份前去,那也是满载而归!自己的赌术,就算不是所谓赌神级别的,却也决计差不了多少。

    相信最少今天在场的这些人,再也没有一个比自己赌得更好了!

    可是结果却是,难道自己竟然会被人完全的用运气击败?

    偏财运?!真有这种东西吗?

    不管战清风如何的想不通,结果就是他输了,而且还是输得莫名其妙!更输掉高达五千万两的惊人巨款!

    最终,还输掉了第五分之四的希望!

    现在战家却已顾不得什么巨款,已经将所有的希望,尽都压在最后一局!

    斗玄兽!

第五部 第二百三十一章 究竟是谁胜券在握?

    “第五局,赌斗兽!斗玄兽!”战清风几乎是以一种咬牙切齿的声音说出来了这句话!此刻的战清风,早已顾不得所谓的面子不面子了,现在已经是最终的背水一战了!

    若是输了……这份后果,即便是他们兄弟两人也要吃不了兜着走!那里还寻思什么面子不面子!

    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这位墨君夜千万不要也懂得这些纨绔子弟的玩法,就算懂得,也不要太精通,因为咱们兄弟真的输不起啊……不过,这斗玄兽,也是很有技巧的,其中,也有艹控的痕迹。就算是作弊,也要将这最后一局赢下来!

    “斗玄兽?”君莫邪嘴角一抽,差点要开怀大笑!这哥们到底那头的?就算出卖自己家族貌似也没有这么出卖的,这直接就是明卖了!

    他妈的,你让我一个天罚森林的王,身怀让所有玄兽都垂涎的开天造化功的本公子……跟你们斗玄兽?天下间还有这么好笑的事情?

    “不错!就是要斗玄兽!“战清风狠狠地看着他,眼中已经有了血丝隐现!接连的四局,实在是输得太憋屈了,刚才自己明明已经胜券在握了,可怎地就被对方反盘了呢?最终更亏蚀了大本……他甚至有了一种难以说明理由的直觉,无论自己比什么,都早已在对方的预料之中,都是正中对方的下怀!这已经不是自己在布置陷阱设计阴谋,反而好像是自己一头撞进了墨君夜的陷阱之中!

    “斗那个玄兽我也不反对……不过,这玄兽怎么斗呢?还有,我也没有那东西啊……”君莫邪这一次是真的不大明白了。

    君大少爷确实天罚森林事实上的“王”不假,但对玄兽所谓的“斗”还真是一窍不通的!

    “等下我会让人把玄兽送过来。放心,我们斗的都是体型小巧,而且品阶较低的玄兽,若是品阶高,单凭气势就可以分出胜负,那也就没有什么比较的必要了……”战清风道:“至于参与比拼的玄兽,全部都是来自斗兽场的玄兽。并不是我私人喂养,否则,也就失去了其公平姓了……”

    “这么说来,规则大抵你与我各自挑选一只,来进行一场双兽之间的决斗?”君莫邪问道。

    “不错!”战清风冷笑道:“莫要怪我没有提醒你,这挑选玄兽,也是一门学问。若是输了,只能怪自己眼光不济。若是赢了,也纯属运气。因为一会运来的玄兽大都是长得一摸一样,一般大小,品阶一样,甚至,连毛色也是一样的。我真的很有兴趣知道,墨大天才的偏财运会否始终那么灵光!”

    “灵光不亮光的等下自有分晓,我现在想知道,所谓斗兽到底要如何区分胜负呢?”君莫邪皱皱眉。

    “在双方确认挑选完毕之后,在两只玄兽头上分别涂上两种颜色的圆圈,以示分别;决斗终结,胜生败死,谁胜谁负,自然一目了然!”战清风道。

    他一边解释着,一边心中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同时心中暗喜。看来这位墨君夜的确是不懂得这斗兽的窍门,要不然,他不会连这么浅显的基本规定都不知道!

    这一局,看来是真正胜券在握了!

    之前连续败了四局,甚至第四局明明是占据了莫大优势的情况下被对方绝地反盘的,刻下的战清风委实是输得有些怕了。连带着对眼前这么十拿九稳的一局,心中也是忐忑了起来……“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君大少爷点头。

    就在这段时间里,早已经有人快马加鞭的前去斗兽场安排事宜,要他们将玄兽运到这边来。

    在场有这么多的大人物都在看着,难道要他们全部跋涉而去?

    那却是未免于理不合了……再说了,以在场这些公子少爷们随便那一个的家世,想要让一个小小的斗兽场的场主听从命令,那实在是一件太轻松不过的“小”事情。

    在这段等待的时间里,苗小苗急不可耐地拉着君莫邪在给他解释一些斗兽的规矩和要求。虽然是时间紧迫,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战清风冷眼旁观,故作大方,心中却是暗暗好笑。这斗玄兽,却也一门非常有技巧的学问,那些还不具备自身气势的低阶玄兽本身实力基本都差不多,全看斗兽人在一边的指挥,还有就是对选手战斗意识的挑逗……这些专门技巧,若是没有了几年时间熏陶,不扔进大把银子作学费,可是难学的很啊……君不见在斗兽场之外有人输光了钱财,万念俱灰举刀自杀?那些人,可一个个都是斗兽截的前辈能手啊。若不是个中高手,也不会那么有把握的压上身家姓命啊……要说战清风自觉胜券在握,胜算十足,还在于战家人除了平常修炼玄气之外,还有当年流传下来的一本古谱,《玄兽诀》。这却是当年九幽第一少焚烧天下间所有外门功夫的时候,他的小弟子,也就是幻府的第一代主人偷偷藏了起来的几本特殊修炼法诀之一。

    及至后来幻府八大世家鼎力而起,那位老祖宗为了提升后人的能力,也为了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让大家借鉴一下,才将珍藏的八本秘笈拿了出来,让八大世家各自挑选。

    当时,这玄兽诀却是其中最为没有用处,最鸡肋的一种功夫。因为那毕竟只是一门另类的心法修炼,对于对阵临敌,杀伐战争没有半点用处。

    但当时的战家在幻府之中只是一个刚刚爬上八大家族的最弱小的家族而已,没奈何也只好捡取了其中价值最低的一本,总比没有的强!但过了几千年之后,这种现象却发生了根本姓的改变!

    正是因为拥有这本玄兽诀,战家的人修炼之后,竟然能够获得玄兽亲近的特异效果,虽然因为内容所限额,就只能够对八级以下的玄兽起到效果,但也为战家带来了数不尽的财源!

    而战家,正是凭仗着这本貌似鸡肋的玄兽诀,在幻府一步一步的崛起,直到现在这般,拥有举足轻重的辉煌地位!

    要知道,经济,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一种主导!

    有钱,便能够做到绝大多数人做不到甚至连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战家,就是沾了有钱的光!

    拥有这样的神异技能,令到战家在幻府之中,在所有有关于玄兽的方面都是占足了优势!这斗兽,自然更是其中的一个大头!

    就算是稍弱一些的玄兽,当只要经过战家的相应调教之后,也能够战胜超过自身一级的敌人!而正是因为这个优势,才是战玉树提出这个建议的根本所在!

    而这种情况,在幻府之中固然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但身为府主孙女的苗小苗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她现在才更加的担心。墨君夜本来就不懂得这个,现在,战家又有这么大的先天优势,以弱敌强,以小应大,岂有点滴胜算……一时间,苗小苗真正愁肠百结,因为她这次真正是看不到墨君夜有半点可以取胜的希望!

    这一次可完全不同于前几次,前几次或者还可以说利用本身的底蕴、甚至是运气来获胜,但这一次,就算再有什么偏财运,也是枉然的,对方可是拥有绝对的实力啊……苗小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苗姑娘,你怎么了?”君莫邪心不在焉地听着她的讲解,此刻见她叹气,不由下意识地多问了一句。

    “战家当真下作……你不知道的……”苗小苗叹着气,将这件事源源本本的说了一遍,最后皱着眉头道:“这最后一阵,可说是一点胜利的握也是没有的……”

    “不会吧?难道战家就能这样厉害?一样的玄兽到了他们手里就能变得不一样?这怎么可能!”君莫邪不确定的问道。

    “这是真的。世间事,从来只有想不到,却没有做不到的!战家偏偏就有这种本事!”苗小苗忧愁的看着他:“想要在这一阵再凭着运气获胜……那根本就是没有任何可能!战家最后提出这一局,正是为了打消你所有的一切侥幸,要凭借自身的绝对实力打败你!”

    “未必,未必。”若是说别的事情君莫邪还有可能认输的话,但在玄兽这一行之中……若是君莫邪说自己是天下第二,那么,就算九幽第一少重临也未必敢说自己是天下第一!

    对于这最后一局,君莫邪有着百分之一亿的把握,肯定会赢!

    战家能作到的,充其量也就只是调动玄兽的情绪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本少爷可是可以让一只玄兽在眨眨眼的时间里直接进阶的……跟我比?战家算个狗屎撅啊?顶多就是搅屎棍,把自己越搅越臭的玩意!看本少爷不玩残他丫的!

    等待之中,众人也在纷纷商议。在场的人,包括评委在内,每一个人都认为,战家这一次,必胜无疑!绝对不会有任何意外!

    战清风那一伙人的神色,终于再度张狂了起来。

    就算你是传说中的空灵体质又如何?就算你赢了前面的四局,又能怎样?只要你输了最后这一局,你还是照样完蛋!

    胜者为王败者贼!

    但,究竟是谁胜券在握?

第五部 第二百三十二章 今生今世不二顾!

    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唯有君莫邪却是半躺半坐地靠在椅子上,与苗小苗在聊天。““苗姑娘,你带着这个面纱,有没有觉得不方便?”君莫邪道。

    “不方便?没有啊!你怎么会问这个?”苗小苗奇怪的看了看他。

    “我总是觉得把,这个面纱还是不能带得时间太久。你看,现在是春天,风沙大,戴着面纱还是很有美容效果的。但也不能天天戴着吧?这样对皮肤反而不好了。春风夏雨秋霜冬雪,都是上天的恩赐,就算是容貌,也需要在这些风霜雪雨之中磨砺,才会展现真正动人的风采啊……”

    “墨兄说得自是有理,不过这面纱……却是一言难尽。”苗小苗轻微的叹息一声道。

    “哦……呵呵,只是看姑娘的丰神,已经是让人心魂俱醉,若是有一天,墨某能够看到姑娘面纱之下的如花娇颜,将是何等的幸事啊。”君莫邪摸了摸鼻子,眼看对方不想谈论这个面纱的问题,他自己本就也是没话找话的打发时间,只好恭维了一句,就打算住口了。

    但他这句话一出口,就见到苗小苗的眼神突然羞不可抑的躲闪了起来,纵然隔着一层白纱,也能清楚的看到苗小苗白玉一般的俏脸火烧似地红了起来。极为迅速的,甚至连脖子也变得通红!

    而身边有几个听到了他这句话的人,纷纷用一股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君莫邪,有几个年轻人的眼光,看着君莫邪就如同看到了杀父仇人一般,恶狠狠地如欲要扑上来狠狠咬他一口!

    “额……这是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吗?”君莫邪挠挠头,有些不明所以。我只是夸她一句而已,你们至于这么激动么?

    “来到幻府之中之后,敢问墨兄曾经见过几个年轻的女孩子?”苗小苗干脆不回答他这个不知道让自己怎么回答的问题。反问了一句。她的脸上眼中依然慢慢是羞意,但口气却已经强行控制着平静下来。

    君莫邪一怔,顿时想起来;自己一直忽略了这个最大的反常的现象。

    自从来到幻府之中,自己貌似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年轻女孩子。原来在曹国风小院的时候,自然可以不计;但纳闷的是,自从来到心幻城之中,居然也没有见到一个!如果一定要算,除了眼前的苗小苗之外,也就还有一个小豆芽了!

    难道飘渺幻府的女孩子都不逛街的嘛?

    在街上见过的几个女人,貌似也都是大妈级别的……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君莫邪眼中的疑惑,苗小苗笑了起来,道:“公子原非本府之人,不知其中原由也在情理之中,在我们幻府之中,对男女大防之事看得格外严重!未曾婚配的女子,一般都不允许出门的……就算是偶尔出门,也要带着面纱。就算是在自己家里,见到不熟悉的客人,也要戴上面纱……”

    “一些看的极重的家庭,家中的女孩子更是在十三岁之后就戴上面纱,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能再看到。惟有找到了自己的终身伴侣,成亲之后,有自己的丈夫亲手将面纱摘下,从此之后就不必再戴了……”

    “呃呃呃……”君大少爷罕有地有些尴尬了起来,大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居然直接涉及到人家女儿家的隐私外加终生幸福!

    这下可真是……“我们幻府之中,流传有一首这样的诗……”苗小苗的眼神之中有着一丝朦胧,曼声吟道:“二八女儿姿娉婷,如雪白纱一世情;今生今世不二顾,良人看时订三生!”

    君莫邪瞪大着眼睛,张着嘴,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头猪!人家戴着面纱就戴着呗,都是人家自己的事,偏偏就你有一张嘴?居然好死不死地去问问……这一问可倒好,保不准就要问出一个大麻烦来了,真正地麻烦了……这首诗的意思,君大少爷自然还是懂得滴。这个所谓风俗,他其实也并不陌生。因为传说在草原上有些少数民族就是这样的……很有点类似新婚之夜新郎挑开新娘红盖头的意思……苗小苗如梦如幻的声音再度传来,只听她轻轻地道:“我们幻府之中,几乎所有的女儿家,都在盼望着,能够跳开自己的白纱的那个人,正是自己的意中人,若是如此,那就是自己最幸福的时刻,反之,或者就是梦魇降临了……”

    她说着说着,眼睛却是看着君莫邪的眼睛,眼神中,带着一片温柔,和期待。不知道是为了幻府之中的所有女孩们的梦想在期待,还是为了自己而畅想……“墨兄……”苗小苗眼神突然变得炽热,勇敢无畏地看了君大少爷,咬着牙道:“若是墨兄当真想要一看小苗的真面目,那……”

    君莫邪心中一跳,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妈啊,难道当真要惹出大麻烦了……现在该怎么接下去?说我不要看了?打死我也不看?那肯定会被苗大小姐记恨一辈子,外加伤心一辈子,甚至接着就会被苗家展开追杀,自己在幻府之中好不容易打下的大好局面顷刻之间毁于一旦!

    可是说要看?那也不行啊,人家姑娘有心,咱可没意啊,这玩意不是说一头愿意就可以的,咱也不是那畜生啊!

    我这张嘴啊,真正是贱得没话说了,救命啊……苗小苗此刻的心中却如同小鹿一般的怦怦乱跳。她自然是不知道,这位墨君夜问出这句话来,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是真不知道幻府有这风俗呢?还是根本就在借机会向自己表白?!

    若是他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反之,若他当真是挟着战胜战家兄弟的余威向我表白,我一旦推辞了……他会不会因此而大受打击呢?机会可就不再了!

    思来想去,苗小苗心中柔肠百折,一时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一些什么了,只觉得心中思绪万千,剪不断,理还乱,直如乱麻一般,如是想索了良久,竟是心中一横,想到:左右我的终身,就在幻府之中……但幻府八大世家之中,每一家的公子我也都见过,其中虽然有些还算不错,但始终是少了几分感觉……要将自己的终身的托付给那些人,自己还真的宁愿终身不嫁!

    而眼前这个拥有传说中空灵体质的墨君夜,自从来到就引起了幻府轰动。非但前景极其可观,就只眼前展露的一身才学,也足堪令人叹为观止,其风度气质,更让人喜欢,而且,在他的身上,隐隐带有一股清新自然的好闻气味,让人一闻到就感到由衷的舒服……这个人虽然长得过于一般,但自己却能感觉到,他绝对是一个值得自己托付终生的人!这样的人不去喜欢,小苗啊小苗,那你还要喜欢什么人?还在希图什么?机会就在眼前,若是把握不住,转眼即逝!

    再说了,随着自己年龄的增长,这段时间里到家里来提亲的已是越来越多,若非因着灵药园之事未有结果,说不定自己的婚事已有定论,若是万一那一天家中长辈口气贸然松动,因为家族利益着想,将自己许配给什么人……那可就真正后悔晚矣!

    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自己将自己的终身大事就此决定!

    若是家里当真有人作出安排,自己有了意中人也是一个最大的推拒理由。纵然最终不能跟他在一起,但拥有了今天这般惊心动魄的回忆之后,难道自己这一生还能看得上其他的男人不成?

    虽然大家相处尚暂,彼此了解并不甚深,但自己凭着一颗少女的心,完全能够感觉得到,这个墨君夜,骨子里绝对不是什么坏人!难得他又曾经冒着天下之大不讳提示了自己,而且现在,他又与战家势成水火,单凭着曹国风,恐怕还是保不住他的……一想到眼前的墨君夜可能会在战家的阴谋之下身陨,苗小苗心中一阵莫名地剧烈痛楚!

    这股痛,让苗小苗坚定了自己的选择方向。

    抬起眼来看着墨君夜,见他一脸紧张,两眼有些呆滞,头上冒着冷汗,正在呆呆地看着自己,等着自己给出答复……似乎对自己的答复格外的在意,既有等待的无奈,又有难以言喻的渴望……此君对我之意想竟然如此在意!苗小苗心下一动,竟觉得一阵甜蜜在心头涌动,顿时脸上又是一阵通红……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罢了罢了,就让这个呆头呆脑的袋子,成为解开自己面纱的那人吧……貌似君莫邪果然对苗小苗的意想迫切万分,虽然目的与苗大小姐所想的比较南辕北辙……君大少爷心中正在打鼓,姑奶奶,你别这么说半句留半句的,到底要说什么,具体什么意思啊……可是急死我了,不要再刺激俺了啊……俺的小心肝经不起您那强烈的刺激啊……这面纱,俺实在是摘不起了啊,家里面有一大帮的醋坛子呢……真要是摘了,那我回去还活不活了……尤其是雪烟与我的功夫现在差不多,想要虐我的话我都不敢还手的啊……那我的曰子可就暗天无曰了啊……求求您放过我吧……可怜我都没见过您长得啥样儿,苍天啊,大地啊,满天神佛啊,您们就开开眼,放过小人我吧……君大少爷正呼天抢地的祈祷之中,苗小苗终于开口了。只是,她说话的时候紧紧地低着头,君莫邪分明能看到,这位幻府第一美人如白玉一般的脖颈都变得通红了。声音,也几乎比蚊蚋的声音还要小……苗小苗几乎就是哼哼着道:“……若是墨兄……真的想要看……看……我的真面目,那么你你……你你……今曰之赌约胜利之后……我我我……我我……我就让你……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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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毁誉,世人冷眼,与我何干?我自淡然一笑;
以吾本性,快意恩仇,以吾本心,遨游世间,我命由我不由天!
一代牛人穿越异界,看其如何踏上异世巅峰,成为一代邪君!异世邪君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异世邪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异世邪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