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到来
马哈隆城堡被提前收回一事，登上了新闻报纸，在生活平静的阿拉贡更是头条消息。2000万欧元的价格也不过是伦敦富人区的一套房，但“物归原主”的意义，对于阿维莱斯家族是难以言喻的。
但如何使用它，又是一个问题。
居住就不太现实，首先过于空旷，数百间房静悄悄的；条件也不好，别说年轻人离不开的网络，就是水电都是问题。这些建筑属于文物，凿孔挖洞的损害很大，再说政府也不一定允许改变它的原貌。
最后大家就决定暂且保持原状，就是小批量的开放商业化参观。唐胡安很乐意大家去了解阿维莱斯家族的历史和荣耀。再是公爵在当地的声望和如今阿方索的炙手可热，政府可以网开一面。
特赦下，城堡是可以进行一定的现代化升级。也就是安装一些不影响美观的电线和水管，再改造排污设施，使得内廷成为更迎合现代社会的环境。外部他们不会去动，保持原有的威严。
因为城堡管理权的到手，唐胡安家中尘封多年的文物终于可以重见天日，回归原位，那些珍贵的字画和雕塑，将要放回到属于它们该呆的地方，该被世人欣赏而不是躲在阴暗的地下室。
途中唐胡安叫上杨永诚单独来见面。
杨永诚让堂兄妹们继续去指挥搬运工作，不明就里的来到地下室。
这里面他不常来，没什么意思，都是文物和古董，其二是地下室属于禁区——严禁费利佩·费尔南多靠近。这会儿唐胡安和费利克斯都在下面等着他，面前的地上、桌子上整齐摆放着物品。
“找我有什么事？爷爷？”
唐胡安指了指周围的东西：“这些收藏，你以后要好好保管它。”
“我？”杨永诚扫了一眼桌面，一些藏书和贵重金属，还有字画、陶瓷等。书他倒有幸看过，《唐吉诃德》的第一版，保存非常完好；还有诸如埃尔·格列可的画，意大利画家拉斐尔的作品。
“这些太贵重，您自己保管不更好点吗？”杨永诚推脱的说，他知道都是宝贝，老公爵当年宁可土地和城堡被卖，也不愿意转手这些藏品，可见其意义非凡。没想到现在竟然要托付给自己。
唐胡安缓缓地说：“我已经太老了，公爵的财产有继承法，而这些私人收藏，你父亲我是不会放心给他的，所以提前让你知道，心中有数。若将来我响应上帝的召唤，你记得看护好它们。”
“您身体还好着呢，会多活很多年的，我不着急。”杨永诚赶紧推脱，到手又不能卖了换钱，他也不乐意。
唐胡安叹气：“就当做是我的一个请求。”
“不用这样……好吧，我答应你。”杨永诚不敢让老人家心情起伏，因为他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
唐胡安点头：“把它当做一个责任。”
“我会的。”杨永诚保证，摊上这种事情也只能认了。
……
僵死的家庭关系有所缓和，被寄托希望的孙子没有令人失望，家族的财产也重新回到手中……已经没什么事情能够比现在更让唐胡安开心，当然人老了就会啰嗦和念叨别的事情，比如家庭。
西班牙人非常注重家庭，他们喜欢一家老小聚在一起生活，感情都用热情的行为来表达，离婚率也是欧洲比较低的。唐胡安就希望能够看到他的孙子找到合适的姑娘——最好是西班牙的。
杨永诚对这种话题一般采取走神来应对。
这里没有人能帮他，唐胡安是最年长的长辈，即使现在也喜欢尤兰达这位异国媳妇，但不表示他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已经消失。他仍希望杨永诚找一个本国姑娘，最好是贵族，体面的过下去。
杨永诚只能挂着笑容听他唠叨。
然后费利佩·费尔南多也不能幸免，他要来做监督。
费利佩·费尔南多就安慰他儿子：“别担心，现在耐心多听听吧。老头子能唠叨的日子也不长了。”
“他真应该用拐杖敲你脑袋的。”杨永诚白眼。
自从其他心愿差不多落成后，唐胡安能啰嗦的就剩下后代的婚嫁问题，老天也很快就应验了，他偶然杨妈妈口中得知，将会有一位瑞典姑娘来度假，出身很好，长得金发蓝眼的，很招人喜欢。
杨永诚听着无语，漂亮是漂亮，但她只喜欢女人的吧？
但没人对唐胡安说，传统的老爷子肯定是反对这种弯曲的取向。如果被他知道，免不了感慨和废话。
……
杨永诚把家里的旅行车开出去，前往萨拉戈萨。
卡珊德拉乘坐的私人飞机已经抵达马德里，办妥入境手续后，她会转乘民航来到萨拉戈萨。之前约翰尼和他通过电话，卡珊德拉也和他招呼过。现在就只剩下把大家都期待的大小姐接回来。
在并不繁忙的机场路边等待二十来分钟后，人群中高挑显眼的红发姑娘现身，她背着个单肩包，牛仔裤皮靴外加机车外套，酷酷的太阳镜卡在头顶上……这幅模样和理想中的大家小姐截然相反。
“嘿！”她招呼方式也是那么的酷，和杨永诚击掌，拥抱，贴面礼空中亲吻，再互相拍拍后背。
“累了吧？请上车！”杨永诚给她拉开车门。
他绕到驾驶座上，开车离开。绕开城市沿着高速路跑，西班牙郊外的风貌很快展现出来，拿着相机的卡珊德拉时不时取景，看到沿途一些破败城堡，还会大呼小叫的：“为什么有这么多？”
杨永诚给她解释：“乡下的城堡是挺多的，有些可能都被抛弃几十年了，因为那些破产的贵族根本无力维护城堡的支出，政府又不允许将它们改装为其他用途，唯一的办法就是抛弃。”
“和法国一样。”她对着窗外拍了一张，“看那边，还有风车呢！”
杨永诚也看了一眼，当地风力条件不错，一路上都能够看到山坡上的风力发电机，一个个庞大无比，像巨人一样矗立在荒凉的土地上，瞬间就有一股历史的沧桑感，这里面蕴含的故事太多……
初来乍到总是对任何事情都好奇，感觉有趣，乡村和落后也成为一种风景……一路谈笑着，按照卡珊德拉的要求开慢车，她要拍照，还停了几次车，慢吞吞的直到下午五点多钟才回到马哈隆。
大部分人都在。尽管杨永诚已经解释过无数遍，他和对方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但似乎没人相信千里迢迢跑过来相会的“朋友”。不管怎样，他们都得瞧瞧杨妈妈口中有趣的姑娘到底长什么样。
结果……是有些颠覆想象，她没有穿淑女必备的裙子，而是牛仔裤和靴子的清爽搭配，留着一头火红短发，姑娘个子倒是不矮，牛高马大的北欧女人。脸上挂着笑，主动和他们握手招呼。
因为其穿着裤子，所以就不合适对唐胡安行屈膝礼，但老公爵也并没有大惊小怪，他微笑着和她握握手，点头并用西班牙语问候她。卡珊德拉不会西语，但一句“hola”还是没问题的。
尽然迎来的不是他们期望的贵族小姐，但还是为她举行了隆重宴会，从傍晚开始，后院变得热闹非凡，大人孩子们换上西班牙的传统服饰，摆出美味的火腿，拆开珍藏的佳酿，在堆起的火堆旁载歌载舞。
堂哥米格尔和妻子跳了一段霍达（jota），随后众人逐一跟上。杨永诚也邀请卡珊德拉参与。霍达是一种集体对舞，随着欢快的音乐节拍，不断变换腿部动作，男男女女手拉手成圈，火光辉映着他们的笑脸。
就连一旁坐轮椅的唐胡安也随着音乐抖动身体，心情很不错。待到一曲终了，大家回到原位休息，品藏美食。唐胡安来到杨永诚身旁，很认真的对他说：“和我想的有点不同，但也合适。”
“这？”杨永诚愣了。
唐胡安继续：“我知道老了就跟不上时代，年轻人都讲究个性和潮流，就比如那头发弄得那么红，裤子还要破个洞。但一个人的教养举止，能从每个细微的行为中体现出来，她的外表下有颗细腻的心。”
“是吗？”他看了看另一边和他堂妹谈笑的卡珊德拉，倒是感觉她和什么人都能打交道，三言两语混熟。
“所以你要好好珍惜了。”他语重心长道。听到这种口吻，内心哭笑不得又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老人说。
“好吧。”杨永诚点点头，为了避免误会，不得不离开了：“你也玩的开心点，我去和他们聊聊。”
第091章 公爵城堡
晚上愉快的度过，次日上午众人以西班牙的惯例，日上三竿才懒洋洋的爬起床，不慌不忙的吃早餐。尽管仍有些文物需要搬运到公爵城堡，但想必开货车的司机起码也得迟到个二三十分钟。
跟西班牙人或意大利人讲究时间观念……完全是浪费感情。他们通常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慢吞吞的宁愿像蜗牛一样还不能说。干活途中要午餐休息，回家和妻子孩子吃顿饭，再拖拖拉拉的继续。
看着他们忙碌，卡珊德拉也拿相机取景。
过会儿后，她找到杨永诚，奇怪的问：“有个问题，为什么大家对我特别……就是含义有点那个……”
杨永诚明白了：“他们以为你是我的女朋友。”
“什么？”她表情惊讶。
“‘what’该是用这种表情来说的吗？”杨永诚不乐意了：“我就不能找这么漂亮的姑娘当女朋友？”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笑了，捶了他一下：“好吧，我让大家误会了，怪不得你们都这么热情呢。”
“人人都有八卦心，你只是撞了上来。”他耸耸肩，看了看仍旧是户外打扮的卡珊德拉，问：“有兴趣去参观城堡吗？”
“很乐意。”她向往的把相机对准他：“有你这个未来大领主的带路和讲解，绝对是件荣耀！”
“哈！”杨永诚笑。
“什么？”她问。
“你这语气有点像我爷爷胡安。”杨永诚提高嗓音模仿道：“尊严，荣耀！啊圣光，赐予我力量吧！”
“有圣光这回事吗？”她半知半解的，“你别骗我！”
……
早上十点钟，货车司机才姗姗来迟。
不过大家也才刚吃完早点……就得用不守时来应对不守时，世界才变得美好。专业的人员将最后一批收藏搬上车，运送到十公里外的城堡，让尘封已久的它们重见阳光，迎接众人的瞻仰。
卡珊德拉兴趣满满的要去参观中世纪城堡，嘴里还说着她所了解的中世纪故事，什么骑士和贵妇，贵族和贵妇，平民和贵妇，贵妇和贵妇……杨永诚的表哥米格尔也顺路，便开车带上他们出发。
米格尔比杨永诚大四岁，已经结婚，妻子狄安娜是个当地女子，温柔而且待人和气，但由于语言问题，话不多，多在微笑倾听。倒是米格尔话很多，各种典故信手拈来，让卡珊德拉开了眼界。
杨永诚对卡珊德拉说：“他应该继承爵位的。”
米格尔笑了：“别埋汰我，我努力一辈子都没有你现在的成就，现在整个西班牙都在谈论你的事迹。”
“有这么夸张吗？”杨永诚笑。
“你会知道的。”开车的米格尔抬头看着前方，“女士你瞧！那座山上的城堡就是奥索诺公爵的，一百年多前，周围的十几万英亩土地都属于公爵庄园，现在所剩无几，胡安希望阿方索能扩充回来。”
杨永诚摇头：“要那么多土地有什么用？每年都交税？”
“面子和荣耀。”米格尔笑着说。
“还有圣光！”卡珊德拉补充。
“圣光？”米格尔和妻子疑惑不解。
“嘿嘿！”杨永诚摸她脑袋：“你真可爱！”
……
开车沿着公路上山，停在城堡的门口修建的停车场，城堡里面暂时不通车。
卡珊德拉下车，抬头望着就修建在悬崖边上的高耸城堡：“真壮观啊！”
杨永诚当导游：“你瞧那些高耸的尖塔，和贵族享受用的建筑不同，以前它都是被当做军事用途的，还有城门，两道重闸门，脚下是挖空的陷阱，装满尖刺，还可以灌水。再看两边，保留有机弩射击孔……”
这是一座前期主要用在军事方面的堡垒，虽然后期被推平了一些建筑，建成漂亮的花园和前院水池，但威严的黄土高墙，墙上一个个射击孔，生锈的炮台，都在还原着当年金戈铁马的岁月。
颜色单调，到处是落败的土黄，但处处讲究战事用途，沿着宽大阶梯一路往上，顶端的天台能够将周围三面的景色尽收眼底，脚下被踩得光滑的石头印证着昔日繁荣。站在这里看世界，心胸开阔。
城堡占地非常大，上百万平方米，分几个大部分，最外层是防御区域，多建于中世纪，完全为战争储备，庞大而且空旷，只有严肃而没有任何美感，其目的就是尽可能的坚固，让敌人根本无法攻进来。
防御圈以内，继续往里走，城堡内廷的风景终于发生了变化，层层严密防护下，里面是个被精心呵护的世界。建筑时期在文艺复兴以后，一直到近代，对色彩和美学的运用变得丰富，注重享乐。
杨永诚给持相机取景的卡珊德拉解释：“如果说外面是战争年代的遗留，这里面就是文艺复兴以后，贵族们开始转向享乐的象征，建筑颜色丰富多彩，主要以居住使用为主，内部十分奢华。”
内廷的建筑处处体现着巴洛克的风格：珠光宝气。纯手工的地毯铺大面积使用，内走廊大量使用金色的象牙白色，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名画，头顶随处可见精美的浮雕，每隔一段距离都摆放着雕塑。
卡珊德拉询问：“内部可以拍摄吗？感觉不比凡尔赛宫差！”
“你说这么多好话，我还能不给吗？”杨永诚笑着说，“随便拍吧，反正这一点闪光也不会让它们怎么样的。”
“好漂亮的铠甲！”卡珊德拉目光停留在走廊一个盔甲装饰品上。
杨永诚看了看，解释道：“这不是中世纪的，它文艺复兴后的铠甲，中世纪骑士的作用被削弱了，更加倾向美感，大量使用板甲和精美花纹，那时的骑士已经没落，转变为注重利益和享受的群体。”
“能摸吗？”她望着他。
“当然，甚至你可以试穿。”杨永诚不介意道。
“真的？”她很惊喜的说。
杨永诚看向旁边的米格尔：“我和米格尔以前什么东西都玩过，还拿长剑和盾牌打架，然后弄断了一把。”
米格尔笑了：“胡安没有揍我们，证明是亲生的。”
杨永诚也是笑了：“那时候没砍伤你，也证明板甲的质量是非常出众的。”
“你们的生活真有趣。”卡珊德拉笑着说，摸了摸铠甲，有个疑问：“但它合适吗？会不会太重了？”
杨永诚打量她的身材，往前走：“这具铠甲小了点。我知道一套身高和你相似的，你应该能穿上。”
他们在前面的走廊找到另一套被擦拭光亮，保养精美的铠甲，杨永诚把骑士的长剑拔出来，寒光犹在。
“酷！”她眼神离不开。
杨永诚郑重的把剑交给她：“领主大人，王位继承战争现在如火如荼，我们到底是支持波旁还是哈布斯堡？”
卡珊德拉举起长剑：“哈布斯堡！”
“为什么？”大家好奇，毕竟历史上是波旁家族夺得了西班牙的王位。
“因为路易十四穿高跟鞋，我不喜欢！”她给出这么一个崩溃的理由。
杨永诚笑着说：“好吧，为了阻止穿高跟鞋的法国人进犯，现在把外套和鞋子脱掉，我们来帮你穿上铠甲。”
她脱掉外套和鞋子，杨永诚帮她套上锁子甲，主要是保护脑袋和脖子以及肩膀的位置，然后米格尔将板甲拆分，两个人合伙一点点的给她穿上……花费一番功夫后，全套铠甲装备完毕。
“有点沉。”她把头顶的面罩拉下来，就只露出一双蓝眼睛，持剑伫立的模样倒是威风凛凛。
“它大概有三十五公斤重，小心站稳了。”杨永诚后退两步打量着：“很不错！有没有觉得胸口闷？”
“有点。”卡珊德拉走了几步，“但很酷不是吗？快给我拍几张照片！”
毕竟是男士铠甲，她的穿上去是有点松松垮垮，而胸口的部分又有点挤，但不妨碍她的乐趣。大正步走了一圈，挥着长剑做了几个动作，拍下不少照片后，才恋恋不舍的让他们卸掉身上的重物。
第092章 地下城
城堡规模庞大，数代主人扩充和修建的效果在游览时体现出来，如果用一天时间参观，只能匆匆看几眼，因为它有将近五百个房间，用途多种多样。如果再算上城堡脚下的复杂地下系统，更加混乱。
但杨永诚这名熟手懂得哪些地方有趣，专门带她去参观那些区域，并讲解着：“我和米格尔小时候明明害怕，但又喜欢来这里冒险。我们探索不同的区域，偶尔还能找到一些好玩的东西。”
“害怕？”卡珊德拉问。
“是的。”杨永诚和米格尔都笑了，他指了指空旷的四周：“你想想看，几百个空荡荡的房间，只有几个孩子在这里茫然的乱钻。要知道很久以前，城堡里发生过战事，死了不少人，你觉得呢？”
“有点吧。”她说。
“那我们去参观地道，你会感受到气氛的。”杨永诚说。
“真的吗？”两位女士都这么说，不同的是，卡珊德拉是胆大包天的向往，狄安娜就对地下有些怯怯的。
“放心，我保护你。”米格尔抓住她的手。
杨永诚对卡珊德拉说：“还继续吗？”
“ok。”她是有点点犹豫，但性子是不会认输的：“我不怕！”
随后他们就拿上几个手电筒，结伴前往地下室。杨永诚很专业的一路解释：“即使是我们两人，也不敢保证所有的通道都走过。它四通八达，非常复杂，有的出口甚至在好几公里外，有的还有陷阱。”
“陷阱？”卡珊德拉跟在他身后，小心张望着。
杨永诚点头：“真的，我没有开玩笑，以前有维护人员勘察时，就差点被陷阱困住。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有危险的几乎都被拆除了，剩下的我们只要沿着主要区域走，一定不会碰到的。”
听着杨永诚到位的讲解，踩着弯弯曲曲的石阶往下，在复杂的地下系统里左拐右拐，卡珊德拉很快就迷失了方向。如果不是墙壁上印有专门为游客准备的地图，她还真的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杨永诚的声音伴随一路：“有些区域非常宽敞，还有庞大的议事厅，兵器库和粮食储备区。我和米格尔曾经在里面举行万圣节舞会，恐怖氛围无需刻意布置，当时吓傻了不少姑娘，包括狄安娜。”
狄安娜听不太懂英文，但看到米格尔和卡珊德拉都望着她，明白一些，小声辩解：“但真的很恐怖。”
“你敢这么玩，就已经很有勇气了。”卡珊德拉说，米格尔翻译给她听。
狄安娜说了声谢。
“还有的通道很惊险，比如这一条。”杨永诚用手电筒照着一处入口，旁边还有博物馆警告的牌子。
“牌子上说游客止步，拜托！这是城堡主人的vip通道——所以下去吧。”杨永诚忽略了警告，带他们弯腰钻进去。
“我和朋友当年误闯过，往下左转是一处排水渠，但不是死水，它是流动的。我们到现在都想不出水是如何从上面的城堡流下来的，很高明的设计。”
“更神奇的是，当你有勇气潜入这黑漆漆的水底，冒着窒息的危险，穿过大概五六米的距离后，上浮就会来到一间密室。”
杨永诚在狭小的通道里停下，卡珊德拉撞上他后背，却入迷的问：“然后呢？”
“是一大堆白骨！空气中还燃烧着或蓝或绿的鬼火，当时我们都吓瘫了。”杨永诚低沉的声音带着惊悚。
“那有人！”杨永诚忽然手指前方，惊恐道：“糟糕！”
“哇！”卡珊德拉惊呼后退。
“啊！”不明就里的堂嫂吓了一跳。
米格尔搂住她，笑着：“他吓你的！那里面是用来避难的密室，有一些厨具和武器，还有一些银币。”
“哈哈哈！”杨永诚用手电筒照自己的脸：“胆小鬼们！还敢说几个小家伙结伴来这里玩不够酷吗？”
卡珊德拉锤他：“你这混蛋！差点把我心脏吓出来！”
“谁让你总是酷酷的，姐们都不怕的样子？”杨永诚用手电用晃她，又挨了拳头后，才继续往前。
穿过一段狭小到只能弯腰前进的通道，豁然开朗。
杨永诚用电筒照排水渠：“现在的水不是流动的，雨天的时候，它就会源源不断。不过西班牙最近越来越缺水，雨天并不多，所以水质浑浊。投票时间来了，现在谁想去看看密室？”
杨永诚把手高高举过头顶。
他们几个都摇摇头，现在是冬天，几度的水温很吓人。
“好吧。”杨永诚耸耸肩——目光忽然转向别处：“寻宝时间！以前我偷偷在这里藏了一些礼物呢！”
“帮我找找松动的砖头！”杨永诚跑到墙壁面前，“小心蜈蚣——如果有的话。小心任何有毒生物！”
费了几分钟，米格尔发现了。
他们用钥匙把砖头撬出来一些，再用手拉出来，手电筒一照，里面有个塑料袋子，杨永诚拿出来：“来瞧瞧。”
袋子里面有几枚银币，杨永诚一把抓了起来，数了数：“很凑巧，四枚西班牙银元，刚好四位探险家！”
“胡说！明明是五枚！”狄安娜指着他手掌。
“四枚！”杨永诚孩子气的坚定道。
“别跟他小孩子计较。”米格尔笑了起来，“是多少就多少吧。”
“四枚银币！”他再次强调道，右手明目张胆的藏一枚到自己口袋里，大家都是一阵无语，哥你还能再假点吗？
他左手摊开：“瞧！这里有‘人头像’和‘双柱’的，选一样好看的吧。”
他们各自拿了一枚银币，当做探险的纪念品。
……
越往底下走，就愈加阴冷，杨永诚的话都形成了回音，在这空荡荡的地下传播着，死寂的空间里就只剩下了他们走路和说话的声音，受环境的影响，他们的心情也提了起来，小心翼翼的。
“好了，我们走的是最短的出口通道，它开在山下，也是唯一一条允许游客参观的。”杨永诚快步走到前面，终于出现了光亮，他们紧张的心情也都放下，脸上的表情舒缓开来。
杨永诚推开铁门，侧身示意：“如果下次还想来玩，我可以带你走最远和最吓人的通道，担保刺激。”
“别跟他乱跑。”米格尔适时提醒道，“那里有些区域的结构不太安全，而且还遗留有一些……”
“尸骸？就像巴黎地下墓穴一样？”卡珊德拉问。
“是的。”米格尔面无表情道。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不愿意住城堡了吧？”杨永诚笑着关上门，和他们一起迎接外面温暖的阳光。
“但离得挺远吧？”卡珊德拉问。
杨永诚意外，看了看她：“还能保持清醒，真不错！是的，那些地区在两公里以外，住城堡是不用担心闹鬼的。”
卡珊德拉回头看了一眼，现在他们已经在山脚下，沐浴着温暖阳光，没了刚才那股阴气阵阵的感觉。实话说，如果让她一个人来参观，也是不乐意的，毕竟陌生和狭小会滋生很多负面情绪。
他们再绕路回到山上，在院子里休息。
清澈见底的水池里养了很多鱼，但因为目前不开放游客参观的缘故，没有兜售鱼食的小贩，杨永诚又想玩，就只能伸手去逗逗这些永远不知道满足的鱼儿。卡珊德拉则在整理刚才的照片，回味精彩。
“阿方索。”卡珊德拉叫了一声，没有回应，她回头踢他：“杨！”
“什么？”趴在水池边，拿着银币逗鱼的杨永诚转头。
“就这个姿势！”卡珊德拉眼疾手快的给他拍了一张照，杨永诚的惊愕表情定格。她笑着说：“大领主趴街逗鱼，童心不改！等你出名后，这会成为经典的，我想想该卖多少钱好呢……”
“嘿，这不公平！”杨永诚说罢便要去抢她的相机，“快给我删掉！”
“不！绝不！”卡珊德拉欢快的跑在前面，笑声传了回来：“我要把它传到网上，再打印出来！”
第093章 猎趣
米格尔和狄安娜看了看院子里闹得正欢的两人，都是会心笑了。
现在的事实是越描越黑，说他们是普通朋友都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相信。因为除了杨永诚一家三口外，他们都不知道卡珊德拉的取向问题，所以这里就保持沉默。解释就是掩饰，光明正大的吧。
杨永诚最终还是无法让卡珊德拉删掉照片。
她举高相机，得意的提要求：“看到这张照片了吧？刚才我就是想问你，如果下次还有机会，多找几个人来这里开舞会，会不会很有趣？尤其是万圣节，你家的城堡最适合闹鬼了，弄个隆重点的。”
“你家里才适合闹鬼。”杨永诚闷闷不乐。
“好吧！”她服了他，“如果你答应，并实现它。我就答应把这张充满童真和乐趣的照片删掉。”
“成交？”杨永诚伸出拳头。
“成交！”她和他撞了一下拳头，美国式的约定立下。
……
卡珊德拉的西班牙乡村生活很有意思。
她发现非常多有趣的事，除了这里的人们非得很晚很晚才肯吃晚餐外，他们早上起床的时间也是够厉害的。不到九点钟就几乎听不见动静，日上三竿后，大家才懒洋洋的起来，思考工作……用想的。
但也有例外，管家费利克斯就起得很早，五点多钟扛着枪带上猎犬出门，等八点钟卡珊德拉醒来在院子里发呆时，他带回来一些新鲜的水果——买的。还有摘的蘑菇和一些令她欢呼的东西。
“榛子？”她拿起篮子里有些发黄的果实，欢喜道：“冰河世纪里面那只松鼠孜孜不倦追求的？”
“是的，但现在不是成熟季节。”费利克斯会简单的英语，但他主要说西班牙语和法语，交流还得靠手势。
“真有趣。”她拿在掌心把玩着，眉毛笑弯了：“为了它，松鼠连爱情都能放弃呢。”
“维兰德小姐，你起得很早。“费利克斯对她说，“他们还要很迟。”
“没关系，我想呼吸早晨的空气。”她的目光停在他手中的猎枪上：“这是定制的猎枪吗？”
“是的，平行双管，可用8号霰弹或独头弹。”他把枪转向她。
“我试试？”她指了指自己，得到点头允许后，接过这把沉甸甸的猎枪。无论是身上的木纹还是打磨光滑的枪管，都非常漂亮。内行的她清楚，这种高端猎枪是根据使用者的体型定制的，可以说是独一无二。
“漂亮！”她说，“打野猪一定过瘾。”
“没错，不过这几天都没有碰到。”费利克斯笑着说，“你和小少爷一样，对猎枪很热爱。”
“我也喜欢打猎。”她摸索了一下，然后把枪还给对方：“不过这把枪太长太重，不适合女性。”
“没错。”费利克斯点点头。
起早的杨永诚听到声音出来后，就看到卡珊德拉和费利克斯在院子里手势比划外加英语短语交流，虽然沟通不太容易，但好像聊得挺开心的……杨永诚过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当起翻译。
聊了一会儿，费利克斯先去忙事情。
卡珊德拉说：“好厉害的管家，他懂的事情真多。”
杨永诚笑了：“英国人不是有话说吗，管家是贵族的老师。费利克斯就是我小时候的启蒙者。”
卡珊德拉点头：“看来他教会了你不少东西。”
“是的。”杨永诚说，“我听他念叨几天附近野猪的事情了，今天有兴趣去看看猎野猪吗？”
“好啊。”她果然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只是方式就有点……卡珊德拉被杨永诚带到葡萄园旁边的马厩里，奇怪道：“我们是骑马出去的？”
“这附近这么空旷，不骑马怎么寻找目标？”杨永诚理所当然的说，然后停下来看她笑话：“你会骑马吧？”
“当然会。”她不服输，然后声音弱了一点：“技术一般。”
“没关系，不会摔下来就行。”杨永诚拍拍她肩膀：“加油！”
“别像我欺负你打猎新手的样子来欺负我骑术！”她白了他一眼，“让我看看哪匹马合适点。”
“都是西班牙品种，安达卢西亚，挺聪明的。”杨永诚对她说。
“我喜欢聪明的马儿。”她嘀咕道，“上帝保佑，希望它们会给愿意喂它胡萝卜的姑娘面子。”
……
虽然开头有点不太顺利，但卡珊德拉还是有马术底子的，骑乘方式也比较……美国西部化。不像英式或法式的严谨，美国西部牛仔骑马是什么衣服都能穿，姿势或直腰或弯腰都没问题，很洒脱。
费利克斯特地给她找了一把稍短的猎枪，打12号霰弹。
然后杨永诚也翻身上马，扛着他父亲以前用过的猎枪，也是12号。在马背上开火，后坐力可以稍微小一些，像费利克斯手里的枪，就不是一般人能够驾驭的，那是猎人的得意武器。
他们三个人分别骑马，沿着公路旁的土路前进。
身后背枪策马，还特地要戴着顶编制帽子的卡珊德拉跟上来：“你看我像不像戴草帽的墨西哥？”
“哈！”杨永诚笑了，“姑娘你悠着点，这儿不是美国！”
“骑术我是差点，但要说到玩枪……”她单手拿着猎枪在手里转了一圈再握住：“看到了吧？我是终结者t－800，这招酷吧？我还能一边跑一边开枪呢——干嘛没表情，电影看过吧？”
“你以为西班牙是不通电的非洲啊，老兄！”杨永诚叹气，“小心点，虽然马匹适应枪声，但也会惊吓的。”
“放心啦。”她不拘小节的说。
西班牙有很多地区的风貌的确和美国西部相似，都是广阔、荒凉的土地，顽强的生长着仙人掌和带刺的植物，风一吹黄沙飞舞，几个人策马飞奔，再背着枪，的确有点西部牛仔的味道。
“前面掉头！”跑前面的费利克斯喊道，“不要靠近城市，你们没有持枪许可！”
杨永诚翻译一遍。
他们掉头往回赶。这附近城镇众多，就像星星一样遍布四周，普遍是规模不大，生活悠闲，而且这一带靠近农田和山林，偶尔会出现野猪破坏庄稼，有枪的猎人们自然不会放过这项活动。
今天他们运气不错，在农田旁边发现了黑乎乎的身影。
不用多说，各自填弹上膛，用**打猎很考验技巧，因为就两发子弹，允许失误的机会不多，打猎的乐趣和意义都很高，它也是自动武器普及的今天，猎人们仍青睐**的原因。
但那几头野猪也是机灵的很，距离它们五六十米后，便开始逃命。
三人是策马直追，马背上开枪也同样很讲究，这里就不得不说马镫是一个好东西，能让骑手在解放双手的情况下，仍旧控制马匹的速度和方向。跑在最前面的费利克斯就平端着枪，进行瞄准。
杨永诚不敢在高手面前献丑，就端着枪等待补枪。
不过卡珊德拉似乎特别有自信，她超越了他们，对着前面一只狂奔的野猪开火，地面扬起一团烟雾，但不到半秒钟，野猪那矫健的身影脱离了烟雾——没有击中——第二声枪响紧接着响起。
费利克斯开火了。
他时机抓得很准，几乎是在野猪被惊吓后的后一秒，利用霰弹枪子弹分散的优势，轰倒了那头野猪。不过它仍旧顽强的跳起来，想要继续逃命。后补的杨永诚开火，击中这家伙的腿部。
“噢！不太妙！”杨永诚皱眉，用霰弹打野猪杀伤力不太够，而且钢珠打在肉里，也很难清理掉。
“至少击中了不是吗？”卡珊德拉跟上来说，“我就脱靶了。”
“等今晚你吃肉时咬到钢珠，就知道不好了。”
“你们要吃了它？”她眨着眼睛。
杨永诚笑着说：“别瞧它丑，野猪肉是很棒的美味，特别是用它来腌制火腿，保证你对它彻底改观。”
第094章 西游（上）
另外逃跑的两只野猪也没放过。待遇不同的是，个头相对较小的它们就没有机会上餐桌。很不幸的被当做猎人的活动靶子，费利克斯带他们去周围寻找踪迹，卡珊德拉和杨永诚负责射击。
其中一只被他们连轰数枪打成筛子，即使是能吃，也没多少人愿意去一点点的把肉里面的铅丸挑出来……玩到下午三点多，收获一大一小两头猪，骑着疲惫的马儿返程。到家后，开始处理战利品。
米格尔和费利克斯合力给野猪开膛破肚，狄安娜带上卡珊德拉去附近取点山泉水，杨永诚就负责把旁边老屋的烧烤架搬出来……他搬完东西后，在饭厅里找到卡珊德拉，想叫她一起去捡些柴火。
进屋却看到她嘴巴鼓鼓且一动一动，神色慌张，面前桌子上的巨型面包就少了一个角，她被发现后露出天真无邪的表情……杨永诚笑了：“我什么都没看到。去拿点柴火，准备就能开烤了。”
“只是觉得它好香。”她小声嘀咕，“就忍不住。”
“你喜欢吃也没人介意的。”杨永诚乐着，玩了这么久，肚子饿是正常的。
“不许说！”她跟上来。
他们在院子墙边捡了些果树的树枝，这样烤出来的肉就能带上一股香味。抱了两捆回到屋内，堆在角落里生火。
米格尔和狄安娜把一块块分量很足的肉放到烤架里，涂油撒盐，待火烧旺以后，灭掉留炭，烤架放上面。
肉香和树枝的香味很快就溢满厨房。
狄安娜特地洗了几个土豆，握在手里拿刀就利索的切出整齐的几块，这漂亮的刀工引起了卡珊德拉的兴趣，她也想要试试，但不是怕划到手就是切不整齐，手也不洗就拿着玩，弄得脏兮兮的。
卡珊德拉眼睛瞧了瞧周围的人，再偷偷的把它放回原位，心中默念“没人知道的”几声，感觉好受多了，自信心也回来了……随后她学着狄安娜，把土豆塞到旁边的炭灰里，利用热量来烘烤。
然后是年轻人的习惯——祭出手机来几张。
原始烧烤看起来就有点脏兮兮，但炭火周围的渴望眼神，充分暴露他们不会在乎的心情，就连搬张小凳子坐在旁边眼巴巴盯着烤肉的卡珊德拉，也没觉得有什么要讲究的……大伙儿都饿坏了。
卡珊德拉膝盖碰了一下旁边的家伙：“还有多久？”
杨永诚吞了口口水：“我不知道。”
狄安娜也盯着烤肉：“还没好吗，米格尔？”
“快了吧。”米格尔目光同样移不开。
几名长辈和费利克斯进屋后，看到这几个孩子守在炉火旁望眼欲穿的模样，都是会心的笑了。屋内飘荡着肉香和生活的味道，还有四个脏兮兮的小家伙们，时光仿佛回溯到多年以前……
“我想大概可以了。”费利克斯把酒瓶放下，杨妈妈摆整齐杯子，费利佩·费尔南多推着轮椅进来，唐胡安挂着笑容。卡珊德拉很让他满意，刚才也听费利克斯说了，这孩子聪明也有能力。
“哇！漂亮！”杨永诚用夹子夹起烤架里一块块暗红色的肉片，一一放到餐盘里，其他人各自倒酒，上山泉水，挖土豆出来。再有一些姑妈做的凉菜，摆了满满一长桌，迫不及待的开动。
咬一口飘香的野猪肉，肉汁溢满口腔，口感酥脆，再吃一口烤土豆，清凉的山泉水送下肚……幸福大概就是这样子了。等到饥肠辘辘的他们消灭了一大块肉后，才来得及品藏红酒。
卡珊德拉喝一小口，留在口中，很享受的咽下去：“唇齿留香，久久不散……棒！不比我尝过的一级酒庄差。”
杨妈妈翻译给唐胡安听，他笑容满满，非常自豪。
若说家族的葡萄酒品牌，也是当地一绝，名气是比不上法国那些列级酒庄，但更适合西班牙人的口味。产量不高，求质而不求量，每年的订单都是满的，虽然不缺夸赞，但老爷子看好的小姑娘也如愿的送上好评，他的心情自然会好，连连要求也给他倒一小杯，参与众乐。
烤肉非常多，而且分量很足，每块肉都有一斤以上，连续吃两块肚子就鼓了起来，尽管味道很好闻，但实在是吞不下……最后大家都摸着浑圆的肚子，品红酒说笑话，其乐融融的。
杨妈妈多看了卡珊德拉几眼，受不了就递给她纸巾：“脏兮兮的丫头，赶快擦擦你的嘴巴和花猫脸。”
“谢谢。”她笑着接过，“怪这些食物太美味吧。”
……
吃饱喝足的众位坐在院子里，点上一堆火，呆呆的望着夜空。乡下的日子就是这么平静，但也令人回味……只是不便也有一些，卡珊德拉就把她带来的衣服弄得都脏兮兮的，也没得换了。
反正这几天她就跟男孩子一样，跟他们打啊杀啊的，乐趣很高。
杨妈妈给她下命令：“明天你们几个去城里一趟，多买几件衣服，还有裙子——我知道穿裤子很酷，但你是女孩，没有裙子怎么说得过去？也别光像男孩子一样，哪里都能坐，玩得脏脏的。”
“知道啦，尤兰达妈妈。”卡珊德拉虚心听教。前面说过，杨妈妈是她自封的教母，就相当于中国爱说的干妈。缺少母爱的姑娘享受这股关怀，对她的意见也没反驳。
话说到此，次日他们前往萨拉戈萨。
它也算是西班牙排行前十的城市，侧重工业，铁路系统发达，还举行过世博会，城市的规模也不小。它不同于巴塞罗那和马德里，巴和马的治安恶劣在欧洲是出了名的。萨拉戈萨人少，更平静。
驾车抵达当地，男人不参与逛街，狄安娜和卡珊德拉去逛，简单的交流她们还是没问题的；杨永诚就和米格尔在商业区里找了家咖啡厅，在露天的环境下喝杯咖啡，再晒晒太阳，悠闲看行人。
大约两个小时后，大包小包的女士们回来。
“惊喜呀！”杨永诚起立，摘掉墨镜，上下打量着换上裙装的卡珊德拉，一条半身裙再套上件夹克，棕色短靴大秀长腿，高挑的身材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如果放在巴黎都能当选街拍素材了。
“穿这么少不冷吗？”杨永诚说罢就要去掀她的裙子。
“住手！”她压住裙子，后退一步警告的指着杨永诚：“我是女士！还有，我有很多漂亮的裙子，只是不穿给你看！”
杨永诚逗她：“我们还能不能做好朋友了？”
“很好看不是吗？”她自动过滤他的玩笑话，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裙角飘飘很欢快的。
“能迷倒一群人。”杨永诚赞道。
“帮我拍。”她就把手机扔给他。
杨永诚反应灵敏的接住手机：“你就不能淑女一些吗？”
“我有我风格。”她笑着说，靠在土黄色的墙壁上，把头发抓散一些，右脚收起，摆了个很美的姿势。
“漂亮——”杨永诚连拍了几张。
再坐下来喝杯咖啡，几分钟后，她看手机笑了起来，屏幕转向他们：“你们瞧，都有人向我表白了。”
他们定睛一看，一位名叫“阿什丽”的用户留言是：“好美……卡西嫁给我吧！”
杨永诚笑：“你赢了！姑娘！”
第095章 西游（下）
喝完下午的咖啡后，在周围转转，看看一些古代建筑。傍晚的时候，在米格尔的提议下，结伴去当地一家酒吧，慕名来看弗拉门戈舞。它是和斗牛一起，被誉为西班牙国粹的存在。
冬天没有斗牛，所以就看舞。
观众们在舞台下落座，在吉他手的奏乐下，舞蹈演员们在舞台上展现风姿，看点主要就是女舞者，身材标致的舞蹈演员穿着紧身裙子，五颜六色的多层裙摆随着动作摇来摆去，特别的美。
卡珊德拉似乎就喜欢这些地区特色，和周围的观众一样热烈鼓掌，她还透露，下次有计划去土耳其看肚皮舞……杨永诚对她的喜好实在是……蛮赞同的。如果忽略性别，她就像自己几个死党一样酷。
很多时候，他确实忽略了她的性别。
晚上的精彩结束，乡村生活继续……持续三天后，杨妈妈和费利佩·费尔南多告辞，他们要先去巴黎，好像是杨妈妈要去联络一些朋友，为模特公司挖墙脚……但杨永诚认定他们是去浪漫。
再一天后，杨永诚也得启程。
临走前和唐胡安好好聊了聊，老爷子就特别自豪，手里拿着最近刊登的报纸，上面大篇幅介绍了阿方索这个人，媒体把他形容为新世纪医学的先驱者，伟大的天才，受到了王室的关注……
也因为这样，唐胡安决定跳过他儿子，直接让阿方索作为头衔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虽然有点不合规矩，但费利佩·费尔南多已经声明放弃，再以唐胡安的身份，请求国王专门开特例也行。
八竿子远的亲戚关系，但只要不是路人甲都能派用场，何况他还是公爵呢。
眼看着唐胡安的健康每况愈下，怕他心情过度起伏，杨永诚只能答应下来……其实也没什么，现在这个社会，贵族和平民都没多大区别，也就是会有几个头衔，名声好的话会受人尊敬。
像唐胡安这种少有的公爵，二三十年前就拿外交护照，出入境走外交专用通道，在国内拥有司法豁免权……好像也挺多的，不过那都是过去了，国王不断改革，贵族的特权已经被削弱到和平民无二。
啰嗦一堆后，又轮到卡珊德拉去和他道别。
直到中午，他们才坐上飞往马德里的飞机。行程不是很急，主要看卡珊德拉的打算，杨永诚对现在回去还是下个星期都无所谓。她决定在马德里停留几天，有会说西班牙语的当地人带路会更好玩。
飞机上，卡珊德拉拿出一个盒子：“这是你爷爷送给我的礼物，但我感觉好像有点误会我们的关系了。”
杨永诚打开盒子，是一副精美的耳环，了然：“他是个传统的老头，更喜欢看戴着耳环的女性。”
卡珊德拉说：“这太贵重了吧？听说是前几任公爵夫人的。”
“没关系，纯粹是礼物。”杨永诚说。其实他是怕麻烦，自己拿着又不知道放哪里，还给唐胡安肯定是不行的，说不定还被骂……
所以随便编了理由：“很久以前，在西班牙不戴耳环的女人等同于裸－奔，所以老人家这是单纯的关心而已。”
“是真的吗？”她感觉新鲜。
“当然是这样的。”杨永诚郑重其事道，但心里乐开了花，若真是这样，自己母亲和女性亲戚早就裸－奔不知多少年了。但想想以西班牙民族的热情，就是真的裸－奔也不太介意的吧……
“好吧，那我收下了。”卡珊德拉喜爱的摸了摸这副耳环，小心收起来：“下次我也给他送礼物。”
……
作为西班牙的首都，政治文化中心，相比起巴塞罗那，马德里就少了一些激情，多了一丝沉稳。当地的景点多是文化古迹，而巴塞罗那更多的是海天美景，漂亮的沙滩，美丽的西班牙女郎……
杨永诚对这些大城市的感觉很一般，中国有话说“鱼龙混杂”，人多了的地方总会面临这种问题。阿拉伯移民的麻烦很严重，通常小阿小黑多的地方，治安肯定是有点乱的，比如法国马赛。
巴塞罗那和马德里也一样，再有经济危机的严冬尚未消散，失业人口飙升，大城市经常能见到游行示威，一些没有工作的家伙就起了歪念，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对外来者真得要警惕。
这也是卡珊德拉希望他陪同的原因。
抛开这些不好的方面，马德里也是有精彩之处的。名胜就像广场、王宫这些，参观一遍下来，脑袋里除了奢华还是奢华，波旁王朝当年兴盛的底蕴彰显无遗，看看艺术品，也会陶冶情操。
或者传统艺术，去看斗牛。可惜现在不是斗牛的季节，不然就可以在马德里最大的斗牛场观赏盛宴。要说到斗牛士的疯狂血液，杨永诚也有点，他曾经去纳瓦拉参加过奔牛节，那疯牛全城狂奔的场面……能吓尿胆小鬼。
只是现在卡珊德拉更热衷于美食。
马德里有很多小吃集市，海鲜就是其中一绝，杨永诚虽然没有让她从街头吃到街尾，但看这丫头嘴巴一刻不停的啃阿啃，真难想象她的肚子怎么能装得下这么多东西……杨永诚拍了拍她：“够了吧？”
她放下一个婴儿手臂大小的蟹爪，满足：“痛快！”
杨永诚看看她肚子，笑话她：“等你吃成了大胖子，低头肚皮都能挡住脚丫子，你就不痛快了！”
卡珊德拉并不担心：“没关系的，等我回去，就雇一个私人教练，好好把这些日子吃出来的脂肪甩掉。”
“少吃一点少遭罪。”他放下酒杯，招呼服务生结账。
“我走不动。”离开的时候，她的问题来了。
“让你吃！”杨永诚骂道，回头无奈的扶住她，像孕妇一样慢走，“慢慢走几步，很快就消化的。”
“我们去公园。”她指着头顶的牌子，“丽池公园……咦，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les圈？”他猜。
“对，没错！”她了然的点头，“丽池公园是真爱集中地，彩虹旗飘扬，所有人都可以自由和坦诚。”
“服了你！”他说，“叫辆车吧，有点远。”
“不，走路去才有诚意。”她坚持道。
“可是我直的，才不管有没有诚意。”杨永诚无语的说，摊上这么一个麻烦也是挺不容易的。
她可怜巴巴的说：“你就不能够帮好姐妹实现这么一个小要求吗？”
“别用这招。”他不上当。
“我说，如果你是女的，我会追求你的。”她抱着他手臂，很遗憾的：“但为什么，为什么你是男的？”
“我不知道！生下来就是男的，行了吧！”杨永诚无语道。
“男人有什么好……”她嘀咕着。
“上帝保佑你不是男的。”杨永诚拿她没办法，“如果是这样，我也不会大白天的扶一个男人去什么真爱圣地。”
“哈哈哈……”卡珊德拉笑了起来，“你真有趣。”
……
西班牙是最高几个承认同性恋合法的国家，还允许同性们领养孩子。受这种氛围的影响，杨永诚的观念很开放，不管是同性还是异性，是真爱他都祝福……所以最后他还是磨不过卡珊德拉，陪她去朝圣。
躺在公园的草坪上，晒着冬日的太阳。
周围来往的大多数是男女异性，还有陪父母愉快玩耍的孩子，但偶尔会有一些幸福相拥的少数群体，自信的逛着，看到两个帅哥手牵手，杨永诚不禁感慨：“现在的帅哥们啊，都有男朋友了。”
“然后呢？”她也看着那一对。
他直摇头：“让美女们怎么办？”
“没关系啦！”她很有条理的说：“帅哥们有了男友，美女其实也不用着急，因为她们还可以找女朋友。”
“耶稣。”杨永诚倒在草坪上，被她打败。
第096章 岔路
卡珊德拉也倒在他身旁，手臂枕着脑袋望天空。冬日的马德里不算太冷，安静躺在公园草坪上，晒着暖阳也是一件舒适的事情。卡珊德拉闲不住，和他聊着各种天南地北的话题，叽叽喳喳的。
玩到傍晚，两人再去马约尔广场。西班牙的广场是名副其实的市集，周围遍布各种零食店、咖啡厅、餐厅和面包房。一到晚上，这里就会变成热闹的夜市，卖纪念品的，游览的和毫无目的比比皆是。
卡珊德拉在他身旁迈着大步走路，杨永诚手插口袋，对这种“游戏”不感兴趣。眼睛看看热闹的周围，广场中央不断被围观拍照的费利佩三世雕像；几个假扮的吉普赛人想要和游客合影；还有一群大嚷大叫的当地青年……
卡珊德拉看到“善良”的吉普赛人在拍照完毕后就开始商讨价钱的问题，笑着问：“他们是真的吉普赛吗？”
“我不知道。”杨永诚耸耸肩，“不过在这里出现并自称吉普赛的，一般都不是。可能是罗马尼亚人吧——抱歉我不该搞地域歧视。但小心这些家伙，合照收钱就算了，有些是趁着合照偷你钱包的。”
“wow！”她多看了那些人几眼，又小跑着跟上他。
杨永诚扬扬下巴：“沿着前面的马路走，就是马德里的中心区域，也有一个广场。”
“走！”她很感兴趣的走下去，“我喜欢看夜景。”
杨永诚无所谓，反正西班牙人是不会这么早休息的，他们的晚饭都还得到十点……路上卡珊德拉童心不断，看到别人踩着路边凸起的圆柱很好玩，她也想要这么干，可又害怕摔下来，便眼巴巴的看他。
“好吧。”杨永诚无力道，伸出手：“我就跟在旁边，摔下来抱住你。”
“棒！”她踩上去双手张开保持平衡，杨永诚虽然无奈，但也还真的怕她摔破相，就扶着她一只手，让她开心的迈出脚步，笑声格外的清脆……杨永诚尴尬的看看周围的人，我不认识她……
“啊！”她叫了一声，脚下不平衡就歪歪扭扭。
杨永诚张开双臂将她搂住，抱下来：“够了！你让旁边的小姑娘怎么玩？”
“没关系的。”她笑着对旁边的几位小姑娘说，这毕竟是孩子更喜欢玩的，也不知道她们听懂没有。
杨永诚取笑她：“你是童年没玩够吧？”
她背着手跟上来：“瑞典的童年可和这里不一样，我以前住在小镇里，人很少，平平静静的，每天天还没亮就要滑雪去上学，送我去的雪橇犬，路上的小动物和小石头都是我的伙伴……”
“天没亮？滑雪去上学？”杨永诚好奇。
“八点多钟啦！”她真相了，“靠近北回归线的地方偶尔昼夜是很短的，我最喜欢下午也天黑的日子，不用上学，可以和小伙伴们去看凿冰钓鱼……我小时候就很少有机会在这么多人的城市里玩。”
“让我想想。”杨永诚望着前方，“裹得圆滚滚的小姑娘，身旁两只大狗护送着一路赶往学校的画面。”
“很有趣吧？”她笑着抱住他手臂。
“是的，我就从来没体验过。”
“你那是南方。”她说，“但肯定也很好玩。”
“是有点啦。对，还记得前天你和狄安娜去取水的地方吧？那里有颗大树，是我和同龄小伙伴们约架的老地方。”
卡珊德拉摇头：“噢！你们这群男生！”
“也是很有意思的。”杨永诚挠挠头回忆着，“我就是这样成了山丘之王的，后面才有探险之旅……”
……
在马德里玩了两天，留下欢笑后，按时返程。
中午他们乘车离开时，恰好碰到酒店附近的一条街游行，举牌子和占道的人到处都是，司机没有料到，掉头花了点时间，还骂骂咧咧的。杨永诚和他聊了几句，卡珊德拉也充满兴趣的要他翻译。
“对政府的游行示威在南欧很常见，尤其现在，你瞧队伍里多是些年青人，失业了也不找工作，就领着救济金，整天拎着酒瓶子在街上乱逛，金融危机一来，政府削减福利，他们自然不满。”
“失业率也没有那么高吧？”卡珊德拉问。
“是没有那么高，但问题是即使有工作，他们也不做。他们都比较懒，宁可领救济，赖着政府的福利，年轻人也不愿意工作。政府无奈就只能引入阿拉伯的劳动力，久而久之情况就恶化了。”
卡珊德拉了然：“态度的问题。”
“就懒汉太多。”杨永诚对此不抱任何希望，也许是地中海的天气太舒适，西班牙的年轻人早就失去了那股拼闯的劲头，就想晒晒太阳活着，日子得过且过，心里不舒服就聚众游行抗议政府。
带着对这趟旅途的最后话题，他们坐上前往纽约的飞机。
航程比较长，纽约降落后再转机飞往洛杉矶，然后再转去圣荷西……杨永诚和卡珊德拉一路同行，没有在纽约停留。目前也没特殊的事情，临床试验顺利进行，倒是石墨烯工业需要他再操点心。
坐了一天飞机，疲惫的两人各自回家。
……
杨永诚花了两天时间才把习惯调整过来，然后是一如既往的开车去上班，监督一下研发进程。前阵子的工作已经进入尾声，维兰德工业也修改出符合他们要求的器材，目前就剩下最后一步。
不出意外，一月中工业化制备宣告成功。
在石墨烯价格已经有所降低，而市场活跃的时候，这一重磅消息让很多相关概念的上市公司措手不及，也让生产企业面临着积压的风险。参考石墨烯工业的产品，无论是质量还是面积都是绝对领先的。
石墨烯薄膜价格跳水的序幕已然揭开。
石墨烯被誉为新世纪潜力庞大的高科技，无论是从事新能源电池，新型芯片，或者是太阳能电池，屏幕或者超级材料等等，前提都是能够制备高质量的石墨烯产品——现在已经被该公司搞定。
以往也有很多类似的消息，说是石墨烯的制备成本已经能大幅度下降，即将量产云云，但现在的工业化制备成功，才是真正的重磅炸弹，它意味着只要肯投入资金，量产石墨烯不再是问题。
大难关已经被攻破，接下来就等着各路神仙显神通。
业界被这股消息震了一下，而相关的投资者们现在都是笑逐颜开。回想当初，杨永诚提出这个合作方案时，确实显得信心过度的膨胀，赔本系数很高，但参考现在，一切怀疑都已经被事实击溃。
把握这项技术，今后的石墨烯生产环节里，即使无法做到垄断，也会是短时间内无人能及的巨头状态。适当的申请一些专利，即使其他竞争者技术突破后，自己这边仍旧享有利益的保证。
而这时候，交叉路口也出现了。
第097章 选择
岔路就是：发展还是卖钱。
掌握了量产高质量石墨烯的技术，就相当于成功抓住今后相关石墨烯产业的命脉——没有足够好的材料供应，高科技工业便就无从谈来。这里无疑是个庞大的底层供应市场，十年内利润可观。
但杨永诚的野心并不止步于此，他想要爬的更高，摘取最甜的果实——各种高科技的最终产品。就比如新能源电池，芯片等。和后者相比，前者只能算勤劳的耕耘，后者才是智慧的结晶。
他喜欢技术更惊人，市场更庞大，利润更高的领域。但问题仍旧出在资金上，以石墨烯工业的资金，立项开发电池技术肯定不够，而且相关技术占比的问题也比较难算……即使是先发展基础工业，但起步也仍需要资金。更不好的是，如果专注于此，还可能会错失更高端的市场。
选择看来只能有一个。
他毕竟不擅长商业的判断力，便就打电话向他父亲取经，希望能得到启发。他也想过跟费利佩·费尔南多筹集资金，但现状是他父亲可支配的现金也不多，公司倒是很多，但并不只属于他。
再因为对未来的先知先觉，他更喜欢自己手里持大比例。长久来看，石墨烯的相关产业都是很庞大的，他持有大比例，资金才会源源不断，所以就暂时打消这个想法，自己占主导更好。
……
在杨永诚为岔路伤脑筋的时候，外界也盯上他们。
最先出现的倒不是维兰德工业，而是一家很陌生的公司——尤塔尼科技集团。是一家日本在美国上市的企业，资产七百多亿美元，在美国没什么市场，但在日本和亚洲一些地区名气不小。
尤塔尼即日文“汤谷”的发音，据介绍是从事高科技工业和机器人等行业，对新能源也有涉猎，曾经和松下联合研发过新能源电池，现在瞄准石墨烯，也间接证明他们嗅觉的灵敏和远见。
尤塔尼和公司双边的负责人有过接触，对方对制备石墨烯的产品很感兴趣，在公司的允许下，一群日本人参观了非机密实验室，还有获得了一批工业产成品，一个个都点头和竖大拇指。
日本人的问题还很多，各方各面的都想问，甚至用料的问题都有……出于保密原因，他们无法得到过更多资讯，但很超前是必定的。而且石墨烯科技为了保证自身利益，耍小聪明的申请部分专利。
最难的地方它们没有专利，反而是那些容易被模仿的申请了。这招比较绝，但商场如战场，狡诈在这里是褒义词。
几天参观后，日本人的真实目的出现：他们想收购石墨烯公司。
开价6500万美元，51％的股份或51％的投票权。
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到杨永诚和公司其他一干股东的耳朵里。第一反应都是好快，新闻还不到一个星期，日本人就千里迢迢跑过来了……后面事实证明，他们有在美国发展的野心，因此有情报投资。
……
公司暂时没有给尤塔尼回复。
杨永诚仍在权衡着，他很想要开发新型电池，可资金有限。ada公司的资金是有，但它们得优先保证自己的运作。他是身家不菲，74％的ada股份目前价值10亿美元，但口袋里只有四百多万现金。
只怪最近花钱太猛啊……
他是可以把公司股份卖一些换钱，但ada将来肯定更值钱，现在卖是犯傻的行为。可现金的问题又短缺……选择两难。考虑一天后，杨永诚决定像他父亲告诉他的，总得学会放弃和抓住机会。
事情很少有十全十美，机会也是稍纵即逝。
最终他下定决心，卖掉一部分石墨烯工业的股份。
……
最大的股东有了这个决定，公司其他股东也和他联络上，约翰尼是探口风——现在他代表维兰德工业，它们也是对石墨烯制备技术虎视眈眈。维兰德参与了这个过程，意味着什么它们更清楚。
而马克更多的是询问，他就是单纯的投资商，想看看什么时候放手更适合……杨永诚也给出了建议，如果他不缺钱的话，保留着股份是长远的打算。只有像他这样缺钱的，才能出此下策。
杨永诚现在持有石墨烯工业60％的股份，日本人看中他手中的，6500万美元买下51％，获得公司绝对控股权。而维兰德工业也给出了报价，他们需要30％的股份，开价2500万，比尤塔尼低很多。
杨永诚在电话里和约翰尼聊了很久。
价格有点低，但好处是他手上仍能保留股份。如若将来生意火爆，他是有利润分成的，再和维兰德工业的关系维持密切，未来高阶技术开发时，它们仍能够合作愉快。属于前景明朗的选项。
另一方面，日本人的诚意更高，直接约他面谈。
地点在当地一家星级酒店，尤塔尼派来了代表，是一名四十出头的黄种人，梳着一头油亮的背头，小眼睛看人的感觉像是想睡觉，可能他也明白这点，所以注视人的时候努力想睁大点。
翻译介绍：“这位是汤谷先生。”
“你好，汤谷先生。”杨永诚和他握握手，翻译转达他的话。
杨永诚说：“可以叫我中文姓杨，或西文阿维莱斯。”
汤谷正一知道他是双重国籍，所以点头：“阿维莱斯先生。”
翻译说：“汤谷先生特地从日本赶来美国，就是重视先生的技术，希望能够得到更好的发展平台，更快的被全世界领略到。”
“我也是的。”杨永诚说，身旁的公司负责人微笑。
汤谷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日语，翻译用他的语气说：“阿维莱斯先生，我知道维兰德工业和你们关系密切，他们也想出价购买。我承认维兰德在资产上庞大，但在工业技术的投入上，却有不足。”
杨永诚说：“但我想它至少属于一家市值两千亿的集团吧？”
汤谷说：“是这样没错，但该集团下的维兰德工业，已经处在连续三年亏损的状态，再由于它们投资项目的广泛，很多项目都面对着亏损或者失败的局面，如果无法得到改善，破产也是难说的。”
杨永诚看了身旁负责人一眼，他点点头。
看来所言非虚，维兰德工业是个巨人，但却是已经感冒的巨人，拖累了大集团的后腿，可能会倒下。
汤谷笑眯眯的说：“如果先生不愿意让出太多股份，我们也可以和其他股东商议，而在单价的问题上，我们还可以继续提高。比如45％的股份用5500万现金购买。我相信它会比维兰德的出价高。”
对方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杨永诚保留答复：“让我考虑考虑。”
“期待先生联系。”汤谷送上名片。
……
回去后，杨永诚把事情跟约翰尼说了。
也没隐瞒，毕竟除了生意关系，他们还是好朋友。相对陌生的尤塔尼公司，他对维兰德工业更熟悉。
再有从未来的角度看，维兰德工业的倒下是否发生，他不清楚，但维兰德集团绝对是一路强盛下去的，规模比现在要庞大很多。所以他更青睐维兰德工业的报价——前提是能让他满意。
实在太低的话，他就只能选更现实的。
约翰尼也没隐瞒：“集团的事情有些麻烦，股价的跌落很大是因为维兰德工业的亏损，所以目前在裁员转型的问题上出现了分歧，也还有别的企业想收购维兰德工业的股份，能动用的资金变少了。”
“说个底价吧。”杨永诚说。
“3000万美元30％的股份，或者是置换维兰德工业0.02％的股份。”约翰尼报出了价格。
“看来你们真的是遇到困难了。”杨永诚说，连股份交易的事情都能想出来，情况的确不太妙。
约翰尼说：“不瞒你说，伙计，集团董事会内部的分歧很严重。所以我更建议你拿现金，而不是股份。因为我也不确定维兰德工业将来到底如何，万一进行重组，或者削减结构，股份并不明智。”
“我要现金。”杨永诚决定了。
维兰德工业的股份……将来有钱他大可痛快收购，只要它们不倒闭。但现在对于他现在的情况，现金是最紧缺的。三千万可以做很多事情，包括新型电池技术的研发，填补自己的资金空当。
第098章 值钱了
出售石墨烯工业的股份定下来后，杨永诚会在近期内得到三千万美元的转账。但从税务角度来看，他需要缴纳35％的个税，税后只剩1950万美元。好在新的会计年度刚开始，能抵扣项目很多。
无论是财务顾问的建议还是自己的想法，他都不会老实缴纳一千多万的个税，他开办新的企业要钱——这属于必要的商业支出，能够抵扣个税，加上其他合理避税行为，也能降低金额。
目前他关心石墨烯产业的计划。
这也同样是约翰尼关注的，当初他决定风投杨永诚，就是因为他对技术的畅想很丰富，牢固的理论接近了成功——制取石墨烯就是最直接的证据。下一步要做什么，杨永诚也和约翰尼讨论过。
“同样的问题，我有了资金，但仍然缺乏很多需要积累的条件——人员，机器和场地，甚至是今后的材料渠道等等，所以对我们继续合作的事情抱有期望。和以前方式类似，还敢继续赌一把吗？”
显然这又是卖信心和玩赌博的时刻，有上次的经验，约翰尼问他：“你打算个人技术占多少比例？”
杨永诚不假思索：“40％，赌未来。”
约翰尼极少碰过这种合作方式，技术没有，咱先赌一把……他啧啧称奇：“光技术就占40％，我真想说，你的胆子太大了。”
杨永诚耸耸肩：“但上次就成功了不是吗？你们投资不到四百万，现在回头看看，尤塔尼愿意用6500万换51％，价格翻了十倍不止。赌赢了肯定会让你们热血沸腾，再说我也参与其中呢。”
约翰尼继续问：“你打算让出多少投资比例。”
杨永诚考虑一下，慎重回答：“大概20％吧，好处是不用溢价，前景广阔。”
约翰尼说：“也太少了点？”
“认真的？”杨永诚看了看他，才郑重的说：“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才优先选择你。再者我现在资金充足，这项技术市场庞大，我的信心已经膨胀到必须成功的程度……现在你觉得20％不够多吗？”
“好吧，再说说你的详细条件。”约翰尼知道杨永诚不是开玩笑的，他就是那种难以捉摸的怪才。
“其一，我的技术占40％；第二，公司的资本需要两千万，为了降低风险，剩下的40％我也会参与投资；第三，你们的合作得到位，我与你们合作看中的是资源，你们基础很雄厚。就这样。”
约翰尼是没想过拒绝：“好，我回去开会讨论。”
“这不行。”杨永诚连连摇头，笑了：“你这个正确决策者的都不能单独拿主意，还要听那帮董事的讨论，再这样下去，公司迟早会被我收购的……顺便问一句，你认为维兰德工业值多少钱？”
约翰尼问：“你喜欢它？”
杨永诚点头：“是的，它的基础条件非常好，各项部门完善——虽然每一个部门都在亏损，但我喜欢这种全能。”
约翰尼笑了：“很高兴你和我一样看好它，但目前你还没有这个实力。”
“我知道，但感觉很快了，希望集团不让它倒闭吧。”杨永诚信心满满的，“记得我们那个约定！”
约翰尼无所谓：“如果能当ceo，我也不介意的。”
……
杨永诚回到波士顿。
交易账款还没到，超级电池公司的事情尚未有眉目……加州的工作暂告一段落，现在视线回到ada公司身上，它们的第二次临床试验刚刚宣告结束，很成功。fda的专业人员也参与到工作中。
干细胞制药能够商业化生产的最后一步，就是fda的批准生产。这里面的弯路还很多，最重要的是用绝对成功的例子击碎它们的怀疑，让它的审核时间缩短——目前的绝对成功率已经能做到。
他也同时继续其它干细胞研究。因为其种类繁多，以前重点是在造血干细胞、神经干细胞方面，但既然基础牢固，干脆就将其它类型的干细胞一网打尽，干仗就干个漂亮的，一股脑的垄断最好。
在ada公司第二次临床成功后的消息传出不久，媒体一如既往的热切关注和报道，对它的前景非常看好，ada也由原先一家毫无名气的小企业摇身一变为潜力巨大的生物研究公司，人人想抢的香饽饽。
除了大量的热捧外，却也有一些人或者媒体并不看好，反对者就不满意ada这种违反自然规律的行为，还有人把它们的培养方法等同为“克隆”，然后再引申出一大堆克隆面临的疑难杂症上。
不明真相的群众被这么一忽悠，还真的有人相信，尽管他们先前连干细胞的种类有多少都不清楚，但并不妨碍他们下意识的抗拒。甚至希望fda能够勒令停止它们这种危险的研发行为。
值得庆幸的是，负面消息不多，不清楚的人们在看到频频报道的成功后，倾向于去相信科学，而不是某些人咬文嚼字的哗众取宠。杨永诚比较欣慰，心态也很好。因为他就没想过所有人都会喜欢。
除非你是钞票——否则谁能做到人人喜欢？
抛开这些争论不谈，二月份的时候，美国本土的或者欧洲的一些医药巨头开始和ada接触，出名的有如辉瑞公司，作为制药业龙头，近年来也有朝生物制药领域涉足的打算，属于财大气粗的。
还有英国的葛兰素史克公司，它们的规模也不小，在干细胞领域有过很多尝试，同样把目光投到ada身上。瑞士的诺华、罗氏同样不甘寂寞，大佬们频频到来，也让ada不得不拓宽了办公区。
究其原因，未来数千亿的市场谁也不愿意错过。
就是一些和制药无关的企业，也都在密切关注着事态，好比从事生产试剂容器、医学仪器的企业。干细胞领域的爆发，影响是的一整条产业链，不光上游获益，他们这些搞设备供应的同样财源滚滚。
甚至约翰尼还开过玩笑，因为维兰德集团持有ada公司股份的缘故，让集团股价下跌的趋势有所减缓……虽然目前不太可能，但未来谁能预测？作为第三大股东，它们已经领先对手太多。
好比第二大股东的afm集团，因为持有20％的股份，它们的走势图最近都是绿色一片，价格蹭蹭上涨，当初的千万投资，现在翻几十倍不止，将来也更恐怖。带来的影响都是积极的。
干细胞生物技术，毫无疑问是个庞大的蛋糕。
杨永诚也重视它，听了很多报告。
助理布洛斯就很用心的给他罗列着数据，干细胞的花费、新能源项目的转移、公司扩大的计划。还有纽约和洛杉矶分部的设立等等问题。花钱的项目很多，但为了ada的将来，无可厚非。
尼克·韦伯也参与讨论：“与那些制药巨头的合作里，它们铁定是要占便宜的，技术主导应该放在它们身上，而我们只能收取40％或更少的分成比例，好处是它们会给出一大笔购买资金。”
杨永诚问：“如果是目前这五项，预测有多少？”
韦伯想了想，用最简单的语言说：“按照潜在的市场规模，假设它们想占60％，净利润率在30％的情况下，这部分就得花12到15亿美元左右的代价，分期支付或许更高，具体看谈判。”
“这我就懂了。”他理解了数字。如果是理想的15亿美元成交，他持股74％，11.1亿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而这种标价的合作，也能作为ada价值的参考——如果他想用股份套现，用一两个百分点换零花的话。现在的ada被预测在20亿到50亿美元之间，因为没有具体参考，也没有上市，并不太准确。
努力这么久，它也终于值钱了。
第099章 四人组
杨永诚在波士顿待到二月中。
生物实验一直很顺利，掌握主要方法后，其它突破只需要耐心和一点点运气。他也去参观了子公司“波士顿机械”的运营现状。办公室非常安静，人们各司其职，倒是实验室多了几个新面孔。
据李晨介绍，他们都是大学时的兄弟会成员，现在大家为梦想聚到一起，研发些有意思的技术，比如机器人编程、能够用于医疗的外骨骼机械等。进展缓慢，但胜在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乐趣十足。
他也没白来，特地提点其中几样，对医疗用外骨骼寄予厚望。
就在他高谈阔论时，手机响了。
“噢啦。”
“我马克！你在哪儿呢？伙计！”马克声音振奋的问道，背景比较吵。
“波士顿。”杨永诚说。
“噢，老兄！你真是呆子到一定程度了，我上个月就通知你赶快来里约，如今怎么还藏在美国？”
杨永诚解释：“事情比较多。”
“我上次叫你来拉斯维加斯参加**n颁奖礼也是，还有什么比和一群pornstar大战更有趣的事情——”
他的话还没说完，手机被抢走，佩德罗喊：“伙计！我们四人组就缺你一个啦！”
“先让我来！”再是杨天的叫嚷声，他很兴奋：“我们给你准备一个大姑娘，个高臀圆，那眼神儿……勾魂！就是胸有点小，但我觉得符合你的审美趣味，她也对外国人有兴趣！快抓紧吧！”
“我还没说完！”佩德罗重新夺回手机，“听我说，不是一个是一群！这里阳光充足的日子比纽约不知道好多少倍。”
“好吧好吧，我尽量快点。”杨永诚挡不住他们的热情。
放下手机，看看窗外有点灰暗的天空，再摸了摸身上的厚外套，事情也不多，去度假也挺不错。
……
后天下午他便飞抵里约。
这帮死党集体来机场迎接他，一段时日不见，马克居然也晒黑了些，或者用深色来形容更恰当。反正他们三个人一眼看过去就是典型的当地人，衬衫短裤和大拖鞋，戴着墨镜走路吊儿郎当。
“阿方索！”
三个人欢笑着迎上来，一一和他拥抱，热情到撞得胸口都发疼。
杨永诚揉了揉胸膛：“你们这帮混蛋故意的吧？”
“我们都半年没见了，这代表真感情。”佩德罗稀罕的打量他：“老实说，是不是因为有姑娘你才这么快的？”
杨天抢了话题：“我倒是听马克说，你这家伙有点毛病，跟一帮大男人工作的兴趣高过去泡妞。”
杨永诚尴尬：“马克，别老传我的坏话——也别逼我杀了你！”
“放心，他会给你赔罪的。”佩德罗笑着拉他走，“他把一家夜店包了场，就为欢迎你的到来。”
“还有符合你审美的姑娘。”杨天补充。
“还不够意思吗？”马克不满意他的表现。
杨永诚笑了，用力点头：“很高兴，激动，行了吧？”
“我们出发！”马克巴掌在嘴巴上拍了拍，像赢球一样张开双臂冲在前面发出奇怪的欢呼声，其余两个也有样学样。
杨永诚察觉到了旁边游客看怪物的眼神，无奈也只能低头猛冲。
……
“是的，阿方索到了，不过他有点晕机，我们安排他在附近的酒店住呢……晕机你懂的，他看到车就吐，不能再走了。先在酒店住下，第二天才回去。对对，下次有机会，哥一定会带上你的。”
杨天胡说八道一通挂掉电话后，杨永诚问他：“维罗妮卡？”
他关掉手机：“是那丫头——但没人在乎！我们要去参加男人的派对，带上她就乱套了！”
吃饱喝足，胡天侃地后，黑夜来临，许多过夜生活的人们也开始爬起来，准备开始夜晚的缤纷生活。他们几个回根据地洗漱，马克拿着手机在床上跳：“派对就绪，疯狂吧，伙计们！
夜店在一家酒店楼顶，纵览四周，景色无敌。
来往的都是型男索女，辣妹一大堆，个个身高腿长，除了屋内斟酌的，还有屋外露天游泳池里戏水的。
作为包场的派对主人，马克跳到桌子上，拿着话筒，说西语：“欢迎来到里约无上装派对！女士们先生们！”
帅哥辣妹们纷纷看着他，西语还能能沟通一些的。
他环顾四周，拉长声音：“规矩你们懂——就是现在！”
话音落下，前一秒还穿着上装的人们，无论男女都一一脱掉，女士们有豪爽的，也有还挂着胸衣的。
等杨永诚也按规矩脱上衣后，杨天和佩德罗打量他手臂：“纹身不错！”
“意外弄的。”因为无法完全消掉彩色纹身，所以他干脆修补完整，等找到办法，再一次性洗掉。
桌子上的马克大声道：“没有废话！大家享受今晚！dj——你在哪儿？来点让我们嗨翻的音乐！”
dj的音乐让人群很快进入状态，啤酒洋酒上阵，大家跑到舞池里，跳到泳池中，就连说要杜绝醉酒和大－麻的阿方索，也无法阻挡美女们的热情攻势，各种胸脯在他面前晃，令人心猿意马。
好不容易喘口气，望向人群，马克和杨天、佩德罗早已经玩嗨，佩德罗搂着一个坐在他大腿上的裸－女，杨天站在桌子上往女人身上倒酒，佩德罗在下面舔酒，马克搂着两个女人在旁边怪叫。
杨永诚估计今晚上是要沦陷了……
……
躺在地板上的杨永诚感觉到刺激皮肤的寒冷后，便意识不妙，猛然睁开双眼——窗外的太阳已经高高悬于头顶，周围静悄悄的，但遍地狼藉，脑袋也是昏昏沉沉，身上的衣物不知道跑到了哪儿……
“又来？”杨永诚傻眼。
他慌忙检查了自己，除了不穿衣服外，没别的，先松一口气，然后捡起旁边一件看起来还蛮干净的浴袍穿上。走起路来还有些不稳，站着恢复些精神后，再离开房间，去寻找别的同伙。
“迈克尔！”杨永诚喊了一声。
“这里。”客厅沙发上举起一只手，然后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噢！该死的！”
见人还安然无恙，杨永诚跳过他，在客厅的拐角看到抱着台灯睡着的佩德罗，踢了他一脚：“天亮啦！”
“别理我！”佩德罗不情愿的缩着。
“马克！”杨永诚又想起最关键的：“马克！干！马克！”
没有回应。
佩德罗和杨天一听，困意立马就消失大半，纷纷望着杨永诚：“马克不见了？”
杨永诚和他们对视，不情愿的点头：“我感觉是的。”
“第三次！？”他们也傻了。
但还没给他们机会演宿醉，对面没有找过的房门拉开，一身色彩斑斓桑巴舞演员服装的马克冲了出来：“惊喜吧？”
“噢！”三个人皆是松一口气。
“我就知道你们这帮混蛋！”马克摇摇晃晃的一路骂过来：“我绝对不允许第三次发生！昨晚我吩咐夜店经理，只有低度酒，没有大－麻或者其它迷－幻玩意，时机恰当就送我们回楼下的酒店！”
“还想把我锁在后备箱？绝不！”马克跳到了桌子上，还不过瘾，骂他们：“你们这帮碧池！”
“天才。”杨永诚笑着。
“嘿，老兄！”杨天指了指他的裆部，“你什么时候穿的丁字？”
“什么？”马克低头，一条黑色的丁字格外刺眼的穿在他身上，鼓鼓囊囊的，忒恶心。
“**！”马克头皮发麻，看似迷迷糊糊的佩德罗却早已经抓着手机，脑袋无力的靠在墙壁上，但脸上挂着恶魔式的微笑，拇指头连按快门咔嚓咔嚓。马克指着他大吼，又惊恐的跑回房间里。
杨永诚几个无语对视，跟着捧腹大笑。
“你还不如直接被锁后备箱里呢！”
……
事实证明，他们四个凑到一起是聚合反应——破坏力惊人。
用冰块让自己清醒后，因为昨晚还算规矩，记忆都很清晰。夜店差点被他们这几个疯子拆了，疯子们又拉着十几个女人来套房，十八禁倒是没有多少，就是一群人跳舞，最后变成现在的狼藉。
杨天处理好问题后，招呼他们：“我们走吧。该去找个地方清醒了。”
几个强撑起精神回到杨天家中，分散倒下……花了一天时间，他们才恢复过来。
“不能再这样了！”后院泳池边，杨永诚第一个反对马克嘴里所谓的“计划”。
“这次我同意。”佩德罗举手，“还记得那天晚上吗？我光着身子从窗户外面爬出去，没摔死是上帝保佑。”
“哈哈哈。”杨天傻笑起来。
“还有！”佩德罗指着他，“你家开的酒店显然安全不合格，多学学拉斯维加斯的，窗户统统打不开。”
杨天点头：“我会建议的。”
“拜托！”唯一反对的就是马克，“我们千里迢迢相聚，不正是享受愉悦和友情的吗？”
杨永诚说：“没人说不是，但请注意方式。你难道还想穿第二次丁字？或者说你就是有这种爱好？”
“碧池！”马克不爽。
“闭嘴！”杨天用易拉罐砸他：“我妹妹在家呢，千万不要让她学粗口——即使是英文的也不行。”
“我的错。”马克真诚道，不过也说：“但不玩，对得起里约的美丽吗？”
杨天摇头：“不一定得在里约，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旅游长长见识，别总是想着发疯和女人。”
佩德罗忽然爬了起来：“阿根廷怎么样？我去过布宜诺斯艾利斯，很不错，除了足球还有迷人的探戈。”
“酷！”杨永诚向往：“我早就想去南美其他国家走走了。”
“我能免签吗？”马克嘀咕道，拿手机查询着，“噢耶，美国护照是免签的，棒！”
“去南极吧！”杨永诚突发奇想，小伙伴们都惊奇看着他。
“从阿根廷南端的小城出发，只用一千多公里就到了！”杨永诚把手机放下来，看向他们：“有胆宿醉，把酒店拆了不算英雄！现在我就想问，你们有胆去南极玩，挑战极端冰寒吗？”
杨永诚低估了这帮人的胆大包天。
他们各自拿手机查询，从阿根廷南部的小城乌斯怀亚，几乎每天都有载着一群大胆游客闯南极的游轮。特别是这个温暖季节，冰雪消融，路途更加好走，世界各地的游客也是纷至沓来。
“我要去抓只企鹅回来！”马克眼前一亮，精神十足的爬起来：“对对，还要多带上点伏特加暖和！”
杨天看看众位，认真道：“那么……四人组出发？”
第100章 布宜诺斯艾利斯
飞机降落在阿根廷的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这座有着“南美巴黎”美称的大都市正迎来正午，阳光气温都十分怡人，热但并非让人感觉到难受，街上行人、车辆络绎不绝，构成了一座繁华的都市。
但凡大城市都会面临一个问题：拥堵。ba（简称）也不能免俗，从机场乘车到市区，拥堵感立马就来，无聊望着街上跑的车辆，与发达国家不同，豪车很少见，大部分都是经济车型，甚至还有老爷车。
佩德罗带他们来到新区一家档次较高的酒店，据说是ba的治安并不太好，尤其是经济情势下滑的情况下，小偷小摸的事情时有发生，贪小便宜往往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直接五星级住起。
佩德罗对大伙儿说：“伙计们，你们是想做一名正常领略风光的游客，还是体验激情的潮人？”
不用想，他们必然是后者。
所以精神缓过来后，带齐装备出发……其实也不用准备什么，几部手机、钱包和相机足矣，带太贵重的东西被抢了亏的是自己。佩德罗让酒店安排车，他解释道：“没心情和黑出租打交道。”
比较熟悉ba的佩德罗就在出租车上和司机侃了起来，特地问道附近的货币黑市在哪儿，哪里有比较男人的活动等等。出租车司机绝对是城市的地头蛇，对当地了若指掌，张口就一大堆。
虽然说南美洲除了巴西，其它国家都说西班牙语，但口音各有不同，比如毁西语的阿根廷，它的口音很需要适应，阿根廷人通常把“ll”发成“s”，而在西班牙的词汇里，它发类似“y”的音。
司机口音很重，佩德罗给他们解释：“由于阿根廷经济形势不好，货币贬值很快，官方兑换的价值远不如黑市，黑市往往能比官方汇率高40％左右，我想大家也不愿意浪费美金，直接走捷径吧。”
出租车司机带他们到附近的景区，司机大哥热情的招呼了路边几个贼眉鼠眼的家伙，特地指出带他的客人去换钱。行情价确实比机场里的高很多，他们一次性换了五千美元，比索塞满钱包。
然后不走寻常路的他们直接略过那些高大上的景区，一致决定前往拉博卡（la－boca），它在当地是一个贫民区，夜晚很乱，没人会去，但白天却吸引着各地好奇的游客们，上演别样精彩。
抵达拉博卡后，杨永诚的第一感觉就是满大街花花绿绿的铁皮房子和随地可见的狗屎——阿根廷不要求处理狗狗在大街上的排泄物，因此有职业遛狗人活动的地方，都要特别的小心脚下。
这不话刚说完，杨天就中招。
“靠比！”他嘴里骂道，鞋子在马路牙子边擦了擦，“希望能给我带来好运。”
……
拉博卡其实就是酒吧一条街，街道两侧到处是餐厅和酒吧，门口有表演阿根廷国粹的男女——探戈。他们热情卖力的表演正在为餐厅吸引客人，看看那飘逸的裙角和迷人步伐，也是醉人。
白天这里就熙熙攘攘，特别热闹，四人被马克嘴里的“大腿舞”吸引，坐在一家餐厅门边的桌子就挪不动脚步，加上肚子也饿，便就烤肉、啤酒的点了一通，一起欣赏性感的大腿舞——不，探戈。
佩德罗实话实说：“阿根廷的探戈比足球更吸引我。”
“对！”他们都举杯。
探戈嘛，男人们都看女舞者，通常她们也是打扮最抢眼的，头发扎起来，表情严肃，穿一条漂亮的侧边高开叉裙，高跟鞋再将大长腿完美映衬，随着舞姿的飘逸，大腿根的若隐若现……
除了性感，没别的形容。
“嘿！”佩德罗笑着用手在他们面前摇了摇：“结束了，要不要去和他们合照？”
舞者是很乐意与观众合照的——有小费。大热天的在门口不停的跳，耗费体力和考验耐力，工资本就不高，给小费是天经地义，也是对他们表演的赞同。甚至还能让美女坐在大腿上合影呢。
吃完喝完，仍有些意犹未尽。
佩德罗看出了大家的想法，笑着说：“这里的水准一般，要不要再去看看更专业的表演？俊男靓女更多的？”
这次仍是异口同声。
“就知道你们这帮家伙！”佩德罗看穿他们。“好吧，我第一次来ba，也是连续好几天都跑去看探戈，曾梦想着能够认识台上那种漂亮、高挑的女子……探戈将南美女人的美表现的淋漓尽致。”
“后来呢？”杨永诚问他。
佩德罗摇头：“没有然后了，客人和表演者始终是匆匆过客，我带着美好的回忆回到了巴西，找了个性感的封面女郎……”
他们再坐车来到市区，找了家装修上档次的餐厅，餐点连带表演每个人需要两百美元，无论是水准还是舞台都比拉博卡的更专业。落座后，餐点上桌，再加上瓶红酒，舞台上的表演开始。
你要说都是对艺术的欣赏来到这里……没人会相信，台下大老爷们十有**都是奔着大腿来的，游客们更不能免俗。毕竟探戈是以性感闻名的，女舞者一个个都是面容、身形的佼佼者，视觉盛宴。
这顿晚餐的几场表演都很精彩，掌声不断，等最后一对表演者登台时，杨永诚却有再度被惊艳的感觉，当然是对女性的。女舞者相对前面两位算不上多漂亮，但给他的感觉却比前面的更好。
具体为何……恐怕就和每个人的审美有关，有人一眼觉得漂亮的女子，或许在其他人眼中只一般般。杨永诚就欣赏现在这位，她的表情很严肃——这几乎是探戈必备的。乌黑的长发扎成一团在脑后，穿一条露后背的高开叉裙，修长的大腿看上去有力又迷人，随着音乐灵活跳动……
“漂亮。”杨永诚喃喃道。
她表演了两支舞，演出落幕，客人们纷纷离席，只是杨永诚脑海里仍在回放着刚才的画面，有着欣赏、向往和渴望。回到酒店休息，他仍在回想……她样貌不错，但在他见过的女人中，她并不算出众，阿什丽比她更有气质，卡珊德拉——非疯姑娘状态下——很完美……
可为什么？
也许就像佩德罗前面说过的，得不到的会显得更美好。
后面的游览计划里，除了订购南极旅行的船票外，他们继续探索布宜诺斯艾利斯，杨永诚也在寻找着每一处可以见到探戈的角落。这项国粹在阿根廷真的是随处可见，街头、餐馆，或者公园里。
跟在后面走的杨永诚忽然道：“晚上我们再去前天那家餐厅吧？”
几个人回头，杨永诚奇怪：“不行吗？”
佩德罗看了看他，笑了：“你迷上了哪位女人？”
“我只是想去看看高水准的探戈，再说晚餐你们也没决定去处。”杨永诚是不会承认的。
“好吧，我们再去一趟。”
杨永诚坐在前排，品着红酒耐心等待，几支曲目下去后，他再次见到了前天那一对探戈舞者，女子仍旧穿着那晚上的衣服，和他记忆毫无出入，她的表演仍旧精湛，表情仍旧严肃，也仍旧迷人。
她那有点gay的男舞伴就完全不入眼，虽然现场女士们的欢呼也多是为他。时间不知不觉，摇曳的舞姿仍然浮现在眼前，却已经结束，台上掌声热烈，客人们纷纷要求再来一次，他们在台上笑着。
她的笑容也不错，有点腼腆，但更多的是自信。
听着男舞者的讲话，“就让我和布兰卡再为你们来一支舞蹈”，杨永诚首次得知这个名字，blanca，纯净的白色（西语）……挺飘逸的名字。杨永诚热烈鼓掌起来，她的目光扫在他这边，眼神交汇。
杨永诚盯着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退回舞台边，和男伴准备。
那天晚上杨永诚知道了她的名字，他们有过眼神交流，但只是匆匆一瞥，表演结束后她就像梦境一样消失了，和同伴们走在夜晚的街道上，明显的心不在焉，走着走着忽然前面声音没了。
抬头，三个人都看着他，杨天拿着摄像机。
“怎么回事，伙计？”马克问道。
“没事。”杨永诚摇摇头。
“我知道！”佩德罗笑嘻嘻的，“他一定是迷上某个跳探戈的女郎了！”
“胡说！”杨永诚笑。
“别狡辩！我领会过，当年我也是这样，脑袋里心中都是她的画面，迷人、性感，恨不得把男舞伴的手拍掉，换做自己……”说罢，佩德罗还在大街上扶着空气跳了起来，旁若无人的享受着。
杨永诚皱眉头：“嘿！停下！你和空气跳舞就算了，为什么这么陶醉？”
第101章 被抢了
几个人打打闹闹的在街上晃荡，基本上并排占道，大嚷大叫等行为都成了他们的特点。结伴来到著名的七月九号大街，和其他行人一样，准备等绿灯过马路，但马路的宽度就有点夸张。
七月九号大街宽度大概有150米，双向十八车道，中间还有人行道，号称世界上最宽敞的公路，想要以普通步行速度通过，肯定得等第二次红灯。这几个家伙就在讨论，看看怎么一次性通过。
杨天觉得等待没意思，便叫道：“谁最后一个通过，就亲我的屁股！”
佩德罗盯着他笑：“万一你是最后一个呢？自己亲自己的？”
“是的！弯腰过来亲！”杨天拍拍胸脯打包票，顺带打个酒嗝。刚才喝了些高度酒，现在酒劲上来了。
“好吧，我们跟你玩。”佩德罗跃跃欲试，眼睛盯地面：“大家都退到白线后面，别想偷偷迈步，我看着呢！”
杨永诚看到佩德罗和马克正在眼神交汇，别有所指。内心感觉不妙，就往旁边挪了一点，等行车道的黄灯亮起，斑马线即将亮绿灯的时候，他屏住呼吸，绿灯一亮，杨永诚瞬间冲了出去。
“靠！”身后是他们三个的惊呼。
佩德罗和马克计划落空，他们只抓住了杨天，但杨天也同样抓他们，三人僵持。等杨永诚冲到中间回头看的时候，他们三个已经抱作一团，看来是故意要整杨天的，不过技术太烂，都无法脱身。
伴随着杨永诚嘴里的大笑声，他已经快要通过马路。
“放手！”杨天叫道。
佩德罗和马克对视一眼，佩德罗鼓励马克：“坚定信念伙计，亲屁股的是他！”
“是啊，我一定会的！”马克这鬼东西嘴巴上是这么说，但抓住杨天的手一松，再掰开杨天抓他衣服的手，一溜烟就消失在佩德罗面前。
佩德罗张大嘴巴刚想骂出声来，杨天这下几乎要挂在他身上。
佩德罗大喊：“操你的，马克！”
“谢谢啦，伙计！”马克欢乐的跑在前面，风吹开了他身上衬衫的扣子，带着风儿的狂奔，那是他的青春……
杨永诚站在马路旁，双手撑膝盖喘气大笑，马克朝对面僵持的两人挥了挥手，再送去一个飞吻。
隐约的，还能听见他们的骂声。
马克用手在胸前扇了扇风：“伙计，我们去买几瓶水吧，渴死了。”
“走。”杨永诚和他走在前面。
这附近找不到商店，他们转到里面一条街里，杨永诚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是舅舅的电话，便接听。
马克晃荡在前面，发现一家商店亮着灯，小跑着上前。
周围灯光有些暗淡，马克掏出钱包，数了几张零钞，他身旁走来一个当地人，目光停留在他钱包里那厚厚的美钞上，脸上露出一抹贪婪，他快步上前，在马克掏钱的时候，冲上去抓住。
“嘿！”马克的反应也不慢，手抓稳了钱包。
但对方看起来是熟手，抓着他的钱包往外扯，见马克不放手，猛地一脚照他身上踹，马克痛呼一声倒在地上，夺走钱包的家伙拔腿就跑，打着电话的杨永诚亲眼目睹抢匪朝他这边跑过来。
“等等！”杨永诚对手机说一声，跟着侧身一记扫腿踢在抢匪肚子上，这家伙闷哼一声，面朝地倒下，花花绿绿的钞票撒了出来。但很快又从暗处角落冲出来两名壮汉，亮出匕首和甩棍。
“我不想惹麻烦。”杨永诚把手机收起来，摆出了搏击的姿势。
那俩家伙看看周围也没什么人，又见到地上这么多钱，贪婪战胜一切，两人大步冲上前，也不废话，抬手就打。杨永诚径直朝着左手持刀那人小腿迎面骨上踹了一脚，一声痛哼这家伙就趴下了。他再侧身躲开另一边砸下来的甩棍，右拳砸在那家伙脸上，他扑出好几米后才倒在地上。
身后忽然劲风袭来，方才被他踢倒地的那家伙扑到他身上，从后背勒住他脖子，想要给同伙制造机会。杨永诚手抱住他勒住自己脖子的手臂，猛地往前一翻，两人一起砸到地上，再送上一拳让他睡觉。
杨永诚身手灵活的跳起来，目光盯着那两个艰难爬起的抢匪同伙。
僵持不到一秒钟，身旁响起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一辆银色标志小车刹在路旁，从上面下来两个高大的家伙，杨永诚后退了几步，加上这里的一共五个，好吧，他很久没有这么血液沸腾了。
“来吧！”杨永诚斗志昂扬的喊着。
就在一场搏斗即将展开时，谁知车上下来那两人竟然喊“警察”，杨永诚警惕的看着，没穿警服，谁知道是不是呢？但他们亮出了证件，另一个警察还用枪指着地上几个家伙，喝令他们抱头趴着。
马克也终于爬起来，捂着肚子上前：“怎么回事？”
便衣见他们会西语，便上前解释：“他们几个是这一带的惯犯，经常做一些抢劫游客的事情。”
简单解释后事情明了，便衣在附近守候多日，就等他们再作案，也很巧的碰到十分能打的杨永诚，几下子就放倒了他们，然后便衣和附近赶来的巡警铐上了这三个家伙，再请他们回警局做笔录。
和后面赶来的两个同伴打过招呼，杨永诚和马克上了警车。去了一趟警局，和警察说了过程，相对于案发情况，警察们更关心杨永诚的身手，还询问他用的是不是中国功夫，像布鲁斯·李那种的。
杨永诚也是闲着，便给他们普及一些功夫知识，也不知道这帮老外有没有明白，估计种类这么复杂，他们也弄不清楚拳种和派别的区别，啰啰嗦嗦一晚上，警察们还热情的开车送他们回酒店。
杨天和佩德罗这两家伙也过来围观。
马克就以旁观者的“权威”身份帮杨永诚吹牛，添油加醋的，把当时描述的有多危险，多紧张，匪徒就差引爆核弹了，然后杨永诚又是多威武，多帅气，三两下搞定这帮混球……听着连杨永诚都冒汗。
他赶紧喊停：“别瞎说，也就是那样。还有马克你得注意一下体能训练，别跑百来米后连个成年人都搞不定。我们还要去南极呢，没有良好的体能，别说终点，怕是半途你都坚持不住！”
马克也知道自己的短板，挠头：“那我拜你为师吧？”
“我不收徒。”杨永诚摇头，“但可以教你体能训练的技巧，还有基本的防身术。你想学好还不如求教佩德罗呢，这家伙是学巴西柔术的，如果刚才被抢的是他，估计我都不用出手了。”
“真的？”马克看向佩德罗。
“我是黑带。”佩德罗不谦虚的说。
然后杨天拍他肩膀：“他和阿方索较量过，结果差点哭了。”
“靠！”佩德罗拍掉他的手，辩解：“我们那是时间到了就停止，不分胜负的。”
杨天怪笑：“那我怎么记得有个高手伸手猛拍地面要投降啊？”
“那是你瞎了。”佩德罗断定。
马克对他不抱希望，转头：“我还是跟阿方索学吧。”
佩德罗尴尬的笑笑，伤心中。
事后他们感受深刻，恶名在外的里约热内卢，只要不乱去贫民区附近，很安全和平静，但名声较好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居然在市区就发生抢劫……看来一个地方好不好，还得自己亲身体验。
第102章 世界的尽头
被抢的事情提醒了他们，体能训练很重要。
出发还有段时间，南极旅行都是提前预定的，再加上他们几个很挑剔，非得要有套房，能够提供vip服务的，钱倒在其次。货比三家后，最终选定一艘六天后出航的游轮，定下两间套房。
所以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日子，除了游玩就是训练。去南极不是轻松的事情，除了克服过风带的晕船，还得有良好的体格——谁也不希望在路上或者抵达目的地的时候生病，这将会错过精彩。
杨永诚和佩德罗制定了计划，他们每天早上，下午两点到五点，都是体能训练时间，地点在酒店的健身房里，两人各自负责一个，展开紧急体能强化，并且开始讲究饮食的平衡，追求最好状态。
时间很快便过去，出发前，大家各自祈祷好运。
然后佩德罗提议：“我们再去那家餐厅看看阿方索的梦中情人吧？反正都要死了，也让我们爽爽！”
“同意！”马克和杨天率先表决，这些天他们快给阿方索整死了，体能训练也不带这么折磨人的。
杨永诚不满了：“别乱放屁，我只是单纯的欣赏！”
“碧池！”马克骂他。“如果我说，有一个机会，她跪在你面前，撅起屁股叫着‘甜心快来吧’，你上多少次？”
杨永诚毫不客气的给他中指：“去你的！”
“碧池！”他们一致骂道。
最后就结伴去那家餐厅，惯例是那个位置，惯例吃着号称ba数一数二的牛排，喝着阿根廷有名的红酒，再看着台上美艳动人的表演。当布兰卡和男伴出场时，这桌人欢呼拍桌子和吹口哨，表现最热情。
杨永诚尴尬的看看发疯一样的同伙们，再看看台上望着他这边的布兰卡，无奈耸耸肩。布兰卡也是微微一笑，和男伴来到舞台中央，灯光变暗，音乐奏起，那裙角飞扬，大腿动人的探戈再现。
马克抱着酒瓶，一脸忧郁的抽鼻子：“再见了，我深爱的。”
佩德罗手伸到前面，也是忧郁：“我只是想和你说句话，再亲吻你的红唇。”
“这不好玩！”杨永诚无力捂着额头，“就不能安静的欣赏一会儿吗？”
杨天倒正经：“不打算和她认识认识，交换个号码之类的？”
杨永诚摇头：“不知道。或许像佩德罗说的，得不到才觉得完美吧？当做旅途中一场美妙的事情了。”
“不懂。”杨天摇头。
“我懂。”佩德罗扶着杨永诚的肩膀，但再开口味道就变了：“这叫隐匿的狼性。”
“天哪。”杨永诚服了他们。
表演结束，杨永诚仍旧是只和她有眼神交流，互相报以微笑。也许是这些天的光临，让布兰卡对这几名客人有了印象，她看过来时，四个家伙纷纷举起酒杯致意，她做了个捏起裙角屈膝的淑女礼。
次日他们四个拖着行李箱，登上了飞往乌斯怀亚的航班。
布宜诺斯艾利斯距离乌斯怀亚有三千多公里，而当地是世界上最南端的城市，因此得名“世界尽头”。它距离南极有着得天独厚的位置，也成了各国科考队的补给站，同样是旅行者们的点。
坐车离开机场，乌斯怀亚就是个很小，很安静的城镇，路边鲜花烂漫，头顶的天空蓝得有点不真实。尽管南半球现在算是夏天，但这里的气温并不高，得穿一件外套才能舒服的外出活动。
他们在码头附近的旅行社住下，周围来往的也大都是各国的驴友，数量不少，但估计只有少部分人敢挑战南极——所以他们四个拒绝了坐船去附近岛屿看企鹅的计划，要看去就真正的南极洲。
趁着还有不少空闲，他们在小镇四周闲逛。
镇上很多东西都是与企鹅有关的，陶瓷纪念品，玩偶什么的，也买了一些，回去送人意义非凡，同时他们检查还有什么需要带上的。马克特别强调要带伏特加，像俄罗斯毛子一样鼻子红红的闯南极。
可惜小镇里没有他需要的伏特加。
杨永诚不解：“随便选当地的不行吗，为什么为得要伏特加？”
“不不不！”马克很倔强的摇头，“我就要原地产的，喝下去的感觉就要像莫斯科冬天里的火焰一样，闭上眼睛还有个金发长腿的俄罗斯大妞围在你身边，用柔软的胸脯温暖你冰冷的内心……”
“恶！”他们都恶心，只有马克很陶醉的闭着眼睛。
佩德罗问：“去过俄罗斯？”
“我祖母是俄罗斯的。”马克笑着说，“那里可以说是我的第二故乡，拥堵，寒冷，还有一堆我听不懂的俄语。”
“都不会说俄语你还敢称第二故乡？”杨永诚鄙视他。
“我们那都是以酒会友的。”马克笑笑，在码头边上转了一圈，忽然拍脑袋：“我知道啦！伙计们！”
“知道什么？”
“瞧那边的！俄罗斯的补给船！”马克兴奋的大叫，“我保证俄罗斯人也在附近，去找找看肯定有伏特加！”
众人无语，这也能发现。
……
后面马克还真的心满意足的买到了他想要的伏特加——从那帮毛子手上买来的。档次还不错，“彼得大帝”伏特加，包装精美，40％酒精浓度，一瓶500ml，杨永诚尝了一口，烧着喉咙下去的。
马克满意：“冰天雪地喝这个绝对够味！”
次日上午，他们开始登船。出航的是一艘有六层甲板的游轮，万吨排水量，可携带150名游客，各方面性能顶尖。去南极可不是轻松活，对船只性能的要求很高，尤其是穿越德雷克海峡，非常不容易。
按照规矩上船，第一次登船时，船长和所有船员在内都穿着制服迎接他们，大家都将要在未来的一周内共处。船长是个法国人，曾经是南极科考队的，在这条航线上也干了十年，经验十分的丰富。
他们四个人住在顶层，定下两间套房，套房有两间房和客厅，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对于生活空间相对狭小的游轮，套房的空间算是很奢侈的，还有专门的服务人员，会让大家觉得钱花得物有所值。
安置好行李后，根据广播的通知，还得去剧院集中搞一次安全演习，由船长主持，每一个人都要学习。等到学习结束，游轮正式离港，大家都来到顶层的甲板，望着慢慢远离的乌斯怀亚。
几个家伙趴在栏杆旁，马克掏了掏冲锋衣的口袋，拿出一个方形酒壶，给自己灌了一口：“啊！真爽！”
他们都是摇头，这家伙没救了。
佩德罗望着越来越远的陆地，忽然问道：“伙计们，你们现在后悔了吗？”
“为什么后悔？”杨天问。
马克倒是先开口：“它可是南极啊！冰天雪地撒一泡尿都会冻成冰柱的地方，我们居然因为几句话就来了！”
杨永诚笑了：“青春不正是这样吗？说做就做！”
杨天点头：“现在不做，等你老了就后悔，还是趁年轻多让自己受点磨砺。”
马克担忧：“希望我们不会被冻死。”
杨天笑喷：“你想太多，这是游客旅行项目，又不是极端科学考察，顶多是撞冰山沉船，怎么可能会死在南极陆地上。”
“撞冰山？”马克惊恐的看着他。
“你不知道吗？”杨天奇怪，介绍起来：“南极附近的浮冰，暗礁很多，还有过西风带的时候，风力**级，浪十几二十米高，这艘船被掀翻都是有可能的。”
“天哪！”马克傻眼了。
杨永诚笑着拍他肩膀：“太迟了！欢迎来到通往地狱的单程游轮！”
第103章 勇闯南极
刚开始确实挺欢乐的，就和其他一百多位游客一样，充满着对南极洲的向往，谈到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也觉得晕船这种事情和自己不会有什么关系……但好景不长，噩梦从晚上开始。
远离南美大陆，这艘船正式闯入德雷克海峡。它就横在南美和南极半岛之间，大约宽900公里左右，夏季航行最安全，没有浮冰，但由于其地理位置和气候特点，恐怖的风暴成为了此地的主宰。
一年365天，德雷克海峡都有风暴，平均风力在8级以上，浪花往往能卷起20米高，相当于七层居民楼！因此这个地方被称为“魔鬼的海峡”，再大的游轮，如果遇到极端天气，也是自身难保。
狂风带来滔天巨浪，当初在码头乍看挺庞大的游轮，这会儿也不过是海洋里一个可怜的小不点，随着波浪四处摇晃，人们晕的晕，吐的吐，在公共场合，墙壁上每隔一米必有呕吐袋和扶手。
别看这是商业航行，其实也有风险——泰坦尼克号不也沉没了？这里走的位置更加危险，等到第二天天亮，游客们扶着墙壁走路的时候，开始明白闯南极并不是什么惬意的事情，它的脾气大得很。
船上的乘客们除了水手外，其他人几乎都是或晕或吐的状态，除了少数怪物和船员们一样享受这种“摇篮曲”，就比如没什么异常的杨永诚，他只感觉二十四小时摇晃有点难走路，但死党们可遭了秧。
杨天和佩德罗就趴在床上没起来过，他们早上吃掉早餐，不到三分钟就跑去洗手间吐了个干净，最后倒在床上，闭着眼睛再也不愿起来；马克更令人担心，这家伙晕船就罢了，还抱着伏特加给自己猛灌。
美其名曰增加勇气，结果大家都分不清他到底是晕船还是醉酒，反正船上乘客间就有个传说：有个古怪的家伙整天拎着酒瓶子在船上乱晃，嘴里一堆疯言疯语。一直到他的伏特加被船员收缴为止。
穿越德雷克海峡需要两天时间，大家都趴下了，就只有少数人能够正常活动。穿越魔鬼海峡的第二天一早，杨永诚吃完孤独的早点后，惯例给伙伴们拿了一些青苹果，它对晕船比较有好处。
杨天和佩德罗继续趴床，不过这两家伙裹着杯子，还有猥琐的笑声传来，杨永诚过去拉开被子，发现两人拿着一台平板正在看爱情动作片，还是挺重口的那种。这俩顶着黑眼圈的家伙转头：“一起吗？”
“自己看吧。”杨永诚把苹果扔给他们，哈哈，这倒是能治晕船。
然后来到马克的房间，这家伙也是倒在床上，身上有股酒味，嘴里说着胡话，杨永诚过去听了一些，他说着好像“你混蛋，混蛋，托马斯，我杀了你……”杨永诚摇醒了他，把苹果塞到他怀里：“吃饱继续杀。”
“谢了。”马克抓住苹果，“快抵达了吗？”
“估计明天凌晨吧。”杨永诚说。
“到时候叫我——如果我没死的话。”马克咬了一口苹果，大呼：“啊！苹果有毒！”
然后就倒下了。
杨永诚愣在原地，然后拿出属于杨天的手持摄像机，接替他摄影的职责，给装死的马克拍了一段视频。
没事可干，他就拿着摄像机在船上晃悠。
他拍摄到了很多有意思的场面，包括德雷克海峡头顶永远乌云密布的天空，还有傍晚拍打在游轮身上的巨浪，他在的位置是六层甲板的顶端，但仍旧被浪花给打到，大自然这时候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但守得花开见月明，经过两天的折磨后，第二天早晨醒来，游轮平稳了很多，几乎感觉不到晃动，隐约间还能听到外面的欢呼声，跑到床边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已经放晴，远处是一片黑白相间的大陆。
“我们到啦！”杨永诚大声欢呼。
所有人都在欢呼，不管到不到，总算结束了每时每刻被虐的晕船日子。听从船长的安排，开始准备登陆工作。第一站先是南极大陆延展出来的半岛，还不属于真正的内陆——但那地方是科考队去的。
然后大家就很兴奋，纷纷换上衣服，杨永诚穿了三件毛衣，再套上一件厚厚的防寒衣，两层帽子和两条围巾，还有一副太阳镜。看看大家的打扮都差不多，圆滚滚的，恨不得带上火炉登陆南极。
从游轮上转移到冲锋艇，正式登陆南极大陆。
然后很多人都哭了——不是激动，而是热！不知道是不是听到南极都觉得那地方应该是零下六七十度冷死人的环境，登录前报告的零下二摄氏度硬是被大家当成零下二十，结果一个个都热傻了！
没几分钟，大家纷纷脱衣服，太热太折磨人。
这帮船员也是损，就在一旁笑。
马克咒骂道：“比纽约的冬天都暖和，这到底是不是南极？”
事实上，南极只有内陆地区才会出现极端的冰寒，在沿海，或者说是这条狭长的半岛上，其气候也就是在零下三四度徘徊。这儿的南极大陆，是一个北方人完全能够应付，甚至是享受的地方。
第一站熟悉环境后，再度回到游轮上，继续深入。
往后还有很多次登陆，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大家就只是穿件长袖，外面再套冲锋衣了事，反正也不冷，而且玩起来还会热呢。就这样，一群穿着或红或蓝的醒目服装游客，再次登陆更深的南极。
不知道别的游客怎么玩，反正他们vip有独特的玩法，就是可以在允许的范围内，让专业人员带他们去活动，不一定得跟着大部队。这正是他们几个需要的，踩着白雪一路前进，寻找值得拍照的景点。
跑了一段路后，马克笑嘻嘻的拉他们聚到一块：“伙计们，我有好东西！”
说罢，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zippo的方块形酒壶：“那帮孙子收了我的伏特加，不过我还留了一点在里面。”
“天哪，你这个酒鬼！”杨永诚不敢相信。
“我们也有！”杨天和佩德罗纷纷拿出藏好的家伙，也扔给杨永诚一个。
他望着手里沉甸甸的酒壶，原来都留着一手呢。
“我们来分享吧。”马克打开盖子，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杨永诚也没拒绝，左右看看没有人注意他们，和他们碰壶，仰头喝一大口：“火烧全身的痛快！”
四个人干掉了手里的伏特加，都觉得暖洋洋的。
但这度数不低，又是像啤酒一样的大口灌，后果很严重：各个脸色通红，哈哈笑着勾肩搭背在雪地上转悠。
马克忽然大喊：“南极！我终于上了你！”
几个人也是一阵乱吼，杨永诚大声道：“企鹅呢，我们也让企鹅分享一口伏特加？”
“好主意！”
这里还是挺多企鹅的，但因为《南极条约》的规定，游人不能去接触南极的企鹅……但谁在乎呢？反正他们四个双目放光的去寻找企鹅，可惜转了几圈都找不到，有的见到他们便跑开了。
找了一圈，又累又热，满嘴埋怨的时候，前面的马克发现了一滩浅水池，他伸手去探了探，不算深，一个注意便浮上心头：“伙计们，我们来游泳吧？顺便拍几张足够酷的照片，‘在南极游泳’，如何？”
他们几个对视一眼，分明都写着“大胆”。
然后冰天雪地的南极洲出现了非常奇葩的一幕，几个大胆的游客趁着导游没有发现，脱掉了身上的衣物，跳到浅水池里，一个个浑身哆嗦的拿着相机自拍，鼻涕直流，然后还打起了水仗……
等到其他游客和闻声赶来的导游发现他们时，统统傻眼了。
四个裸－体疯子在一座海水池周围游泳戏水，还有人抓起地面上的雪花打起了雪仗，也有疯子居高相机在哇哇叫，最后还有人学企鹅摇摇晃晃的跑步，叫着：“你们瞧，这像不像企鹅？”
围观众人崩溃……
第104章 现实
但疯狂和耍酷需要有代价的，等南极的寒冷将他们体内燃烧的酒精火焰吹干净后，一个个流着鼻涕，可怜巴巴的裹着被毯躲在船上瑟瑟发抖，不甘愿的望着远处陆地上游人们的身影。他们只能羡慕。
杨永诚喝掉热咖啡，再郑重其事道：“伙计们，别再这样了，否则我们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同意。”这次再也没人反对。也疯够了，虽然还差没抓到企鹅，但这几天也看了很多，它们臭臭脏脏的，还是在照片和视频里比较可爱……现在就一个个拿着手机，刷推特，上传图片。
即使无人区也是能用卫星信号的，就是上网特别贵，30美金一小时，不过没事干的他们，也只能使用慢吞吞的网络刷下去。上传图片后，很快就在朋友圈子里获得了大量的赞和转，勇闯南极竟然火了。
杨永诚上传一张他们四个在南极游泳的图片后，被朋友疯狂的转，约翰尼很佩服他的勇气；沃夫维茨分不清南极有熊还是北极有企鹅；卡珊德拉好一阵羡慕，怪罪不带上她；杨妈妈则吓了一跳。
倒是阿什丽惊讶之余，还给了几句关心。杨永诚感动的说回去以后就追她——然后杨妈妈说可以考虑原谅他……总之是掀起一轮浪潮，有佩服这四个疯子的，也有责怪他们冲动冒失的……
四人组的南极之旅最终没有深入到内陆。那里不是开玩笑的，绝对的冰封之地，零下二三十度家常便饭，再有向前往内陆，季节、船只都要求特别严格，这种游轮不行，得要科考队的破冰船。
最终他们最低温的记录是零下的十摄氏度，小有成就。
玩够以后游轮返航，穿越德雷克海峡时又是一阵鬼哭狼嚎。更要命的是，马克的伏特加真的没了。
在路上才是最艰难的……杨永诚被马克吐脏鞋子，这家伙又装死不承认后，深刻明白路上才是噩梦高发区。
……
前前后后耗费十天时间，他们完成了南极之旅。
从乌斯怀亚乘航班返回布宜诺斯艾利斯，继续停留当地。花了一天时间调整过来，利用便捷的网络完善整个闯南极的壮举……杨永诚也在社交网上更新了细节，尤其少不了大爆马克的糗事。
平静下来后，杨永诚却总想去那家餐厅看看。
他们后天就打算离开阿根廷，但那名叫布兰卡的女子，迷人的舞姿，曼妙的身影，都仿佛电影一样在他脑中回放。
然后同伴们都以一副“理解”的心情，跟他去欣赏。
甚至马克还说：“你要是真喜欢她，就去追不行吗？像佩德罗一样错过，留下回忆我不觉得有什么美好的。”
杨永诚强调：“这不是喜欢，只是欣赏。更多的是因为探戈的迷人，好吧？”
马克笑话他：“那也是对方的大腿吸引你在先。佩德罗你敢说不是？如果当初的探戈没有大长腿和漂亮的动作——要是她们都穿上欧洲宫廷蓬蓬裙，里面再一条裤子，后背也不露，你会喜欢吗？”
佩德罗看了杨永诚一眼，为兄弟坚决摇头：“不会。”
“所以。”马克看向杨永诚。
“我认输！”杨永诚捂脑袋，不再争这些问题。他承认人是一点，舞蹈也是，二者合一就觉得美妙了。
但满怀期待的到来，却让他遗憾。
布兰卡并没有登台表演，原以为是换了场地，因为这类表演者不一定是固定的，偶尔也会换场子，但她的男伴却还在这里，却换了一个女搭档。几个朋友在下面鬼哭狼嚎，两眼放光，他却觉得兴趣索然。
马克火上浇油：“或许就因为你下手慢了，她嫁人了呢！”
“闭嘴！”杨永诚打了他一拳。
马克笑着揉肩膀：“噢拜托！你自己不努力，就把气撒在朋友身上？这算什么！”
佩德罗望了望台上谢幕的男子，说：“要不你跟这家伙打听一下？”
“没必要吧？”杨永诚犹豫。
“这可不是你的风格！”佩德罗站了起来，走向后台，“要来就干脆点，难道请她单独给你表演很困难？”
“你是个富豪，伙计！”马克懒洋洋的在后面提醒。
“不留遗憾！”杨天拍拍他的肩膀。
杨永诚想了一下，也不再犹豫，为了不留遗憾，他跟上去。
……
后台的那名男子正在换衣服，看到他们几个后，竟然还有点印象：“哦，你们好？有什么事？”
马克叼上一根没点着的烟，单手倚在墙壁上，低头望着手里的zippo打火机……男子后退了一步，有点害怕。
“啊！”杨永诚把这装逼的家伙推开，对对方说：“你好先生！”
“你好。”男子犹豫的和他握握手。
杨永诚开门见山道：“我想打听关于你十天前的女舞伴的情况。”
“这个……”他迟疑的看了看他们。
杨永诚从口袋里拿出几张钞票，塞给他：“我们不是坏人，只是欣赏她，忽然发现她不见了，关心。”
“噢！”到底是杨永诚的话让他降低警惕还是钞票，无从得知，这家伙收下钱后，很爽快的说：“你们说布兰卡？真是可怜的姑娘，父亲背了一笔债压在她肩膀上，一个兄弟还要上学，真不幸。”
“到底怎么了？”杨永诚眉头皱起。
男子两只手抓起纸巾，擦擦脸：“父亲死了，债务她一个女子还不清，就辞了工作，打算去寻找别的办法。但这年代还能有什么办法？不是抵押给追债的就是找个有钱的老头，但有钱老头可不容易找，尤其是现在。”
马克听了直摇头：“这可不酷！”
“是不好，但现实如此。”男子很平淡的说，仿佛已经习惯了。“真是可怜的丫头，我还借给她几千块呢。”
杨永诚继续问：“你能联系上她吗？”
“你想干什么？”男子打量着他，高大帅气，看起来倒是不错，可惜喜欢女的……
“我有办法帮助她。”杨永诚说。
……
杨永诚讨厌现实。
当初就是该死的现实让弗洛拉离开他，虽然没想过以后他们会如何，但他就是不喜欢向现实低头。
所以他把布兰卡单独约了出来，在一家酒吧。
几个死党没有掺和，这是他的事情，他们就在吧台附近等着，有事情随时招呼。
阿根廷人的生活习性和西班牙有些相似，晚餐时间比较迟，九点左右才开始热闹，十点多客人很多。
比较准时的，他面前坐下一名女子。
与舞台上那位光彩照人的探戈女郎风格相似，她现在穿着一件黑色连衣裙，佩戴项链，只是头发没有绑起来，跳探戈的严肃感消失，多了一丝妩媚。她倒也对杨永诚有印象，没犹豫便坐下。
杨永诚叫来服务生，她要了一杯鸡尾酒。
然后她拿出包包里的烟盒，习惯性的抽出一根，又停下询问道：“介意吗？”
“随意。”杨永诚说。
她想了想，最后夹在手中：“抱歉，阿根廷的烟民非常多。”
杨永诚看了看周围的乌烟瘴气，明白了：“看来是的。”
她笑笑，喝了一小口酒，然后说：“我听古斯曼说，你能帮助我走出困境，是的吧？”
“没错。”杨永诚点头。
“除了身体，我什么都没有。”她夹着烟的手指头习惯性的弹了弹，沉默一阵，下定决心的：“50万，我跟你走。”
现实让她很直接，杨永诚叹口气，但点头：“收运通的旅行支票吗？单独作一张50万美元的支票还是？”
她的表情有点惊讶，犹豫三秒后说：“我是说比索。”
“抱歉。”杨永诚想了想，以现在的官方汇率，美元兑换比索在4.3左右，也就是50万比索大概只有12万美元。
她继续说：“五十万比索，说话算话。”
“美元，道理和你一样。”杨永诚取出支票，痛快的在上面填下数字，签名并交给对方：“第二天银行开门。”
她手指夹住支票，眼睛看着他：“不怕我跑了？”
“不只是为你。”杨永诚说了一句她很奇怪的话：“我讨厌现实，不会再让它来左右我的人生。”
因为她的去或留，都已经不用再向现实低头。
“我虽然没钱，但有信用。”她收下支票，也很坚决的：“从今晚上开始，三年内我都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