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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延北老九     法医禁忌档案txt下载     法医禁忌档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五章 盗宝团

    对方可都是盗墓贼,我心说我们去攀交情,这有点难度,毕竟跟他们没啥共同语言。

    姜绍炎倒信心满满,还拽着我走出去了。我俩速度不快,一点点往那边靠近。

    这些盗墓贼警惕性不太高,我跟姜绍炎走出好一大截,才有人发现我们,喊了一嗓子,“谁?”

    他们全扭头看过来,喊话那人还先站起来,我看到他拿了一支双筒猎枪。

    这玩意儿威力很大,属于霰弹枪的一种,我怕误会,一下止步了。

    姜绍炎并没害怕,只是把步伐卖的小一些,他又高举双手,说我俩没恶意,只想跟他们谈谈。

    这些人互相看了看,想想也是,深山野岭的,我们从哪冒出来的,干嘛的,他们都不知道,一定对我们有戒心。

    但等我也学着姜绍炎高举双手后,他们看到我俩确实没武器,也都放下心。

    拿猎枪的盗墓贼把枪口压低了。我松了口气,跟姜绍炎继续前行。

    说心里话,我有点紧张,另外运气真不好,一时没留意,有个压低的树杈挂到我上衣了。

    我往前一走,树杈一绷劲,上衣一下被撩上去了。

    有好几个盗墓贼都举着手电呢,他们眼睛尖,看到我腰间的枪套了。也没留意是哪个操蛋玩意儿喊了句,“危险。”

    拿猎枪的盗墓贼又把枪举了起来。

    我此时想的是怎么解释,就先喂了一嗓子,但没等往下说啥呢,姜绍炎一下扑到我身上。

    他用的力道大,我被他带的一下滚到地上了。而且在我俩刚挪开,猎枪砰的一声响了,散弹正好打在刚才位置上,激的地上起了好大一股烟。

    我心里这个骂啊,心说这帮兔崽子,杀人不眨眼。

    姜绍炎没停,一直抱着我滚动,我也知道,现在命悬一线,也抱着他配合着用力,只是我们两个大老爷们离这么近,我整个脸几乎贴着他的胸口,闻着他身上的男人味,这让我极不习惯。

    我俩就近滚到一棵老树的旁边,还一起藏在后面。

    打枪那哥们又对着老树开了一枪,但树干很厚,一枪根本打不透。

    他气的直骂,也问我俩,敢不敢出来?我明白他那点小心思,他知道我有枪,不敢靠近,就用这种低级的激将法。

    我跟姜绍炎才不露头呢。这么稍微过了十几秒钟。我觉得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就问姜绍炎,“要不咱们开枪反击吧。”

    我是想用火力把他们震慑住。姜绍炎却有另一个法子,他把对讲机拿出来了。打开后,里面并没哗啦哗啦的噪音,说明附近没干扰。

    姜绍炎对铁驴下命令,让他教训一下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们。

    铁驴嘿嘿一声算是回答了。我仔细留意着。

    我并没听到枪声,但拿枪盗墓贼那里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响,他还喊了句,“艹,啥玩意把我枪打飞了?”

    接下来,很多盗墓贼遭遇了这种情况,他们手里的刀都被打飞了。

    有识货的,吼着提醒句,“附近有狙击手。”

    狙击是个很吓人的词,这帮盗墓贼也知道,这么敌暗我明的较真,他们落不下好。

    姜绍炎觉得时机到了,脸一沉,招呼我出去。

    我随着他。被我俩拿枪一指,这些人彻底老实了。姜绍炎还命令他们,都到空地上蹲着去!

    这些人很“积极”。我倒是看得有点不自在,心说我们不是攀交情来的么?咋感觉是当劫匪的节奏呢?

    姜绍炎带我来到这些人旁边,用枪监视着,又给铁驴信儿,让他快过来。

    没一会功夫,铁驴胖胖的身影出现在远处了,他肩膀还扛了一把冲锋枪。

    我能猜到,这冲锋枪是吉他盒子里带的,但等离近观察后,我发现这不是反器材狙击枪。

    我记得半年前有个同事给我看了几个照片,是从一个警用设备技术展上拍下来的,里面就有一把叫中国mp5的冲锋枪,听那同事说,这枪很先进,威力很大。

    我认出来了,铁驴拿的就是中国mp5,而且还带着光学瞄准镜。

    铁驴也一定刚接触这种枪,显得很兴致,别看这帮盗墓贼都已经被控制了,他赶来后依旧举着枪嘚瑟一会儿,嘴里还喊着,“都别动啊!”

    我们仨很默契,围成个丁字形。等气氛缓一缓后,姜绍炎开口问,“你们到这儿来干嘛的?”

    有一个盗墓贼忍不住念叨一句,“我们来打猎的!”

    我反驳他,特意指着帐篷说,“你们打猎?那钻头是用来干啥的?”

    他低头不吱声了。姜绍炎觉得这么问下去没意义,又吼了一嗓子,说你们中谁是老大?

    我发现这帮盗墓贼挺讲义气,没人接话,依旧低个脑袋。

    我有点头疼,不知道怎么把他们的大哥揪出来。姜绍炎有招,喝了一声,“没听懂人话么?”随后还朝天鸣了一枪。

    不得不说,班蝰蛇手枪的枪声太响了,而且还这么突然,这帮盗墓贼全忍不住了,一起扭头看着一个人。

    我对这人印象很深,他脖劲上纹了那个太极图。

    他看手下这么出卖他,一时间都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了。

    姜绍炎下命令,让铁驴继续监视这些人,而我呢,跟姜绍炎一起,带着盗墓大哥去一旁聊聊。

    在我们刚离开时,我听铁驴又开始嘚瑟的说起来了,问这帮盗墓贼,“认识我手里这支枪么?没错,叫中国mp5……”

    我不理会铁驴。

    我也懂规矩,姜绍炎走在前,我就特意在后面,这么前后夹着盗墓大哥。

    我们走了有十多米吧,找个大树旁停下来,姜绍炎转身盯着盗墓大哥,明知故问的来了一句,“兄弟,你实话告诉我吧,你们干嘛来的?”

    盗墓大哥先是想了想,又一苦笑,说他们真是猎人,也都是周边村里的。

    我看这爷们嘴真硬,也没说实话的意思,我琢磨着,实在不行给他点颜色瞧瞧吧。

    但没等我玩花样呢,姜绍炎有动作了,右手成爪,对着盗墓大哥的腰间和脖颈都意思一下的抓了抓。

    我挺纳闷,姜绍炎点穴厉害,怎么这次又用起“九阴白骨爪”了呢?

    但盗墓大哥显得很诧异,看着姜绍炎问了句,“你是陕北派的?”

    姜绍炎一边活动手腕,一边点头回应说,“没错,陕西石家的,我们师父叫石鼠。”

    我不认识石鼠是谁,也听得迷迷糊糊,但盗墓大哥热情多了,说原来都是同道中人!

    姜绍炎跟盗墓大哥又瞎聊几句,都跟盗墓有关,甚至还提到陕西、洛阳、长沙等等地方,貌似盗墓还分派。

    盗墓大哥最后完全把我俩当兄弟了。姜绍炎觉得是时候了,又问回正事,“老哥,你们是来找小瀑布的那个宝藏么?”

    盗墓大哥脸色变了,我捕捉到一个表情,就好像在说,你咋知道的?

    姜绍炎嘿嘿笑了,拿出手机调出一个图片来。这是烟鬼给我们破解的那个路径图。

    他让盗墓大哥看了看,又趁空解释,“霞光镇有两户人家都有这份藏宝图,我没猜错的话,有一份是被你们拿走的,而另一份刚被我们得到并破解了。”

    我跟盗墓大哥一起恍然大悟,但我俩悟出来的东西,都不一样。

    盗墓大哥叹了口气又说,“既然都知道这事了,咱们两伙人怎么分配?”

    他说完有点紧张,盯着姜绍炎。

    猜的出来,我们仨有好武器,他怕我们为财起贪念,把他们都灭口了。姜绍炎做了一个很古怪的手势,这应该是盗墓贼里一个表示义气的暗号吧。

    姜绍炎又说,“出来混要懂规矩,这样吧,一起到找宝贝,然后五五。”

    盗墓大哥松了口气,但也有点不情愿的说,“我们那一帮子人,这次真是捞不到啥了。”

    我知道他咋想的,问题是,可能么?他们六七个人,我们就哥仨,我们傻啊?按人头分账?再者说,这帮盗墓贼是看走眼了,哪有什么宝藏,魔心罗汉倒是有一只!

    我当时不会把事说破,只在一旁听着。

    姜绍炎跟盗墓大哥又聊了一会儿,把这事最终咬准了。之后我们一起回来,我走到铁驴身旁,附耳跟他念叨几句。铁驴都听明白了,既然都成一伙人了,他急忙把枪收了。

    也说这奇怪的劲儿,刚才还剑拔弩张呢,现在我们一起围着坐起来。

    盗墓大哥也不瞒我们,叫手下人拿出一张地图,摊在我们面前。

    我发现这地图跟我们的路线图八九不离十,以长白山小瀑布为中心,周围很多地方都被标记了。

    盗墓大哥叫雷涛,年纪比我们都大,我们仨也改口给他叫老雷了。

    姜绍炎先问,“老雷,你们先来的,都有什么发现了?”

    雷涛跟手下都拿出一副郁闷样,他还跟我们念叨说,“这都有一个月了,我们围着长白山小瀑布转悠两圈了,用各种手段辨气认土的,也做了各种排查,却连一丁点宝藏的线索都没有呢。”

    我听说过盗墓贼的强大,甚至往狠了说,他们鼻子比狗还灵。我心里奇怪了,心说我们要去的圣地,也就是魔心罗汉的另一个老窝,一定跟一般地方不一样,他们这些人就算奔着挖宝来的,圣地没有宝,但被他们看到,也会引起高度注意的。

    可这都一个月了,他们一无所获,说明什么?不会是圣地根本就不存在吧?

第三十六章 圣地陷阱

    我是越想越悲观。姜绍炎跟我不一样,他品味着雷涛的话,突然咦了一声,也不知道咦个啥劲。

    雷涛也纳闷,问了一句。姜绍炎不理会,自顾自嘿嘿笑了起来。

    这笑法太耐人寻味了,有种稍稍高兴的意思,也有种嘲讽的味道。这时也有人在观察地图,对着上面指指点点,姜绍炎让他们都起来,自己一屁股坐在地图上,一会盯着这儿,一会盯着那儿的看着。

    我跟铁驴都知道,姜绍炎上来那一股劲儿确定挺怪的,我俩是没觉得有啥。雷涛有点不自在了,偷偷凑到我身边问了句,“兄弟,你们带药没?”

    我摆摆手,让他别多想了。

    现在时候不早了,等姜绍炎恢复成常态后,我们两伙人都散了,准备睡觉。

    雷涛也算够意思,说他们多备了一顶帐篷,我们要需要的话,可以随便拿去用。

    我觉得挺好,咋也算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了。但姜绍炎跟铁驴挺犟,依旧选择他们独特的丛林睡觉方式。一个爬到树上,一个钻到土里。

    我琢磨着,他俩也不是不想睡帐篷,而是怕遇到突发危险,这样能省去钻出帐篷的时间。

    我是不管那么多了,独自把帐篷架起来,舒服的躺在里面了。

    我很喜欢帐篷里的软垫子,趴在上面睡得很香,这样一晃到了半夜,我听到有“啊-欧,啊-欧”的驴叫声。

    我本来做梦呢,一下子醒了,睁开眼睛的同时,脑袋里全是问号,心说这驴从哪来的?不会是铁驴变身了吧?

    我紧忙爬起来,拉开帐篷往外看。

    雷涛他们也陆续醒了,从帐篷里探出脑袋,尤其有的帐篷里睡好几个人,冷不丁一下子出现一排小脑袋。

    我又看看姜绍炎跟铁驴,他俩早醒了,铁驴已经握着mp5冲锋枪警惕上了。姜绍炎没下树,正用望远镜观察着远处。

    大晚上的,外面很冷,但我还是冻得哆哆嗦嗦的从帐篷里钻出来了,跟铁驴汇合。

    我没听清驴叫声从哪来的,当然也不会笨的以为真是铁驴叫出来的,但姜绍炎看着那个方向,就该跟驴叫声有关。

    我跟铁驴等姜绍炎的消息。没多久,雷涛他们也凑过来了。

    他们人多,还多嘴多舌的,问我们啥情况。我跟铁驴摇摇头,算是回答了。

    这样等姜绍炎从树下爬下来后,我们都看着他,以示问询。

    姜绍炎说远处有头怪驴,正溜溜达达往这边走呢。别看他没说多详细,但能被称为怪驴,想必不简单。

    这样过了半支烟的时间,我看到那只驴了。在农村里,驴拉磨啥的,都要套鞍子,而眼前这头,一看就是野驴,但身上有一种看似像鞍子的东西,大半夜的,“鞍子”也闪着金光。

    另外这头驴精神状态不太好,走的有点愣,这让我想起之前遇到的金甲牛了。

    我心说难不成是魔心罗汉的坐骑?它怎么半夜出现了?难道又是魔心罗汉耍的诡计?

    雷涛他们想的却是另一个方面,都兴奋上了,有人先说,“野驴身上的鞍子是金的,一定跟藏宝的地方有关,咱们让它带路。”

    其他人连连附和。

    我本想拦着雷涛他们,也觉得这帮盗墓贼真有意思,听到宝贝,咋就这么不淡定了呢?

    但没等我拦着呢,他们全各回帐篷,拿着相关的家伙事,刀、铲子啥的,又都奔着怪驴冲过去了。

    这帮人也真有一手,围着怪驴又抽又打的。没几下子,怪驴吃不住劲儿,被他们又轰又赶的,扭头往回走。

    我们仨都没急着动身。姜绍炎想了想,拿了一个主意说,“现在形势不明,但我们小心警惕点,也跟过去看看吧。”

    我跟铁驴应声,我们仨远远尾随着。

    怪驴带的路挺绕人,一会往东一会往西的,我最后都有点迷糊了,不过姜绍炎有指南针,时不时看着,把路线记得很牢,而且在关键地方,他让铁驴用刀砍大树干,也算做了一个标记。

    我们足足走了一个钟头,最后怪驴在一片空地停下来了。

    雷涛他们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什么。估计是算计着,这附近哪里会有宝藏吧。

    我们仨对这虚无缥缈的宝藏肯定不感兴趣,都四下看着。我打心里琢磨,一会儿能发生什么事。

    雷涛知道我们跟过来了,但看我们就这么古里古怪的干站着,也不跟他们汇合,他摆摆手,喊着说,“喂!哥几个,快来!”

    我们仨看雷涛他们并没遇到啥危险,也算给他一个面子,又往前走了走。

    等汇合后,雷涛问我们,“既然你们是陕北石家的人,对这里有啥看法?”

    其实我们仨冒充盗墓贼都勉强,更别说懂这方面的知识了。但雷涛都问了,铁驴上来一股劲,随便指着一个地方说,“我看这下面弄不好有说道。”

    雷涛不知道铁驴忽悠他呢,上来较真劲了,指着另一处,这里还是这片空地的边缘地带,挨着一棵老树。

    他强调,“你们看,这树又高又壮,树下的土比别的地方都要黑,我觉得这里有宝贝的可能性更大。“

    铁驴不跟他争啥,还连连点头,让雷涛他们这就动手试着挖宝贝。

    雷涛招呼手下开工,我看到他们拿了一个特殊工具,是一截截的锥管,还能首尾相连的组装在一起,对着地表狠狠戳进去。

    我们仨不想帮忙,一转话题说起魔心罗汉来。

    姜绍炎也看不懂这附近隐藏什么玄机了,索性又用起老办法,走到那棵老树旁边,嗖嗖的往上爬,想居高临下看一看。

    雷涛对姜绍炎的举动表示不解,还问我跟铁驴,“他干嘛去了,树上不可能有宝的。“

    我跟铁驴没回答。而且我俩也都没多想,姜绍炎只是爬树而已,不该出啥岔子才对。

    但突然间,姜绍炎惨叫一声不好,树上还出现砰砰砰的声响。

    这让我想起丹药爆炸时的声音了,我心说坏了,赶紧抬头看。

    姜绍炎离地快有十米高了,有个树杈上出现一股股白雾。这一定是毒气了。

    姜绍炎身子都陷在这团雾气之中,他本想往下爬,但也不知道咋了,身子有点发软,竟双手双脚一松劲,整个人侧歪下来。

    雷涛他们正在用长杆铁锥戳土呢,被这变故惊到了,这么一慌乱,他们都往后退了退。

    姜绍炎失重子下,落速很快。我看这架势,要是不改变方向,保准能落在铁锥上。

    这什么概念,这么高的距离,这么狠的速度,不得一下来个串糖葫芦啊?

    我没办法接住姜绍炎,现在只想到,他就算死也不能那么惨,串在铁锥上吧?我赶紧奔着铁锥冲过去,使劲推它,想把它弄歪了。

    但我发现,这铁锥插得很结实,根本纹丝不动。最后我一咬牙,对着铁锥撞上了。

    这铁锥是组装货,也该着运气好,只一撞,有一截椎管松口了,我被惯性一带,压着一大截铁锥,全摔到地上了。

    我身子很疼,但心更难受,也准备听姜绍炎落地时的那一声响儿了。

    如此关键时刻,铁驴发威一把,又或者说,这是个身经百战、经验老道的主儿。我把铁锥弄倒,无疑腾出一块地方来,他也凑到我旁边,望着姜绍炎下落的趋势。

    就在姜绍炎即将落地的一刹那,他吆喝一声,扑出去。

    他抱着姜绍炎,一起往旁边滚。

    一方面他俩用滚得方法,在很大程度上把下坠力道转移了,另一方面,借着滚动的劲儿,铁驴也间接当了姜绍炎的肉垫子。

    他俩挺狼狈,这么滚出去少说两三米远。等松开后,又各自平躺在地上。

    铁驴呲牙咧嘴,显得很疼很累,姜绍炎肯定也好不到哪去,尤其精神状态不咋好,有点愣愣发呆。

    我却是喜出望外,心说命保住了就行。我身子没啥大碍,急忙挣扎的站起来,凑到姜绍炎旁边。

    我闻到他身上有股甜甜的、刺激性的气味。这让我想起乙醚了,也就是麻醉剂或迷药的主要成分。

    我心说刚才树上那股白雾就该是它了,而且中乙醚的毒绝不能忽视。

    我扒着姜绍炎的眼皮看了看,又捏开他嘴巴瞧瞧,发现他中毒并不深,休息一会就能缓过来。

    我松了口气,又去看看铁驴的伤势。

    铁驴更在乎姜绍炎,摆手说他没事,让我回姜绍炎身边去。雷涛他们缓过神了,也都赶了过来。

    但我们还是放松太早了,雷涛走着走着,踩到一处空地,这里突然塌陷了。

    雷涛咦了一声,又往外抽脚。他脚是抽出来了,塌坑中却传来轻微的砰的一声响。

    我第一反应是有机关,铁驴也吓得一下坐了起来。

    没等我们有啥行动,这附近乒乒乓乓的爆炸起来。

    至少有十几处地面全崩出白雾来。更操蛋的是,现在有点小风,这白雾一下散开了。

    我很快闻到一股轻微的甜味,知道又是乙醚。这里绝对不能待了,不然我们全得中毒。

    我让大家憋口气往外跑,铁驴仗着身板好,还把姜绍炎背起来了。

    只是机关还没完,这时又有地面爆炸了。这次没有白雾出现,但炸得威力很大,让碎土屑乱飞。

    我们能不能逃出去,就看能不能抗住了。

第三十七章 乌鸦的猜测

    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缺乏组织能力,上初中当过课代表,收个作业也弄得一塌糊涂。

    这次遇到如此的突发事件,没姜绍炎出面,我算彻底弄砸了。

    我大喊着让大家撤离,可这帮盗墓贼跟无头苍蝇一样,只顾着四下乱窜,瞎逃瞎奔,有时候俩个逃命的人撞在一起,还都不肯让步。

    我没时间再帮这些人什么了,索性来个不理不睬,跟铁驴一起,一人架着姜绍炎一个胳膊,准备撤离。

    姜绍炎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身子,他不得不又吸了一些毒气,我与铁驴没问题,都憋着气呢。

    要是没人捣乱,我们仨会退的很完美,坏就坏在,半路杀出个雷涛来。

    他中的乙醚挺深,人有些踉跄了,一下扑到我们面前,还把姜绍炎抱住了。

    他看着我们,拿出一副瞎念叨的样子说,“救、救我!”

    我打心里觉得,他这简直就是废话,吸入乙醚中毒,就得迅速移至新鲜空气处,他求我们仨有什么用?我们也不是空气。

    我憋着气呢,本不想说话,只指了指远处,算给他提醒了,也想就此把他推开。谁知道他抱姜绍炎抱的死死地。我一把没推动。

    他还被我推敏感了,反手抱在我身上。他用的力气不小,我胸口一紧,一下吐出一口气来。

    铁驴看到这儿实在忍不住了,怕我不小心吸入乙醚。他对着雷涛狠狠来了一脚,把他踢得坐地上往后滚了一圈。

    他疼的直哼哼哈哈,我们没理他,继续往前冲。

    我们出了白雾地带,又一直憋气走了三五十米,等确定周围再无半点乙醚后,我们把姜绍炎放了下来。

    姜绍炎状态还不如刚才呢,我掰开嘴一看,里面有很浓的分泌物了。我赶紧翻胸囊,用阿托品给他注射。

    当然了,现在的我,脑袋也有点蒙,我告诫自己一定冷静,尤其注射的药剂量一定把握住。

    铁驴也很着急,一直想帮忙做点啥,但他根本是门外汉,最后用了笨方法,不轻不重的掐姜绍炎人中。

    我估摸着,姜绍炎想恢复身子,至少要休息一晚上。本来也没什么事了,我俩守护姜绍炎到天亮就行。

    可我看着远处飘白雾的地带,心里犹豫上了,那些盗墓贼也是一条条人命,置之不理,良心、道义上都说不通。

    我让铁驴守着姜绍炎,我又转身回去了,当然了,我也提前给自己注射点药,算是打个预防针。

    等回到这里时,我首先看到两个盗墓贼,他们都撅在地上,也刚吐完,显得萎靡不振的。

    我一手一个拽着他俩,把他们弄出去了。之后又看到雷涛了。他还保持着被铁驴踹到后的姿势,貌似都过这么一会儿了,他都没动过。我先轻轻碰了碰他,发现他没知觉了,等把他翻个身一看,他表情都狰狞了,满嘴往外流哈喇子和白沫子。

    我知道,这是乙醚惊厥的一种反应。中毒程度比较严重,不及时治疗,很可能随时毙命。

    我身子状态不那么好,想背他却没那力气,索性拽着他上衣,跟拖死狗一样把他一点点拖了出去。

    我用葡萄糖酸钙配合着葡萄糖液给他静脉注射,又用短效巴比妥这种镇定药物,继续给他治疗。

    雷涛反应一直不大,甚至生命迹象也不怎么乐观,我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救活的希望了。

    但事已至此,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最后我又冲回去几次,也在白雾地带边缘找了找。把这些盗墓贼都又托又拽的聚到一块了。

    有两个人运气比较差,看体征应该出现呼吸衰竭和急性肾功能衰竭了,这种情况要在医院的话,就该换血了,但现在是在长白山小瀑布附近,哪有那条件?只能看着他们一点点死去。

    我把其他活着的盗墓贼都摆成一排,一直照顾着,这么忙和了好长一段时间,估计得有三个钟头。

    姜绍炎彻底缓过来了,跟铁驴一起找到我们。估计还是被体内余毒影响的,姜绍炎有点闷,默默坐在一棵老树下。

    铁驴本来陪在姜绍炎身边,最后看我实在太累,又凑过来问我,“治疗伤员都什么情况了?”

    我的意思,现在需要我做的,就是观察了,一旦谁突然出现不良反应,就要对症下药。

    铁驴让我赶紧休息,他顶替我观察着,有事了再喊我。

    我本来不想走,怕铁驴粗心,但架不住铁驴劝。我俩换了位置,我陪在姜绍炎旁边了。

    我真挺累,靠着树也上来很强的困意,只是这种睡法很不踏实,中途醒了几次。

    我发现个奇怪的事,每次睁眼后,都发现姜绍炎在看我,他表情木讷,这倒没什么,而他额头上的头发稍有散乱,让我隐隐看到,这里面确实有东西在发光。

    他也挺有意思,知道我盯着他头发看时,就又扭过头看向别处。

    我实在没那精力较真这事,眼一闭接着睡。这样熬到了天亮,盗墓贼他们陆续醒了。

    我以为这些盗墓贼看到那两个死去的同伴,或许会伤心的放心痛哭呢,谁知道跟我想的截然相反。

    他们很淡漠,还合伙给这两个死者做了简单的下葬。雷涛趁空跟我念叨几句,说咱们来这挖宝,办成了一起搂钱,死了也不怨谁,正所谓富贵险中求。

    我没接话,也不知道对他们这种挣钱方法,该发表什么样的观点。

    我们又回到搭帐篷的地方。雷涛他们带着食物,分给我们仨一些。为了保险起见,我偷偷用试毒剂品了品,发现没啥问题。

    姜绍炎跟雷涛他们的身体素质都不错,别看刚中完乙醚的毒,但过来小半天,这些人就恢复差不多了。

    雷涛他们的意思,依旧坚持原来的看法,有毒的地方说明什么?有机关陷阱!一定离宝藏不远了。

    我不好当面点破什么,打心里觉得,这就是一帮逗比。

    他们还想回去搜一搜,看有啥新发现。我们仨都摇头不赞同,我跟铁驴是一个观点,那里根本没“宝贝”,而姜绍炎的观点,说出来后让我们所有人都惊讶了。

    他正吃肉罐头呢,一边拿出津津有味的样子嚼着,一边来了句,“我知道藏宝的圣地在哪了,咱们多吃多补充体力,然后直奔那里。”

    好几个人,包括我,都上来好奇劲了,追问他,甚至还有人把地图翻开,让姜绍炎指出来。

    姜绍炎嘿嘿笑笑,并不回答。

    我相信我们这些人全揣着糊涂,一起跟姜绍炎出发了。看路线,我们直奔长白山小瀑布。

    我没见过小瀑布,当赶到地方后,看着这里的景色时,一下子愣住了。

    说白了,这原本有一块上百米高的圆形山岩,居中流下一股山泉来,只是长期被山泉冲刷,山岩中间那里慢慢形成一个凹坑。隔远了看,好像一个流着水的石头心。

    而在小瀑布之下,还有一个四五亩地那么大的湖。或许这里有很丰富的矿物质吧,让整个湖水看起来发黑。

    姜绍炎抱着胳膊,欣赏般的望起小瀑布来,我不知道他看个啥劲。我只是四下看着,心说难道圣地就在旁边?但哪里像?

    雷涛也很不解,趁空说,“三位兄弟,这附近我们都转两遍了,倒不是咱自吹啥的,我们这些人都不是雏,这里要有藏宝的迹象,也早被我们发现了。”

    我偏向雷涛这种说法,铁驴没表态。姜绍炎回过神后答非所问,只是指了指小瀑布,说他的猜测成不成立,马上就知道了。

    他把他的吉他盒子拿下来,也不避讳,当我们所有人面打开。

    我一旁盯着,本以为这里会有一把跟铁驴一样的中国mp5呢。但等姜绍炎把枪拿出来后,我看呆了。

    这枪的枪杆很粗很短,枪口很大,估计能放下一个成年男人的拳头了。我心说啥炮弹要用这么猛的枪口?难道是核弹头?

    真要这样,那我们还怕个球啊?等找到魔心罗汉的老窝,隔远来上一炮,瞬间圣地灰飞烟灭、人畜不留。

    但我纯属瞎想,姜绍炎把一个系着绳子的铁八爪塞在枪口里去了,还有个小三脚架,能把枪支起来。

    他让我们其他人远离,又对准小瀑布最中心的地方,扣动扳机,砰的来了一枪。

    这枪后坐力真强,就算有支架固定,姜绍炎还是被带的往后退了一下。

    铁八爪夹着一股呼呼声,奔着小瀑布飞去了,而地上事先留好的绳子,也嗖嗖的减少。

    我们没人说话,全盯着远处。其实我们这里离小瀑布中心位置的直线距离并不太远,也就三五十米吧。

    没一会铁八爪就飞到地方了,还狠狠砸到水里去了,激起好大一股浪。

    我这一瞬间有个感觉,铁八爪抓的不是水,而是这“石头心”心头上的一股血。我本以为这下铁八爪走不动了,毕竟碰到底了,没想到绳子依旧往外滑,至少出去三个绳结。

    这说明铁八爪射进瀑布后,又深入三米多。

    姜绍炎肯定什么都明白了,冷笑起来,在我们其他人还诧异的同时,铁驴聪明一把,喊了句,“卧槽,水帘洞!”

第三十八章 绝地

    我觉得水帘洞这三个字用的很恰当。这也是长这么大以来,我头次见到现实版的水帘洞。

    雷涛他们表情很丰富,刚才还吹嘘不是雏鸟呢,现在都有一种不好意思的感觉。雷涛最后挠着头,跟姜绍炎强调句,“还是兄弟想的周密。”

    姜绍炎也不在这问题上跟雷涛多较真了,一转话题说,“都准备下,马上出发。”

    这些盗墓贼全兴高采烈。我不仅没这心思,反倒有种大战前的小紧张,跟铁驴要了铁八爪,准备一会儿攀爬要用。

    姜绍炎看着我跟铁驴,琢磨一会儿,又把我俩叫到一旁。这让雷涛他们不解,也让我和铁驴都纳闷。

    姜绍炎压低声音说,“我跟雷涛他们一起去‘水帘洞’看看,你俩留在这里待命吧。”

    我跟铁驴一起反对,我是觉得,水帘洞这么隐蔽,一定是圣地,甚至就该是魔心罗汉最大的老窝。

    这里一定机关重重,姜绍炎自己去,太危险了。

    姜绍炎却有他的考虑,跟我俩说,“水帘洞里什么样,谁都不知道,出入口也更有可能只有那么一个。我们都进去了,一旦魔心罗汉在外面使坏,我们全军覆灭怎么办?”

    我觉得这确实是个问题,尤其水帘洞的出口还在小瀑布上,属于难进难退的地方。

    铁驴背着吉他盒子呢,特意拍了拍说,“既然担心这个,那也简单,我自己留下这里监视,只要有这杆枪在,魔心罗汉耍不了鬼。”

    我也顺着接话,跟雷涛学了一把,吹捧自己。自己毕竟是个特案法医,跟大部队进去,出啥事或者发现啥线索,也能有个配合与照应。

    姜绍炎上来犟劲了,依旧觉得,我跟铁驴留下来更妥当。

    我俩实在拧不过他,而且雷涛那些人都准备完毕了,姜绍炎让我俩必须听命令,又带着这一群人出发了。

    他们先下到湖里,奔着小瀑布逼近,之后兵分两路,向水帘洞爬去。

    姜绍炎自己一路,他选的路线比较特殊,拽着铁八爪,逆流而上,有股子顶风叫板的劲儿。

    小瀑布往下流得水,力道很大,姜绍炎站在水中时,根本没法往上爬,一身的劲都用在克服水流冲击力上了。

    但他也有招,突然间来一个大跳,借着腾空的短暂时间,飞快的倒腾双手,让自己往上爬,等落回水中时,缓几口气,继续重复这种动作。

    他这么做,乍一看让人很不解,我打心里却很明白,他想通过这种方式,对沿途经过的水路做个排查,防止在小瀑布中,有其他隐蔽的洞穴。

    雷涛他们没有铁八爪,但用了另一种很怪的家伙事。

    他们把绳子绑在腰间,互相间连起来,又各自拿着一个大钩子,就用钩子找地方卡住,一起攀爬山岩,一点点往上爬。

    这种攀爬很危险,有一次就有一个爷们,脚一秃噜往下滑了一段,但其他人救了他,因为绳子把他们连成一个整体了。

    这段攀爬之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用走路来算,可能一分钟不到就能走完,但爬起来了,足足用了二十多分钟。

    这些人在水帘洞周围集合,又陆续钻在水帘洞之中。我跟铁驴目送他们离去,又赶紧履行我俩的职务。

    我们背靠背的站着,这样能不留死角,两双眼睛把八方看了个遍。铁驴还把mp5拿出来,握在手里,随时应付突发事件。

    我觉得我俩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很小,也把心思更多放在姜绍炎那边。

    我们仨都带着对讲机呢,这样过了一会儿,我忍不住用对讲机喊了下,“乌鸦,你那边什么情况了?”

    姜绍炎很快回复,说洞穴里很暗,路上全是泥,走的很慢,不过目前没危险。

    我稍微放心了,也突然上来烟瘾,跟铁驴一起背靠背吸了根烟。

    我俩没啥聊的,纯属吸闷烟,这样又隔一小会儿,对讲机响了,里面有人嘘嘘的吹哨。

    这把我郁闷坏了,心说姜绍炎怎么想的?难道就不知道,我们小时候养成的毛病,听到哨声就特想尿尿么?

    铁驴也纳闷,拿起对讲机念叨一句,“乌鸦,你干嘛?”

    那边哨声停了,但很快又传来一声叹气,有人自言自语的慢慢说起来,“知道么?我幼年时只想一心修佛、与世无争,但有一次,我无意看到一本炼丹的古书,从此痴迷上了。三年前我参加了那场战斗,也一定是佛祖保佑,让我活着回来了。我本想就此隐退,专心炼丹不争世事,但三个月前,老朋友又找到我,还说了一个秘密,这里面涉及到一个宝贝,让我不得不再次出山,力求得到它。”

    刚开始我听得稀里糊涂,心说姜绍炎说这话是啥意思,但到最后,我反应过来了,这他娘的哪是姜绍炎,而是魔心罗汉.

    我跟铁驴也不背靠背了,全扭过头正对着对讲机,铁驴还问了句,“你怎么有对讲机的?”

    这话让我心里一沉,也突然有种意识,不会是姜绍炎他们出事了吧?全被魔心罗汉擒住了?

    魔心罗汉倒没特意吓唬我们,不藏着掖着的回答说,“前几天有两个自称黑虎小队的傻小子,不知好歹的跟过来,我很烦,把他们扒皮了,顺带得了这个东西。”

    别看魔心罗汉说的轻松,但我听得背后发麻,也觉得魔心罗汉这种怪胎,确实能做出扒人皮的事来。

    魔心罗汉不等我们再问什么,又自顾自的说,“你们把姜绍炎叫乌鸦,这代号起得再恰当不过,乌鸦有了三只腿,就成三足金乌了,而姜绍炎就是个三足金乌,他身上的那个宝贝,想想就让我如痴如醉。”

    我有些不理解,心说姜绍炎也不是畸形,只长了两条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咋还跟三条腿挂上钩了呢?

    魔心罗汉不多聊了,只奉劝一句就把对讲关了。

    他说,“我俩身上没有他要的东西,也没不懂规矩的进他的“府邸”,要是识相,赶紧逃走,他不会追杀我们的。“

    我跟铁驴意识到,他对我们行踪掌握的很清楚,我俩敏感的四下瞧瞧,却没发现有可疑人物出现。

    我俩商量起来,接下来怎么办。

    铁驴觉得,姜绍炎他们此次之行很危险。魔心罗汉摆好了局儿,就等着大家上钩呢。我俩肯定不会撇下其他人独自逃命,但也要找到姜绍炎他们,告知现在的情况,最好放弃这次进水帘洞的任务,从长计议。

    我点头赞同,用对讲机试着跟姜绍炎取得联系,但对讲机里一直是吱吱声。估计他那边有干扰了。

    我着急,对着对讲机不住的拍打,可这么做解决不了大问题。

    最后我跟铁驴一合计,也钻一趟水帘洞吧,看能不能及时拦住他们。

    我俩也下了湖,在蹚水期间,我一直没放弃,用对讲机呼喊着,却依旧没效果。我俩没姜绍炎那么倔,反倒学起雷涛他们,用铁八爪攀爬岩壁。

    我发现这种攀爬很费力气,这里的岩石都有点滑,甚至有的地方都长着一层薄薄的青苔。我攀爬技术本来就弱,这次更要仗着铁驴,才能一点点硬耗上去。

    我们走的路线是先竖直往上,再横着进水帘洞,等竖直的爬完,要横向行走时,我吃瘪了,尤其在逆流淌水时,我总觉得瀑布之水要把我冲下去似的。

    我迈了几次脚,最好时也只是走了几步,就不得不退回来。

    铁驴一直在我身后,他一边紧紧拽着铁八爪,一边观察着我。等看我一点进展没有时,他忍不住问了句,“徒弟,你到底能不能克服水压爬进去?”

    我老老实实的摇摇头,但也没那么容易放弃,又说我再试一次吧。

    铁驴说不用了,不能在这上面浪费时间。还说他有个办法,能带我最快的进水帘洞。

    我问是啥?铁驴没解释,反倒让我快点爬到他那条绳子上去。

    我照做,只是在刚爬上去的同时也有点紧张,因为这么一来,我俩重量都作用在一条绳子上了,这绳子能不能抗住,成问题了。

    我一直抬头看,一旦绳子有送落的迹象,我保准第一时间提醒铁驴。也防止我俩抓不住绳子,全掉到底下的湖里。

    铁驴没这方面顾忌,他是救人心切,抢时间豁出去了。

    他带着我,一起荡起绳子来。其实这法子姜绍炎也曾经用过,我俩荡的幅度越来越大,最后铁驴觉得可以了,又带着我,踩着岩壁往水帘洞那里冲。

    这是一股很大的惯性,我们把小瀑布当界限了,在马上要蹚水的一刹那,我俩把脚都抬了起来。

    我们纯属靠着一股冲劲,硬生生飞过去,撞破瀑布之水,钻到水帘洞里。

    我本来告诫自己,在身子入水的一刹那,一定要屏住呼吸,但我还没这股子“毅力”,被从上而下的水流一冲击,忍不住哇哇的喝了两大口水。瀑布之水看着干净,实则有点腥臭感。

    铁驴在进洞后就跳下绳子,半蹲在地上缓口气,我一瞬间有点懵了,依旧拽着绳子不放。

    绳子慢慢停下来,又被一股劲带着,要反向运动了,说白了,就是要荡出水帘洞去。

    我真没那觉悟,看着绳子动,还愣愣发呆。

    关键时刻,铁驴眼疾手快,一下抓住我裤腿,喊了句,“不着调的玩意儿,快下来!”

    他用的力气大,我被这么一弄,终于双脚落地了。

第三十九章 壁中人

    这里的地面很滑,全是软软的泥土,我这么双脚着地,一下子滑到了,扑通一声坐在泥里。

    这种感觉很难受,上半身被瀑布水淋得湿乎乎,下半身又被泥裹着,异常的泞。

    我实在有点乏,也不嫌脏了,任由自己坐着,只用双手揉了揉头发,把里面的水都扑棱出去。

    铁驴是半蹲着深呼吸呢,本来瞧那意思,他想过来拽我一把,但水帘洞里实在是黑,他先摸出手电筒,对着里面照了照。

    随后他咦了一声,皱眉望着延伸进去的泥路。我觉得他举动反常,好奇之下,费劲巴力的爬起来,凑到他身边。

    我也不笨,很快找到异常点了。

    眼前的泥路路面很光滑,都有种镜面的感觉了。我心说要是姜绍炎他们一行人在这儿经过,怎么也得留下脚印吧。

    我跟铁驴商量下,都没个好看法,但有一个观念,能把这怪异解释通,那就是姜绍炎他们全是鬼,从这泥路上飘过去的。

    铁驴最后懒着琢磨了,跟我说,“徒弟,管这路面有啥怪异呢,咱们找乌鸦要紧,你跟我来。”

    他一手举枪,一手拿着手电筒当先带路,我俩这么一前一后的深入进去。

    光有他一个手电筒,我觉得还不够,尤其我跟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的,弄得鞋上粘了不少大泥巴,特别沉。

    我腰间也有个手电筒,就把它拿出来。

    铁驴负责往前照,我的手电筒就四下来回扫动,借机观察下洞壁两旁的环境。

    我发现这里的洞壁,每隔一段距离就画了一个僧童,拿出不同的姿势,专心炼丹。另外不得不说的是,这些僧童的眼珠子特别真实,还是镶嵌进去的。

    我趁空凑到一个洞壁旁,用手对着眼珠摸了摸。我的感觉,它湿乎乎的能动,还特别软,很有弹性,这把我震慑住了,心说不会是用真人眼珠做的吧?

    那这一路上遇到这么多僧童画,得需要多少人的眼珠才够?而且魔心罗汉用什么办法才能让这些眼睛一直保持湿润不干燥呢?

    铁驴看我落后了,没跟上的意思,他又催促一句。

    我也不藏着掖着,说了自己的想法,这些眼珠子总给人一种古怪感,我们要不要停下来研究一番?

    我是怕有机关陷阱啥的,铁驴闷头想了想,摇头说不用。

    他有他的道理,这里一定都被姜绍炎他们走过,有机关陷阱也早就启动了,我们不要有杂念了。

    他还特意拍了拍mp5,也间接的告诉我,有这把枪在,不要怕什么。

    我最后妥协了,继续上路,但没走多远呢,有一阵闷闷的当当声传过来。

    我俩都听得一愣,尤其这种环境下,这声音更是刺激的我心脏乱抖。

    我们止住脚步,将手电筒对准一个方向照了过去。

    我俩这么默契与统一的动作,让我相信自己没听错,这声音确实是从一处洞壁上传出来的。

    这洞壁上刻着一个胖僧童,按说小孩子胖胖的,该显得很可爱才对,但这僧童一脸坏笑,不仅一点可爱劲都没有,反倒突出一股子邪气。

    当然了,按正常分析,它只是一个岩画,没有生命,当当声也不该是它发出来的才对,可我有种直觉,这僧童有说道。

    我俩没急着做啥,一直静静的品着。过了几秒钟,当当声又出现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出现幻觉了,那一瞬间,我清楚的看到,僧童的眼珠子转了一下。

    我问铁驴,留意到这个异常了么?铁驴回答说没有,但他知道我没开玩笑,又立刻把mp5举了起来。

    铁驴很不客气,也不在乎这点弹药,对着胖僧童的眼珠,狠狠打了一枪。

    眼珠子立刻爆了,还喷出一股子汤,顺着僧童脸颊往下流。这让我有点恶心,不过我没精力在乎这个,因为这一发子弹,竟让它眼眶里出现一个空洞,甚至隔远看着,都有微弱的亮光传了出来。

    这给我一个很荒唐的概念,这洞壁里还有一个世界、一个空间,有人活在里面,刚才的闷声就是他们弄得。

    铁驴挪了挪脚步,让自己离洞壁更近一些。

    我趁空也把班蝰蛇手枪拿出来,其实我并没开枪的打算,只是觉得,这么握手枪,有一种安全感。

    铁驴对我使眼色,让我再过去看看。

    我深吸几口气,应声点头,等凑过去后,先随便摸了摸洞壁,觉得这跟一般石头没什么区别,我又敲了敲。这下子我听到一股有点空的声音。

    就好像说,这处洞壁并不厚,要是有大锤或者铁锹之类的东西,我跟铁驴使劲砸,都能把它砸破一样。

    我本来最不愿意做的,就是顺着僧童的空眼眶往里看,因为眼眶附近很脏,我不想把自己脸贴那么近。

    不过再一琢磨,也真没其他办法了。

    我小心翼翼的靠过去,等刚要顺着这个漏洞往里看时,发现有个东西迅速往我眼前靠近,伴随的还有一股嗡嗡的响声。

    我也不知道这是啥,但直觉告诉我,有危险。

    我急忙往后退了一步。好险!在离开一刹那,一个冲击钻的钻头戳了过来,透过漏洞伸到我们这边。钻头还在飞速的转动着。

    我出了一声冷汗,想都不敢想,要是刚才慢半拍,被钻头戳到眼睛里,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不过这钻头也让我跟铁驴一下释然。

    我想起雷涛这些盗墓贼了,他们就带着这种电钻。说白了这洞壁只是一个隔层,对面该是姜绍炎和雷涛这些人。

    我本想等电钻拿开后,对着漏洞喊一嗓子,给对面那些人提个醒,让他们别误伤我跟铁驴,但铁驴有更好的办法。

    他凑到洞壁前,用拳头对着上面三长两短的砸了几下。

    很快对面有动静了,我猜是姜绍炎,也用三长两短的方式回应着。

    之前也说过,我跟铁驴没带啥砸墙的家伙事,只能干等了。但对面倒是热闹的“施工”了,叮当一顿响,洞壁一点点碎裂,最终露出一个大洞。

    最先跟我们接头的是一个雷涛的手下,我看他背着冲击钻,估计刚才差点戳瞎我眼睛的,就是这个混蛋了。

    我们也算半个熟人,互相打个招呼。他很好奇,问我跟铁驴不是守在小瀑布外么?咋也进来了?

    我不想解释太多,打个马虎眼应付过去。随后我和铁驴一起弓着身子钻洞,去了这处洞壁的另一面。

    姜绍炎和雷涛他们都在,我一数,也没少谁,但有个奇怪的现象,雷涛和他手下都四处转悠着,赖在这附近不走,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有人还用小锤子对着洞壁砸一砸。姜绍炎虽然没这么积极,却也时不时四下乱看。

    我心说这里没啥古怪啊?咋让大家停止进军了呢?我来到姜绍炎旁边问了句。姜绍炎说了事情经过。

    他们来到水帘洞之后,正打着手电慢慢深入呢,雷涛说突然看到远处有个怪娃娃在跑。

    那娃娃穿着一身红色小布兜,手脚上都带着一股股红线。

    他们随着怪娃娃赶过来,也留意娃娃留在地上的脚印。当来到这里时,脚印消失了。在一处洞壁下,还挂着一截红线,就好像说,娃娃钻到洞壁中去了。

    他们这些人商量一番,也没分析出个所以然来,甚至有个盗墓贼比较迷信,非说这是人参娃娃,抓住了弄回原型,保准是一棵成了气候的老山参。

    他们就在这附近转悠上了,想找找,没想到铁驴开了一枪,让洞壁搂个洞,这才弄出刚才的误会。

    我算明白前因后果了,当然了,我肯定不信人参娃娃的说法,但也纳闷,为啥这娃娃来到这儿就莫名消失了呢?难道别的洞壁也有隔层,娃娃逃到另一处去了?

    我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只能先把它放一放,又跟铁驴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之前与魔心罗汉的对话,跟姜绍炎念了一遍。

    姜绍炎一边听一边摸着自己的额头。我跟铁驴都劝姜绍炎,趁现在没危险,赶紧撤出水帘洞吧。

    姜绍炎表情很纠结,似乎认同我俩的说法,但同时也上来一股倔强劲儿。

    他摆弄手心,这里有一截红线,一定是“人参娃娃”留下来的。他最后忍不住念叨一句,“魔心罗汉竟说我是三足金乌?还想逮住我?真好笑!要我说,他才是三足金乌呢!”

    我弄迷糊了,不知道他跟魔心罗汉咋这么邪门,都互“骂”对方是三足金乌呢。

    这时有个盗墓贼喊了句有发现,把我们所有人目光都吸引过去。

    他蹲在一个洞壁前,双手摁着一块石头,这石头看似很正常,就是一个突出的石块而已。等我们围过去后,他让同伴用手电照亮,又使劲掰了掰石头。

    我看到他用力之下,这石头根部出现裂缝了。缝隙中还夹着一根红线,等他撤了力,石头又被一股劲带着,把这裂缝挤上了。

    我们没时间纠结娃娃到底是不是人参变得,现在都一个想法,赶快把石头掰开,看那娃娃到底是不是藏在这洞壁之内、石头之中!

第四十章 丹鼎

    我们仨纯属旁观,把找人参娃娃的事都交给雷涛他们来做了。有三个身板壮的盗墓贼当先“出列”,各找位置,把手死死扣在突出石头之上。

    他们挺有默契,也没见谁喊口号,却一起突然发力。

    这几人施展出的力道很惊人,只一下子,石头就啪的一声被拽出来了,而且让所有人诧异的是,这石头的根牵扯还挺广,让洞壁底下露出有一口锅那么大的洞来。

    我相信感觉没错,这洞出现之后,从里面立刻飘出一股很浓的腥臭气,我没料到会这样,毫无防备之下吸了一大口。

    我脑袋嗡嗡的,有种被熏昏的架势。我承认自己在这方面不如其他人,尤其不如这些盗墓贼。

    他们也闻到这股味了,却没啥太大反应,有个盗墓贼还用电筒对着洞里照着,猛地把手伸了进去。

    他喊道,“拽住娃娃腿了。”

    雷涛他们凑过去帮忙,有迷信思想的盗墓贼又不住念叨,贪婪的说了句人参娃娃。

    他们七手八脚的,很快把小孩下半身拽到洞外面来了。我看的清清楚楚,这娃娃略微发胖,脚上缠着几缕红线。

    之前听姜绍炎他们说起这个怪娃娃,我只是有个印象而已,这次亲眼观看,这种视觉冲击也让我打心里嘀咕起来,因为他这打扮确实长得有点人参娃娃的意思了。

    这洞口不太宽,要想把娃娃顺利的全拽出来,有点费劲,毕竟很容易卡在腰上。有几个盗墓贼赶紧用锤子砸洞口边缘,试图把宽度扩大,另外有人继续小心翼翼的试着往外拽孩子。

    姜绍炎想得多,咦了一声,跟我们念叨,“这娃娃怎么不动弹呢?”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按雷涛所见的,娃娃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带着我们往这边跑呢,咋这么一会功夫,反倒显得蔫头巴脑了呢?甚至大家这么拽他,他也没反应。

    我是一边想,一边盯着娃娃的下半身看着。这时又留意到一个情况,他腿上有紫红色的斑块。

    这到底是血斑还是尸斑,光凭肉眼观察,我没法确定,而且往深了说,真要是尸斑的话,这里面的古怪就更多了。

    我走过去,想蹲下身对着紫红色斑点捏一捏,确定出一个结论来。

    谁知道赶得巧了,我刚蹲下,这些盗墓贼一使劲,竟把娃娃上半身一下拽出来了。

    娃娃上体根本没有肉,这是我们没料到的,所以也根本不用扩宽洞口了。另外这种上、下半身差距这么大的尸体,乍一下让我们都吓一跳。

    我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还一脚踩到一块软泥上,也就是身体平衡掌握的好,不然保准一侧歪坐个大屁蹲。

    雷涛他们都不说话,瞪个大眼球子,盯着娃娃。那个比较迷信的盗墓贼还呃了一声,估计打心里也不把这娃娃当成人参了。

    姜绍炎先开口了,跟我提醒一句,“看看尸体,有啥古怪没?”

    他这话尺度拿捏得很准,没点破我法医的身份,不然雷涛他们知道我们仨是警察,保准炸锅。

    我也没表现的那么专业,只是凑过去拿出一副瞎看的架势,瞧瞧娃娃尸体,初步做了一个尸检。之后回到姜绍炎和铁驴身边,跟他俩低声念叨,“死亡时间在五天前,而且这娃娃的骨头颜色不对,略带浅绿,尤其腰椎骨附近更加明显,部分骨头表面也有细微剥离感,这些征象告诉我们,他死前长期服用过抗癌化疗药。”

    我顿了顿又说,“娃娃上体的肉全没了,有些骨面上还有轻微的坑洼,我个人观点,这不是被人用刀剔下来的,反倒像是被虫子吃的,不然不会一点肉渣都不剩。”

    铁驴听到这儿有个疑问,说刚才不是看到娃娃还活着呢么?咋又说死了五天了?到底哪个结论靠谱?

    他只是随口一说,但我瞪他一眼,心说这胖驴竟在这种问题上纠结?我是法医,难不成尸检结论还有假?

    姜绍炎倒是拿出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随后说了一句,“原来丹鼎后期是这样!”

    我被丹鼎两字刺激到了,在霞光镇时,他就提过这句话。不能说我多想,这一瞬间我又联系起一个事来。

    我们在鬼湖遇到过体内有虫子的尸体,难道那也跟所谓的丹鼎有联系么?

    我知道有雷涛这些人在,不是问这事的时候,也就压着性子没开口。其实雷涛他们也没太在意我们仨,都把精力放在小洞里了。

    既然能从这里拽出死娃娃来,他们有兴趣看看,还能从小洞里发现什么。

    有个盗墓贼胆大,直接打着手电,撅着屁股把脑袋凑过去了,还纳闷说一句,“洞里怎么都是小坑啊?还密密麻麻分布着。”

    他这种描述不太详细,我无法联想到小坑具体什么样,姜绍炎却有点慌神了,喊了句,“不好!”

    我们也不知道他为啥这么说,都看着他,没等他解释呢,撅在洞口旁边的盗墓贼惨叫起来。

    他几乎是扯嗓子嗷了一声,那个悲惨劲就甭提了。在同一时间,我看到有一些小黑点迅速从洞里冲出来,要么爬到他身上,要么爬到他脸上。

    这小黑点其实也没太小,估摸有小拇指肚那么大,等我借着电筒光细看清楚后,脑袋里嗡了一声。

    这是一种黑黝黝的蚂蚁,它们的颚还很大,夹在盗墓贼的脸上,都能让伤口周围的肉紧绷起来。

    盗墓贼疼坏了,赶紧站起身,用手对着脸上抓。

    他用意是好的,想把蚂蚁扒拉下去,但蚂蚁死死咬着他,压根不松口,他急了,又使劲拽了一下,这可好,蚂蚁是被拽下去了,却也顺带扯下好大一块肉。

    雷涛他们在乎同伴的安危,全围过去,使劲在他身上拍打。我胸囊里有驱虫药,想拿出来给这可怜的盗墓贼用上一些。

    正当我刚摸向胸囊呢,姜绍炎下了另一个决定。他招呼我跟铁驴快冲过去,一起把这倒霉的盗墓贼再塞回去。说白了,就是让他用身体把小洞堵上。

    这种决定遭到雷涛他们的强烈反对,这些人根本不给我们动手的机会。而这么一争执一耽误,坏事了,更多的黑点跟潮水一样,涌出小洞来。

    这下也没人顾得上那满脸是蚂蚁的盗墓贼了。这些蚂蚁很疯狂,几乎见到人就往上扑。

    它们身材小,爬的快,专门从裤脚往里进。

    雷涛这些人一时间全哭爹喊娘,也都各自为战,一下子乱套了。我们仨在姜绍炎的带领下,倒显得挺冷静。

    我们本来往后退了退。这么一来,大部分蚂蚁都把矛盾对准雷涛他们。可还是有少量的蚂蚁,依旧对我们冲过来。

    我借着稍许时间的缓冲,早把驱虫药拿到手中了。我毫不吝啬,又发挥自己败家子的特点了,把小塑料袋一撕,把药一条直线的洒在我们面前。

    这药很烈,我相信对蚂蚁来说,无疑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但我实在小瞧这种虫子了,或者说我笨了,忘记蚂蚁里,也有飞蚁的存在。

    这些冲来的黑蚂蚁,有十几只个头大的,竟然展开翅膀,还说什么驱虫药不驱虫药的?它们压根没碰,直接空袭过来。

    我们仨一下子无奈上了。别看都带着枪,但用枪打蚂蚁,跟用菜刀砍苍蝇有什么区别?

    姜绍炎提了句醒,让我用魔鼎。我赶紧照做,可邪门了,我撕开锡纸高举魔鼎,这帮飞蚁竟然不理不睬,对我这个宝贝不感兴趣。

    这么一耽误,飞蚁对我们发起进攻了。

    姜绍炎跟铁驴都厉害,本身是武把子,这次索性用各自特长,对付起蚂蚁来。

    姜绍炎把点穴的功夫一变,成了弹指了,他指力还不小,弹到几个蚂蚁时,都能一下把它们弄飞了。

    铁驴的手掌很硬,索性拍起巴掌来,只要有飞蚁冲过来,他就啪啪的一顿乱拍手,让蚂蚁立刻成为肉饼。

    我趁空收了鼎,又合计自己怎么退敌。

    我不会姜绍炎的本事,想效仿铁驴,但我太次了,这一次虽然拍的位置很正,却没把蚂蚁弄死。

    我个人感觉,这蚂蚁的壳太硬了,我最后手掌竟有点生疼。

    但蚂蚁也被我弄得晕乎乎的,一下子落到地上,我又赶紧补了一脚,只可惜这里全是泥土地,我只能让它镶嵌在泥中。

    这次冲来的飞蚂数量不多,我们乱忙一番,也算是有惊无险的把它们解决了。

    我本想再赶过去帮雷涛他们。但很快,有股子唰唰声从小洞里传来。

    我整个心往上一提,等盯着小洞一看时,那里冲出一股黑烟来。说白了,这是赤裸裸的飞蚁大军。

    我暗骂一句娘,知道我们甭幻想着能退敌了,再不赶紧走,保准被蚂蚁活生生咬死,甚至吃掉。

    雷涛他们也都明白这个道理,雷涛先喊一嗓子快逃,这些盗墓贼原路返回,奔着水帘洞的出口方向冲过去了。

    我想尾随雷涛,心说只要出了水帘洞,有那层瀑布做掩护,不信这些蚂蚁还能跟出去。

    但姜绍炎的想法跟我完全相反,他拦住我和铁驴说,“决不能回去,以进为退。”

    我不知道他这么说,是憋着一股气还是直觉上察觉到啥了,反正被他这么一带,我们仨奔着水帘洞更深处冲过去了。

    前面有什么危险,我们不得而知,甚至更不知道,这次跟飞蚁的较量,我们能有命逃脱不?

第四十一章 淹蚁军

    我们拼尽全力的跑着,只是这里泥土地实在让人蛋疼,想提速都提不上去。而相比之下,飞蚁扇着翅膀,几乎没怎么费力气,就把我们追上了。

    我们仨跟一窝飞蚁搏斗起来。我尽量把衣服扣子系紧,也使劲的挥舞双手,不图把飞蚁弄死,只求先把它们打飞到远处。

    这时候我有个很无奈的感觉,自己只有两只胳膊太少了,舞动再快,也防不住飞蚁的趁虚而入。

    姜绍炎跟铁驴也面临一样的处境,尤其铁驴运气很差,被一只飞蚁咬到鼻子上了。

    他哼哼呀呀举了两次手,想把飞蚁拍死,但都忍住了,或许是担心这么一拍,反倒让鼻子更吃亏吧?

    我逼的实在没招了,又耍起所谓的昏招了。我把胸囊打开,哪种药洒出去对人危害不大,却又能对飞蚁构成威胁的,我就立刻把它拿出来,对着空中乱撇。

    一股股五颜六色的药粉,顿时弥漫在我们四周。我这么做也确实有点效果,让我周围的飞蚁少了很多。

    我赶紧叫姜绍炎和铁驴,让他俩靠近我。

    他们行动很迅速,只是见到铁驴时,我看着他肿起的鼻头,总觉得这是个圣诞老人。

    我继续洒药,还跟他俩一起往后退,这么一同贴着一处洞壁板正的站着。

    飞蚁躲避着药粉,保持一定距离的在远处乱飞,我暗暗发愁,因为药粉量也不是无穷无尽的,一旦用光了,接下来可怎么办?

    姜绍炎挺奇怪,相比之下,他不仅淡定,还拿出一副犹豫的样子,不自觉得摸了摸背包。

    这小动作没逃出我的眼睛,我猜他一定有退蚁的办法了。我是有啥说啥,催促的问,“这都啥时候了?有招快用吧。”

    姜绍炎挤着嘴苦笑一下,从背包里把玻璃皿摸出来。

    这里面装着那个双头蜈蚣呢,这一路我们又拼又搏又玩命的,没想到这小家伙在玻璃皿里倒挺自在,还没死。

    姜绍炎探口气,说本想把它带回去研究呢,现在一看,没机会了。

    我真搞不懂他,心说不就一个毒蜈蚣吗,虽然长了两个脑袋,但又有啥了不起的?何必这么宝贝呢?

    或许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冲了,飞蚁对药品没那么害怕了,它们突然逼近了很多,这让我们仨瞬间压力倍增。

    姜绍炎不多想了,赶紧把玻璃皿拧开,又贴着地面,把它丢了出去。

    玻璃皿跟着轮子似的,轱辘几下,最后双头蜈蚣爬了出去。

    我压着性子,静静观察起来。

    我发现个怪异,双头蜈蚣很紧张,而那些飞蚁也感应到蜈蚣的存在了,它们竟全部舍弃我们,奔着蜈蚣冲过去。

    双头蜈蚣急忙喷出一股股的绿雾,将自己身子隐藏其中。绝大部分的飞蚁惧怕这种绿雾,不敢逼近,但也有胆子大的。

    有几只飞蚁耐不住,先冲下去。它们的劲头是挺足,可一沾到绿雾就坏事了,一下失去生命力,狠狠砸到地上,蜷曲着死去。

    双头蜈蚣没放松警惕,反倒加大绿雾的喷射,其他飞蚁很奇怪,或许被同伴中这些勇士的死刺激的,一瞬间,它们不顾一切,一窝蜂的整体冲下去。

    这也是蚂蚁有的一个特点,不怕死。我都数不出来,有多少飞蚁倒在雾气之中了,而那些侥幸活下来的飞蚁,全扑在双头蜈蚣身上乱咬。

    蜈蚣疼的厉害,在地上直打滚。

    渐渐地,飞蚁越聚越多,竟然把蜈蚣团团保住了,这是什么概念,蜈蚣和飞蚁简直组成了一个虫子做的大肉球。

    我们没时间继续看下去。姜绍炎对我们使眼色,那意思趁着这空隙,我们赶紧逃。

    但我们刚想迈步开溜,有一些蚂蚁又把精力放在我们身上了,还展开翅膀飞过来。

    这下我们傻眼了,姜绍炎更是气的骂了句娘,很明显双头蜈蚣的死,只短暂让我们缓口气,并没起到多大实质上的作用。

    我不得已,又开始撇药粉,尽量挡住飞蚁。铁驴想了个办法,我发现这头驴挺奇葩的,偶尔在很关键的时刻,他反倒超越我跟姜绍炎,能琢磨出一点奇招来。

    他对姜绍炎提醒一句手雷,又当先翻起背包。姜绍炎也紧随其后。

    我印象里,我们背包中没带这种东西,但他俩跟变戏法一样,真就一人拿出俩个掌心雷来。

    时间很紧迫,他俩也不多说啥了,先后把手雷撇出去。

    我看着嗤嗤冒烟的手雷,忍不住心里打起鼓来。这东西我以前没接触过,不知道具体威力有多大,现在我们离手雷如此近,真要被爆炸威力波及到,会不会受伤,这成了未知数了。

    但我更知道,不能乱走,不然我们一动,飞蚁被吸引过来,手雷岂不是白炸了?

    我压着性子,也顾不上脑门溢出的汗珠了,只留意着姜绍炎和铁驴的动态。

    他俩绝对掐着数呢,等觉得差不多了,一同扭身往旁边跑。我也急忙跟着。

    我们仨先后扑在地上。砰砰两声响,手雷全炸了,我脸冲下,完全的埋在泥土中了。

    我就觉得伴随着爆炸声,地表也抖了抖。我身上也有股子说不出的难受感。

    等抖劲过去了,我抬起头,一抹脸上的泥巴,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扭头看看。

    那蜈蚣和大部分飞蚁全都见上帝去了,可我们身边有零零散散几个飞蚁,还在围着我们,看样即刻要发起进攻。

    我心里没那么怕了,心说就这几只飞蚁,好对付。

    姜绍炎跟铁驴也无大碍,我们仨顾不上站起来,就坐在地上,又抓又绕的,试图把剩下这点虫子消灭。

    我发现了,人绝对是被逼出来的。这次抓到飞蚁,我就使劲捏使劲揉,用这种笨办法,让它粉身碎骨。本来形势挺乐观,估计用不上一分钟,我们就能彻底脱身了。

    但谁也没想到,突然间,地面震动起来。我一愣,心说这又咋了?不会这么巧,遇到地震了吧?

    剩下那些飞蚁反应挺大,全扭头飞开了。等我们哥仨全站起来时,一股水柱突然冲破地表,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处地表被手雷炸过,估计是地皮薄了的缘故吧,外加它底下有地下水,这下可好,我们仨一下陷到水里去了。

    这处地表还越裂越大,水柱不断变粗。

    我被水流带来的冲劲一弄,觉得自己都站不稳了。我们仨用了个没有办法的办法,互相拉着手,想搀扶着快点逃。

    只是我们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就几个眨眼间,水就没到我们腰间了。我也觉得,拉他俩的手特别吃劲。

    我们想从容逃走肯定是行不通了,姜绍炎跟铁驴都面露一丝狠意,姜绍炎还提醒的说,“赶紧憋住一口气。”

    我是狠狠吸了一大口,之后觉得身子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我最终被水流打败了,松开他俩的手,被冲跑了。

    我拼命的划水,不求自己能在这种激流中游起来,只求趁空还能换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挣扎了多久,更不知道被这种溺水感折磨了多久,最后我被冲到头了,撞到一个东西上,这玩意儿还挺硬,磕的脑袋昏昏沉沉的。

    这时的水慢慢往下退,我一放松之下,来了一丝倦意,实在扛不住晕了过去。

    我应该睡了没多久,等睁开眼睛后,发现四周一片昏暗,还能隐隐闻到一股腥臭味。

    我心说这他娘的是哪?我压着因黑暗带来的恐怖感,又摸了摸腰间。

    我的班蝰蛇手枪丢了,只剩一个枪套了,但好在手电筒还在。

    我把它拿出来,点亮后四下照了照。

    这是一个洞穴,有一间瓦房的宽度吧。我就在洞穴最里端,但自己绝没靠着洞壁,能感觉出来,我坐在什么东西上了,它有点硌得慌,另外背后也靠着一个东西,它有点软乎乎的感觉。

    我先低头看看,发现坐的是一个烂筐。

    也怪一时间脑袋有点木,我没反应过来,还暗骂一句,这地方咋还有筐呢?之后我扭身子,想看看自己靠在啥上了。

    我以前就遇到过一个让人蛋疼的事,被一个老妇人的尸体靠着,这次类似的事又发生在我身上,只是靠着我的,不是老妇人,而是一个孩童。

    他都不知道死多久了,肉烂的不成样子了,五官都被挖去了,眼眶里都生蛆了,一个个白色虫子,正都趴在里面,偶尔乱扭下身子。

    这把我恶心完了,也急忙站起身,往后退了退。

    我够不到后背,但也尽量的扒拉几下,抖了抖,我可不想自己身上沾到这么恶心的虫子。

    另外我又发现个事,这里不仅仅只有一个筐,初步一算,周围存放着不下十个筐。

    我是被水冲过来的,把一个筐坐坏了,另外那些筐,还都保准完好。

    我心里犯嘀咕,难不成这些筐里,装的也都是死人么?

第四十二章 炼丹室

    我一边用手电筒照着,一边挨个筐的翻起来。不得不说,每掀开一个筐,我心脏都要乱跳一下。

    跟我猜的一样,每个筐里都存着一个小孩尸体,但他们死状各不一样,除了眼睛以外,还有不同的器官被摘除了。

    我没时间也没那么大精力挨个尸体进行检查,只随便挑了两个童尸看了看。

    其中一个死于肝病,另一个是直肠系统有问题。

    这可都是孩子,这么年纪轻轻的身体,正常情况下,不该得这种怪病才对。细想想只有一个可能,他们被魔心罗汉掳来后,强行灌药了。

    我不知道魔心罗汉具体用意是啥,或许是在做实验,或许这又跟炼丹和丹鼎之类的东西有关吧?

    看着这么多无辜童尸,我心情有些沉重,不过也明白,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还留意到,每个童尸的脖子上都挂着一个木牌,木质不一般,较坚硬。另外木牌上都刻着字,倒不能说我孤陋寡闻,而是这字根本不是汉语,有种鬼画符的感觉。

    我对比的看了两个木牌,上面的字不一样,内容也应该有所不同。

    我不打算在这里久待了,只拽下一个木牌揣在兜里,把剩下木牌和童尸都放在这了。

    我想先离开,等找到姜绍炎和铁驴后,再把这里情况说给他们听,要有需要,我们仨再一起回来。

    我腰间的对讲机也没了,所以没法用它联系其他人。我纠结的看着四周环境,最后拿了个主意。我沿着有水迹的地方往外走,运气好的话,中途就能碰到其他人,运气不好的话,大不了回到水帘洞的入口处,在那里等跟其他人汇合。

    我也这么行动起来,只是往外走了一百多米,我就发现这计划行不通。

    在我眼前出现足足五个岔路口,我看着它们特想骂娘,心说这要只有一个岔路口,那还好说,我蒙大运的走下去,能选对的几率还有五成呢。

    可五个岔路口,我选哪个,机会都很渺茫。

    我心里有点累,就近靠在一个洞壁上,琢磨起来,试着想另一个能行之有效的办法。

    但就在无意间,我听到一阵很轻微的咔咔声。这引起我注意了,而且仔细辨认后,我听出来了,咔咔声是在最左面那个岔路口传来的。

    给我感觉,这咔咔声好像是手枪发出来的,好像有人在拉枪膛,我第一反应,一定是姜绍炎或铁驴,只有他俩有枪。

    但我也没把这事想的太乐观,也不排除是魔心罗汉搞得鬼。

    我赶紧把手电筒的亮度调低,甚至低到只能勉强借着光线认个路。我故意踮着脚,这样重心都落在脚尖上,走起路来,不容易发出声响。

    我顺着最左面的岔路口走下去,刚开始,这里也都是泥土路,但很快变“味道”了,路上不仅没了泥土,还铺上了一层青砖。

    我四下看看,发现洞壁上雕刻着各种炼丹僧童画,比我之前见到那些都显得更精致与逼真。

    我有个直觉,这里不一般。

    等又往里走了一些,远处出现光亮了,一处洞壁被开凿出来,上面多了一个石门。这石门虚掩着,光亮就从这里发出来的。

    我不敢大喘气,悄悄的靠了过去,稍微探个脑袋往里看。

    这里面是个很大的石头屋,估计有三四十平的面积吧,点了个油灯。

    我看到有个角落里还吊着两个尸体,其实把他们叫尸体都有点勉强了。他们整个的皮都被趴了,身上的肉也都快被挖光了,把它们形容为骨头架子都行。

    另外在它们旁边的地上,还胡乱堆着几件衣服,以及一些刀具、绳索和两个瘪瘪的背包。

    我猜到了,这俩人应该是黑虎小队的成员。魔心罗汉之前透漏过,把他们扒皮了。而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俩不仅被扒皮,还死的这么惨。

    我压着性子又往别处看。在石头屋的正中央,放着一个一人高的大炼炉,炉里还生着火,貌似正在炼丹呢。在炉旁还坐着一个人。

    他是个光头,骨瘦如柴,拿皮包骨头来形容都不过分,另外他披着一件袈裟。按说袈裟这种东西,上面就算要弄点修饰物,也都是写点经文就行了,而他袈裟上面,画的全是眼珠子。

    光凭这一点,我就有个猜测,这人是魔心罗汉。

    他没发现我,就闷闷坐着,低头摆弄一把手枪呢。但他不会玩枪,纯属瞎鼓弄。

    此时此刻,我心里很害怕,因为遇到正主儿了。另外也有点小兴奋,总觉得我们千辛万苦的找他,现在终于逮他个现行,不擒住他就太可惜了。

    我悄悄把头缩回来,贴着墙壁站好,脑筋飞转。

    现在只有我自己,一定要算计好了怎么逮魔心罗汉,不然一会石头屋子挂着的尸体,保准会多一具我的。

    我想到用毒药了。这也是我唯一觉得有威力的武器了。

    我赶紧偷偷配药。我怕单单一种毒药镇不住他,索性把蛇毒和高强度麻醉药搭配使用。

    等配好后,我又琢磨着,怎么能把魔心罗汉引出来?自己要是学耗子叫啥的,会不会起到这种效果呢?

    我是真没想到,也真不知道自己哪里露馅了,还没等我有下一步动作,石门被打开了,魔心罗汉探出脑袋往外看。

    我纯属条件反射,也一扭头,这下可好,我俩成了大眼对小眼了。

    这么近距离的对视,我发现魔心罗汉的眼光太慎人了,让我后脊梁骨都发凉,尤其他脸几乎是皮包骨头,这更让我觉得,自己再望着一个人皮骷髅头。

    魔心罗汉反应比我快,他呃了一声,先伸出双手,狠狠掐住我的脖子。

    他用的劲不小,让我脑袋一瞬间直嗡嗡,但我也不是善茬子,不可能任由他欺负。我强忍着那种难受的窒息感,举起注射器,对准他脖颈刺了进去。

    不得不说,他很笨,根本没防着我这手,等针头全进去后,我使劲推起针管来。

    我还稍微有点得意呢,心说看着吧,他现在是能嘚瑟,一会保准昏睡的跟一头死猪一样。

    但我还是高兴太早了,试了几下,我发现根本推不动针管,就好像他脖子里有啥东西,把针头堵住了一样。

    魔心罗汉也被针头弄疼了,他腾出一只手,对着注射器狠狠一推。

    注射器一把被弄飞了。他呃了一声,嘲笑了一下,继续使劲掐我。

    我这下傻眼了,手里都没武器,还怎么跟这个变态继续斗下去?他还越掐越上瘾,索性一挪位置,把我死死推到洞壁上。渐渐地,我整个人都快悬起来了。

    我实在被逼的没招,不得不用了一个不怎么光彩的动作。

    我穿的是硬头皮鞋,就用它对准魔心罗汉的下体,狠狠来了一下子。

    魔心罗汉吃疼,难受的哇了一声,也终于把我松开了。我又乘势追击,用手掌对他脖颈切了两下。

    我感觉这哪是脖子,压根就是一个铁桩子,我切完后,手掌边缘都隐隐作痛。

    魔心罗汉晃了晃脑袋,对我突然长大了嘴巴。

    我离着近,看的够仔细,也闻到他嘴巴里飘出一副怪味来,有种火油味的感觉,也有很强的刺激性。

    我纯属潜意识的上来一种逃避感,觉得他一张嘴,准没好事。

    我下意识的一低头。也亏得自己躲得够快,呼的一声响,魔心罗汉竟喷出一口火来。

    我冷不丁心里一哆嗦,心说这尼玛还是人不?咋能喷火呢?但一瞬间我又想到耍杂技的了,他们也经常玩这个绝活。

    这股火不怎么烈,喷出来后也只持续一秒钟不到,就灭了。

    但它擦着我头皮飞过的,让我觉得脑顶上热了一下。也就是现在没镜子,不然我保准照照,自己是不是被烫头了。

    魔心罗汉还要跟我死磕,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是他对手。

    我也不逞能,急忙对他踹了两脚,等把他逼退后,扭头就逃。

    魔心罗汉动作有点僵硬,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只是他追人速度却一点都不慢,我真怀疑他怎么做到的。

    我有点慌了。这里地表是铺着青砖没错,但不那么平整,偶尔有裂砖的出现。

    我一下踩到一块碎砖上,秃噜脚了,一失衡趴到地上。魔心罗汉一声嘿笑,伸出双手,就等着凑近了继续掐我。

    我看着那个碎砖,心一横,把它捡起来,对着魔心罗汉的脑袋撇过去。

    这次挺有准头,劲头也不小,砸的魔心罗汉整个人往后一仰。

    但他身子韧性也太好了,都仰的快有九十度了,却还能腰间用力,把身子强行掰回来。

    他刚才这一连续的举动,把我从里往外的彻底吓毛了。也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劲头,我奇迹般的像弹簧一样站了起来,又嗖、嗖往远处跑。

    魔心罗汉继续追,本来我俩一追一跑,纯属半斤八两,但魔心罗汉追着追着,突然站定了脚步。

第四十三章 隔墙而立

    我跑归跑,也留了个心眼,偶尔回头看一下。当发现魔心罗汉停下来后,我也止住了脚步。

    我心里犯嘀咕,心说他这又是耍哪一出?难道因为追杀累了?要歇一会么?

    魔心罗汉的表情也很怪,不瞪着我了,反倒拿出一丝慌乱的神色,又一转身离开了。

    我能捕捉到一个信息,石头屋子里还炼着丹呢,他这么赶回来,一定怕炼丹出啥岔子,取舍之下,还是觉得炼丹重要,就又撇下我。

    本来这也是个机会,他逃我追,弄不好还能捣捣乱啥的,但光捣乱没用。

    我不打算利用这个机会了,返身继续往外逃。我心里压着事,所以跑的比较急,当刚冲到岔路口时,就觉得自己累得不行了,身子发软,嗓子眼也快冒烟了。

    我又回头看看,没有魔心罗汉的影子,我放下心,决定先休息一会。

    这里是没床没椅子,但我不在乎那个,直接贴着洞壁坐下来。

    我还翻着胸囊,找了一点兴奋类的药剂,就着蒸馏水喝下去了。其实要是有条件的话,用注射器起效会更快一些,问题是,我的注射器用光了。

    我掐时间算着,想等药劲上来了,再起身出发,这期间就关上手电筒。

    但隔了一小会儿,我听到旁边传来咔的一声响,我太熟悉了,这是枪上膛的声音。我第一反应想起魔心罗汉了。

    我心说坏了,这老怪物耍滑了,刚才假装退回去,其实一定走了什么机关暗门。这里是岔路口,他从别的路口钻出去,想绕回来堵我。

    我紧张上了,尤其随之而来,还出现轻微的脚步声,它速度很快,几步就走到我旁边。

    我能感觉出来,我跟他隔墙而立,只要转过拐角,就能正面遇到。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我往回走,奔石头屋子去,不过这是一条死路。另一条路就是我压根不逃了,跟他在这里决一死战。

    说实话,我挺纠结的,但都到这份上了,我一咬牙,选了决一死战。

    我没啥武器了,摸了摸全身,索性把腰间这条裤袋抽了出来。这期间对面一直没动静,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一定在等我。

    我双手握紧裤袋,重重吸一口气,算是给自己鼓劲吧,又猛地绕弯冲出去。

    我勉强看到面前站着一个黑影,我是直奔他脖子去的,想用裤袋把他勒住。但他提前退后一步,举起一个东西。

    这东西带着亮光呢,冷不丁把我眼睛晃住了,我这么一闭眼,就觉得脑门上一凉,被硬物顶住了,我一下反应过来,是枪。

    我不敢乱动,心里却一喜,因为他能用枪,说明不是魔心罗汉。我又睁开眼睛,仔细看着前方。

    对面这人,有一个大胖脸和一个红红的鼻头,不是铁驴还能是谁?

    铁驴也认出我了,把枪收了,好奇问一句,“水帘洞里有理发店么?你从哪烫的头啊?”

    我没心思跟他开玩笑,组织语言,用最简短的话把刚才经过说了一遍。

    铁驴听完诧异了一下,他的思维方式很怪,又突然兴奋起来了,回答说,“抓魔心老鬼多少次了,连他汗毛都没抓到,这次是好机会,不能放过。”

    我俩不多说啥了,铁驴带我赶紧启程,奔向石头屋,我心里掂量一番,觉得有铁驴和这把枪在,我们对付魔心罗汉,应该绰绰有余了。

    我俩为了赶速度,根本不管脚步声了,甩开腿,能跑过快跑多快。这样没一会儿,我们看到石头屋了。

    只是隔远瞧着,我心里直嘀咕,有一股股烟从石门里面飘出来,而且使劲嗅一嗅,还能一股糊了吧唧的味道。

    铁驴念叨一句,“你不说魔心罗汉炼丹呢么?咋闻起来不像炼丹,反倒像烤地瓜呢?”

    我没接话,但不否认,铁驴说的有点道理,这真就是一股烤地瓜的味儿。

    我俩一前一后,慢慢向石头屋靠过去。我们的打算,不管魔心罗汉干啥呢,一会只要用枪口对准他,接下来的就好办了。

    但这短短几步路,也走出岔子了。先是有个人惨叫一声,紧接着哄得一声响,石头屋竟然爆炸了。

    这次爆炸威力还很大,连石门都被炸的落到地上了。而我脚下也抖了一下,还有一股热气流从石头屋冲出来,迎面扑向了我。

    我跟铁驴都站不住,先后摔坐到地上。但这股热浪很快就没了,我俩也急忙站起身,奔着石头屋冲过去。

    我负责打手电,对里面照了照。这里面还是烟雾缭绕的,但没有炼炉,没有死尸和魔心罗汉了。

    整个场面一片狼藉,地上都是断肢、碎肉。我用手电扫了一圈,更发现一个人头。

    铁驴让我别动,他拎着枪进去了,把人头捡起来,又小心的退回来。

    他举着人头问我,“这是魔心罗汉么?”

    人头的五官都模糊了,我看不清具体的长相,另外之前跟魔心罗汉打斗时,我也没时间留意他具体长什么样。单从这方面来说,我不知道这人头是谁的。

    但魔心罗汉有个特点,特别的瘦。我看着人头就是个皮包骨头,从这方面考虑,我又很肯定的点点头。

    铁驴举起人头,跟它眼对眼的正视着,沉默一会儿,来了句,“他就这么死了?咱们任务结束了?”

    我也有他这种无奈感,因为我们费尽这么多周折,甚至九死一生的来到这里,没想到魔心罗汉竟死于“自杀”。

    铁驴的意思,先不想这么多了,既然任务确确实实的完成了,我们跟其他人汇合,准备归队吧。

    铁驴的背包还背着呢,他从里面拿出一截绳子,绑在人头的头发上,又把人头交给我。

    我不想拎着这人头满洞穴溜达,但有啥办法呢?

    这样我俩又返身退回去,往岔路口那里走。这期间铁驴把对讲机拿了出来,试图跟姜绍炎取得联系。

    但吱吱声一直在,根本联系不上。

    我发现这五条岔路口很神奇,刚才回到这里时,我就遇到岔子了,这次更是赶巧了,我跟铁驴刚来到这里,从一个岔路口里传来惨叫声,而且是不止一个人的。

    我怀疑有一群人在拼死搏斗着。

    我一琢磨,只能是雷涛他们。之前遇到飞蚁攻击,我们跟这一伙盗墓贼走散了,没想到他们没逃出水帘洞,竟也在洞穴中转悠呢。

    另外魔心罗汉已经死了,他们还能遇到危险了,会是什么?

    我怀疑又有啥毒虫进攻人之类的事发生了。我跟铁驴不能见死不救,我俩稍作准备,又奔着这个岔路口冲过去。他当先举枪,我在后握着魔鼎。

    其实我对魔鼎信心并不大,因为遇到飞蚁时,魔鼎失效过,我担心这水帘洞里有啥说道,魔鼎的神奇之处发挥不出来。

    我们这么跑着,并没跑多远就来到案发现场了。

    这里尤其洞壁上,虽然长着厚厚一层青苔,但也都掩盖不住那几乎一片一片的血,另外也有刀砍斧凿的痕迹,地面上的脚印也很杂乱。

    我跟铁驴四下打量,我担心的情况没发生,这里并没有毒虫出现的痕迹。

    我心说既然如此,那把魔鼎收了吧。

    铁驴对地上脚印感兴趣,而我收好魔鼎后,把更多精力放在洞壁的血迹上。

    有几处喷溅很明确的告诉我,这都是高速撞击血迹,甚至看血滴走势,我还能得出一个结论,这是颈动脉喷出来的血。

    我告诉铁驴,光凭血迹就能肯定,这里死了不下一个人。

    铁驴也一定从脚印分布上看出啥说道了,他点头附和我,说他也这么想的,随后又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尸体哪去了?”

    我没法回答。

    铁驴的意思,既然有脚印可以追踪,我们顺着往下追吧,一定能有新的发现。

    我点头赞同,只是我俩刚迈步,旁边的洞壁上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这引起我们的注意了,我俩都扭头看着。铁驴让我退后,他举枪砰的打了一发子弹。

    mp5的威力很大,子弹却并没把洞壁打穿。或许是被子弹这一撞击刺激到了,敲击声再次传来,还有点急促的感觉。

    我跟铁驴有个猜测,这洞壁有机关,里面有暗格,什么人被困在里面了。

    我记得之前抓人参娃娃时,有个盗墓贼凭借摸洞壁上的石头,找到机关按钮了。我索性效仿他,也向洞壁靠去。

    这里突出的石头没多少,我摸了好几个,最终有所发现了。

    有个石头使劲掰的时候,有松动感,我叫上铁驴配合,在一同发力之下,把这石头掰开了,而且在第一时间我们就警惕的退了回来,怕这石头启动啥消息埋伏,我俩别傻了吧唧站在它旁边中招了。

    随后传来的砰的一声响,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地方突然裂开一个门。我用手电筒照着,发现门开的一刹那,有一个人顺着门缝侧歪了出来。

第四十四章 全军被擒

    我认识这人,是雷涛一个手下。他现在伤的很重,正用手捂着脖子呢,但还控制不住,有大股大股的血从手缝间溢出来。

    光凭这点我就很悲观的下个结论,他活不了太久。

    刚才敲洞壁的也一定是他,或许因为用劲太大的缘故,外加身子虚弱,他已经没啥力气了,只是冷冰冰盯着我俩。

    我跟铁驴都用最快速度赶过去,一起扶住他。

    他还卡在门缝间呢,这种姿势肯定很难受,但我们不敢拽他,怕一挪动身子,反倒帮倒忙。

    盗墓贼有话要说,对着我俩直张嘴巴,只是他根本说不出个啥来。

    我很着急,也相信他想说的,一定谁杀了他们。我让他稳住,多重复几遍。

    不得不说,这时的铁驴比我要淡定,他想的更多,让我跟盗墓贼“交流”,他撇下我俩,后退几步,警惕的四下看着,防止被人偷袭。

    盗墓贼没放弃,继续努力的说着话。问题是,我凑到他嘴边,也还是啥都听不到。但我发现另一个规律,他在反复强调两个字。

    我品着他嘴唇的动作,一边琢磨一边也让自己嘴唇按着这种动作试着发音。

    我读出两个字来,问盗墓贼,“你是说邋遢吗?”

    盗墓贼都这德行了,听我这话,还是脸色一沉。他不跟我念叨了,拿出一副咬牙发狠的劲儿,想让自己坐起来。

    我配合的拽了他一把,他又用手哆哆嗦嗦的在地上写了个雨字。

    我一时间有点混乱了,心说雨和邋遢有什么联系么?

    这时盗墓贼顿住了,不往下写了。我不解的看着他,发现他也正用一种暗淡的眼神看着我,而且他还把捂着脖子的手松开了。

    我看到他脖子上有一条足足有小孩嘴那么大的伤口,身子还皮肉外翻着。

    我想伸手给他继续捂脖子,也想鼓励他,让他在给我点提示啥的。但没等我行动呢,他哇了一口。

    一大股鲜血从他嘴里喷出来,全射到我脸上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也觉得自己脸皮一下又粘又热的。

    盗墓贼彻底死了,无力的靠在我肩膀上,我用手使劲抹了抹脸,这样才能勉强睁开眼睛。

    铁驴虽然在放哨,但也知道这边发生啥事了,他凑过来,把盗墓贼的尸体拽开。

    这附近没干净的水,我不能好好洗把脸,也只能再搓巴搓巴就得了。

    之后铁驴问我,“这小子死前说啥了?”

    我把邋遢和雨这两个提示说给他听。铁驴沉思起来,不过跟我一样,也没琢磨出个道道来。

    我俩先把这事放一放,又对着洞穴里照了照。这里还有另外三个人的尸体,全是盗墓贼的。

    这什么概念?刚才的惨叫声就是他们发出来的,他们四个身强体壮的人,竟然被这么快也这么容易的杀了。

    而且从伤势来看,都被人用刀捅了心脏或抹了脖子。

    我有种很强烈的紧张感,想想看,有这么个用刀高手,杀人后还把尸体藏在这种机关洞穴之中,说明这人对水帘洞里的一切都很了解。

    我本来还背着一颗人头呢,以为我和铁驴立功了,现在一看,这人头又是假罗汉的。正主儿还逍遥法外呢。

    铁驴是上来一股狠劲儿,也并没泄气,跟我说,“迅速离开这里,跟踪脚印,看能不能追上真凶。”

    我点头说行。

    我俩又出发了,当然了,我也不再背着那颗人头了,不然怪沉的。

    我们发现确实有一排脚印离开打斗现场了,而且这脚印陷的很深,我跟铁驴踩在它附近的泥土上,就只有它一半的深度。

    我很诧异,这在告诉我,离开的凶手体重很沉,甚至能有我两倍以上的体重。

    我心说这才是真的魔心罗汉么?那他得多高的个子?从外形来看,不得跟个大猩猩一样?

    这样追出去百八十米后,我们发现脚印消失了,因为这里的泥土很湿、很稀,脚印一踩上去,根本就留下不什么痕迹。

    我跟铁驴都皱眉,我挺无奈,心说少了这个重要线索,我们还能有啥好办法么?

    我俩停下来,交流意见。但没等商量个所以然呢,铁驴又嘘了一声,拿出一副倾听的样子。

    我猜他听到什么了,也赶紧留心。

    隐隐的,我听到远处有人喊话,但具体喊什么内容,我听不到。

    我俩意见一致,奔着声音赶过去瞧瞧。

    这次我俩走的很小心,有种步步为营的感觉,这样转过一个弯儿,眼前一下敞亮起来。

    这是好大一片空地,估计有上百平的面积,雷涛跟一个盗墓贼躺在不远处,他们身下全是泥水,而且身子也都陷入到泥水之中。

    雷涛还活着,哼哼呀呀的,有一条腿当啷的,明显是断了。而另一个盗墓贼,大头冲下,脸都埋在泥里,估计凶多吉少了。

    雷涛也看到我跟铁驴了,他一下上来一股劲头,挣扎的对我俩摆手,让我们快去救他。

    我们也有救人心切的想法,但我还是提醒铁驴一句,“这里泥水太稀,小心沼泽。”

    铁驴应了一声,我俩都拿出一个动作,先用左脚探探路,要是能踩的不往下陷,我们再把身子重心转移。

    雷涛看不惯我们这么慢吞吞的,气的甚至催促好几次,语气里都有种骂人的成分了。

    不过我跟铁驴没受激,过了半支烟的时间,我俩才凑到雷涛旁边。

    雷涛一下靠在铁驴的腿上了,还嚷嚷着快带他走。我跟铁驴一起行动,铁驴负责拽雷涛,我负责看看另一名盗墓贼啥情况了。

    我这边倒没出啥岔子。正当铁驴费劲巴力的拽起雷涛时,雷涛突然呵了一声。

    这很怪,引起我俩的注意了,都看向雷涛。

    雷涛就等着铁驴做这动作呢。刚一对视时,他一张嘴,对着铁驴哈了一口气。

    我没看错,这是一股白雾。铁驴难受的呃了一声,起身往后退,还想把mp5拿下来。

    但他体力不支,刚起身就又一软,噗通一下跪到在地。很戏剧性的,刚才他扶雷涛,现在改成雷涛扶他了。

    我简直不认识眼前这个雷涛了,他接过铁驴手拿的电筒,继续照亮,但一脸的罪恶感,还狞笑着,用略微变态的语气对铁驴说,“乖孩子!睡吧。”

    我绝对是突然来的一个顿悟,心说刚才盗墓贼给我的提示,根本就不是邋遢和雨,应该指的就是雷涛。

    从口语的角度讲,邋遢和雷涛的发音相似,而那个雨就是雷的上半部,他是没力气把整个字写完。

    我都明白了,也隐隐知道雷涛的真实身份是谁了。

    我心里有股子懊悔劲儿,心说我们仨,包括姜绍炎在内,竟他娘的都看走眼了。

    雷涛把铁驴放下,他腿也不瘸了,扭了几下后,就恢复如常,还很轻松的站了起来,看着我继续冷笑。

    我都不知道怎么做的好了。

    我也想过逃,但一有这念头,我又立刻把它打消了。我这身手,不可能逃过雷涛。

    雷涛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弓着身子对我一张嘴,我真被吓住了,以为会有一股白雾对我喷过来呢。

    我紧忙退后两步。雷涛嘻嘻笑了,大有戏虐我的感觉。

    我一下火了,倒不能说我冲动,而是觉得士可杀不可辱,打不过他咋的?也不能这么折磨人吧?

    我主动冲上去了,手脚并用。手是奔着他脖颈去的,想切他脖子,脚对准备他下体去的,想踢爆他那敏感部位。

    雷涛本来没动,等我手脚快打到他身上的时候,他迅速往旁边移了一下。

    我想起武侠小说里的乾坤大挪移了,因为雷涛挪的速度就特别快,等来到我侧身的位置后,他用胳肢窝(腋窝)夹着手电筒,双手成爪,在我身上疯狂的抓来抓去。

    这种手法,姜绍炎用过,他当时只是做个样子,还被雷涛问是不是陕北盗墓派的。

    我真没想到,雷涛这个老狐狸,他才是用这种手爪功夫的高手,而且更能感觉到,他不是乱抓,每次抓爪,都是奔着穴位去的。

    抓一下,我的穴位就麻了一下。

    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想转动身子,正面反击雷涛,但雷涛避开我,没一会儿他又绕到我后背了,用手爪对着我脊髓骨,啪啪啪的抓挠起来。

    这下我受不了了,也觉得整个身子都麻了。我忍不住身体一软,整个人跪在地上。

    我疼的脑门都出汗了,大口喘着气。雷涛停下攻击,这次肯正面看着我了。

    他嘻嘻笑了笑,也蹲下来。

    他还是拿出那股狂妄的样子,很自信的推了我一把,说了句,“废物警察,给我倒下!”

    我被这股劲一带,一点点侧歪起来。雷涛嘴还没闲着,一边看看晕了的铁驴,一边看看我,不干不净的骂着,都是废物、呆逼这类的话。

    我被他骂的难受,也有股子不甘心的劲儿,总觉得我俩被雷涛耍诡计擒住,太窝囊。

    我也不知道咋了,心头被闷气一搅合,竟突然一哆嗦,来了精神了。

    我觉得身子没那么疲惫了,又吆喝一声,奔着毫不防备的雷涛扑过去。

第四十五章 全军被擒(二)

    扑过去后,我伸出双手拽着雷涛的头发,使劲压他脑袋。

    我上半身全在使劲,按说这个力道不小,雷涛应该会疼的叫唤才对。而他确实叫唤了,却跟疼没关。

    他语气中露出一丝诧异,喊着说,“你不怕我的鸡爪功,你跟狼娃什么关系?”

    狼娃这词,我听姜绍炎和铁驴都说过,但现在这时候,我压根没多想,只打心里骂了句,什么狼娃不狼娃的。

    我又加重手上力道,打算就这么把雷涛拽趴在地上,这样他下我上,我就占有绝对的主动权了。

    但也真是棋差一招,嗤的一声响,我双手各拽下两大截连着头皮的头发。我愣了一下,又盯着魔心罗汉的脑顶。

    他少了我的束缚力,一下板正的蹲直了,只是他头顶上了两大块头皮,看着古里古怪的。

    我发现他头发是假的,用了很高级的乔装,说白了就是把带着头皮的假发用强力胶水粘在光头上了。

    想想也是,他本是罗汉,要是光着脑袋跟别人打交道,太显眼了。

    在我还有点愣的时候,雷涛有动作了,他鼓动下嘴,凑过来对着我鼻子喷了一口白雾。

    我彻彻底底的中招了,一股甜甜的、带有刺激性的气体冲进了肺里。我扛不住乙醚的药性,脑袋里嗡嗡的,一下子晕了。

    在晕前,我还用眼睛捕捉到一个信息,雷涛吐了一口,从嘴里掉出两个小黑囊来。

    这一定“毒”囊,我以前也见识过,没想到雷涛把它装了高浓度的乙醚,藏在力士牙后面,在关键时刻拿来当一种武器用。

    之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再有意识时,就觉得脸上麻凉麻凉,还湿乎乎的。

    这让我有种溺水感,我吓住了,使劲咳嗽,也摇摇头睁开了眼睛。

    雷涛站在我面前狞笑。我光着身子被绑在一个十字形的木桩子上,铁驴在我旁边,一样光着身子被绑在另一个木桩子上。

    我又稍微四下看看,发现周围环境特别的奇怪。

    我身边有一条地下河,估计有四五十米宽吧,河水是黑的,水流很急,哗哗的从我们旁边呼啸而过。

    另外远处河面上还立着一个如来佛,佛祖是盘腿坐着的,少说有六层楼那么高,十米八米宽。

    地下河和佛祖的搭配,已经让人觉得很壮观了,但这还不够,在佛祖身后还有好大一个溶洞。

    佛祖的身躯跟溶洞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而且整个溶洞还千穿百孔的,跟马蜂窝一样,一条条光线从孔洞里射进来,不仅把周围环境弄得蒙蒙亮,还跟这里的湿气相互结合与作用,让佛祖背后出现一道彩虹。

    再说近处,雷涛身后坐着十多个人,全披着袈裟,拿出一副打坐的样儿,最小的应该只有两三岁吧,最大的就该数姜绍炎了。

    他们都低着头,蔫头巴脑的,那两三岁的孩子,准确的说,一看就是个尸体,脸都快烂干净了,而姜绍炎体表没啥伤势,估计只是晕了。

    雷涛身边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有背包、铁八爪、枪支,还有从我们仨身上脱下来的护甲。

    我不考虑周围环境,把精力全放在雷涛身上。我留意到,他右手拿了一个瓢,左手转着两个保健球,其实哪是保健球,压根就是两个眼珠子,也不知道从谁脸上抠下来的。

    雷涛对我很感兴趣,他又凑近一些,盯着我的脸连说,“像、真像!”

    我心说像你个奶奶!但这话不能骂出去,怕他动怒之下别折磨我。

    我压了压性子,转口问他,“你要怎样?你对乌鸦做了什么?”

    我总共问了两件事,但雷涛对我第一个问话置之不理,只回答第二个,“乌鸦?你说的是金蝉子吗?”

    随后他扭过身子,对着姜绍炎指了指。

    我有点迷糊了,心说姜绍炎咋成金蝉子了?另外金蝉子不是唐僧的外号么?跟姜绍炎有什么联系?

    没等我再问,雷涛补充一句,“记住了,以后别说乌鸦,不吉利,他皈依我佛,成了我二徒弟了。”

    我是真忍不住了,呸了雷涛一下,心说他咋这么臭不要脸呢?合着把自己当如来了是吧?就他那觉悟还有那德行,别说成佛了,连给小和尚提鞋都不配呢。

    雷涛竟然没生气,反倒嘻嘻笑了,伸手使劲掐我腮帮子,还强调说,“你个小毛孩懂得啥?知道金蝉是多么神圣的一个词么?我是按照古书参悟炼丹的,何为金蝉?将有金蝉之躯的奇人用铅贡、妖虫之力配合着打造成圣胎,再经过三百日的调理,让其脱胎换骨,成为丹鼎,常人服用丹鼎,就能益寿延年,逃脱轮回之苦了。”

    他是越说越用力,掐的我只想流眼泪。我也想过,突然甩一下脸,把他掐人的手摆脱开,但他掐的位置太正了,我不敢试,怕摆脱不开。

    最后说完了,他才把手松开。我发现这人挺有意思,暴露自己真实身份后,思维跳跃也很大了,前一句还说姜绍炎呢,现在又一下子“关心”起我来,说狼娃对他有恩,从这方面看,他就不能杀我。

    随后他拎个瓢去河边了,舀了半瓢黑水,端回来后用另只手从衣兜里摸出一粒丹药来。

    这丹药黑了吧唧的,看着有种泥丸的感觉,他也不嫌恶心,把丹药捏碎了,递到我嘴边。

    我肯定不敢吃,把嘴巴闭得死死的。雷涛骂了句,说我还挺犟。他又动手了,用手指对我下巴和脸颊戳了两下。

    我就觉得嘴巴不受控制了,上下颚没力道了。

    他很轻松的就把我嘴巴敲开,又把碎丹药送进去,接着灌水。

    我又把希望放在嗓子眼上,反正闭的紧紧地,不想吞咽。雷涛会的邪门招数太多了,又对着我脖子戳了几下。

    我的嗓子眼也妥协了,碎丹药带着黑河水,全进了我的肚子了。

    我咳咳几声,呕吐几下,但没效果。

    我有种恐慌感,因为不知道这丹药到底是啥。我问雷涛,他也不说。

    他把注意力又放在铁驴身上,而且他一看铁驴就来气,有种要跺脚骂的感觉了。

    他说,“这胖子跟我上辈子是仇家吧?三年前我就差点被他用枪打死,今天竟又来我家捣乱了,绝不能留!”

    雷涛一摸腰间,找到一把匕首,看款式,跟姜绍炎和铁驴用的匕首很像,

    他举着匕首,往铁驴身边走,中途还做了几个捅肚子的动作。我看他这架势,心说坏了,这是要给铁驴开膛破肚的节奏啊?

    我不想让铁驴死,尤其死的这么稀里糊涂的,我就赶紧喊了句等等。

    雷涛看着我,问等什么?

    我一下卡壳了,雷涛咻我一下,无论我再喊什么,他都来个不闻不问。

    等凑到铁驴身边后,他摸了摸铁驴的肚子,认准一个地方,就势要戳刀。

    我忍不住闭上眼睛了,心里还想着,铁驴会不会疼醒了,死前最后惨叫一嗓子。

    但这一瞬间,有一阵嘘嘘声从杂物堆里传出来了。

    对讲机响了。

    我跟雷涛全愣了,我对这种嘘嘘声很熟悉,在进水帘洞之前,我跟铁驴都听到过。

    我满脑子全是问号,心说不对啊,这嘘嘘声不该是魔心罗汉发出来的么?可雷涛就站在我们面前啊?

    雷涛变得神经兮兮的,看着杂物堆,又看了看我,那意思,对讲机里的人是谁?难道还有我的同党没被抓住么?

    我没法回答,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雷涛不理我,更不杀铁驴了,他大步走回来,翻到对讲机,冷冷问了句,“谁?”

    对讲机很快有回复了,对方嘻嘻笑着,说了句,“我是雷涛,我是大名鼎鼎的魔心罗汉呀!”

    他一定是故意模仿的,连说话语气都跟雷涛很像。

    雷涛生气了,呸了一口。我发现他挺逗比的,还发了一股小孩子脾气,对着对讲机使劲抽了两下。

    但对方也不让步,对讲机那边也传来啪啪两声,那人也一定抽雷涛了。

    雷涛不吱声了,蹲在地上闷头寻思。对方缓了缓,主动开口了,不过全是嘲讽雷涛的话,说他就是一个跑偏的人!还敢说什么参悟古书来炼丹的话,大言不惭,连金蝉到底啥意思都解释不明白。

    我是越听越诧异,因为这些嘲讽的话,全针对雷涛刚才说的内容来指责的,我们周围没有别人,这人怎么知道的?

    雷涛跟我想一块去了,还猛地把对讲机摔到地上,站起身,来回乱走,指着四方瞎喊着,“滚出来,我他妈早就觉得不对劲了,我家里总莫名出现点怪事,不是丹药被偷就是炼炉漏了个洞,你到底是谁?出来、出来!”

    四周没人回答。而我呢,愣神之下就光看着。

    这样过了一小会,远处刮来一股风,劲头还不小。我光着身子呢,被吹得一哆嗦,甚至风中夹着细微的尘土,让我忍不住闭上眼睛。

    而就在我闭眼的时候,更古怪的事出现了。

第四十六章 赤裸特工

    姜绍炎本来晕乎乎的跪着,被这股风一吹,有大反应了。其实这股风除了猛烈以外并没什么,姜绍炎却突然吼一嗓子,猛地抬起头来。

    我本来闭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被吼声一刺激,我也不怕迷不迷眼睛了,瞪大了看。

    姜绍炎显得很暴躁,尤其脖子上的血管都凸了出来,这让我想起霍梦了,就是那个吃虫子的苗女。

    我心说姜绍炎也没吃怪东西,咋这德行了呢?

    这还没完,姜绍炎吼完之后还跟弹簧一样,嗖的一下蹦起来,正常人在跪着的状态下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

    雷涛也留意到姜绍炎的举动了,他吓坏了,想扑过来,甚至双手都做成爪子状,那意思立即要发起攻击。

    姜绍炎一扭头,瞪着雷涛,我看不到他目光啥样,但雷涛是被他这么一瞪,吓得又一哆嗦。

    我发现雷涛也就用鸡爪功欺负我还行,对阵姜绍炎,他没这个信心。

    他把“爪子”收了,往兜里摸,估计是找丹药这类的武器吧。姜绍炎不给他机会,猛地冲了出去。

    我看的都不敢相信的眨巴眼,姜绍炎速度太快了,几乎一下就来到雷涛侧身,他还借着这速度,狠狠打了一拳。

    这拳的力道太猛了。雷涛嗷一声,整个人被打飞出去,还在空中转了半圈,最后跟沙袋一样,沉沉落在地上。

    姜绍炎很暴躁,不过没乘势追击的继续打拳,而是一转身,四下看看后,向那对杂物走了过去。

    这下我能观察到他的眼睛了。眼珠通红一片,目光显得有些迷茫,另外也露出很强的杀气。

    他从杂物堆里把mp5拿出来,还一下拉开保险,扭头指着雷涛。

    雷涛刚哼哼呀呀的爬起来,看到姜绍炎这举动后,他吓得妈呀一声又扑到地上了。

    赶得很巧,他刚扑开,姜绍炎就开枪了,嗖嗖几发子弹全打在雷涛刚才的位置上,激起一股股碎土屑。

    姜绍炎并没停,一直扣着扳机,把枪口往上移动。子弹跟催命鬼一样,向雷涛身上追。

    雷涛也是个有胆色的主儿,这时没慌,拼尽全力滚着身子。

    从我这边看,场面很刺激人,雷涛跟射来的子弹拼起速度,反正一股股碎土屑就在他身后炸开了。

    雷涛离河边近,最后一失衡滚了下去,而且这河的河床还很陡,他一下就消失在河水之中。不过在入河一瞬间,他腿上冒出一股血花,还是中弹了。

    这期间我也发现另一个事,姜绍炎打枪有点乱,一点技术都没有,估计还是跟他现在的状态有关。

    姜绍炎火气没退,举着枪又冲到河边,对着雷涛刚落下的地方,把剩下子弹全打光,最后把枪往旁边一撇。

    我看他又望着河边愣愣发呆,忍不住喊了一句,“乌鸦,救人!”

    我这么喊一点毛病没有,因为我跟铁驴被绑着,也帮不上啥忙。

    姜绍炎听到之后一哆嗦,转身看着我,一步步跟行尸走肉一样,向我逼近。

    我被吓住了,也有种猜测,姜绍炎似乎不认识我了。我心说这可麻烦了,他不会对我下黑手吧?我使劲挣扎,却根本逃脱不掉。最后没招了,我扯嗓子跟姜绍炎喊,“大哥你别过来,我找你没事!”

    姜绍炎不听,继续走着,我情急之下又换个思路,跟他说,“我是小冷,你认识我不?咱们一起吃过饭,也是队友。”

    姜绍炎来到杂物堆旁边,找到一把匕首,握在手里,又突然加速,冲到我旁边。

    此时我觉得脑门嗡嗡直响,也哇的叫了一嗓子,闭上眼睛。

    我有种等死的感觉了。但实际并没这么糟糕,姜绍炎用匕首对着帮我的绳子狠狠割了一下。

    砰的一声响,绳子断了,我一下松快了。我有种大喘气的冲动,也用一种劫后余生的态度慢慢睁开眼睛。

    姜绍炎冷冷看着我。我被他目光一弄,本来想说句谢谢,话到嘴巴却硬生生止住了。

    姜绍炎突然变得有气无力的,向我靠了过来,还把匕首丢在地上。

    我是真不知道他咋了,但我俩都光着身子呢,这么紧紧贴着,特不习惯。我很想把姜绍炎推开,却又觉得,他很难受。我只好扶着他胳膊,问了句,“没事吧?”

    姜绍炎答非所问,跟我说,“别管我,救铁驴!”

    随后他强撑着身子离开,奔向河边跪了下去,把脑袋完全的侵入水中。

    我分析他这么做,是想让自己冷静一下,我也真没管他,捡起匕首,凑到铁驴旁边。

    铁驴身子比较沉,还在昏迷中,等隔断绳子后,我费劲巴力的架着他,才让他慢慢的躺到地上。

    现在没啥好条件,但为了让铁驴尽快醒来,我用了一个比较笨和比较土的办法。

    我一手掐他人中,一手掐他大腿根。这两处都是很敏感的部位。

    我这么做,很快起了效果。铁驴呼吸变粗,还慢慢醒了。

    他是真懵了,不记得晕前的事了,等看着我,尤其看我俩都光着身子,我有只手还不老实的在他大腿根那里“摸”着时,他吓坏了,把两只大胖腿紧紧靠拢,几乎尖着嗓子喊了句,“冷诗杰你要干啥?”

    我心说他紧张个球?我让他稳住,又用两三句话把事情说了一遍。

    铁驴回忆过来,也明白发生啥了。他很在乎姜绍炎,立刻抬头往河边看。

    这都过了一会儿,姜绍炎还保持原来那个姿势,把脑袋扎在水中呢。

    我跟铁驴都有点担心,怕姜绍炎别憋坏了。我俩跑过去,把他脑袋拽了上来。

    姜绍炎确实有点缺氧,不过乐观的是,他脖子上凸起的血管都消失了,眼中的血红色也都褪去了。

    铁驴不懂医,却很奇怪的用手对姜绍炎的脑部进行按摩,偶尔还用大拇指,对着他额头戳了戳。

    姜绍炎额头依旧被头发盖着,但我发现,铁驴这么戳他额头时,他能舒服的哼一声。

    这样等姜绍炎缓过神后,他又下命令了,“雷涛生死不明,咱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跟铁驴应了一声,我们仨先后起身,对着河面望去。

    雷涛掉河里这么半天,也没冒个泡,我觉得他死了的可能性很大,但这里水流很急,谁知道雷涛尸体会被冲到哪里去?

    我正暗自头疼,琢磨怎么找尸体呢,这时有一处河面有异常了,飘起衣服的一角来。

    铁驴说他有办法,还立刻返身,去杂物堆里找到一支班蝰蛇手枪和一副铁八爪。

    他把手枪丢给姜绍炎,自己用铁八爪。他俩配合起来。姜绍炎举枪等着,铁驴把铁八爪抛了出去。

    铁八爪很有准头,一下钩在衣服上了,但等铁驴用力一拽,发现这只是一件衣服,根本没雷涛的影子。

    我心里特诧异。光凭这一点,我们仨又紧张上了,因为这种迹象表明,雷涛更有可能还活着。

    我们继续搜寻河面,留意任何的风吹草动。

    我没姜绍炎和铁驴那么专心,过了一小会儿,我觉得身子有点冷。我去把杂物堆的东西都搬到他俩身边去了。

    我们仨又一边观察一边穿衣服、带设备。

    在我们刚把贴身护甲穿好时,铁驴眼睛尖,指着如来佛像那边跟我俩喊,“有人!”

    我顺着看去,发现就在佛像底下,露出一个小脑袋,这是一大光头,正费劲巴力的往佛像上爬呢。

    这不是雷涛还能是谁?

    mp5已经被铁驴换好新弹药了,他也不用特意准备啥,直接举枪瞄准。

    雷涛也贼着呢,先一步察觉到铁驴的动作了,他吓得赶紧加快行动,跟老鼠似的,嗖的一下窜到如来佛的手掌后面去了。

    这佛像本来就大,手掌也有一人多高,他躲在后面,倒是一个不错的掩体。

    铁驴没机会射杀雷涛,气的哼了一声,但还是对着如来佛的手掌开枪了。

    砰砰几发子弹,打的手掌直往下掉碎渣。雷涛不敢露面,只是扯嗓子骂我们,让我们别高兴太早。

    铁驴也跟他斗嘴,说是个老爷们就滚出来。

    雷涛嘻嘻笑了。我不知道他做啥小动作了,但突然间,如来佛手掌的一个指头慢慢歪向一旁。

    要在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我并不在乎,可跟雷涛打交道这么久,我知道这是个玩弄机关的行家。

    我心弦绷得紧紧地,警惕的四下看着。

    周围并没太大变化,但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觉得脚下的地表有点软,似乎塌陷了。

    我跟姜绍炎和铁驴说了我的感觉,其实他们也多少有这种感觉。姜绍炎让我俩别乱动,他蹲下身,用手指对着地表戳了一下。

    姜绍炎练过点穴,手指也硬,这么一戳,让半个指头进到土里,等抽出来后,又对着指头闻了闻。

    他气的骂了句,又跟我俩说,“火油味!”

    我明白了,这地下原本藏着火油,佛像手指一动,让藏火油的容器破了。这些火油全溢出来了。

    这什么概念?我望着眼前这么大的一片地表,不用谁强调我们也都明白,这里全被火油沁了。

    而且没等我继续琢磨啥呢,有一处地表先有动静了,呼的一声响,竟然起火了。

第四十七章 绝地逢生

    火势蔓延很快,先是一个点,接着一片,最后成了一面。

    我看着四下这些火光和冒出的滚滚黑烟,知道我们再不逃,很快会葬身火海的。

    我们能逃的路线也只有一条,就是跳到水里去。姜绍炎带头喊了句,我们一起动身。

    河水流速快,我们不敢太深入,毕竟没有雷涛那么棒的游泳技术,真要被冲跑了,都不知道会去哪。

    我们掌握一个尺度,只在齐胸口深的地方停了下来。稍微往前倾斜的站着,让自己能跟水流抗争。

    雷涛在这期间一直咒骂着我们,而且他也很滑头,偷空探脑袋出来,想观察下我们这边的形式。

    铁驴不给他机会,他一探头,铁驴就用mp5招呼他。也亏得雷涛躲得快,这一发子弹差点爆了他的脑袋。

    铁驴一直举枪不放,我算看出来了,他就想用这种守株待兔的办法,逼雷涛再露破绽。

    我细琢磨下,觉得这方法还算可行,我也不管在水里站着有多冷了,打定主意苦熬起来。

    但突然间,铁驴难受的啊了一声。我很敏感,也激灵一下,心说他咋了?不会腿抽筋了吧?

    铁驴没跟我俩细说什么,他也不举枪了,腾出一只手伸到水下面,摸来摸去老半天。

    最后他又惨叫的啊了一声,拽出一个东西。

    乍一看我以为他手里握的是泥鳅呢,可再细瞧瞧,我倒吸一口冷气,是蚂蝗。

    这蚂蝗的个头还不小,尤其身子鼓鼓囊囊的,明显吸了不少血。

    铁驴气的狠力一丢,把它撇到岸上去了。蚂蝗被火烤着,难受的直扭身子,而我被它这举动一闹,更觉得它恶心。

    这还没完,随后我觉得脚心一痒,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

    我都猜到结果了,但还是忍不住抬脚,并用手摸了摸。并没错,我脚底附着一只蚂蝗。

    我特想把它揪下来,却也知道,这种暴力法很可能让我伤的更重。

    我这么一纠结,想怎么办的时候,我脚背和脚脖上,又有感觉了,好像好几只蚂蝗都咬住我。

    我心说坏了,一定是雷涛搞得鬼,他启动机关时,也让蚂蝗大军冲出来了。

    而且接下来的情况更糟,又有一个如来佛的手指斜歪了。

    我们发现河水的流速越来越慢,一定有什么闸口启动了,把水源挡住了,另外还有一股黑黑的液体,从如来佛手心往下留。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以为这黑色液体会是毒药呢。它被缓缓的水流一带,能慢慢飘到我们周围来。

    但有个问题让我不解,如果真是毒药,雷涛为何让水流变慢呢?岂不是水流越快,毒药冲来的越早越好么?

    姜绍炎想的多,看的也更加明白,骂了句,说又是黑火油。

    我回过味,也发现了,这黑黑的液体能在水面上飘着。我特想张口大骂,心说雷涛这畜生,敢不敢再阴险点?一会河面也着火了,我们只能潜水,但水里又有这么多蚂蝗,我们仨岂不被逼上绝路了?

    我觉得当务之急,要趁着河面没着火时把雷涛擒住,至少不能让他再摆弄机关捣乱了。

    只是我们离他不近,想游过去的话,这段时间也足够雷涛继续使坏的。

    我打心里愁上了。铁驴也急,对着如来佛手掌连续打了好几枪。

    姜绍炎显得很冷静,我也没真看出来,关键时刻他敢做这么疯狂的事。

    他突然嘿嘿笑了,说艹他娘的,玩大的谁不会?

    随后他把背的那把大枪拿下来,并举起来。

    我特别纳闷,心说这枪有啥用?没子弹,只能射射铁八爪而已。

    姜绍炎没解释,又把背包拿下来,从里面翻出一个手雷。我发现这手雷外形也真巧妙,正好能卡在大枪的枪口上。

    我彻底明白了,心里突然来了一阵狂喜。铁驴趁空还配合一把,伸手把手雷的弦拉断了。

    嗤嗤声响起,我跟铁驴全凑到姜绍炎背后,我俩推着他,防止一会开枪时后坐力太大,他打不准。

    姜绍炎对着远处吼了一句,“雷涛,一路走好!”

    之后他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响,手雷稍微甩出一个抛物线的轨迹,奔着如来佛去了,而且当不当正不正,正好卡找如来佛手指缝上了。

    雷涛一定被吓坏了,想想也是,这可是一个手雷,如此近距离爆炸,他要不躲,不死才怪呢。

    雷涛急了,喊了句我的娘啊!从手掌后面逃了出来。

    根本没时间让他多考虑,他直接跳到河水里去了。

    哄的一声响,如来佛的手掌都被崩裂了,五个指头滴里郎当的。而且这种爆炸还让远处河面着起火来。

    这期间姜绍炎没闲着,拿出另外三个东西,这都是铜管,能伸缩的,拉到最长时,能有一米。

    他把铜管分给我俩,我明白,我们咬着铜管蹲在水里,就能轻松的避过火灾。

    我打心里暗赞姜绍炎,觉得他考虑的太周全了,我们带来的装备中竟还留这么一个宝贝。

    我们赶紧咬住铜管,趁着火势飘来前,往河水深处走了走,及时潜水了。

    其实这时候,我都不知道有多少蚂蝗在咬我脚了,但我不在乎,心说被吸点血而已,又死不了。

    我们这么蹲在水里,我忍着难受感,时不时抬头看看,只等河面火势没了,就站起来。我也想过,危险也就这么多了,熬过去就会都结束了。谁知道还有最大一劫。

    毫无征兆间,河水顿了一下。我置身其中,很敏感的察觉到这种变化了,我心里不安,也不知道这是咋了?

    随后我模模糊糊的看到,前方出现一个漩涡,我周边的水也都动起来,向那个漩涡靠拢。

    这什么概念?就好比我们身在一个盛满水的水池中,下水塞子突然被人拔去了,我们将跟水一起,流入下水道。

    我心跳得当当的,也赶紧转身,想往岸边走。操蛋的是,水流带来的吸力和推力都很大。

    我一番努力根本没有效果,身子慢慢往漩涡那里移动。

    我怕了,吐了铜管,用尽全力,又是狗刨又是蛙泳的游起泳来,只是这也没用。

    我眼巴巴看着自己越来越近,最后进了那个漩涡。

    身在漩涡里的感觉很可怕,我觉得天昏地转,甚至总有水要往我鼻孔和嘴巴里钻。

    我想憋气,却不争气的反倒往外哇哇吐泡泡。

    我在漩涡里绕了不知道多少圈,最后进了一个黑洞。

    我看不到任何的光明,周围全是水,我跟它们一起高速流动着,这让我有种强烈的绝望感,也觉得肺部的氧气越来越少。

    我都能预测到结果了,只等这点可怜的氧气消耗干净,我就彻底死了,还是个水葬。我快放弃抵抗了,但也就是无意间的一睁眼,看到上面有光?

    有光说明上面有空气,说明那里就是水面。我被求生的念头一刺激,又上来一股斗意,拼命的手脚乱动,奔着那一股光去的。

    我跟它距离不近,但也不远,等马上到水面时,我喝了一大口气水。

    这水味道很怪,也呛的我头更加的晕,不过好在趁我昏迷前,我脑袋浮出水面了,也吸到了一口很新鲜的氧气。

    我头次觉得呼吸是如此惬意的事,也一边使劲咳嗽,一边继续贪婪的再吸几口。

    没一会儿呢,我缓过劲了,头脑也能正常的思考了,我四下看看,想知道自己在哪?

    这里环境我认识,之前也来过,就是小瀑布之外的那个黑水湖。

    我心里一琢磨,明白了,我们刚才还在水帘洞里,那里地势高,地下河的河水按规律是往低处流的,我们也因此随着它,通过暗道被冲到这里来了。

    我又寻找其他人,想知道他们都啥情况了。

    这么一打量,我发现只有姜绍炎在不远处飘着,没有铁驴的影子。

    我不知道铁驴咋样了,但姜绍炎的状态看着不佳,我紧忙游过去,凑到他身边,使劲拽了拽他。

    姜绍炎没死也没晕,就显得很疲惫,他一边费力的蹬水一边跟我说他没事。

    我想翻翻胸囊,找点药喂给姜绍炎,刺激他短时间兴奋起来。不过没等翻到呢,周围有一处水面涌动了,就像水开了一样。

    我跟姜绍炎都猜出来了,有人要被冲出来了。

    我以为肯定是铁驴了,也做好迎接他的准备。

    没一会儿,噗的一声响,有个光头从水里冒出来。我当时一愣,接着心里也一紧,心说雷涛这畜生,是不是属小强的?生命力咋这么顽强呢?

    雷涛也看到我俩了,虽然他身子没太缓过劲呢,但也嗷的怪叫一嗓子,长牙五爪的游过来。

    他这是要跟我们拼命的节奏。

    说实话,我还真不怕他这一手,心说他奶奶的,我们二打一,削不死你。

    我招呼姜绍炎一声,也当先划起水来。

    我跟雷涛很快碰到一起了,水里搏斗跟陆上搏斗不一样,很多招数被水的阻力挡着,根本施展不起来。

    我俩也都没有这方面的训练,全用起阴招来。

    他揪我耳朵,我撕他鼻子掐他脖子这类的。我俩也真没太多力气了,招招都不致命,所以这么一来,反倒有种拉锯战的感觉,也斗得热火朝天。

    我是打着打着心说不对劲啊,不是说好二打一吗?咋成了我跟雷涛死磕了呢?

    我又回头看一眼,想知道姜绍炎干嘛呢,但也就是这一眼,把我吓住了。

第四十八章 森林野人

    姜绍炎整个人有点不行了,面色苍白的吓人,虽然费劲巴力的扑棱手,但也有缓缓沉入水底的趋势。

    我根本没打斗的心思了,舍下雷涛,就这要游到姜绍炎身边救人。

    雷涛也留意到姜绍炎的情况了,他跟我反应截然相反,嘻嘻狂笑着说,“天助我也,还想二打一?老子今天包圆了!”

    在我一转身之际,雷涛扑到我的背上,紧紧搂住我。这把我气的,而且他卡的位置挺正,我双手扭不动,想划水都借不上劲。

    雷涛是打定主意拖住我,这样一箭双雕,能让我跟姜绍炎全都淹死。

    我脑筋飞转,想用什么办法把雷涛摆脱掉,但我在前他在后,自己本来就处于劣势。

    我也不扯那些用不着的了,用后脑勺对准雷涛的脸狠狠撞一下。

    我听到啪的一声响,雷涛疼的哼一声还骂了句娘,不过他挺倔,竟又用脸往我脑后撞。

    他不怕毁容,我也不怕疼,我俩逗比兮兮的又这么叮当乱撞,死磕一会儿。

    雷涛先忍不住了,一把将我推开。我借着这速度,跟他距离拉开很多。我当时很诧异,心说这老秃和尚发善心了?想放过我和姜绍炎?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时间紧迫,我也不多想了,用最快速度向姜绍炎游去。

    等我来到姜绍炎身边时,他脑袋都进水里了,只剩手伸在水面之外。我赶紧抓住,并试着往上提。

    等姜绍炎又重新付出水面后,我稍微松口气,又回头看一眼,想知道雷涛干嘛呢。

    但这么一看,我差点吓尿了。也不知道雷涛从哪个兜里翻出来两颗丹药,正贼兮兮盯着我,想把丹药撇过来呢。

    我印象中,能爆炸的丹药跟炸炮儿(炮仗的一种)一样,要摔到硬物上才能引爆。我心说这都是水面,他撇过来能炸开么?

    但雷涛有种信心十足的架势,还一边踩水一边瞄准。我想把丹药抢过来,或阻止这件事发生,问题是,我离他太远,不知道怎么的好。

    当我正纠结、雷涛马上要撇丹药那一刻,我听到呜的一声。有个小弩箭飞快的射在雷涛脖子上,还速度不减把脖子贯穿了。

    这种伤势可太狠了,雷涛的表情一下子就木了,脖颈呼呼往外冒血,他愣愣的眼珠子也变得通红。

    我知道雷涛的威胁解除了。我又不解的四下看看,想知道谁发的弩箭,谁帮了我们。

    当我望向岸边的时候,发现在一棵老树的树杈上,蹲着一个人。

    这人太怪了,穿着一身带毛的兽皮,留着一头到下巴的长发。光凭这种形象,就让我有个想法。

    我心说坏了,这他妈是长白山的野人吧?

    我不知道这是敌是友。等我一分神一耽误,野人有所行动了。

    他真狂,嗷呜的叫了一嗓子,还从树上跳了下来。

    他耍了一个技巧,本来两条腿钩在树杈上,这树杈离地有三四米高,他先让身子倒立,又松开双脚,在空中漂亮的转了一百八十度。

    他这么一倒立,无形中也减少了他与地面之间的距离,再借着这股螺旋劲儿,他竟很轻松并安然无恙的落到地上。

    等脚踏实地后,他立刻起速,一边跑一边把弓弩都丢在地上。

    他直奔湖面来的,在快踩到水的一刹那,还起跳了。简直难以相信,这一跳足足有七八米远。

    我记得跳远的世界纪录也就是八米多,没想到这野人竟然有这么好的弹跳能力。

    而且更怪的还在后面,他落水后一下悄无声息了。我脑袋里全是问号,心说这傻掰玩得哪一出?不会是杀完雷涛后他想不开要自杀吧?

    我又对着湖面瞧着,这样也就过了不到十秒钟的时间,砰的一声响,有人带着本已沉到湖里的雷涛钻出水面来。

    我定睛一看,是那野人。

    这次离得近了,我看清他的长相了。怎么说呢,我以前觉得姜绍炎的目光就很凶,偶尔有股子野兽感,但跟野人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这野人的目光,简直一丁点感情都没有。他盯着我,我都有种回避的态度了,甚至被他看得脊椎骨都发凉。

    另外他一身古麦色,虽然正当壮年,脸俊俏,没啥褶子,但也能让人看出来,这是个饱经风霜的主儿。

    他不跟我说啥,又扭了几下,抬了抬雷涛,或许因为刚才姿势不好,让他有点费劲吧。之后他带着雷涛再次消失在水里。

    这样过了几秒钟,还等我诧异他去哪了的时候,我身边水面噗的一声响,他带着雷涛出现在我眼前了。

    我被吓的够呛,而且想想看,他这种超乎常人的泳技也确实够吓人的。

    我愣愣看着他,表情还有点“憋屈”感,一方面迫于他的压力,另一方面,我抱着姜绍炎踩水,特别的费劲。

    我们沉默稍许,野人说话了,他口齿不太清晰,含糊不清的来一句,“让开,小废物!”

    他主动把姜绍炎抢过去,又一手一个,带着姜绍炎和雷涛,蹬腿划水向湖边游了过去。

    这明显是又露了一手。另外我也看出来了,这爷们跟我们是朋友,不是敌人。

    我被他骂了句小废物,心里挺堵得慌,但看在是朋友的份上,我没多说啥,紧随的跟在他后面。

    野人游的快,我跟他渐渐拉出一段距离,这时有个小意外出现了。

    也不知道咋赶得这么巧了,我身边的水面突然跟烧开了一样,有股水流呼呼往水面上冲。

    我身心俱惫,大脑也不灵光了,盯着水流还合计着,这又是个嘛啊?

    没等我想明白,砰的一声响,铁驴从水里射了出来。我用射这个字眼一点都不过分,铁驴至少往上飞了一米多,而且还是斜着飞的。

    铁驴一点事都没有,他在空中还喊了句,“卧槽,终于出来了。”

    可我摊上大事了,我眼睁睁看着铁驴飞到最高处,又跟一发巨型炮弹一样,向我狠狠砸过来。

    我彻底乱了,也再明白不过铁驴这体重、这身板,砸到我身上能让我有好果子吃才怪。

    我啊一声,又扯嗓子喊,“驴哥别过来!”

    其实我这么做也白费,铁驴根本控制不住他自己。我看着他压到自己身上了,自己被这么大力道一带,一下被顶到水里去了。

    我瞎扑棱,不过真扛不住了,最后吐着泡,眼一翻晕了过去。

    我倒是没死,过了不知道多久,我又慢慢醒了。睁眼一刹那,我发现自己正躺在湖边,旁边有个大树,就是野人最早蹲上去的那棵。姜绍炎坐在树底下,也昏迷着。

    而在周围,还聚着其他几个人,有雷涛、铁驴、野人、寅寅和白头翁。

    我留意到,雷涛也躺在地上,脖子被简单的包扎了,胸口一起一伏着,竟还有呼吸。

    我挺纳闷,刚才那一弩箭有多厉害,我都亲眼瞧到了,但这都让雷涛不死,真是邪门。

    另外我看到白头翁除了背着一把开山刀以外,还拎着一个驴头,这就该是之前我们见到那头怪驴的。

    而野人呢,不像铁驴和寅寅那样随意坐着,他拿出一顿半蹲的状态,还用双手的手指拄着地面,这姿势让我想起人猿泰山了。

    我也不笨,全明白了。这野人就该是老猫了。寅寅去请老猫,不仅真把他请来了,还带他及时来到圣地救我们。

    我挣扎着要坐起来,跟大家说说话,毕竟有太多问题要问和要说了。

    但我身子还不行,根本起不来,铁驴把我拦住了,那意思让我好好躺着,他会跟其他人沟通的。

    这下没我什么事了,我也当个旁观者,听铁驴把一间间冒险事,像说故事一样说给大家听。

    铁驴并没任何的夸大,也没往轻了说。寅寅听得不住惊讶,而老猫呢,压根拿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只是每次说到我时,他都扭头看我一眼,目光中有种责备我太弱的感觉。

    我是郁闷完了,但这有啥办法呢?我们一直在这里休息小半天,最后我缓过来好多,也能站起身行走了。

    在傍晚时,远处开来两个直升机,其实把它们都称为直升机也不恰当,一个是真正的小直升机,另一个很大,是种运输机。

    运输机先放下绳子,我数了下,有十二个特警全部武装的从运输机里落了下来。

    带头人只是跟我们打了一声招呼,又带着手下奔向小瀑布了。他们是要继续我们未完成的行动,把雷涛的贼窝彻底剿了。

    另外那个小直升机是给我们准备的,我们这些人陆续上去了,当然了,姜绍炎跟雷涛依旧昏迷着,是被绳索绑住,并拽上去的。

    姜绍炎待遇好,坐在最好的椅子上,继续舒舒服服的“睡觉”,雷涛就不行了,被丢在犄角旮旯,拿出一副受气包儿的样,蜷曲着身子。

    我们其他人各找椅子坐了下来。

    铁驴在乎姜绍炎的伤势,一直挨着姜绍炎,这一路时不时摸摸姜绍炎的脑门,也适当照顾一下。

    寅寅本来问我咋样,身子骨还行不?我发现我回答说没事后,她把精力又放在白头翁身上。这倒不是说她跟白头翁有啥割舍不开的爱情,她照顾白头翁,更像是照顾一种宠物。

    老猫不爱不说话,别看夜黑了,他还对着窗外看着,还拿出一副摇头晃脑的样子,显得挺多动症的。

    我待着没意思,四下划拉一圈,最后把精力放在老猫身上了,我也有个很要紧的事想问他。

第一章 迷案

    我们这次圣地之行,对讲机离奇的响了两次,也有个怪人在暗中帮助我们。

    我一直想不明白这怪人会是谁,但看着老猫,我有这么个猜测,怪人就是他。

    我默默观察他,隔了一会儿,他看着窗外景色,兴奋之下还吹起口哨来,口哨中有嘘嘘的声音。

    我是真忍不住了,凑到他旁边,扒拉他一下,那意思想跟他说话。

    老猫扭头,之前也说了,他很冷,带着一股阴森的目光看着我,让我突然又有点不自在了。

    他不爱说话,也说不好话,只用一个字问我,“啥?”

    我措措词,试图通过客气的问话,缓解一下他这么冷傲的性格,我跟他说,“猫哥,谢谢你帮了那么大的两个忙,另外我有个地方想不明白,我们被雷涛抓住时,你躲在哪了?还能不露痕迹的偷听雷涛的话?”

    老猫皱眉看我,又突然啊了一声,做个鬼脸往我眼前凑了凑。

    他的鬼脸很吓人,五官一瞬间就扭在一起了,甚至表情也异常的狰狞。我没料到他会用这种模棱两可的方式回答我。

    我被吓大发了,跟过了电一样从椅子上跳起来。

    其他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他们不知道刚才发生啥了,而老猫呢,嘘了一声,又不理我,继续看窗外。

    我觉得我跟老猫没法谈了,而且这次他做鬼脸,下次我再追着问他,他指不定又要怎么折磨我呢。

    我心说算了,也不钻牛角尖了。我又离他远一些,安静的坐在椅子上。

    我们飞了一个晚上,最后在霞光镇镇外的郊区落了下来,有一辆大吉普接的我们。

    老猫不上车,独自奔着郊外的林子里走去,看样子他似乎不喜欢镇子或城里的生活,不过他也不是擅自脱离队伍,走前拿了一个小设备,上面闪着绿光。

    我估计这是个通讯器,一旦有什么事了,用它联系老猫就行。

    我们其他人不理会老猫,又坐车直接去了霞光镇的警局。我、铁驴和寅寅都下车进警局,但还在昏睡中的姜绍炎和雷涛压根没下车,大吉普也不停留,带着这俩人调头离开了。

    我估计一定是找地方医治去了。我对姜绍炎不怎么担心,再怎么说他也是特案组成员,肯定会有高端的医疗技术等着他。醒来并康复,那是早晚的事,而对于雷涛,我更没啥想法了,心说这么罪大恶极的人,死不死呢?都跟我没关。

    我们进警局后,铁驴跟寅寅一起跟派出所民警做了一些汇报和交代,之后我们仨竟又出了派出所,来到旅店休息起来。

    我累归累,却觉得还不是休息的时候,我跟铁驴和寅寅都提了句,再回到工作岗位上,但他俩口径一致,就说要休息。

    我发现他俩这种说法就是个善意的“谎言”,我是真休息上了,他俩一定有事瞒着我,总偷偷出去。

    我忍不住问他们,他们推托只是四处走走,并不说真话。

    这样又一晃过了两天,等快傍晚的时候,我忍不住了,趁着铁驴和寅寅都外出时,也悄悄溜出去了,回到派出所。

    这时派出所都下班了,只有几个警员还没走,我随便找了一个,问问魔心罗汉的案子,最新进展到什么情况了。

    这警员一定接到啥信了,对我支支吾吾。

    别看我对铁驴和寅寅好脾气,但对他我真不客气了。

    我心说再怎么说自己也是特案组的,虽然四人小组里我是四把手,但也是外来专员。

    我拿话压他。我承认这么做有点小龌蹉,却真有效果。这警员扛不住了,把他知道的情况都说给我听了。

    首先是那两个被害驴友的事,按警方调查发现,这俩驴友来到霞光镇之后,去鬼湖探险了。他俩一定是撞到魔心罗汉也就是雷涛的秘密了,这才被杀人灭口了。

    另外魔心罗汉的罪真不少,按照第二批去圣地执行任务的军人传回来的报告,那里一共发现四十二具童尸,都是霞光镇和周边城镇丢失的孩童。而且魔心罗汉也发展了一个小团队,圣地里就有他最得力的一个助手,专门负责炼丹。

    我猜这助手就该是我跟铁驴遇到的那个皮包骨头的和尚了。

    说实话,我对这些情况的兴趣并不大。等警员汇报完,我直接问他三个关键的问题,一是圣地里死去的那些童尸身上都带着小木牌,上面写着鬼画符一样的话,到底什么意思?二是魔心罗汉提到过丹鼎,警方到底了解清楚没有它是干啥的?三是魔心罗汉跟乌州活尸案,有什么联系?

    我觉得自己问的挺清楚明白的,谁知道这警员听完有点懵,说我这三个问题,他根本不了解。

    我又要拿话压他,这小子很聪明,捂着裤裆、借着尿遁,竟偷偷跑了。

    这把我气的,不过我又一合计,算了,他们毕竟都是民警,我总逼话,也不是那个意思。

    我有点心累,随便找个桌子坐在旁边。

    我试着通过目前掌握的消息,把魔心罗汉案捋顺了,但消息还是太少,我也真就是无意间的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姜绍炎说过,镇北有个跳蚤市场,里面有卖丹鼎的。

    我不知道因为魔心罗汉的案子,那卖丹鼎的人还在不在、会不会被捕起来了,但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也不管现在天都蒙蒙黑了。

    我赶紧起身,奔着镇北去的。

    派出所离镇北挺近,没一会儿我就到了。只是跳蚤市场已经没啥人了,剩下零零散散的摊主,也都有收摊的意思。

    我压着性子,在摊子间逛起来,那些摊主也不知道我要找啥,我来到哪个摊子,他们就热情的把摊子打开。

    我发现这里卖的东西很杂,大部分是五金器材这类的。但等来到市场最里面时,我眼睛一亮。

    有个摊子上摆的全是一个个小笼子,里面有老鼠和兔子这类的,摊子也并不急着收摊,坐在一个小马扎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呢。

    我直奔他去的,也蹲下来看着这些小动物。

    摊主并不理我,闷头想着事呢,但我不能不理他,索性压低声音,先开口问,“兄弟,是卖丹鼎嘛?”

    其实我并不能肯定,这种问法也纯属诓了一把。他却听得身子一震,抬头看我。

    我不知道他为啥没被警方抓走,反正他有点敏感,往前凑了凑身子,悄声回答说,“你懂丹鼎?”

    我嘿嘿笑了,也打定主意,把自己知道那点关于丹鼎的事都念叨一遍,让他以为我是行家呢。

    我故意沉着脸,指着老鼠和兔子说,“丹鼎是在死尸身上养毒虫,你这丹鼎不地道,怎么卖的都是活物呢?”

    我以为他就此会对我更加改观,说点啥秘密,谁知道他摇头笑了,说我原来是个半吊子。

    我肯定不服气,反驳他才是半吊子。

    这摊主挺有意思,直接打开一个笼子,拿出一个老鼠。这老鼠活是活着,状态不咋好,有点傻愣愣的感觉。

    他跟我说,“兄弟,丹鼎这东西,就是喂活物的,你一定见过带毒虫的死尸了,其实那是后期的成品了,一旦炼成,死尸再养一段时间后就能吃,让人体质大幅度改变,也能延年益寿,而炼失败了呢,死尸就废了,随便丢弃掉就行。我这里不卖成品,只有前期的半成品,你要觉得行,就买一个回去自己养,要觉得不行,咱们拜拜喽。”

    我听懂了,说白了,“养”丹鼎是有风险的,这摊主挺滑头,不想多摊麻烦。

    我对所谓的养丹鼎改变自身体质的兴趣真不大,但隐隐觉得,丹鼎这种东西,跟我带的魔鼎貌似有啥联系,另外它也跟魔心罗汉案也有很大的牵连。

    我从这两个层面出发,打起丹鼎的注意了。

    我不想挑也不会挑,索性指着摊主手里拿的那个小老鼠说,“这个咋卖?”

    摊主说一口价,十块一只。我一合计,这也不是很贵,我能承受的起。

    我痛快的拿钱,要把这只小老鼠带走,但郁闷的事来了,摊主不认识我手里的钱,非说这是假钱。

    我知道,霞光镇还用老版人民币呢,我这种在其他地方花起来一点毛病都没有的新人民币,在这里几乎跟白纸没什么区别。

    我没办法了,跟摊主争论几句,他根本不听。

    我最后捏着一张百元钞,却眼巴巴看着小老鼠花不出去。我又想到一个笨招,心说找派出所警员换点钱不就得了,或者直接跟他们要十块钱,也不是啥开不了口的事。

    我打定主意,让摊主等我一会儿。我转身回派出所。

    我纯属赶时间,中途走进一片小巷子,在绕到一个小胡同里时,意外出现了。

    这里特别黑,我走的不敢太快,突然间,我身前身后的墙上出现两个人影,他们都从墙头翻过来的。

    这下可好,他们一前一后把我堵住了。

    我能模糊的看到,他们都穿着风衣,这并不是霞光镇镇民的打扮,他们也一定是外来户。

    我心说咋了?难道魔心罗汉的案子还没结束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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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禁忌档案介绍:
那天清晨,法医刘哥从解剖室冲出来,遇人乱舞解剖刀,他疯了!
同一天,一具女尸静静躺在解剖台上,双臂白骨森森,一切证据在告诉我,她死前吃了自己!
我只是一名法医,一名做幕后工作的技术警,但麻烦竟然降临在我身上。
夜里的磨牙声,床单上的莫名血迹,难道凶手来过?
醉酒那一夜,我的鞋印出现在案发现场。难道我就是凶手?
法医禁忌档案,视觉独特的重案小说,带给你身临其境般的感受,一起寻找扑所迷离的真相,一起品味极度残忍的作案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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