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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夜羽修罗     奇门散手txt下载     奇门散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零一章 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帮他(三)

    更新时间:2013-04-19

    此时刚过上午九点来钟,但远处开始有蒸汽弥漫,明显的,室外的温度也逐渐炎热起来。场馆外面的人不少。大多都是卖一些吃食和冰点,饮料的小摊点。遮阳伞,塑料的桌椅。一家挨着一家,基本上把眼前这片占地数百平米的广场都占满了。

    唐宁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寻视,找了一圈儿,也没发现要找的人,他转念又一想,“也是,想法是临时冒出来的,当时也明确地拒绝了他们,她没道理特意在这里等着自己。”

    没见到那个人,说实话,唐宁心里有点小遗憾。抛却所有乱七八糟的因素,这个日本姑娘还是很养眼的。从小在佛教寺院长大的笠原纯子,素颜朝天,不施粉黛,很有点濯濯青莲而不妖的小清新感觉。想必任何一个心理生理正常的男人跟这样的一个女人在一起,都会感觉到很舒服。古人还说呢,食色性也。这话儿放到现在,放到唐宁身上或许是很没出息,但他大小也是个男人,正值气血旺盛的青春发育期,他当然也不能免俗。除非天生排斥美女。

    想到这里,唐宁又情不自禁的扪心自问,没来由的想起要帮助黒木俊一,这里面有没有她的因素在内呢?会不会是内心深处有一种连自己也不清不楚的情绪在作怪?还是担心她会出现危险,而自己不忍在一旁袖手旁观?究其根本,并不是为了帮助黒木俊一而是为了帮她?起初救她的时候,是因为怀有别样的目的,眼下居然会不忍?前后的心性之间为何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唐宁站在场馆大门前的水泥平台上,顶着热辣辣的大太阳,想了半天,没想出答案。

    也或许根本就没有答案,无论最终目的是想要帮谁,结果都是一样的。

    抬手摸摸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被晒的发热滚烫的脸,唐宁心里在腹诽,在鄙视自己。

    漂亮的女人总是很有优势,自己这么英雄的一人物,都未能免俗啊!

    他走到平台下,在一家卖冰激凌的摊位上,要了份香草味的冰激凌,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用小勺一点点的品着弥漫着浓浓奶香和清新香草味道的冰激凌。脑中一边不停的在想,在琢磨。

    唐宁虽然没怎么出过门,江湖阅历不深,也可以说是基本没有。但这小子脑袋瓜子不笨。心里一旦决定要做某件事情的时候,脑细胞会飞速的运转,寻找当下要做的这件事情当中最合适的切入点。

    就目前已知的这些情况看。黒木俊一他们很聪明,知道提早把有人要对付他们的消息散发出去,引起国内奇门江湖的警觉和愤怒。无视“五/不违”条款,私自潜入他国境内,犯了规矩。自会有人出面对付他们。这招借力打力很简单,但也很有成效。现在的关键是时间。

    除非郑州附近周围的这片地面上就隐居着奇门高人,那样的话,黒木俊一他们的危局就可以很快化解掉,同样的,也省掉了他唐宁不少力气。

    但根据身为门内人的唐宁了解。奇门江湖虽相融于普通社会,但又脱离普通人的世界。奇门人士身掌诸多奇技异能,强悍的个人能力,使得这个群体中的人平素自视甚高,习惯俯视看人,眼底子很深。按古话来说,很有点超凡脱俗,以仙家高士自居的意思。高高在上的自我存在意识,虽没有视普通人、凡人如蝼蚁那么夸张。但很少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就算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得不结识些普通人,那也是居于社会的阶级层次当中最为顶尖最有权势的群体。

    奇门人士不管达到了多么高的修为层次,毕竟没有真正的成仙得道,没有辟谷的手段,也就脱离不开五谷杂粮。有需要,就得有人提供才行。所以很多奇门江湖当中的古老门派,都是由世俗势力集团所供养的。而且这些门派基本上都离群索居。远离世俗的人类社会。不是深山老林,就是山清水秀的福泽宝地。想让他们派人短时间内来到郑州,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而如果拖延到两三天以后,说不定人家早就干净利索的干完手中活计,走人了。即便是在离境之前,能把这些人逮住,那也晚了。

    这么算下来,黑木俊一他们的做法也就顶多能暂时起到一个震慑的作用,让他们出手时不至于那么明目张胆。也就是说,排除在大白天动手的可能。晚上的话……今天晚上的可能性还是不大,那些人估计不可能这么快就到。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他们到了,也得在各种安排万全的情况下才能动手。好在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要杀了黒木俊一那么简单。得布局,布成一个他死在中国人手上的缜密大局。只有这样,其后续的一系列动作才能展开,才能吸引仇恨,少个环节,都会功败垂成。弄不好,栽赃没成,反倒是把仇恨拉到了自己的身上。

    毕竟雾隐北辰不是小门小户,在日本国内占据一方势力不说,背后还有传承千年的古老门派千草寺做后盾。以千草寺四大名刹之一的声势地位,足以影响日本奇门界的风向走势。想要挑衅这种庞然大物,如果事前没有个精细缜密的备案,就等于是个天大的麻烦。而想要布置成这一切,也得需要时间。那么可能发动的时间就应该在明天或者后天晚上。

    那么还有个问题,黒木俊一他们不是傻子,今天比赛结束之后,很可能当夜离境。对方想要在路上动手,先不说有没有合适的机会,就算是有,想必难度也会相当大。而且国内的这些参赛选手打完擂台以后,也会纷纷离境,回归原籍,想要把这些合适的人选凑在一起,难度会更大。

    对方会怎么做呢?

    唐宁皱着眉头,挖空心思的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指头捏着小勺,无意识地在空空如也,只剩下点点奶油痕迹的白色小瓷盘里舀来舀去。

    一股清新的香风忽然窜到了唐宁的鼻孔,味道不陌生,是那种纯天然的香味,闻到过一次,几乎终生不会忘。嘴里含着小勺,慢慢的扭过头去,刚才遍寻不见的那道倩影赫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容颜未变,气质未变,衣服变了。凸显纤纤少女风姿雅韵的鹅黄色连衣裙变成了朴素简洁,爽朗利落的白衬衫牛仔裤,虽然是很男孩子的打扮,但穿在她的身上凸显出了另外一种让人眼前一亮的美。没有那么惊心动魄,但没有任何人人能忽视这名长发披肩,明眸皓齿,白衬衫牛仔裤的女孩子。

    目光扫过对面女孩子修长笔直的长腿,衬衫下摆掖在裤带里的小蛮腰,隐约能瞧透胸罩颜色花式的高挺酥胸,敞开领口的白嫩玉颈,最后落在那张瓜子型,下颏稍尖,毫无瑕疵的白净俏脸儿上,唐宁笑着道:“这么热的天,你还穿着牛仔裤,不热?”

    “心静了,自然就凉。”声音还是那么清脆,甜美,轻灵,但怎么听都有种“嗔”的味道在里面。

    笠原纯子身上散发着清新自然的香气,坐在唐宁的旁边。耳根微微泛红,脑袋微低。她能感觉到刚刚唐宁那有些异样,在自己身上流连的目光。虽然心里不排斥,但很别扭,不习惯。

    一句心静了,自然就凉,算是回答唐宁的话,也是在间接婉转的提醒他。

    非礼勿视。

    不自觉的噏动着鼻翼,闻着因为她的存在,而弥漫在四周围的淡淡清香。

    “抱歉,纯子姐这么漂亮,我没管住自己的眼睛,想来应该算上什么大错。”

    “贫嘴,先前纯子怎么没就看出来呢?原来,唐君居然是个这样的人。”

    唐宁脸色微醺,尴尬的笑了笑,忽地凑近她,低声道:“咱们是不是换个地方聊聊。你看旁边的老板看你看得眼睛都直了。再呆下去,会耽误人家生意的啊!”

    对于他们这样儿的人,对周围的环境不用眼睛看,就能一清二楚。对唐宁的提议,笠原纯子点点头,盈盈起身,和唐宁一起离开了冰点小摊儿,两人已经走出去挺远了,那位四十来岁的秃头老板,仍旧痴迷的呆看着笠原纯子的背影。直到人影彻底消失,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嘴里小声嘀咕:“这小妞长得真他妈带劲儿!”

    十几分钟后,在街角的一家看似很普通的咖啡茶座里,两人坐在二楼一处临窗的席位上,通过窗外,可以清楚的看到东湖体育馆。

    唐宁打量着充满淡黄色暖色调的屋里堪称雅致的装饰,周围古风古韵的陈设,瓷器,古画,手指敲打着镂花紫檀木方桌的桌面,看着坐在对面,正动作娴静,优美,展现一手正宗茶道手艺的笠原纯子。

    “这里是?”

    笠原纯子手上动作没停,只是螓首微抬,清澈如水般澄净的明眸望着唐宁,轻声道:“咖啡茶座,只不过老板和员工都是日本人。”

    “哦。东家是雾隐北辰?”唐宁问道。

    笠原纯子点点头,带唐宁到这里来,就没打算要瞒过他。而且也是得到了野山浅次默许的。

    过了会儿,茶香弥漫,热气袅袅,虽是在炎热的夏季,但要论消暑解渴,对人身体有益,还得是真正的好茶。

    茶泡制好了。笠原纯子替唐宁斟满。然后,她咬咬嘴唇,大胆的对上唐宁那双灵动的黑眸。

    “唐……唐宁,纯子有个问题想……”

    “纯子姐,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唐宁刚举到嘴边茶杯又放下,苦笑着摇摇头,然后认真的看着她,道:“如果我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自己也没有答案,你信不信?”

    “什么意思?纯子不是很明白。”长长地睫毛扑闪两下,脑袋微歪,美丽的大眼睛带着明显的不解,表情极其可爱的望着唐宁。美人招人稀罕,眼神迷茫迷惑的美人更招人稀罕。

    “我的意思是说,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帮他。”唐宁吁口气,靠在椅背上,淡然的道。

第三百零二章 张大警官带来的契机

    更新时间:2013-04-20

    听了唐宁这句看似敷衍内里实在的话,笠原纯子那没有经过任何化妆品修饰,没有经过任何一种有色无色唇膏涂抹,仍旧泛着一丝丝水润闪亮的光泽,极为挑逗男人原始欲/望的淡粉色娇嫩双唇动了动,最终有些羞涩的垂下了眼帘,没有再说什么。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双手捧过一只茶杯,袅袅升起的热气当中凝视着杯中的淡绿色茶水,伸出根手指在杯口摩挲着。

    或许她从唐宁的眼神,话语,表情里面感觉出了一点点微妙,但是不足以当面言到的东西。让她内心深处为之荡起涟漪的小东西,很甜蜜,很温馨,这种微妙的触动让她身体微微颤栗,脸孔儿发烧。闲暇时,睡梦中,曾经憶想过这种直冲内心深处的冲击,但没想到会来自于一个小她几岁的小男生身上。有些心慌,有些困扰,总之是很烦乱的心绪,让她两颊红晕更盛,愈浓,俏丽夺目的容颜不由得让人心神皆醉。

    场面有些寂静,沉默,暧昧的气氛在渐渐弥漫。

    明知道对方是误会了,但唐宁还无从解释,因为他自己的心里还没有拿捏准确,到底有没有所谓美色作祟的原因在内。所谓越描越黑,这种事情不解释要比解释好得多。

    唐宁端起杯,借着喝茶之际,化解这种暧昧异样的尴尬气氛。

    几口清茶入口,虽然很热,和外面的天气一样的炎热,但是经过高超的手艺泡制出来的茶水伴着浓浓的茶香,顺着喉道流入胃里之后,好像所有的味道都分成了丝丝缕缕的无数条细流儿,流遍了全身各处,那种感觉……嗯,怎么说呢?很惬意,很舒服。如果闭上眼睛,细细地品味,思绪可以悠然神往到任何地方。

    果然,茶叶,水质相同,但是不一样的人泡制出来的茶,味道就是不一样。难怪那些居于社会顶尖的权势群体,大都有自己专用的茶艺技师。

    嗡嗡……手机震动的声音,打破了暂时的沉静。

    唐宁右手正端着杯子,伸出左手在右侧裤兜一摸,是自己的。

    仰脖喝干了右手杯里最后一口茶水,放下杯子,把手机掏出来一看,号码很陌生,眉头皱了下,随即对笠原纯子笑了笑,道:“有电话打进来,抱歉,我接一下。”

    “嗯。”

    唐宁接通电话,起身站到窗前。

    “喂,哪位?”

    电话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让唐宁一愣。惊讶的问道:“张大警官?怎么是你?你怎么有我的电话?”

    “周宇那小子告诉我的,你现在哪里?有点事情要找你帮忙?”电话里那位曾经跟他在急救中心有过一面之缘的张景胜张大警官说话的口音急促,语气甚急,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呵呵,我说张大警官,您没搞错吧?有事找我帮忙?您是不是找错人了啊?我能帮你什么啊?”

    “你以为我想啊?这不是想找只瞎猫碰碰运气嘛!别废话了,赶紧说,在哪儿呢?我马上过去。”

    “我看您就甭麻烦了,我……”

    “少废话,在哪呢?痛快点儿!”

    得得,电话里这位看这架势是真遇到什么事了。难道发生了什么案子?可是就算有什么案子,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啊?想找人帮忙,也没道理找到自己这里来呀?这不是进错了庙门,烧错了香嘛?

    唐宁心里腹诽不已,但嘴上没怎么耽搁,报出了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

    挂断电话,重新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对笠原纯子道:“是个警察,我让他来这里没问题吧?”

    听明白了他言下之意,笠原纯子摇摇头,道:“没事,这里本来就是对外营业的地方。除了内部人,没有人知道这里是雾隐北辰在中国武林界的一处据点。不过,唐君,纯子想、想……”

    眸波儿似水,眼含请求,轻咬樱唇,欲言又止。

    唐宁从对方的神情上猜到了她想要说什么。点点头,道:“放心吧,从我这里,保证不会泄露出去。但是咱们得把话说在前面,等以后的什么时候,这里被人勘破了,别到时候找到我的头上就行。”

    “不会。这里已经存在十多年了,而且对中国武林没有任何的恶意。雾隐北辰在中国各大城市基本上都有这种据点,大都已经暴露了。包括这里在内,只有极少数还暂时处于隐秘状态。不过,嗯,即使暴露了也不必担心。中国不少的武林门派同样在日本设有据点。单在雾隐北辰势力范围内就有三家。而且我们从来没有去找过他们的麻烦。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唐宁怔了怔,随即咧嘴笑了,“我明白了,这就像是潜入对方地盘内的谍报人员,双方都知道他们的存在,但只要无甚大碍,都是默许的。对吧?而且,如果有需要的话,还可以装作无意间,把刻意要泄露的情报泄露出去。”

    “嗯,差不多吧。”笠原纯子脸色红晕渐退,正色道:“所以唐君你不用担心背上里通外敌的罪名。”

    唐宁被她这句话逗得更乐了,道:“纯子姐,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乎那些所谓罪名的人吗?我行事但求随性随心,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别的……我不会在乎。”

    “唐宁!”笠原纯子秀眉颦起,一声娇嗔。

    “哟,不叫唐君该叫我唐宁了?呵呵,纯子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我年纪小,但不代表我不懂事。流言猛于虎,利过刀,罗织罪名,怀疑栽赃,杀人不见血这种事情我也明白,以后行事我会注意分寸。”

    笠原纯子心里稍安,微微抬起头来,俏目闪现着异样的光芒,仿佛初次认识唐宁似的在他身上打量,好半天,才轻声问道:“能告诉纯子,你具体年龄吗?”

    “十七呀?怎么了?”

    笠原纯子摇摇头,“没怎么,就是感觉……”

    “感觉不像?”

    “嗯。”

    被她这种目光盯得脸色有些发窘的唐宁干咳了两声,以掩窘态。“那个什么,纯子姐,你不会是真被我这种面嫩的成熟魅力给吸引了吧?”

    “贫嘴!”

    “呵呵。”

    看着面前这张白净洁嫩,精致到无与伦比的绝色容颜,唐宁心里不禁在想,如果以后飞飞能长成这种程度,唐宁我就知足了啊!

    蹬蹬,有人上楼来了,而且很急,脚踏木制楼梯的声音清晰入耳。

    很快,张景胜那宽阔的身形从离唐宁他们的座位十多米远,西北角的楼梯口处显现出来。大盖帽,绿色警裤,淡绿色短袖的夏季常服。

    目光满场一扫,扫到唐宁所在的位置,甩开大步走了过来。

    “张警官,先不用着急,有什么事,等喝口茶缓口气再说也不晚。”

    “哼哼,人不大,倒是挺会享受。”张景胜从身后扯张椅子过来,大喇喇坐下,摘下帽子当扇子用,直接抻抻袖口抹了把头脸上的汗渍,端起笠原纯子给他倒满杯的茶,刚抿了小口,就转头噗地一声吐了出去。

    “外面儿的天就够热了,你们还喝这么热的茶?没毛病吧?”大手一挥,扭头大声招呼,“服务员,来两瓶冰镇的矿泉水,越凉越好,最好是带冰块的那种。”

    吼完,咧咧嘴,拿帽子扇风,好像越扇越热,索性把帽子往桌面一扔。挪动椅子,往唐宁跟前儿靠了靠。

    在谈正事之前,先用眼睛瞟了瞟对面的笠原纯子,问唐宁:“这姑娘是谁?你女朋友?好像比你大呀?”

    “我说张大警官,有事儿说事儿,别瞎猜,人家是我姐。”

    “哦,我说嘛。”随即挺直了腰板,跟笠原纯子道歉,“抱歉,姑娘,你别介意。我这人说话就这样,直来直去,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没事。有事你们先谈,我过去一些。”

    待笠原纯子起身离开,过了会儿,估计再说话,对方也听不见了。张景胜才打趣儿道:“这姑娘不错,有眼力劲儿,而且还绝顶的漂亮,以后有机会的话,发展发展。”

    “大叔,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撺掇我早恋吗?”

    “撺掇个屁。你们这些半大的小子,难道有人管着看着,就不早不恋了?”张景胜满脸的不屑。很快,不开玩笑了,满脸的正色,表情严肃地开始说起了正事。

    “我们辖区昨晚发生了件案子,死了三个人……”

    “等等,警官大叔,您的辖区内发生了凶杀案,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景胜眼珠子一瞪,没好气的道:“你小子急什么急啊?听我说完行不行?”

    “行行行,您说,”

    “事情是这样……”

    接下来,张景胜把案子简单带过,着重详尽地描述了一下尸体的体征表象,最后道:“省刑侦总队的法医博士都查不出来死因,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常人所能理解的范畴。也或许是发生了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灵异事件。我想你们都是习武之人,你好好回想一下,在你们这些懂功夫的人里面,有没有什么邪门功夫杀了人之后,能造成具有这种尸表特征的死亡现象?”

    岂料,唐宁听完他的叙述,彻底陷入了走神当中。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当陷入黑暗的谜团,茫然无措之时,总会有那么一缕曙光在你预料不到的情况下陡然降临。

第三百零三章 国安第九局

    更新时间:2013-04-22

    做事颇有点于无声处见细微的笠原纯子刚刚在离开之前,早已替二人新泡好了一壶茶。现在她离开了,倒茶待客的活儿便落在了唐宁的身上,端起茶壶,他刚想替张警官把面前的杯子斟满,忽然想起,他不是那种在大热天里享受茶这种雅致东西的人,递出去的茶壶收了回来,只好自己给自己满上。端起杯子,闻着清新沁人的茶香,缓声道:“张警官,您刚刚提到的那三名死者最后一次当班就是在东湖体育馆担任保卫人员,那是他们生前最后一次从事安保工作,而后就都从原单位辞职了对不对?”

    “根据我们所查到的消息,是这样的,没错。”

    “先生,您的水。”

    “哦,谢谢。”张景胜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两瓶触之泛着寒意,瓶壁湿润,凉丝丝带着露水,冻得冰凉的矿泉水,拧开了一瓶,咕嘟咕嘟灌了大半瓶,里面混着冰碴小冰块的水冰得他舌头发麻,一股凉意直冲头顶门,脑芯子,瞬时间驱散了酷热的暑气,舒坦。

    嘴里嘎嘣嘎嘣嚼着碎冰,将那瓶没打开的递给唐宁。

    “不用,谢谢。我喝这个。”唐宁冲他端了端手里的茶,低头抿了一口,杯子放在桌上,哒哒……手指敲点着桌面,凝思地目光透过开着的窗,穿过多幢高楼间的夹缝,遥遥锁定距离此地不算是太远的那栋带有圆形穹顶的灰白色建筑,东湖体育馆。

    虽然没有见到尸体,但从张景胜详尽的叙述当中,唐宁基本上可以确定,下手的人肯定是那个叫墨村千代的“人妖”。奇门术法当中有很多种杀人于无形的手段,譬如他自己的灵力针。墨村千代曾经在擂台上布设过虫阵,那么他用以行凶杀人的东西肯定是那种小小的黑虫。除非是门内人,否则,以现在的科技手段绝对查验不出来。

    先是用钱收买,然后杀人灭口。其目的就是为了掩盖他曾经在赛事开始前在东湖体育馆出现过,曾经在擂台上做过手脚。这个对于基本上算是通晓了全部内情的唐宁来说,不难推断。电视电影当中很多反派都喜欢用这种手段。但前提是能起到预想当中的效果。反之,就是下了一手臭棋。

    墨村千代这件事情上无疑就下了一手臭棋。

    到目前为止,曾经在台面下的龌龊手段,从某些方面来说,因为唐宁无形间介入,都已经开始摆在了台面上,阴谋变成了阳谋。

    墨村千代的错手,给他自己带来了预想不到,严格来说,根本就是计划外的麻烦。

    可现在唐宁矛盾的是,到底应不应该借助警方的力量。

    我们这些心存正义,维护城市安宁的警察叔叔们,即便是再怎么英勇,无畏,也都是普通人,对上墨村千代这种人,常规的枪械武装起来的外壳保护不了他们,那不会比鸡蛋壳硬多少。二者相比,墨村千代就是c4炸药,警察叔叔们就算是匍匐卧倒,也照样会被炸得体无完肤,说不定还会尸体不全。这是唐宁不忍,不能,也不愿意看到的。

    从窗外收回目光,眉头紧蹙,咬着左侧下唇角,没有掩盖内心深处的矛盾,脸上自然而然的就显现了出来。

    看到他这种表情,张景胜心里一震,神情神态非常地严肃,试探着问道:“唐宁,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或者……你能估计到下手的人是谁?亦或者是……对方很危险?”

    不亏是老警察,三个问题,每个问题都戳到了唐宁的痛点上。

    唐宁在他的脸上凝视着。多日没洗的头发乱糟糟,油滋滋,粘连成绺,明显带着憔悴,过度疲惫的方脸上冒着胡根坚硬的青胡茬,眼白还带有不少的红血丝,唐宁真不想打击他,嘴巴张了张,又闭上,话没说出口。但是面对着对方难以拒绝的神情,眼神,他心里无奈地叹气,表情凝重,缓缓地点头。

    得到唐宁的肯定,张景胜募地眸光大涨,大手倏地攥紧,咔啦啦,手里的塑料瓶子被他抓瘪,变形,目光紧紧锁住唐宁,赶紧追问:“有多危险?”

    没问行凶者是谁,没问对方究竟是以何种诡异地手段杀的人,而是在第一时间追问危险程度。可见,这位老警察在办案的同时,还是以同僚们的生命安全为第一优先考虑。

    唐宁看着他,语气很慢,沉声道:“很危险!非常危险!”顿了顿,继续道:“这么说吧,下手的人掌握着多种在常人看来匪夷所思的的手段,杀人于无形,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就跟喝白开水一样的简单,依照你们目前的警用配备……”

    唐宁苦笑着摇摇头,道:“张叔,别嫌我说话难听,也别以为我的话里有任何夸张成分。而且也没有看低或者瞧不起你们的意思,只是,呵呵,只是……”

    “别吞吞吐吐,看你的样子我就明白了,你到底想说什么?痛快点儿!”

    “好吧,好吧,我实话实说,你别接受不了就行。总而言之,你们枪械对付不了这种人。如果没有万全的准备,最好不要冒然行动。还有一点是你们想不到的。”

    大脑一片空白的张景胜目光直直的盯着唐宁的脸,他没有怀疑唐宁的话,只是这个消息迫切需要一个理解消化的过程。神情木然,脸孔僵硬,难看到了极点。好在职业素养不错,没有当场惊叫着跳起来。矿泉水瓶子完全在他手里被捏的变了形,紧握的拳头因用力过大,发出吱吱的声音,骨节泛白。嗓子里发出干涩沙哑好像不是他自己发出来的声音。

    “还有什么是我们没有想到的,一起说出来吧!”

    唐宁忽地凑近他耳边,低声道:“行凶者很可能是日本人!”

    “什么?”这个消息让他不再淡定了,忽地站起身来,两手撑着桌面,惊怒的俯视着唐宁,唐宁冲他点点头。

    砰!变形了塑料瓶子被他狠狠的砸在桌子上,继而高高的反弹起来,掉落在地上,滚到了旁边桌底下。

    日本人,又他妈是日本人!这阵子连续发生的几次事件好像都跟这些该死的孙子有关。

    如果唐宁小子消息没错的话,这件案子已经严重超出了他们分局刑警队所能处理的能力,甚至连总局的能力都不行。看来,只能上报了。

    目光严峻的盯住唐宁,严肃道:“唐宁,你知道你今天说的这些话意味着什么吗?”

    唐宁丝毫没有回避这种带有实质性压迫力的目光,道:“当然,但是我还是那句话,这件案子超出了你们的处理能力,如果没有万全准备,我不建议你们冒然行动,那会让很多人处于危险境地,甚至会出现不必要的牺牲。”

    “这我知道。”张景胜急急地打断唐宁的话,猛地抓起他的胳膊,急切的道:“你能不能把你刚才那些话换个地方再讲一遍?”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们公安局我可不去。”

    “去哪儿就先别问了,先跟我走就是。”不由分说地抓着唐宁的胳膊,带着他转身即走。

    唐宁根本就想不到,他此行将要去的地方是哪里。那里的人手上握着的权力有多大,因为那里有个名字。

    全称是国家安全局第九危机处理中心,对外的简称是国安第九局。

第三百零四章 破旅店等于国安局?

    更新时间:2013-04-23

    另外,国安第九局还有个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的名字,特勤局。

    这部分极少数知道内情的人还知道特勤局直属中央第九办公室。可在印象当中,也只是知道这个科室的名字而已,因为这个中央第九办公室真正的办公地点在哪里,没人知道。他与传说中的幽灵部队第五部队一样,存在,但不在人们的视线当中,机构组织和资料记载都是最高级别的绝密档案。真正通晓,掌握全部内情并拥有指挥调动权力的人在最高决策机构“七人团”当中,也只有两人。其他的那五位,虽然权势已达巅峰,但说句不客气的话,他们也没权利知道。

    特勤局的前身,就是由开国总理曾经亲自负责,总部设在上海,主要从事保卫党内高级领导人,渗透敌方重要军事部门,刺探情报,暗杀敌方将领和制裁叛党人员等任务的特别行动机关,也是主要活跃在十九世纪二三十年代,威震海内外,让很多敌对势力为之胆寒的、著名的政治和情报保卫机构,“特科”。

    建国后,“特科”改名为“特勤局”。

    因为政治时局和国内外形势的巨大变化,特勤局所从事的任务也有了根本上的转变,可以说,从那个时候起,他们所负责的具体任务相对来讲变得直接、简单了,但分量更重了,覆盖面也更广更大了,也开始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当中。

    半年后,彻底消失无踪。官面上留下的,也只剩下了一些抹不掉的历史资料,和曾经的功绩。

    一九八三年,国安局成立后,明面上,他们挂靠在国安局的门下,而真正的他们,则变成了“幽灵”,成为了暗中保卫国家民族,捍卫华夏地位和权力的一柄看不见的“利剑”。

    ……

    以张景胜的级别原本够不到特勤局这种超级高端的存在,但是在他长达近二十年职业生涯的印象里,也可以说是经验当中,每有当地警察办不了的案子,或者发生的案子背景太大太严重,超出了他们能力范围的时候,通常会有两种求助途径。

    其一,是求助于当地驻军,因为部队有特权,而且常设一只特别行动部门。按古时的说法,就是他们拥有先斩后奏之权。可军警素来对立,虽然每年都有大量精锐士兵退役之后,加入到警队,但是双方还是互相看不上眼。无仇无恨,只是由来已久的意气之争。除非真正到了危机关头,在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警察不会找到军人的头上。

    第二种,就是找当地的国安局帮忙。而且,从某些方面的意义来说,国安局跟警方贴得要近一些,关键还是他们手中的权力,因为有的时候,比军方的人来得还要大。只要怀疑你威胁国家安全,就有权利带走彻查,国安的人,才是真正牛/逼透顶的人物。可问题是这些人牛/逼是真的,可是太牛/逼了。换句话说,就是架子忒大。不是威胁国家安全的案子,甭管是谁,都别想请得动他们。你就算是死了一百个人,他们也不会插手。就拿昨天体育馆冲突的例子来说,从始至终,都没见他们的人露面。

    可现在,张景胜顾不上这些了,根据唐宁所说消息的震撼和严重性,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向国安求助。小日本都到家门口来杀人了,还不算是威胁国家安全?你们如果还是端架子,一推六二五的斥责这是警方职权范围内的事儿,还是撒手不管,那万一这里面有什么重大的阴谋酝酿呢?到时候出了纰漏,责任付得起吗?

    张景胜笃信,只要把唐宁带到那里,原话再照着说一遍,以这件案子的严重和诡异性。绝对百分之百的能引起国安方面的重视。别说是日本人,就算是美国人,法国人,德国人,天王老子犯到国安的手里,也得老老实实的趴下。

    他开着一辆半新的黑色北京吉普载着唐宁一路疾驰,穿街越巷,过了近四十分钟。在一处老街口的小旅馆门口停了下来。

    对唐宁道:“下车。”

    唐宁推开车门下来,站在车旁四外打量了下。周围到处都是破旧的低矮平房,掉漆的窗棂,斑驳的门板,一家的玻璃碎了之后,仅用几张报纸贴着。门前屋后杂草垃圾成堆,苍蝇嗡嗡乱飞,离老远就能闻到这里的异味,臭烘烘,还有股子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眼前的小旅馆是这附近唯一的一座二层小楼,不过也够破的了。墙体的很多地方露着青灰色潮湿发霉的痕迹。门上的招牌写着“吉祥旅店”四个字,其中那个吉祥的“吉”字下面那“口”字儿和“祥”自左边那“衣”字偏旁都没了,变成了“土羊旅店”。

    唐宁皱着眉头,捂着鼻子,问站在倒车镜前,对着镜子抻抻领口,掖掖衬衫,忙着整理他那仪表装容的张大警官。

    “我说警察大叔,这什么地儿啊?咱这儿干嘛来了呀?”

    “进去就知道了,走吧。”

    自觉整理得差不多了,顾不上天儿热,擦不绝,抹不净的那些沁出额头,顺脸淌下的汗水,端端正正戴好帽子的张景胜走在前头,吱嘎,推开旅店门走了进去,唐宁跟在他身后,也慢悠悠的走了进去。

    还别说,外面的环境差得不能再差了,可里面收拾得不错,虽然入目的一切让人仿佛回到了八十年代,每样摆设都很老旧,但最起码干净。唐宁本身就是个非常爱干净的人,所以他对所能居住的环境条件要求不高,但首要就是干净。如果里面再像外面那样破破烂烂,充斥着难闻的异味的话,他不敢保证自己还会不会跟着前面这位警官大叔继续走,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因为忍受不了,夺门而逃。

    前台没有人,或许是听到了开门的动静,左手边走廊的第一个房间出来位梳着辫子,圆圆脸儿,杏核眼,称得上是容貌素颜女孩子,身材体型不错,不过,她那身白t恤,浅灰色牛仔裤的装扮与周围的环境不大相衬,感觉上她应该穿着白衬衫,蓝布裤子,黄胶鞋才对。

    对方审视的目光在张景胜和唐宁身上打量打量,道:“二位打算住店还是?”

    一口浓浓的河南腔,婉转温润,不难听。唐宁没吱声,这种情况下也轮不到他冒头搭腔。

    “哦,谢谢,我们不住店,我们是来找人的。”张景胜说着,伸手直了直走廊尽头,按照他所指的方向,出了那里的那扇门,就应该是后院了。

    “找人?”女孩子眉头蹙着,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找谁?”

    从兜里掏出证件,递给女孩子。对方看完,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的把警官证还给了张景胜。

    “直走,出了那扇门,至于里面有没有你要找的人,我不敢保证,请自便。”说完,扭身回到了刚刚出来的那间屋子。

    哒哒,走廊上响起有节奏的脚步声,走着走着,唐宁忽地站住脚步,不走了。因为他实在是忍不住好奇,问道:“警官大叔,咱到这里来到底是要干嘛呀?刚刚问你,你就不说,再不说,我可不跟着去了啊。我回去。”

    “回去?”张景胜也站下了,回头盯着唐宁道:“进到这里,如果没有得到这里人的准许,你是回不去的?”

    唐宁眉头皱紧,沉声问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因为……”张景胜迟疑了下,一字一顿的道:“这里是国---安---局!”

    噗!唐宁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当场瞪大了双眸,打量打量四周,不敢置信的盯着张景胜猛看死瞧,即便是他天赋奇才,再怎么有想象力,也没办法把这里跟国安局扯上关系!

    这冲击,呵呵,太他妈大了!

第三百零五章 责任太大,我担不起(一)

    更新时间:2013-04-24

    来到这里,张景胜原本是很紧张的,否则他也不会临进来之前,还得庄重的整理一下仪表。面部表情神情什么的绷得跟个石头块子一样。

    他不是紧张这个到处弥漫着八十年代老旧气息的旅店,而是紧张长廊尽头那扇门的后面。那里才是此行的目的地,那里才会有他要找的人。

    不过,唐宁震惊的样子,让他心里的紧张忽然间轻松了不少。扭头看着唐宁,微微笑了笑。

    “你不相信?”

    唐宁的脑子里就像干涩的石头碾子,喀拉拉,艰难地磨着,好半天才转过神来。脸上也说不上是一种什么表情,眉眼五官好像都要皱得挤到一块儿了,很是纠结。嘴角抽了抽,又咧了咧,道:“我也想相信,可是这个,呵呵,难度太大了。”

    张景胜拍拍他肩膀,顺势拉了他一下,边走边道:“谁告诉你国安局必须得在宽敞明亮的大办公室里办公?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住什么样的庙,只要有本事,就算是四外漏风的破瓦寒窑也照样因人而贵,要是没有门路,就这个看起来很破的地儿,外人你就是想进都进不来。”说到这里,他脚跟轻轻地点了点冲刷得整洁干净的水泥地板,抬手朝四外划着圈子指了指,道:“就咱们现在走的这条走廊,还有这儿里里外外的看上去都很旧很普通,是吧?”

    “嗯,怎么了?”

    张景胜低声道:“我告诉你啊,这整栋小二层楼都是大门,牛气吧?别的单位大门再怎么装饰再怎么贵,不管是铝合金还是玻璃钢,也甭论是推的拉的还是转的,都只能是门,可看看人家,用栋楼做大门。这样儿的一个浑身上下冒着牛劲的单位除了国安局,满天下还哪儿找去?”

    嗯嗯嗯……唐宁还能说什么?只能不断地点头,只不过脸上的表情更纠结了。心里不断地腹诽,这他妈的还像个负责国家安全的单位吗?还是说只有郑州分局是这个样子?外埠分局还好说,可如果京城那座天子脚下的国安局大本营也这么另类……唐宁感觉自己那脆弱不堪的心狠狠地抽搐了好几下,他不敢想了。

    这当口,两人已经走到了走廊尽头,站在了那扇门前。是扇铁门。原本刷着蓝色油漆,不过因为年头过久,很多地方都掉漆,爆起了褶褶麻麻的薄皮,合页和门下面的几个角也都生了锈,看样子被砂纸打磨过,但是没弄干净,整扇门显得斑驳之极。

    跟前儿的走廊两侧有房间,但都房门紧闭,又没有别的窗户,所以看不到眼前这扇门的后面究竟是处什么样的所在,更添神秘感。

    张景胜大手握住门把手,对唐宁道:“真正要找的地方在这扇门后面。”话音顿了顿,眼神涌现一抹好像刻意要吊人胃口的神秘。“等下,不要太惊讶哦。”

    这么大的冲击都顶下来了,还在乎个屁!唐宁白了他一眼,抢先伸手按在门板上,用力一推,嗯?没推动。又使劲推了推,门还是纹丝没动。

    “张大警官,这门,他?”

    “笨蛋!这门不是推的。而是像这样……拉!”

    吱嘎,哑人的摩擦声,铁门被拉开了条缝隙。

    “我……操……”身板子僵硬在那里的唐宁脸色憋得通红,臊得发烧,脸部皮肤下的肌肉小范围内痉挛,狠矬着后牙槽,暗暗地骂道。这个脸丢大了。

    不过,尴尬没有持续下去,很快就变成了讶异,疑惑。待得门大开,阳光泻进,看清门后的景象,同时察觉到两股隐晦气息扑面席卷而来的时候,所有的情绪都变成了凉气倒抽!身体僵硬,细密的汗珠儿从额头急速滚冒沁出。不是热的,而是源于震惊,惊骇!

    高手!真正的高手!除了姑婆婆以外,还从未见识过这种级数的高手!

    这怎么可能?国安局不是政府机构吗?怎么会有气息如此纯正,如此强大的奇门高手!

    自古以来,奇门江湖和朝廷,就如同冰与火的关系,同在一片天下,但绝对不相融。江湖人看不起替朝廷卖命的鹰爪孙,认为他们失却了江湖道义,摒弃了江湖这两个字所代表的血性、骨气、脊梁。一入朝廷,便会被敌视、唾弃,直至割袍断义,翻脸成仇。

    朝廷,也一直视自成另一片天地,遵从另一种规矩的江湖人为心腹大患。但无力除之。因为江湖世界里的人就如同大草原的野草,生命力极其顽强,除非能彻底地斩尽屠绝,否则,哪怕被焚毁一批,一二十年后,又会长成新的一批。而新成长起来的这一批就会燃起复仇的焚天烈焰。要知道,江湖人睚眦必报,一旦施展起报复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只问结果,不问过程。其惨烈程度,超乎人的想象。以求稳求安的朝廷来说,这样的局面是他们不想看到的。同样的,这也是历代朝廷对江湖又惧又怕而又无可奈何的原因之一。

    有人,就会有争斗,有争斗,就会有江湖。烧之不尽,焚之不绝,连绵不尽。有始,但无终。

    这浅显的道理或许一开始不懂,但是当流过了无数的血以后,朝廷,国家的权力集团,当政者懂了,对于江湖人只能舍下血本进行拉拢,渗透,进而控制。

    奇门,虽然也属于江湖,但是这种存在素来高高在上,意识形态有别于普通人。在他们的眼里,普通世俗的权力,犹如浮云。即便是权柄在握的那些不得了的大人物,也可以任意拿捏。

    个人,难与国家机器抗衡,这点没错,但是如果一名奇门高手真想杀掉谁的话,也没人防得住。除非能雇请到同样的奇门高手充任保镖。

    可是那种价格,会高得令人咋舌。毕竟,习练奇门术法的那些人都是逆天等级的存在,生老病死这种无可逆转东西,只要满足特定的条件,都可以从阎王帖之下打擦边球。

    强大的能力,特定的生存环境,背景,注定了奇门高手们一个个孤高奇傲的性格以及处事作风。

    如果在外面发现这种等级的高手,唐宁或许认为天下之大,发现他们很正常,可是国安局相当于古时候的那种京都六扇门,总捕。这种地方怎么可能网罗到这种等级的高手啊?

    认知上的这种颠覆性冲击,比刚刚在外面来得还要大,还要猛烈!

    外来威胁袭身,灵力自动运转护主。

    唐宁隐隐地听到空中传来一声惊“噫”。两股强大的探询气机同时倒卷而回,消失。

    直到张景胜推了他一把,“走啊,想什么呢?”

    “啊?哦,没想什么,走,走吧。”唐宁才回过神来,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开始在眼前这座占地颇大的院子里打量起来。

第三百零六章 责任太大,我担不起(二)

    更新时间:2013-05-13

    先前冲击力太大,致使部分感官处于无意识封闭状态,说通俗点,就是大脑空白,当机,停摆,走神的意思。根本就没注意到周围空间里和周围所有一切的异样。

    此时,神魂回体,注意力集中,开始刻意观察这座令人惊讶愕然,充满了盛夏绿意和清新空气的小院时。他,嘴巴成了“o”形,募然瞪圆了眼睛,没办法拒绝、控制自己,再一次愣了,被震了。

    漂亮!

    这是......花园?精心设计的农家小院儿?

    脚下是冲刷干净的条形青石铺地,入眼处看到的是一片姹紫淡黄中点缀着粉红小花的花圃和藤蔓缠绕,高高架起的葡萄架,还零散地摆放着几座表情动作活灵活现,各具独韵,或狮或猴或鹰或鹤的红棕色根雕。而且空间里居然回荡着悠扬地音乐。是从对面那间开着门的屋子里传出来的。还是首外文歌曲。

    张景胜显然是以前来过这个地方,他除了身躯、脸容绷紧僵硬,看得出来有些紧张以外,没有惊讶之色,脚步没停,目光直视,昂首挺胸。步伐不大,但每一步都走得相当沉稳,那股子精气神好像当年的军人风标做派再次回到了他身上,

    曲调悠扬的音乐,加上周围种植的那些个红黄姹紫点缀妖娆的花花草草,还有那片片绿意盎然,离地两米来高、藤蔓缠绕的葡萄架和架子下面的石桌石凳,随意摆放在院落里的几座韵味自然,造型奇美的根雕,眼前的所有场景给人的感觉很雅,很逸,能住在这里的人,肯定不是俗人,没点内涵,不会把这里拾掇地这么与自然契合,这么有韵味,跟外面相较,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如果外面是垃圾堆,废弃场,苍蝇乱飞。那么里面就是花红草绿,看着舒服,住着舒服,味道闻着舒服,总之入眼、感觉,一切都舒服的好地方。

    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迥异太大了!这根本就是他妈的艺术大师和乞丐的区别。

    对面的房门开着,但是没人出来,也没人出面招呼。只有曲调婉转的歌曲在飘扬悠荡。

    张景胜站在门口那两级有些地方断裂了的台阶下,身躯挺拔,站如青松,目光注视着门里面,神情很……很,怎么说呢?

    不像是面对上一级单位来求助,反倒是很像江湖后进武林末学的无名小子在拜谒前辈耆老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拘谨,说他战战兢兢嘛,夸张了点儿,但大概意思差不多。身体挺得标板溜直儿,浑身上下没点放松的地方。

    至于嘛?

    唐宁很不屑,撇撇嘴。有心想静静地也等着,但他实在是忍不住。站在大太阳底下干晒,这种傻逼行为委实弱智了一些。再说了,国安和公安同为执法单位,在某些程度上都应该算是同行吧?况且,来这里又不是为了私事求人,该报告的报告,该说的说,行不行,给句话,大不了咱拍拍屁股走人。对方摆谱端架子,牛/逼哄哄,爱咋咋地,随他去,一旦事后出了不可控的后果,他们也担待不起,脱不了干系。

    有必要还没见正主呢,就先缩肩塌腰地自矮三分吗?直接进屋去找!有毛啊!

    凑近脸上热汗流淌,皮肤泛红的张景胜,唐宁低声道:“我说张大警官,咱这么等下去,好像不是事儿啊?要不,咱进去?”

    “不要,等招呼再进。”

    “那要没招呼呢?”

    “那就等!”

    “......呦,我的警官大叔诶,倔劲儿不是在这儿摆的啊!”狠狠地被这位中年大叔呛了下,唐宁满脸纠结,手捂额头,两道弯弯的眉毛飞速挑动了几下,心里腹诽到了极点。加之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都有着不可抑的血性,素来冲动,特别是像唐宁这种身具强悍力量的少年人,很多时候不知怕为何物。做事往往会不计后果。就算是心思缜密,性子细腻之人,一旦冲动起来,也会像个笨蛋一样。而且就唐宁来说,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他对藏在这屋里的大高手实在是太好奇了。强烈地好奇心使他一时间忘记了,万一对方发火,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反正是不管不顾了,装大牌?啊呸!老子给你揪出来。

    念头一起,身形忽动,直接冲门而去。事发突然,动作极快,张景胜想阻止都来不及。

    大惊失色的踏进一步,伸手遥遥,虚空抓向他的后背,急得跺脚大叫:“唐宁?”

    唐宁身形已经冲进了屋内。站在地板中间,单手叉腰,对着同样是空空如也,不见人影的屋子高声大喊:“有人没?来客人了,出来招呼一声,懂不懂待客之道啊?”

    嗓门不是一般地大。后面急着跟进来的张景胜现在都不知道把这愣头小子带过来是不是做错了。这地方是能随随便便大喊大叫的吗?别说是我一个小小的金水分局刑警支队队长,就是市局的大头头们过来也不敢冒犯失礼啊!我的小祖宗!

    “唐宁,唐宁啊!礼貌。注意礼貌!”

    “礼貌个屁!外面都要火上房了。再耽搁下去,会死人的!大叔,你要明白,你到这儿来不是低三下四的求人,而是来通报重要情况的,报不报告,说不说是你的事,管不管是他们的事,但你想过没有,还有时间给你浪费吗?这里的人牛/逼哄哄,连面儿都懒得见,你在这儿傻等,是该有的工作方式和态度吗?”疾言厉色,训斥的很不客气。不知道他将自己摆在了一个什么样的立场上面,弄出的这一出儿好像他很懂很权威似的。其实,唐宁心里不是特别急,也不是刻意要装蛋,但是他觉得,有必要吓唬吓唬身边这位警官大叔。

    看着挺粗实,可太不爷们了!不雄性一点儿,别人也会把你当软柿子捏的!

    张景胜何尝不知道,他也不想见面矮塌腰,明明是正常工作,也弄得自己跟一怂货、孙子似的。但是没办法,对方太强势了,他在人家面前根本就没有挺直腰板,大声说话的底气。

    就算是有理有据也没用。压力,无形的压力太大。算上这一次,来这里已经三次了,每一次站在这个地方都能感受到那种憋闷到极点的压力。不是作用在肉体上,而是精神受不了。这绝对不是错觉,因为感受非常真实。

第三百零七章 责任太大,我担不起(三)

    源于这种压力的存在,使得张景胜每来一次难受一次。。在公众和下属面前或许他很强势,但在这座小院儿里面,他个人自尊什么的在这种看不见,摸不到,来自于jīng神层面的压力下,早就崩溃,消散,没了。

    如果不是因为情势已然严重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他这个军人出身,转业后,进入jǐng界,在社会大熔炉里淬炼了多年。即便是变得有些世故、有些圆滑,但根子里仍旧很爷们很汉子的中年男人绝对不想踏入这里半步。即便是这里面的国安所属个顶个都是权力通天的神通广大之辈。

    身为基层的老刑jǐng,他心里有杆秤。一面是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和社会安定,一面是他自己。作为男人,他也想揽权,也想向上爬,更想成为人上之人,只有掌握足够的权势地位,才有话语权,才能伸正义、鸣不平,更进一步为社会为老百姓做些实事。不负自己当年从军后来从jǐng的梦想。

    说他市侩,利yù,没错。现代社会里,笃重私利,物yù横流,纸醉金迷。妄想着单凭满腔正义就能还天下一个朗朗清平,那绝对是傻得不能再傻愚蠢到家的傻逼行径。同样的,身不沾尘,清濯如水的正义使者也绝对活不长远。举世混浊,唯我独清更是找死行为。只有在大cháo流中,顺势而为,秉持良心所行所事才是聪明人的做法。因而他为人做事方面,还是存在着一条最基本道德底线的。权利yù/望存于心,但在大是大非面前,绝对不会为了一己私利做一些蝇营狗苟的小人行径。

    退一步来说,就算他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求到国安的人身上,人家也未见得能搭理他。求人办事得找对人,摸到根子才能奏效,这东西就跟拍马屁一个道理,地方弄岔了,往往会适得其反。

    张景胜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让国安的这些人认识到他的能力,为rì后上位积攒工作佳绩和基础。

    这个地方他不想来,但不得不来。

    而且,唐宁所说的情况,更让他陡然感到了巨大的压力。认识到刻不容缓,同时也清楚,这是个机会。如果案子办好了,以这件案子的严重xìng和影响,解决之后再宣传到位,让上上下下熟知,了解。那么挟此功绩在近期内想再上一步也不是不可能。但前提是他没有在此过程中被打压、排挤,甚至被剔除出局。在中国混体制的人,都明白,很多人做事能力或许一般,但内部倾轧都是把好手。

    机会大,同样伴随着风险也大,他能看得到,别人也不瞎。在还没有大面积铺开,动手之前,必须得找到能遮风挡雨,能扛得住一切内外压力,够坚够硬的乌龟壳。那么,国安无疑是最最恰当,最最有利的选择。而且也是最最锋利的武器。

    这件案子涉及到rì本人。在当下这种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主导思想的大环境下,几乎挂着点身份,有点背景地外国人脑袋瓜子都顶着外商投资的那种金光四shè的圆环,想要往细了查处他们,必须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除了国安,地方的jǐng务人员职责与能动用的权限不对等。也就是说,他们在办案的过程中,将会在敏感的地方只能干瞪眼,却使不上力。即便明知是错的,但上峰的命令只能遵从,不得违背。火气再大,心里再怎么不忿、不服也没用。jǐng察跟军人一样,命令大于一切。

    拽上国安,就等于手上握着天子剑。关键时刻,如果谁敢出头阻挡办案,除非他不想要自己的脑袋。

    国安所拥有的权势要大大地超过他们的能力。

    正因为有着这样那样不得已的理由。让张景胜呆在这屋子里很小心,再小心,严格管束自己的一言一行,可谓是如履薄冰。唐宁的冲动,吓得他心提到嗓子眼。可屋子里也没人,这倒是大出他所料,因为前两次跟着市局领导来的时候,就是在这间屋子里谈的案情。当时接待他们的是国安郑州分局一位副局长。很严肃,身材魁梧壮硕的三十来岁男人。当时陪同的还有一位二十来岁,长得很文气的青年。可现在,那两位都不在这里。

    他忽然想起,刚刚在前面旅店的时候,那个梳着大辫子的小姑娘曾经说过,要找的人就在这里,可能不能找得到,就不一定了。可是为什么呢?难道在躲着他们俩?可没理由啊?怪了!

    “人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在喃喃自问,唐宁在问他。

    张景胜眉头紧蹙,摇头道:“不清楚,奇怪,上次来的时候,就是在这屋谈的呀!怎么没人呢?”

    “怎么样,jǐng官大叔?瞧见没?这屋里屋外都没人,你刚才还想在外面傻等呢!哼哼,够矬?”唐宁的话打击得张景胜脸sè难看,唐宁没管这个。转头紧走两步,伸手推开了里间那扇关闭着的门。边推边大声嚷嚷。里外都听得见他那刻意地大嗓门。

    “喂?喂?有人吗?叔叔大爷,哥哥姐姐什么的,出个声,应个景啊!再不言语,偷东西啦!”

    推开门里,这是间卧室。装饰的也很雅致,窗帘以及一些床上用品都是淡蓝sè调,窗台上摆放着两盆兰花。靠着床头柜子上摆放着一台古旧,放唱片的那种老式唱机,很古董了,机器开着,唱片缓缓旋转,那首外文歌曲正是从这里面放出来的。不过屋子里也是空的。还是没人。

    但唐宁肯定这院子里有人,因为刚刚那两股扫过他的灵力非常强大。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见他们,非要躲起来,没道理啊!

    慢慢倚在门框上,眉头皱紧,一手托肘,一手摩挲着下巴寻思。

    下一刻,他手上动作忽地僵住,眼眸睁大,惊噫了一声,豁然扭头望向门口的方向,紧接着身形闪出,箭步如飞,直冲出门外,站在屋门前的台阶上,有些目瞪口呆的眼睁睁看着葡萄架下的那座石桌。

    “喂,唐宁,怎么了?你上哪儿去?等下,等一下啊......”紧跟在他后面的张景胜顺着唐宁目光看去,身子瞬间僵硬,心里也咯噔一下。紧接着疑惑满脸,也跟着惊噫一声:“他们是谁?”

    “什么?那二位不是这里的人?”唐宁惊奇地问,他也愣了。

    张景胜再次定睛看了看,很肯定的摇头。“不太清楚,但算上这次,我一共来这里三次,都没见过他们。”又凑近唐宁低声道:“而且你看他们两个的样子像是能办案的干员吗?老百姓还差不多。”

    他的话唐宁没表示赞同,反而脸sè严肃。虽然没有感觉到,但他直觉认为,刚刚发出灵力探测的人就是此时坐在葡萄架下那原本空空的石桌旁边,对坐着的两位。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光头胖子。小眼睛,圆鼻头,厚嘴唇,脸膛红润,一脸福相,脖子与脑袋几乎一边粗,套着件肥大的白sè汗衫,手摇蒲扇,眉弯眼笑的样子很像是庙里的弥勒佛爷。隔着石桌坐在他对面的那位中年人,穿着件看上去价格不菲,熨烫笔挺地浅灰sè衬衫,长方脸,尖下颏,浓黑粗重的眉毛得有一指来宽。高颧骨,脸容消瘦,但冷峻,戴着副黑框眼镜,不苟言笑的样子很冷,一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表情。

    这二位一人执黑,一人并指捏着白子,正在聚jīng会神的下棋。

    对方比他的层次境界要高,外表似普通人,大能力掩盖之下,感觉不到他们体内灵力深浅很正常,但问题是,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出现的?唐宁心里产生疑问。

    这个院子几乎没有死角,对面是进院子的那扇铁门没错,但是关得很严实,而且以唐宁的修为在这么小的范围内任何异动声响都逃不过他的感知。更重要的是,刚刚那两股灵力明明是从屋子里面发出来的。怎么可能在自己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出现在院子里?

    胖子的手在棋篓里抓得棋子哗啦啦响,一张口,是地道的川音。

    “呀呀,格老子,假学究,你的大龙要被我腰斩哪!”

    戴眼镜的冷峻中年人“啪”一子点在天元,冷哼一声:“开局之初,天元都不占,就凭这臭不可闻的水平想腰斩我,你还得等一百年!”

    胖子很不屑地撇撇嘴,道:“真正的棋道高手从来不在乎什么金角银边。开阖纵横,信手拈来,随处可现杀机,一处杀机,步步杀机,一直杀到你气尽,一直杀到你绝望,一直杀到你弃子认输。”

    “哼,棋盘小世界是靠下,靠走,而不是用来说的。大话没用!”话到这里,又随手落下一子,“啪”地一声,铿锵有力。捡起来四颗黑子,棋势没怎么变,可他却抬手推了推眼镜,黝黑的瞳孔迸shè出来的凌厉目光从镜片后面冷视着对面的胖子,缓缓道:“你输了!”

    “开玩笑,棋面上明明是我占优势,我输......”胖子话音忽顿,神情很明显滞了几秒,说出了句在唐宁听来莫名其妙的话。

第三百零八章 责任太大,我担不起(四)

    “赢?哼哼……格老子,棋盘上你个细佬儿又没赢。。”冷冷地哼着。

    稀疏地脑瓜顶子上没多少发丝,头脸汗津津,显得油光锃亮,脑袋大,脖子粗,从上到下肉乎乎,肥甸甸,外形长相极似弥勒佛的胖大叔,小眼睛眯成了窄窄地一条细缝,不服气地嘴里嘟嘟囔囔,手里的蒲扇在棋盘上胡乱扒拉两下,哗啦,弄乱的棋子蹦散地到处都是,桌上地下哪儿都有,然后身体后仰,飞快地摇着蒲扇。脸歪向一边,好像不屑跟人言语了。

    坐在他对面的冷峻中年人,冷冷地注视着他。面无表情,酷酷地道:“赢就是赢,你管我哪儿赢。难道你胖子想输了不认账?”

    “谁不认了?谁不认了?啊?我们川人都是爷们。啥是爷们知道不?就是吐口唾沫地上砸坑的主!你满天下打听去,谁敢说胖爷不认账?”

    该死的,这家伙敢怀疑某家的人品,胖大叔一下子急了,浑身超过二百斤的肥肉荡起一圈圈肉纹。手中蒲扇直指对方的鼻子,细线型地小眼睛使劲地睁,虽然力量到了,但天生条件所限,在他那张肉叽叽地大脸上显得还是那么小,那么细,那么没存在感。不过,里面的不忿光芒却没有因为眼睛小而削弱分毫,反而很亮,很贼,jīng光迸shè。

    愤愤然,呼哧带喘,真是坐着像石桩墩,而且是超大型的,站起来像堵墙。给人以沛大莫名地压力。

    冷峻中年人四指蜷起,弹出的中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慢声细语地道:“不赖账就好,那赌注什么时候兑现?”

    “这个……嘿嘿,那个什么,就是……”浑身气势陡泄,眼内光芒敛去,重新坐回石墩子,讨好地笑着。

    “就是个屁,我这儿没有欠账拖欠的规矩。痛快点儿,说个rì子。”冷峻中年抢着道。

    胖大叔撇撇嘴,道:“妈的,你个死穷酸。明儿、哦,不,后天,不不,等回京之后,胖爷就把东西给你。”

    得到肯定答复,冷峻中年人嘴角隐秘地翘了翘,但那抹弧形出现的快,隐没地更快,快的对面那胖子都没发现。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干净利落地起身就走,头也没回,背对着胖大叔,朝着院子那道铁门迈开步子,边走边道:“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

    “嗯。”事已至此,藏了不少年头的那件物事即使在不舍,也没辙了,谁让自家点背,输了呢。胖大叔肉痛地点点头,脑袋一转,愤愤的目光锁住了唐宁。看的唐宁没来由地一阵紧张。额头开始沁出细汗,不是热的,而是他感受到了七八米外那胖子眼神之中带出来的那种无形物质的压力。

    先前猜测没错。这胖子不是一般人啊!除了姑婆婆以外,这两位是自己目前所见修为最高的高手。当然了,陈家庄的陈老先生也不弱,乃是当代所仅存,为量稀缺的国术大师级人物,但双方所修路子不同。压力也就不同。奇门术法跟国术修到一定境界,都有抬手间置人于死地的手段,但奇门术法更偏于奇诡。往往伤人致命于无形之间。让人查无所觉。也就是说,修到眼前胖子和那冷峻中年人境界的高手,对人的危险xìng要比纯粹的国术大师陈老先生来得大。唐宁心下谨然。目光也坦然的回望了过去,修为不如对方,但气势不能输。未打先怯,不可取。赢,没敢想,也不存在这种可能xìng,但,就算要趴下,也得全身的骨头碎成齑粉才能趴,这就叫输人不输阵。当然了,生死对阵除外,明知不敌,还梗着脖子死靠,那是傻逼。唐宁不傻,相反,他有个天xìng,遇事愈紧,压力愈大,他的头脑愈加清醒,思路愈加清晰,感觉愈加敏锐。

    有压力,但是没敌意,更没有杀意,所以,唐宁敢坦然的回视,敢跟这位陌生的高手直接对视。

    就在他俩大眼对小眼地对视,双方一坐一站,相隔七八米,一动不动。

    此当口,那冷峻中年人刚走到门口,这时他忽地停下了脚步,转身扬手招呼傻傻地站在屋檐下台阶上的张景胜张大jǐng官。

    “你是市局的?”声音木然冰冷,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波动。

    “啊?哦,是,我是市局金水区刑jǐng队张景胜。”张大jǐng官赶紧接上话茬。

    “张景胜?哦,我听说过你。”张大jǐng官心里一动,紧接着就听对方以命令的语气道:“你跟我过来。”

    “是。”张大jǐng官朝着唐宁面sè严峻地点点头,迈步下了台阶,快步跟上。

    院子里就剩下一胖一小,过了两三分钟。两人之间气氛一松,唐宁两手刚搭上,手心扣手背,想学江湖人那样跟胖子见礼,可猛然想到此地是国安局,对方是官方人士。对他们而言,不在籍,在编,在册的江湖人都是不稳定因素,如果行江湖礼,那就代表着自己是江湖人,而且修为跟对方差太多,这种情况下还不得被对方压着走啊?想到这儿,两手拱在胸前,刚搭上,马上又放下,身子微微前欠了下,道:“前辈好。”

    胖大叔悻悻地盯着唐宁,憋嘟着嘴,脸sè不好看地道:“你好。我不好。”

    “啊?哦。”站在那里挠挠头,干巴巴地笑了笑,聪明如唐宁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胖大叔审视地目光再一次在唐宁身上身下左左右右地打量了几圈,蒲扇遥指着他。没好气地道:“小子,别在那儿杵着了,过来。”

    “哦。”

    步下台阶,走到葡萄架下,隔着石桌站在眼前这胖大叔儿的对面,又一欠身,“前辈。”

    “别虚头巴脑了,坐。”蒲扇指了指先前那中年人坐过的石墩。示意唐宁坐下。待他坐好,劈头盖脸地就来了一句。

    “小子,你不错,加入我们?”

    “……前辈,你说什么?”唐宁一时间没听明白。愣愣地问。

    “我说让你加入我们。听明白了?”

    “你们?抱歉,前辈,你们指的是?”

    “哼,张景胜没跟你说这是什么地方?如果没人告诉你,你现在能坐在这儿吗?滑头小子,跟我胖爷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是?”

    “不、不,前辈,你误会了。只是你……你们真是国安的人?”没等对面的胖大叔回答,唐宁跟着抢道:“可是据我所知,国安郑州分局的人好像不是、不是,呵呵……”

    “不是胖爷这样的,对?”

    唐宁笑嘻嘻地点点头。

    胖大叔道:“笨蛋,谁告诉你国安的人必须像官老爷,必须道貌岸然,一副正经的棺材脸样子了?胖爷我不但是国安的人,而且还是国安局里说话算数的大佬……咳咳,那个之一。懂了没?由胖爷我亲自出面邀请你,是你的福分,是你小子祖坟冒青烟了。一句话,只要你点头,以后跟着胖爷我吃香的喝辣的,出去之后,只有你欺负人,没人敢欺负咱爷们。想妞,想打架,都是一层金子镶边的身份。就算出了事,jǐng察也不敢找你麻烦。怎么样,不错?”

    “嗯嗯,不错。”

    胖大叔眼睛陡地亮了亮,肥硕庞大的身躯前探了探,迫不及待地隔着石桌催促,“那赶紧点头啊!还等什么?身份,证件什么的,也用不着担心,随后马上给你补上。”

    唐宁这个汗啊!万万没想到,国之利器,代表天子之剑的国安局招人就这么简单。他也没怀疑眼前这位吨位超过二百斤的胖大叔是在忽悠自己。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就是,自己也是修炼之人的事实肯定瞒不了人家。估计是国家秉持着特殊人才特殊对待的原则,才会对自己伸出橄榄枝,但,不论国家或者这胖子的目的为何,对自己实行这种招揽之事,好像都不是什么妥善之举。因为自家知道自家的事,自己天生就不是那种喜欢麻烦上身的人,最怕的就是责任。

    惹上国安,就等于惹上了麻烦,招揽上了责任。自己扛不起,也承担不起。

    当然,他也明知,如果自己拒绝的后果是什么,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位弥勒佛似的胖大叔肯定变脸加威胁。

    果然,事如唐宁所料,隐约地表示拒绝以后,胖大叔脸sè表情立即就变了,一连串的威胁话语就跟枪口shè出去的子弹一样,突突地唐宁脊梁骨发寒,冷气直探心底,明知对方半真半假,但仍然让他汗毛孔直竖。

    “格老子的,小子,胖爷在最后问你一句,答不答应?”

    “……”

    “小子,你可要想好了,如果敢摇头拒绝,胖爷立马把你抓起来,单单你勾结洪门子弟这一条,就能让你在大狱里蹲上几年,况且,哼哼。”刚刚还和煦的一张胖脸,眼下却如冻结的寒冰一样,眼中的光芒更是直戳心底。“你小子身上的秘密真以为没人知道?年纪不大,哼,手倒是毒的很哪!”

    “呵呵,胖大叔,有证据,您老尽管下手拿人,凭空妄想的话,即便是你们国安可以一手遮天,我也可以陪你们把官司打到底。”

第三百零九章 疑问

    “哼,小子,你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你以为胖爷我是在诈你?你以为胖爷我大热天坐在这里忽悠你?没有证据胖爷我费了如此多的唾沫星子跟你胡咧咧?”

    啪!蒲扇重重地拍在棋盘上。。坚硬的桐柏木棋盘被拍出了四五道裂缝。看着胖大叔那张yīn沉的脸。唐宁心里惊翻了个,但是面上丝毫没变。

    仔细回想了想,之前以为各种原因死在自己手里的那几个人,当时所用的手法很隐秘,虽然同为奇门中人,但各家各法,谁也不敢保证就一定能查出个所以然来,即使国安的侦测能力逆天,也未必就能真正地查出个什么端倪,再说,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应该没有任何证据能查到自己身上。其他的,无所谓,就算查到又怎么样?身为奇门中人,周边的生活环境没有异常才见鬼呢。

    想来,国安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就把自己抓起来。虽然现今是奇门没落的年代,诸多门派传承断绝,但藕能断,丝却连。就算如此,满天下会奇门术法的人多了,他国安的人再牛,也不可能把所有奇门术师都招揽到官方门下?那不扯蛋呢么!

    但也不排除为了排除不安定隐患,将不可控的危险秧苗提前扼杀或是掌控在手中的想法。在国家利益面前,个人,有道理也是没道理。说白了,在某些必要的情况下,无理可讲。但是,相信国安的人做事也应该有底线,否则,一旦引起天下的奇门人士剧烈反弹,这些人也吃不了兜着走。别人不说,如果自己在这招致了什么罪,就那位姑婆婆都能捅翻天。想到姑婆婆,唐宁心下更坦然了。惧意是有,但惧是惧,该放松还得放松。尤其是心里拿定主意以后,更加放松了。前提是对面这胖大叔也是个某方面比较讲究的人,没放出他自身的气势和压力,否则,唐宁,真成了软塌塌地黏糊糖了。

    胖大叔目光直视着唐宁的脸,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尤其是眼神,他自问,无人可以在他的目光下扯谎蒙混过关。但是他想不到,唐宁此人天生心有九窍,可以神藏于芥子,只要他不想让别人看到的东西,任何人都别想如意,除非能在无声无觉之间,瞬间破掉他的心防。

    胖大叔没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才感觉到,自己低估了眼前这小鬼,沉着脸,问道:“如果你加入国安,以后即便是你想上大学都可以通过特殊渠道进入,而不用费心费力的去参加高考,而且,国安干员的福利待遇好到你想都想不到。一句话,只要能立下大功,做出成绩,国家可以免费给你一套jīng装的三居室,地儿随便选,是在京城还是在什么别的地方都可以。钱,只要立下大的功绩,超标准完成维护国家安全的任务,补贴的数目上不封顶。国安不是那种只要奉献,不给待遇的单位,只要你对得起国家,国家一定会加倍的对得起你。也没有那种危险情况,就卸磨杀驴的腌臜事。对人,对事,后勤待遇保障方面,无论在jīng神上还是物质上,就目前为止,可以说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咱们国家做得好,做得有人情味。小子,怎么样,还是不点头?”

    唐宁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位貌不惊人,哦,不,身材长相都很惊人的胖子,深吸口气,然后执拗地摇头。胖大叔定定地盯着他能有两分钟。叹口气,然后颓然坐直了身板。

    “算了,算了,强扭的瓜不甜,不来就不来。不过。”胖大叔浑身气势陡地一变,一股子突如其来的沛大压力凝如实质地压在唐宁的身上,如山似岳,力重千钧,压得骨节乍响,五脏六腑都凝成了一团,随时都有大面积迸裂的危险。他脸孔涨红,脑门子上青筋血管迸爆凸起,牙关咬得嘎吱吱响。两手按着桌面,才勉强撑住身体,不至于被压瘫在地上。

    胖大叔的声音此时犹如刀锋般锋利,杀气簌簌。一如隆冬寒流过境。此时,唐宁猛然间想到了这位胖大叔为何要如此。心下苦笑的同时,又腹诽不已。

    “妈的,至于嘛?老子又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主,用得着这么明显的jǐng告吗?”

    果然。

    “小子,你不加人国安局,胖爷不勉强,但是你要记住,自己非是普通人,没有官方身份,但也改变不了你身为中国人的事实,为了维护国家安全和稳定。是任何一个公民都应尽的义务。如果rì后胆违法乱纪,胖爷一定亲手结果了你。明白吗?”

    “胖……胖大叔……放心,放……心好了……我知道什么是对……什……什么是错……今后绝对不会仗恃所学……为非作歹,我发誓!”

    “真的?”

    “真的……以我的生命保证。”

    “记住你的话。”

    重如山岳地压力倏收,唐宁双手颤抖着支撑着桌沿,直起身体,额头滴汗,面sè涨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胖大叔,不瞒你说。我之所以不加入官方,一方面是我年龄小,各方面都很不成熟。更重要的是因为,国安工作太重要了,对内,执天子剑,震慑宵小,维护法纪,保境安民。对外,擎国之利器,威诸海外,扬我国威,护我主权。正因为责任太大,所以我怕我扛不起。与其今后坏了国家和国安各位前辈老大的名头,还不如脚没迈进去的时候就提前抽走。你说我怕事也好,说我什么也好,我认了,因为我心里真是这么想的。抱歉。”

    “算了,算了,看你小子眉宇间正气凛然,不是jiān邪之辈。你的话我相信。”

    “谢谢。”

    气氛缓和。唐宁稍微调理了下身体,看看天sè,时间尚早。而且对方也暂时没有逐客的意思,唐宁索xìng问起了心中的疑惑。

    “胖大叔,你刚刚好像跟之前离开的那位先生打赌输了。能问一下,打的什么赌吗?”

    一提起这事,胖大叔又没好气的白了唐宁一眼,蒲扇指着他的鼻尖,道:“格老子,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小混蛋。哼。”

    “不是,胖大叔,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今天咱们好像初次见面哪?”

第三百一十章 笠原纯子上门

    胖大叔脸上肥肉不受控制的颤动,一副很肉疼的表情,很明显对这个问题纠结得很。。唐宁这一问,不由得让他又想起了输掉的那件物事,现今时代,因环境所限,各种所谓天材地宝个顶个都十分罕见,稀少。没有大机缘者,十几二十年都未必能碰到一件。凡是能有幸碰到,继而收藏到手的,无不当成压箱底的至宝。诊之又诊,重之又重,非万不得已时,绝对舍不得动用。

    可没想到今儿输出去了一件,可怪人怪己。谁让他想贪图人家的东西,大意之下,犯下了识人不明的错误呢?于是,这位胖大叔在后悔的同时,也越想越不忿,抬起蒲扇照着唐宁头上就给了他一下。黄绿sè芦苇编成的蒲扇在他的手里变得坚硬如石,如果普通人的脑袋上挨了这么一下子,肯定头破血流。饶是唐宁已经修至灵力或者内劲乍遇到外力打击可以自动护体的境界,虽然头皮没见血,但也被拍得晕晕乎乎。

    袭击来得太突然,而且就算是有准备的话,以两人之间修为差距,估计也躲不开。前脑门如同被石头板子硬拍了一下,只觉脑袋里嗡嗡乍响,血气震荡,痛得唐宁捂着脑袋呲牙咧嘴。闪身站起来,气呼呼道:“干嘛打我?我又没说错什么。”

    “臭小子,发现我们的气息之后,为什么不等两分钟再出来?要不是你,胖爷我能输掉一件宝贝吗?”

    “什、什么意思?胖大叔你说明白点。”

    呀?这胖货是真的在怪我啦?唐宁一脸迷糊。满眼地不解和疑惑。

    胖大叔气呼呼地蒲扇连点,不停地道:“怪你,怪你,就是怪你……”

    一顿怨妇似的埋怨长达十多分钟,而且反反复复的中心主题就是“怪你”这俩字。没看出来,这位胖大叔很有拙嘴长舌的潜质。

    埋怨过后,胖大叔心里似乎多少舒坦了点儿,忽地叹了口气,招呼着捂脑袋吓跑到一边的唐宁回来坐下。一瞬间的笑脸仿佛绽开的佛光。

    “说到底,你小子不错。小小年纪,就能有这份修为和镇定,今后前途不可限量。”

    “呵呵,谢谢胖大叔,不过我还是没明白。”

    “其实很简单,从刚刚你们进到这院子,胖爷我和那个讨厌的冷面鬼就一直坐在这里……你别打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只是一些小手法而已,很简单的,稍后我教你。刚刚说哪儿了……哦,说到我们一直坐在这里,没错,就是一直在这里,没动过地方。没想到,刚一撤去灵力波动层,破去隐身效果,就被你感知到了,随后就冲出来了。原本胖爷我以为你小子就算是学了点奇门术法的皮毛,也没那份敏锐的感知,如果不出来看,一直在屋子里的话,怎么着也得两三分钟后才能发觉院子里有人,所以我就跟冷面鬼打了个赌,排除你直接出来,赌你在屋里发现我们最少得需两三分钟的时间,可是冷面鬼不这么认为,他说除非灵力波对脑神经的干扰一直持续下去,否则一旦撤除,恢复清明的你立马就能发现。事实证明,他是对的。胖爷我,唉,就这么输了。其实也怪不到人家冷面鬼,谁让胖爷我识人不明呢。活该。”

    “哦,原来如此。抱歉,胖大叔,害你输了,嘿嘿。”唐宁拱着手,笑嘻嘻道。很快眉头一皱,道:“胖大叔,刚刚你说的那个隐身……”

    “这个等下再说,这世上哪儿有真正的隐身术,都是些小术法,灵力运用的手段而已,小子,你不跟胖爷说说和那个张景胜来这里的原因吗?”胖大叔打断了唐宁的话,脸sè一正,道:“说说rì本人的事儿。”

    提到正事,唐宁点点头,脸sè也随即严肃起来。“事情是这样……哦,对了,胖大叔,你贵姓?”

    “白。”

    “哦,白?”唐宁愣了愣,上下打量着他那吨位超过二百的肥硕体型和那好似八月孕妇般隆起的肚腩,脑子里不由得将“白”与“胖”联系到了一起,“白胖,白胖啊……”忍不住扑哧笑了,见白大叔又有要发飙的趋势,赶紧憋着笑,道:“好姓,好姓,跟大叔你很配。”

    哪里不知道眼前这小混蛋脑子转悠的是什么龌龊心思,白大叔瞪了他一眼,命令道:“赶紧说正事。”

    “好的,好的,事情是这样的,据我们得到的消息……”

    唐宁端正态度,将自己所知道的,综合张景胜那里得来的消息,综合汇总,说给了白大叔听。

    事情好像挺复杂,其实说起来倒也没用多少时间。毕竟人家国安方面也不是摆设,从某些方面来讲,他们的消息甚至比唐宁和jǐng方这里的消息还要全面。但不管怎样,涉外,事情跟rì本人有关,甚至还有些其他东南亚小国的人参与其中。能全面还是全面一些的好。手段上要赢,让那些外邦蛮夷知道华夏神威,懂得虎踞龙盘之地不可擅入,体验一下什么才是真正不可触碰的规矩。除此,里里外外在道理上也要站住脚,这才是正道,王道。白胖子估计抱的就是这种心思,否则,以他和他口中那位冷面鬼的修为身手,应付这些小场面足以,再往牛/逼点说,如果真让这二位出手,有点屈才了。

    杀鸡用牛刀啊!

    傍晚十分,落rì余晖洒向郑州城。出了国安郑州分局前门这座破烂旅店,唐宁站在门口,盯着傍晚的落rì余晖,没呆多大一会儿,手里拎着帽子,一脸激动的张景胜一路小跑,边跑边擦汗,见到唐宁,哈哈大笑,上来就是一个熊抱,看得出来,他此时的心情不错。

    唐宁挣出身子,退后两步,笑吟吟道:“张大jǐng官,看来你今儿的收获不错哦。”

    “嗯嗯,不错。”凑近唐宁低声道:“林先生说了,我们市局负责布控侦查,行动时,由他们真正出手拿人。而本人呢……”先是挺直身板,威风八面,一脸睥睨,然后又凑近唐宁低声道:“由我负责市局和国安方面的联络。双方共享资源,互通消息。”

    唐宁一听,脑袋里飞速旋转,很快,他明了。没接触过社会的方方面面,但架不住联想。如果能把眼下这件案子在波及范围,影响方面都极其有限的情况下拿下,那么其重大意义不言而喻。谁让案子发生的时候太寸了呢!香港回归前夕这个历史xìng阶段。全世界的目光都在盯着中国。

    这件案子破不了,上上下下都得担责任。破了,参与到案子里的有功人员都将得到上一级部门的嘉奖。像张景胜这样的,没意外的话,估计能借此更上一步。要在平时,在现有职位上想提升一格半格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难怪他会这么兴奋。

    “恭喜了,张队长。”唐宁真心实意的恭喜,从家乡到这里,他好像跟jǐng方特有缘。无论姚爸爸,还是北省城刑侦总队的吴胖子,再到现在的张景胜,跟jǐng察打好关系,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

    身心愉悦的张景胜拍拍唐宁的肩膀,大气道:“走,晚上我请你吃饭。顺便叫上你那几个小朋友。”

    “不了,张叔,我还有些别的事,得赶紧抓时间去办。”唐宁摇头拒绝,道:“再说,张叔你的时间也不多,我想市局方面还有很多事需要提前打招呼。这次的机会对你来说很难得,吃饭什么的还是等到案子成功告破之后再补上。”

    张景胜想了想,点头道:“嗯,你说得对,现在大意不得,还不是放松的时候,这样,说好了,等完事之后,我请你和你的那两个小朋友吃饭,另外你回去告诉他们,以后可以zì yóu活动了,我回去之后会打招呼的。”

    “呵呵,我替那俩小子谢谢张叔了。”

    “客气,你接下来去哪儿,我直接开车送你过去。”

    “回宾馆。”

    “好。”

    等唐宁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半左右了。张景胜驱车把他送到宾馆门口,在唐宁下车前,又在他耳边叮嘱了几句,两人才分开。

    唐宁站在宾馆门口目注他的车子汇进车流,才转身推开宾馆的旋转玻璃大门。刚步入大厅,就听见旁边有人招呼他。

    目光扫过,一袭淡淡的黄sè倩影映入眼帘。

    黑发娇颜,五官jīng致,出尘空灵的灵动气质仿若空谷幽兰。

    是笠原纯子。

    糟,这里住着rì本人。大庭广众之下打招呼,是为不善哪!而且之前与jǐng方与rì本人发生冲突也都是因为她。

    见到唐宁没说话之前,弯弯的眉毛先皱了起来,眼带责问神sè,长发披肩地笠原纯子那稍显苍白的jīng致小脸儿漾起纯真的笑容,两手重叠置于腹前,很规矩的躬身施礼,轻声道:“唐君不用担心,住在这里的rì本人已经在午后离开了。而且吉木嘉佐先生也跟贵国打了招呼,早前的事情只是误会。您的两位同伴也没事了。唐君您请放心。”

    唐宁的眉头没有放开,反问道:“那纯子姐姐你来这里找我是?”

    笠原纯子俏脸迅速变得凝重,凑近一步,弥漫着淡淡的香风,黑亮的眸子凝视着唐宁,低声道:“有重要的事需要通知唐君你,非常重要。”

第三百一十一章 笠原纯子的请求

    “这里不是说话地方,跟我来。。”唐宁转身带着她朝电梯口走去。步伐很快。

    装饰规格不俗,堪称靓丽堂皇地宾馆大厅虽然尚在傍晚时分,但已经灯光绚丽,通亮。里面来往进出的客人不少,有些客人和宾馆的工作人员看向唐宁的目光很明显有异,各种羡慕嫉妒恨,还有不屑。谁让笠原纯子跟他打招呼时,见面弯腰,行礼鞠躬,规矩的动作有着明显的rì本风格呢!

    这几天,经过电视广播报纸等媒体连续不间断的报道,人们最关注的除了香港即将回归这种大事件,再有就是中rì擂台比武,加之差点引发暴/乱的冲突,可以说眼下的郑州市民对rì本人绝对是仇视的。这种情况下,在公开场合里跟她接触绝对不是什么聪明事,再者说了。跟她这种级数的美女认识,在很多时候本身就是很会拉仇恨的,正常的,非正常的,有意的,无意的,找茬的等等,难保等会儿不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蹿出一个两个大脑充血穿刺的夯货来,还是抓紧闪。

    出了电梯口,招呼楼层服务员打开房间,见周宇、江涛那俩小子还没回来。唐宁心里不免有些嘀咕。都这时候了,怎么还没回来?难道还在体育馆?比武比到这个份上,连晚饭都顾不上,也算是敬业了啊!还有,江涛那小子跟福泽小志打起来,不知道谁赢,想来,如果没意外的话,江小子赢面应该大一些,毕竟江家的八级拳传承很地道,很正宗,不是光有架子秀的那种唬人地东西,古有“太极震乾坤,八级打天下”的说法不是白来的。

    “纯子姐姐,喝点什么?”进了房间,唐宁招呼笠原纯子沙发就坐。

    “矿泉水就行。”笠原纯子显得心事重重,脸sè愈发凝重。

    唐宁从沙发脚边那包已经拆开的“康师傅”里掏出一瓶递给她。随即坐在她对面。

    “有事慢慢说,不要紧张。”

    “嗯。”

    唐宁看她的表情,微微摇头,他的话并没有让这位rì本姐姐紧张凝重的情绪淡定下来,反而有加重的趋势。唐宁知道,无论中国人还是rì本人,像是她这种外表娇柔靓丽,但内心刚强固执的人如果心里有事的话,可能会越劝越严重。虽说二人相识时间不长,相交rì短,但唐宁的一双眼睛,看人绝对不会看错。既如此,也罢,先听她说说所谓的重要消息是什么!

    笠原纯子深吸口气,柔软单薄的纱裙质料挡不住胸前那对鼓囊囊饱满的隆起之丘,随着吸气的动作显得愈发高耸,加之领口露出的白皙香肌,顺直而下的深深沟壑,笠原纯子不知自己这个不经意间的动作有多么的诱人。

    唐宁不是圣人,不是不通晓男女之事的鲁男子,对这种异xìng之间纯粹**间的不自然吸引,也未能免俗,目光直了刹那,灼热异常。但马上就面sè微红,略有些慌乱的绕开视线。暗叫惭愧。

    不过,真是漂亮!

    以前只是觉着女人脸蛋漂亮,气质好,就是美女。没想过,也没体会过女人的胸,臀,腿,所谓的漂亮会给人,特别是男人带来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对身心是一种多么大的冲击和触动。长这么大,今天是头一次近距离看到了真实的,饱满的,形状完美的女人胸部。半隐半露,透过半透明的胸襟能隐隐看到淡淡的白sè暗嵌着银sè花纹的胸罩,还有那条两个半球之间挤压出来的沟壑。

    理智上,cāo守上,控制自己想不看,但心里蠢蠢yù动,有架不住诱惑,一个劲儿躲躲闪闪的偷瞧。

    换做对女sè有过相当经历的周宇或者江涛这种情况下,绝对不会表现得像他这么嫩。可谁让唐宁同学是个小白,初哥呢!

    好在这种情况,笠原纯子没有给唐宁多少时间,也就一两分钟。

    她再一次张口,就吸引住了唐宁的注意力,也将他从这种紧张,尴尬,有些香艳的境地中拔了出来。

    “市区内发现了三具尸体,以贵国jǐng方的技侦手段查不出死因是不是?死者在死前曾经担任过东湖体育馆的保卫人员对不对?”

    “嗯?你怎么知道的?”唐宁眉毛一跳,心思迅速回拢,“这件事情在jǐng方内部也是绝密,目前官方没有任何报道才对,纯子姐你?”

    “唐君,你先不要管纯子是怎么知道的,而且我不但是知道这件事,还知道凶手是谁!”

    嗯?唐宁凝视着对方那张明媚的俏脸,如水般清澈灵动的黑眸,白嫩滑腻脸蛋上的纤细汗毛都没有放过。直将她那张小脸儿盯出了粉sè酡红,才沉声道:“是不是那个叫墨村的假人妖?”

    “呀?你知道了?”笠原纯子弯而翘的眼睫毛小扇子样飞快扇动两下,睁大眼睛,小嘴儿微张,惊讶地道。

    “算不上知道,我只是猜测而已。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些什么?”

    得到对方的肯定,唐宁心里并不像外表这么镇定,几乎第一时间就想掏出电话通知张景胜或者国安的白胖子他们。但他心思电转,很快联想到,如果单是这个消息的话,好像不至于让笠原纯子如此急急的来找自己,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她曾经说过,此来中国的任务就是为了保护雾隐北辰的少主黑木俊一,而且现在的情况还很严峻,单凭他们眼下这些人手,恐怕黑木俊一很难从中国大陆全身而退。就算是雾隐北辰大本营派人驰援,在时间上也来不及了。难道……

    唐宁心里琢磨,笠原纯子也没闲着。她也清楚,眼前这位中国高中生样的少年,虽然年龄不大,但一身奇门所学出类拔萃,甚至比rì本四大寺院苦心培养出来的天才弟子还要出sè。加之心思缜密,绝对不能把他当做一般的高中生少年来对待。如果有可能的话,她的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想这么冒冒然的来找唐宁,可是现在的情况危急,如果得不到他和他背后师门的帮助,自己死不足惜,可如果黒木俊一也死了,那问题就大了,后果不堪想象。

    实话实说?但对方来势过强,实力空前庞大,虽然唐君也很厉害。可、可万一他遇到了危险怎么办?万一他的师门长辈不在这里,实话告诉他,岂不是害了他?

    想说,心里又踌躇。脑袋微低,咬着嘴唇,心里拿不定主意。没有开封的矿泉水瓶子被她那双小手捏得变形,吱吱响。

    脸sè越来越来越难看。

    “纯子姐姐,你有话不妨直说,不要有顾虑。”唐宁看出了她心里矛盾,越发清楚,她肯定掌握了自己等人目前所不知道的大秘密,弄不好还很严重。可是她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想说却又在担心或者说是在怕着什么。想不明白,心里就越是着急,心里越急,语声就更加轻柔,隐隐地带出了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可以于无形之间控制对方的神经系统,这是他今天下午跟国安白胖子学隐身手法时学的一些个灵力运用之法,小手段之一。

    唐宁道:“纯子姐姐,我想你现在来找我,不光是为了告诉我墨村千代的事情。其实即使你不告诉我,也很快会查到他的身上。在中国的地面上,不论世界上任何国家的人,只要他犯了事,早晚能查出来。所以,我想,除却他的原因,你肯定还有别的事情想找我帮忙。我唐宁大话不敢说得太圆,但如果真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话,一定不会推脱。”

    “唐君!”唐宁的话让从小在佛寺长大,心思其实很单纯的笠原纯子感动得想哭。“谢谢,谢谢你,唐君。如果不是事情紧急,纯子、纯子其实不想来麻烦唐君你的。抱歉,纯子真的是没办法了。吉木嘉佐先生和野山老师曾一再强调,只有唐君你和你身后的师门才能帮到我们,才能保护好黒木少主安全离开中国,纯子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对不起。让你身涉其中,带来危险,真的很对不起。”

    说着,眼泪真的留下来了。

    见她落泪了,唐宁浑然间有些不知所措。赶紧说道:“别急,纯子姐姐你别着急。是不是你们得到了什么消息?”

    “嗯。”轻轻点头,既然话已说开,笠原纯子也就不再顾虑。雨露犹存的双眸定定地望着唐宁。道:“据我们不久前得到的消息,由rì本某个位高权重的zhèng fǔ官员聘请的杀手通过各种渠道潜入了郑州市,目前居住地还没有打探清楚,但纯子知道他们不会耽搁太久,想必动手的时间会选在在今明两天。所以无论如何,想请唐君你施以援手。”起来深鞠一躬。两个半球突地弹起,入眼白花花一片。唐宁没顾上欣赏如此美景,起身拦住她,扳住她的香肩让她重新回到座位上坐好。

    自己也随之坐回原位,手指摩挲着下巴,星眸闪shè异样光芒,沉吟了会儿,道:“那些杀手具体都是些什么人,纯子姐你知道吗?”

第三百一十二章 心思难猜

    听唐宁发问,笠原纯子略微有些激动的眼神黯淡下来,神sè不定,她摇头道:“具体是什么人还没有打探清楚,国内传来的消息只是说是从东南亚国家找来的奇门高手,不过……等等。。”笠原纯子眼睛忽地一亮,道:“消息说,有个人的身份确定了。”

    “是谁?”唐宁急问。

    “此人出自泰国海龙寺,叫嘎度。”

    “嘎度?”唐宁挺起的身板又靠了回去,倚着沙发背,摩挲着下巴寻思这个叫嘎度的人。

    “唐君,你知道这个叫嘎度的泰国人?”

    “哦,不知道,头一次听说。”

    “……”

    “那海龙寺呢?”

    “呃,也没有。”

    “……”

    笠原纯子娇媚地白了他一眼,继而语音沉重地道:“泰国是个佛教盛行的国家,而且这座海龙寺在泰国地位超然。自拉玛四世就已经存在,是普吉岛上最大的佛教寺院,拥有信徒无数,其中不乏位高权重的军政要员,在整个东南亚的影响力也非同一般,民众间名声极旺。当代掌教方丈的名讳为龙坡谒,据说他的修为离宗师之境只有一步之遥,在现今奇门界也算得上是有数的耆老名宿之一,更是被泰国皇室颁赐大德高僧名号的圣僧。但据说,这位大师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闭死关参悟修行。现今主持教务的是他同门师弟巴yù素猜,此人年逾七旬,修为虽不及他的师兄,但也相差有限,而且为人极为护短,xìng格yīn狠,心思寡毒,是个容不得人的yīn险小人。这个嘎度就是他六大弟子当中年龄最小的一位,但同时也是修为最高的一位,其xìng格和他师傅极其相似,与人相斗时下手极狠,这样一个人前来,唐君你?”

    “呵呵,没什么,他是谁的徒弟不要紧。再说了,有‘五/不违’条款的存在,那个叫什么巴yù素猜的老和尚也没胆子来,既然他的徒弟违背禁令,敢私自越境,就算是死了也是白死。”唐宁笑吟吟,无所谓道。

    “唐君啊!”见唐宁一脸轻松,分明是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笠原纯子脑袋有点疼,无语了。真不知道此番来找唐宁究竟是对还是错了。真是的,这人怎么看起来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啊?还是说他的修为造诣已经狂到可以把对方不放在眼里了?

    心里七上八下,理智上认为他无知,但对他又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大概是因为唐宁能毫发无损的从墨村千代手里把自己救下来的缘故。所以她情愿相信唐宁这份淡定不是无知而是来源于强大的自身修为和信心。否则,她,只有陪之一起死。

    扯上人家,反而害了人家的xìng命,只有用自己的xìng命相赔。

    心下患得患失。笠原纯子娇嫩的嘴唇蠕动,微欠开条缝,又闭上,贝齿咬着下唇。柔媚的眼神飘出一丝小幽怨和责备。那娇嗔的风情让唐宁不由得又是一阵心动,说白了,现在的笠原纯子不经意的间的一个小动作,一个眼神,都将“妩媚”这两个字诠释到了极致。

    室内弥漫着淡淡清香,是那种只有长期在佛教禅院的环境熏染下才有的檀香味道,而且质地不凡,品流绝对高贵。也是,千草寺在rì本的地位都快赶上中国五台峨眉嵩山等名刹圣地了。使用得起这种品质极高的檀香也不奇怪。

    檀香味加上纯洁女子天生的体香,这两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对男人的感官生理上的诱惑无时无刻不在呈几何级数递增成长。

    暧昧气氛默默弥漫浮现,唐宁感觉自己的心里火燎燎,好像有些什么东西在体内要轰然爆发。那是一种yù/望,脑海中情不自禁的飘过那两团坚挺白皙柔软滑腻的半球,还有那条深深的沟壑,这些都在对他发出致命的吸引。他面孔微微泛红,鼻尖沁出细密汗珠,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一声。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龌蹉了?可是,纯子姐还真是漂亮啊!那眼神,那脸蛋,那胸,还有那股子味道,啧啧,现在的飞飞也赶不上他,不知道她的那个……呸呸,下流,太下流了!

    无关于爱,无关于感情,纯粹是一种本能的吸引。

    雌xìng与雄xìng,漂亮女人对男人的吸引,无关对错,道德,应不应该。

    “咳咳,那个,呵呵,纯子姐,除了这个叫嘎度的海龙寺传人,其他的都不怎么清楚了是?”唐宁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心跳比平时快了许多,这种氛围再持续下去,对方会怎么看自己先不说。但这个脸就真的丢大了。而且好像也有些对不起飞飞。那个小妮子清纯如水,虽然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至少现在人家那颗小芳心始终牵挂在自己的身上。**上虽然没有出轨,但如果自己心理上有了什么外遇,对其他女人有了这样那样的想法,道理上是不可抵御的诱惑,但也是犯罪不是?对那小妞的不忠,可是孰不可忍的啊!

    “嗯。”瞟到唐宁的眼神,那其中的异样灼热,笠原纯子曾经在很多男人眼中见到过,知道那代表着什么。玉脸腾地红了,滚烫无比。不过,这一次没有像从前那样感到厌恶,心里反而有种甜丝丝的感觉和小得意。情感上偏重于眼前的少年,便愈发觉得有必要提醒他谨慎,再谨慎。武林高手有时候也怕村夫莽汉。大意之下,yīn沟翻船的例子不是没有过。何况对方还不是村夫莽汉,乃是出自名门的真正高手。

    “唐君,其他的人虽然目前还没有打探到具体身份来历,但是纯子想来,能一起和嘎度被同时被请来的高手,想来他们彼此间的修为应该差不多。纯子不知道唐君你准备怎么帮我们,但,千万不能大意。你们中国有句古老的谚语,叫做大意失荆州,纯子真的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在唐君你的身上啊!”

    唐宁摆摆手,再一次无所谓地道:“安啦。纯子姐你放心。我不是那种猖狂到没边没沿的无知之人。心里有数。”

    “嗯,有数就好。等我们这边定下计划之后,纯子会打电话通知唐君。还有,如果唐君这边还有其他人出手的话,也请提前通知纯子一声,免得到时候发生什么误会。”

    其实她的意思是,如果有唐宁背后的师门参与的话,那就万无一失了。这也是为了唐宁着想,有他师门前辈在,危险xìng会降低很多很多。自己也就不用那么过于担心了。只是这个问题不好当面询问。是忌讳。现今不同于在早的老年间,除了那些因为各种情况不得不暴露公开的,很多在天下各地行走的奇门新秀们,他们背后的师门都是隐秘。其师门所在地更是隐秘中的隐秘。

    唐宁不知道她心中的小心思,自己这边就一个人,而且说不定最后都不用动手,等下,把这个消息报告给白胖子,届时自有他们出面对付。可是,这么个机会虽然会很危险,但也很难得。修炼至今,还没有真正的同类存在交过手。姑婆婆曾经说过,修炼奇术也好,修炼传统的国术武学也好,没有经过生死历练的都算不上是真正的高手。身手技巧,只有在真正的生死之战当中才能得到进一步的完善提高。闭门造车,只能算是原地画圈。这是修炼之人所不取的。交手切磋,稍有不慎,会有死伤,所以同门好友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在技艺修炼至大成熟练之前,是很少搭手过招的。可现在不一样了。外来的贼寇嘛!于公于私自己都应当有必要出手,加之又有官方的照应,即便是将来犯之敌尽皆打杀了,也算不得大错。这种情况不遇则以,既然碰上,不叫他们知道知道梅花一门的厉害,都有负自己这位梅花散手当代传人的身份。将来说出去,不光是丢自己的脸,也丢姑婆婆的脸。

    魔狐传人,遇战逃避,一辈子,腰板都挺不起来。

    室内有些沉闷。两人都各有所思。唐宁沉浸在自己的计划里,笠原纯子的心里反倒是总也踏实不下来,按说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她也没有理由在这里继续呆着了。可是又舍不得走。巴不得眼前的少年人能说点别的什么。比如一些让她开心的话语。可是眼前这个家伙,好像一直在琢磨什么别的东西,难道他……

    是了,她忽然想到两人的身份,一个是中国人,一个是rì本人,而且对方还是个学生,自己呢,出身佛家寺院,算得上是个出家人。想到这里,她心里忽地失重,陷入无底黑暗。那丝甜蜜迅速消失殆尽。俏脸上随即红sè尽褪,宛若敷上白粉。怅然若失地充满着留恋,不舍,深深地在唐宁身上看了一眼,起身告辞。

    唐宁楞了下,也随之站起,道:“啊?哦,这就走啊?你看天都这么晚了,要不我请你吃饭?”

    这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还嫌刚才的暧昧不够?

    笠原纯子牵动嘴角,勉强笑了笑,道:“等事情过后,纯子邀请唐君。”

    “那……好。我送你。”

    “谢谢。不用了,唐君请留步。”

第三百一十三章 国安门前无秘密

    夜,渐渐降临。。稀疏地星光点点。远离市区五光十sè的霓虹灯光和喧嚣夜景,市郊民巷街道很多市民在各家门口三五人一堆一簇,打扑克,聊天,扯皮,畅享睡前的夏rì之夜。大人,孩子,欢声吵闹。蛐蛐,蛙声,知了,虽不如市中心热闹繁华,但特有一番安谧,平和。

    小旅店门口值班的是长辫子姑娘,跟街坊邻里打成一片,白衬衫,牛仔裤,身段窈窕,巧笑倩兮的她在这一代是有名的平民之花。那条黑亮的大辫子和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不知吸引了多少小伙子火热sāo动的心。汹涌,撞击着滚烫,**辣的情怀。可遗憾的是,自她三年前来到这里,至今无人成功过。

    有人说她是父母双亡的孤儿,家境苦难,所有小小年纪就出来打工,自己养活自己。也有人说。这丫头的社会关系很复杂,母亲是被一个有权有势的大官包养的情妇,生前见不了光,死后也草草地烧掉了完事。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丫头善良,模样俊俏,说话可人,所以也没人跟她当面打听这事儿,相反,附近那些上了年纪的爷爷nǎinǎi大爷大妈们都很护着她。纷纷将她当做自家的孙女子侄看待。否则的话,说不定早有地痞小流氓登门找她麻烦了。

    她身后,那座国安局小院里飘荡着那首二战时期著名的德文歌曲《lilimarleen》。中文歌名翻译出来叫做莉莉玛莲。

    据说,在欧洲战场上,有一年圣诞节的时候,当这首歌响起时,交战双方在没有得到长官的命令之下,都不由自主的停了火。那一夜,很静很静,除了充斥满战场每一处角落的硝烟和血腥味道。这首歌整整唱了一宿,你方唱罢,我接着唱,不知反反复复唱了多少遍。不论国籍,人种,阵营。从将军到士兵,几乎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悠扬的曲调当中。可见此首歌曲的魅力之大,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为近代世界战争史上的一幕奇景。

    暮sè渐浓渐重,夜风也没有吹散多少热度。葡萄架下,腆着大肚腩的大胖子白云生穿了件灰白sè,超大号加宽加肥,质料柔软宽松吸汗的纯棉布大短裤,露着两条汗毛浓重,外形跟猪肘子有一比的大腿,裸露着膀子肩头套了件rǔ白sè跨栏儿大背心儿,光着大脚板蹬着双“人字拖”。手里的蒲扇频率飞快的扇着,但头脸脖子还是不停的淌汗。背心儿的前胸后背都沁着湿漉漉的水渍。紧紧地贴着皮肤。

    他对面的林笑天,名如其人,一样的冷,这么个大热天儿的晚上,人家身上一滴汗都没有。还是今儿下午时的打扮,熨烫笔挺的灰sè真丝衬衫,岭南麻的藏青sè西裤,带有网眼的黄sè牛皮凉鞋。

    袖口高挽到肘部。一手端茶,一手把玩着棋子,严格来说,应该是个圆圆,大如鸽卵的石子,两人又围坐在石桌两旁,还是下棋。只不过这次他们二位下的棋种比较有难度,民间俗话叫“憋死牛”。极其简陋,棋盘是简单画出来的“凶”字形图案。棋子人手两颗,可以是小石子,也可以用其他的什么别的东西替代。下法也很简单,只要能将对方的两颗子憋住不动地方。就算赢。虽然简单,但也算是一种高智商的棋类较量。殊不知,越是简单的东西他就越含大智慧。

    一阵急促高亢的公鸡打鸣声突然响起。白胖子眉头一皱,捏着石子的手停在棋盘上空。圆圆的脑袋左顾右瞧,故作惊奇地诧道:“公鸡打鸣?是不是有公鸡在打鸣啊?林老鬼,我没听错?”

    面容冷峻,整张脸几乎就代表着他本人xìng格的林笑天横了他一眼,哼道:“死胖子,装来装去的你不烦吗?还是说老子看起来很像傻瓜?”

    白胖子脸上表情瞬变,满脸的笑嘻嘻,探手从大短裤的兜里掏出部屏幕右下角电子灯急闪,嗡嗡震颤不停的黑sè直板手机。公鸡打鸣的声音从这个小东西上越来越响亮。

    “嘿嘿,我这来电铃声弄得很好听?胖爷我天天早上起床练功全靠它了。鸡鸣五更,早起晨练。胖爷我对自己这种不懒床,勤奋早起的jīng神真是越来越敬佩了。”

    “哼,恶心。”

    “看看,看看啊,谁来的电话……呀嘿,是那个小子打来的。说不定有好事哦!”

    林笑天知道白胖子口中的那个小子指的是谁。面上不苟言笑,但耳朵不可查的动了动,想来也非常感兴趣。

    “喂喂,唐小子嘛?打电话来有事儿……嗯?你说!”白胖子脸sè一变,竖起耳朵仔细凝听。深嵌在一脸的肥肉里,几乎不可见的一双小眼睛在夜sè里熠熠生辉。虽然小,但是很贼很亮。宛若冷不丁划过,一闪即逝的两抹寒光。可很快,来电内容让他心里一松。一切尚在控制之中,不过,那个小子也能摸到消息,不简单哪!嗯,路子蛮野的,嘿嘿!白胖子嘴角旋即弧起,笑得很猥琐,得意。

    “……事情就是这样,对,嗯!对,目前就知道一个是泰国海龙寺的人,是个叫什么巴yù素猜的老和尚的弟子。手底下很残忍很毒辣的一个人……白大叔,这点你可以放心,消息来源绝对可靠,啥?没错,提供消息的人的确是rì本人没错,可rì本人咋了?您老可别忘了,她跟那个什么黒木俊一是一伙儿的。是负责保护他的首席保镖,况且都有人要来杀他们了,她到处找不到人帮忙,这种情况下,她骗我?不是我说你,白大叔,您老就往笨里寻思,这种时候,她敢骗我吗?还、还有啊,她她她的命还是我救回来的呢!有什么理由要骗我呀?再说了,我有被骗的价值吗?骗sè还差不多。呸呸,扯远了。总之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消息我是告诉你了。到时候出了事儿,丢的可是你们国安局,可是国家的脸。哼哼,万一失手了,就等着让那些蛮夷的猴子们看笑话!让黒木小子死在中国,一旦中rì双方开打,掀起江湖风暴,飓风狂飙,我看你们怎么收拾残局……怎么?信了?信了你就早说嘛,那个什么,还有一件事,就是……嗯?好,好的,我听着,你先说。”

    白胖子手捂住电话,问对面的林笑天。“告诉他吗?”

    林笑天低头抿了口茶,抬起头来,点点头,道:“告诉他,动手的时候,单靠外面那个丫头自己恐怕不行,有这个小子帮忙,把握大一些。我们不能总呆在河南局,事情办完,你我还是得回京的。这里只能留木香丫头自己坐镇。”

    白胖子接过话茬,道:“还能借着那个小子杀杀木香那丫头的傲气是不是?”

    “嗯,木香这个孩子也是该有个人压她一头了,否则,对她将来的发展未必是好事。魔狐的孙子,梅花散手一门的传人,哼,我到时想看看,名震天下几百年的梅花散手门还留有几分布衣山人的威势。”

    “好,我估摸着那个小子啊,呵呵,就算咱们不说,他自己也得变着法的要求咱们,毕竟想提高,还得面对面硬干才是王道。闭门造车,到了也是个没轱辘的废车。嘿嘿。”

    挪开手,重新接通电话,忽地哈哈大笑起来,好整以暇,满脸得意对着电话报出了一连串名字。

    “嗯?你说什么?”

    电话里忽然断了声音,正等得奇怪的唐宁眼睛忽地绽开,极亮,语调也提高了八度。满脸的不可思议。猛地转过身子,失态地转着圈子狂叫道:“胖大叔,白胖子,你说什么?你你你不是开玩笑?印度人门佐,rì本人井本之樱,越南人阮星星,还有个是云南滇缅边境过来的傣族人莫古力?你们啥都知道为啥不早点告诉我?还有,你是不是知道他们现在龟缩在哪里?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你和那位冷面大叔亲自cāo刀宰鸡,还是由别的小辈下场炼筋锻骨啊?”

    白胖子的声音在电话里懒洋洋地道:“我们这些老家伙不会以大欺小的。上场的是局里小辈。怎么?你有什么想法没啊?”

    唐宁强自压下心头的震惊和感叹,还有一丝恐惧,是真的恐惧!国安就是国安啊!看来天下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们的眼睛。笠原纯子打探不到的消息,人家早就门清了!就等着鱼儿上钩呢!

    “喂喂喂,在听吗?胖爷我等你的话呢。赶紧的,要不我挂了哦?”

    “在,还在呢。白大叔。直说,什么时候动手。如果你们允许的话。我想插上一脚。”唐宁直接道。

    白胖子在电话里告诉唐宁动手时会立即通知他,要他做好准备。

    挂了电话,唐宁凝视着窗外的夜景。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一方面有大战前的兴奋,另外一方面。在思考自己今后的处事方式和方法。国安无处不在,今后行事如果想不被国安的人抓住把柄,必须谨慎再谨慎。

    俗话说,遇事三思,看来三思还不行,必须四思五思无数思才行啊!

第三百一十四章 周宇的猜测分析

    “小人得志,小人得志啊!我说江小子,以前咋就没发现你还有这份深沉的装逼潜质呢?”

    “……”

    “要我说啊,你小子也少得意,那帮rì本孙子今天很明显就不在状态,黑木小子也是在应付场子呢。。没看他那张臭脸都黑成锅底了吗?”

    “……”

    “喂,我说姓江的,你倒是放个屁,弄个动静出来呀?”

    “……胜之不武。”被周宇絮叨地烦了,江涛扭头甩了他一句。

    “啥?啥意思?”

    “福泽小志没尽全力。这次比武虎头蛇尾。开场张罗地挺欢,事前,把中rì擂台赛宣传弄得铺天盖地,闹腾的全世界皆知,可结尾太草率,落幕太难看,丢人。”

    “唔,我也有点这种感觉……哦呀,我还以为就我发现了呢……”

    “姓周的,你压根儿就是一娘们。”

    “哦呀,哦呀,江小子,你现在中国话越说越地道了嘿。河南话怎么说地来着,中,很中啊!”

    “滚!”

    哒哒地脚步,和拌嘴的动静越来越近。唐宁被打断了沉思,转头看向房门的方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快八点了,那俩小子终于回来了。

    咔哒一声响动,门开了,刚换班的楼层服务员很年轻,二十来岁,长发盘在脑后,挽成个美人髻。腰细腿长,身材修长匀称,大开领地白衬衫,水蓝马甲,水蓝短裙。瓜子脸,皮肤白白净净,长得着实不错,看上去挺文静的一姑娘。她打开门之后,才猛然间发现里面有人,脸红了红。腼腆地跟唐宁道歉,然后礼貌地告退。

    进屋来的周宇撸/着袖子,敞着怀,脸膛热的红扑扑,额头见汗。抬头看到站在窗前的唐宁,眼睛大亮,兴奋的冲上前就给他来了个熊抱。很热情,也很“基情”。

    “呦?唐小宁,你回来了啊?怎么样?事情办完了?对了,你今儿下午没去,亏了。江小子完胜福泽小志,把那熊瞎子似的孙子打得全无还手之力……”

    “那小子没尽全力,这场不算。以后我还要再跟他打一场。真真正正地揍他一顿。妈的,跟老子打假赛。”肩膀上搭着脱下来的外套,手指勾着衣领。肩宽,背厚,愈发魁梧的身材露着一身健壮结实的肌肉,江涛脸上一点战胜对手之后的兴奋都没有,反而显得很郁闷。

    “切,管他真假,最起码你在全国人民面前露脸了。为国争光这份荣誉你小子算是抗上了。哥们我呢,也不差。跟那个叫什么加山又造的对决,险胜一招。”

    跟江涛相反,周宇一路上都显得挺兴奋。那张小嘴儿地就没听过。

    “别人呢?他们打的怎么样?咱们赢了几场?”三人分坐在沙发上。唐宁收拢了心思,略微兴趣地问道。

    “八场,一共打了十三场,rì本鬼子赢了五场,还是咱们赢得多。没丢人。”

    “全部比赛都打完了吗?”

    “狗屁地比赛,还决赛呢,妈的,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江涛不屑地道。

    “我说江小子,你就甭较真了。反正打都打完了,你还管他什么比赛干什么?”周宇瞥了瞥他,对唐宁道:“都打完了,我和江涛是先离开的。还有很多人没有走,在等着闭幕式。听说请了不少南方有名地‘星星’助演呢。”

    “哦?那你俩怎么没多呆会儿?”唐宁呵呵笑着道。

    “我先进里面去冲个澡,换件衣服,然后出去吃饭。”江涛冲唐宁点点头。起来走进了里间。

    周宇看了看江涛的背影,转过头来道:“呆下去没意思,再说,肚子还空着呢,我俩就回来了。哦,对了,我俩不是头拨儿闪人的,那些rì本人比我们走的还早。”周宇模样懒散地在沙发上坐得四仰八叉,两手兜着后脑勺靠着沙发背,大咧咧地伸着两条腿。兴奋劲过后,他忽地放下手,一张帅气的脸庞带着不解,看着唐宁,缓慢地道:“我觉着事情不大对。那些rì本人今天比赛的时候,神儿都飞了,心思好像都不在擂台上,各个都心事重重的样子,跟他们之前那几天对比武的态度相比,简直两个样。要说那个时候的他们是真心想替雾隐北辰争光,想见识或者打压中国功夫。那么今儿在体育馆的他们好像忘记了是怎么来的河南,当初在京城是怎么放出的豪言壮语。简直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嘛!唐小宁,你说是不是他们出了什么事情了?所以才这么急着走?急得连武者的脸面和雾隐北辰的尊严都不要了?”

    唐宁脸sè变了变,眼神异常地闪烁了几下,道:“那你觉得他……”

    手机嗡嗡地震动。打断了他的话。

    “等一下,有电话打进来。”

    电话接通后,是国安白胖子。随着对方告知的消息,唐宁眼睛越来越亮。

    “……嗯嗯,我知道了,好的,白大叔,放心,一定误不了事。嗯,到时候见。”

    合上电话,大拇指和中指掐着,电话在手里灵活地转动。唐宁慢慢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哗啦,拉开窗户,迎着夜风。凝视远眺天地一sè,灯光璀璨的城市夜景。周宇奇怪的看着他,眼带好奇,但没有开口询问,他知道,如果唐宁想说,不问也会告诉他。不想说,那就是人家的秘密,关系再好的兄弟,也有自己的私密。要想做成一辈子的好兄弟,必须得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况且,唐宁在他周宇的眼里心里一贯是神秘、不可琢磨的代名词。

    很快,大约五六分钟左右的时间。唐宁手里一停,啪,把电话紧握在手心里。豁然转过身来盯着周宇,道:“有个机会,不同于功夫高手的较量,你们去不去?”

    听话听音儿,周宇脑袋转的特别快。两眼放光,脸上压抑不住地激动,忽地站起来叫道:“是不是奇门术法对决?很rì本人有关?而且……等等,你别说,让我想想。”脸sècháo红,呼吸急促,脑袋里飞速的旋转,低着头,摸着下巴原地转圈儿。约莫一两分钟,他停下脚步,慢慢抬起头,挺直着腰板,两眼微眯,笃定地看了会儿唐宁,手指点着自己的下巴,笑容诡异地道:“是不是还跟被你救回来的那个rì本女人有关?她来过,找你帮忙,对不对?”

    “嗯。没错。”唐宁重新在手里转动手机,把玩起来,白胖子通知的时间还早。先不急,听听周宇这小子能猜到几分。“你继续。说好了,等下我就带你们两个一起去,涨涨见识。呵呵,如果不好嘛,你懂的。”

    刷!周宇赏给他一记中指。满脸鄙视。

    “赶紧的,时间不多。”唐宁说完,伸出另外那只手,分开五指在周宇眼前晃了晃。

    周宇深吸口气。论聪明,论智慧,论对一件事情的分析判断,满世界所有的年轻人当中满打满算,他自问不输给任何一个所谓的天才。况且,他还有世界上最大的华人黑帮背景,yīn的,阳的,好的,坏的,简单的,复杂的,各种各样常人想不到,见不到的事情经历得多了。到今天,他能活着站在这里,周家祖传的功夫只能占三成,最主要的还是他自己那颗足以自傲的脑袋。

    伸出三根手指,摆动着对唐宁说道:“时间有限,我只能凑合着说三点。但可得把话说在前面,等下你听到的结果无论好坏,都得带我们一起去。否则,我跟你绝交。唐小宁,记住,我这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安啦,安啦,你先说说看。”

    周宇语速飞快地剖析自己的猜测:“第一,黑木俊一,此人心高气傲,武道执着,这点从他出道以来大小战例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个武即吾命的狂人。之所以今天有如此迥异的表现,狂人变成懦夫,甚至不顾自己的身份,脸面,名望,说明他身上承受了一种外来压力,而且这份压力大如天,他或许不怕这份压力,但不代表他周围的人也不怕,即便是他身边的那些人都不怕,但不代表涉及到了雾隐安危的大局之后,他也不怕。所以。我猜测事情的起点就在此人身上。”

    “第二,你救下来的那个rì本女人,应该也很厉害,大概跟你是同类人。这种人物都能受伤。说明有能力伤害到她的人也会奇门术法,而且修为还不低。她和黑木俊一同样是rì本人,又同时间来到中国,并且近在咫尺,要说他们之间没点什么联系,那简直就是在侮辱咱哥们的智商。而且,早上在这里起冲突时,吉木嘉佐也出现了。表面上是为了冲到这里的那个愣头青,但暗地里难保不是为了那个rì本女人。这就更证明了我的猜测。”

    “第三点,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们现在可能面临了一种危险,而且人手不够……等等,我再大着胆子猜一下,那个女人应该是黑木俊一的保镖或者相当于这种工作xìng质的存在,眼下的事情她自己解决不了了,加上她的xìng命救于你的手,所以就抱有一种撞大运的念头找到,哦,不,应该是求到了你的身上。”周宇一口气说完,长喘了一口,道:“就这些,如何?”

第三百一十五章 超牛气的物件儿

    简单的三点,就可以看出周宇这小子的急智不是吹的。。这个世界上聪明人很多,但在极短的时间内能从多方面分析一件事情,那就不仅仅是聪明就可以的了,大脑的跳跃程度必须是常人的几倍才行。虽然他的话有很多还很笼统,但已经距离中心不远了。唐宁自问,如果把自己换做是周宇,对事情的梗概也多少能猜到一些,但是未必能有他这么准确。如果时间再充裕一些,资料再详细丰富一些,周宇可能会判断出更多更准确更接近事实的真相。但就算是如此,这么点时间内就分析判断出这么多。称他为绝顶的聪明人也不为过。

    见唐宁看着自己,眼睛发亮,眼神当中还有隐约的羡慕敬佩还有一丝丝嫉妒和不服。知道唐宁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周宇心中甚为得意,但是好不好,还得听唐宁的评价。有点急了,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我猜的靠点边了没?你倒是给句话呀?别看我,我脸上又没长出花来,再说,哥的xìng取向很正常,不会喜欢你的。”

    “靠!”唐宁赏他一根中指。然后沉吟了会儿,给出了个中肯的回答。道:“贴边儿了。虽不中亦不远矣。”

    “这么说你肯带我们一起去了?”

    “嗯。本来就打算带着你俩一起的。别说你小子这么聪明,就算是个笨蛋,哥也没准备丢下你们。”

    “靠!”

    “行了行了,别靠了。俩男人靠个屁。这样,你先琢磨一下等会儿咱上哪儿去垫补点儿东西,大战之前总不能饿着肚子上战场?我呢,先去打个电话。”

    “那个rì本女人?”周宇眼中闪现龌龊的笑意。

    “笨点能死啊?”唐宁白了他一眼,径直走到窗前,调出笠原纯子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一旁的周宇兴奋地跳脚而起。拳头冲天使力,可马上,他忽地停止住挥舞的手臂,身子顿了顿,僵在了那里,好像忽然想到些什么,脸带焦急,搓手在原地转圈儿。一会儿又抓耳挠腮地嘴里嘀咕。

    唐宁跟笠原纯子通完电话,将从白胖子处听来的消息通知了她,不过隐去了白胖子他们国安的身份。谎称帮忙的这些人是自己的师门长辈。这样一来,反倒是喜坏了rì本小妞,原本还一直担着心,这下可彻底放下了。惊喜之余,大起大落之下,心里顿时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填满。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酥酥的,麻麻的。弄得电话里的声音糯甜无比,柔肠蚀骨,妩媚的强调又让唐宁想起了下午不经意间瞥见的美妙风景。生理激素在体内不可抑的疯狂激涌,脸膛臊热,心慌慌地赶紧挂断了电话。暗骂了一句,妈的,自己的定力不错,修为境界也不低啊?怎么总在这个rì本妞面前心神失守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孽缘滋生?老天称心想让哥哥我对不起咱家飞飞?

    不行,得想个什么招法,把飞飞也弄过来,有了那妮子在,自己就不会对别的女人心猿意马了。

    嗯,就这么办!

    不过,这事儿还得靠周宇他们,能把自己这么轻易地弄过来,想来也不在乎再多出来那么一两个,哦,不,三四个人?

    唐宁脑海里这时忽然蹦出个大胆的想法,想把留在家乡的那些家伙都弄到身边来,主要是石头大壮猴子和甜甜妞他们家境都不错,估计也不差进京这几年的费用。

    秒前秒后的,要说刚刚只是个想法,现在基本上算是拿定了主意,等这里的事情办完,就跟周小子商量一下。

    “唉,唐宁啊,你说等下我和江小子不能空手跟你去?”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主意来,周宇凑到唐宁跟前,剑眉攒着,那张白净帅气的小脸皱得苦兮兮。

    唐宁失笑道:“怎么,你们美国的习俗这么超前?去看人打架还兴带礼物吗?到时候给谁啊?输家还是赢家啊?”

    “滚。”周宇没好气地道:“我是说咱身边总得带个防身的武器啥地?这可不是武术对决,面对面地近身搏击,讲究刀刀见血,拳拳到肉,那可是奇门术法啊!一旦开打还不得天翻地覆,天昏地暗,天地变sè,天……反正杀招都是看不见的,非人的手段,面对一帮子你们这种各个跟妖怪似的家伙,没点东西防身,我总觉着这个心里不大踏实。再说,万一在后面看得好好的,忽然不知不觉的就中招,挂了。临死的时候,连个反击手段都没有,只能在那儿干巴巴的等着咽气儿,那他妈的岂不是死得太冤了啊?”

    咔嚓,咔嚓。里间接连传来两声奇怪的轻响。

    冲完澡,神清气爽,换了套黑sè休闲装的江涛背着手走了出来。来到两人身前,看了看周宇,然后目光定格在唐宁身上,道:“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我赞同周宇的话。”

    身为习武之人,从小筑基。感官敏锐程度超过常人数倍。话不隔墙,他能听到也不奇怪。可让唐宁哭笑不得的是,这俩货居然还想带防身的家伙什,带什么?刀,剑,长矛?开什么玩笑,再说,就算是想带,眼下也没有啊?刀倒是有,还不仅一把,不过是长不过三寸的水果刀。

    “我说你们两个搞什么啊?带东西防身?呵……”唐宁连吐槽的兴趣都欠奉了。见两人一本正经的样子,忙举手投降,头痛道:“好,好,那么就请二位告诉我,你们俩准备带什么用来防身?”

    “这个!”江涛酷酷地把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亮出来,往唐宁面前一摊。

    一件银sè的金属物事。

    彪悍,狂野,霸道。

    线条极其优美,全身流露着冰冷地杀戮气息。

    唐宁见到这东西,眼睛当场就瞪爆了!嘴巴也长得老大,老大,脸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抽搐,再抽搐。

    “草!这、这他妈的是什么玩意儿啊?你你你怎么把它带过来的?上飞机的时候没安检?还是说洪门的力量已经越洋跨境,辐shè过海,影响到内地的机场海关了?”

    江涛熟练地把玩着手里的东西,在手心里旋转的像个银sè地轮盘,淡淡地道:“意大利伯莱塔92f型手枪,1985年由意大利伯莱塔公司研制,自问世以来,就力压群雄,被美军选为新一代制式军用手枪,不过在美军中,它的名字并不叫伯莱塔,而是叫m9。它发shè9毫米巴拉贝鲁姆弹,枪身全长217毫米,空枪重0。96千克,初速能达到333。7米/秒,有效shè程50米。”

    似乎看不惯江涛一个人在那儿显摆,周宇把枪从江涛手里抢过去,也熟练的的刷了几个枪花,进一步解释道:“除了江小子说的那些以外,这种枪还有三个特点,一个是shè击jīng准度高。此枪的开闭锁动作是由闭锁卡铁上下摆动而完成,好处是避免了枪管上下摆动时对shè击造成影响。要知道,作为一名优秀的shè手,任何微小瑕疵都将严重影响到shè击的准确度和成功率。第二个特点是枪的维修xìng好,故障率低。当年在未曾大面积上市前,曾经做过次试验。这种枪在风沙、尘土、泥浆以及水中等恶劣的战斗条件下,适应xìng极强,枪管的使用寿命高达10000发。自1。2米高空zì yóu坠落到僵硬的水泥地面上也不会造成偶然xìng击发。一旦在战斗损坏时,较大故障的平均修理时间不超过半小时,小故障不超过10分钟。最后一点是人机工效设计合理。枪的表面为无光泽的聚四氯乙烯涂层,不反光、耐腐蚀。”

    解释完,才得意洋洋地道:“初级使用说明结束,这次我们要带的就是这玩意儿。怎么样?够酷,够拉风?”

    然后甩甩头发,摆了个很酷的007式的持枪动作。抛给唐宁一个媚眼,又扔出一记重磅炸弹。

    “还有,不光有这把意大利的伯莱塔92f,还有美国的柯尔特m2000,德国的hkp7。地方有限,所以暂时就带了这三把出来,咱们三个人手一把。怎么样,哥们想得周到?”

    “狗屎!”唐宁在那里听他俩解释了半天,一脑袋迷糊,傻傻地愣了会儿,然后猛地退后,失态地跳脚大叫:“该死的,我没问这些东西都是谁谁家出产的,我只是问你们是怎么把这鬼东西带来的?天哪!我们这次是跟在国安局的屁股后面捡便宜,要让他们知道咱们身上带着这玩意儿,好,好,咱们哥们后半生可以进去喝茶了。草。”

    见唐宁真的急了,周宇把枪抛给江涛,搂过唐宁脖子,笑嘻嘻地道:“别急,别急,大战前要淡定,淡定懂不?至于这些东西怎么带在身边,怎么在机场海关混过安检,其实很简单的,你忘了我和江小子是什么家庭背景了吗?”

    “我知道你们是洪门新秀,那咋了?洪门的人就牛/逼?机场就得给面子?”

    “嘿嘿,不是洪门的人牛/逼,而是黑帮的老前辈们牛/逼,方法都是他们琢磨出来的,怎么样,想学吗?烧香,磕头,拜山门,我就告诉你如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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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门散手介绍:
奇门江湖消失,不等于不存在。会打不一定是国术,也叫散手。
少年唐宁,传承奇门绝学,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奇门散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奇门散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奇门散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