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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心净     大清隐龙txt下载     大清隐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609 仇恨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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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之所以会成长,注定是从下生以来一连串的人和事对他的刺激,产生了某种压力这才迫使人不停的向前走。

    顺境中的人是很难成长的,只有适当的逆境让人感受到一定的痛苦,他才有改变的动力。载淳如果永远困在京城,身边都是一群演戏的戏子,装出一副天下太平的样子出来,他感受不到危机感,那么他也就没有改革的动力了。

    真实的历史上载淳的教育是极其失败的,身为一名帝王刚刚亲政不去解决帝国更严峻的问题,反而要重修圆明园,或许在他的眼中,京师那个被烧掉的大伤疤才是帝国最大的问题,只要弥补了那个疤痕,康乾盛世就会重新来临一样。

    想一想何其幼稚!但这并不是载淳的错,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能有什么思想?如果遇不到一个好老师教育,那就只能变成他那个样。

    圣祖康熙八岁登基,十多岁亲政表现的比载淳要好的多,那是因为康熙真正遇到了一个教他真东西的祖母孝庄皇太后,还有陈廷敬、熊赐履、伍次友等大儒的教导,甚至西学师傅也有,汤若望、南怀仁等等。

    康熙能成为一代圣君跟他早年受到的优秀教育是分不开的,但是载淳显然没有那个运气,在他的身边多阿谀奉承之辈,狼子野心之徒,道貌岸然心中男盗女娼的小人也数不胜数,在紫禁城中大概也就东太后慈安还有大学士翁同龢是忠心耿耿的教育载淳,但是毕竟人单力孤。

    失败的教育,扭曲的环境,最终塑造出一个悲剧帝王!

    人生成长不能离开压力,但是压力这东西也是需要一个度的,当压力大到一定程度超过一个人的承受极限之时,那种改变是会出现基因突变的,往小里说叫做性格缺陷,往大里说就是变态。

    而今天载淳所面对的一切,这场远东之战对于十三岁的他来说压力已经有点太大了。如果肖乐天今天在现场,齐齐哈尔的情报他绝对不会让载淳知道,因为当师傅的太了解徒弟了,他不会让十三岁的载淳去独自承担这么大的压力。

    肖乐天会压下这个情报至少三年,好歹等载淳十六岁以后亲政了再告诉他啊,让他的心再坚定一些,准备的再充足一些,幼小的树苗不能过早的经历台风那是会断掉的。

    这次远东之战是否带载淳上前线,肖乐天之前已经纠结过很多次了,后来还是在同治帝的苦苦哀求下这才点头答应。

    按照肖乐天的本意,载淳这个年纪应该是逐渐尝试了解战争的阶段,而不是一下子就丢到残酷的战场上去。

    试想一下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亲自跑到尸山血海的修罗地狱中,看着满地的人类内脏和残肢断臂泡在血泊之中,眼睁睁的看着一条条生命被碾成齑粉,这种巨大的冲击就连成年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孩子了。

    在肖乐天的计划中,载淳应该一直在自己身边,远远的望着战场,去感受战争的氛围而不是一下子就去了解战争的残酷,不能让他直接上前线去近距离接近死神。

    这是对孩子的心灵有巨大伤害的!可是载淳这个不听话的白痴,居然在指挥部偷着跑了出去,跑到了前线差一点让整个防线失守。

    最后的紧闭表面上看是对载淳的惩罚,其实更多的是肖乐天对载淳的关爱,他希望载淳能够独自思考不要乱跑,远离战争远离人性泯灭之地,等他彻底消化了这次血战的冲击,摆脱了阴影之后,再接触更深的人性之恶。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载淳命中注定是个悲剧,肖乐天不在身边没人能理解这种教育理论的精髓,结果就出现了这份全新的心灵冲击或者说是爆震。

    这次远东之战对于同治帝来说,是一个重大的人生节点,他的性格在此刻开始发生了变化,很细微但是已经不可逆转,这也正是三年后那场大悲剧的最初萌芽起源之点。

    肖乐天曾经有过可能把载淳塑造成一个优秀的满人帝王,甚至肖乐天也想过把载淳所领导的满人集团一样纳入华族的范畴之内,可是那只是一种可能一种希望了。

    载淳在这次战争后,发生了诡异的变化,而就在毒瘤刚刚诞生的那个微妙时刻,肖乐天这个唯一能摘掉毒瘤的心理医生,却不在他的身边。

    命运终究有他自己的一套运行法则,想要逆转命运谈何容易。

    “阿嚏……阿嚏……阿嚏……”三声巨大的喷嚏在马拉爬犁上响起,裹着熊皮大衣的肖乐天揉着鼻子骂道“这是谁在念叨我?还是有人骂我?”

    冰封的阿穆尔河上白雪皑皑,现在天气已经有些温暖了,远方的白茫茫一片中你能够看到一丝丝的黑线,那是向阳面最先融化的冰雪露出了下面黢黑的土壤。

    义勇军乘船从大海上北上,两万精锐在阿穆尔河入海口登陆,不用走陆路先头部队就地取材制作了大量的简易爬犁,用耐寒的蒙古马、狗群拖着士兵和物资装备直接走冰面。

    其中每一名士兵还配备了一幅雪橇,在平整的冰面上行军异常迅速。

    雾隐小鬼的情报人员早在去年就已经制作出了一幅详细的阿穆尔河地形图,从乌苏里江汇入之处一直到大海,所有可供大军渡河的地区都详细的标注上去。

    理论上讲,严寒的冬天黑龙江阿穆尔河的冰面是非常坚固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供人马自由行走,看起来沙俄哥萨克援军可以在任何一点地点渡河。

    但是超过万人的大军渡河跟几十个人的小部队完全不一样,他们渡河一定要考虑对岸的道路、山林地形、山体结构等等因素。

    没有那个指挥官傻傻的会让数万大军进入原始森林,也没人会让娇贵的战马去走乱世嶙峋的深山小路。

    军队不是探险队,他们的行军必定要遵循很多的规矩,所以整条大河防线清国和义勇军只要死守住十多个重要渡口就可以了,其余地方根本无法供沙俄进兵。

    每到一个渡河的战略要地,肖乐天都会留下一两个连的兵力和足够的炸药,随着一阵阵爆炸的巨响,深达半米的冰层寸寸龟裂并炸碎,浮冰在河水中上下起伏深山中的野兽也被惊动四散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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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0 江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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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炸碎冰面并不算完,还需要士兵驻守,因为现在的天气依然非常冷,半夜的温度依然能达到零下十多度,炸碎的冰块其实根本不会融化,反而会因为寒冷的天气而在此冻结。

    义勇军就算财大气粗也没有那么多的炸药可以浪费,后续可就需要预留下的守军忙活了,砍伐树木燃烧黑炭,并就地取材挖掘松散的黑色腐殖土。

    每天清晨开始,数百人忙碌一天在冰层上覆盖大量的腐殖土和木炭,借用黑色去吸收太阳的能量,加速冰面溶解。

    不敢奢求和大自然对抗,只要保证炸碎的冰面不要快速冻结,到时候敌人无法安全渡河就足够了。

    轰轰轰……沉闷的爆炸声在肖乐天身后响起,听声音距离足有十里之遥可见这些烈性炸药的威力了。

    “幸亏这次采购了大量的诺贝尔公司的炸药,否则以过去黑火药的威力咱们还真解决不了这么多的冰面……”坐在肖乐天身边的龙爷放下地图低声说道。

    “是啊!为了远东这场大战,华族军火库中一万两千公斤的工程炸药和雷管都被送上来了,要是这样还挡不住那群哥萨克……我可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肖乐天罕见的流露出一丝疲态“龙爷啊!奄美大岛咱们围困了上万的沙俄军队,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围困而不是强攻吗?”

    “是因为我们现在的军火库存已经见底了!三年积攒的军火几乎耗尽,美国人给咱们的军火价格已经涨了三倍,个别物资甚至有六七倍的上涨……该死的!这个国家就会发战争财!”

    “龙爷啊龙爷!别让我失望啊,如果你们真的输了,我可真的变不出来物资了……不瞒你说,现在从海上补给过来的子弹和手雷,其实都是从奄美大岛作战部队的手上拆借过来的!司马云、野平太他们现在只能维持18个小时的火力输出,打光子弹可就得拼刺刀了!”

    嘶……龙爷倒吸一口冷气,他知道这场战争消耗了太多的财力,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如此之大,连家底都扫光了。

    “不……不至于如此吧?奄美大岛只能维持18个小时的火力输出了吗?”

    “那还只是低强度的战斗,如果是发起主动冲锋能维持十个小时就算烧高香了!”

    龙爷双拳紧攥咬着后槽牙说道“请丞相放心,阿穆尔河属下必定给您守的死死的!六个主要渡口我不会放一兵一卒过河!现在最让人担忧的还是雾姐和珲春那边,就怕他们出意外啊!”

    两人的目光一致向西方望去,越过阿穆尔河,越过乌苏里江和绥芬河,沿着连绵起伏的群山和茂密的原始丛林一路向西方而去。

    黑龙江畔最大的边关重镇瑷珲城内,俨然成为了整场战争新的阵眼,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将深刻改变整个远东的地缘政治。

    西北风呼啸,山林中的残雪被冷风吹起,一个个小冰渣卷在风雪里湿漉漉的往人们的身上扑,这种倒春寒的天气是关外人最讨厌的了,有过寒冷经验的人们都知道,干冷不怕最怕的就是湿冷。

    再暖和的毛皮和棉袄被水汽一熏保暖性就会大幅下降,阴冷的风从每一个缝隙往衣服里钻,冻的人五脏六腑都要结冰了。

    瑷珲城南十多里处有一座市镇叫做神安岭,这是两山相交的险要之地,北面是嘎而楚山,南面为托列尔哈达山,都属于大兴安岭的支脉。

    一条小河紧贴着神安岭一路向北注入黑龙江,最靠近瑷珲城的哨卡就驻扎在这里。

    要按照往常,这种道春寒的天气,守军是死活都不会出来站岗巡逻的,可是今天不行黑龙江将军特普欣发了神经病非要在瑷珲城里常驻了,这可就苦了这些祖宗兵们。

    “妈了个巴子的,什么鬼天气,都开春四月了还刮西北风……奶奶的,大冷天的不进屋烤火去,还要巡逻?巡逻你奶奶的腿啊……”

    一队五人的小队正沿着主驿道开始巡查每一个岔路口,这些岔路有的通向小村镇,有的通向林场,有的干脆就是猎人们经常出没的小路。

    按照规矩他们应该是每天都进行巡查的,因为这条古驿道是瑷珲通向齐齐哈尔并连接盛京直奔关内的最古老驿道,战略重要性自不必提了,保护商旅的安全也是他们的义务。

    不过规矩是老的,人是活的平日里这些懒鬼谁爱走这些鸟不拉屎的小路,有这闲工夫去哨卡烤火喝酒,盘剥一下来往的客商这是有多好。

    “都怪特普欣,没事你在齐齐哈尔吃香的喝辣的玩女人去呗!跑瑷珲来闹什么骚,你在城里舒舒服服的住着,我们却倒了八辈子血霉……”

    “行了,都少说两句!没听说宁古塔那边闹罗刹鬼吗?跟义勇军打的头破血流的,特普欣不上这守着来,还能去哪?江防一旦有闪失谁担待的起?”

    被呵斥的士兵一口唾沫就吐到雪堆里了“呸……狗屎!他还看守江防?妈的罗刹鬼就是他放进来的,当老子我不知道啊……”

    正骂的起劲呢,突然打头的老兵一摆手示意所有人都噤声,然后整个人跪在地上耳朵贴在雪面上仔细的倾听。

    “不好!南边有马蹄声!看样子数量至少在二百以上,甚至更多……”

    “该死的,南边是老林子啊!额娱尔河那边就几个破村子,怎么会有这么多马匹……”

    在老兵的眼中地面残雪上的冰晶都开始跳跃了起来,这说明马队正快速接近,正南方根本就没有大路,额娱尔河跟托列尔哈达山之间都是原始老林,村落稀少而且规模特别小,除了猎人经常出没之外根本就不会有人选择从这里过马队。

    “不对劲啊!真不对劲!就算是走马队也不会在这条小路上奔跑,这也太不爱惜马力了!造孽啊!”

    正骂着呢突然一名小兵手指着远方山路的拐角处大吼一声“妈呀!真有马队……还他娘的都是带家伙的,别是哪处的绺子过不下去了,出来明抢了吧!”

    “狗屁,你再看仔细点!那明明是穿着咱们的号坎和甲胄……这是咱们大清的骑兵!”

    “喂……减速!都减速啊!你们是那部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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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1 宁古塔精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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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年轻的小兵偷偷说道“好家伙,这帮人看着怎么这么渗人啊?一个个的感觉比江北的那些罗刹鬼杀气还盛……”

    “嘘……小声点,你这就没见识了吧?这都是珲春练出来的兵,不服不行啊,十年前朝廷割让乌苏里江东面土地,就人家珲春不信邪带兵过河跟罗刹鬼干了一仗……”

    “虽说最后没有打赢了,但是打的罗刹鬼也没有把事情闹大,这说明至少是个平手啊!能和罗刹鬼打平,你说他手下的兵厉害不厉害?”

    “哎呦喂……真是爷们啊!有种!不过队伍里怎么好像还有女人啊?”

    老兵扑上去一把捏住了他的嘴,然后小心的四下打量发现这群杀神没有听见那句话,这才放了心。

    他凑过去低声骂道“你个王八犊子,不要命了!大人之间的事情是你能嚼舌头的?你别忘了瑷珲城这段时间吊死六个多嘴多舌废物了,你怎么还望枪口上撞!”

    小兵吓的白毛汗都出来了,这还真不是老兵吓唬,在瑷珲城内最近特普欣真的是吊死了六名士兵,罪名就是捏造谣言。

    前一段时间瑷珲城内有小道消息说特普欣收了罗刹鬼好几千两黄金,这个消息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特普欣知道后勃然大怒,下令严查。

    最后抓了六个倒霉的士兵,直接就被吊死在城门楼子上了,其实大家都知道这就是将军在立威呢,从那以后可就再也没人敢嚼舌头了。

    其实两人的小话珲春都听见了,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士兵说什么,但是后面的情报让他动容了。

    “嗯?收了罗刹鬼黄金了?呵呵呵……好啊,你特普欣真是大大的忠臣,咱们这回可得好好玩一玩了!”

    一路无话很快大家就到了神安岭小镇,六百精锐在大街上一站,整个小镇军民百姓全吓傻了,老百姓们赶紧拖孩子、媳妇往家跑,一个个关门闭户的。

    而那些沿街的商铺不敢关门,都吓晕了满心求菩萨保佑这些兵大爷可别狂性大发抢大伙的财货。

    珲春看了看表,对手下说道“下马休息半个时辰,找店铺吃东西,给马喂草料!”

    “渣……”众人应声下马,长街顿时轰的震了一下。

    哨卡再打也只能容下几十名的军官休息,而其他的士兵则只能在沿街的店铺内休息,所有饭馆、酒楼、茶铺、早点摊……甚至卖杂货的小店都挤满了士兵。

    一时间长街内顿时饭菜飘香,各种食物不管好吃不好吃,反正是热乎管饱,一群人胡吃海塞了起来。

    有那细心的老板诡异的发现这些骑兵中有一批人带着的家伙都是没有见过的,其中很多人带的都不是大清的腰刀而是日本国产的武士道,甚至他们背的步枪都是没人见过的样式。

    直到最后更让人意外的事情出现了,这群大头兵居然给饭钱啊!他们居然没有白吃白喝,更没有抢劫大家的钱财,这些老板们捧着带着体温的银币一个个激动的都转泪花了。

    “多了!大爷给多了……真用不了这么多!”

    “拿着吧,多的算赏你的!你要是过意不去,就给我们上点好茶,记住了酒可不要!”

    古代老百姓实诚啊,在他们心中吃饭给钱的兵那就是仁义之师了,一个个激动的赶紧把珍藏的好茶端出来泡给这些当兵的喝。

    看着这批纪律严明的军队,很多年长的老人心中暗道“这才是咱八旗本来的样子呢,当年罗刹鬼要是打过来,又这么一支军队驻守瑷珲,我们又怎么能输的这么惨?”

    “祖宗显灵吧,愿我大清全都是这样的劲旅精锐,多出点好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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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2 烦恼的特普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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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浑身大汗的士兵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小……小的是神……神安岭的守军……我……我们……”

    “操!”特普欣上去一脚踹在小兵的肩头,直接踹了一个跟头“废话怎么那么多?到底什么事情……”

    旁边的副官一看赶紧拱手接言说道“大人息怒!神安岭报告说……他们说珲春来了!”

    “啊?”特普欣眼珠子瞪的比牛眼睛还大“放屁!胡说八道,珲春上我这干什么来?没有圣旨他私自入我的防区这是大忌!他会不懂这个……”

    副将挠头说道“我们也诧异着呢,可是来人带了六百精骑,现在就在神安岭休息,而且点名要将军您去迎接!”

    “要是西贝货的话,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吧?”

    这时候那名被踢翻了的小兵又爬了过来,他总算捋顺舌头了“报告……报告将军大人!来人确实是大人物,六百人所骑的战马都是进口的名马,身上皮货最次的都是狼皮,所用的火枪腰刀之类的也都名贵的很……”

    “小的我虽然不认识珲春大将军,但是这身装备骗不了人,在关外除了将军卫队之外谁有这么好的家伙事儿啊……”

    特普欣顿时一愣他倒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心说珲春来干什么?难道和那群罗刹鬼有关系?妈的,朝廷不是也给他旨意了吗?他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啊!

    看着将军沉默,两名偏将着急了,两人对视一眼拱手说道“大人,现在不是纠结对方想干什么的问题,而是对方就在城外十多里的地方,您得去见一见啊!”

    “对,我得见一见……”迷茫的特普欣突然眼中精光一闪,他紧走两步一把抓起小兵问道“珲春气色如何?他都说了一些什么话?你一五一十的给我讲清楚!”

    小兵面露惊恐,嘴里支支吾吾的不敢说,气的特普欣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有什么就说什么,别给老子我装哑巴!快讲……”

    “大大人啊!珲春将军好像很生气……他还骂您来着!”小兵把珲春愤怒的话重复了一遍。

    “他说要上门来找您打架,还让你快从城内滚出来见他……反正心情挺不好的,毕竟走的都是深山小路,看那样子一路之上受了不少罪!”

    “嗯?你说什么?”特普欣眼睛一亮“你说他不是从驿道而来?是从深山小路过来的?还说要找我麻烦?还骂我来着?”

    看见小兵惊恐的点头特普欣笑了“哈哈哈,行了行了,带他下去赏银十两!”

    众人没想到一听到珲春骂街了,将军反而一脸的轻松甚至给报信的小兵十两赏银,这真是不可思议。

    “大人啊!您这是何意?珲春如此无礼……”

    “你们不懂!你们不懂啊!”特普欣摆了摆手“珲春那个人就是一个臭石头,在朝廷内完全是个异类,不贪污也不怎么好色,整天就知道傻乎乎的练兵!”

    “其实早几年朝廷就想换掉他了,可是宁古塔那边向来属于苦差事,跟罗刹鬼矛盾多冲突多,所以那些跑官的人一听说给分配到哪里去,都摇头……”

    “是因为没人愿意去宁古塔吃苦,所以珲春才能一直干到现在……”

    “这种人油盐不进,脾气非常直,今天他来骂我了,我也就放心了……肯定是罗刹鬼过境的时候伤了他不少军民,他惹不起罗刹鬼,结果跑来找我的晦气!”

    两名副将一听不乐意了“这还真是茅坑里的臭石头,有本事找朝廷的晦气去啊!找咱们算什么本事,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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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3 鸿门宴?

副将们的愤怒是可以理解的,黑龙江将军乃是正一uu234)

1614 兴师问罪

    还真是个日本人,这不着四六的腔调可不是一般人能学的来的,特普欣一时错愕看着珲春问道“这个?这个是……”

    珲春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扶桑国内大名之间矛盾重重,天皇和将军也多有不和,小规模冲突数不胜数,那边野武士太多了,过来一些讨生活很奇怪吗?”

    “项少龙的义勇军就招收了无数的扶桑武士,我看很好用就雇佣了一批,花不了多少钱,打仗够狠够勇猛,而且忠诚无二……你想不想要?我给你介绍一批!”

    “啊!这样啊……呵呵,就是不知道朝廷那边知道了会不会有闲话呢?”特普欣话里带着刺。

    “是啊,闲话肯定是有的,不过再大的闲话也比不上罗刹鬼过境吧……”

    嘶,众人脸色微变,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特普欣舔了舔嘴唇冷冷一笑“兄弟这次来火气是够大的啊!看来是找我兴师问罪了,不知道哥哥我有那点对不住你啊!”

    这话可就有点冷了,特普欣手下的将官们顿时紧张了起来,人们眼神都不对劲了,外面埋伏的刀斧手感受到了杀气一个个蠢蠢欲动。

    珲春突然笑了“哈哈哈,我珲春向来都是朝廷眼中的臭石头、倔驴一只,闲话我听的够多了,再加上几个扶桑武士又算得了什么?别说扶桑武士了,扶桑女人我也喜欢啊!菜菜子,出来见见大人……”

    一声呼喊过后,一名身穿男装披着套头披风的身影走了过来,她低着头谁也看不清楚面目,直到走到特普欣的面前才深深一躬,随后摘下了披风的头套。

    “哎呦……哎呦呦……”特普欣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周围其他的将官也都愣住了,谁都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的漂亮。

    唇红齿白,面带银光,一双媚眼里面全是春水……更要命的是完全迥异于清国女子的那种健康之美,整个人散发的气场就不是病怏怏的感觉。

    “这这这……珲春啊,这是怎么回事?”

    珲春笑了笑“你不是想说闲话吗?接着说,我珲春不仅雇佣了一批扶桑武士,还找了不少日本女人……你觉得我在乎这些闲话吗?”

    伪装成菜菜子的正是雾隐小鬼她妩媚的笑道“下国奴婢见过上国大人,不知道大人为何一脸怒气啊……”

    这男人就见不得漂亮女人,特普欣一听这带着异域风味的口音整个人骨头都酥了“没……没生气,哈哈小娘子想多了,我和珲春多年的老关系,刚刚开玩笑呢!哈哈哈,都落座喝酒啊……”

    “来人,把擦菜子小姐和这几名扶桑武士安排到厢房那一桌,紧靠着我们正堂……毕竟也是外国人,别让人挑出咱们不懂礼数不是,哈哈哈……”

    说完勾肩搭背搂着珲春往屋子里请“都是玩笑,咱们哥们没说的,进屋喝酒去,喝酒去……”紧接着他压低声音笑道“不知道兄弟有没有意思割爱啊?转手让给我,哥哥送你一对美婢,年方十六的双生子,要不要……”

    嗨……珲春心里气的都要爆炸了,心说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脑袋都架在断头台上了,还敢跟我耍流氓?雾姐也是你能碰的?你这条小命还不得让她活活克死。

    珲春脸上没表现出什么来,只是用眼神跟雾隐小鬼沟通了一下,雾姐看出特普欣邪**的眼神了,但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雾姐怎么会在乎这点无礼,只见她面无表情踱步入厢房,平静的真跟大家闺秀一样。

    杀气暂时消散了一些,关外汉子们喝酒就是爽利,热菜刚上一个大海碗的烈酒就已经干了两碗了。

    时间仓促,特普欣也没准备多少,不过就是关外的名菜,熊掌、鹿尾、飞龙、狍子肉……蒸的软糯的大肘子整个的往桌子上端,吃的好爽的官兵们直接掏刀子就去割肉,甚至直接下手撕。

    劝酒的声音,行酒令的吵闹声,攀交情拉关系这叫一个热闹,再加上偏院传来煎炒烹炸的声音,不知底细的人还真觉得这是一次友好和平的盛宴,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这里面的杀气。

    珲春和特普欣这一桌可高档精致的多了,两人都知道一会有事情要谈,没有用大碗而是用白瓷酒盅喝了三杯,吃了几块鹿脯也就放下了筷子。

    “老哥啊!您坐拥黑龙江全省,买卖做到了天边去,看看你这瑷珲城,商户好几百每日商队川流不息,这钱可赚的不少啊!”

    “托福,托福!不瞒兄弟说,朝廷俸禄微薄不有点私下的体己钱还真过不下去了,喝酒……”

    珲春没有端杯反而叹息着说道“我们宁古塔那边穷啊!乌苏里江以东被割走了,商队贸易一直就没有做起来,我那点商队不得已只能往北讨点生活,可惜北面这买卖都在老哥您的手上呢,我也弄不来几个钱花……”

    “本来钱少就少花,宁古塔自古就是苦寒之地,都是朝廷发配犯人的地方,我们也穷惯了,看着你们吃肉我也不眼红……可是今天我得说道说道了,凭什么我们老老实实不招谁也不惹谁,却祸从天上来,一群罗刹鬼跑来烧杀抢掠?还请哥哥解惑啊……”

    特普欣苦着脸放下酒杯“瞧您说的,我就知道您今天来得谈这件事,可是你也清楚这件事的首尾不在我身上啊,你说朝廷让我让路,我怎么办?咱们当臣子的不就得遵旨吗?”

    珲春眼睛顿时就瞪圆了“遵旨?好一个遵旨啊!你遵旨就是把罗刹鬼往我的防区推吗?嗯!你让他们从松花江口绕路干什么?你怎么不让他们从神安岭下的驿道过境?”

    “松花江东岸都是我的防区,这一路下来少说军民折损六百,财产损失无数!就连三姓城老子我攒了三年的马料都被抢光了!我他娘的找谁说理去!”

    “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老子我就不走了!”

    大堂内一争吵,外面五十桌顿时鸦雀无声,本来一个个都是提着心喝酒,都已经做好了冲突的准备,一听里面闹了起来,外面人脸色也不善了。

    杀气弥漫,黑龙江方面陪客的将官们纷纷站了起来,珲春的手下也不甘示弱,酒碗一顿也站起来,双方目光如电顿时顶起了牛。( 就爱网)

1615 演戏

    珲春说的也不无道理,从黑龙江过境去海参崴道路走松花江口绝不是唯一的选择,虽说晚清时代对关外的基础设施建设几乎是停滞的,但也不至于数万大军行进的驿道都没有。

    推荐两万哥萨克走冰封的松花江南下,特普欣绝对是有私心的的这一点毫无疑问。

    第一点,罗刹鬼虽说是借道但是这群野兽可没什么军纪好讲,沿途注定会骚扰百姓,闹出事情来最后还是得自己擦屁股,所以说推到别人的防区里面去就是必然的选择了。

    第二点,走驿道就必须要经过人烟稠密的大城市,必然说省会齐齐哈尔等地,这些商埠要地一旦过大军了,那么罗刹兵借道的消息就全曝光了,这年代商人的嘴就是活报纸。

    第三点,也是特普欣非常委屈的一点,尼玛啊!走松花江是那些哥萨克自己的选择好不好?我还搭上了一个守河口的将军呢!跟我多年的老人了,说自杀也就自杀了,我还委屈呢。

    特普欣脸色有点涨红,但是他还没到爆发的阶段,因为他好像听懂了珲春的意思,看来和自己猜测的没什么区别,珲春这次就是来打秋风的,既然是银子能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大问题。

    “都干嘛呢?有酒有肉还管不住你们的腿?我和自家兄弟吵嚷几句那都是家里事儿,你们跟着瞎掺和干嘛!坐下……”珲春冲着当院喊了一嗓子,那些陪客的将领们一个个变脸跟翻书一样的快,赶紧换了一幅笑模样又开始跟旁边的人攀起了交情,场面又一次缓和了下来。

    人声鼎沸中特普欣给珲春倒了一杯酒长叹一声“兄弟您得体谅朝廷的难处啊!这件事不好理解吗?挺简单的啊……如果不从松花江走,那就得走神安岭驿道了,那可直接通着齐齐哈尔呢!”

    “顺着驿道再往南是哪里啊?可就是吉林城喽,要是罗刹鬼在吉林城不往东走,突然南下直奔奉天,你说怎么办?到时候兵围奉天城咱们朝廷该怎么应对?”

    “哼!怎么应对?外鬼也是他们引进来的……”珲春气的须发皆张。

    “好了好了,兄弟消消气,说气话也没有用啊!朝廷本来就艰难,咱们做臣子的要是再不给分忧解难岂不是无君无父了?要给朝廷分忧啊……”

    特普欣一脸的悲天悯人装出一副圣人的样子“你我都是朝廷的臣子,当知君命难违!圣旨都下来了,我们能不遵守吗?既然是遵守圣旨我们当然就要为朝廷分忧,仔细研究研究这旨意应该怎么执行……”

    “所以你就一竿子推到我的防区了?反正抢的不是你的子民,夺的不是你的财产!”

    “消消气,消消气啊!喝酒喝酒……”特普欣特无奈的说道“兄弟你得绕个圈子想这个问题啊!我说这条路是他妈的罗刹鬼自己选的,你信不信?你肯定不信……”

    “但是我也得明说一句,选择从松花江借道,对国朝来说那是有利无害的啊!首先就是咱们关外腹地不会直接暴露在敌人的兵锋之下,吉林往南的辽河平原可是咱们的龙兴之地,祖宗的陵寝可不能惊动……”

    “第二点,松花江毕竟人口要少,就算有些损失咱们也能承受的住,到时候打完仗了哥哥我帮你找罗刹鬼要银子去,妈的敢不给咱们有的是办法收拾去!”

    “这第三吗……当然也是为了封锁消息了,你们那边人口少,商队少,消息自然很难走漏……”

    “哈哈哈,当然了还有第四点考虑……你珲春练兵是咱关外一绝的,我今天看了看全都是百战精兵,都是这个……”挑着大拇哥的特普欣不停的灌奉承话,就差把珲春的卫队形容成天兵天将了。

    “兄弟战斗力一流,借您的虎威也能吓唬吓唬罗刹鬼不是!这一点上哥哥绝对认第二,绝对不敢认第一……”

    别看特普欣是个贪官,可是这口才还真是一流的,怪不得有人说过能当贪官卖国贼那也得是有本事的人,一般人你想卖还卖不了呢。

    要是以前的珲春被这些话一捧没准就晕头晕脑的过去了,红脸汉子就吃这一套,有理有利有节,然后再狠狠的奉承一通,戴上一顶当世名将的高帽子,胡吃海塞一通最后也就忘了兴师动众了。

    可是今天的珲春不同以往了,他是有备而来,眼下的一切都是演戏而已。

    珲春捏着酒盅笑道“哥哥好一张利口,真是能把死人都说活过来,这么说我要是再纠缠下去,我就是不替朝廷分忧喽?我就成不识大体喽!”

    “不是,兄弟你想歪了,喝酒喝酒……”

    “哈哈,歪不了啊!兄弟我就想问问大哥,南城门楼子上挂着的那一串死尸是怎么一回事啊?”

    特普欣手一抖眨了眨眼“没什么事儿,不过就是几个罪犯而已,边关重镇难免有宵小作乱,不用重典那可是不行的哦!”

    噗嗤一声珲春乐了“哎呦!这么说来,果戈里和富曼诺夫是骗我喽?压根就没有黄金那点事儿?”

    嘶……特普欣倒吸一口凉气“兄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珲春脑袋凑过去“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黄金一人一半,之后瑷珲城内军火交易你必须分我一半!”

    啊!特普欣顿时一愣心说这还是他记忆中的珲春吗?跑着来跟我分金子了?还要霸占一半的军火贸易?

    特普欣使了一个眼神,手下副将们赶紧把敞开的门关上了,外面的将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诧异的往里看,发现几名副将摆出平安的手势这才放下了心。

    跟珲春他们只有一层木板墙之隔的侧厢,雾姐听着都想乐,她没想到珲春这个憨厚的家伙也挺会演戏的,临场发挥居然加台词啊!要一半军火贸易的份额,可真是天才。

    特普欣一看门已经关上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兄弟痛快,金子的事情好说,不过这军火贸易您能吃得下吗?据我所知你宁古塔也没有好货往外卖,更没有多少市场可以吃进……”

    “你还要一半?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就爱网)

1616 不知死活的特普欣

    晚清时期的官员很多时候更像是一名商人,唯利是图、锱铢必较,他们最讨厌的就是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你清正廉明反而会成为他们的公敌。

    雾姐和珲春制定的计划非常切合实际,珲春性格倔强但是不傻,他其实非常懂官场现在的生存之道,只不过他以前不屑为之而已。

    今天珲春摆出了一幅贪婪的奸商嘴脸,跟特普欣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争的脸红脖子粗,可是结果却非常让人吃惊,特普欣和那些忠诚的手下们居然也一样跟他讨价还价了起来。

    表面上看为了一条年利润十万多两的商道你争我夺唇枪舌剑,甚至都要拍桌子了,可是看众人的眼神却透露出了一丝丝的轻松。

    特普欣和这些将官们心里很清楚,你珲春既然开口要钱了,这就说明你本质跟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只不过以前装逼装的比较狠而已。

    现在既然你也决定上船了,那就太好办了不过就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话说以珲春宁古塔将军的身份,其实还真有资格来谈这些大买卖。

    从心底把珲**到了一类人中,那也就没有必要再图穷匕见了,早早埋伏的刀斧手自然也就没了用处。

    甚至在特普欣的心中,也存留了一点小心思,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会成为替罪羊,往轻里说也得罢官夺爵,好歹朝廷也得做做样子给百官万民一个交代啊。

    在自己回家静养等待起复的那几年里,自己在黑龙江的势力可不能丢,很多秘密的赚钱买卖也得有人保护。

    让出利润出来换珲春一个保护,这是多划算的买卖?就算珲春不出手相助,只要他不落井下石也是好的啊!

    特普欣手下的将官们也有小心思,表面上得帮着特普欣跟珲春砍价,毕竟现在特普欣还是顶头上司,但是这些人心中也不乏给珲春争取利益的打算。

    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狗鼻子,政治嗅觉极其灵敏!他们也想在特普欣下台之后,再给自己找一个新主子,好歹饭碗不能丢啊。

    一群魑魅魍魉,各自有各自的肚肠,这场酒宴彻底变成了分斤掰两的买卖行。

    雾隐小鬼就在正厅的偏厢,其实就是一个大厅用红木雕刻的屏风围墙割开的一个单间,在这里猪山筹等扶桑武士和雾姐一边吃着酒宴,一边倾听隔壁的争吵。

    由于雾姐打的是珲春女人的旗号进的守备府,而守备府内还没有女眷陪席,最早还有几名将官想过来陪伴,说白了就是监视,结果不通人情的猪山筹等扶桑武士坚决不允许。

    “将军的夫人外人绝对不能靠近!走开……都走开!男女大防不可不慎!走走走……”

    一群不着四六的日本蛮子根本就不讲道理,把特普欣手下弄了一个个大红脸,你还没办法发脾气,毕竟人家是外国人,就不按照你大清酒桌的规矩来,你也没辙。

    再加上酒席上毕竟有女眷,他们也不好用强,最后只能臊眉耷眼的退出去了,而特普欣色眯眯的一直想讨好这个异族美女,当然也不会在此刻找雾姐的麻烦。

    一桌都是雾姐的嫡系,大家多听少说,仔细掐着时间,猪山筹还时不时的打量窗外各各酒桌上酒水消耗的情况。

    听着这群龌龊官在讨价还价,猪山筹表情古怪的低声说道“雾隐大人……这些清国人怎么这么无耻!都已经是一二品的大员了,怎么跟商人一样!”

    雾隐小鬼抿了一小口烈酒“慢慢的你们就知道了,他们不过就是一群清国奴而已,他们没有武士的荣耀,更没有儒生的尊严,他们只是跪在皇帝面前的奴才!”

    “可惜了,东亚这片富饶的大地居然交到了他们的手中,真是暴殄天物!如果不是有丞相在,我们日本国一定能取而代之的!”

    猪山筹眼睛一亮“纳尼?大人说我们也能入主中原吗?关白大人数百年前的梦想,真有实现的可能?”

    雾姐摇了摇头遗憾的说道“以前真的有机会的!可是现在……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东海之龙已经夺了我扶桑国的气运,从今往后我们只有依附之……”

    “好了,别说这些用不着的了,外面喝成什么样了?”

    一名武士探头看了一眼“嗯!这些清国奴真的能喝酒,基本上每一桌都消耗了三坛美酒,甚至有的桌子已经喝了四坛!”

    “八嘎,瑷珲城不是边防重镇吗?对面不就是敌国吗?怎么能如此酗酒,他们就不怕敌人偷袭?”

    “差不多了!”雾姐呸的一声,一枚含在舌头下的醒酒丸被吐在墙角的痰盂里,她站起身来笑道“我要出恭,你们保护着我……”

    一行人绕过屏风,这时候特普欣正追问珲春手上到底还有多少毛瑟货源,他准备有多少吃多少,两人互不相让跟斗鸡一样瞪着眼睛。

    雾姐一出来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特普欣眼珠子都直了,站起身来笑道“哎呀……如夫人哪里去?我们这里谈正事谈的把夫人都给忘了,真是罪过罪过,来来来我敬夫人一杯……”

    雾姐看着对面的这条饿狼,淡淡一笑一个媚眼飞过去特普欣就彻底晕菜了“将军有大事要谈,先不用顾忌妾身!我去后面出恭,等大人们谈完正事儿我自然会来敬酒的!”说完扭头就走。

    “哎哎……好说好说……”咕咚一声一口口水咽了下去,特普欣看着雾姐摇摆的屁股感觉胸膛里一股邪火就往上烧。

    漂亮啊!媚!真他妈的媚!跟她能睡一宿,短寿一年我也认了!

    珲春斜着眼看着色迷心窍的特普欣心中暗道“你死定了!你绝对死定了!本来我看在相识一场的情分上还想留你一条活命,可是没想到你不光是私自收了罗刹鬼的黄金,还暗藏刀斧手准备杀我们,现在还想染指雾隐大人?这三条你碰了那一条都是一个死字!”

    珲春这是还没看见老林发来的密报呢,他要是知道特普欣和奕山曾经用大清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换了几百万金卢布,宁古塔倔驴就得把他活剐了!( 就爱网)

1617 臀部骚扰

    雾姐绕过抄手回廊,在猪山筹的保护下去厕所出恭,茅厕就在东南角为了防止熏着贵人们,所有的酒桌都离着这里远远的。

    众人散开雾姐使了一个眼色,猪山筹快步就往南墙飞奔,墙角两名扶桑武士双手交叉搭了一个人梯,猪山筹左脚在二人掌心上一点,两名武士就势往上一台。

    猪山筹的冲劲,二人的抬力,聚在一起只见猪山筹轻飘飘的就攀上了三米高的围墙,稍微一冒头就赶紧缩了回去。

    跳到地面上他低声说道“敌人果然被迷惑住了!特普欣的所埋伏的士兵此刻毫无防备,一个个坐的东倒西歪,甚至他们还在吃东西,厨房正给他们准备酒菜呢!”

    “好好好!迷惑计划已经成了,敌人已经被我们麻醉,现在连伏兵都开始喝酒用餐了,这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按照原计划准备行动……”

    雾姐故意松开衣服上第一个纽扣,扫了扫鬓角故意弄的发髻乱一些,随后有从怀里掏出一个酒壶喝了一大口烧刀子。

    烈酒入喉雾隐小鬼的粉面顿时红润了起来,让本来就妩媚的她更多了三分迷人的韵味。从茅房往回走,可就没有走人少的抄手游廊了。

    一行人直接传大院,就在密密麻麻的酒宴中间穿行。好家伙这一路雾姐的媚功火力全开,带电的媚眼嗖嗖的乱射,看的那些特普欣的将领一个个口角都流出口水了。

    这次行动,雾姐特意带了一批中情局特制的醒酒丸,这种中药丸剂,一枚大的在喝酒前服用可以保护肠胃,另一枚小的压在舌头下面可以尽量减少酒精吸收。

    虽然说不能彻底解酒,但是双方喝一样的酒水,珲春这边有醒酒丸垫底,而特普欣那边则是纯粹靠自己的酒量硬拼,此消彼长下自然看出了差距。

    珲春的私兵那都是装醉,而特普欣的手下一个个都是真醉了。

    雾姐成功的迷住了一院子臭男人的目光,当他们走到最靠近大厅台阶的一桌时,一名特普欣的统领已经看她看傻了,而旁边一名扶桑武士正勾着他的脖子灌酒呢。

    一大碗酒杯武士端着杯子往他嘴角里灌,而这名统领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雾姐的身姿,眼睛死死的往胸口和屁股上游弋。

    当雾姐和他二人擦肩而过之时,那名装醉的日本武士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伸手摸了雾姐屁股一把,沾满酒水的大手直接在屁股上留下了一个手印。

    “啊!八嘎……”雾姐一声凄厉的尖叫把整个院子和各屋里的人全给惊动了,人们纷纷站起身来大量,周围屋子里的将官们也都跑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甚至在外面守卫的刀斧手们也都放下了馒头炖肉,抄家伙就想动手他们还以为院子里已经开兵见仗了呢。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情了……”珲春和特普欣从大厅里跑了出来。

    雾姐不愧是能拿小金人的水准,他满面赤红眼睛里含着热泪,伸手指着那名看傻了的统领“他……他他……呜呜呜……”话根本就说不出口,捂着脸就哭啊。

    这叫一个冤,美女落泪让所有人肝肠寸断!珲春大吼一声“猪山筹!到底怎么回事!”

    嚓的一声太刀被拔出了半截“八嘎!这个无耻的混蛋,他居然敢偷偷的摸夫人!他刚刚摸了夫人的屁股!我砍死你……”说完太刀出鞘就要砍。

    “焦统领!这是怎么回事?”特普欣气的鼻子都歪了。

    这下那名姓焦的统领吓的酒全都醒了,他往前一窜就冲到了将军面前跪倒在地“冤枉啊!我冤枉啊!小的没有摸,真的没有摸啊!”

    这时候刚刚灌酒的武士也急眼了,他也抽出肋差扑过去就要捅死他“八嘎呀路!你还说没有摸!你看看我们家夫人的屁股……”特普欣一看,果然丰满的屁股上一个湿漉漉的手印。

    人都是有先入为主,刚刚雾隐小鬼用媚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谁都没有注意到谁趁乱偷袭了,而且人们很自然的就认为这事情不可能是哪个灌酒的扶桑武士干的。

    因为人们都知道日本武士非常注重上下尊卑,雾姐是他们的夫人那就是主母,他们打死也不敢动这个手,更何况还是大庭广众了。

    可是当时雾姐身边就那么几个男人,除了几名武士之外就焦统领距离她最近,那么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哪一个自然就是事实了。

    特普欣也是有酒了,此刻脑子反应速度也跟不上了,他冲上去左右开弓就是两个大嘴巴子“王八犊子!你手怎么这么贱?老子我砍死你!珲春将军的女人你也敢乱动手?”

    “大人,我没有啊!我真没有啊……”姓焦的真比窦娥还要冤,酒精麻醉的他根本就绕不过弯子了,他死活也没意识到这是有人在嫁祸于他。

    特普欣看着珲春那铁青的脸色,再看看雾姐哭的要死要活那个劲,他知道没有个交代是不行了。

    咬咬牙,跺跺脚!特普欣大吼一声“你好大的胆子啊!长官的女人你也敢侮辱,今天不严惩你我就整肃不了军纪!动手,拖出去斩了!”

    说完还用眼睛瞄了珲春一样,那意思是我给你台阶下了,你也得给我台阶下啊!你退让一下,客气两句回头我打他几板子也就得了。

    可是没想到珲春居然装起了哑巴,死活就是不说话那意思就是还不赶紧砍,老子我正等着看呢。

    特普欣这个气啊,跺跺脚骂道“愣着干什么!拖出去斩了!给将军出气……”再抬头看,二门内探头探脑的居然全都是刚刚埋伏的刀斧手,看样子他们也不知道出什么乱子了,想进攻还没得到命令。

    特普欣鼻子都气歪了“王八蛋!不相干的人看什么热闹!都拖出去打三十大板!缺心眼的玩意……”

    那群刀斧手一看不是要我们进攻啊!还要打我们屁股,那还等什么直接脑袋一缩扭头就跑了,一哄而散。

    站在珲春身边的那些黑龙江将官们,一看这场面有点下不来台了,赶紧围住珲春抱拳施礼“大将军息怒啊!大将军息怒!焦统领确实多喝了几杯,该打的确该打!可是罪不容死啊!求大将军美言两句!”

    珲春佯装愤怒“哼!连我的女人都敢调戏,可见你们平日里欺负了多少百姓良家女子!杀你们一百遍都不解恨!”

    “是是是……大将军骂的对,还求大将军高抬贵手啊!高抬贵手……”( 就爱网)

1618 动手

    都是面子惹的祸,特普欣的手下办了丢脸的事儿,那就必须得有惩罚,更何况现在正是双方谈合作的关键时刻,特普欣可不会去得罪珲春。

    但是特普欣在手下心中的威望也得保住了,今天惩罚绝对不能太狠要不然以后兄弟们还怎么跟你混?护不住焦统领,那就会失了军心,所以焦统领肯定是不能严惩。

    按照官场上的套路,特普欣摆出要杀人的架势出来,这就是给足了珲春面子,你珲春丟的面子找回来了,再开口求个情还显得你大度,这样焦统领也得救了,双方皆大欢喜。

    没想到这个珲春这么不给面子,特普欣都连喊两次砍头了,这珲春居然黑着脸一言不发,这不按套路出牌怎么能行。

    一群黑龙江将官在一边苦劝,焦统领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雾姐哭的梨花带雨,周围吃货们一个个看的目瞪口呆。

    特普欣看着哭泣的雾姐不由的咽了一口唾沫,心说也是啊这么美丽的女人放谁身边那也是心肝宝贝了,珲春肯定不乐意啊,今天这事儿可就骑虎难下了。

    还是那两名嫡系副将脑袋瓜灵活,一看珲春油盐不进的样子就知道这是要抬价钱了,赶紧凑到耳边轻声说道“大人放心,以后生意上的事情小的们一定多关照,有什么事情酒桌上都可以商量,何必让外面的人看笑话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珲春终于点了点头“老哥不必动怒,酒后无德也是人之常情,看在我的面子上那就算了吧!”

    有了这句话一天乌云可就散开了,跪在地上的焦统领赶紧膝行几步给珲春磕头“多谢大人开恩,多谢大人开恩!”这家伙真是喝糊涂了,可能现在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真的是抹了雾姐的屁股。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拉出去打三十板子……”特普欣一抬手就让人往外拖他。

    这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众人纷纷开颜笑道“这老焦真不亏啊,这么个大美女摸一下打三十板子,要我说也挺值的!瞧瞧那细货,啧啧啧……喝酒,接着喝酒!”

    就在漫天乌云都散开之时,众人准备回归座位接着赴宴之时,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名叫做菜菜子的日本女人居然一下子变成了贞洁烈女。

    只见她从头上拔出一根锋利的簪子对准自己的喉咙“你们为什么要如此羞辱我?就因为我是扶桑女子吗?我既然是将军的夫人,那么手下的将官胆敢侮辱主母,在我们扶桑那就是刨腹的大罪!”

    “既然他不死,那我就去死好了!我要誓死维护武家的尊严!”

    哎哎哎……特普欣心说这是什么意思?武家的尊严?还真当自己是在日本国呢?他笑嘻嘻的说道“夫人不要生气,所谓入乡随俗啊!这里是大清国,不是你们日本,我们可不会因为这种事儿就刨腹的……”

    “八嘎!你敢瞧不起我们日本武士之道吗?你这是挑衅!”猪山筹跳了出来大声吼道“都说清国是礼仪之邦,为什么还不如我们日本人懂得礼仪!”

    “主辱臣死!主辱臣死!”一声吼在场一百多扶桑武士全都跳起来了,站在椅子上高喊主辱臣死的口号。

    现场这个乱啊!桌子被踢翻了,酒坛子被打碎,烧鸡烤肉摔的满地都是,旁边的清国将官赶紧假惺惺的劝架。

    尤其是珲春自己身边的清国卫队,更是在里面和稀泥“哎呀,这些日本人都是直肠子,全都一根筋,甭跟他们一般见识啊!都消消气,都别闹……”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就是大乱的开始,那些埋伏在外厢的刀斧手们一个个也都懈怠了,心说这场酒喝的真乱啊,有女人搅合就是不行。

    骂骂咧咧的就是没有一个动地方,一个个全都半躺半靠在台阶上接着吃肉。

    雾隐小鬼眼中精光一闪心说就是现在,在最混乱的时候她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号焰火,捏碎蜡封,黄磷头迎风就开始冒烟,紧接着三枚橘黄色的信号弹腾空而起。

    “动手吧!进攻……”一声吼雾隐小鬼刺啦一声撕碎了外面穿的丝绸锦袍露出里面一身精干的忍者装。

    特普欣整个人都傻了,只见一道身影突然冲了过来,喉咙一凉一把匕首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雾姐身如狸猫一样灵活,身形一转别着特普欣的胳膊就绕到了他的身后,把特普欣那肥胖的身子当成了盾牌。

    冰凉的匕首在他的喉咙处滑动,特普欣吓的后背全是冷汗“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呵呵呵……”雾姐笑的跟鬼一样“干什么?你不是想睡我吗?姑奶奶我跟你亲热亲热啊!你要小心点,这把匕首可喂满了蛇毒,见血封喉哦!”

    “啊!你到底是谁?”特普欣浑身的酒气全都化成了冷汗,酒一下子就醒了。

    雾隐小鬼狞笑着“你猜猜看?不过在猜对之前,你最好让你的手下们住手!”

    再看整个院子里,已经变成了战场,所有珲春卫队都没有带长枪,不过随身的佩刀和短枪都在,暴起发难在场黑龙江的武将们根本就没有防备,左轮手枪就顶在了他们的脑门上,要不就是刀刃贴住了他们的喉咙。

    “老实点!全都不许动!违令者杀无赦……”

    一边是有备而来,一边是刚刚松懈了防御之心;一边是喝的晕头转向,一边是靠着醒酒丸的药效保持着头脑清醒,整个守备府内的局势顿时呈现一边倒的态势。

    当然也有个别机灵的武将企图反抗,结果啪啪啪一阵左轮的枪声想过,胸口中了数弹的将官血箭彪射,原地转了三圈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将……将军!我们……中计了!”

    珲春哈哈大笑直接跳到桌子上大吼道“黑龙江的众将都给我听清楚了,从现在开始黑龙江防区由我珲春接管,全军都要听我号令!”

    “珲春!你要造反吗?你这个叛逆……”特普欣疯了一样的吼叫,结果让雾姐毒刃往嘴唇上一笔画,顿时哑火了。( 就爱网)

1619 兵变

    兵变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酒宴本来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如果是一开始黑龙江众将官心里绷着一根弦,都做好了应对突变的准备,就凭珲春带进府里的这二百多人还真起不到什么作用。

    狡猾的特普欣把珲春带来的六百精锐拆分成三分,一份级别高的在守备府内就餐,另一份二百人在府外的长街上赴宴,第三份二百人放在了距离守备府只有五百多米远的军械库内。

    特普欣也很有道理,毕竟守备府规模太小一次招待不了这么多客人,只能分场地宴请。不仅如此所有宁古塔骑兵都安排了同等数量甚至更多的黑龙江官兵陪客。

    一桌十个人,最少是双方五五开,甚至有的时候是四六开,可见特普欣之小心谨慎了。

    在守备府内,珲春他们一共二百多人,而陪着一起喝酒的黑龙江守军就达到了二百五十人,再加上埋伏的五六百伏兵,可以说整个局势都在特普欣的掌握之中。

    别看特普欣表面上客气但是他随身的皮衣下面是一身精制的金丝软甲,内衬三层丝绸内衣,如此森严的防御一般弓箭和利器都是刺不破的,甚至对付小口径的火枪只要距离不是太近也不会造成致命的损伤。

    不仅如此,按照酒宴的规矩长兵器是无法带进去的,珲春手下的毛瑟还有骑兵所用的硬弓、骑枪什么的都放在府外集中看管。

    这些赴宴的士兵,除了日本武士和军官能带随身的太刀和左轮之外,剩下的士兵几乎都是赤手空拳,有几把匕首防身就算不错了。

    正是有了如此严密的防御,特普欣这才敢摆开酒宴和珲春痛饮,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群远客居然如此的奸诈。

    暗中藏着醒酒丸肆意灌醉这些守军,珲春摇身一变成了锱铢必较的商人成功的麻痹了特普欣,着中间甚至还有雾隐小鬼用上了美人计……一环又一环,环环相扣直接把黑龙江守军的警惕性降低到了零。

    直到最后雾隐小鬼的桃色陷阱更是让这些黑龙江守军猝不及防,外厢的那些伏兵们还以为里面已经开始火并了呢,往里一冲才发现原来是军官们在抢女人。

    狼来了的故事谁都听说过,一而再再而三的诈尸,换谁也得心气松懈,那些躲在外箱啃馒头的伏兵,嗅着里面飘来的酒肉香早就一肚子火气了,再加上刚刚还看见这群不要脸的调戏女人弄出一场闹剧出来,心气能好才有鬼呢。

    这回听里面又动手了,带头的军官不是立刻往里冲,反而深深的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甭搭理他们,一群酒疯子谁知道又闹什么呢……”

    可是就在这时候突然听见特普欣凄厉的一声惨叫“珲春你要造反吗!你疯了不成……”一听这话五百伏兵吓的从地上一跃而起,抓起步枪托着明晃晃的刺刀就往里面冲。

    可是这时候已经大势已去,当他们冲到二门外往里一看,才发现地面上除了七八具死尸之外,剩下的军官已经全都被控制了起来。

    手枪顶着脑袋,太刀架在喉咙上,珲春的手下咆哮的吼道“后退!都他妈的后退,再往前走杀你们长官……”

    “你你你……赶紧下令让他们放下武器!妈的别惹老子不痛快!”

    “谁敢进攻,敢迈过二门一步杀无赦!”

    一看这架势整个伏兵全傻眼了,脚丫子跨在门槛上死活就是不敢往里迈步。眼下这场面这叫一个乱啊,被控制的众将有求饶的,有怒骂的,有闭眼一言不发的,还有直接吓的尿裤的,甚至还有借着酒气假装昏迷的……

    “兄弟,兄弟哎……手轻一点,我不反抗,肯定不反抗!你刀子别推小心我的脖子……”

    “皇天菩萨啊!珲春将军您可不能这样,我们好吃好喝的供养着您们,怎么说翻脸就翻脸?都是一朝的臣子,给点面子啊!”

    “别杀我啊!呜呜呜……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诸位大爷您要什么明说不就行了……”

    大难临头才看出各人的本质如何,整个大院里有三分之一的将官全都认怂了,还有三分之一沉默不语也不敢反抗了,剩下三分之一还有点血勇正跟珲春争辩呢。

    “珲春!你失心疯了吧?都是八旗一脉你造什么反?你还想当皇帝不成?脑袋让门板夹了?”

    “我知道了,你珲春是不是投靠肖乐天了?对对对,一定是这样的,肖乐天鼓捣的义勇军跟你一河之隔,你一个冬天就靠义勇军发财了!你也想当那个狗屁的华族是不是?”

    “叛逆!你丫的背叛祖宗!”

    珲春冷眼看着他知道这三分之一的武将就是黑龙江治下最后的一批有血勇的将军了,一旦局势平定想要守住黑龙江那就还得重用这些人。

    想明白这点珲春虽然在挨骂但是心里却一点都不生气“都捆起来!嘴巴脏的就用麻核桃塞上,听的老子耳朵嗡嗡响……”

    与此同时,守备府外已然是一片大乱,长街上的二百兄弟也发动起来了,他们暴起发难杀散陪客的官兵,然后分发毛瑟扭头就向二门进攻。

    这二百人都是珲春的核心嫡系和中情局重金打造的猛士队伍,趁着敌人心理波动阵脚大乱之时,如热刀切黄油一般直接就冲到二门和珲春兵合一处。

    这仗根本就没法打,五六百伏兵眼瞅着长官都落在敌人手上了,谁还敢拼命抵抗,象征性的放了几枪也就一哄而散了。

    相比守备府的顺利,军械库的守军打的就艰难了一些,边防重镇军械库是最重要的单位,放在这里的士兵都是精挑细选的,而且军饷喂的也足,当进攻的焰火信号炸开之后,双方顿时陷入了一场混战。

    短兵相接之时看的就是谁的装备犀利,谁作战更勇猛,中情局的这些情报官们一亮出花旗国的转轮手枪,顿时敌阵一片惊呼。

    军械库内杀声不断,枪声大作,交火持续了二十多分钟,足足付出了四十条性命的代价这才正式控制住了瑷珲城内的最重要建筑,将近五万斤火药总算到了珲春的手上。

    “向将军发信号!军械库已经落入我手……布防!马上布防,死守军械库,打开库房分发火药,制作简易**包!”

    守备府和军械库至此全部落入珲春的控制之中。( 就爱网)

1620 密旨

    守备府内,一群人质已经被依次的捆成了粽子,没有人敢防抗,院子里同僚的尸体还在冒着热气,刚刚还一起喝酒的朋友此刻已经魂归地府。

    这些宁古塔的疯子都是来真的的,珲春竟然真的是造反!

    特普欣被牛筋捆住双手,绑在椅子背上,他抬头望着珲春惊恐的说道“珲春啊!我知道你没有疯,我更知道你不会造反的,你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

    “你究竟要什么?你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啊!”

    珲春冷冷的看着他“我要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要什么?我要罗刹鬼滚出我的防区!我要报百姓被残杀的仇恨!我要让这些魔鬼吐出我们的土地!这就是我要的……”

    珲春激动的用拳头砸自己的心口“特普欣啊!特普欣……你也是满人!你可是朝廷正一品的大员啊!你还有没有人心?你怎么就能放罗刹鬼过边境呢?他们可是要残杀我们的子民啊!”

    特普欣咽了一口唾沫“原来你不是找我分钱的?原来你是要跟罗刹鬼开战……哈哈哈!”特普欣笑的无比悲凉。

    “你是个妄想狂啊!你以为发动兵变控制黑龙江,就能守住整个北方边关了?你怎么就那么幼稚,两个省如何跟沙俄抗衡?”

    “国家不强指望我们自己蹦跶有用吗?你珲春不是局外人,我问问你,朝廷这十多年来给过你足额的军饷吗?给你换过装备吗?大炮添过一门吗?火枪采买过几支?说句不好听的连粮食都没给过足数,就这个你还想跟人家沙俄打?”

    “哈哈,那可是船坚炮利啊!一炮下去,就凭咱们兄弟身上的棉甲等挡住弹片吗?你珲春不是不知兵的人啊!”

    “闭嘴!”珲春大吼一声“这就是你不抵抗的理由?朝廷给你的钱少了,装备不够了你就不打仗了?别忘了你是干什么的!”

    “这是我们的龙兴之地啊,丢了这里你死后怎么去见祖宗?没有船坚利炮我们还有这一腔血!关外百万里沃野,我就不信挡不住几万罗刹鬼?数千万百姓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了他们……”

    特普欣歪着脑袋把珲春喷在自己脸上的唾沫蹭到了肩膀上,无奈的说道“好好好,是是是!你珲春是忠臣,大大的忠臣!我是软骨头,我是贪官行了吧?”

    “可是我再无耻,我也是听朝廷的旨意行事!你珲春又不是没接到密旨,难道你要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朝廷有旨意你让我怎么办……”

    “朝廷还有旨意,老子我还有良心呢!”珲春大吼一声,又喷了特普欣一脸的唾沫。

    “我我我……我怎么就说不通你这个倔驴啊!”特普欣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你这是何等的幼稚,你以为抓住我和这些兄弟你就能控制整个黑龙江了?我操,你是三岁孩子吗?瑷珲城这次我总共带来四分之一的将领,其余的兄弟都分散在各个关隘、码头、城镇、大营之中,他们是不会听你的乱命的!”

    “我明告诉你,就连这个瑷珲城,你都控制不了!”

    特普欣恶狠狠的说道“城外有三万大军正在驻扎,往南零星分布七个大营还有四万兄弟常驻,七万大军你怎么控制?”

    “拿我当人质你就以为能控制了黑龙江?你别发疯了,说到底大家都是朝廷的兵,跟着你造反?祖坟还要不要了?九族亲眷的命还要不要了?”

    “哈哈哈……到时候你就算是杀了我们,你也控制不了这支军队!”

    啪的一声闷响,军械库的方向炸开一朵焰火,这是交战的宁古塔军发来获胜的信号,珲春看完哈哈大笑“控制不了吗?呵呵呵……你来看!”

    嗖的一声,珲春跳上厚重的高桌冲着满院被捆绑的将官,以及外面不知所措的黑龙江士兵们大吼一声“吾皇密旨到!所有人跪接!”

    轰……所有人都炸锅了,他们看着珲春手上那个薄薄的黄色丝绢,一个个就跟做梦一样。

    “啥东西?皇上密旨?天爷啊,这难道是在演戏吗?”

    “妈的,没长耳朵啊!都跪下……”宁古塔军上去照着他们的膝盖窝踢了过去,噗通噗通在场的军官跪下一大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吾爱新觉罗载淳,大清同治帝,密令宁古塔将军珲春带兵北上如黑龙江,擒拿私开边防的特普欣,接管黑龙江江防……”

    珲春说话中气十足,声音嗡嗡的响震的整个大院都出了回音了,密旨上写的清清楚楚,特普欣锁拿,任何人抵抗可以就地斩杀,黑龙江和宁古塔防区全部交给珲春指挥……

    特普欣跪在地上越听越恐惧,额头冷汗跟自来水一样往下滚落,当他听到同治帝此刻就在海参崴的大海上,这名将军彻底崩溃了。

    “你胡说!陛下怎么可能来这里!大家不要听他放屁……”砰的一声闷响,雾姐左腿一个膝击直接撞在了特普欣的胃部,巨大的冲击力撞的他深深弯下了腰,整个人如煮熟的虾米。

    “把嘴给我闭上,听将军说完!”

    珲春冷眼看了他一眼,心中暗叹继续念着圣旨,这时候就连二门外的士兵也都跪下一大片了。当钦此的声音响起之后,他跳下桌子把明黄色的丝绢在特普欣的面前晃动了一下。

    “陛下的字迹你会不认识?你又不是七八品的小官,一品大员要是不认识陛下的字迹,那就得砍头喽!还有陛下的私章,你也不认识?包括这种苏州织造进攻的御用丝绢,请问市面上可有卖的?”

    “你这个白痴!真当大清国没有明白人了?皇上睿智早就看出你的鬼魅心肠,让我锁拿你真是天理昭彰!”

    “我就问你,接旨不接旨啊?”

    特普欣跪在地上,胃口火辣辣的疼,浑身已经被大汗湿透了,他的脑子晕乎乎的各种人物事件在他脑海中来回的旋转。

    居然是真的?怎么可能是真的?小皇帝这是要干什么?提前亲政了?难道这背后也是肖乐天的阴谋?

    没错,一定是肖乐天的阴谋,没有他的势力撑腰,小皇帝怎么敢插手朝政!该死的,太后和王爷究竟怎么管的朝局?连个孩子都控制不住!( 就爱网)

1621 帝党第一枪

    人一旦进入官场,被权力所迷,被人际网所约束,其实他的选择权是没有多少的。更何况清末时期党争非常残酷,人只要入局就必须要选势力站队。

    党争派系中对叛徒的惩罚是极其残酷的,丢官夺爵是轻的,重则丢掉性命全家倒霉。而且最关键的是,你当了叛徒也没有什么好下场,新派系永远都不会拿你当核心去重用,背叛这种污点一旦沾染上了,那就会跟随一辈子。

    晚清官场,与其说他们忠于朝廷倒不如说忠于派系,因为朝廷是各种势力集合在一起所形成的角斗场,你忠于朝廷没有用任何人都不会拿你当自家人,你要是犯错了那些势力会群起而攻之夺走你的官位。

    你要是有功劳了,也休想得到好处,自然有无数派系巧取豪夺把你的功劳都抢走。

    你只有忠于派系才能生存,有一个派系保护着,就算你贪污**,强抢民女了,也会有人给你和稀泥、做伪证、走关系……直到让你无罪平安一身轻。

    这是残酷的现实,特普欣根本就别无选择,他已经上了慈禧和奕的船,那就休想再有回头路。

    “兄弟们……别听珲春的鬼话!他的密旨是伪造的……”特普欣扯着脖子吼。

    “陛下还没亲政,拿来的密旨?就算有密旨,陛下也不可能改了祖宗规矩!”

    “珲春这个狗东西还想当双料将军?他是做梦……”

    珲春眼睛一缩抬手就是一个耳光过去,啪的一声脆响特普欣嘴角流出了鲜血“妈了个巴子的!你这是铁了心要当卖国贼了!你连皇上的密旨都不听了吗?”

    “特普欣你是不是傻?在场凡是三品以上的武将都有资格给陛下上请安折子,陛下虽然没有亲政但是请安折子还是能批复的!陛下的字迹你当在场的人都不认识吗?”

    珲春说的没有错,陛下没有亲政不代表他和百官没有丝毫的交流,日常臣子没营养的请安折子,载淳还是要学着批阅的,也就是说载淳的笔迹和他的私章,三品以上的大员都是见过的。

    黑龙江将军是正一品官位,宁古塔将军是从一品,他们手下的副将们其实都有权利单独给皇上递请安折子。

    呸……特普欣吐掉嘴里的血水“呵呵呵……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就算那笔迹是真的又如何?我还说陛下是被肖乐天胁迫而写的密旨呢!”

    “兄弟们!别听珲春的!皇上没有亲政,就没有权利给百官下旨意!更何况发动兵变的旨意了,你当我们都傻吗?还双料将军,我呸……”

    雾姐一听这家伙还是个油盐不进的铜豌豆!气的冲上去拽起他的辫子直接把脑袋按在了桌子上,咄的一声匕首紧贴着特普欣的眼皮就钉在了桌子上。

    “八嘎!你是真想死吗?”

    “呵呵呵……我当然不想死了,可是我一个人死总好比死全家强!黑龙江的众将官听好了,不能上他们的贼船啊!这是灭九族的重罪!朝廷不会放过这群叛逆的!”

    凄厉的吼声震的在场的将官们一个个面如土色,他们此刻终于明白了,所谓的密旨是真是假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太后和王爷才是现在的当权派,不听太后和王爷的,大家的下场甚至比当年的肃顺还要惨。

    跟珲春走死全家,拼命抵抗就死自己一个,何去何从也就不用考虑了。

    一个个的粽子开始在地上挣扎,他们拼命的吼叫“对,不能听这群叛逆的!这密旨是假的,皇上不可能下这样的圣旨……”

    “进攻啊!外面的兄弟进攻啊!别管我们的死活,进攻……”

    “黑龙江将军府还没有完!我们就算全死了,指挥体系也乱不了!齐齐哈尔我们还有留守的同僚,我们还有十多万能征善战的兄弟!”

    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宁古塔军端着枪托开始镇压,而那群拼命的武将一个个摇头晃脑的企图反抗,脑袋被砸的鲜血四溅也不服软。

    珲春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景气的手脚都哆嗦了“好好好……都是汉子啊!妈了个巴子的,对上罗刹鬼你们怎么都是怂货!你们的威风杀气就不能用到国战上吗?”

    “珲春你少放屁,有种杀了我们!让城外骑兵进城,我就不信屠不干净你们……”

    一片混乱之中,雾隐小鬼笑了,尖利的女声很快就压住了全场的混乱“哈哈哈……一群白痴,哈哈哈……”

    “你们真以为我们就这一招了吗?你们错了,这次你们已经没有选择了!因为你们的齐齐哈尔,已经落入我们的控制之下,你们全部的家眷都在我们的手上!”

    “什么……”众人脸色大变“你放屁!齐齐哈尔重兵保护,你説控制就控制?你他娘的骗谁?大家别信她的鬼话……”

    齐齐哈尔是黑龙江首府,是全省第一繁华之所在,可以说只要级别够的将官都在哪里置办了房子。

    就算你是常驻边关的守将,人们也不会带着爹妈去苦寒之地遭罪,一般都在省府有家有产业,可以说五品以上的将官全都把家安置在了齐齐哈尔,五品以下的武将也有一半选择了在省会安家。

    这座城市要是陷落了,整个黑龙江文武官员可就全都没有家了。

    雾姐淡淡一笑“宁古塔林副将已经带敢死队抄小路前往齐齐哈尔,随性的不仅有宁古塔所有的私军,更有华族中情局的高级情报官,他们所有的装备全部都是华族提供的!”

    “你们觉得齐齐哈尔是铜墙铁壁?在我看来那就是豆腐渣……”

    雾姐身旁的特普欣脸色大变“我操!你是肖乐天的人!我操!珲春你真投靠肖乐天了!”

    啪的一声,珲春抬手又是一个大嘴巴“放什么狗臭屁!老子永远是皇上的臣子!这个世界上只有陛下一个人能命令我!”

    “你们面对罗刹鬼当了缩头乌龟,我们的同治帝不愿意当!从今天起,帝党就要有我们自己的行动!”

    “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这不是我珲春的兵变!这是大清皇帝同治帝所发起的兵变!这是帝党所打响的第一枪!从今以后,皇帝就要发出自己的声音!”

    “皇帝万岁!帝党万岁!为万岁爷拿下黑龙江!”

    现场所有宁古塔军全都激动的疯了,所有人攥拳高呼“皇帝万岁!帝党万岁!拿下黑龙江!”( 就爱网)

1622 帝王治国

    帝党两个字一出口,整个兵变的性质完全发生了逆转,特普欣眼睛一翻好悬就要混过去。

    事情太严重了,如果说今天珲春打着皇帝的旗号兵变,说什么为陛下夺取黑龙江,这问题还不算太严重。

    但是皇帝的概念一旦变成了帝党,一个党字出现这性质可就彻底变了。这说明载淳已经初步的建立的属于自己的势力,他已经拥有了一批嫡系手下。

    别看特普欣打仗不行,骨头也很软,看见罗刹鬼就尿炕。但是这家伙玩政治阴谋却有一套,当贪官绝对是个天才。

    其实贪官能当到一品大员,这就已经证明此人的厉害了,贪污**、溜须拍马、阿谀奉承、钻营门路……这也是一项专业,一般人还未必能玩的了。

    不是对政治极其敏感的人是当不了贪官的,一个能非法得到大量的金钱而且还能逃避国法的处罚,你说这种人是不是人才?

    特普欣很清楚,自古以来的皇帝治国大部分分为以下几种。

    一种是开创圣君型的,比如说历朝历代的开国帝王或者说中兴帝王,都属于开创型的帝王,整个王朝从他手中而起,所有文武官员都是他一手提拔出来的,没有任何一个臣子敢在他面前摆老资格。

    这种开创中兴之主,完全可以做到一言堂,朝堂上所谓的党派在他面前完全是空的,因为都是他所提拔的,那么也就可以说朝廷只有一个派系那就是皇帝一系。

    就好比肖乐天现在的声望,他只要存在于华族体系之中,哪怕他退休了当一个闲职,甚至卧床不起临死倒气,只要他还活着那么华族下面就没有党派。

    因为所有人都是肖乐天一手提拔出来的,都是他一手教育出来的,没有任何人能够在他的体系中和他分庭抗礼。

    道理说的再粗糙一点,所有臣子都是他的儿子,压根就没有其他外姓在里面掺和,那么肖乐天的执政自然就是一言堂。

    第二种皇帝治理朝政,属于天子权威型的,这种一般多出在开国皇帝后的二三代帝王,比如说朱棣,比如说康熙,比如说李治、李隆基等等。

    这一类帝王登基的时候,朝中老臣还有不少,辈分都比他高,也许老臣们对皇帝都很忠诚,可是毕竟执掌权力时间太长了,老臣手下出现了大量的门生故吏,而这些人就是党派的雏形。

    对于皇帝他们敬畏,但是达不到从内心的感情共鸣,有时候皇帝的命令和本门师长老臣之间的利益有冲突了,这些臣子甚至会倒向那些老臣而不是皇上。

    面对这样的朝局,有的皇帝选择了对抗,也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尤其是那些牢牢控制军队的强势帝王多选择这种办法,铁拳砸碎党派。

    而另一种性格比较文弱的皇帝,则喜欢用党派来制约党派,相互平衡用张三对付李四,用王五对付赵六,巧手善调党派之间的平衡,不让任何一个人做大,从而保证皇权的最高权威,这也是一种非常不错的选择。

    第三种皇帝控制朝政的手段,就比较极端了,就比如说载淳现在玩的这种,皇帝亲自下场组建自己的党派,亲自和老臣争夺权力。

    能逼的皇帝亲自下场,这就说明王朝已经进入末期,靠君主自身的声望已经压制不住臣子的野心。想靠平衡制约之道调节朝政也是妄想,因为这时候朝中派系已经做大生根,完全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生存子生态。

    最明显的一个标准就是,朝中党派拥有了兵权!这就很可怕了,当臣子能够控制军队,而皇帝却只能一边看着,那么摆在皇帝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可走了。

    一个是安心当傀儡,另一个就是亲自下场双方杀个你死我活。

    自古对军权的争夺都是极其血腥的,清朝虽然是中国封建集权最顶峰的时代,但是军权依然是生命线。

    比如说湘军,从这支军队诞生到最后消亡,满清压根就没动过吃掉他的心思,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根本就吃不掉湘军,就算名义上吃掉了你也消化不掉。

    还有李鸿章的北洋,其实慈禧他们非常明白,老李活着一天这北洋就不会听朝廷的,军队只会追随他们的创始人。

    以前载淳不明白这个道理,傻傻的他坐在太和殿前还真以为天下都是他的呢,可是当肖乐天带他出来之后,他才明白了自己并不是万能的。

    尤其是在军营中摸爬滚打半年多,让他对军队这个体系更有了非常直观的感悟,军队是有灵魂的,谁注入的灵魂,那么谁就是这支军队的父亲,这些孩子也就会追随一生一世。

    指望几句大义名分和口号就能抢走指挥权?那真是做梦!

    想明白了这一切,载淳就从一个幻想主义者变成了一个功利主义者,他放弃一切幻想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练禁卫新军,跟湘军密会,收拢珲春这种不得志的边缘臣子。

    载淳所做的一切就是想要组建自己的帝党,用完全忠于自己的一群嫡系来下场和其他派系斗争。

    你们不都说我是孤家寡人吗?那么我就改一改风格,皇帝亲自结党,抱团跟你们斗,看看最后究竟是鹿死谁手!

    珲春今天喊出帝党这两个字出来,在场的气氛顿时变的诡异了起来,刚刚还挣扎着拼命反抗的黑龙江众将们,却突然一个个表情丰富多彩了起来。

    特普欣心中一激灵,他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坏了,这群王八蛋动小心思了!有赌徒要孤注一掷!”

    “你们这群王八蛋!都给我想明白了!朝廷究竟是怎么对付叛徒的,你们心知肚明!把你们那些鬼心思都给我丢一边去!”

    “别信珲春的屁话!齐齐哈尔不可能陷落!别忘了哪里可有三万多守军啊!齐齐哈尔不可能陷落……”

    雾姐和珲春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他们意识到特普欣是绝对不可能回头了,对付这种人根本就不用废话。

    旁边的猪山筹心领神会,掏出一根系着粗大麻核桃的麻绳直接就塞特普欣嘴里去了。

    “八嘎!闭嘴吧!你这只待宰的猪猡!”( 就爱网)

1623 赌注

    特普欣属于死硬的顽固份子,完全不可感化,对付这样的人只能选择雷霆暴力,但是对于剩下这些武将那就要分而划之了。

    珲春看着他们冷笑道“我珲春以前的口碑你们都很清楚,宁古塔倔驴呗!你们背后可没少笑话我,骂我!”

    “既然知道我的脾气,那就应该明白我珲春是不是一个造反的人!这个世界上除了皇帝之外你们说还有谁能命令我干出兵变这种事情出来?”

    “用你们那被烧刀子泡傻了的脑子好好想想吧!没有陛下的命令,我珲春怎么可能发动这场兵变!”

    右手扶着心窝珲春痛心疾首的问道“你们也算个兵?啊!你们看看自己的样子也算个兵?当年奕山丢了那么多土地,你们就不心疼?就算不冲朝廷,冲这些供养咱们吃喝的老百姓,你们也不能干这种丧良心的事情啊!”

    “远东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咱们祖宗留下来的土地!哪里住的子民跟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们当那边是外国,我觉得那就是咱们的家!”

    “呵呵……还好陛下不是软骨头,还好咱们大清国还有一个硬骨头的皇上!就冲陛下命令我跟罗刹鬼干,我就下定决心一辈子效忠皇上了!”

    “这个帝党我就当定了!你们想当卖国的软骨头,随你们的便!老子我还想带着这张脸去见祖宗呢!”

    一通臭骂把在场所有的将官骂的面红耳赤,嘟嘟囔囔什么都说不出来。特普欣想说话可是嘴里已经被麻核桃给堵得死死的。

    “珲春……你……你少拿话磕碜人!我们不是不想跟罗刹鬼拼命,朝廷不让我们打我们又能怎么样?我们当兵的除了听上峰的命令之外还能怎么样!”

    珲春双眼怒睁咆哮道“以前没人给你们命令,现在陛下已经给了你们命令了!为什么不接旨!”

    “妈了个巴子的,又不用你们拎刀子上!分派兵力炸开各个渡口的冰面,不让罗刹鬼过河!就这么点任务你们都不敢接吗?一群没卵子的东西……”

    “我……”众人顿时哑火,随后有脾气暴躁的吼道“你珲春说的好听!朝廷现在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能怎么办?不听你的,你现在就要杀我们,可是听了你的回头朝廷还有人要杀我们!”

    “左右都是一个死,我们能怎么办?你告诉我们怎么办!”

    “好办!”珲春咬着牙说道“齐齐哈尔已经被我攻克了,你们的家眷都在我的手中,就说是我珲春逼迫你们干的!到时候失败了,朝廷兴师问罪你们把罪过往我身上推!”

    “就说我珲春绑架了你们所有的家眷,你们迫于无奈……我想朝廷总会给你们一条生路的!”

    现场一下子就沉默了起来,就连二门外封锁的士兵们也都听呆了。其实谈判到现在这个阶段,在场黑龙江的将官们已经有九成都相信珲春手上的密旨是真实的。

    他们之所以不承认,只不过是在心中分析得失利害而已。

    人世间总是不乏赌徒的,有些时候哪怕必输的赌局也会有人下赌注,就好比后世国足和巴西对抗一样,外围赌球的盘口内,赌国足赢的人也大有人在。

    越是冷门收益也就越高这个道理赌鬼都明白,更别说这些久经官场的老油条了。

    烧冷灶有时候就好比下冷门筹码一样,虽然输掉的概率非常大,可是一旦气运到了赢一把也许就够吃一辈子。

    如果之前珲春没有喊出帝党这两个字出来,那么这些将领八成都不会动心,因为他们觉得一个十三岁的小皇帝,再厉害也不可能跟太后和王爷党们对抗。

    可是喊出帝党二字就不一样了,这说明载淳身边已经聚集了一批牛逼人物,比如说珲春,甚至比如说肖乐天还有南方的那些汉人督抚们。

    别说黑龙江这里地界偏僻,那是针对老百姓来说的,对于这些官员们来说,整个国家的运行状况他们还是能看明白的。

    有那么一些在特普欣手下混的并不怎么得意,还有一些内心依然有血性的官员终于动摇了,他们挣扎着站起身来“珲春将军!我们不是贪生怕死,我们只是顾忌家中父母妻儿的安危所以才不得已而为之!”

    “如您所说,只要你真的证明齐齐哈尔已经落入您的手中,那么也算对朝廷有个交代了,不就是赌注河口吗?没问题我们给你办……”

    “我操,你们这群叛徒!”人群中有特普欣的死忠跳起来就骂,结果让士兵一通枪托就给砸趴下了。

    “来人!把这些特普欣的死忠们都拖出来,跟他们的主子关在一起!别着急,陛下总会有旨意给你们的!”

    说完珲春扭头面向这些首批投诚者笑道“如果我推断的时间没有错的话,最早今天傍晚,最晚明天早上,齐齐哈尔就会有信鸽过来!到时候看见你们将军府的信鸽,我想也就能证明我的话了!”

    “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暂且休战怎么样?诸位同僚,向城外下令吧!”

    很快,守备府跑出了一名又一名的传令兵,战马在长街上狂奔,传令兵大吼道“关闭城门,瑷珲城今夜宵禁!所有军民没有命令不得出门!传令下去,宵禁!”

    整个瑷珲城诡异的沉默了,守备府和军械库内,来自宁古塔的守军开始堆砌沙袋进行重点防御,瑷珲城所有城门紧闭,百姓家家关门闭户谁都不敢出声,甚至晚上饭都是吃的冷饭,生怕篝火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城外大营无人入眠,所有士兵都知道珲春造反了的消息,也知道守备府已经被攻克,所有高级将领都成了人质。

    小兵们盘算会不会打内战,军官们担心好不容易抱上大腿的主官们会在这次兵变中丧命,所有人都人心惶惶的等待最终的消息。

    渐渐的,夜色开始降临瑷珲城,可是让万人期待的那只信鸽到最后也没有出现。

    而此刻在瑷珲西北方五百多里地之外,三万中亚哥萨克援军终于踏着冰雪看见了黑龙江冰封的河面。( 就爱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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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隐龙介绍:
西历1864年,清同治三年,肖乐天来了,带着改变中华国运的理想来到了这个沉重的时代。
遥远的美利坚合众国,刚刚打完南北战争的您不需要我手上的订单吗?欧洲复兴的日耳曼民族,在普法战争中,您不想来点中国的战争借款吗?
甚至还有亲爱的小日本,明治维新的过程一定很痛苦吧,用不用我来加把盐呢?
至于大清王朝?哈哈,您还是求上帝来保佑你吧!
这就是肖乐天来到的世界,一个腹黑小白领和一个阴影王朝的崛起之路。
大清隐龙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清隐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清隐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