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9 各自做准备
“打开箱子！每一名勇敢的护卫都能得到黄金的奖励！”
梯也尔一脚踢开地上的木箱子，金灿灿的法郎照亮了屋子里的所有人！
“先生们！今天每人都发一千法郎的佣金！这仅仅是刚开始，以后每周每个人都有一百金法郎的薪水！”
“我只要你们保护我！用你们在北非、在克里米亚、在安南、在墨西哥、在清国北京……在那些血火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本事来保护我！”
“我要的只是你们相信我，相信我梯也尔真的是要为法兰西建立一个新秩序！不要怀疑，听我的命令，碾碎一切挡在我面前的暴徒！”
“我可以给你们黄金、荣耀甚至以后的安乐晚年！我只想知道你们有没有保护我的本事？你们还敢不敢杀人！”
轰的一声，五十多名老兵集体立正向梯也尔敬礼“是的议员！我们还能战斗！我们还敢战斗！您的视线所及之处，我们将帮您清理掉一切的垃圾！”
“很好！”梯也尔激动的血脉贲张“在这我承诺，轻伤者每人可以得到五千的抚恤金，重伤者每人一万金法郎的抚恤金！”
“牺牲的勇士……哈哈……你们的家人我替你们养了，你们的子女将受到最好的教育，将来会有最好的工作！”
“如果我能够建立一个新秩序！你们……都将得到封赏！”
“来人！分钱！分武器……”
金币装在一个个口袋里，一千枚啊，沉甸甸的压手！不光有金子还有梯也尔准备的各种武器弹药，每一名战士都能分到两把*，步枪是法国最先进沙斯波式，膛线都是崭新的，连密封的黄油都没有擦掉。
老兵根本就不在乎生死战斗，他们在乎的只不过是卖命有没有意义，梯也尔给足了金子，还能给出他们荣誉。
话里话外让这些老兵意识到自己所做的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那么军心士气一下子就鼓舞起来了。
正是有了这五十名老兵当核心，才让梯也尔在后来的大革命浪潮中，几次保住了自己的小命，并成功的组建了新的政府。
梯也尔在做准备，而巴黎外面的甘必大也没有闲着！这名被皇后轰到南方去征兵的议员，其实并没有走远，他一直都在巴黎南部的奥尔良地区观望形式。
在这里甘必大开始了一场又一场鼓舞人心的演讲，正是在他的鼓舞下，奥尔良地区有将近六千名青壮报名加入了国民自卫队。
“年轻的士兵们！你们害怕吗？”
新兵训练营中，甘必大在火把的光芒中向所有新兵训话演讲“看着我的眼睛，你们害怕吗？”
“不害怕……”新兵稀稀拉拉的喊声根本就不整齐。
甘必大笑了“说假话！谁能不害怕呢？面对战争谁不恐惧呢？其实我也害怕……”
轻松的口吻让下面的士兵顿时放松不少，但是紧接着甘必大话题一转大声说道“我当然害怕！我害怕的不是我自己的生死，我害怕的是祖国的受难！”
“阿尔萨斯和洛林在流血流泪！多少姐妹遭到*？多少兄弟惨遭屠杀？多少家庭家破人亡？看见这一切，我能不害怕吗？”
“更让我恐惧的是，我们法兰西的思想就要破灭了！我们大革命的果实还能不能保住？”
甘必大几乎是用性命在嘶吼“人人生而平等！这是天赋人权！这是大革命留下来的最宝贵遗产！”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我永远都是共和派！我的一生都在为共和国而努力！”
“你们真的以为现在的战争是普鲁士国王和法皇之间的战争吗？你们错了！”
“现在战火已经蔓延整个法兰西北方，普鲁士人想要用他们的那种高压残酷的封建统治，来取代我们自由平等博爱的民主思想！”
“孩子们啊！如果我们输了，巴黎注定会陷落的！他们波拿巴家族可以随时逃走……反正他们也有非常丰富的下野、复辟的经验！”
“但是祖国还能逃到那里去？普鲁士人一定会狮子大开口，索求巨额赔款甚至割走我们的土地！”
“是谁在流血？是国王和贵族吗？到最后还是我们的祖国在流血……”
“封建强权制度下的普鲁士击败了民主自由人人生而平等的法兰西？这样的结果你们难道不害怕吗？”
“孩子们！站起来吧，用最短的时间训练！我将带着你们，唱着马赛曲向敌人杀去！”
“强大的法兰西不可战胜！祖国万岁！”
台下的士兵全都沸腾了，他们欢呼跳跃着，高唱马赛曲，欢呼祖国万岁的口号，整个军营士气沸腾。
而那些旁听的地方行政长官们和训练的军官们，则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他们惊恐的看着甘必大，再看看这些被蛊惑的新兵，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上帝啊！难道帝国真的要完蛋了吗？甘必大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鼓吹共和思想？居然直接反对法皇的统治……”
“这在以前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可是更要命的是，怎么没有任何一个秘密警察敢逮捕他呢？”
“要完蛋啊！这家伙已经开始为以后的新国家做准备了……这些新兵恐怕将来就是甘必大的铁杆支持力量啊！”
局势还真的是变了，甘必大这种演讲放在普法战争之前，那可是绝对违法的，任何警察听到这些言论都可以抓捕他。
但是现在整个帝国民心全散了，藏在观众群里的秘密警察们一个个就跟聋子瞎子一样，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共和国的喊声都震破了天，马赛曲的歌声惊醒了全城，但是他们就是无动于衷！
他们当然不敢有所行动了，只要他们敢对甘必大不利，这些因他而参军的数千新兵就能撕碎了他们。
无数地方贵族叹息摇头道“大厦将倾啊！帝国所有的人都在为将来做准备了！”
甘必大也好，梯也尔也罢，所有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做着准备，虽然手段和方式不尽相同，但是有一个共识却是一样的。
“拿破仑三世啊……这次是真的要完蛋了！”
“这个帝国，就要亡国了！”
2810 大厦将倾
绝望的气息在帝国的每一个毛孔弥漫，从巴黎到马赛，从都市到乡村，现在所有的法兰西人都嗅到了绝望的味道。
陆军连战连败的消息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而海军惨败的消息虽然被皇后强行压制住了，但是小道消息也从来都没有停过。
工人左派们正在武装自己的自卫队，他们开始通过各种渠道囤积武器，巴黎的兵工厂内一样也有布朗基的人，他们甚至已经标注好了库存大炮的位置。
只要时机成熟，这些工人自卫队们不仅有步枪，甚至能抢到火炮！
共和派们也没有闲着，尤其以甘必大等实干派为首的人，他们离开了巴黎这个臭水塘，在更广阔的法兰西行省内，广泛演讲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开始宣传共和思想。
而且这些人还在不停的鼓动年轻人投入军营，他们鼓励民众踊跃捐款，甚至利用爱国热情强行接管一些物资仓库。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甘必大能调动的物资甚至比欧仁妮皇后还要多！
道理很肩带，因为巴黎是一个死地，而广袤的法兰西南方却是一个国家的战略纵深！
当然还少不了梯也尔那样的阴谋诡计派，他通过各种手段巧取豪夺帝国银行的财富，并利用这些财富开始武装自己的卫队。
他倒不是想走军事化的道路，梯也尔并不傻他知道几十万金法郎根本就组织不起军队出来，他所要做的就是死守巴黎这个政治中心，利用一个强力的卫队来裹挟议会罢了。
在梯也尔的计划中，帝国早晚是要崩塌的，而到时候法兰西必将回归共和国的体制，而共和国内谁能控制议会，谁就能控制权利。
无论是总统制也好，还是总理制也罢，这些人都需要议会的强力支持！
大厦将倾的那一刻，梯也尔的金钱和卫队就能给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议员们以保护，只要能控制多数议员，将来的法兰西就有他的一席之地。
所有人都在做着准备，所有人都在等待即将到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波拿巴家族也一样，甚至有些旁系的贵族此刻已经开始向英国或者西班牙撤离了，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是，欧仁妮皇后居然在这段时间内将杜伊勒里宫内所有窖藏百年以上的美酒，全都喝掉了。
其实欧仁妮的内心也一样是绝望的！
最绝望的还是沙隆的法皇父子，法皇就不用说了，这段时间他消瘦了足有五斤，头发几乎是一夜之间就斑白了起来，高度的精神压力让他的胃口持续的阵痛，他几乎是强打精神和病魔抗争。
他的儿子欧仁太子一样也不好过，两个黑眼圈就跟烟熏过的一样，自从退到沙隆之后他天天带着自己的卫队开始巡城，整个沙隆的情况让他触目惊心。
军心士气已经崩溃了，上午的巡城中，皇太子亲眼见到了一群乱兵冲入民居抢劫食物，甚至*女人。
大人的怒骂和孩子的痛苦让他无比心痛，愤怒的皇太子当场下令枪毙作乱的暴徒！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铁腕整肃军纪换来的居然是无数士兵的怒目而视，杀戮已经无法控制军队了，皇太子知道，再这么败下去军队恐怕早晚都要哗变！
从那以后，皇太子就不敢随意枪毙士兵了，哪怕是遇到了奸淫、劫掠的案件，他也只是用皮鞭来惩罚士兵。
“回市政厅去……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让这些士兵退出城市，从即刻起除了军官可以在城市里居住外，其他的士兵都不能进城！”
“再这样下去，这些士兵全都会变成一群野兽！”
身边的副官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殿下……昨天皇后已经给您发了电报了，让您寸步不离自己的骑兵卫队，一旦有变马上就要撤离……”
“皇后在加来地区安排了最忠诚的海军部队……到时候自然有战舰送殿下您去英国的……这时候您还是尽量少管这些士兵吧！”
“他们也需要发泄啊！要不军队就要崩溃了……”
“混蛋！你想让我当逃兵？”欧仁皇太子抽出鞭子就要下手，可是看着忠诚的副官他这鞭子怎么也挥动不下去。
“殿下！您打我一顿也没有用，事态紧急还是活着最重要……波拿巴家族起起落落已经成了习惯了，只要您活着，家族就会有希望！”
“请您听我一句吧，无论那些共和派还是社会党徒们，都是一群空想主义者！那些人搞军事根本就不行！”
“现在就算下台了，我们将来也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别巡城了，没有用的！眼下这个局面，就算是上帝来了，也无药可救！准备撤退吧……”
副官的话可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意思，这几乎是包括欧仁妮皇后在内所有保皇党的共识！
在这些人的心目中，拿破仑三世已经老了，已经失去了威望，那么这个家族未来的希望就在欧仁皇太子身上。
在巴黎平乱的过程中，皇太子表现出来他的勇气和外交天赋，再加上很多的善政都是皇太子所指定的，吃了太子那么多面包的市民们，对皇太子还是很感激的。
最关键的是太子还年轻，这是一张干净的白纸，他本身并没有什么需要抹灭的罪孽！
再加上欧洲人也不讲究父债子还那一套，法皇混蛋是法皇自己的事情，跟年轻的太子也没有什么关系。
保住皇太子，也就是保住了家族的未来，将来会不会还有拿破仑四世复辟呢？想想可能性也是很大的啊！
皇太子阴沉着脸，策马回到了市议会，刚进大厅就听到了一群将军正围着法皇乱哄哄的发牢骚呢。
各种的不顺心的事情，巴黎的、沙隆的、海军的、陆军的……乃至各行省的，告急的电报如同雪片一样的飞了过来。
而此刻的法皇一手扶着脑袋，胳膊肘戳在桌子上，而另一只手则死死的按着胃口，阵痛不停的袭来，让他的脸色无比惨白。
皇太子很心疼但是他也无计可施，眼下的局面就是这样，身为法皇就得承担这样的压力！
欧仁妮放下马鞭冲到了电报室内大声的说道“从此刻起，所有电报都要先交给我审批，然后再送到陛下的面前！”
结果太子话音未落，角落里的一台电报机突然就滴滴答答的响了起来！
2811 把师傅给卖了
作为法皇的大本营，这里电报机可不止是一台，足足25台电报机各司其职，收发着不同地区的重要军情。
而角落里这台最不显眼的，其实级别反而是最高的，因为这台电报机连通的是帝国的情报部门，所有间谍的行动都通过这台电报机传送。
接线员将满是密码的电文交给了专门的破译者，当绝密的电文逐渐变成一串串法文单词之后，这名破译者的脸都白了，脑门上冷汗如泉。
“上帝……上帝啊！”
他刚叫了一声就自己用手堵住了嘴巴，看了看左右没有人注意他，这名情报官快步跑到了太子的身边。
“殿下！重大情报！柏林送来了重大情报……”
欧仁皇太子一把就抢过了电报纸，刚看一眼他就傻了“这这这……这是真的？”
“属下也不知道啊，反正这份密码电报的所有暗语都对上了，六处暗语都是最高级别间谍才能知晓的……”
“就算普鲁士人能通过渠道侦破一两个暗语单词，但是也不可能侦破六个啊！”
“而且……而且普鲁士人怎么可能用这个人来当诱饵呢？卑斯麦绝对不敢的！”
欧仁太子猛的一伸手堵住了他的嘴“不要说了，马上忘掉这一切……”说完太子扭头就走直奔市议会的大厅而去。
推开市政厅会议室的大门，太子不顾周围人的目光突然大声说道“现场所有的军级以下指挥官都退出去……”
“所有的速记员也退出去，所有人的秘书、副官都退出去！”
“愣着干什么！执行命令！马上！”
从来没见太子如此严厉过，他的眼神就好像在喷火一样，所有被他盯上的人都赶紧收拾东西离开了会议室。
到最后会议室里只剩下，麦克马洪元帅、巴赞元帅、还有总参谋长勒布夫元帅以及四名军长所组成的最高军事领导团体。
勒布夫参谋长揉了揉发麻的太阳穴“太子殿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没有时间耽误了，今天早上普鲁士的先头部队已经和我们的防御部队交火了，他们正在不断的增兵啊……”
“我知道，请总参谋长给我一点时间……父皇，诸位帝国忠诚的元帅将军们！柏林发来了重要的情报……”
欧仁太子明显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如此失态的表现让强忍胃口疼痛的法皇也抬起了头。
皇太子把那份电报放在了桌子上“父皇！柏林我们的情报官已经联系上了同治帝！那个小皇帝开价了……他手上有我们的重要情报！”
“什么？同治帝和咱们的人有接触了？他说了什么……”
“同治帝开价两千万金法郎现金，还有大量的清国流失宝物！只要我们能答应他的条件，那么他就有我们需要的重要情报……”
“对了，他还要一座钢铁厂！等战争结束后，需要我们法国资助一座钢铁厂！”
“情报绝对没有问题，普鲁士人不可能用清国的皇帝当诱饵啊！而且这次派出的间谍是我们系统中级别最高的，六处暗语全都对上号！”
轰的一声，会议室里穿来了交头接耳的声音，巴赞元帅低沉着说道“没有具体说是什么情报吗？难道说是普鲁士的战略部署图？”
“万一同治帝是想要敲诈我们呢？没有看见货，我们怎么承诺他？”
麦克马洪元帅却摇了摇头“我感觉有门，你们听听啊，他要求战后我们法兰西给一座钢铁厂……那么也就是说，他给出的情报一定是能够逆转战局的！”
“不然他不会那么狮子大开口的！没听说过敲诈还带远期期货的！”
法皇强忍着胃口的疼痛看着儿子说道“你的意思呢？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父皇！我们现在没有选择了，两千多万的赌注我们玩的起！只要度过这个难关，未来我们可以从清国贸易中赚出十倍百倍！”
“我的意见是赌一把！”
“好！那就马上回电，咱们就赌这一把，我看看谁能把清国的皇帝当诱饵？”
皇太子也不用属下的人，自己一路狂奔跑到了电报室内，屏退了左右，一群太子卫队的士兵用身体搭建了人墙，把其他的发报员给隔绝在外。
就在角落里，皇太子给柏林的女间谍发去了最新的指令！
“我去会议室，只要有回电了，马上送过去……在这个时间段内，任何人都不可以靠近这里，胆敢窥探着……杀无赦！”
法皇父子还有几位元帅将军，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难熬过，所有人心里都跟长草了一样，眼睛不是看怀表就是看会议室的大门。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整整八分钟过去了，就在屋子里的人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突然大门被撞开了，那名破译者如风一样的冲了进来。
他手里捏着的电报纸就是他的性命，被他高高的举过头顶！
“回……回电了……上帝保佑帝国……回电了……”
“该死的！别废话，赶紧拿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了？”
太子一把抢过电报纸刚看一眼，脚就软了差点跪倒在地，要不是身边的佛罗沙德军长手疾眼快搀扶了一把，太子可就真跪下了。
“父皇……同治帝……同治帝把他的老师……把他老师肖乐天给卖了！”
“此刻肖乐天不在法国境内，并没有和普鲁士大军在一起……肖乐天在比利时……”
“哈哈哈……上帝保佑我们……肖乐天就在色当以北……瑟穆瓦河南岸的小镇叙尼……距离色当只有十五公里！”
法皇一听这个蹭的就从座位上站起来了！
“你说什么？肖乐天在比利时？他身边有多少军队？”
“没有多少，只有他自己的卫队，估计比利时会提供一定的军队保护，但是也不会有多少的……”
“父皇！机会来了，派遣骑兵吧！只要能活捉肖乐天，我们就有谈判的余地了！”
“就算普鲁士放弃了肖乐天的性命，可是这场胜利也能稳住巴黎的民心！”
“杀了肖乐天活着俘虏他！我们就能把时局从大革命的边缘拉回来了！”
“军民的士气可就鼓舞起来了！”
整个会议室内一片沸腾大家兴奋的说道“没错！用这些中国人的性命，稳住我们的士气军心！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
2812 准备下手
这场该死的战争是肯定要败的了，这已经是整个法国军界的一个共识，但是败成什么样，如何收拾残局，怎样和普鲁士人谈判，这就是重中之重了。
法皇早就没有了之前的狂妄，他现在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在某一个战场和普鲁士人打一场平手，将战争拖入僵持状态，然后开启和谈。
说到底不就是利益分割吗，普鲁士人要多少钱？一个亿还是两个亿？只要十个亿之内，法国还是能承受的起的。
如果还是满足不了普鲁士人的胃口，那就可以吧殖民地分出一部分去，非洲？法属印度？还是安南？你卑斯麦尽管开口，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谈的。
普鲁士胃口再大也不可能吞并法兰西吧？别说你没有那个实力，就算有全欧洲的国家也不会答应的。
只要一场平局，法皇就可以稳住阵脚了，到时候带着眼下二十万忠诚于自己的老兵集团，回师巴黎，将那些社会党徒和共和派一扫而光。
强力军事镇压下，然后再进行政治改革！
拿破仑三世很明白，独裁帝制已经是彻底行不通了，未来只能走英国的君主立宪制，把绝大多数的权利交给议会，自己能留下军权也就够了。
实在不行就宣布退位，让自己的儿子登基，这样一来局势也就能够平稳的过度了！
其实说到底之前法兰西的乱局，也不过就是权利分割的问题罢了，法皇要独裁，而市民们要君主立宪。当然也有很多极端的人要推翻皇帝的统治要直接共和，但是君主立宪制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可是法皇这个人好大喜功权力欲望非常强，他才不会放弃独裁的美好生活呢，他一直都不肯接受君主立宪制度，甚至一段时间废除了议会。
后期的奥利维内阁其实完全是他的傀儡，只不过是他抛出来欺骗民众的*而已！
现在想一想法皇内心也是后悔的，早知道这场战争会打成这个惨样，他还不如早早的放弃权利，当一个国家的象征呢，到时候失败的黑锅也就不用他来背了！
现在调头也不是来不及，但一切都要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在战场上逼平普鲁士，或者来一场小胜利。
一方面要把战争拖到僵持阶段，一方面胜利的消息也能鼓舞军民的士气，到时候保皇党们才能开始鼓吹！
只要能够和普鲁士达成停战协议，那么这几十万老兵就是法皇最后的筹码，杀回巴黎去杀死所有的极端分子，然后再进行政改。
这样下来一盘棋也就活了！
可是普鲁士人不是那么好战胜的，连战连胜的老毛奇用兵非常谨慎，大军分成三路开始压着法皇打，而且隐隐的有分割的局势。
更让人害怕的还是普鲁士人战略调动的能力，到现在法皇才明白自己之前是多么忽视了工业的力量。
钱都用在对外战争上了，自己国家内的铁路根本就没有建多少，而且原有的铁路也没有进行技术升级。
人家普鲁士的主要铁路干线都已经是双规了，火车完全可以对头行驶相互不影响，而法国此刻所有的铁路都是单轨！
这种效率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单轨铁路光相互错车就浪费了大量的时间，这也是法国后勤补给跟不上的主要原因。
眼下普鲁士人投入到法国境内的精锐就已经超过了五十万，而且都凝聚在三大军团之中，力量是集中而且犀利的。
在边境后面，普鲁士还有六七十万大军正整装待发等候命令，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卑斯麦会下达德意志联邦总动员令，到时候普鲁士会将国家的战争潜力挖掘到极限，到时候四百万大军也能集结起来。
这样的对手怎么打？怎么能打平？怎么能取得小胜？怎么打成僵持状态？法皇根本就找不到答案，正因如此巨大的压力才会让的胃口剧烈的阵痛。
万万没有想到，瞌睡时候居然真的来了枕头，就在普鲁士打的风生水起之时，清国的同治帝居然出卖了他的老师！
法皇的心一下子就活了起来，肖乐天可是一条大鱼啊，而且和法国有血海深仇，只要能够抓住他，卑斯麦就必须要停下脚步来和谈，否则未来他就没法和整个华族交代。
普鲁士未来的商品市场一定少不了亚洲，而中国的市场没有华族帮忙开拓是绝对拿不下来的，未来百年的国运他也得保住肖乐天的命！
谈判这不就开始了吗？抓住肖乐天，就能逼卑斯麦回到谈判桌前！
就算卑斯麦疯了，他疯狂到不顾肖乐天的安危毅然决然的还要发起战争，那么击败肖乐天的好消息，也一样能振奋法兰西的民心。
巴黎的危机也就得到了一线的喘息，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制定计划！一个小时之内，我要你们立刻制定出计划出来！”法皇冲着这些元帅和将军们大吼道。
而巴赞元帅看来早就有所准备了，他正容说道“骑兵！此刻能够依赖的只有骑兵了！”
“让之前和中国人交过手的皇后骑兵团当主攻手，克里斯托弗是可以信赖的！还有太子殿下的骑兵团也集中在一起，然后从其他部队抽掉精锐……”
“淘汰老弱，选择精兵，组成一支一万人规模的快速骑兵部队！杀过比利时的边境去，这时候就不要管什么外交了，让比利时人去抗议吧！”
“叙尼距离色当只有十五公里，骑兵一个突击就能杀到了，等比利时人反应过来之时，我们早就押着俘虏返回了！”
“别人还有什么补充的吗？”法皇阴冷的看着众人。
“我支持元帅的计划……我也支持……我赞同……”在场的人纷纷表态。
“好，非常好！叫阿尔弗莱德进来，我亲自给他授权！这场突袭，只准胜利，绝对不允许失败！”
“集中我们所有的资源，把这支骑兵队伍武装到牙齿！”
沙隆市政厅内顿时杀气弥漫，各个骑兵团的长官都被紧急的集合在一起，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没想到皇帝居然会亲自接见他们这些团、营级的军官。
等到了会议室之后，阿尔弗莱德等人惊讶的发现，帝国的两位元帅，巴赞和麦克马洪居然全在大门口迎接他们！
2813 一路向北
阿尔弗莱德等人虽然都是帝国的贵族出身，但是也属于低等贵族，平日里可是享受不到元帅当门迎的待遇。
众位军官赶紧立正敬礼，巴赞元帅点了点头“进去吧！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众人心咯噔一下，谁都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但是看起来可是够严重的了！
等进了门之后，他们才发现法皇正焦虑不安的在窗户边上来回踱步，窗外的远方隐隐的传来炮声，东面最前线法军已经和普鲁士人交上火了，双方正进行试探的炮击！
法皇没有回头，只是冷冷的说道“普鲁士人已经来了，炮战开始了！你们说我们能坚持多久？”
阿尔弗雷德立刻立正敬礼“陛下，我们勇敢的大军一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上帝保佑法兰西……”
“好了，好了！不要在这里表忠心了，局势是什么样我比你们更清楚！”
“物资稀缺，弹药缺乏，军队士气涣散，甚至连军纪都渐渐崩溃了……而且后方比前线更危机，皇后已经发来了数次电报……”
“你们知道皇后说什么了吗？阿尔弗莱德，你可是皇后骑兵团的长官啊！”
阿尔弗莱德立刻挺胸叠肚骄傲的回答“属下聆听皇后殿下的教诲……”
呵呵……法皇苦笑道“哪里有什么教诲啊，我的欧仁妮已经快挺不住了……她发电说的很清楚，沙隆就是咱们后撤的最后极限，从今往后大军绝对不能再向西退去了！”
“西面一百五十公里处就是巴黎，我本来想退回巴黎，利用巴黎的城防和物资和普鲁士人打持久战的……”
“可是皇后不同意，她在巴黎看的很清楚，我们每退一步，巴黎的民心就会混乱三分，如果真的撤回去了，恐怕大革命立刻就会爆发！”
“我们已经退无可退了！千万双眼睛正在看着我们，我们不能退了！现在只有进攻，唯有死战而已！”
“我现在就问问你们，骑兵勇士还有敢战的勇气吗？”
众位军官顿时立正“陛下请您放心，帝国骑兵永远冲锋在前！”
阿尔弗莱德紧跟着说道“陛下是希望我们所有骑兵集合起来，向敌人发起快速打击吗？我们当然有敢战的勇气，但是我们希望能够多给一些炮兵火力的支援……”
法皇狠狠的一摆手“没有火炮，没有重机枪，甚至没有步兵的配合！你们要的都没有，你们只有靠战马还有步枪、马刀去战斗！”
阿尔弗莱德当时心脏就一哆嗦，心说坏了这难道是要我们当诱饵去送死吗？
可是紧跟着法皇就揭开了谜底“我不要你们向东进攻，我要你们向北方进攻！”
“向北方？”军官们顿时迷惑了起来。
这时候欧仁皇太子站了出来“是的，以阿尔弗莱德为总指挥，汇合皇后骑兵团和我的亲王骑兵团的主力，然后从禁卫军和地方部队中挑选精锐骑兵！”
“一万左右的兵力，你阿尔弗莱德可以自由挑选！”
“放弃重火力，也没有步兵的支援，你们只能携带有限的弹药……向北，一直向北越过色当，直接杀到比利时境内！”
“不要惊愕！我们给你们的任务事关帝国的生死！”
“我们得到了最新的情报，华族的元首……肖乐天……眼下已经离开了普军的战斗序列，他就躲在比利时境内观战！”
“就在叙尼，就在色当以北的叙尼小镇！”
法皇一拳砸在窗台上“没错！我要你们杀过去，用最快的速度全歼中国军队，活捉肖乐天！”
“只要我们能控制了肖乐天，我们就能逼普鲁士人谈判！这就是我给你们的任务！”
啊！众人一片惊呼“肖乐天在比利时？情报可靠吗？”
“你们不要怀疑帝国的情报来源，你们只需要执行命令！我只问你有没有信心？”
“陛下请放心，骑兵永远冲锋在前！”
法皇一伸手，从书桌上抽出自己的手杖，这是跟随他多年的心爱之物，象牙把手上雕刻着第二帝国的徽章。
“拿着它！拿着我的权杖！我授权你可以在任务期间便宜行事！所有部队和地方都要配合你，我只要你完成任务！”
阿尔弗莱德已经激动的热泪盈眶了，他双手捧着皇帝的手杖颤抖着说道“陛下请放心……骑兵一定不辱使命！”
“很好，去整编部队吧！今晚就出发！摆脱你了……”
阿尔弗莱德带着皇帝的命令离开了市政厅，很快城外的骑兵宿营地就乱成了一团。
此刻法皇身边一共还有20万左右的军队，其中骑兵共有三万多人，阿尔弗莱德要从里面选出最精锐的一万人。
三选一的比例，可供挑选的人太多了！
“家中独子的退后！贵族出身的向前！”
“三年以上兵龄的老兵向前，其余的退后！”
阿尔弗莱德捏着皇帝的权杖在队伍前面策马扬威！随着一声声的命令，不时都有骑兵退出了阵列。
阿尔弗莱德知道这次任务意义非凡，他决定要打造一支最精锐的骑兵队伍，这是一支以贵族子弟为核心的精锐力量。
要说此刻法兰西什么人最忠诚于皇帝，那自然就是贵族阶级了！
有皇帝，就有贵族阶级，没有了皇帝，贵族们什么都不是！
骑兵自古以来都是高贵的军种，尤其受到贵族子弟的青睐，而且禁卫军系统更是贵族们的扎根之地。
很快一支由老兵和贵族子弟们组成的骑兵队伍就成型了！
阿尔弗莱迪高举权杖吼道“看见了吗？陛下授权我带领你们执行最危险的任务！”
“你们应该明白眼下帝国的危局了，军心士气严重崩溃，城内的士兵已经快变成土匪了！”
“这个时候陛下还能依赖谁？只有我们贵族和老兵集团！只有我们才能拯救这个帝国！”
“战友们！请你们牢牢的记住，我们这次不是为了帝国而战，我们是为了我们的利益而战！”
“我们要靠辉煌的战绩告诉这个世界，告诉那些阴谋者、弑君者、叛乱的暴徒和贱民们！”
“谁才是一个国家的精锐！谁才是历史的主宰！谁才是民族的脊梁！”
阿尔弗莱德声嘶力竭的吼道“永远是我们！这个世界是精英们来统治来拯救，而绝对不是那些暴徒和乱民！”
“为了帝国，也为了我们自己！跟着军旗向北！唯有死战而已！”
营地内数万骑兵全都被鼓舞了起来，尤其是那一万多选出来的精锐更是气势如虹的嘶吼！
“帝国万岁！皇帝万岁！”
营门被打开了，一万洪流开始浩浩荡荡的向北方出发，在星光下骑兵队伍如龙一样的席卷大地，一路向北！
2814 骑兵劫掠！
沙隆到色当不过七十公里的距离，而色当到比利时小镇叙尼仅仅有十五公里的路程！
八十五公里的路程对于骑兵来说也就是一天的时间，尤其是阿尔弗莱德所带的装备完全是根据这次任务而精挑细选出来的。
抛弃一切火炮和重机枪，每一名骑兵携带一支步枪和三十发子弹，单兵口粮只够吃两天的，而马料则完全靠沿途补给。
说的是沿途补给，阿尔弗莱德已经做好了明抢的准备，如果地方没有足够的苜蓿草给斩马吃，那就直接吃青苗麦田，人吃什么就给战马吃什么！
但是马刀却没人携带了两把，禁卫军标志性的金属冲压胸甲却人人一件谁都不能拉下。
由此可见阿尔弗莱德这是要打一场以速度为主的奇袭，而且他还做找了肉搏拼刺刀的准备！
在十九世纪，骑兵的主要作战方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虽然配备的步枪但是更多时候人们还是靠着战马的速度进行突击。
重机枪没有普及的年代里，靠单兵的步枪所组成的火力网根本就拦不住骑兵潮，到时候靠战马的践踏和骑兵的马刀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收割生命。
肖乐天身边直属的队伍满打满算不会超过两千人，相信数字应该比这个要少很多，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肖乐天的手下军官非常多，他们这次重要的任务就是观摩和学习。
扣掉一半的话，肖乐天身边能有一千人就顶天了！
而且阿尔弗莱德很清楚，由于外交的原因比利时是绝对不会允许普鲁士的大军入境的，在这场战争中比利时一直都坚守中立。
也就是说保护肖乐天的重任就放在比利时的军队身上了，可是比利时的军队能战斗吗？阿尔弗莱德嗤之以鼻。
一万骑兵精锐，突袭边境外十五公里的一座小镇，这样的任务可以说是朝发夕至，没准半天就能平安的退回来了。
不足虑，一切都不足虑！
更重要的是，肖乐天此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徒弟给出卖了，以有备打无备，兵力还占绝对优势，这要是还打不赢，阿尔弗莱德还是自尽算了。
骑兵潮在夜色中如黑龙一样向北方压了过去，无数村庄的民夫们惊恐的用家具顶住房门，大街上的马蹄声震耳欲聋，长长的队伍就跟没有尽头一样。
“上帝啊，外面到底有多少人？怎么这么半天还没有完……老婆你快把女儿藏到地窖里面去，快点……”
惊恐的男人掏出了斧子，他知道这其实什么用都没有可是作为一家之主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小镇死气沉沉的，阿尔弗莱德的心也沉了下去，还记得刚刚开战的时候，那仅仅是一个多月前，自己的部队通过这些村镇的时候，受到的还是明星一样的礼遇。
那时候无数民众冲出来，送给军队美酒、面包、鲜花还有欢呼声！
民众在等候军队带来胜利的消息，可是没想到一个多月而已，战争就败坏到这个地步了，随之而来的则是民众的失望以及恐惧。
失败就是一种病毒瘟疫，他可以让纪律严明的铁军变成土匪，也可以让爱国的民众变成冷漠的路人。
阿尔弗莱德当然知道这些败退的溃兵都做了些什么，沙隆那边的地方治安已经崩溃到了极点。
这些民众是彻底害怕了啊！
“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等我从比利时回来，我会让你们再次沸腾的！”
“加快行军速度……天亮之前休息半个小时……给战马补充草料和清水……下午五点必须要突破边境……加快速度……”
军号声在夜色中吹响，骑兵各部开始加速！
整整一夜，骑兵穿过了无数村庄和农田，在无数民众惊恐的目光中向色当方向前进，凌晨五点这些士兵们拖着疲惫的身体跳下战马。
他们不能休息，指挥官给的半小时只是让战马喘口气的，一万多匹战马如同蝗虫一样冲进麦田，根本就不顾村庄百姓的哀求开始啃食青苗。
更让民众愤怒的是，阿尔弗莱德下令征缴周边村庄的所有马料和粮食，这些食物全都给了战马。
“上帝啊！你们不能这么做，这些燕麦和大麦是我们最后的一点粮食了，你们拿走了我们怎么办……”
“滚开！这是战争，我们是为法兰西作战……你们身为帝国的一员难道就没有一点奉献精神吗？”
啪的一声，皮鞭抽在村长的额头，鲜血淋漓就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骑兵砸开村庄的粮仓，这群强盗把村民们最后的一点粮食都给搬出来了。
哗啦啦……谷物倾倒在土地上，饥饿的战马大口的吞食，畜生才不管这是不是别人的救命粮呢！
额头血淋淋的村长还有村民们敢怒不敢言，他们仇恨的看着糟蹋庄稼和粮食的这些禽兽，心中恶狠狠的发誓。
“这样的帝国，不要也罢！这样的皇帝，早就该死了！”
“我们诅咒你们！”
半个小时的时间一晃而过，战马吃饱喝足了再次踏上征途，可是却空留下十多个村庄的百姓守着一地狼藉痛哭咒骂。
没有了这些粮食，这个冬天将会过的无比艰难！
这支突然出现在沙隆北方的骑兵部队让周边的民众痛苦无比，而这些骑兵的行动自然也引起了一些普鲁士间谍的注意力。
在凌晨时分，将近有六个普鲁士暗哨开始向后方发送紧急情报，所有情报都显示有将近一万的法国骑兵正在快速向色当方向挺近，目前还不知道他们的任务。
战马在原野上狂奔，轻骑兵迅速寻找最近的普军部队，到上午八点之时，第一名间谍终于找到了一支携带了电报机的普军先头部队。
这个最重要的情报终于送到了普军的临时大本营凡尔登了！
老毛奇一看电报就迷惑了“一万骑兵向色当挺近？法皇这是想要干什么？难道他真的不向巴黎撤退了吗？”
“当然不能了！”卑斯麦在一旁冷冷的说道“巴黎此刻已经乱成了一团，各方势力都在克制自己的愤怒，维持着脆弱的平衡！”
“拿破仑三世撤退到沙隆已经是极限了！他要是再敢往巴黎靠近一步，等待他的一定是翻天覆地的大革命！”
“民众已经受够他了，没有人会再次支持他的！”
2815 肖乐天献计
卑斯麦从怀里掏出一份电报“看看吧，就连咱们的朋友肖都已经看明白局势了……肖在给我的电报里分析的很清楚，这次决战很有可能就在北方结束！”
“肖乐天所画的区域就在阿登省，他要求我们的第三军团迅速穿插挺近，只要能切断法皇南逃的所有道路，那就只能逼着他向北方逃窜了！”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由南向北压着他打，尽量让我们的部队切割法皇的军队……肖乐天的目标非常明确，法皇在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是决战场！”
“活捉拿破仑三世，那么这场战争也就结束了！”
原来肖乐天和卑斯麦一直都没有断了联系，虽然肖乐天离开了法国境内选择到比利时观战，但是卑斯麦心理很清楚，肖乐天对局势的判断还是非常精道的。
甚至有时候肖乐天的一些分析让铁血首相都有一些妒忌，因为肖乐天总能把话说道点子上。
肖乐天在前世的时候也曾经分析过普法战争，那时候他一直都搞不明白，为什么最后是在色当这座边境小城爆发的大决战你？
这本来就非常违反军事原则啊！法皇基本上是把自己陷入到了绝地去打仗！
沙隆就是法国马恩省的省会，而色当就在马恩省的北方，地处阿登省和比利时毗邻！
色当距离边境连十公里都不到，这样的地方根本不适合大军团的展开，也不利于后勤补给。
法皇就算想要且战且退，也应该往南方逃啊？因为法国的南方向来富庶而且没有遭到战争的破坏，只要退到南方去，法皇就有了用不尽的兵源和物资。
可是普法后期，法皇却诡异的一路向北逃，一路逃到了绝地！
等到肖乐天真实的经历了这场战争之后，他才知道这件诡异事情里的必然！
说到底还是第二帝国那错综复杂的政治关系所造成的，法皇哪里是在战场上被打败的啊！其实他就是让国内的反对势力联手给逼死的！
监国的欧仁妮皇后还有留守的军事长官蒙托邦，已经连续发了十多份电报，义正辞严的要求皇帝不能往巴黎退！
因为留守部队已经控制不住场面了，民众的疯狂就好像火山一样，已经吓住这些帝王将相了。
法皇只要敢往巴黎撤退，那么大革命就会立刻爆发！
法兰西第二帝国究竟是怎么复辟的？你拿破仑三世怎么当上的皇帝？难道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是因为你借着波拿巴家族的荣誉上台的啊！
因为传统的贵族和教会阶级需要皇帝保护他们的利益，而军人集团中有很多人又都是当年拿破仑亲手训练扶持出来的！
这才是你登台的关键因素，而民众为什么最后选择了你呢？因为波拿巴家族在民众心目中就代表了战神，代表了胜利和荣光！
你法皇能持续不断的给国家带来胜利的消息，那么这些消息就会如一针针的吗啡或者鸦片一样，让贫穷的民众享受到一些虚幻的幸福感！
能胜利，自然就能影响到很多的民众，让他们继续支持你，继续忍受生活的不堪！
可是你丫的要是不能带来胜利了，那你就成了一个无用之物啊！你没有用处了，你最后一点用处都没了，民众还能要你吗？
政敌、民众对胜利的上瘾性，让法皇根本就不敢后退！
向前战斗，或许还有一丝打平的机会，到时候至少还能谈判！
要是向后败退，那么波拿巴家族就会立刻被革命的大火给烧尽，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了！
拨开错综复杂的乱象，那么法皇的抉择也就清晰可见了！
肖乐天身在比利时可是眼睛却看着战争的进程，他几乎每天都和卑斯麦、老毛奇等人进行电报联系。
在电报中肖乐天已经说的非常清楚了“卡尔亲王的军团必须迅速穿插向前，利用兵力的优势切断法皇向南逃窜的所有可能！”
“只要断绝了敌人南逃的可能，拿破仑三世就只有两个选择了，一个是集结兵力直接突击向我方决战，寻求微乎其微的胜利可能……”
“第二种方法就是继续转移阵地，向更安全的地方转移，那么他也只能向巴登省方向突围了……”
“但是我更倾向于第三种可能，那就是拿破仑三世胆小如鼠，他会让巴赞率领兵团向我方发动进攻……因为巴赞军团的位置在沙隆最东面，距离我方最近……”
“法皇会观望形势，如果巴赞元帅进攻顺利，他自然会率领本部人马齐头并进向我方发动反攻……”
“如果巴赞进攻的不顺利……那么这个胆小鬼，一定会逃跑，而且一样会往北方逃！”
肖乐天对局势的判断让在场的人都服气了，就连老毛奇这位战略大家也频频点头“华族有幸啊，遇到了如此精通战略的大家……这样的分析，我没有异议！”
卑斯麦和卡尔亲王也点了点头“我们也没有异议！如此看来，那个向北突进的骑兵队伍，应该就是给拿破仑三世打前站的！”
“看来这个胆小鬼是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了！”卡尔亲王站了起来笑道“既然老朋友肖信任我，那我就去封锁南方吧！”
“我本部有十万人，你们还能给我多少？别忘了，我还得帮你们防守法兰西的南部援军呢！”
老毛奇看了看军事地图“默兹河畔的巴勒迪克，刚刚集结了六万援军！你全都带走……十六万应该足够你用的了！”
“切记，你将会直接面对巴赞手下的十万人，不要和他直接对抗，绕过巴赞军团向南穿插……你的任务只是封锁！封锁！封锁！”
“剩下的兵力我们将要猛攻巴赞军团，施泰因梅茨和我们的中军将汇合在一起，分割巴赞军团和拿破仑三世的中军，彻底割裂他们的联系！”
“上帝会保佑德意志的！这场战争就要结束了！”
就在阿尔弗莱德的骑兵队伍进入阿登省的时候，普鲁士大本营终于做出了最后阶段的战略安排。
卡尔亲王得到了六万援军的补充，他手下的兵力经过整编之后足有十六万之多！
大军开始沿着巴赞军团南部锋线向西南穿插而去，巴赞元帅一听前线的报告立刻和法皇告别，急匆匆的赶往最前线。
巴赞军团的十万人此刻正驻守在沙隆城东南方向的雷维尼，他主要防御的就是普鲁士卡尔亲王的兵团。
今天一看卡尔军团倾巢而出，巴赞元帅惊的后背全是冷汗，等他返回军团指挥部之后，才发现炮战已经打了起来。
2816 兵临马恩河
像普法战争这种超过百万军团绞杀的超级战争，这里面的情况都是非常复杂的，很多时候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乱局。
比如说法皇现在已经退到了沙隆城，但是他的军团并没有被全部消灭，还有很多建制依旧在的军队正在抵抗敌人的进攻。
而普鲁士军队虽然人多势众但是由于进展非常迅速，也不可能做到全歼所有的敌军。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目前阿尔萨斯和洛林地区，名义上已经被普鲁士军队全部占领了，但是很多坚固的法国要塞却并没有易手，依然飘扬着法国的军旗。
是不是很奇妙？这就是战争，双方取的其实就是势！就好像中国的围棋一样，最终还是以势取胜，看的是形胜！
比如现在老毛奇和卑斯麦他们的临时指挥部设立在了凡尔登，可是凡尔登要塞却依然飘扬着第二帝国的国旗，一个旅的法军依然坚守在要塞中。
卑斯麦他们的指挥部则放在了要塞不远处的市区内，也就是说普军只是占领了市区还有部分乡镇，凡尔登要塞并没有易手。
这就是一种相互的僵持，法军被分割包围了，缺少援军更缺少弹药物资，而骄傲的法兰西人还拒绝投降，总幻想皇帝的大军下一秒就会来救他们。
而普军看着这些没有进攻能力只能困兽乌龟壳的军队，也缺少攻坚的兴趣，打这些困兽白白死人不说，也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围困起来等以后再收拾呢。
像凡尔登要塞这样的情况还有很多，整场普法战争其实直接被歼灭的法军并没有多少，大部分其实是被打散了，打乱了。
很多来不及逃跑的军队都困守在了大后方，眼睁睁的看着数十万普军在外面耀武扬威而却不敢进攻。
别说凡尔登了，就连最早攻陷下来的梅斯，城市南方的洛林高原上，依然有一个师的法军在困守。
这都是当时没来得及跑的法军，而现在则想跑都跑不掉了。
战争其实是全方位的，根本就分不清楚什么是前线什么是后方，一场乱战总要等几次大规模的决战之后，才能真正看清楚谁胜谁负呢！
法国人的奢望其实就在这里，巴赞他们很清楚，只要能够在某场战役中反败为胜，只要军团能够发起反攻，那么这些陷落在后方的零星部队就会再次回归建制。
巴赞一直有个计划，他要反攻到梅斯去，只要他能成功突破过去，一路上至少能收拢七八万这样的被打散的军团。
到时候巴赞手里至少就有了十六七万可战的精锐，他就将成为法国军界实力最强大的一支！
巴赞计划的关键就是眼前的卡尔亲王军团，这个拦路虎必须要击败否则根本就无法杀回梅斯去！
巴赞元帅回到了自己的指挥部内，他慷慨激昂的对属下们训话“帝国已经到了生死关头，我们已经退无可退了！”
“前进我们能博得一线生机，甚至能名垂青史！如果失败了，第二帝国将会崩塌，到时候那些社会党徒还有共和派将会掌权！”
“我们到时候都会失去一切权利！我巴赞并不贪权，可是我也不会让那些暴徒来审判我！”
“你们都记清楚了，这些年来我们几乎每个人都镇压过那些暴徒，我们的双手都沾着他们的鲜血！”
“如果你们不在乎他们的审判，如果你们不在乎最后的断头台！那就继续这样萎靡不振下去吧！”
“为了自己！你们也得打好这一仗！”
血淋淋的话语激发起了所有军官的凶性，这些都是巴赞指挥了多年的老手下了，忠诚度没的说，一听元帅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所有人都豁出去了！
“请元帅放心！唯有死战而已！所有指挥官亲自上前线，我就不相信那些普鲁士人都是铁打的！”
轰轰轰……普鲁士人的火炮依然在肆虐，他们好像在嘲笑法国人可悲的后勤补给能力一样，普军的火炮敞开了开火根本就不考虑弹药的消耗量。
足足半个小时的炮击之后，一个军的普军发起了佯攻，可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法军阵地突然传出一阵阵的鼓噪之声。
紧接着军旗林立，拿破仑时代的行军鼓再次敲响，成千上万端着刺刀的法军跳过沙袋墙，向普军发起了逆袭。
军官们也豁出去了，所有军官冲到第一线去指挥部队，指挥刀的锋刃在闪闪发光！
双方军团仅仅一次射击就撞在了一起，战场上足足两万多人绞杀在一起，刺刀撞击发出刺耳的声音，血气弥漫让鬼神都退避三舍！
卡尔亲王看着战场上血腥的一面紧锁眉头“这些法国老兵军团还是很优秀的，要不是因为他们政治、经济、军备三方面都崩溃了，单凭单兵素质来说，我们普鲁士也略逊一筹啊！”
“呵呵，不过巴赞你想错了，今天我可不是来找你决战的！”
“传令……主力部队向西南开拔……攻占马恩河上所有的渡口！”
巴赞万万没有想到，卡尔亲王只不过派遣了部分炮兵部队和一个军的兵力和他纠缠，剩下的十多万大军已经开始悄悄的向西南马恩河开拔。
沙隆城就在马恩河畔，这条塞纳河的之流，从朗格勒高原流出一路向西汇入塞纳河内，这是一战中最重要的战场，是法国巴黎防御体系中的核心。
卡尔亲王只要控制了马恩河西岸，那么也就切断了法军和巴黎还有南方的所有联系，第二帝国的所有援军和物资可就再难北上了。
可惜普法不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法国也没有英国盟友的背后支援，马恩河此刻根本就不是什么防线，只是在很多渡口有零星的部队在守卫。
卡尔亲王的佯攻大获成功，当天晚间他的先头部队就已经攻克了马恩河上的十个渡口和三座桥梁。
而且卡尔亲王军团还征缴了上百条船只！
当巴赞元帅听到这个震惊的消息后，他的两条腿一软直接瘫在了椅子上。
“完了！这下子陛下想回巴黎也不能够了……完了！”
2817 支离破碎的法军
巴赞猜错了，拿破仑三世也猜错了，他们都以为卡尔王储的军团目的是巴赞的主力，可是没想到敌人会虚晃一枪直接绕过了巴赞的兵团。
普军十多万主力倾巢而出，向西南方向穿插而去，一路上攻陷了一个个城镇和乡村，那些留守部队根本就不是精锐普军的对手，几乎是一触即溃。
马恩河，这条拱卫巴黎的重要河流，几乎是一夜之间全部易手！
所有的桥梁和渡口都布下了重兵，桥梁上甚至还有工兵埋设了大量的*，如果法国人敢强攻的话，那就直接炸毁。
所有的船只都被抢走了，卡尔亲王将剩下的主力兵团一分为二，呈犄角状态相互依托共同抵抗法国人的反扑。
巴赞一看马恩河都失手了差点气晕过去，他赶紧调遣主力向西南方向进攻，甚至沙隆城的法皇直系部队也开始支援了。
可是卡尔亲王已经下定决心死守马恩河了，他开始搭建防御工事，局势一下子就逆转了起来，法国人变成了进攻的一方而普鲁士人却以逸待劳了起来。
就在卡尔亲王击溃了敌人两拨进攻之后，老毛奇终于下达了总攻的命令，施泰因梅茨的军团才是主攻巴赞的尖刀。
十万普军从巴赞军团的东北方向直接插了进来，攻击位置非常刁钻，正好位于巴赞军团和麦克马洪军团之间的连接处，也是防守最混乱的地方。
卡尔亲王正等着这个好机会呢，他下令两个军六万多人从南方包抄巴赞军团，这样一来巴赞就变成腹背受敌的局面了。
北方和南方的普军形成了一个夹角正好把巴赞包围在里面，而军团的东方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巴赞终于明白普鲁士人企图了“上帝啊！可恶的普鲁士人，他们这是要把我从沙隆防御体系中切出去啊！”
“他们这是要逼着我从东方突围，然后黏着我的屁股追击……他们这是要把我打回到梅斯去啊！”
“好一招支离破碎，他们这是要把陛下好容易汇集在一起的主力继续拆散了打啊！歹毒，实在是歹毒！”
巴赞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这样的毒计根本就不是普鲁士人想出来的，而是在比利时洞若观火的那名东方元首。
正是肖乐天的精妙推演才制定出了这样的拆解计划，肖乐天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要把巴赞军团切割开，一路逼着向东方后退。
然后大军夹击沙隆城，最后逼迫法皇向北方逃窜！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当法皇逃到色当区域之后，他身边能剩下十万人也就是烧高香了！
十万人够干什么的？普鲁士完全可以用三倍或者四倍的兵力全歼之！
肖乐天的献计完全是最高的军事机密，直到普法战争结束七十年后，德国档案馆才分批解密了那时候的电文。
后世的学者看着当年元首的电报无比唏嘘，人人都惊叹元首对战略大局的精准判断，尤其是对人心的揣摩更是让人惊讶。
但这些解密的电报也造成了不小的波澜，当时很多法兰西民族主义者都跑到华族大使馆去强烈抗议，很是吸引了全球媒体的关注！
很多时候，计谋这东西并不神秘，真正的计谋是让你看明白了，却也无力回天！
现在巴赞所遇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况，他已经明白了普鲁士人的计划，可是明白了又能怎么样呢？
卡尔亲王的军团在南，施泰因梅茨的军团在北方，而且都是士气高昂、补给充足的精锐部队。
反观自己这边，连战连败士气低迷，而且物资补给还奇缺，拥有这样的部队就算你看清楚了敌人的计谋又能怎么样？能打得过吗？
连战连退，巴赞军团根本就挡不住两支普鲁士主力的夹击，最后这名老帅只能咬着牙下命令让部队向东方突围了。
“离开这里吧！向东方进军，我们留在那边的孩子还在等我拯救呢！”
“我们并没有输！一路向东进攻，我还你们20万的大军！”
巴赞终于向东方突围了，而西面沙隆城的法皇还一个劲的命令麦克马洪去进攻施泰因梅茨的兵团，他严令麦克马洪恢复和巴赞元帅的联系。
可是没想到麦克马洪的军团刚有所行动，就遭到了毛奇、卑斯麦本部军团的强烈炮击！
那真是一场惊天动地的炮战啊，普军足足动用了三百多门克虏伯钢炮，*就跟冰雹一样砸向了麦克马洪的军团。
刚刚冲出营地的法军被炸的一片狼藉，整个战场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哭喊的士兵跟老鼠一样的向回逃窜。
本来麦克马洪的军团在孚日山脉就已经被打惨了，卡尔军团的疯狂进攻吓破了他们的胆子，这次遇到的是更精锐的中军，他们几乎都没有像样的反击就退回到了沙隆城内。
就此，肖乐天的计划完美的完成了一半，剩下的就是要逼着法皇向北逃窜了！
巴赞军团被撵走了，法皇惊恐的看着东方密如闷雷的炮声，心中涌出的全是绝望，他看着身边的儿子叹息说道。
“巴赞走了，我们还剩多少人？”
欧仁太子低着头“这场战争，我们之前一共准备了四十万人……巴黎和海军那边调走了将近十万……”
“剩下的三十万人，有十万已经在战争中打散了，其中很多人都陷在了敌占区内！”
“我们……我们在沙隆一共就23万多一点……现在巴赞带着十万人突围了……”
“我们……”
太子说不下去了，这么简单的数学题傻子都会算，法皇脑子一阵眩晕“就剩下十三万人了吗？我堂堂第二帝国，到最后就给我留下这么点军队？”
“孩子……你突围吧！不要跟着我走了，去找你的母亲，你先离开这里……”
“不！父亲，我不走，我们还有希望……我们的骑兵部队昨天晚上就应该突破比利时边境了！”
“估计现在好消息就在路上呢！我不能走，我们还有机会！”
可是这时候法皇已经不听儿子的话了，他低吼一声“来人！护送太子去加来，马上执行命令！”
禁卫军一拥而入，他们掺着太子根本不顾他的挣扎，拖着就离开了房间。
那一夜欧仁皇太子被秘密送离了沙隆，一路向西北直奔海滨城市加来！
2818 法皇的诅咒
法皇看着儿子被塞进马车带离了沙隆，他嘴角浮出了一丝苦涩的微笑。
“孩子啊！已经没有救了，第二帝国已经完了，不论这场战争是什么结果，至少我们波拿巴家族的统治已经结束了！”
“这场战争的失败，让我们家族最后一点执政的基础……也就是军队，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就算威廉一世放我一马，国内的反对派也不会放过我一马的！”
“他们根本就不会接受君主立宪制的条件，他们会直接宣布共和，而且还要把我送上断头台！”
“这个国家有这个传统啊！他们根本就不会给我和平退位的机会，他们已经会砍我的头的！”
“我好后悔，真的好后悔！如果早知道我错的这么厉害，我应该在三年前就宣布君主立宪的！”
“到时候就算国家再搞不好，也是总理、内阁、议会的责任了，咱们家族换个逍遥自在多好啊！”
“我为什么就放不下呢？我怎么就放不下呢……”
自责的法皇仅仅后悔了一小会，就阴冷的笑了起来“呵呵呵……因为我们是波拿巴的家族，我们的血脉中就有权利的基因！”
“想让我归于平淡？想让我放弃权利？做梦吧，这个世界谁都休想抢走我的权利！”
“该死的肖乐天，如果没有你，就不会有我的今天，都是因为你，我才失去理智走错了一步又一步……”
“该死的混蛋，当初我抓住你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枪毙你！我怎么就心慈手软了？”
“混蛋，你就是个混蛋！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肖乐天你回答我……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你就是一个低贱的中国人，你怎么敢挑战我的统治？你怎么就敢从我的监狱里突围？你怎么敢！”
咆哮的法皇呼吸的就如同一头愤怒的公牛，他整个人都陷入到仇恨中了，他就是想不通，死活就是想不通！
你肖乐天怎么就敢不听我的命令呢？我把你请到贝桑松，好吃好喝的招待你，我给你的可是最好的待遇了！
天底下哪有你待遇这么好的囚犯呢？你怎么就敢反抗呢？你要是不反抗，我之后也不会有那么多失态，更不会有这么多的失误！
全都怪你，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肖乐天啊！你去死吧，我再也不要活口了，阿尔弗莱德……你给我杀，全杀光！”
“哈哈哈……全都杀光……全都杀光了……凡是不听我的话的都杀光啊！”
拿破仑三世真的是疯了，他一把推开窗户，伸手指着天空“我诅咒你们！我诅咒这个世界！我诅咒一切反对我的人！”
“你们都下地狱去吧！凡是不听从我号令的人，都下地狱去吧！你们怎么敢不听我的话？你们好大的胆子啊，胆子……”
“色当还没有发电报吗？我要色当的电报！”
法皇已经彻底输了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他已经做好了逃亡的准备，可是在逃亡之前他还要亲眼看着肖乐天死才算开心。
他很清楚，按照时间来计算，昨天晚上阿尔弗莱德的部队就应该突破比利时的边境了，一切顺利的话，今天上午也应该发回胜利的电报。
法皇在等待，他正等待值得痛饮一杯的好消息，那是他期盼已久的精神鸦片了！
就在这时候，就在下午三点四十分，电报房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电报！色当的电报！”
……
时针还是要往回调一调，再往回调一调，一直调到昨天，调到卡尔亲王佯攻巴赞军团并偷袭马恩河的时候。
那时候阿尔弗莱德的骑兵刚刚进入阿登省，而比利时的肖乐天也刚送走前来拜会的比利时国王。
阿登高原，这是地处比利时东南、卢森堡北部以及法兰西东北部的森林台地！
这里多森林、沼泽、泥炭地还有河流，是后世有名的旅游度假胜地，当然也是二战时赫赫有名的阿登之战的爆发地。
德意志第三帝国的最后绝唱，突出部战役消耗掉了德国最后的元气！
肖乐天看着阿登高原的山水森林，回忆着当年二战的绝唱，心中无比唏嘘，不过这种心情可没法跟身边的人分享，因为在这个平行的世界里，连一战都没有爆发呢，更别说二战了。
叙尼是一个非常古老的小镇，地处两山相交的一座平原之内，森林覆盖率极高，当地主要以葡萄酒酿造还有畜牧业为生。
这座历史可以推到中世纪之前的古老小镇，拥有自己的城墙，两千多人口的小镇生活安静祥和。
不得不说肖乐天选的这个地方还是非常不错的，风景优美、有利于防御，并且距离色当很近。
表面上说卑斯麦要求他离开战斗一线，但是如果色当战役爆发了，十五公里的距离根本就拦不住肖乐天。
到时候就算肖乐天出现在了色当附近观战，卑斯麦他们也没法子！甚至可以说，肖乐天选择了叙尼小镇，目的就是为了色当之战的！
肖乐天身边的王怀远看着比利时国王的车队远远的离开了叙尼，突然开口问道“这个利奥波德二世，野心不小啊！”
比利时现任国王利奥波德二世，为了欢迎秘密来访的肖乐天，不辞辛苦从布鲁塞尔坐火车专程赶来会见肖乐天。
他以超乎寻常的热情，表达了自己对元首的敬意，而且还表达了愿意和华族深度合作的意向，谈判期间这位国王的表现甚至感觉有点谦卑的过分了。
一名欧洲君主就算年轻一点，也不至于在东方元首面前如此赔笑脸啊，这要是传出去对他的声望可没什么好处。
肖乐天一听就笑了“当然了，这个人自称是殖民之王，是殖民主义的绝对信徒！典型的小人一个……”
“你强大了他就回来添你，你要是弱小了，他第一个跳出来踩你！”
“这个家伙很善于欺骗，在国内伪装成明君的样子，而且还以仁慈的假象向非洲派遣了大量的科考队……”
“老王啊，你就等着吧，这家伙会用一种很神奇的手法来殖民非洲的，绝对非常狡猾！”
2819 比利时国王
肖乐天冷笑着看着利奥波德二世离去的方向“基金会之前的情报显示，比利时已经向中非刚果河流域派遣了四支探险队……他真的是对地理有兴趣吗？拉倒吧，这就是为下一步的殖民探路呢！”
“比利时这个国家太弱小了，本身就是从荷兰王国中分裂出来的一个国家，建国时间短工业基础差，唯一兴旺的就是他们继承于荷兰的金融行业和远洋贸易了。”
“利奥波德二世很有野心，你看刚刚和我谈判的时候，多次询问华族市场对钻石、金沙、橡胶、香料、象牙、木材等商品的贸易量……”
“他这是话里有话啊，他的潜台词很明确，就是想告诉我，比利时也是这些资源的一个潜在的供货商！”
“这些资源在哪里？比利时本土可不产，归根结底还是在黑非洲！我看就是在刚果河流域！”
“你看看他跟咱们聊天时候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什么人道主义啊，什么国际救援啊，什么非洲和平发展啊……说的好像自己就是中非人民的救星一样！”
“但是说到底，他还是想要非洲的资源！”
“我估计再有几年的时间，他没准就会用废奴主义的借口去吞并刚果河流域的土地，因为现在英法等国的殖民地已经占满了所有海岸线，他想要开拓就只能向内陆进发了！”
“重点关注他，这个人的殖民手段和英法都不一样，和我们的方法也不一样，很有研究性的……当然了，只要他不损害我们华族的利益，那么我们何他保持友好的关系也没有关系啊！”
“你们要记住了，多和这些欧洲的小国家打好交道，将来会有好处的！”
在一旁的罗火迷惑的问道“这些小国家有什么用？那么一点商业利益够咱们塞牙缝吗？这些小国家又没有强大的军队……”
司马云笑了“当然有好处了，这些小国家虽然没有强大的实力，但是他们有大义名分啊！还有文化啊！”
“由于宗教、历史、血缘等关系，几千年来这些国家和英法德奥等强国拥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有冲突当然也有亲密的合作了！”
“跟这些国家打好交道，并不是图他们能帮咱们打仗，说到底还是图他们在外交场合帮咱们突破一把！”
“有的时候，谈判桌上的讲理，还真不在国土的大小……教皇国面积小不小？真要是谈判了，教皇说句话你看看有没有影响力？”
肖乐天点了点头“没错，这些王室贵族们都是亲戚套着亲戚，关系套着关系，一两个小国家是无法对抗英法的，但是说话的国家多了，哪怕是英国女王也是会退让的！”
“更关键的一点，就是这些国家能够帮咱们寻求很多技术上的突破！要知道英法等国对技术都是敝帚自珍的！”
“他们绝对不会给华族最好的科技，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把最新的技术藏起来！”
“而这些和他们文化、血缘极其亲密的小国家却没有这样的阻隔，他们甚至从民间就可以搞到最新的技术！”
“大的列强不卖给咱们最新的技术，咱们可以找这些欧洲的小国家卖啊！有时候走走弯路反而更容易到达目的地……”
“就好比即将爆发的大决战吧，如果我们死活不离开普军指挥部，那么卑斯麦一定会想尽办法让我们远离战场的……”
“可是我们退出来了，退到了比利时，名义上是修养，但是我们却是在观望战机！一旦法皇真的退到阿登省了，到时候可就有我们参战的机会喽！”
“所以啊！人生偶尔走一走弯路也不是什么坏事……走了，该送的人也送走了，咱们回去吃饭，这比利时的啤酒我喝着也不比德国的差啊……”
王怀远却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是喝不惯啤酒这马尿味，还是你们享受吧……”
哈哈哈……一群士兵簇拥着华族的这几位最高领导层，慢条斯理的踱步在比利时的乡间道路上。
这个时代，华族已经成了欧洲的明星！战场上连战连胜，让华族一扫亚洲人窝囊的印象，博得了欧洲人的尊重。
再加上重金砸下去的东方华族系列报道，更是加深了普通民众的好感！
而比利时这些和华族没有矛盾的国家，更是不会阻拦肖乐天的宣传，结果就连叙尼这样的边境小镇，很多人也都听说过华族的各种传说。
肖乐天他们一路上受到了很多当地居民的欢迎，女人们躲在葡萄藤后偷看着这些年轻英俊的东方士兵，而男人们则摘下帽子向元首鞠躬行礼！
民众天然对大人物就有敬畏，而眼前的这些浑身金星闪耀的官员们据说每个人都有爵位在身，都属于亚洲的顶级贵族，这就更让老百姓敬畏了。
肖乐天此刻身边只有一千人的护卫力量，刚开始的时候叙尼小镇看着这一千浑身血火的东方战士还有些惊恐呢。
可是相处了几天之后，他们就彻底放心了！
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纪律严明的军队，就算休假走在大街上也是两人成行，三人成列，军容绝对是一丝不苟！
而且这些士兵的购买力居然比欧洲的士兵还要高，小镇里甭管什么货物了，这些中国士兵购买的时候根本就不管价格。
仅仅几天的功夫，叙尼小镇就临时形成了一个针对这一千中国人的临时集市，周边乡村的民众都自发的带着自己家里的宝贝来这里贩卖。
肖乐天他们一行人走到城墙边上，看着古朴的城门洞周围，长长的摊位，他们边走边逛，肖乐天甚至淘到了两瓶满是灰尘的百年陈酿的红酒。
虽然不是什么知名酒庄的佳酿，但是一脸憨厚的农夫用上帝来发誓，这两瓶酒绝对是他爷爷酿造并储存的，已经有三十多年的历史了。
肖乐天双手捏着满是尘土的红酒瓶，举过头顶对着身后的罗火吼道“我这有两瓶好酒，你负责买香肠啊，今晚吃烤香肠配红酒……”
“多少钱老板？”
“哦……尊敬的先生……我这是三十年的红酒了……我……至少要一百个法郎！”
“没问题！付钱……下次你再有这样的好酒，也可以给我送来！”
农夫没想到东方的元首居然如此和蔼可亲，赶忙满口应承“没问题的先生，我这就回家去，应该还能找到的……”
天色渐渐晚了，肖乐天一行人自己采购了晚餐的原料，也不用士兵帮忙拎着，都到元帅级别的将领了，却一个个勾肩搭背的走在了热闹的大街上，不远处手风琴还有木吉他的声音开始响起……
2820 美食音乐之夜
很多人可能并不知道，比利时的音乐氛围一点都不比奥地差，尤其是比利时南部基本上一到晚间，所有的酒吧和餐馆都会有音乐响起。
值得一提的是，比利时就是萨克斯的发明地，发明萨克斯风的人名字就叫阿道夫.萨克斯！
华族的这些官兵们多少都接受过西式的教育，在琉球的时候他们没事儿也能听到欧洲乐团的表演，对于欧洲音乐多少也了解一些。
像钢琴啊、手风琴啊、吉他啊、长笛、小号什么的这些官兵们还都能接受，可是就这个萨克斯风人们都觉得有些古怪。
呜呜呜的声音那么低沉听着就很古怪，可是元首还就喜欢这个调调，每天晚宴的时候都有专门的萨克斯手来演奏。
甚至连比利时国王都知道了肖乐天的喜好，专门请萨克斯的发明者给元首演奏了三天！
叙尼小镇的居民们感觉自己实在是太幸福了，自从华族军队来这里驻留之后他们的生活质量明显提升了一大截啊。
原本两千人的小镇生活还算安逸但绝对不算富足，因为这里的工业根本就没有发展起来，完全靠着农业、葡萄种植业和畜牧业养活自己，日子过得只能说是温饱足够，富足谈不上。
但是就是因为肖乐天的到来，带来一个庞大的消费群体，要知道元首可是对军队好的没边了，华族军队每天的伙食费已经超过了英国陆军，甚至接近了皇家海军的额度。
整个叙尼小镇极其周边的所有农副产品平均价格暴涨三成，而且还不够周围的地区还要源源不断的供应。
小镇的酒水档次明显提高了一个层次，往年需要运到布鲁塞尔和阿姆斯特丹贩卖的陈年佳酿，现在在门口就能卖出一个高价。
肖乐天给所有的士兵都放了一个大假，因为利奥波德二世为了保护东方的元首，特意在叙尼南方边境安置了两个团三千多人的兵力。
任何人包括皮埃尔都想不到叙尼这里有遭到偷袭的可能，任何迹象都表明了法皇已经是苟延残喘了！
这才有了血战之后的难得假期！
美食、美酒当然还有音乐，叙尼小镇每天晚上都跟开音乐节一样，走出临时驻地的军官和轮休的士兵们，走进小镇享受着难得的假期。
每当华族官兵聚集之处，都有自由的音乐家上前主动献艺，精彩的表演总是能获得丰厚的赏金，几天下来这个小镇的人都熟悉了华族的龙纹银币，这种冲压的精美银币甚至成了抢手货。
两千高消费群体的到来，让原本小镇的服务业显得拙荆见肘了起来，这时候精明的村民开始把自家的院子和客厅改成临时的餐馆，找到手艺精湛的厨娘。
就这样临时的餐馆居然也每天都爆满，彬彬有礼且出手大方的华族官兵彻底颠覆了这些欧洲人的固有印象，这一幕幕欢乐的场景让所有经历过的人念念不忘。
甚至五十年以后，那些孩童已经变成了老者，他们坐在长椅上的时候偶尔还是会想起那一群传奇的东方军人和那些快乐的记忆。
夜晚，当音乐响起之后，叙尼成了欢乐的海洋，白天临时的集市已经散了，可是摆摊的村民们都不愿意早早回家。
他们舍不得吃大餐，就用赚到的钱买上一杯啤酒一根香肠，站着享受，他们为的就是沾沾光听一听每秒的音乐。
要知道最近这几天来的可都是布鲁塞尔都有名的小乐队，还有不少独自游历的音乐家，这都是高水准的表演，往日偏僻的叙尼小镇可做梦都想不到能欣赏到这样水准的音乐。
沾光了，这些人还真是沾华族的光了！
但是老菲利斯今天可没办法享受美酒和音乐了，他牵着自家的托马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三叶草酒馆通明的灯火。
“上帝啊！今天可有西班牙的弗拉门戈吉他手来演奏啊！听说是特意从布鲁塞尔赶来的……”
“听听这欢快的音乐吧，让人止不住脚的就想跳舞……不不不，千万别胡思乱想了，我必须早早回家去准备明天的葡萄酒！”
“元首居然喜欢我家的陈酿，那我就得把地窖里爷爷酿造的最好陈酿都搬出来！趁着这个机会多赚一点钱，孙子上学的钱也就有了！”
依依不舍的老菲利斯还是决定放弃音乐赶紧回家去准备明天送给元首的美酒，一路向南很快他就把小镇甩在身后了。
距离小镇一公里之处就是比利时两个团的临时驻地，道路上24小时都有岗哨值班，黑夜里火把的光芒在跳跃，当老菲利斯出现在视线内之后，两名慵懒的哨兵拦住了他。
“通行证……哦，是老菲利斯啊……今天收获怎么样？”
老菲利斯这几天天天从哨卡过，跟好多士兵都熟悉了，他笑着从怀里掏出镇长盖章的证明文件“今天还好，元首喜欢喝我家的酒，买走我两瓶呢！”
“是三十年陈酿，我爷爷亲手酿造的……”一边说一边把通行的证明递过去。
两名哨兵也懒得看了，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过去吧！明天给我们带点你家的蓝莓酱……你家的手艺真是不错啊！”
“没问题……明早见！”
老菲利斯牵着老马通过了营地，整片军营寂静安享，很多帐篷甚至传出了鼾声。
老菲利斯的家就在法比边境上，距离叙尼小镇有七公里左右，站在自家的葡萄田里，他甚至能看见色当工厂烟囱里冒出的黑烟。
法国那边的葡萄庄园主和他都有亲戚，自家的一名外甥女就嫁到法国去了，有时候中午他会和他的法国邻居一起在边境上享受午餐。
忙了一天的农夫才不管什么边境线呢，他们想去那边就去那边，根本就没人管！
“这次一定得多找一些好酒，实在不够就从法国那边买一些……不过中国人正和法国打仗呢，我的邻居会不会不卖啊？”
“不管他们了，反正我就说我要买，不告诉他们是元首要的不就行了……到时候我还能赚个差价呢……”
就在遐想之中，老菲利斯看见了最陡峭的一个山坡，上到这个坡顶也就能够看见自己家和家里的葡萄田了。
正当老菲利斯兴奋的准备回家和老伴还有儿子媳妇孙子庆祝的时候，踏上山坡的他如遭雷击一样顿时呆住了。
眼前的一幕吓出了他一身的白毛汗！
2821 深夜的侵略军
天地之间一片萧杀，视线的尽头黑压压的就是法国的土地，你甚至能看见丘陵和田地的走势，还能看见熟悉村庄的灯光。
而自己的家，那几间祖先留下的房子就在距离边境一百多米的一个小土坡上，那里有妻子还有孩子，此刻的桌子上应该还有给他留的丰盛晚餐。
多么熟悉的场景啊，可是今天却多了无数不和谐的因素。
战马！放眼望去看不到头的全是战马，火把的光芒已经汇成了一条河流，从比利时一直延伸到法国的边境去。
骑兵！到处都是法国骑兵，金属胸甲上的花纹在火焰的光芒中跳动，步枪和马刀撞击的声音哗啦啦的如同大风吹过了荒原。
更诡异的是大军异常的安静，所有士兵都沉默不语，就连战马的嘴里都塞着什么东西连一声战马的嘶鸣声都没有。
自己的家已经被包围了，院子里到处都是火把的光芒，妻子还有儿子孙子被士兵包围在院子里，好像正接受盘问。
小孙子在儿媳妇的怀里哭泣，而那些法国军官不知道正吼着什么。
突然，一名法军士兵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把老菲利斯的儿子打翻在地，然后一群士兵抡起*就往下砸。
妻子和儿媳妇扑过去抱着儿子求饶，孙子痛哭的跪在了地上。
老菲利斯眼泪哗啦一下就流下来了，他刚想喊叫就伸手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强忍着悲痛拉着托马往后退。
退到了山坡之后，老菲利斯趴在地上眼泪汪汪的看着这些如狼似虎的法军！
幸亏这是深夜，也幸亏法军点燃了无数的火把，这才让不远处的老菲利斯隐身在了黑暗之中，家中的老马也好像知道了危险，安静的站在后面一点声响都不出。
“这一定是来偷袭元首的法军，没有其他的可能……他们这是在盘问情报，他们这是想知道叙尼小镇的情报……”
“我记得边境还有一座哨卡呢，有一个班的士兵在驻守，为什么没有发出警报啊……”
心中的疑问很快得到了答案，明亮的院子里几名浑身是血的比利时士兵被推了进来，一看就是遭受了严刑拷问的，他们连站都站不住了，躺在地上一个劲的抽搐吐血。
法军人群中一群军官样的人正围着地图指指点点，老菲利斯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敌人这肯定是在制定计划。
老菲利斯看了一眼角落里抱在一起痛哭的家人，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不行，我得给守军和元首报信去……”
他匍匐着往后退，足足退出了二三十米这才起来抱着老马低声说道“千万别出声，咱们的命就要靠你了……”
说完老菲利斯轻轻的卸下了货物，跳上老马的马背直奔北方而去，而就在同一时间法国骑兵的总指挥阿尔弗莱德终于下达了开拔的命令。
骑兵大军再次动了起来，那些被打的半死的比利时守军，被刺刀一个个结果了性命，万幸的是他们放过了这一家人，只是用绳索把这家农夫捆了起来。
先锋营的战马刚刚越过土坡就有一名骑兵被老菲利斯卸下的货物给绊倒了，猝不及防的士兵一个跟头摔倒在地，肋骨都差点摔裂了。
“你们看……地上有东西……是奶酪、还有火腿肉……居然还有钱！报告长官，这里有情况！”
阿尔弗莱德一把抢过钱袋子，随意抓了一把就看见了里面的一枚龙纹银币，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华族才会在银币上铸造这种奇怪的无翼龙！
“该死的！一定有间谍，或者说敌人的哨兵……我们已经暴露了！全军全速前进！”
晚间九点四十五分，突破边境一公里的阿尔弗莱德下达了全军突击的命令，整个道路顿时马蹄声震如雷。
一万骑兵长龙在火把的光芒中向北方突进，而就在大军前方一公里处，老菲利斯骑着家里的老马正玩命的向北方狂奔。
他回忆着刚刚走过的比利时军营地，那一片祥和的景象现在想起来是那么的恐怖！
比军根本就没想到法国人会越境攻击，更想不到会是如此快速的骑兵部队，所以整个营地完全处于慵懒闲散的状态。
哨兵看见熟人都懒得检查证明，营地才八点多就有好多士兵鼾声如雷了，这样的部队一旦遇到骑兵突袭，后果绝对不敢想象。
再想想小镇叙尼，更是一片天下太平，从布鲁塞尔来的乐队和音乐家已经让中国的军队忘记了自己身处战争之中。
可以说整个叙尼地区完全就是不设防的，任何人连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法国佬想要侵略比利时？我可绝不答应，国境那边的亲戚们早就怨声载道了，他们在拿破仑三世的统治下生活的一天不如一天……”
“哪像我们的国王，知道爱民，知道体恤民众的疾苦！”
“该死的法国佬，我绝对不会让你们的毒计得逞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二世在肖乐天的嘴里是一个非常有野心的人，在真实的历史上，利奥波德二世对刚果地区进行了极其残暴的统治！
他那打着人道主义旗号的所谓非洲开发计划，其实说到底就是残酷的压榨剥削，到最后就连比利时议会都看不下去了，直接投票强行接管刚果的控制权。
但就是这么一个野心家，对自己本国人民却非常的友善！
他亲民，懂得退让，在工人阶级运动兴起的时代里，并没有如其他国家那样的高压，反而是逐渐承认工人阶级的政治地位。
正是这种对内极其温和的统治，让他在比利时民众的心目中威望极高！
再加上对面法国拿破仑三世的昏招迭出，有了这样的对比就更增强了比利时人民的民族认同感！
正是这种民族认同感，让老菲利斯不顾家人的死活，拼了老命也要回来报信！
“上帝保佑！千万让我把消息带回去啊！哪怕我死，在死之前也要提醒我们的部队……快逃吧，元首快渡过瑟穆瓦河……赶紧走啊！”
2822 追击
拿破仑三世的野心极大，甚至到了狂妄的地步，他甚至有过军事吞并比利时和卢森堡的计划。
当年普鲁士发动和奥地利的战争，拿破仑就中过卑斯麦的计，他以普鲁士支持兼并比利时和卢森堡为条件换一个战争期间法国中立。
卑斯麦当然答应了，在整个普奥战争期间，法国一直按兵不动明明普鲁士露出了那么大的一个软肋，也没有趁火打劫。
战后拿破仑三世要求卑斯麦遵守诺言，结果卑斯麦却一拖再拖，甚至以和国王商量为借口找法皇要了文字备忘录。
这下可算是给卑斯麦留下证据了，当普法战争之前，双方争夺开战的道义权的时候，卑斯麦抛出了白纸黑字的备忘录，这下整个欧洲舆论一片哗然。
很多对普鲁士咄咄逼人攻势心有余悸的国家，在听到了法皇狂妄的计划并看到证据后，一下子就改变了态度。
很多法国的支持者们，变成了中立或者扭头去支持普鲁士了！
比利时更是如此，在战争之前，比利时甚至想进行外交调解尽量避免战争的爆发，在比利时法语是非常重要的预言，整个国家对法国的亲近感极强。
当时的比利时国王一直在跟荷兰、英国西班牙等国家进行沟通，希望调和普法之间的矛盾，当然了他们的调解方案是对法国极其有利的。
可是当卑斯麦把当年的证据往外一丢，在全欧洲的报纸上一公开之后，比利时上下全都沸腾了。
民心立刻逆转，利奥波德二世勃然大怒，他甚至驱逐了法国的大使，向法皇发出了严重的警告。
拿破仑三世别提多被动了，让比利时这么一弄，最后的一批支持者也都偃旗息鼓了，他只能独自面对普鲁士的愤怒。
战争爆发了，而在法皇节节败退的时候，欧洲几乎所有国家都关闭了外交的大门，他得到的全都是关注、谴责、调解……等等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空洞外交词汇。
比利时人选择了普鲁士，他们为卑斯麦提供各种情报，布鲁塞尔的德国间谍数不胜数，那些在比利时政治避难的法国政客们也都得到了更宽松的生活环境。
就拿布朗基来说吧，之前比利时对他和他的拥趸们是处于极强的管控中的，几乎所有的集会情报比利时都会和法国共享。
可是到现在，比利时态度大变，凡是布朗基主义的支持者，比利时警方都睁一眼闭一眼，他们乐的你去找法皇的麻烦，甚至比利时还暗中给这些法国的反政府主义者提供很多的便利。
更明确的信号则是比利时和普鲁士的关系日益增强，到现在甚至允许肖乐天这样的敏感政治家带着军队在比利时国内休假。
这可犯了法皇的大忌讳，但是利奥波德二世已经恨透了巴黎的那个疯狐狸了，他巴不得看着你第二帝国彻底失败呢！
比利时的报纸彻底该了口风，他们开始持续不断的报道法国的阴谋，并开始对华族和普鲁士进行正面的宣传。
民众们对法国的好感在逐渐消退，而对法皇的感觉则立刻雪崩！
他们或许不仇恨法国人民，但是他们一定仇恨法皇和他的军队！
老菲利斯就是这种思想的支持者，从法皇阴谋曝光之后，这位老庄园主就天天冲着巴黎的方向吐口水。
而今天当他看见自己痛恨的法皇大军居然不宣而战，直接侵略到比利时的国土了，这位老庄园主顾不得自己的家人，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报信。
老人和老马已经榨干了自己最后的一点体力了，天知道这批老马什么时候会摔倒再也起不来，老菲利斯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脏下一秒还会不会跳动。
他只知道，如果不提前送信过去，没有防备的比军和华族军队，是绝对挡不住这么多疯狂的法军的。
心脏在一个劲的绞痛，身后如雷一样的马蹄声正在越来越近，漫天的星斗下道路依稀可见，也幸亏老马识途了，这匹老马几乎是凭借着感觉在熟悉的道路上狂奔。
这真是不可思议的奇迹，在崎岖的丘陵道路上，老马居然凭着自己的感觉避开了一个个土坑和障碍物。
相反法军这边可没那么轻松了，就算有火把的照明但是冲锋中依然有战马不小心折断马蹄摔倒在地。
唏律律惨叫的战马摔倒在地，身后的骑兵躲闪不及撞了上去，顿时乱成一团！
不过这些胸甲骑兵都是禁卫军的精锐，训练十分有素，短暂的混乱后其他骑兵迅速避让，那些没有受伤的骑兵从地上爬起来，跳上备用的战马继续向前。
这些骑兵基本上已经是拿破仑三世手中最后的一点精华了，因为这些人不仅仅是精锐的老兵，更是一群依靠波拿巴家族的军事贵族后代。
这是一个利益共同体，他们和皇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第二帝国如果灭亡了，他们的贵族身份也就彻底消失了，包括他们的荣耀和特权也将彻底覆灭！
这些人才是波拿巴家族的真正嫡系精锐，真正的元气所在，当局势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他们所爆发出来的战斗力是惊人的！
短短两公里丘陵行军，就有一百多骑兵被摔伤，可是这些受伤的骑兵居然没有一个人哼一声！
战马的体力被压榨到了极限，如此漆黑的夜里在如此复杂的丘陵地带进行冲锋式的急行军，这完全违反了所有的军事操典！
但是已经没有退路了，阿尔弗莱德这些人早就已经被连续战败的火气烧红了眼睛，此刻他们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到叙尼去，抓住肖乐天在巴黎游街！
“快看……前面有灯光……出现零星的民居了……我们快到叙尼了……”
“有人影……前面有人在骑马逃窜……追上去砍死他……实在不行就开枪！”
老菲利斯终于暴露了，他终于出现在了法国骑兵的视线内，而此刻老菲利斯已经看见了比军军营里的灯光。
“法国人偷袭……法国骑兵偷袭……战斗啊！起来战斗啊！”
老菲利斯扯着脖子开始吼叫，他这一辈子就没有喊过这么大的声音，声带都要撕裂了！
2823 突袭比利时军
“开枪！打死他！”先锋骑兵知道此刻已经没有必要保密了，纷纷端起步枪拉动枪栓向老菲利斯开火。
啪啪啪……子弹在黑夜里激飞，那匹已经榨干了体力的老马率先中弹，唏律律惨叫着栽倒在地。
老菲利斯就跟保龄球一样滚了出去，然后一头撞在路边的一块岩石上，眼前一黑也就晕了过去。
老菲利斯是幸运的，如果他还清醒着，那么看到后面悲惨的一幕恐怕他到死都会悲愤的无法瞑目。
老马摔死前的惨叫加上老菲利斯用命换来的一嗓子，终于吵醒了军营门口打瞌睡的哨兵，他们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往南边一看。
好家伙，所有睡意全都被冷汗给逼了出来，对面黑暗中一群群的骑兵已经近在咫尺了，以道路为中心整片丘陵地上全都是跳跃的战马身影。
“警钟！敲警钟……有敌袭……法国人杀过来了！”
当当当……警钟长鸣，军营里熟睡的士兵们被一个个惊醒！
“发生什么事情了？到底怎么了……哪里有敌袭，我们有什么敌人？”
“法国人？不可能……法国人被普鲁士压着打，连皇帝都逃了，怎么可能这时候来侵略比利时……”
可是无论多少的质疑，营门外如雷的马蹄声骗不了人，大地剧烈的震颤跟不是做梦！
在坦克没有出现之前，骑兵永远是陆战中的冲锋王者，欧洲马本来高达体格健壮，再加上欧洲人种也身高马大。
一人一马加在一起重量已经接近五百公斤了，这就是半吨的重量！
而一万骑兵呢？那就是五千吨的质量在阿登高原上跳舞，整个军营都感受到了这股庞大的力量正向他们冲来。
行军床在颤抖，旁边木桌上的锡口杯开始剧烈的抖动，一边抖动一边向桌子边缘移动，最后连杯子带水全摔在了地上。
这下所有士兵都知道这不是做梦了，在长官凄厉的喊叫声中，士兵开始穿衣服找武器，顿时忙成一团。
“集合！准备战斗……是法国的胸甲骑兵！上帝啊，他们真的侵略过来了……”
轰的一声，大门口的哨兵开开了三枪，就被先锋骑兵的战马给撞到了半空中！
半吨重的战马骑兵，带着高速冲锋的势能，碾压这些刚睡醒的步兵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根本就不用开枪，也不用挥动马刀，仅凭战马的冲撞就把所有抵抗的哨兵都给撞到天上，再狠狠的砸在地面上。
骨断筋折的比利时哨兵还没来得及挣扎惨叫，碗口大的马蹄就踹在了他们的身上，惨叫声中哨兵变成了一团烂泥。
营地外的一个土坡上，阿尔弗莱德和其他指挥官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脸上带着残忍的微笑说道。
“记录下来……十点三十五分……我部向比利时守军发起夜袭……目测敌人数量在两个团左右……”
“呵呵……比利时军？哈哈哈……无能的弱鸡！”
阿尔弗莱德一挥手“继续进攻，加快速度，让这些人知道知道什么才是战争……”
营地的木栅栏被骑兵拉倒了，跟多的缺口被制造出来，骑兵涌进去的速度更快了！
军营中到处都是马刀闪亮的挥动，血腥气顺着夜风吹出了数里都能嗅到！
比利时从来都不是一个军事大国，他们的军队也没有经过多少战争的洗礼，面对常年打仗的法兰西精锐简直就是一群孩童。
到处都是狂奔的比军，士兵找不到自己的长官，军官也找不到自己的士兵，人找不到步枪，步枪找不到子弹，甚至有人连裤子和军靴都找不到……
很多士兵就穿着睡衣在营地里毫无目的的狂奔，后面胸甲骑兵马刀上沾满了鲜血，高头大马猛然向前一冲，马刀挥动在士兵的后背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槽，几乎都露出了脊梁骨！
骑兵头盔下的眼睛阴冷无比，他好像能感觉到刀刃上敌人的灵魂正在挣扎！
“这种士兵也算军人吗？睡衣上居然还有绣花？估计是他的女朋友给绣的吧，居然还是一朵郁金香？”
战争已经陷入一边倒的屠杀了，本来比利时人就在这里驻扎了两个团三千人左右，从兵力上相比就差了很多了。
再加上他们对抗的还是冷兵器时代的冲锋王者军种骑兵，训练水平也不在一个层面上，这场夜袭顿时变成了屠杀！
比军所有的抵抗都是零星且微弱的，只有一部分军官带领士兵开枪反击，但是面对这些不顾生死的法军，这些抵抗根本就是无异议的。
“冲锋！撞过去……驱散所有敌人的抵抗阵地……不要恋战，突破营地后迅速向叙尼进攻！”
“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杀光中国士兵……活捉肖乐天！”
上万骑兵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杀光中国人……活捉肖乐天！”
轰……营地北门最后一个抵抗阵地被这些骑兵硬生生的撞开了，仅仅二十五分钟两个团的营地就被骑兵所洞穿。
二十五分钟，足有一千的比利时士兵命丧黄泉！
“撤退！向叙尼撤退……发信号弹！给中国人发信号弹……上帝保佑他们千万别喝醉啊！上帝保佑……”
成百上千的比军如丧家之犬一样向叙尼方向落荒而逃，其中还有不少士兵连裤子和军靴都没穿，光着脚在野地里跑的鲜血淋漓。
甚至还有从来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新兵，双手抱头跪躺在大石头的后面哭喊这妈妈的名字，他早已经没有了抵抗的勇气。
啪啪啪……报警的焰火在夜空中绽放，一公里外的叙尼小镇看的清清楚楚！
叙尼是一座中世纪的城镇，为了抵抗领主之间的战争，这里的先人们修建了三米多高的围墙，还有很浅的一条护城河，不过经过几百年的淤积这条护城河浅的连人们的膝盖都没不过去了。
这样的防御体系只能说聊胜于无，但是军事条例非常严谨的华族士兵，就算是假期也没有放松警戒。
城墙上二十四小时都有流动哨在巡逻，而这些值班的哨兵肯定是滴酒不沾的！
“快看……比利时军营发信号了……有杀声和马蹄声传了过来……”
“有敌情！吹紧急集合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