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7 西北的曙光
“哪一位是西北来的客人……请提前觐见元首！”
就在曹帅点头哈腰和诸位财神爷交换名片的时候，舱门打开了一名穿着军便服的青年英武男子出来说道！
这男人刚一探头，在场所有商人全都肃穆拱手“见过项舰长！”
米芾拉一拉曹帅的胳膊“这位就是致远号舰长项英！”
啊！曹帅当时激动的一声低呼“您就是孤舰对抗法兰西舰队的项英舰长！英雄啊……请受在下一拜！”
说完就是一个长揖，腰都弯了九十度了，看样子要不是刚刚米芾提醒了他，此刻曹帅早就给这位英雄跪下了！
项英从回国后就脱离了致远号的指挥体系，肖乐天处于很多种考虑一直让他在自己身边！
项英让曹帅弄的有点不好意思“啊！不用客气……打仗胜利是元首指挥得当，也是全军的共同努力！我不过就是参与其中罢了！”
“曹兄请进，元首正在等着您呢！”
怀着忐忑不敢的心情曹帅走进了会客厅，里面并不大也就是二十多个平方的样子，正当中一个巨大的桌子就占据了三分之一的面积，周围围着几名文武官员正低声的议论着什么。
在房间周围都是大大小小的木质档案柜子，只有几个圆形的悬窗是不是映过长江两岸的景色！
曹帅已经愣住了，中间那个低头看地图的男人就是元首啊！在照片和油画上已经看了无数遍了，这样子都已经深深的烙印在心中！
可是看见真人之后他才发现，元首和照片油画上相比居然苍老了很多！
眉头上已经紧锁川字纹了，两鬓头发居然夹杂了几根苍白，眼眶周围明显是长期操劳之后留下的暗沉！
看着桌子上摆满的地图和资料，如同小山一样把几杯苦咖啡都埋在了其中，人们围着一副巨大的西域地图谈论着，当肖乐天抬手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之后才发现曹帅已经进来了！
“啊！西北军来的朋友？左季高身体如何啊？”
曹帅深深鞠躬行礼“承蒙元首关怀，我家大帅身体还好，就是睡眠不足……日夜为征西大军操心，这次来见元首也是希望……”
肖乐天摆了摆手“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你的来意我大体也知道了，一会谈……你来看看这地图，我们一直有个疑问！”
曹帅向前蹭了几步，在桌子边上站住身边的那些重臣们都在看着他！
桌子上的地图是非常详细的西域军用地图，曹帅甚至觉得这地图比左大帅身边携带的还要更详细！
肖乐天指着西域地图说道“你家商队世代都走西域古道这条线，西域南北的情况你应该都清楚！我问问你，此时的阿古柏还有没有入侵北疆的能力？”
“第二个问题，伊犁的沙俄军队会不会趁着左大帅攻坚的时候偷袭北疆？”
“我华族的情报力量还是跟不上去，西域一直都是我们的短板啊！听听你这亲历者的意见，我们也好筹备应该给左季高准备多少军火援助啊！”
曹帅愣住了，他的心一下子被什么东西给捧了起来，那是一种尊重，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尊重！
元首居然会向一名商人问政！而且问的还是和打仗有关系的军国要事！
“元首……小的，小的怕说错……”
“不要怕！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别怕说错，年轻人就怕不犯错，你总想不犯错那就代表你没有丝毫的进步啊！”
“放心大胆的讲！”
曹帅手都哆嗦了起来心中暗道“曹家的祖宗有灵啊！今天后代子孙给祖宗争气了，给元首献计！咱们曹家还有今天呢！”
“咳咳……那我就随便乱讲几句了！”
“小的的看法是阿古柏根本就无法进攻北疆了，他的所有实力都已经榨干了！”
“我家世代行商，虽然这陕甘地区的商人不如江南和山西那么有名，但是我家也走过了西域无数山山水水！”
“我们接触过蒙古的王宫贵胄还有草原上的马匪胡子！”
“西域的维吾尔贵族甚至再往西阿富汗那边的国王也打过交道……有些我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是家族老人都是有经验传承的！”
“阿古柏和其他的那些人不一样，以往这片土地也打仗，各部落相互征讨杀来杀去没完没了！”
“草场、土地、城镇、人口……谁抢了都算谁的！”
“但是那么多年过去了，这些黑白轮换的势力却从来没有屠杀过商队！是的，他们非但不屠杀我们还能和我们公平做生意！”
“尤其是战争爆发了，很多生意的利润反而会更高！因为哪怕是叛军，他们也要吃喝的，也要生活的，一样需要商品交易啊！”
“我们家族就是因为这样的经验才敢于走西域这条商路，我们以为阿古柏和老早以前的那些土匪叛军一样的！”
“可是我们错了，这个阿古柏就是个疯子！他明明知道自己统治的地区继续咱们中原关内的商品，可是还是要屠杀囚禁商队！”
“我们算幸运的没有丢掉小命，其他死去的又有多少！”
“这人就知道破坏他不懂建设啊！就算土匪抢劫也知道留点活路给百姓，好让百姓多工作二年然后再抢，这阿古柏就是个竭泽而渔的疯子!”
“之前看他打的凶悍，迪化都被攻克了，好像整个北疆都要丢了……但是塔城的荣全将军到现在依然能守住北疆最肥美的天山牧场！”
“这说明阿古柏已经没有扩张的力量的，他到极限了！”
“我当奴隶的时候，曾经听其他奴隶说过……凡是阿古柏控制的地盘，百姓已经苦不堪言，他们连最便宜的馕都吃不起了！”
“据说有的村庄，从被攻占之后一直到现在就没有吃过一次盐巴！所有商业都停滞了！”
“以前阿古柏收税还能收到一些金钱，可是今年他的士兵也只能劫掠百姓的口粮了，因为百姓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今天元首问我，我的态度就一个，北疆放心不会大乱的……只要稳住哈萨克牧民的心，小规模骚扰根本就不用在乎！”
“让塔城的荣全将军放心和左大帅兵合一处，一起打迪化，绝对没有问题的！”
哦！在场的人们眼睛一亮，萧何信立刻伸手指着伊犁河谷的位置“如果塔城的哈萨克跟蒙古骑兵南下了！”
“沙俄人会不会趁乱翻过隘口进攻北疆？”
4018 全军戍边
“我觉得不会……”曹帅仔细的回忆着遥远西域的山山水水，然后坚定的说道“不会！绝对不会！”
“伊犁河谷那边的商路我走过，太艰难了……那就是被山脉隔绝在外的一块飞地，三角形的一片河谷地带！”
“眼下都已经是九月了，再有一个月天山、昆仑山就会飞雪，这时候沙俄人还没有派遣部队杀过来，难道等冬天过大雪山？”
“不合情理啊！更重要的一点……山路太崎岖了，没法走炮！”
“我在左大帅的部队里也看了，也体验了……咱们华族产的大炮可真是好东西啊！经常是对方成千上万的骑兵冲锋，咱们一轮火炮射击，也就十几发炮弹，对面就彻底吓懵了！”
“人可以壮着胆子打仗，但是战马不行啊！他们没有经过火炮爆炸声音适应过的战马！”
“咱们有大炮，敌人没有大炮，那就只能让咱们吊着打！沙俄不是傻子，他们要想入侵北疆给阿古柏解围，他就得考虑到大炮！”
“这个节气带大炮翻山越岭去？再说了，伊犁河谷西边那都是沙漠啊！大炮的炮弹能有多少？依着我的粗苯想法，这沙俄人估计火炮也不多，就算有一些，炮弹也绝对不会多！”
“请元首放心！左大帅说了，就算沙俄人翻山越岭来了，征西大军也不怕他们！只要华族把火炮和炮弹供应足了，新疆两年足能平定！”
好！众人顿时鼓起掌来，肖乐天脸上的气色都让曹帅一番话给说的红润了起来“哈哈……看来左季高是胸有成竹，派你来安我的心喽！”
“他是不是害怕我信心不足，最后断了你们的后勤补给啊？”
曹帅脸色微微一红，心事被说破了！
“元首！什么都瞒不过您去……不过大帅也不是那种拿着军国大事儿，还有士兵性命开玩笑的人！”
“西域这场仗，外行看凶险的很，但是如今打了几场之后，我们才发现胜利其实一点都不难！”
“难的其实是胜利之后……”
话题一下子就沉重了起来，肖乐天点了点头“没错，打仗其实简单的很，打仗外面的事情才真头疼呢！”
“说吧！左季高到底想要什么，你来我这里不仅仅是为了安我的心吧？”
曹帅经历了这么十几分钟的时间，刚刚的紧张情绪已经过去了，他发现元首其实非常和蔼可亲，尤其是谈正经事儿的时候，更是尊重他人的意见！
“其实……其实我来江南目的也很简单，就两点……”
“我家大帅说了，有西域发展银行撑腰，他并不担心后勤补给……大帅说了，肖乐天是一个拎得起轻重缓急的人，断不会为了一点小利而断了征西军的后路！”
“所以这次来我不是来讨要粮饷的！我家大帅只是希望能够给手下兄弟多留一条生路！”
说到这里曹帅突然眼眶一红，翻身跪在地上“元首！征西军不容易啊！那些官兵基本上这一辈子都荒废了，仗打完了他们怎么活啊！”
肖乐天一皱眉“起来！有话说话，不要乱跪！”
野平太在一旁抄手就搀气了他“小兄弟……你的心情我理解，有什么就说什么，别跪软了骨头！”
曹帅一抹眼泪说道“那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征西军的老底子是湘军，后面朝廷又给补充了一部分川军还有蒙古八旗的兵丁……”
“八旗的那部分士兵就不说了，占的比例不大，他们有朝廷托着底儿呢！”
“最苦的就是这些川军和湘军了！里面大部分都是老兵，当年打长毛的时候他们还是二十多的小伙子，而如今都已经三四十岁了！”
“打完了西域这一仗，还能干什么？人生最好的日子都留给战场了……四五十岁再把它们丢回家去？学手艺都来不及了！”
“而且这些士兵很多人的家都没了，兵荒马乱的他们很多都是无父无母、无妻无儿的光棍一个！”
“将来西域总得有人来驻守吧？大帅说了，西域这里面坏事儿就坏在汉人太少了……人口结构有问题，咱们得多补充一些汉人啊！”
“大帅有意思……让……让所有西征的老兵都终身留在西域……给咱们华夏守边疆！”
“不回家了！他们决定再也不回中原了！”曹帅说到这里再也抑制不住情绪眼泪夺眶而出！
“不管中原谁逐鹿，这西域边疆总要有几个汉人的老骨头给撑旗吧？我们征西军就留在西域了，给天下英雄守着边境！”
“你们愿意打几百年的内战我们不管……但是我们知道总有一天会盛世的，到时候我们这点骨头还能埋在土里成了后人的信标！”
“到时候挖出我们的坟，就能证明这里是咱们中国的土啊!”
“求元首可怜这戍边的老卒艰难，给大军多一条活路……左大帅知道江南未来会有很多华族的工业区！”
“能不能给征西大军的官兵一点股份……我们用缴获来入股，以后让这些戍边老兵的后代，也能吃一点股息！”
“只求元首恩典！”
一番话说的屋子里所有人都动容了，肖乐天心中一股酸楚涌了出来，他内心在呐喊“汉家还是有希望的，汉家血脉没有断啊！”
“有了这样一群肯牺牲的人，汉家的文明传承就断不了！”
肖乐天后退半步，立正向曹帅敬了一个军礼，其余的军官也纷纷立正敬礼，就连范镰胡雪岩这样的文臣也躬身抱拳！
“悲哉、壮哉！征西军好样的！左季高真是民族的脊梁，他能有这样的心思，我肖乐天又安敢心疼那点钱粮!”
“江南所有工业特区都向西北军打开方便之门，你们的资金将不受限制的入股各种行业！”
“你们既然信我华族的工业强国战略，我们又为什么吝啬关门？华族这条船不自私，只要你认同我华族的思想，那么谁上船都可以！”
曹帅实在没有想到这次谈判会如此轻松，在出发前他就得到过左季高的嘱托，大帅说了肖乐天的工业特区那都是聚宝盆！
光塘沽一个特区，所生产出的工业品就已经倾销全天下了，而且供不应求！
未来更多的特区建立起来，很多新的商品都是暴利啊！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提前布局吗？
天知道肖乐天会不会给我这个面子，毕竟我这是想以全军入股，占的份额也是多了一些！
4019 元首的拒绝
万万没有想到，左季高这个‘无礼’的要求居然在元首这里一路绿灯，没有丝毫虚情假意的推诿，直接拍板儿了！
“西域从汉朝开始到现在，流了多少血，牺牲了多少汉家好儿郎，又消耗了多少人力物力……才有了今天这样的格局！”
“如果西域从我们这代人手里丢了，我们就是千古罪人！而且我实话告诉大家，未来的世界将成为一个极度民族主义的世界……”
“这个魔鬼是非常可怕的，眼下还没有真正崭露头角，我们就得趁着现在这个最后的历史契机把咱们中华的版图给固定下来！”
“弄成一个万国承认，否则未来极端的民族主义一旦出现……你的领土在法理上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站不住脚，哪怕针尖大的一点漏洞，也会出大乱子的！”
“左季高的战略非常高明！他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本来我还想让他留下一部分士兵戍边呢，结果他居然要全军戍边，这是何等气魄啊！”
“难道我华族的心胸都不如征西军了吗？我们到现在还在乎那一点小钱？你们说说，西域那么大的一片土地，多少钱能买的来？”
“让你们去全球花钱买去，谁能买来？”
“更别说左季高还要用战利品来入股，这模式和西域投资银行不是一样的吗？咱们不吃亏！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这种涉及到中华民族未来千年大战略的核心利益，谁都不许打小心思干扰！”
“你们谁想当千古罪人自己去当，我是绝对不会干的！”
肖乐天的一番话明着是说给这一船舱的人听，但是肖乐天明白这番话用不了八个小时就会传递到华族所有商人资本家的耳朵里！
此刻的华族已经不是开始刚刚启动的时候了，那时候人们都还心存疑虑，有时候投资都不敢下手，华族的一些企业还需要费了去寻找资本支持!
可是现在一场普法战争让民间资本所有的疑虑都打消了，华族的一切产业都成了抢不到的香饽饽！
不是所有商人和资本家都是忧国忧民的！如果都是好人，又怎么会有张啸文那一群人的阴谋暗算呢？
此刻必须要用元首的个人威望死死的压住这些蠢蠢欲动的野心家！
那些贪婪的小人们，会认为西北军是抢占了他们的应得股份，是动了他们的蛋糕，如果不镇住这些贪婪之徒，未来曹帅等人会寸步难行的！
范镰和胡雪岩都是听话听音的人，立刻拱手说道“元首这番话，明天就会登上商报的头版头条，一定要让天下人知道戍边官兵的牺牲奉献有多大！”
肖乐天摆了摆手“不用了……你们私下警告一声就行，毕竟左季高还要吃满清的俸禄，一旦见报弄成公开的了，这不是给他找麻烦吗？”
“曹帅，你继续说！左大帅还有什么要求……”
曹帅按捺着激动的心情深呼吸两口压住狂跳的心脏“多谢元首体谅征西军的不易……这第二件事不是为我大军求的，而是为了西域长治久安而求的！”
“西域太穷了，百姓连基本的温饱都解决不了，跟别说什么读书识字了！哪里根本就没有多少人会说汉语写汉字……”
“整个村庄全都是延续着好几千年前的生活方式，一点变化都 没有！”
“征西军一旦长期戍边，那就需要一个稳定的后勤补给，光靠中原输送吗？成本太大了！”
“虽然西域投资银行，还有未来征西军的股份都能给兄弟们赚到不少养家活命的金钱，但是西域现在并不是缺钱，而是缺东西啊！”
“您给他们多少金银财宝也没用，最终还是需要麦子、牛羊、布匹、盐巴、铁器……这些生活必需品！”
“而这些东西光靠商队往上运是不行的！所以大帅希望元首能够帮助西域也搞工业化！钢铁厂、纺织厂、铁路……这些西域都要修！”
“而这些东西……需要的可不仅仅是钱了，更重要的是人才和技术……”
曹帅越说声音越小，因为他发现说道最后肖乐天和各位重臣脸色都凝重了起来，完全没有第一个要求时候的那种激动表情！
难道自己说错话了？不应该啊，找元首要钱要股份都没有恼，现在要点技术和工厂就恼了？
肖乐天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你回头去转告左大帅……这个要求太难了，我不能马上就答应你！”
“我可以跟你说实话……将来西域一定会有自己的工业化的，但不是现在，眼下华族实在是没有那个能力帮你们这个忙！”
啊？曹帅一声低呼“元首！可是西域太穷了，百姓生活太苦了……您心胸包罗天下，亿万的资金都不在乎，对西域从来都不小气的！”
“怎么会对一些工厂如此……”
肖乐天苦笑着摆了摆手“孩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拒绝并非是因为我吝啬，而是实在没有那个条件啊！”
“孩子……你可知道一个地区想要形成工业化，需要几个必备的条件吗？”
曹帅茫然的摇了摇头，肖乐天说道“西域很大，大到可以形成一个独立的经济体……当然他是咱们中华不可分割的领土这是不会变的！”
“但是由于路途太遥远，没有铁路的想通……那么你们要搞工业化就必须依赖自己！”
“你可以这样假象一下……加入西域这块是一个单独的国家，那么他要如何发展工业呢？”
“其实现在的格局就是这样，关山万里这漫长的丝绸古道，并不能支持工业化的大物资转运，铁路不修通了，你们的工业化也就只能靠自己了！”
“那么第一困难是什么？就是如何形成体系……”
“比如你要发展纺织业，你就先要有大规模的棉花和羊毛生产产业……纺纱机你可以选择进口，但是日常维修也不能全依赖外部，所以你要有一些基础的机械制造业……”
“机械制造的原材料是钢铁行业，那么钢铁厂你们也得早……再往上就是矿山了，煤炭和铁矿你们怎么开采？”
“因为地理的原因，西域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你这一系列的产业就都得自己建！这难度可太大了！”
4020 条件不足
“如果你不能同时多项目一起推进，而只是推动一两个产业的话，那么你这工业就是瘸腿的啊！”
“到时候你会发现，你的设备出问题总要等万里之外的人来修，需要跨越大洋去购买零件……时间你耽误了，然后利润呢？一样也没有了……”
“没有利润的工厂怎么生存？全靠财政补贴吗？能补贴一年，难道能补贴十年百年吗？”
“西域根本就不具备同时启动工业体系的条件啊！”
“第二个难点，工业化需要的是庞大的受过教育的基础人群，好歹得识字吧？那些设备上的汉字、阿拉伯数字甚至简单的英文你得会念啊！”
“最简单的加减乘除你得明白，至少得保证会下料啊！对不对，你一刀下去切一公分还是一点五公分？都是需要计算的……”
“西域有这样的基础教育的条件吗？满清这边识字率再低至少语言和文字是统一的……稍微培训一下就是成熟的工人！”
“可是西域那些民族连语言都不 统一，更别说文字了……没有庞大的受教育群体，你怎么发动工业的战车呢？”
肖乐天摇了摇头“理想不能取代现实啊，这两点还不算完呢，还有第三点……工业需要庞大的市场来消化生产力，西域有市场吗？有多大呢？能保证盈利吗？”
“整个西域人口也就二三百万人，你说这点人能消化多少工业品？曹帅啊，你应该好好的去塘沽工业特区考察一下，你亲自去看看蒸汽机的轰鸣声中，产品都是怎么制造出来的！”
“二三百万人口的市场，一个工业区干一个季度也就足够了，剩下时间全都趴窝歇菜？”
“没有便捷的道路，你着多余的生产力都没法销售到关内去……当然了你们可以向中亚的一些国家倾销，可是那也不够啊！”
“那些游牧民族还有赤贫的农耕民众，能买多少呢？”
“你们总不能把货物卖到印度去吧？还是中东呢？直接和英国商人拼市场竞争？”
“没有庞大的可以消化产能的市场，你们怎么搞工业化？”
“不瞒你说，我对未来的世界和平是持有极其悲观的判断的！西方列强为了争夺市场，为了倾销他们多余的生产力，一定会发动战争的！”
“这个市场问题本来就是无解的，就连工业革命的发源地欧罗巴也无能为力！你觉得一个西域就能独善其身？”
“最后一条……”肖乐天沉默了片刻“最后一条也是最关键的，那就是启动工业化是需要一个极其强势的**机构的！”
“没有一个可以压制国内所有反对意见的强势集权**机构，你是没法改变几千年人类惯性的力量的！”
“你仔细看看吧，清帝国现在反工业化的力量有多强大，铁路被黑化，工业特区被黑化，科学技术被妖魔化！”
“土地、资源、人口都被强大的习惯传统力量所控制……不说远的了，塘沽特区北面的燕山山脉就有大量的铁矿，可是那些山民们会卖给你土地让你开采吗？”
“他们不会，他们会闹事，会打砸抢……我们的探矿队已经挨过数次殴打了，甚至有人被打成重伤！”
“这还是普通山民，而一般的地主阶级会把土地给你修建特区？当年我一手草创塘沽特区的时候，可以一路铁血强压再加欺骗才搞成的！”
“为什么我要从满清手里租界土地搞工业特区呢？因为我自知没有那个能力从普通民众手里搞到土地，我只能借助谁呢？”
“当然是大清国的皇帝了，他才是天下最大的地主！只有从他手里搞到土地还有资源，这才能进行庞大的计划！”
“你想想这有多难？西域毕竟是多民族混杂居住的地方，又是清帝国遥远的边疆，本来清**在那边的管理能力就弱的很！”
“这时候你在那边执行强势**主导？恐怕死一个阿古柏，回头再跳出一个出来啊！”
曹帅此刻脸色已经彻底惨白了，他发现整个西北军全都把事情想的简单了，原来工业革命是如此的复杂，推进是如此的艰难！
“难道……难道就不能试一试吗？”曹帅绝望的问道！
肖乐天坚定的摇了摇头，他扭头对项英说道“你来告诉他……铁甲舰是人类目前工业程度最高的产品，你告诉他这东西有多难打造！”
“是！”项英立正答道“当致远号还在设计图上的时候，我们计算过整艘战舰需要的零件数量是九万件以上……”
“但是当开始制造龙骨的时候，这零件数量就已经攀升到了十二万……之后随着一点点的工程推进，图纸也经过数次的修改，当致远号最终下水试航的时候……”
“曹兄，你知道这艘战舰一共要用多少零件吗？”
曹帅迷茫的摇了摇头，项英说道“致远号下水的时候，全舰共用零件二十一万之多！”
“您能想象二十一万零件集合在一起才形成了这样一艘战舰吗？我想你应该能感受到，工业究竟是怎样一项艰难的事业了，没有深度科学化的管理是绝对不可能的！”
“当然，还需要强大的国力！”肖乐天接言说道！
“致远号目前需要二十一万的零件，但是后续的新式铁甲舰零件总数就可能逼近三十万……以后这个趋势会不可逆转的！”
“电力的应用，新能源的投入，更强大的武器系统和通讯系统……那些零件小到如同米粒一样，大到需要数十万吨锻压冲床来加工……”
“将来一定会出现百万零件级别的钢铁战舰，甚至千万……那样的战争之神，能是弱小国家可以拥有的吗？”
“你真的认为一个西域，那二三百万没有受过教育的人口能够支撑起这样的工业化系统？”
“在工业发展的诸多元素之中，西域除了资源多一些之外，剩下什么都没有啊！”
“好好想想，之前你说的阿古柏必败的原因，你自己所说的！”
4021 工业之路
“你知道阿古柏为什么必败吗？因为从骨子里他就在开历史的倒车！西域这片土地最终的命运只能是和中华文明捆绑在一起！”
“整个中华文明的工业发展体系中，他能够圆满的完成其中一部分艰巨任务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他根本就不具备独立完成一个工业体系的条件！所以说阿古柏就是一个妄想狂，他就让西域独立了又能怎样？”
“最终还是要让更先进的工业文明所碾压而已，因为他连最基本的封建时代的建设都不会，还指望他能完成未来工业化的重任？”
有些话肖乐天不能和众人明说，前世的记忆犹新，当人类工业革命一步步向上攀登巅峰的这个残酷竞争过程中，很多国家会被一步步的淘汰出局！
十九世纪末，人类的动力体系里不过就是蒸汽机这一种而已，铁甲舰是当时最复杂的工业品了！
那样的一艘铁甲舰也需要数十万个零部件才能组装起来，而这数十万的零部件需要多大的产业规模来支撑呢？
答案是百万级！也就是说一个国家你有一百万的工业工人人口来从事这个产业链也就够了，这样算下来四五百万人口的国家就能支撑起百万人口的工业体系！
因为一个国家不可能只有工人，也需要农民、牧民、服务行业、军人……等等一系列的职业共用运作！
所以在这个时代，比利时也可以被称为工业强国，荷兰照样也能生产钢铁战舰！
但是到了二十世纪初，工业体系里就增加了电气、化工还有石油工业这些分类，猛然间工业的复杂程度翻了好几倍，这不是线性的增长，而是几何状的突然爆发！
所有工业产品的复杂程度一下子就飙升了好几倍！
其中代表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战，英国的伊丽莎白女王级战列舰还有德国的巴登级战列舰！
像这样的主力战舰，零件数量早就超过二百万之巨，甚至后期的改装型号可以达到三百万以上！
这时候的工业品可就不是小国能玩的动的了！像什么比利时、荷兰等百万人口的小国都被排除在工业强国的队列之外！
这时候有资格上这个牌桌玩两把梭哈的也只能是千万人口的大国了！
当时法国四千多万人口，德国六千多万人口……只有这样的国家才有能力养活上千万的工业人口，从而支撑起那么庞大的工业树分支！
只有说一个国家能够把所有工业分支都留在本国内，而不依赖其他国家，这才能算是真正的工业强国！
到“二战”期间，基本部件增加到大几百万种，对应的是6500万人的德国可以发动战争，法国则在开战后一个月出局。
但德国也必须放弃研制生产诸如战略轰炸机、航空母舰和***这样的超级武器！
人口规模差不多的日本能造航母却造不出像样的坦克。
海上地面两边都行的只有人口上亿的美国一家。
苏联在海军技术上缺乏储备，不过造坦克、大炮、火箭炮总能压德国一头。
归根结底还是强者愈强的道理！庞大的人口基数，庞大的国土资源、庞大的受教育群体、庞大的工业人口……这些汇集到一起就称之为工业强国！
这条路是没有尽头的，二战之后人类进入了核子时代，这个时候一套完整的工业体系就需要上千万种工业基本配件来支撑！
这样规模的工业体系，只能是人口超过亿的国家才能担当！
所以只能是美苏争霸，其他国家完全靠边站……虽然那时候中国和印度人口也过亿了，但是农业人口太多，基础太差只能沦为工业附庸国！
尼米兹级航空母舰，零件总数超过十亿，这种规模的工业品，哪里是弱国小国可以染指的！
欧洲为什么要搞一个欧盟出来？不是说他们那些国家想，而是不这么搞就不行，他们就会全方面的被淘汰！
他们必须把全欧的人力、物力资源都整合在一起，才能够在第三次工业革命中生存下去，占据部分产业的高点！
只有这样才能生存，才能有生意做，才能维持欧洲人的生活水准！
如果不统合欧洲这二十几个国家的工业人口和制造能力形成一个数亿人口规模的实体，欧洲根本撑不下去。
三次工业革命已经让人类世界严重的分化了，其实在肖乐天的前世，中国能够在二战之后用七十年的时间崛起，这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当美苏都已经进入核子时代、太空时代、信息时代……开始进入第四次工业革命了，而中国居然能从一个农业国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追上来！
这不是奇迹是什么？或许只能称之为神迹了！
这条大国竞争之路上，多少国家已经被淘汰了，遥望大航海时代的明星国家，葡萄牙、西班牙、荷兰，他们连第一次工业革命都没有撑下去！
强大的奥匈帝国倒在了二次工业革命最辉煌的顶峰，英国、法国、德国也陆续的败退下来，最终成就的不过就是美苏这两个亿万人口的超级大国！
中国的工业化能在整个欧洲都已经跟不上趟了的时候，逆转超越，这简直难以置信！
现在肖乐天有自己更大的野望，他甚至想把中华启动工业文明的时间点往前再推进一百年！
在大清朝的同治年间，就让中华跳上工业化的列车，再往后展望下去，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又会有怎样的奇迹？
可着这一切肖乐天只能自己在心中暗自激动，却不能和任何人分享！
看着曹帅那急切的表情，肖乐天无奈的笑了“你的急切心情是好的，我能够理解……但是不管怎样，工业化是一个极其讲究科学伟大事业，不是光拼热情就够的！”
“放松一下，既然来了，就要好好的看看，考察一下……我给你开绿灯，让你可以亲眼看一看华族的军工企业，那些高技术研究所！”
“带着你的心去判断分析……这西域究竟是独自搞工业化好呢？还是彻底融入华族大家庭里，分担一部分工业任务更好呢？”
“一切判断，都要靠你自己 的心啊！”
4022 征西军的盘算
曹帅这次觐见元首，带给他的心灵震撼是无比强烈的，元首所说的这些话他其实很多都听不懂，但是又有点懵懂，好像他在漆黑的屋子里找到了那片贴着纸张的假墙！
只要有了方向就有了突破口，曹帅至少找到了未来学习的方向，找到了那把钥匙！
但同时他的心情也很是落寞，因为元首的一番话已经彻底打掉了西北军最后的一丝幻想！
左宗棠当然是一个忠臣，这个没有疑问，但是左宗棠一样也是个凡人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造满清的反他是不会干的，大半辈子都给满清效力了，临到老了还要造反？甭说别人怎么说了，他自己的心就过不去！
至于说跳上肖乐天的战舰，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还是拉不下这个面子！
眼下自己好歹也算大清的西北王了，湘军里的老帅级将领，这身份见到肖乐天也是平起平坐的！就好像曾国藩一样，可是真上了肖乐天的战船，当他的属下去？
肖乐天太年轻了，自己这个岁数给他作揖磕头？面子上挂不住啊！
看来只能在满清这个浑水里一条道走到黑了！可是满清这个朝廷是什么德行他太清楚了，用得着你的时候你是祖宗，用不着你了你就是臭虫！
卸磨杀驴的事情可没少干，今天你是西北王，明天你或许就锒铛入狱！
自己不在乎了，生死荣辱都看淡了，穷也是一天，富也是一天，贵贱都是一天！
但是自己的兄弟怎么办？这十万带出去的征西官兵怎么办？他们信任自己，把命都托付给了自己，未来难道落一个没下场吗？
为什么左宗棠要让征西军留下来戍边？其实他也是看到了目前留在江南的湘军老兵的下场！
朝廷已经开始卸磨杀驴了，由于战争结束，朝廷开始有计划的裁撤湘军，给银子给荣誉爵位，给虚的黄马褂双眼花翎！
用这些金钱荣誉还有土地换一个你退伍离开军队，最后把一个个的营头全都裁撤掉，只留下一些历史书中的番号记忆而已！
这样的场景在江南每一天都在发生，那些老兵离开了军营在半百甚至更大的年纪里重新回到社会生活中！
其实满清这么做也算是厚道了，可能奕䜣他们也怕这几十万湘军造反，所以宁可拿钱来摆平事端而不会明着欺负人！
这一点上，不论是左宗棠还是李鸿章包括曾国藩都没有话说，湘军此刻的下场其实比平三藩时候的吴三桂的军队要好得多了！
这待遇放在满清历史上已经是超规模的了！
条件是不错，但是结果一定会很好吗？那些离开军营的老兵真能过好日子？
答案是否定的，离开军营的老兵只有三成能够顺利的恢复老百姓的生活，买几亩田去当小地主，或者开个榨油豆腐作坊赚点辛苦钱，当然还有一些官兵拿钱走门路去华族里面讨一个新的活路！
只有三成老兵能够恢复一个正常百姓的生活，剩下的全都把日子过砸了！
多年的征战杀戮让他们的心理都不健康了起来，手里有了银子就去吃喝#嫖#赌！
养老的影子用不了一年半载就全都花干净了，最后只能沦落一个坑蒙拐骗，甚至杀人越货干违法的买卖！
这些人杀人都已经习惯了，战场上杀跟生活里杀也没有什么区别！
或许有那么一些良心未泯的，不愿意赚造孽的钱，最后又没有一技之长，沦为乞丐的也大有人在！
曾国藩曾经秘密的恳求肖乐天是否能接手一些有战斗经验的青壮年轻士兵！但是没想到这些当大爷习惯了的湘军，根本就受不了华族军队里的森严规矩，您可在家乡厮混也不愿意去受约束！
这些老兵在社会上的种种表象，让湘军集团的这些老将们无比头疼！
左宗棠当然意识到了这样严峻的问题，他必须要给自己手下的十万兄弟一个新的出路！
让他们衣食不愁，同时还要有事情做不至于在社会上放任自流！
想来想去，戍边就是唯一的办法了！戍边可以保证这些士兵依然维持军队建制，有了部队的规矩管着他们不会出太大的格！
把这些士兵带回中原去？朝廷是绝对不会让这些悍卒继续维持编制的，这十万虎狼得多少八旗兵来镇守啊，一旦造反怎么办？
放在中原不行，但是放在西域边疆就没有问题了，数万里的边境线上，苦寒之地放点军队，四九城的大爷们才不会担心呢！
有了这十万铁杆戍边，级别上西域也就成了左宗棠这个小集团的势力范围了！这倒不是说左宗棠要造反和独立！
他不会反叛的，这西域不论到什么时候主权都在满清的手里，可是大义名分你朝廷拿走了，下面的油水可就得给我了吧？
十万戍边的悍卒，足可以让整个西域的经济围绕他们来运转，所有的官僚体系都得跟他们商量着来！
如何投资，如何收税，赚钱的红利想给北京多少就给多少，不给了我还能伸手找你要救济赈灾！
最终要让整个西域这个经济体所创造的财富来将养左宗棠的手下兄弟！
这就是兄弟们将来养老的铁饭碗，不仅是兄弟们的还是兄弟后代们的铁饭碗，最好是子子孙孙都能吃下去！
这是整个征西军的小算盘，所以才有了渴求华族出手援助帮助西域工业化的请求！
让西域这个小王国更加富庶，他们未来的日子也就会更好过！
政治上要大一统，经济上要搞小朝廷！这才是如意算盘啊！
可惜这个如意算盘让肖乐天一盆冷水给泼醒了，当左季高收到曹帅万字的密信之后，这名老帅久久无语！
一盏枯灯，老人足足一夜未眠！
“还是想的简单了！原来这个世界已经变成如此模样……再也不是我们能主宰的了！”
“肖乐天啊肖乐天！看来征西军自立的念想是彻底破灭了，”
“既如此，我就给你守着这片天地，我倒要看看这华夏国运到底在你手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给塔城的荣全快马送信！让他死死的堵住伊犁河谷通往北疆的所有山道隘口，不指望他进攻，守住关隘就是首功！”
“让西域银行给老子筹款，从此刻开始直到明年春暖花开，我需要攒下十万大军连打六月的军火物资！”
“只要钱粮够，平定西域我只要两年！”
4023 夫妻情深
见过了曹帅，遥远西域的事情也就算暂时的放心了，肖乐天很清楚左宗棠是个明白人，自己已经把道理讲的这么明白了，他是能够想通的！
项英送曹帅下去休息，未来的一段时间曹帅将在华族的核心控制区域里进行无保留的考察，西北军看上什么产业，只要想投资入股华族都会敞开大门，优先保证！
当曹帅离开后肖乐天扭头对胡雪岩还有岳父说道“我这算是给你们割肉了，本来这些新兴产业的股份，咱们华族自己的资本还不够分呢，结果还要分给西北一部分……”
“安抚众商的工作，还是要仰仗你们两位财神爷喽！”
胡雪岩赶紧拱手称“不敢，不敢！元首必定有自己的战略安排，我们安心听命就好，本来就不应该捣乱的！”
范镰也说到“不吃亏！不就是分给西北军一点股份吗？哪怕是石油、内燃机产业的原始股份，只要他们要咱们也可以分！”
“姑爷说了，这个世界上像西域这么大的一片土地，你拿多少钱也买不来的！为了把满清手里这点土地齐齐整整的全都捏到咱们华族手里，那就不能小气！”
“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外面那些人要是想不通，都让他们来找老朽我……”
肖乐天松了一口气“有了岳父老泰山的一句话，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那这样，后面的这些大资本家们就由二位代我见见了！”
“这浑身劳乏的，我也得休息休息了……”
肖乐天回到虎妞的船舱里，这时候盛九杰刚刚离开，虎妞没想到肖乐天这么快就回来了，突然有些慌乱，赶紧给他端茶倒水还帮着捏肩膀！
肖乐天舒服的闭上了眼睛低声说道“这一上午忙什么了？”
“没……没忙什么……哦……我刚刚见了一个家臣，让他帮着我采购一些江南的胭脂水粉！”
肖乐天眉头稍微皱了一下“别总家臣家臣的！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好像弄的我媳妇跟我不是一条心要分家过一样！”
“这扶桑哪里都好，就是一点不好……这群人特会捧杀，他们用绝对的恭敬就能养出人无尽的野心出来……”
“明明很好的人，跟他们待的时间长了，没准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想法……”
“哎呦……老爷这是说我呢？我有什么野心了？我有什么想法了……”虎妞就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闹了起来，伸手在肖乐天肩膀上的麻筋儿上一按，酸的肖乐天眼泪都掉下来了。
“疼……疼啊……哎呦好媳妇这是干嘛，怎么好好的急眼了？”
“你还有脸问我？我还要问你呢，我怎么了就让你这么敲打啊？”虎妞眼泪是说来就来“呜呜呜……我有什么家臣啊？还不都是儿子的，我就是一个商人的闺女，也没有那么大的造化用家臣！”
“呜呜呜……你离开我们娘俩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是你让伊藤博文他们伺候着福隐儿，这人不都是你认可的吗？”
“现在怎么屎盆子扣我头上了，我是不是还要按上一个私立家臣的罪过？我这算是造反罪啊，还是忤逆罪？”
“你要是瞅着我们娘俩心里别扭……我就走，我带着喆儿回扶桑去住……呜呜呜……可怜我的喆儿自己留在了那霸，我却非要跟你出来颠簸，还要给载淳那个小王八庆祝婚礼……”
一提到儿子肖乐天干脆没辙了，伸手把虎妞抱在怀里哄着“我就是随口一说……还不是怕外人嚼舌根吗！”
“快别哭了，哭坏了身子我还心疼呢……瞅瞅，你瞅瞅哭的都喘不上气了，我给你揉揉啊……”
说着肖乐天伸手就去揉虎妞的胸口，才几下媳妇就一脸涨红了！
夫妻打架就这样，没一会打着打着就打到床上去了！
虽然说这三艘五百吨的炮艇都是经过改装的，增加了很多生活设施让元首尽量住的舒服一些！
但是五百吨的小船还是战舰，无论怎么改造这舒适条件都差强人意！
反正也是沿江而行，两岸有的是休息的城镇聚落，沿途清朝的官员哪一个不鞍前马后的给元首跑腿！
长江两岸等着给元首送帖子的官员都排队好几天了！
傍晚三艘战舰缓缓的停靠在了江阴岸边，岸上早有当地官员陪同华族情报人员等候，提前征用的沿江景观大宅，是当地有名乡绅的，为了迎接元首临时住一夜，提前三天就进行了大扫除！
今夜肖乐天一行人将在这座园林一样的乡间宅院中休息一晚，发散发散坐船的辛苦！
肖乐天在船上为了哄媳妇开心，好容易攒的一点公粮也都上缴了，下船的时候腿都有点发软！
虎妞体恤的掺着老爷的胳膊，脸上带着红晕！
肖乐天心中这个哀叹啊“得了……本来是想给富慧姐留的一点公粮，全让虎妞给半路劫走了……”
“这女人吃醋的方法可真是个别！”
可是心里埋怨还不能说什么，不然又是一通的哭泣埋怨！
虎妞好像猜到了肖乐天在想什么一样低声说道“今晚你好好休息休息……养精蓄锐啊！我可听前面的电报了，富慧姐都进了山东地界儿了！”
“咱们对头走，估计也就三四天的功夫就能见面……我这几天不缠着你，让你好好养养身子骨！”
肖乐天哪里听不出这里面的醋意，赶紧捧着媳妇的手说道“这是哪里的话……老爷我龙马精神，这点小场面还镇得住……哎呦……”
肖乐天一步没有踩稳当差点从临时的栈桥上摔到水里！
虎妞赶紧死死搀住了他，脸色微红的说道“你就吹吧你！腿脚都软了还吹牛呢！”
一众群臣看着元首夫妻的恩爱样，一个个都心有灵犀的让开了安全距离，谁也不愿意干扰他们的二人幸福世界！
当天晚上肖乐天这里并没有什么大事儿发生，但是中情局的王局却意外的遇到了一个陌生的客人！
“王局……门外有一个叫盛九杰的商人说要见您！”
王怀远一愣“嗯？怎么这么耳熟……”
身边的情报官低声说道“是二夫人的人，也在咱们的监控名单之上……二夫人非常信任！”
王局一下脸色就变了，沉吟片刻说道“带进来吧……注意保密！”
4024 深夜来客
在古代，读书人是非常喜欢修建园林的，反正都是地主阶级土地有的是，只要钱凑手那就往大里修建呗！
肖乐天一行人好几十都住在这座乡间花园里，也不觉得拥挤甚至这些权臣们还都有自己的独门独户！
王局工作繁忙，他要负责整个中情局的谍报工作，一天24小时都要待命，所以并没有陪同肖乐天入驻花园，而是在前院自己找了一间房子守着他的电报机！
眼下大清国的电报网早就覆盖了江南的所有县城，甚至半数乡镇也都有了电报线的存在，这里是元首临时休息的地方，三天前就有大清电报局的工人陪同华族工兵一起架设了一条专线！
元首是随时随地不能没有消息传递的，而中情局更是全天无休都需要命令传达！
正是这种相对独立的环境，才让今夜这场密会可以在元首的眼皮底下进行！
王怀远当然知道江南最近二年多了一个盛九杰的有钱商人，虎夫人的家臣吗，也算是华族一脉，伺候少主和夫人的，中情局也要给他开绿灯的！
也别说华族的官僚体系都是一本正经的，都是清正廉明的，其实这里面也有不少关系网可以挖掘财富！
盛九杰前年和一众江南商人炒作茶叶和桐油等物资，一年时间赢利就超过五百多万两白银，这么大的利润赚到口袋里，可想而知这盘子所需要的启动资金有多大了！
但是盛九杰一点都不担心，有范镰老掌柜在背后作保，江南谁敢不给他面子！甚至中情局江南分部都给他拆解了一百万现银，帮他融资！
当然了，最后盛九杰也没让江南分部白出力，这一百万现银按照三分的利息偿还，算是让江南分部的同僚们过了一个肥年！
这些无关大雅的事情，王局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这盛九杰赚钱也不是给自己，都是给虎夫人的，其实变相的就是给少主赚钱！
华族的这些元老们那个肯从中作梗？帮忙还来不及呢，还会扯后腿吗？
关系其实也就这么一点而已，王局知道有盛九杰这个人存在，毕竟江南分部也给了他汇报，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毕竟级别差的太多了，王局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去琢磨一个采买商人在想什么！
可是今天却奇怪了，这个商人居然登门拜访了！有心推掉可是别忘了虎妞就在内宅呢，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个面子必须要给啊！
王怀远大量这刚刚给自己请安的这个年轻人，中等身材人长得白白净净的，年龄不大也就二十八九不会超过三十岁去！
但是这人一双眼睛可非常老练，一点都没有看见中情局阎罗王的那种恐惧！
要知道华族的王局早就被妖魔化了，中情局一年发出去的暗杀指令就得有上百，每年诛杀的间谍、叛徒都在三位数以上！
老百姓不懂王局的厉害，但是真正见过世面的人那个不害怕王局的威风！
可是这个年轻人居然不卑不亢的站在王怀远的面前，脸上还带着笑！
“王局辛苦了……这里有几颗关外的老山参，都是百年以上的……一般市面上的老山参都吃不得，全都是拼接参，造假的厉害！”
“这两颗是我专程派人去海参崴找有名的老参头托关系搞到的，最是大补啊！”
一个红漆木盒被打开了，里面铺着黑色的丝绒，上面两颗老山参舒展着须子被红丝带系在盒子里！
王局眉头一皱“这样品相的老山参在市面上一颗就要上万银元了，更难得的是两颗一队，这价值就更不菲了！”
“可惜无功不受禄……你我初见我怎么可能要你的礼物？”
盛九杰摆了摆手“王局想错了，在下身份轻微哪有资格给四天王送礼……这不过就是替别人转交的而已！”
“虎夫人的一点心意，请王局笑纳！”
王局脸色一变“二夫人给我的？呵呵……不可能，二夫人要给我什么东西，直接当面送就行了，我们一起在太行山里喝土酒吃野味的交情，用不着这么绕弯！”
“盛九杰！我警告你，你不过就是二夫人身边的采买商人，大家给你一些便利不过就是为了让夫人舒服一些！”
“别起一些用不着的小心思！”
盛九杰立刻点头称是“是是……是是是……王局教训的对，在下谨记！不过这人参真的不是我送的，确确实实是虎夫人的心意！”
“不光是送人参，其实夫人还有一点小事儿求王局帮忙！”
王怀远心中越来越恐惧，因为他从这个男人身上看不出一点慌乱，所以说盛九杰没有说谎，他真的是带着二夫人的命令而来的！
可是虎妞究竟有什么事情要如此藏着掖着呢？王局都不敢往下想了，就好像突然有一片阴影把他包裹了起来一样！
盛九杰低声笑道“其实挺简单的……只求王局能够暗中帮忙……让塘沽元首府邸的护卫力量，突然消失二十四个小时……”
“只要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一切都变成瞎子、聋子……就够了，仅此而已！”
“放屁！你究竟是什么人？谁的手下……二夫人断然不会下这样的命令！”王局突然大怒！
就在一瞬间，屋子里突然闪出两个人影，也不知道之前藏在什么地方，幽蓝的匕首锋芒直接就架在了盛九杰的喉咙上！
王怀远站起身来死死的盯着年轻人“塘沽元首府邸是大夫人长期居住的地方，你要关闭府邸二十四小时的防卫，究竟想干什么？”
“这绝对不会是二夫人的命令，你到底在给谁办事儿？我可奉劝你，中情局里有一万种让人乖乖开口的办法，你想不想挨个尝一尝？”
盛九杰脸色也白了，他知道那幽蓝的匕首上一定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他也知道王局的威胁是认真的！
“王……王局您冷静一下……我也不是傻子，我怎么会自己来找死呢？”
“是不是夫人的命令……您看看我身后的包裹就知道了……匕首让一让……小的我害怕，可不敢蹭破了皮啊！”
注：又到周一了！心净拜求推荐票啊！都投给隐龙，千万不要浪费！
4025 装聋作哑
“夫人当然知道王局心中会有疑虑了，所以让在下带来了这个……夫人说了，只要王局您看一眼，那就什么都相信了！”
王局给一名手下使了一个眼色，幽蓝的匕首缩了回去，那名贴身护卫从盛九杰身后的小桌上打开了一个蜀锦包裹的包袱皮！
当那包袱皮只露出一个角的时候，王局突然脸色一变“等等……”他拦住了手下人的动作，而自己走了过去！
挥手让两名属下都离开了，二人就跟鬼一样退出了房间，王局捧着那个包裹放在灯柱之下，让明亮的烛光照着那黢黑油亮的色泽！
当包裹皮全打开后，久远的记忆全都涌上心头，当年在太行山里的一幕幕在此重演！
这是一件皮衣，一件世间仅此一件的特殊衣服，当年肖乐天突然出现在太行山深处的时候，就穿着这样的一件黑色皮衣！
那是肖乐天从前世带来的，一件普通的高仿飞虎队飞行服，就是普普通通的假货，不过用料还是挺实在的，柔软的小羊皮穿在身上非常暖和！
这件衣服是虎妞的命根子，二夫人曾经不止一次的表示这件衣服是老爷赏赐给她的，任何人都休想拿走，就算是皇帝老子都不行！
而且这件衣服还有好几个典故，一个是焦四爷欺负虎妞的时候，就曾经想阴谋得到这件皮衣，结果虎妞宁可饿死也没有屈从！
虎妞和阿丑在内宅里啃了好几个月的盐水煮白菜！
还有一次就是孙三虎带领的骑兵围攻肖家大宅，烈焰腾空火焰把整个建筑群都包围的那一刻，当所有人心都彻底崩溃的时候，虎妞穿着这件衣服镇住了慌乱的场面！
不仅如此，她还枪毙了一名企图从暗道钻进来偷袭的匪徒，死死的守到了援军的到来！
那一夜要不是虎妞稳住了家中上下的心，他们是根本守不到援军到来的！
这是一件传奇的战袍，从来没人知道这衣服的样式来源于哪里，也没有人敢问肖乐天，这已经是一件被神话了的华族圣物！
至少在这些经历过事业草创的老兵心中，它就是圣物！
盛九杰能带出这世间唯一的战袍，那就说明他真的是带着二夫人的命令的！不过越是这样王局就越害怕，潜意识里的忧虑浮现了出来！
“二……二夫人到底要干什么？”
盛九杰送了一口气，刚刚实在是吓的够呛“王局……是虎夫人，还请尊称虎夫人吧！”
“王局不要多想，虎夫人不会做什么的，毕竟大夫人已经离开了塘沽，那个大宅只留下了留守的姑娘们！”
“又能做什么呢？虎夫人也只是关心一下大夫人的生活……看看满清有没有虐待啊！那些下人里面有没有被掺沙子啊！”
“我知道，这些事情当然是您中情局的工作……可是毕竟也是虎夫人的心意，这是姐妹情深啊！”
“难道王局不开一个方便之门吗？别问了，问太多了也不好……我相信王局一定会给夫人这个面子的！”
王怀远突然喉咙和嗓子发痒，肺部一阵紧张猛然开始剧烈的咳嗦了起来“咳咳咳……咳咳咳……你……你必须要……咳咳咳……要说清楚……不然……”
盛九杰一看王局咳嗦的如此厉害，赶紧过去轻轻的帮他拍打后背，冲着王局手指的方向，他还端来了枇杷露喂了王局几口！
“王局啊……您这个身子骨夫人一直都担心……这人参您还是收着吧，无论您帮忙还是不帮忙，这人参您都应该收的！”
“夫人说了……王局以前在太行山的时候功夫可要了，身体棒的很！夫人在易县城里遇到了麻烦，就是王局等四天王亲自去救的！”
“哎……这么多年了，王局是生生被累成这个样子的……还有萧天王，他的腿也是为了给元首打仗才在欧洲受伤的，好好的小伙子变成了瘸子！”
“当年的老朋友，如今都苍老喽！这才几年啊，这才几年啊……收着吧，就算您今天不帮夫人这个忙，您也永远是她在太行山上的老朋友！”
八年前的记忆一下子涌上心头，那时候的友谊是多纯粹啊！虎妞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跟大家伙吵起架来从来不让人，但是只要谁饿了，谁半夜熬夜工作了，她能亲自下厨给大家伙做手擀面吃！
四天王那时候跟着元首到处跑，脏衣服还不是虎妞和阿丑给洗，破了的臭袜子二人也不嫌脏，都给浆洗缝补好了！
八年前啊……王局突然觉得那已经不是八年了，而是八十年前，一切都变得那么遥远！
那时候事业才草创，大家都很穷，甚至肖乐天都不给大家伙发俸禄，就是一起吃饭一起裁布缝衣！
虎妞在大家的眼里就是自家的妹妹，就是哥们肖乐天的媳妇，都不见外的！
可是如今所有人都成了什么天王了，都有爵位了，每个人的身家何止百万，使奴唤婢到处都是阿谀奉承！
这老朋友之间的情谊也就慢慢的淡了，甚至虎妞和王怀远都两年没有见过面了！
三年不登门，是亲也不亲！
不过今天，当盛九杰重新勾起他的回忆之后，他才发现原来八年前的日子才是最幸福的，才是他最最怀念的！
盛九杰看见了王局眼眶里缀满的泪水，知道火候到了，他翻身跪在王局面前“王局！您难道忘记了曾经在塘沽的诺言了吗？”
“难道您忘记了四天王曾经有过的那一场宿醉吗？”
“这是您们的选择啊！真的全都忘了……”
王局热泪长流仰天无言，他岂能忘记，当塘沽大胜之后，当梅勒大军被彻底击败之后，虎妞这个穿着皮衣敢杀悍匪，如同老虎一样稳住肖家内宅的女英雄形象就算建立了起来！
这才是肖乐天真正的良妻，这才是配得上元首的汉家女子！
那一夜宿醉，四天王曾经在范镰老掌柜和虎妞的面前拍胸脯保证，无论天荒地老，四天王永远站在虎妞这个二夫人一边！
华族军方只认虎妞这个一个宰相夫人！
这是大家的醉话吗？不是……这是一群经历过天国之战，对满清永远充满不可调节仇恨的一群老兵的誓言！
有一些矛盾是血浇灌的，永远不可能调解！
盛九杰一个头磕在地上“王局！就算不看在虎夫人的面子上……也请看在少主的面子上吧！”
“有些事情，您必须要做决断了！必须要做决断啊……”
“躲不过去的，逃避没有用……终究还是要选择的！”
王局闭上了眼摆了摆手“别说了……别说了……就给你二十四小时……我会当瞎子，当哑巴的！”
“不过我警告你！如果大夫人有一丁点生命危险！那么就别怪我不守信了，我会在元首面前掀开一切阴谋鬼祟！”
盛九杰扣头撞地“是！请王局放心，属下用全族性命保证，大夫人绝对一切无恙！”
4026 草薙僧
北方九月已是金秋，虽然正午依然很热但是早晚已经凉风习习了！
在散布着黑烟和巨大机器轰鸣声的北方工业特区内，在整个城市的西北角落却有一片福地，是所有百姓心目中的圣地！
在整个北方工业特区内，黑灰色是一切的主色调，工厂的屋顶和墙壁被熏得漆黑无比，地面上到处都是黑灰色的煤渣和空气中落下的粉尘！
机械散发着强烈的润滑油的味道，甚至有些都被高温炙烤而变得焦糊难闻！
大街上行走的男男女女根本就看不出性别特征，衣服全都是黑灰蓝三色，而且就这个都洗不出底儿来！
油泥、煤灰、尘土把一个个人都染成了黑褐色！
这是一座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工业力量的城市，在这无尽的黑灰色调中偶尔炸裂开来的一抹艳红，那就是工业燃烧的力量！
“钢水、焦炭烈焰……在强力的鼓风机的吹动下，时不时就会喷射出来！”
“多么神奇的一座城市啊！就好像完全由岩浆所组成的怪兽一样，身体上覆盖着钢铁甲片，当他稍微动弹一点甲片缝隙就会透露出炙热通红的熔岩！”
钢铁厂外一座三层楼高的酒家，在顶楼的一个靠窗包间内，一名身穿黑色僧衣戴着斗笠的和尚，正静静的品茶眼睛看着窗外的工业奇景！
如今在亚洲，也只有在这北方特区里你才能看到如此奇异的景观！
这名僧人显然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景观，从正午坐在这里饮酒吃饭然后开始喝茶，直到现在已经下午五点了，都没有动地方！
酒楼老板要不是看在二十块大洋的包间费上，恐怕早就轰走他了！
和这名和尚对坐的一名商人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不停的看着怀表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怎么还不来信？这都几点了……”
“范先生……不要如此心急，当你的心不静的时候，是无法体会这时间万物气脉的流转的！”
姓范的商人苦笑着说道“草薙大帅，我就是一个生意人，赚钱是第一位的，哪里跟您一样会观风水啊！”
“不过您这看了一下午了，究竟看出什么了？”
草薙僧！扶桑奈良的一名和尚，可惜不是学佛的和尚，而是神道教和佛教兼修的一名阴阳师！
这就是伊藤博文通过京都公卿家族的关系而请来的一名扶桑有名的阴阳师！
也正是他远观富慧做出了此女绝对宜男的判断！
伊藤博文对虎夫人的回报是让这阴阳师已经离开了清国走了，其实他在撒谎这名阴阳师一直在京畿之地游历，就好像知道最终还是会启用他一样！
草薙僧面对商人的质问微微一笑“我是修行人，不懂什么经商也不懂什么工业力量……元首所擅长的都是我不懂的！”
“那还看这名半天？”姓范的商人口气里带出了不屑一顾，就差说你看个屁了！
草薙僧看出了对方的轻蔑，也不恼“不过万变不离其宗！这工业特区的本质倒是不能窥破！”
“以我的浅见，所谓西方的工业力量……不过就是对咱们脚下的山川大地进行敲骨吸髓，挖出其中的精华炼化火焰，以提取力量罢了！”
“上古的生活，以农耕为本！本质上是利用山川大地、日月的精华……其实都是能量，而过去人们利用能量的手段是缓和的，是更加绵绵不断的！”
“虽然慢一点但是却与人无伤！”
“而如今，人心急躁已经等不及慢慢来了，自然要挖出山川大地下的煤铁精华，用霸道的力量催动出来！”
“短时间看，确实是厉害！有了这股霸道之力，自然纵横跋扈、无往不利！”
“可是山川大地的精华总有用尽的那一刻……这不是可以再生的，那么结果自然是抢夺和杀戮！”
“未来可悲啊！恐怕越是依赖这种力量，战乱也就越多喽！”
姓范的商人眼睛一亮“哦！这么说来，草薙大帅是推算出什么了？如今看来，投资军火的生意一定是稳赚不赔的喽？”
“有道理，有道理啊！”
草薙僧表情一呆，随后就是一声叹息！
就在此时，包厢突然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这是约定好的暗号，二人知道消息终于来了顿时坐稳了身形！
推开门一名普通码头工人装扮的男人一脸油污的走进来，向二位行礼之后低声说道“南边传来消息了……今夜十点开始，塘沽大宅将秘密撤防十二个时辰！”
“能不能查出什么来，就看这一天的时间了！”
“太好了！”那名商人猛的一拍巴掌“还是夫人的面子大，铁面阎罗王局都得给面子！下面就看草薙大师您的了！”
“我可得提醒大师，这机会来之不易……要是什么都查不出来，恐怕我们真就浪费了这天大的面子了！”
“这种事情，铁面王局是不会给二次机会的！”
草薙僧站起身来戴上斗笠“我说有问题，就是有问题！我敢用生命来为我的判断担保！”
“富慧夫人本来就是一个旺夫旺子宜男的根骨和相貌！但是到现在都没有子嗣，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我这段时间看着塘沽城的风水，也发现了很多问题……这座城太刚猛，这是至阳之地，本来就不适宜女人居住！”
“这个元首府建在这里……不好啊，实在是不好！”
“哦？您……您能说的具体点吗？”
“走吧，一边走一边说……传令下去，让咱们的秘忍集合，今晚有大行动！”
夜色慢慢降临在特区内，居民区的炊烟袅袅升起，工人们开始交接工作下班了，上夜班的人拎着宵夜开始进入工厂，而下班的人则三三两两结伴而行！
所有的饭馆酒庄都迎来了客流高峰，煎炒烹炸的味道充满了每一条小巷！
这座城市虽然灰黑肮脏，但是在这些贫苦百姓的心中却是无上的福地，因为这里有工作，有高薪！
能够在这里干上一年赚的钱比在外面种地十年还要多！这年头只要碗里有肉吃，能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谁还在乎什么污染、危险！
一派宁静祥和之下，距离元首府邸最近的一处民居内，却有二十多名身穿夜行衣的忍者正在集结！
码头装卸工、工厂蓝领工人、街头的巡警、天妇罗店的老板娘……甚至连青楼里的姑娘都有！
形形**的人卸掉世人眼中的伪装，换上他们本来的夜行衣偷偷的汇集在一起！
4027 闹妖精了？
二十多名蒙面的黑衣忍者跪在地上“元首万岁！虎夫人万岁！少主万岁！”
压低的声音依然整齐，这些都是***的嫡系，是伊藤博文从扶桑搜罗来的顶尖秘忍高手，从进入门墙那一刻就发誓要向少主效忠！
这些人心中第一效忠的对象是少主也就是肖乐天的儿子福隐儿，第二效忠的不是肖乐天而是虎夫人，第三效忠的才是元首！
但是在日常的例行问候中，还是要讲究上下尊卑的！
行礼毕！草薙僧缓缓走到众人面前“诸君！今日召集各位是有重要的绝密任务要大家来办！”
“不论成功，我们先论失败！虽然我们通过重重关系，让中情局撤防十二个时辰，但是天知道这大宅里究竟还有什么高手？”
“要知道，保护元首夫人的不仅仅有中情局，同时还有满清的秘密护法！”
“我可以提前告诉大家，如果你们其中某人被俘了，这里就有你们的伪造文书……一会用一刻钟的时间，所有人都要背熟悉！”
一份份的信奉发了下去，为了这次任务草薙僧居然伪造了二十多份嫁祸的文书，这里面写清楚了每一个人的背后主使者！
有京城里的王宫贵胄，有投靠西方使馆的间谍高手，还有就是干脆的江洋大盗！
这些伪造的东西可花费了不少的时间，这不仅仅就是一个谎言而已，为了圆上这样的谎言，就必须要在后面为每一个人虚构出一个关系网出来！
一百个虚假的谎言凑在一起，才能形成取信于人的证据链，来证明他们信奉里的身份！
这些秘忍心中暗自倒吸一口冷气，他们知道这样的计划下的血本可大了，每一封信奉后面调动的人力起码要上千，消耗资金至少数万！
这样的大手笔，究竟要干什么？难道要刺杀大夫人吗？可是不对啊，大夫人已经离开了塘沽南下了啊！难道是追杀过去？
谁也不敢问，谁也不敢多想，只是一个个沉默的把自己信奉里的文字都记清楚！
一刻钟一过，火盘就升起的火焰，一份份信封在这里化为灰烬！
至此草薙僧才说出了今夜的任务“诸君，不用太过紧张，今夜的任务虽然重要但是并不凶险！”
“从晚上十点开始，我们将潜入元首在北方特区的宅邸，去仔细的探寻一下这里的秘密！”
“究竟要找什么呢？我也并不清楚……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方向……那一定是一种阴微之物，对大夫人有冲煞影响！”
“这北方特区整体属阳……而且是阳气极其亢奋的地方，山川大地里的煤铁精华在这里被激发出来，阴气被死死的冲抵压制住了！”
“这样的风水格局是不利于女人的！尤其是健康……而这元首宅邸更是凶险！”
“你们仔细看……”墙壁上展开一幅特区的简易地图，草薙僧耐心的解释着，其实他本不用给这些秘忍解释什么，这些都是死士，让他们去完成任务就行，本来就不用了解太多！
可是今天身边不仅有死士还有一名姓范的商人，草薙僧可不敢小觑他，就因为他姓范，就因为他是虎夫人的娘家亲人！
这姓范的商人很贪财，而贪财的同时还很密信风水图谶之学！这可能是很多商人的通病了，谁不希望风水助财运呢？
草薙僧也想让这范家人安心，再加上时间还充裕就多说了几句！
“元首之私宅，自然是极尽豪华的！就算整个特区都是黑灰肮脏污染不堪，但是这占地六十多亩的私宅，却完全独立营造出一个私家花园！”
“从西北的七里海引来最干净的活水入特区然后第一站就进入花园，私宅内光后花园占地面积就超过了三十五亩！”
“绿树成荫、小桥流水人家，为了躲避严重的空气污染这里还修了很多的玻璃花房！”
“天气干净的时候，大夫人和一众侍女可以在这花园中游玩散步，如果天气污染很严重，还可以躲到花房里去静养……按理说，这确实是一个上佳的福地！”
听完这一番话范掌柜有点迷惑了“这……草薙大帅啊……你到底是说这宅邸不好啊？还是说这宅邸好啊？我都听糊涂了……”
“范先生请不要着急……问题就在这里了，好坏如同阴阳，都是共生流转的……”
“按照正常经验来看，这私宅无论从设计到修建都是没有问题的，处处都和规矩，并没有违反风水的地方……按理说这里应该是养人的！”
“可是我们不能单单看一局一地的小风水啊！这小风水是要放在大风水格局里相互参考的！”
“如此福地要是放在京师或者那霸，都没有问题……甚至放在特区外也没有什么大碍，可是唯独放在这特区里面，却出问题了！”
“特区有什么？钢铁厂、炼钢炉、机械厂……都是至阳至刚的产业，阴阳平衡早就打破了，阴柔之气遭到刚猛阳气的压制……”
“而阴阳并非相互消灭的，而是共生的，就好像是水一样……你给他压力他自然会向别的地方流淌!”
“而整个塘沽城内，哪里是至阴之地？呵呵……恐怕只有元首私宅喽！由于元首常年不在，只是大夫人和一众女人居住，这里本来阳气就不足！”
“工业特区这几年的至阴之气，长期的在元首私宅里囤聚盘旋……已经彻底失衡了！这样的风水局，哪里会不出问题呢？”
“啊！”范掌柜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这塘沽城整个风水局都是至刚至阳的！但是这元首私宅却成了汇集所有被逼走阴气的一个阵眼？”
“是的！这样理解也是可以的……这座大花园其实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都是上佳的风水建筑！”
“可惜周围大环境如此不好，这上佳的风水局也实在是抗不过整个特区的压力啊！”
“所以！我判断……如此至阴之地，而且还持续这么长的时间，一定会汇集某些阴气妖物！”
“我们要找到的就是这个东西……或许此物就能解释很多虎夫人的疑惑了！”
“阴气……所凝聚的……妖物？”范掌柜吓的一身都是鸡皮疙瘩“乖乖啊……这是要闹妖精吗？你可别吓唬我啊！”
草薙僧淡淡一笑“我所说的妖物，可不是凡人所想的那种啊……”
4028 草薙僧论妖
“这世上的人对阴阳学说总是有深深的误解的！其实很多都受到了传说和各种演义小说的影响！”
“人们要幻想出一个个三头六臂的妖精，来祸害人间，一个个青面獠牙、法力高深，能吞云吐雾也能腾空飞翔！”
“这样的妖精有没有？当然有，但是这哪里是凡人能见得到的，也不会在这神州大地处处都有！”
“都说人怕鬼，其实谁知道鬼更怕人？妖精也一样，人口数十万的都市，现在甚至还有了数百万人口的超级大都市……这些地方对于妖精来说太恐怖了！”
“凡人虽然弱小但是架不住人多势众，真正要对抗起来，往往都是妖精先死啊……所以他们会躲开凡人汇集的地方，有多远躲多远……”
“真正的妖物是凡人很难看见的……可是为什么风水大师的嘴里却经常说人间有妖物呢？其实这个妖物，并非你们想想的那样！”
“世间的阴阳二气最讲究平衡，只有完美的平衡局才最适宜人居住，一旦这个平衡被打破了，人居住在其中就会不舒服……长久下来恐怕就会因为阴阳二气而影响情绪甚至产生身体的疾病！”
“这还是轻的呢！更可怕的是当一个地方极阳或者极阴的时候，这些无形的气就会影响人或者物……妖化就不可避免了！”
“什么是妖？物反常则为妖，这是中国人几千年就懂的！”
“为什么那些古董大家都很谨慎的收藏古玉呢？就是因为很多玉石在古代都是陪葬品，阴气太重……藏在自己家里太影响风水了！”
“一件物体，这种死物都会被阴阳二气所影响，就更别说人了！”
“为什么中原王朝更迭的时候，总是要出现祸国殃民的女人？其实就是因为整个国家风水局已经破了，阴阳失衡那些阴气所凝结出来的，大部分都是祸国殃民的妖女！”
“那么阳气过盛会如何呢？恐怕就要凝聚出祸乱天下的武将喽！”
“不论是安禄山还是董卓，甚至我们扶桑的第九天魔王织田信长……其实也就是因为国家风水局混乱，而由极阳之气所汇集出来的妖物！”
“人就是妖，物也是妖……我草薙自幼精研大唐图谶阴阳之学……这些在中原大地早就失传了！”
“其实唐宋之前，中原大地真正高明的阴阳师数不胜数，甚至很多读书人都会学一些基础的知识而为自己所用！”
“诸葛亮能布下八阵图，迷惑士兵的并不仅仅是巨石迷宫，更有混乱的阴阳风水二气……在那种局里，人容易松懈容易失误，容易健忘……”
“就好比把一个人蒙着眼睛推到坟地中，哪怕他不知道自己身在荒坟堆中间……可是他一样能够感受到渗人的阴气！”
“现在你说这阴阳之气，难道不会影响人吗？哪怕短短一瞬，人体就会有感觉……而这阴阳之气混乱三年呢？十年呢？”
“肯定会有妖物的！一定会有一些不正常的东西出现……或者是不正常的人！”
一番话说的范掌柜瞠目结舌，他真的从来没有停过这样的道理，有心说这家伙是走江湖的骗子吧，可是越想越不对劲，这些理论仔细咀嚼一下，还很有几分道理！
草薙僧知道虎夫人的势力可以说能影响整个扶桑的证据，这范家作为夫人的娘家更是不敢得罪的！
有心卖弄，也有心结交，草薙僧自然就多说了几句！
“范先生仔细想想……在华族有医科大学，研究的就是西方的那种手术、解剖等等外科技艺！”
“我曾经观摩过，也见过各种泡在瓶子里的人体……其中让我印象非常深的就是各种肿瘤了！”
“西方医学叫这种病为肿瘤或者癌症……但是中医自古都称这种病为痈！”
“好好的人身体为什么会长痈呢？其实关键也在这阴阳二气的失衡上了，或者阳亢，或者阴微……短时间的失衡人体还是可以承受的，但是长时期的失衡就会出现我刚刚所说的情况！”
“物反常则为妖！明明是人身体上长的好肉，我们饮水吃饭慢慢将养出来的肉，却一下子变成了痈，成了癌症！”
“这些反常的肉，你就可以将他视为妖！因为他反常了！”
“啊！有点意思，我懂了……我好想明白了！”这范掌柜一拍脑门“要是按照这个道理来说，只要是一个环境里出现了一个不寻常的，做坏事儿的，都能称之为妖！因为他反常啊！”
“就好比我家乡，本来很淳朴的山村，几百口人家一直民风良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可是就头几年却出了一个二流子！”
“提寡妇门、挖绝户坟……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而且天生的胆大心狠，连官府都不怕！”
“要按照您所说的……这明明好几百年都民风淳朴的山村，突然出了这么一个妖怪，根本的原因也是因为山村的风水局被破坏了？”
草薙僧笑着点了点头“是的！如果之前数百年都很好，却突然在这几年出现这样的变化！那么你们这个村庄一定是风水局有破！”
“而且一定是很早之前，至少是这个混混投胎之前就已经出现严重的破坏了！地方上的阴阳之气从平衡变成了混乱，而之后你们也没有重视起来，也没有调整！”
“天长地久，自然会感召来这样的妖人，如果再不重视未来也会产生妖物，都是有可能的！”
“你仔细想一想，之前是否发生过什么大的改变吗？”
范掌柜仔细琢磨了半天“哎呦……我这也好久没回老家了……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家里人学做生意！”
“好像听说……道光晚年还是咸丰初年啊……村子西山的邻村挖出煤苗子了……”
“好几个村的人都挖煤赚钱……哎呦……听说地下挖洞都挖到我们村了，还塌方过呢！只不过没有死人罢了……”
“有关系！很有关系……具体的局我没有亲眼看见过，我不敢乱说……我只能说这种事情确实是有联系的！”
“就好比此刻的这座富丽堂皇的元首私宅吧！雕梁画栋、奢华程度不亚于王侯！”
“凡人谁不想拥有一间这样的大宅享受享受……可是在我的眼里，这座宅子却如荒坟鬼冢一样，阴气森森！”
“整个工业特区的阴气，让阳刚至极的工厂机器给压制，逼迫的流淌汇集在这里……六十亩的大宅……”
“呵呵……在我眼中，这就是六十亩极阴之地！”
“在这种环境里生活下去，人好不容易将养的一点阳气都被化掉了……肯定有妖！必定有妖！”
4029 怀中有宝的阴阳师
草薙僧的一番话说的范掌柜心里一阵阵的起寒！从窗户缝往外看着大宅，再也没有以前的羡慕了，剩下的只有恐惧！
“本来以为你就是个扶桑来的江湖骗子呢，没想到还有两把刷子啊……看看今天晚上能查出什么来吧！”
“如果真验证了你所说的，那么我担保夫人一定少不了赏赐！”
草薙僧也不恼微微一笑“赏赐倒是不重要，只不过我很好奇究竟夫人为什么要我来找这里的秘密……”
“恕我直言，以夫人的实力其实要斗大夫人还是轻而易举的！甚至让大夫人 离开这个世界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啊！”
“为什么要查？查出什么来又有什么作用呢？”
“您可千万别告诉我说，二位夫人之间姐妹情深，虎夫人是真心要对大夫人好啊……”
范掌柜看着外面的大宅眼中露出了一丝不屑“别说你看不明白了，连我也看不明白！一个鞑虏女人，就算是贵族又怎样，还真当成个宝贝了！”
“要我说，眼下元首已经根本不用仰人鼻息了，这满清的面子也不用给了……普法战争过后咱们华族还怕谁？”
“直接平了这一国都没问题，更别说一个鞑虏女人了！可是没办法，元首就是一个念旧情的人，舍不得啊！”
“夫人也不想让元首伤心……再加上夫人那是佛菩萨的心肠，不会真下刀子的！这个富慧还是活着吧……”
“呵呵……不过也仅仅就是活着了，再想好？门儿都没有……”
“你进去之后好好的查一查……你不是说这富慧是个好生养的吗？她跟元首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为什么到现在也没下一个蛋子！”
“查清楚这一点，那就是首功一件！”
草薙僧在两名忍者的伺候下仔细的用布条扎紧衣袖和裤脚，仔细活动让身体处在最佳状态，外面的夜色已经很深了，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
“夫人重托，不敢怠慢，请先生在这里静候佳音！”
时针终于指向了深夜十点，漆黑的街道本来布满了煤气灯，长长的管道埋在了地下，这是整个大清国最先有路灯的城市，甚至连上海外滩都没有这里明亮！
而元首的宅邸周围更是路灯最密集的地方，市政资金绝对不会断了这里的点灯钱！
可是质量再好的路灯也有坏的时候，十点一过突然整条街的煤气灯都灭了，门房的士兵诧异的看着漆黑的街道很是不适应嘴里嘟囔着“怎么回事？管道破了？后面谁在……通知市政的人抓紧来修啊！”
“知道了……不过这黑灯瞎火的，市政也派不出人……等明天修吧，先把库房的灯笼都挂出来临时照个亮！”
就在正门的士兵搬运灯笼一盏盏的点亮之时，却没有发现黑夜的私宅半空中却一下子变得热闹了起来！
黑色的人影在夜色中穿行，向外扩散的那是中情局临时撤走的安保力量！
如果说军队和守卫是明着一套的防卫力量，而中情局撤走的则是暗的一套防卫！
草薙僧在窗户缝后面仔细观瞧，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幸亏是虎夫人动用了人脉，要是没有交代自己贸然进去打探，恐怕根本就活不过今晚！
“太多了……这到底有多少啊？光咱们南面这边我就看到三十一个身影撤离了……其他方向肯定还有！”
“八幡大菩萨在上！这就是中情局的实力吗？这是怎么笼络的如此多的高手，夜行的身手都是扶桑最顶级的秘忍水平！”
“果然是诞生了唐宋等强大朝代的大陆啊！这底蕴实在是可怕……”
草薙僧猜的不错，大夫人的安危王局调动了二百多江湖好手进行暗中的保护，这些都是龙爷拉江湖关系请来的！
一个是龙爷面子大，一个是元首这些年打出了汉家的威风，江湖口的爷们儿早就认华族为正朔了！
谁还没有个投靠新皇的心思，所以才会有很多隐士家族和绿林门派派出了自己的精英，投入到了华族的大旗之下！
如今中情局的暗子已经彻底取代了满清的紫禁城护法，通过多年的暗战也杀了不少鞑虏的鹰犬，如今这肖宅可再也没有当年老祖宗塞的沙子了！
“差不多了……执行任务，按照刚刚给你们分片的区域仔细搜查……我们只有这一夜的时间！珍惜吧……”
门窗无声的打开了，一道道黑影如同乳燕一样轻巧的跳上院墙屋顶，接着黑暗的掩护潜伏进了这六十亩的巨大花园！
草薙僧已经化成了黑夜中的一只狸猫，穿房越脊如入无人之境！
也不知道这阴阳师究竟是怎么训练的，他居然能够靠身体感受到身边环境的细微变化，他甚至能从鸡皮疙瘩的密集程度上来判断这座宅院的阴阳二气的流动！
“嘶……好阴森的地方……果然没有猜错，这里已经成了整个工业区的一个阵眼……所有阴气都被压到这里了！”
“明明阴气这么重还要种植这么多花草树木，真是阴上加阴了……不好，太不好了……”
草薙僧时不时还掏出一个罗盘仔细的盘查观看，他要找到整个宅院里气场最不好的地方！
站在正堂的屋脊上，草薙僧可以全景无遮挡的看见整个大宅院的结构，从正门到前殿到后面的花园和秀楼都清晰可见！
远处他的手下已经如水银泻地一样的渗入进去，而他还没有出手他要的则是一击命中！
突然，好像心中有感一样，草薙僧微闭的眼睛突然张开，他竟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钵盂！
更神奇的是这钵盂里居然还有水，如此上蹿下跳这钵盂里的水居然分毫没有撒！
微微的月光下，这钵盂里居然有一尾漆黑入墨的金鱼，在水中不停的游走！
“宝贝宝贝！看你的了……”
草薙僧单手托着钵盂，伸直了手臂开始转动身体，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条金鱼，幸亏他眼神好，这漆黑的夜色里还能看见钵盂中一条漆黑的金鱼，可真是本事啊！
身子慢慢转动，手臂也在变换着方向，而那金鱼依然活泼灵动……突然间当手臂指向后花园西北方向的时候，这金鱼突然焦躁不安的游动起来！
到最后进入一下子跳出了钵盂，草薙僧赶紧冲上去，身体腾空又用钵盂接住了那条小宝贝！
“哎呦……小宝贝你这是看见什么了？找到了吗？好好好……你是大功一件！”
身子轻飘飘的落在地上钵盂和那条金鱼又消失在了怀中，草薙僧辨明方向不再犹豫直接奔着后宅跑去！
4030 十二金钗
在塘沽的这间肖家私宅，号称第二元首府，这是肖乐天除了那霸元首府之外，规模第二大的私人宅邸了！
每当肖乐天乘船考察北方特区的时候，就是他和富慧团聚的日子，但是很遗憾这些年肖乐天一直在外打仗，回这塘沽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
尤其是普法战争这二年，肖乐天更是分身乏力，这第二元首府足足沉寂了两年多！
没有元首的驻足，并不代表人们对这里的关注少，相反的这座私宅却一直吸引着众多民众的好奇目光！
不仅因为大夫人在这里，而且民众都知道在这座大花园中还有肖乐天的十二金钗！
当年慈禧为了泡软了肖乐天的骨头，专门从教坊司里挑选了十二个绝顶漂亮的女孩子，组成了如大观园十二金钗一样的陪嫁团队！
富慧是大夫人，这十二金钗就是肖乐天的妻妾团！
这些女孩子大多数都是江南灵秀的女子，因为战乱而家破人亡，很多都是官宦家的娇小姐，读书明理素质极高！
人漂亮还聪明，这十二个小妖精把男人围住了，任凭你是何等的英雄恐怕最后也要泡软了骨头！
而且慈禧想的也很周到，他知道虎妞和富慧平妻的格局是改变不了的，肖乐天这个叛逆怎么也不会听朝廷的话！
既然无法避免那就主动挑起宫斗呗！给富慧送上十二个帮手，将来内宅斗法的时候也占上风啊！
想的是真好，盘算的也真妙，可是谁都没想到肖乐天居然是全年难遇的一个奇男子！
明明一脸猪哥嘴脸，看见美女都走不动道的色鬼，可是居然真的抗住了这些女人的脂粉包围，骨头非但没有软反而彻底收了这些女人的心，让她们真心爱上了这个男人！
其实直到现在，十二金钗里也仅仅有不到一半的女孩子和肖乐天有过肌肤之亲，平儿、晴雯、袭人、琥珀……等四五个女孩子算是有缘和元首有了鱼水之欢！
剩下的女孩子根本连边儿都沾不上！
芳官就不用说了，肖乐天已经给了她身份文书，她是自由人，是欧洲有名的歌剧女王，也是华族非常知名的交际花！
芳官拥有了自由恋爱的权利，肖乐天看芳官就跟自己的妹妹一样，一点龌龊的想法都没有！
剩下的几个那纯粹就是没有时间和精力了，一年能去几趟，去了也就是和富慧腻歪在一起，其他女孩想沾边也沾不上啊！
其实琥珀本来也是没法沾边的，只是因为那次意外的投毒案，让她失去了生育功能，肖乐天还有富慧等人可怜她，知道这女孩子离开肖乐天也没人要了！
这大夫人逼着肖乐天纳了琥珀为妾室，也算是有过肌肤之亲了！
很多年以后当肖乐天老了的时候，他曾经向身边的女孩子们道歉，他说过“不是我不好色，也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太忙了，我所有的时间全部被华族占用，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工作！”
“起居注小组常年的跟随在我屁股后面，我每天干什么他们都知道……一群吊靴鬼拖着我让我想昏庸放浪一把也不成啊！”
“可惜了让你们这么多女孩子在花朵一样的年纪里独守空房……哎……我早就说过了，只要你们开口，我绝对会放你们自由并给你们一个好的婚姻！”
“可是你们谁都不走，除了一个芳官算是看见了欧罗巴的风景心思野了，自己去飞翔了……剩下的你们这几位却打死不肯离开！”
可以说肖乐天对这十二金钗从内心里还是充满了歉意的！正是这种歉意让他有一种补偿的心理，对这十二金钗的宠溺那就别说了！
古代大户人家的妾室其实就是丫鬟，伺候老爷之外那个不得干活？至少绣工你得会啊，衣服得自己做！
可是在这第二元首府里，这几名妾室过的却比王侯公卿家的正房夫人还要好！
凭借着华族庞大的物流能力，码头上的海船带来了全球的珍稀商品！不用说穿的和玩儿的了，单单一个影视食材就丰富的让满清皇宫都不敢想！
天下所有的菜肴可以说用水牌全都写上了，大夫人和十二金钗们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点，哪怕暂时没有也会有塘沽的供应商用最快的速度从万里之遥给你贩运过来！
法国松露、黑海鱼子酱、西班牙的火腿和藏红花……甚至还有南美洲的一些珍稀的土豆、南瓜、玉米品种！
扶桑的鱼生师傅在府里常年养着，深海打捞上来的蓝鳍金枪鱼、深海帝王蟹那都是稀松平常的食材！
就凭这些食材满清紫禁城都没法比，因为他们没有现代化的物流体系，很多东西他们根本就享受不了！
再加上御膳房也有几百年留下的老规矩，谁都不敢给皇宫里的贵人们吃太新奇的菜肴，因为他们也怕皇帝吃习惯了天天要可就麻烦了！
但是肖家不在乎，他们不怕，只要能力所及那就敞开供应！
不仅如此肖乐天还给了这些女孩一定的自由，他特意给中情局下了死命令，任何安保力量只能覆盖在二门外！
真正的内宅花园，不允许任何细作去盯梢，就算打着保护的名义也不能干！
“既然这些苦命的女人投靠到我身边了，那我就有义务给这些女孩子一个尊严、体面、富足的生活……”
正是在这样宠溺的命令下，第二元首府成了真正金屋藏娇的天堂！
可是越是这样宽松自由的环境，却越是养出了妖物，一切还真如草薙僧所说，这座阴气森森的宅院内，真的是有妖怪的！
花园西北方，绕过假山有几件绣房，这里就是十二金钗之一的琥珀的家！
这次大夫人着急坐船离开塘沽并没有戴上琥珀，而只是带上了平儿、晴雯还有袭人三人，其他和老爷没有亲密关系的女孩子都留下来看家了！
而琥珀虽然和老爷有关系，但是身子骨实在是不好，那年中毒后虽然性命无忧但是健康可是被毁了大半！
太远的舟车劳顿她是不行的，就算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还是要留下看家！
而此刻，草薙僧的目的地就是这几座精致小巧的绣房，其中最深的一间也就是琥珀平日里礼佛的佛堂了！
一阵阵低沉的喃喃自语从房间里传来，好像在念经可是草薙僧听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经文，偷偷从窗棂缝隙往里一看，里面的场景惊的他差点叫出声来！
4031 痴女子
肖乐天对这些女孩子的补偿心理在琥珀这已经达到了顶峰，琥珀所居住的房间装修奢华无比，就这间佛堂里面隔断的帘子都是一串串的珍珠所穿！
巨大的紫檀木佛龛一人多高，通体玲珑剔透散发着古典红木的诱人光泽，上面七盏纯金打造的长明灯点着香油！
七杯和田玉雕琢的玉杯中满盏清水！
从暖房里采摘的鲜花插在两只元青花的瓷瓶中，从琉球运输而来的热带鲜果菠萝、凤梨、供奉在托盘上！
正中的宣德炉内燃烧着幽幽的沉香气息！
香花灯涂果！正是佛家经典的五种贡品！
而在佛龛最顶端则是一尊纯金……不不不……应该是铜鎏金的巨大观音圣像！
草薙僧对观音圣像当然不陌生了，也知道在汉地观音信仰是非常普遍的，但是奇怪的是今天琥珀这供养菩萨的方法可有点古怪！
足足有六七十公分的圣像居然被放倒了，露出底部用来装藏的那个窟窿！
要知道佛教造像很少有彻底实心的，一般这种金属造像都是用失蜡法铸造出来，内部为巨大的空洞！
这个空洞也是很有用的，可以放置佛经、咒语还有各种宝石！这种仪式就叫做装藏！
只有真正经过装藏的佛像才具备供奉祈福的作用，而那些没有装藏的只能称之为精美的工艺品！
好好的为什么要把装藏的口给露出来，整个圣像都是放倒的？
仔细看草薙僧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来琥珀从圣像肚子里掏出了两个用布缝制的娃娃，此刻正用银针往上扎呢！
每刺一针，她的嘴就嘟囔好几句，也听不清楚但是看她狰狞的表情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
“厌胜之术？这个女人居然会这个？”
草薙僧作为扶桑顶级的阴阳师，而且精通唐朝流传过来的风水秘法，怎么可能不知道厌胜之术是什么！
这是中国古代流传的一种诅咒术，分类非常之多，用纸片人、木偶、布娃娃针刺是一种，甚至还有木匠、泥瓦匠口耳传下来的厌胜术！
包括汉武帝晚年废掉太子的巫蛊之乱，其中的巫蛊之术也算是厌胜之术的一个庞大分支！
这种秘法可以说从夏商周就开始出现了，持续几千年连绵不绝！
不过这厌胜之术虽然常见，但是像琥珀这种把东西藏在佛像肚子里的情况可真是罕见，这得恨到何等的地步，才能让她连队佛菩萨的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了？
居然利用佛菩萨来做这种恶事，除非是血海的仇恨否则绝对干不出来！
草薙僧屏住呼吸耐心的观察着，而且还要留着一只耳朵去倾听周围的动静，夜色已经深了屋内座钟的指针指向了深夜十二点！
满脸阴冷鬼气森森的琥珀浑然不知道外面还藏着一个偷窥的人，她狠狠的用针刺、咒骂的方法发散着心中的恨意，直到时间过了子夜，这才收拾佛龛将东西重新藏回了圣像之内！
也许是做贼心虚，她临走之前还给菩萨恭敬的磕了几个头，嘴里也不知道嘀咕什么！
琥珀绕过珍珠帘子，在偏间的床上和衣而卧临睡之前还掏出衣领里的项链不知道看了些什么，过了有一刻钟才渐渐的没有了动静！
草薙僧从口袋里抽出一根很短的信香，吹亮了火媒点燃信香然后小心的探进门缝之中，同时还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这是强力的**，只需要吸入一点人就会昏睡过去，睡梦中哪怕是地震了也不会惊醒他的！
看着信香烧完了，草薙僧用一根弹力极好的钢丝拨开了里面的门闩，小心的潜入进去！
屋子里佛菩萨圣像前的长明灯依然明亮，琥珀做这种亏心事当然也不会在身边留下丫鬟，整个屋子死静死静的！
草薙僧在菩萨像钱双手合十告了一声罪，然后轻轻的翻开了沉重的佛像露出装藏的洞口！
两个半旧的布娃娃就被掏了出来，借着灯光一看草薙僧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一个娃娃上写着富慧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而另一个就是虎妞的名字和八字！
“原来是这样啊……一般的宫斗戏码，见怪不怪了……这琥珀看样子是个嫉妒狂，以为压胜诅咒死了二位夫人她就能上位了，这是何等的可笑……”
再往装藏的洞里寻找，除了一包银针之外，居然还滚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瓶！
瓷瓶的口用红绸子死死的塞着，正是平常中药铺里卖小丸药的那种容器瓷瓶！
用指甲小心的挑开，里面是一些无味道的灰色粉末非常细腻！
“这是什么？”草薙僧心中大为不解，但是这东西既然藏在了佛像肚子里，那就一定是非常重要的。
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桑皮纸，也不敢多取只是用指甲挑了那么三指甲盖，然后仔细的包裹了起来！
这些做完，他还要再仔仔细细的将装藏的窟窿检查一遍，确认没有其他东西了这才原样塞回去！
草薙僧真是个心细如发，不仅要塞回去他还牢牢记住了刚刚掏出来时候这几样东西的先后顺序和大体的位置，尽量做到丝毫不乱！
侧耳倾听，那琥珀的呼吸声依然深沉说明还在熟睡，草薙僧又仔细的将佛龛还有屋子里的大小柜子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了古怪这才准备离开！
但是当他走到门口之时突然心里一动，又瞧瞧的退了回去，他蹑手蹑脚的走到琥珀的身边，这女人只是下半身盖着被子上半身侧卧在枕头上。
而胸口那串项链则铺在了床上！
“这是什么项链？值得她睡觉前看足足一刻钟呢？”
真是好奇害死猫，草薙僧伸出了两个手指头夹起了那个椭圆形的项链吊坠，只听啪的一声这项链吊坠居然开了！
这是一款欧洲很常见的银制相片盒项链，打开之后里面可以镶嵌一张相片，很多人都用来放爱人还有孩子父母的照片，有一个名字叫爱的记忆！
啪的一声响动吓的草薙僧一身白毛汗，幸亏那迷香药效还没有过，琥珀并没有被惊醒！
放下心里来草薙僧这才吹亮了火媒接着微弱的光亮去看里面的究竟，仔细打量他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里面是一张很小的合影，肖乐天陪着琥珀在花园中合影留念，两人并肩站着，照片中的琥珀笑的是那么灿烂幸福！
“原来……原来她虽然嫉妒，但依然深爱着元首啊……可怜的痴人！痴人啊……”
草薙僧不禁对这琥珀有了几分同情，那一刻觉得她就算嫉妒的用厌胜之术也情有可原了！
就在他准备合上项链离开的时候，突然又有了发现，这里面的照片怎么不平啊？有点翘起来！
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原来照片后面还有夹层，仔细的用指甲挑出来一看居然是一个自由一寸见方的小小丝绢！
太轻薄的丝绢了，举起来都能投过去看人，月光都能映照过来，而这个自由一寸的小丝绢上面居然有一行小字！
“原计划废除，丢掉秘药！”
草薙僧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不敢带走只好再次把丝绢塞回去！
收拾好了一切，草薙僧退出佛堂用钢丝带好了门闩，如同一阵风一样消失在了夜风中！
半个小时后，潜入第二元首府的这些扶桑秘忍们，也纷纷撤出了大宅，一切又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