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2 一个问题
“皮鞭破空，铁链作响……奴隶还有平民在手持武器的战士驱策下，开始修建夯土的城墙，扩建道路，建造祭坛和神庙……”
“当然还有就是城邦主人的宫殿……这些从部落之主升格而成的城邦主们，可再也不愿意和百姓一起劳作了，也不愿意一起吃喝居住……”
“人对人的压迫越来越苛刻，最先出现的是什么？是奴隶啊！”
“进攻其他的部落，掠夺人口为奴隶，而这些部落也许相隔只有几十里路，在如今看来连一个乡都没出……”
“按照今人的观点，这都是乡亲啊，是要有礼互助的亲戚啊！怎么就能压迫成奴隶呢？”
“有了奴隶之后，这人对人的压迫难道就结束了？非也，非也……奴隶最开始是够用的，但是慢慢的奴隶也不够用了！”
“这时候就出现了徭役！奴隶制可以说是一个民族对其他民族的压迫，但是徭役制度就是一个民族对自己人的压迫喽！”
“强迫自己族人必须要承担义务，每年要给城邦白干多少天活！修城墙也好，疏浚河道也罢，开垦荒地……甚至组织起来义务去和异族作战，继续扩大城邦！”
鬼太监茶奴笑的鬼气森森的“后来呢……城邦越来越强大了，城市繁华军队庞大，城邦主不再满足只有一座城市！”
“他们开始扩张，这回不是吞并那些小部落了，而是把目光盯上了远方其他的城邦！”
“好了……陛下，这国家也就出现了，多个城市组成在一起也就有了国！”
“随着人们探索远方的脚步越来越繁忙，商路出现了……一种奇妙的东西诞生在了人间！”
“这是什么呢？那就是钱！”
“有了钱真好啊！互通有无，我可以购买你的美酒、牛羊，你可以采购我的武器和奴隶！”
“而国王看见如此好的金钱在流动，他岂能不伸手？如此一来，赋税又出现了！”
“哈哈哈……陛下啊，有了奴隶、有了徭役、有了赋税……这些可都是强加在百姓身上的锁链啊，都是要掠夺百姓创造出来的财富啊！”
“那么如何维持这么一个掠夺的游戏永远持续而不灭呢？刑罚就来了！”
“刑罚！百姓恐惧至今……”
茶奴安静了下来，看着有些呆傻的载淳好半天才开口“陛下，您猜我为什么要讲这些好几千年前的事情吗？这些没有什么意义的话题！”
载淳拼命的摇了摇头！
“哎……陛下啊，老奴所说的一切，就是想问陛下一个问题！”
“从上古时代，人类创造了奴隶制、徭役制度、赋税制度、刑罚制度……这所有的一切制度，都是让百姓不开心的，甚至都是让民众痛恨的！”
“可是如此天怒人怨的制度……为什么就是取缔不了？为什么这几千年来，这些制度都是越来越严苛越来越不可触犯？”
“这种不让人舒服而感受到痛苦绝望的制度，怎么就无法废除反而越发展越森严，越无法挑战？”
“这是个问题啊！陛下……您想过这个问题吗？”
“朕……朕想想，朕想想……可是这奴隶制不早就废除了吗……”这话说一半载淳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这大清国的八旗制度其实不就是奴隶制的变种吗？
茶奴阴笑道“真的没有奴隶了？哈哈……陛下莫要自欺欺人，那英国人当清国人是平等的吗？当非洲人是人类吗？”
“陛下，您要好好想想啊……茶可真的快凉了！”
红泥小炭炉里的火开始变淡了，外面的天色好像也渐渐的黯淡了下来，不知道此刻是几点了，但是这是黄昏时分绝对错不了！
突然载淳心中涌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感，他好像觉得这炭火彻底熄灭之后，就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或者说当西沉的太阳彻底消失之后，也许自己就永远也走不出这个小院子了，下意识的他就回头往门口看，果然那关闭的宫门突然冒出一些雾气！
雾气正逐渐的扩散，渐渐有一种要把门户彻底吞噬的感觉！难道说自己如果悟不出什么来，就要永远关在这里吗？
“不……不不不……别关门……朕要回去批折子……”
“呵呵呵……陛下……您还没有回答老奴的问题呢……”这茶奴的脸色越来越惨白了，载淳心中的恐慌愈发加剧！
“我我我……我知道……我知道答案……我记得师傅曾经跟我说过……你别关门……别……”
载淳急的浑身冷汗突然间他大吼一声脑中灵光一现“我记得了！我记得师傅曾经说过……是竞争啊！是人类之间的战争推动的！”
一句话突然点燃了炭火，逐渐要熄灭的火炭居然有冒出了一蓬明亮的火光！
“朕想起来了……你的问题朕知道答案！人类从大自然走来，从部落发展到城邦，再到国家王朝……”
“其实都是残酷竞争的结果！有时候并不是人们嗜杀，也不是他们好战，而是他们明白自己不打别人，别人一定会来杀我！”
“所以部落要修篱笆栅栏和木墙，如果这些不能保护自己，那就要修夯土城墙甚至石头砖块的巨墙！”
“为了保护自己，就要训练职业的杀人勇士，那就是军队！”
“为了养活军队去杀别人，就是需要徭役和赋税还需要刑罚！”
“就如同此刻全球的军备竞赛一样，其实不是哪个国家钱多的没处花了去造战舰，而是被逼无奈去造武器！”
“人们心中都有一个噩梦，那就是被别人，或者被异族欺辱屠杀的梦魇，所以才会榨干社会的财富去整军备战，去科学研究，去搞工业发展！”
“就是这样的……啊！啊啊啊啊……我明白了，你这是在告诉我究竟要如何治国施政啊！”
“老茶奴，你这用心真是良苦啊！朕明白了，原来高明的治国就是要利用万民心中的恐惧！”
“要用恐惧感来统治民心啊！”
轰的一声，红泥火炉中火光大盛，老茶奴笑着站起身来躬身行礼“陛下能悟出来自然是最好的！门已经开了，请陛下走吧……”
吱的一声，那扇差一点就被迷雾给吞噬的宫门再次打开了，露出外面的西一长街！
“去吧陛下！你要明白，因为万民心中有恐惧，他们才会接受徭役、赋税、刑罚等等这些让人难以忍受的制度！”
“若是万民心中没有恐惧感了，呵呵……恐怕加一枚铜板的赋税也会造反的！”
老茶奴突然一推，载淳身子一晃就被甩出了那扇宫门！
“啊！”一声尖叫，载淳栽倒在地。
4093 鬼梦半间房
“啊！”载淳惊声尖叫，整个左侧身子都摔在了地面上，肩膀和胳膊还有胯骨都钻心的疼！
睁开眼睛一看，载淳突然愣住了，这哪里是西一长街？这不就是堆秀山吗？山上的御景亭，自己刚刚居然在亭子的歇脚栏杆上躺下睡着了！
可是自己究竟是怎么睡着的呢？是妖风之前还是之后，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呢？
“原来刚刚就是一个梦啊，好恐怖的梦……那个太监真的是鬼？怎么就梦见鬼了？”载淳自言自语中突然惊恐从心中涌出，浑身渗人毛都立起来了！
“狗奴才们！都死哪里去了？怎么伺候的！”载淳大吼一声直接骂了起来，这时候他就感觉浑身寒凉，再往西方一看这太阳都已经压到重重宫殿屋顶之下了，红光勾勒出紫禁城建筑物的轮廓！
本来是绝美的景色，但是载淳却看的鬼气森森从心里发凉！
堆秀山下传来一阵脚步声，大四喜率先带着几个太监冲了上来，一看见载淳立刻膝盖一软就跪下了！
眼泪鼻涕都往下掉啊“呜呜呜……万岁爷啊，您去哪里了？奴才找您找的好苦啊！呜呜呜……”
紧接着小四喜也从另外一个方向冲了上来，看见小皇帝安然无恙，小四喜吓的瘫软在地“万岁！主子啊……您以后可别跟我们藏猫猫了，奴才三魂七魄都丢了一半啊！呜呜呜……”
两位太监主管都哭了，反倒弄的载淳一头雾水，本来想骂人的可是都忘记骂了！
紧随其后就是二毛带人冲了上来，一看载淳平安，他多少还能撑得住气拍着胸口说道“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啊，陛下您究竟去哪里了？”
三个人都问同样的问题，这让载淳很是诧异“朕……只不过是在这御景亭里睡了一会啊？你们怎么感觉朕丢了一样？”
二毛脸色惨白的说道“陛下！刚刚奴才们上来下去三趟啊！都没有看见您啊！”
“胡说！朕一直在这里休息睡觉，哪里去了什么地方……不过刚刚确实做了一个梦！”
“梦里朕遇到了一个前明的鬼太监……”
嘶……这太监本来就是无根之人，阴气重的很，最信最怕的也是鬼神，一听说鬼故事这些小太监们吓的倒吸一口冷气！
二毛怒目而视“滚开！怎么学的规矩，敢在万岁爷面前失态吗？到山下去跪着去！”
十几名小太监哪里敢分辨，吓得灰溜溜的逃下堆秀山，整个亭子里就小皇帝和三位贴身太监主管！
二毛屏退左右低声说道“陛下，您好好说说那个梦？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朕恍惚间好像又到了西一长街那边，想去给太后请安然后回养心殿，结果你们一个人都找不到……”
“那西一长街长的看不到尽头，根本就走不到头……结果在朕最饥渴的时候，突然多出了一道门户……”
二毛简明扼要把刚刚那个梦给复述了一遍，一直说到他被鬼太监退出宫门然后摔醒了过来！
二毛本来就是跟肖乐天学西学的，他在太监里面是对鬼神之说最不看重的，可是就他也被这个梦给吓的脸色惨白！
至于说大四喜和小四喜干脆就傻了，软在地上都不会说话了，浑身抖如筛糠！
载淳看着他们的表现也有点犯怵“这……这里会不会真有什么鬼神啊？难道说朕刚刚真的消失了吗？”这话说完载淳后腰就是一股寒气往上冲。
关键时刻二毛绝对能沉得住气“陛下！听奴才一句劝，一会下山之后，无论任何人问您，您就说是跟我们藏猫猫故意让我们找不到的！”
“这件事太骇人了，如果传出去有心人会借机会嚼蛆的！本来现在朝廷里反对陛下的人就不少，他们正缺这种把柄给陛下编造黑材料呢！”
“对！二毛你说的对，咱们还是谨慎一些，谨慎一些……”
大四喜小四喜也拼命的点头，此刻谁也不敢跟二毛唱反调！
二毛拍了拍手示意那些跪着的小太监上来“陛下一下午都没有进水米了，我让他们准备了热茶……”
“不了不了……朕一点都不渴，回去给太后请安……再问问师傅究竟什么时候回来，朕很是想念师傅啊！”
载淳摆手下山去了，结果就这么一转身的功夫他下意识的就打了一个嗝，结果一股浓浓的百花香气从鼻孔冲出来，舒服的载淳一哆嗦！
小皇帝沿着石头台阶下去了，大四喜小四喜准备跟着，却突然被二毛伸手拦住“等一等……我记得咱们发现陛下消失的时候都看过怀表是不是？”
“我记得发现陛下不见的时候是五点五十分，有没有错？”
大四喜小四喜拼命的点头，二毛又掏出了怀表“你没看……此刻已经是六点二十分了，也就是说陛下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是处于失踪状态的！”
“结果还说了那么一个梦，你们觉得有没有蹊跷？”
小四喜只知道拼命的点头已经说不出话了，大四喜好歹还能言语几句“二毛哥哥啊……兄弟我们跟您不一样，您是有后台的，入宫不久就成了管事儿的！”
“我们哥俩都是从最苦的差事开始干，都是跟着老太监学规矩起来的！师傅活着的时候，确实跟我们讲过这里面的事情……”
“二毛哥哥，您知道传说中这紫禁城里有多少间房子吗？”
“这……不是都说紫禁城里有9999间半房子吗……啊！”
二毛惊呼了一声“你问这个莫非是……”
“没错……我我我……我猜万岁爷……就是……就是进了那半间房里面去了！我的妈妈啊！这可怎么好啊……”
小四喜已经吓成了软面条，此刻嘟囔着嘴说道“去找……玉春儿，跟着连兴干的玉春儿！他刚进宫的时候跟的师傅，懂的最多紫禁城里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二毛一跺脚，把二人给提溜起来“记住了！今天这事情都给我烂在肚子里，不能让陛下知道，不能吓着陛下！”
“听见了没有！”
注：之前的剧情有笔误啊，紫禁城的面积是72万平方米，而不是平方公里，打错字了，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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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94 追查半间房
三人仅仅用了两分钟的时间就达成了一致，今天所有在现场的人统一口径就说陛下是跟太监们逗着玩，这离奇失踪的三十分钟内，小皇帝就是在堆秀山上藏着！
堆秀山本来就不小，玲珑剔透的都是太湖石所堆砌起来，三条曲折的小路通向山顶的御景亭，如果载淳成心要藏猫猫的话还真的是不太好找，所以这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而鬼梦的事情只有小皇帝和三名太监主管知道，这是绝对保密的，而三名太监主管同时还要对小皇帝保密！
那半间房子的传说是坚决不能告诉载淳的，皇上大婚之前再把他给吓着可就坏菜了！
幸亏三人统一了口径，因为等到他们走下堆秀山的时候正好看见慈禧带着李莲英等人匆匆的敢了过来！
储秀宫虽然离着后花园很近，但是太后出行总要换件保暖的衣服然后左右人伺候着，慌里慌张的居然用了足足半个小时！
“给太后请安了，您怎么也来花园遛弯了？”载淳一见赶紧给母后打千，慈禧一把抓住儿子的手左右看看。
“这半天你都干什么了？刚刚起大风没吹着你吧？”
“没有，额娘真是太小心了，孩儿也不小了都是大人了……”
“什么大人啊，在额娘的眼里你就是孩子……一下午疯跑这酒劲散了没有？朝堂上的事情不要怕，大胆去做，额娘给你撑腰！”
慈禧看见二毛他们跑来愤愤的骂道“一群狗奴才，怎么伺候的万岁爷，也不知道劝着一点？要是伤了半根汗毛你们都得去死！”
二毛赶紧笑道“太后说的是看，奴才岂敢怠慢……刚刚万岁爷酒劲犯在御景亭上小憩了一会，奴才们不敢吵着万岁爷，这才没有上前惊动呢！”
“哼……刮这么大的风还让陛下在亭子里睡？要是着凉了怎么办？你二毛别太狂妄了，就算你那干爹有势力，你也得记着自己的身份！”
二毛怎么会在乎慈禧嘴上骂两句笑着点头称是，这时候神武门方向来了一行人正是不放心宫里的慈安太后！
“陛下怎么样了？刚刚那股风真是太大了，吹的我心神不宁的！”
二位太后看见载淳并没有什么大碍，一左一右捏着他的胳膊就给押送会养心殿了，一群太监都在后面跟着！
二毛去没有跟上去，他留下了小四喜，二人看着皇上太后的背影在西一长街越走越远，随后二毛低声说道“走！带我去找玉春儿！”
内务府这个衙门说白了就是管皇上生活和内库的大管家，组成内务府主官的成员主要就是八旗贵胄，尤其是皇上本家儿！
而另一部分就是太监了，这是最忠诚皇上的一个群体，明清两朝这个群体都很庞大！
玉春儿作为主官当然是有特权在宫里有一间独立的房子的，这房子就在内务府以北隆宗门西面的清宫造办处里！
当二毛和小四喜闯进去的时候，二毛惊的赶紧捂住眼睛“该死的，玉春儿你不想活了吗？这是要长针眼啊！”
玉春儿的级别可比不过二毛小四喜，他手下的太监肯定不敢拦着这二位爷，所以玉春儿根本就没防备！
此刻的玉春儿正跟一个宫女对食儿呢，两人赤条条的的饮酒作乐，期间的花活实在是让二毛没法形容，只能说看了肯定长针眼！
玉春儿吓的赶紧披上一件单衣就跪在地上了“二位总管大人息怒，小的不知道总管大人来，实在是……呵呵……这个这个……”
那个宫女都吓傻了，白花花一片就瘫软在地，紫禁城里规矩大的吓人，二毛、大小四喜、满顺包括李莲英、周道英这些太监主管，那基本上算是宫里的顶层了！
这群人使个眼神就能杀人，捏死几个宫女太监就跟捏死蚂蚁一样！
二毛闭着眼摆了摆手“给她一件衣服，赶紧走人……玉春你好大的胆子，你搞对食儿我不管你，可是这是什么时辰？”
“宫里主子们都没有歇着呢，你就敢饮酒作乐？还玩这种腌臜事儿？呵呵，别忘了你身上还担着干系呢！”
“那请河边上，是不是你阻拦的诚厚贝子不给银子啊？现在闹出这样的大事儿出来，你还有心吃喝玩乐？还敢找宫女对食儿？”
“来人！先掌嘴我听听响儿！”
宫女披上衣服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二毛看着就恶心，可是小四喜看着倒是别有一番情趣“哎呦……这玉春儿可是有眼力！”
“瞧瞧那一身白肉，瞧瞧那大白腿……这肉多的姑娘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啊！”
二毛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我不管你们怎么搞对食，但是你可别忘了！”
“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只能说明今天宫里阴气非常重！这时候你还找女人弄阴气事儿？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小四喜一听这个又害怕了，打了一个冷战不敢废话了！
前后而是个耳光，玉春儿脸都被打肿了二毛才让手下停手，他坐在椅子上欠着身子对跪着的玉春儿说道。
“我问你几句话，你老实交代……你的师傅有没有跟你讲过半间房的传说！”
玉春一听大惊失色“啊！总管大人……您……您怎么问这个？”惊愕之中他都忘了疼了。
“好好回答，你没有资格问我问题！你想接着挨打那就明说……”
“别别别……总管大人饶命，小的不敢不从！”
玉春儿捂着脸说道“半间房的传说有好多版本，有人说是在文渊阁里，那边确实有一对柱子尺寸不对，非常小看起来就好像半间房一样……”
“但是这都是文武大臣们信的传说，而太监古老相传的可不是这样的……”
“想当年永乐大帝建紫禁城的时候，是准备修一万间房子的，但是却被玉皇大帝托梦，说他造的房屋数量已经和天宫一样了……”
“梦醒后永乐帝就下令，拆除一间，只修9999间！”
“但是……当时有那么一批老太监……哎呦，二位总管啊您应该知道的，这永乐帝靖难起兵之后，多亏了很多太监的助力这才打下了江宁城，成了皇帝！”
“所以永乐帝对当时有功的太监们还是非常优待的，所以就答应了这些老太监一件事……”
4095 关外有仙家
“我们谁都不知道这位老祖宗姓什么叫什么，可能前明的档案里有记载，但是改朝换代的时候，兵荒马乱的这些记载都丢失了……”
“反正咱们这位不知名的老祖宗在靖难之变的时候立下的功劳太大了，就连永乐帝对他也非常尊重，在宫里基本上就是养起来的！”
“这位老祖宗，求永乐大帝给这紫禁城多留下半间房，这样既不冲撞了玉皇大帝的宫殿数量，也算是皇上对太监们的恩典！”
“也不知道但是的永乐大帝是怎么考虑的，还就答应了这个请求，这才有了紫禁城9999间半房子的说法！”
“我师傅说过，其实……其实这半间房……”玉春儿阴森森的说道“其实这半间房根本就不是给人住的！”
“这半间房其实是给鬼神住的！任何人也都不知道这半间房子藏在什么地方，就连我师傅也都不知道！”
玉春膝行几步谄媚的对二毛说道“总管大人，这就是我师傅过去吓唬我们给讲的鬼故事啊，您怎么就问起这个来了？”
二毛眼睛死死的盯着玉春儿“讲完了？”
“是啊！讲完了，我师傅就是这么说的……”
啪的一声，二毛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接着给我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哎呦，二毛公公您别打我啊……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求您……哎呦！哎呦！”
跟随二毛的小太监们很少见到总管如此辣手的时候，知道事情紧急也就顾不得平日里相熟的情分了，下手极其狠辣玉春儿的后槽牙都抽的松动了！
“爷爷……总管爷爷别打了，奴才我说……我什么都说啊……求爷爷饶命……”
扑在地上的玉春两腮红肿如猪头，说话都呜呜囔囔的讲不清了“二位爷爷啊……我我……我那死去的师傅还说了，其实这永乐大帝同意半间房那是有隐情的！”
“咱们都知道，燕王在北京的时候长期和关外和口外打仗，燕王的势力在北方扩张非常快，也收复了很多蒙古投降部落其中就有大清满人的先祖！”
“不过那时候咱大清祖先还太弱小呢，都不是蒙人的对手，藏在白山黑水里渔猎度日，偶尔能出山和汉人交换一下皮货山参什么的，换点盐巴铁锅那就跟过年一样！”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跟随燕王打仗贴身伺候的这名太监，就是刚刚说的老祖宗，长期在长城外出入，机缘巧合就跟一些萨满认识了！”
“这时候他老人家就从萨满的嘴里知道了仙儿的存在……”
“仙儿？”小四喜一愣“就是咱们百姓口中说的那种……”
“哎……对啊！我的爷爷啊，就是胡黄长白柳，狐仙、黄大仙、蟒蛇仙、刺猬、鼠仙……多了去了！普通人不明底细也就胡黄白柳这么叫起来了，要说分支可多喽！”
“从我师傅嘴里得知，其实这关外萨满教大部分都跟这些修行的仙有联系，他们的灵验更多也都是借了这些仙的力！”
“这些仙本来是跟咱们中原道教佛教不相容的，几千年来基本以长城为分界线，仙家过了长城多会被镇压收复！”
“而佛道两教的徒子徒孙去长城以北，也会受他们的报复，千年来都是这样的……”
“但是从那一年开始，事情突然有了变化……这位老祖宗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和一名关外萨满交上了朋友，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这位老祖宗学会了一套招仙儿的绝技！”
“这可不是一般民间的出马仙，而是更精妙的术法，招来的也是关外真正的万年之上的大仙家，是可以帮帝王成就事业的那种！”
“据我师傅讲，在靖难之变中，这位无记载的仙家也是出手帮了很多忙的，朱棣最后能坐稳了江山，不仅仅是靠文臣武将的卖命，另一方面还有佛道两宗的支持！”
“佛家就别说了，姚广孝老和尚谁都知道，而道教也曾效力过的，因为朱棣非常信奉真武大帝，所以后世大明的皇帝都要修武当山！”
“这是世人都知道的，而人所不知的，那就是这位关外的神秘仙家了！”
“紫禁城这半间房其实就是这位老祖宗给这位仙家修的，论功行赏这位仙家难道不应该占半间房吗？”
“接着紫禁城的威严帝王气，仙家也是要修行的！但是当时那个环境跟咱大清不一样，大清入关那可是千百仙家随着大军一起入了长城！”
“如今这大清北方仙家力量何其庞大！而当年明朝初年，中原的佛道两教对长城以北的仙家是非常抵触的，相互之间多有冲突矛盾！”
“这中原佛道两教毕竟还是人多势众法力高深，所以当年的老祖宗只要了半间房，也是低调内敛不张扬的意思！”
“这位老祖宗死后，就给他的徒子徒孙们留下了一个绝密的遗言，说道一点天翻地覆的时候，这半间房一定会来救大家的！”
“嗯……这么说吧，二位爷爷，当年明末天下大乱的时候，这半间房就曾经复出过，也救了很多知道这个秘密的太监！”
“要不为什么，咱们太监的很多制度传承秘法，一直都没有绝呢！其实咱们也有秘密，也有靠山的！”
“小四喜总管，您所知道的那些秘法，很多都能追溯到唐宋去……这千年传承都没有断，说明咱们太监界也是有能人的啊！”
这个故事说的二毛和小四喜目眩神迷，他们哪里知道这些隐秘，简直是精彩绝伦，要是编成戏文一定是大火啊！
二毛看着玉春儿冷冷的说道“没了？”
“哎呦我的爷爷啊，真没了，绝对没有了，再不敢骗您的！”
“呸！还不说实话，接着掌嘴……”
“别……呜呜呜……您是我亲爷爷，您怎么还打我啊！”
二毛脸色铁青发狠的说道“玉春儿你别想蒙混过关，今天爷爷我杀人的心都有……是不是从来没见我二毛杀过人啊？”
“你想不想我从你开始练练手？那你第一个开刀！”
注：周一了，兄弟们推荐票来一波啊！
最近的章节出了一点灵异事件，有人觉得不对味，但是心净只是想说，这种文化本来就是清朝这几百年中的文化主流！
八旗内部对宗教是非常信赖的，不仅仅是佛教道教藏密等等，古典的萨满教也非常流行！
一个群体做出某种不可思议的行为举止，有时候真的要研究他们的文化的！
21世纪的人看这个可能很可笑，但是在当时的人心中，这种东西就好像咱们能用手机上网点餐，出门还能导航，周末还能看电影一样稀松平常！
4096 私自设祭
玉春儿彻底崩溃了，他终于知道淡然不争的二毛背后的一面是多么恐怖！
紫禁城里的太监界有句俗语，说这二毛总管就是皇宫里的逍遥自在仙儿！不欺负谁，谁也欺负不了他，见到皇上可以称呼自己为我，而不用说奴才！
两宫太后对他也是无可奈何，慈安当年被围在景山之上，二毛带着手下太监忠心护主，可是抵抗了好几个月！
慈禧想收拾二毛，可是还惧怕肖乐天的势力，结果弄得二毛在紫禁城都成了三不管儿的祖宗了！
紫禁城的宫禁制度对他来说就是虚设的，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了他是华族放在紫禁城里的探子也没人能把他怎么样，因为八旗贵胄们也知道必须要留着这么一个传声筒来回说话啊！
二毛在宫里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住的是独门小院，有一群属于自己的忠心奴才伺候着！
可是就这样二毛也不欺负人，他手下的奴才有时候打碎个茶碗酒杯什么的，也不打不骂，饭菜咸一点冷一点也不挑拣！
在宫里，下等太监宫女和二毛总管走对面了，疏忽了行礼也没有关系，玉春儿偶尔跟总管开点玩笑，二毛也不介意！
这么一个和善的总管，在紫禁城里简直就是一个异类，说他是佛爷也是不妨！
可是今天，当二毛真的急眼之后，玉春才知道佛爷一样的总管也是有逆鳞的，这杀人的眼神不会骗人，如果今天自己不说实话那么真的可能就死在这里了！
“我说……呜呜呜……总管您别打我，我全说……”
玉春自己有一个独门的小院，就在造办处内，他领着二位总管爷爷进了西厢房，在堆满杂物的炕柜上摆着一溜的酒坛子，墙上还贴着富贵的年画！
玉春脱鞋上炕，轻轻的揭开那张半旧的年画，在后面居然露出了一张红绸缎，就是一张贴在墙上的一尺见方的红绸缎，没有花纹也没有什么字！
玉春儿打开箱笼从中取出一只宣德炉，点上三支香就对着绸缎磕开头了！
“二位总管……这……这就是我师傅留下来的香碗，这块红布就是仙家爷爷的牌位……我一直在宫里面供奉着！”
“玉春儿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自供养密法？你不想活了吗？”小四喜大惊失色！
世人往往不知，这古代皇权包罗一切，哪怕是修行之法也在皇权的控制之中！
皇帝其实都是很自私的，无论佛、道、萨满或者其他的宗教，都有各种祈福的秘法，而一些威力极大的秘法，皇权是不肯让普通人接触的！
比如说道教有拜北斗的秘法，就是诸葛亮点灯求寿命的那一脉法术，在明朝的时候就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不许民间私自拜的！
还有各种祭天的仪式，皇权也规定只能由皇帝朝廷来祭祀，普通人做这种事情那就是犯法的！
修行有别，密宗和显宗，这显宗就是流传非常广，百姓广为人知的，朝廷就算想禁止都没办法！
而密宗的一些大威力法术，皇权是绝对不会允许平民百姓接触的，你修行这个想干嘛？是不是想孙子辈出个皇帝？
你福报比王宫贵胄甚至皇上还大了，谁还能治的住你吗？
所以历朝历代对于各教派都是有一些约束规矩的，那么在满清统治的三百年里，太监宫女们念经念佛，磕头烧香这些显教的法门你随便修行，没人管你！
但是这都涉及到前明永乐年间的秘法了，居然敢私自修行而不让皇帝知道？你这玉春简直是不想活了！
满清三百年，萨满教祭祀的场所在什么地方？就在坤宁宫内，这种祭祀的主祭人就是当朝的皇后，清朝皇后身负最重要的一个任务是什么？
就是管理萨满教的日常祭祀！
天下老百姓都以为乾清宫住皇上，坤宁宫住皇后，但是到了满清时期，这坤宁宫皇后可就不爱住了！
为什么？因为坤宁宫到了清朝就立了三口超级大锅，里面每天都要煮两次白肉，每天祭神房的太监要宰杀两**猪，用来祭祀紫禁城各处的仙家！
清朝存在一天，这个规矩就从来没有断过，皇后就是整个仪式的主祭，下面她还要管着很多跳大神的萨满神婆！
可见，这萨满教秘法都是控制在皇族手里的，普通人哪里敢碰这种秘法！
而玉春今天弄的就是绝对的秘法，而且是萨满所有秘法中最神秘的，都能跟半间鬼房子联系在一起的秘法，岂能是普通太监可以触碰的？
小四喜厉声说道“怪不得啊，怪不得你玉春文不成武不就的，却一路平步青云，升官发财还能去内务府主管钱粮！”
“听说你家人在老家也都发财发死了？原来是有如此大仙保着啊！你这是找死啊，你居然敢私自设祭！你完了，你完蛋了……”
玉春儿跪在地上抖如筛糠“求二位爷爷饶命，求二位爷爷饶命……看在小的不是成心干坏事的份上，饶了我吧！”
“这祭祀其实是从前明流传下来的，都是师徒一脉口耳传承下来的……您看见那神龛上的红布了吗？也是前明一直传下来的……”
啊？二毛一愣，凑过去仔细看看“这……这红绸子明明是新的啊？你说是从前明传下来的？怎么可能呢！”
四五百年都过去了，这绸缎颜色跟新的一样，根本看不出一点时间的痕迹啊！
玉春儿磕头如捣蒜“二位爷爷，小的真的不敢撒谎了，这掉脑袋的秘密都说出来了，您还不信我啊？”
“师傅说了，这就是如此神奇！要不怎么说灵验呢？师傅还说了，那半间房轻易不会出现的，一旦出现了恐怕就是天塌地陷的大灾啊！”
一说到这里，玉春儿脸色突然惨白惨白的“难道……难道……二位爷爷看见那半间房子了？”
“闭嘴！”小四喜扑上去狠狠堵住他的嘴“你再敢问半个字，就活埋了你！”
玉春儿裤裆一热，一股热流顺着大腿就下来了，吓尿的玉春儿浑身软的跟面条一样“不敢不敢……二位爷爷怎么说，孙子就怎么办！”
“您二位就是我亲爷爷啊……呜呜呜……给孙儿一条活路啊！孙儿从今往后就是您二毛身边的一条狗，一条癞皮狗！”
“求二位爷爷给条活路啊！”
4097 严守机密
阴风阵阵，当玉春儿求饶的时候，也许是那大仙儿也显灵了，整个造办处的小院里突然卷起一阵凉风！
要说今天紫禁城的风可是真邪门啊，下午的时候是一股短暂的风墙，齐头并进的推了过来，而此刻又变成了非常细微慢慢渗透的一股阴风！
风力极其微弱但是人们都能感觉到，那冷风明显就比正常的温度低四五度，顺着窗户缝还有门缝就钻进来了，掠过人们的身体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玉春儿磕头如捣蒜“奴才我知道不应该私自设祭，可是师命难违这是打前明咱们太监界流下来的规矩……师傅说了，祭祀这半间房的主人，真到了国难当头的时候他会出手救咱们这些阴微的不全人的！”
“就算不能都救走，救一个算一个啊！就是出于这一点我才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干这个活……求二位总管饶命，饶命！”
二毛抓住玉春儿的衣领子冷冷的说道“这么说来，你这些年发财升官跟祭祀仙家也有关系喽？”
“是的……总管大人您看桌子上哪一溜酒坛子吧，外人看一位就是放在那里的，其实都是供奉给仙家的！”
“每个月的初一十五，还有各大节日，我还要偷偷的弄鸡鸭鱼肉去供奉，都是秘密的！”
“正因为奴才这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供奉，所以仙家也保我平安……否则我哪里来的独门独院来供养呢？”
“总管爷爷啊，小的真不是纯为我自己啊，真的就是祖辈传下来的规矩！”
二毛松开他“玉春儿！今天这件事，你给我烂在骨头里，包括伺候你的这些小太监，和那个对食儿的宫女，都要闭嘴！”
“我和小四喜从来没有来过你这里，我们也不会承认……只要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一点泄露出去了……”
“呵呵……也别说我对你不客气，恐怕在场所有的人包括我和小四喜，都得没命！你可知道厉害了！”
“知道，知道……二位爷爷放心，我师傅从小教我规矩就是要保密，小的一定守口如瓶！”
二毛和小四喜带着这个惊天的秘密离开了造办处，回宫的半路二毛对小四喜说道“兄弟！咱哥俩聊一聊！”
“哎呦，总管您说，我听着……”小四喜猫腰谄媚的笑道。
“小四喜啊！今天这件事实在是耸人听闻，都纠缠到前明去了，传到万岁爷耳朵里，还有太后，还有朝中的王公大臣们……他们会怎么想？”
“如今京师里对万岁爷的下作传言还少吗？这要是再添油加醋弄出这么一个鬼故事出来，万岁爷的执政基础可怎么稳定？”
“对对对……哥哥您说的是，我也担忧呢！”
“小四喜啊……我是这么想的，咱们从玉春儿这里听到的一切，就当都没发生过吧！跟谁也不能说，守口如瓶……”
“从今往后，陛下身边必须常年有人陪着，再也不能出现让皇上一个人行动的情况了！”
小四喜狂点头“没错，总管说的没错……小的也是这么想的，今天这件事就让万岁爷认为是一场梦就得了！”
“反正那半间房里的那位……也没有害咱们万岁爷不是！”
二毛拍了怕小四喜的肩膀“兄弟是个明白人，改天去我宅子里喝酒……我新找了几个西洋厨子，尝尝西餐……”
“我还要出宫办点事，万岁爷让我去查查元首到什么地方了……你今夜当值多看着点皇上，让陛下早点休息……”
“嗻，总管放心……”
二人交谈了几句决定把这个耸人听闻的传奇故事烂在肚子里，晚上七点二毛离开紫禁城拿着皇帝特许的腰牌从京师安定门出京，直奔通州而去！
通州是大运河的终点，肖乐天的铁甲蒸汽战舰只能停泊在这里，剩下的路只能骑马了！
如今的京师九门已经有两座城门，一座宫门彻底为载淳的势力范围，德胜门、安定门为外城两座城门，东华门为皇宫宫门！
守住了这三座门户，载淳就再也不是可以被关在金丝笼子里的傻鸟了，控制门户他自然可以进退有序！
就比如宵禁制度，二毛拿着皇帝的特许腰牌，就可以在宵禁时间内自由的通过这三座城门，哪怕是午夜十二点都没有关系！
要是去其他城门试试？甭管你是不是总管，一准给你拿下！
安定门的御林新军一看是二毛总管，稍微检查了一下腰牌就放行了，五十多彪悍的骑兵护着二毛离开都城！
当二毛沿着地坛向东拐外的时候，却发现安定门北方黑夜里一串串的全都是火把光芒！
“那边这是怎么了？”二毛问道。
守城的御林新军一名营长跑过来敬礼道“报告总管！今日下午四点一刻，九门提督集合兵力五千，西山营调拨五千，顺义兵营我们的御林新军出兵三千，从西、南、北三方向清河两岸包抄……”
“东方通往通州等地的所有水旱道路交通也已经被封锁了……这次清河闹事的刁民一个都跑不掉，上峰有令任何胆敢抵抗的杀无赦！”
二毛叹息摇头“最终还是杀戮开道，这行仁政怎么就这么难啊……走吧，咱们管不了那么多人的死活！去通州……”
马队一路向东在角落这边拐个弯儿直奔通州而去！
这一夜，清河两岸杀声四起，火光冲天，那些聪明的人上午就趁机逃跑了，而反应迟钝心存侥幸的庄子全部被包围！
男人女人全部区分开来，分别安置，九门提督在清河两岸设立六座集中营，由大兵看守，京师刑部那些刑讯高手入营开始筛选！
先从各庄子里的庄头、村长、有声望的人开始审讯，这年代哪里有什么人权，往往就是三两句不和就立刻上刑具，六座集中营里惨叫声连连，一时之间也制造了不少的冤案！
不过这些皇上他们是听不见的，小四喜尊重太医的嘱托特意给载淳熬了一碗安神的汤药，小皇帝喝了之后当晚九点就沉沉的睡下了！
这一天载淳实在劳累，再加上遇到了那样的阴物，实在是精力消耗的有些大，一碗安神汤药比安眠药还管用，不一会居然打起了鼾声！
4098 又日新离魂症
皇上入睡，按照皇宫里的规矩是必须要有太监守夜的，必须要有一名太监整夜不睡熬夜，关注着皇上的一举一动！
是否说梦话了？是否踢被子了？一晚上起夜几次？是否睡的香甜？这些都是要记录在档的！
这守夜的太监都是安排的最贴身的心腹，按理说应该是二毛、大四喜、小四喜、满顺他们这四大太监轮流的活计！
但是载淳跟肖乐天游学的这几年，接受的是西方式的王子教育模式，比较自由开通所以这规矩也就废除了！
回到紫禁城之后就算恢复，也是四大太监指派亲信手下去守夜，因为他们还有别的任务要做！
不过今天，小四喜可不敢指派手下人来值夜了，他准备了一壶浓茶，就坐在载淳卧房的外间，一杯又一杯的喝着苦茶，耳朵还竖着听里面的动静！
也许是许久都没有熬过夜了，小四喜一壶浓茶见底儿还是有些困，最后居然打起了瞌睡，脑袋一歪靠在花梨木的隔断上，闭上了眼睛！
小四喜浑然不知，就在他闭眼睡着后不久，又日新龙床上的同治帝居然静悄悄的醒了，掀开被子穿上鞋，披上了衣服甚至还对着镜子拢了一下头发！
这画面要是让人看见还得活活吓死，整又日新寝殿内一点灯烛都没有，黑暗中只有外面的星光透了进来，这时候照镜子能看见人吗？看个鬼啊！
可载淳就跟没感觉一样，对着镜子拢了拢头发，如今他这辫子也长出了不老少，正是凌乱的时候，每天都要仔细的梳头！
梳完头，载淳居然在寝殿内散起了步来，最后甚至把龙床上的被子给叠起来了！要知道他在琉球可是接受过军事训练的，华族部队叠被子的绝技那是全球顶尖的！
载淳黑灯瞎火的居然在床上叠起了被子，可是这皇帝的锦缎被和行军被不太一样，怎么也叠不成豆腐块，载淳费了半天里才算搞的有一点像而已！
搞完了被子，载淳满意的点了点头，居然抬布走出了又日新，进入隔间小四喜待着的天行健内！
这天行健其实就是又日新这个大卧室的一个隔间，他们算一个主体建筑，守夜的太监一般都在这里静静的守候！
只见载淳站在小四喜的面前，静静的看着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好像感觉不到时间一样！
突然载淳伸出手来，摸着小四喜圆圆的脑袋就这么抚摸着！
小四喜一下子就从睡梦中惊醒了，睁眼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小皇帝吓的当时就要尖叫出来！
这时候你不服紫禁城内的规矩是不行的，小四喜这种奴才都是从小受过严格的训练的，先从挨罚开始！
从小跪规矩，挨打受骂，还不许喊叫，这是一种近乎于变态的忍耐训练！
多年变态的训练让小四喜此刻生生忍住了喊叫声，他吓得一动不敢动，就这么任由小皇帝摸着！
“好大啊……快要熟了，快要熟了……”载淳最后甚至还用手拍了拍小四喜的脑门，脸上突然挂出了极其恐怖渗人的笑意！
缩回手载淳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转身又进了又日新，自己脱鞋铺床钻进了被窝，不一会的功夫又传出了鼾声！
小四喜都快吓尿了，他哆嗦着站起身来，探头看了看入睡的小皇帝，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出了穿堂，来到了工字殿的前大殿！
叫醒了自己手下的小太监“你……你去里面值夜去，老子要休息一会……”
让小太监换班，小四喜借着星光看了看怀表，此刻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
“妈妈呀……吓死我了……万岁爷的离魂症又犯了，这怎么办啊？是不是跟今天的半间鬼屋子有关系啊！”
“不行……我得给二毛总管发电报，我得找大四喜去……”
二毛此刻已经快马加鞭赶到了通州，凌晨一点半二毛终于在通州的码头迎接到了元首的兵舰！
整个通州城已经陷入熟睡中，到处都是漆黑一片，但是城外的码头却灯火通明，北方局的高官，留守京师的华族外交人员，还有大清国礼部的迎接官员早就集中在这里等候了！
蔡璧暇还有春十三娘，老远就看见了一队人马从西北边跑了过来，看见外围的清军和中情局的暗哨都没有阻拦，大家知道肯定是自己人！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这队人马来到码头后居然是二毛！
蔡璧暇迎上去问道“哎？咱们之前不是商量好了，你在城内迎接吗？何苦跑出城了？这大晚上的来通州？”
“难道说京师有变？”
二毛摇了摇头“别问，什么都别问……让我先见元首，我这的事情最紧急！”
这时候战舰已经靠岸，水兵正在系缆绳，不出意外的话这三艘战舰要在通州驻留几个月了！
甲板上肖乐天带着重臣和家眷们正准备下船，可是没想到二毛逆着人群登上舷梯就冲上船了！
“二毛！”富慧好久没见二毛这个干儿子了，顿时笑了起来。
二毛直接跪下先给富慧磕了一个头“儿子给娘请安了……”紧接着又给虎妞磕了一个“给夫人请安！”
最后他才给肖乐天磕头“父亲大人万安，儿子给父亲磕头了！”
肖乐天扶起二毛“你不是在城里等着吗？怎么这时候跑来了？京师有变……”
“你小子啊，也太小瞧十三娘的手下了，我已经知道清河那边被重兵包围的消息……载淳这是要用严刑峻法治国喽！”
“还用你跑一趟？电报、信鸽早就把消息带来了……”
二毛铁青着脸低声说道“父亲，给儿子一刻钟的时间，有点灵异的事情要跟您说……这种事情，我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啊！”
肖乐天被二毛拉到角落里耳语了几句，肖乐天脸色大变扭头对王局说道“紧急会议……叶公计划发动了！”
王局正跟春十三娘聊工作呢，就听元首这一句话顿时胸口一痒剧烈咳嗦了起来“咳咳咳……咳咳咳……怎么会？叶公计划怎么会这么快的启动……”
“咳咳咳……来吧，凡是有天字一号权限的大人们，都进船舱……”
“其余人等立刻离开战舰……传我命令，中情局最高戒备，战舰半径百米内不许任何人出入！”
4099 叶公计划
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站在码头上的清国礼部官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一个个目瞪口呆看着元首走上甲板了正准备下船，结果又回到了船舱了！
随后就是一批批的华族官员和军人，礼貌的请清国迎接的官员去码头的客栈喝茶休息！
那些通州的驻防清军也被战舰上的水兵迅速换防，谁也不敢跟这些凶神恶煞讲道理，虽然这是大清国的国土，可是他们一样也得听令往后撤！
通州码头以三艘战舰为核心，迅速被清场出现了一个完全被华族所控制的绝对安全区域，一场绝密会议召开了！
狭窄的会议室里，这些华族重臣都肩背相靠的挤在一起，书桌后面的肖乐天轻咳两声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现在到场的都是有权利接触天字一号机密的华族官员，有的是很久以前就得到了权限，而有的则是进一二年才得到了这个权限！”
“所以这个叶公计划，这里有很多人都不太清楚，我们请王局再给大家讲一讲！”
华族的官员根据官位不同还有中情局的考核，包括肖乐天的授予，都是有不同的权限的！
其中天字一号权限是最高的，这样的人基本上能够接触华族九成九的机密，天字一号以上那就是元首特权，有一些非常绝密的情报是只有肖乐天才能接触的！
可以说天字一号权限就已经是华族官员所能接触到的最高级别了！
值得一提的是，天字一号权限跟官位有些关系，但是关系并不大，不是说你官位大就能得到这样的权限！
这屋子里的官员们身份再高也不可能高过尚泰王去，项英的级别甚至不如尚泰王体系留下来的那些老臣品级高！
但是品级高未必有这天字一号的权限，有些官员都是得到的虚名，荣誉官位，而有的官员则是真正的华族储备官员，是未来整个国家的主导群之一！
你官位低不怕，如果官位低能够得到这样的权限，那么就证明你的未来绝对不可限量！
“蔡璧暇、项英、兵太郎、野平太……你们这些人都是最新得到的最高权限，你们都没有听说过叶公计划！”
“四天王、龙爷、没有赶到的龙侍大和尚……范镰老爷子等等，都是最早被授予的权限，他们对这叶公计划还是知情的！”
“我说的很快，只说一遍，你们有不懂的下去和那些老臣们私自请教，不要耽误时间了，不要提问！”
这时候肖乐天突然开口“叫春十三娘也进来吧！本来想今年春节过了再给她提高权限的，但是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然她知道一下也好！”
“是！”王局立刻命令属下去叫人。
春十三娘万万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够得到提权，自己身为一名女性官员，能够执掌北方局这么多年，已经是元首的恩典了！
在这个时代，女性为官本身就有一种不自信的情结，元首能如此信任让他监控京畿之地，十三娘早就感恩戴德没有丝毫的怨言！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再提高一格，这真是意外的精细！
激动万分的十三娘向元首行礼，眼含热泪的坐在了角落的椅子上一言不发！
肖乐天看着她笑道“十三娘你的功劳，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也是肯定的……这些年你一直都在京畿之地，不是我们不想提拔你，实在是你不通外文和西学！
“授予你海外的任务，你也实在是干不了的，但是功劳就是功劳，你未来还是要往上走的，所以我提前给你提档，你也来听听……”
“西历1866年，也就是我们兵峰即将进入京师之前，元首设立叶公计划，你们猜的没有错，这个叶公就是叶公好龙的那个叶公……”
“而这个计划围绕的就是研究分析，真龙天子！最初就是为了研究同治帝，而之后又扩展到亚洲的其他国王！”
“龙是什么！龙在这里就代表了各国的统治者，无论西方还是东方，我们都要研究……”
“叶公计划会仔细的搜罗各国领导人的详细情报，他们的性格、学识、弱点、强项、童年经历、仇人、亲人……其中还有一项重要的指标就是身体健康情况！”
“是否有疾病，是否有精神问题都在我们的监督之下，这些信息汇总之后就会对未来的局势做出很有利的判断！”
“哪怕是我们的盟友，普鲁士我们也一直在推进叶公计划……卡尔亲王的喉咙疾病虽然已经控制住了，但是这种病复发的可能性很大，所以卡尔亲王未来的执政恐怕有半路夭折的可能！”
“而他的继承人，小威廉王子，手臂有残疾……通过我们的心理医生根据各种表现的回馈分析，这位王子将来会出现很严重的补偿情绪！”
“嗯……这些心理学的术语我不太懂，但是有一种可能会很大，那就是这位有残疾的帝王，将来会用更大的建功立业来弥补他这身体残疾的缺陷！”
王局叹息道“叶公计划太庞大了，每年消耗资金不下百万银元之数，但是这笔钱必须要花，为了华族未来百年千年计，这钱只能越花越多！”
“欧洲的各国君王王储，我们亚洲小国的国王都在这个叶公计划分析之内，比如说朝鲜王李熙，安南国阮氏国王，扶桑天皇和将军……我们都有详细的调查！”
“但是这所有一切加在一起，都不如我们投在同治帝载淳身上的多！也可以说这个叶公计划就是因载淳而起的！”
肖乐天接过话茬，伸手指着身边的二毛说道“从二毛进宫逐渐拥有权力之后，他的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监视小皇帝载淳！”
“那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载淳的脾气秉性了，爱吃什么、爱玩儿什么，乃至于他自幼好色的毛病，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都在调查之中……”
“之后1866年末，通过艰苦的战争和谈判，我们终于得到了同治帝教育权这个重要的筹码，把载淳带出了皇宫，更能让咱们近距离的了解这位大清国的国君！”
“我们监控过载淳的血压、心率，知道他的肺功能强弱，知道他百米跑多少米，知道他游泳的极限距离……”
“这些不过是身体上的数据，我们更利用一批西方的心理学家对载淳的心理进行了一系列的分析，当然都是在绝密中进行的！”
“我很遗憾的向大家透漏一个秘密……”肖乐天摇了摇头“载淳这个孩子的心理健康程度极其堪忧！”
“哎……自古君王多变态，可是这载淳已经不是用变态能够形容的了！”
“爱新觉罗载淳……我们初步分析，他有极强的精神分裂症前兆！”
4100 载淳难道是失心疯？
轰的一声，船舱内一片哗然，熟悉小皇帝的这些官员们一个个不敢置信的相互对视，一个个交头接耳的。
尤其是蔡璧暇、项英这些有过西方游学经验的人，更是惊掉了下巴，因为他们知道这种病的可怕。
“诸位，精神分裂症是西方人所提出来的一个名词，我们中国自古就叫这个为疯症、心疾、失心疯……但这都太笼统了！”
“达到失心疯的程度已经是病症的晚期，在西方心理学研究中，这种病是有早期的症状的！”
“情绪变化过快，有时候过分的开心，有时候又过分的悲伤，有时极度的乐观自信觉得自己什么都能行，而有时候又会认为自己是个失败者而陷入灰色……”
“烦躁没有耐心、意志力减退、好生气、多疑、时常陷入恐惧之中……”
“缺乏同理心，也就是不能站在别人的角度看问题……这一点在载淳身上有非常特殊的表现，那就是隐形的残忍嗜杀！”
“你们可能没有太注意，在载淳面对战争的时候，他只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流露悲伤不舍的神态，而三分之二的时间则是无视甚至兴奋！”
“一个都无法感受到别人死亡的痛苦的人，都很难升起怜悯心的人，肯定是严重缺乏同理心，他无法对刀剑加在别人身上的那种痛苦，有感同身受……”
“不仅如此，这种病症的其他隐形特征还很多，比如说自言自语、偶尔发呆愣神、包括睡眠也能看出一个人的病症出来！”
“多梦、痉挛、难以入睡……甚至出现失魂症，也就是梦游症！”
“没错，在琉球的时候，我们曾发现载淳出现过两次短暂的梦游！”
王局的这一番话更让人议论纷纷了，蔡璧暇不可置信的说道“这……这些难道都是病吗？我自己也有失眠多梦的症状啊！”
“只有说什么烦躁没有耐心，多疑好生气……这些情绪问题我也有，在做的哪一位敢说没有呢？”
项英一听女朋友给载淳辩解心里很是不快“你这是什么话？难道说元首会冤枉人吗？你烦躁心情不好，那是你月事儿来了闹心闹的，跟这个不是一个情况！”
“你！你这是胡搅蛮缠……”蔡璧暇瞪了项英一眼“要说残忍好杀，请问在座的各位，哪一个没杀过人？”
“都是从战场上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谁不残忍好杀？至于说情绪变化更是平常的，这怎么就能定义成失心疯呢？这没有道理啊！”
别说蔡璧暇的分辨还确实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人们纷纷点头心想这些症状，谁没有呢？人活在世上，哪里还没有点小脾气呢？
肖乐天伸手示意蔡璧暇坐下“咱们的海军之花说的没错，这些小毛病谁没有？你们不知道，反正我有，我也经常做噩梦，我也很喜欢发呆……”
“仔细想想，这些问题好像咱们每个人都曾经经历过……可是我们谁都没有疯啊！”
“没错，这就是叶公计划的重点了，整个计划所要做的只是一种观测、判断，所追求的是一种可能概率！”
“我再重复一遍，叶公计划里对载淳的记载，是说他有极强精神分裂症的前兆！要记住是前兆，而不是马上把他定性成精神病了，不是这样的……”
“众多心理医生的判断是，这个人发病的可能性会很高，这才是最关键的……”
“而后面所发生的一切，请大家做好心理准备，有点耸人听闻了……二毛你来讲吧！”
二毛颤巍巍的站起来擦了一把冷汗“是……诸位大人，今天我要讲的这件事，事关紫禁城的一个传说，还有今天下午发生的一件灵异之事！”
“紫禁城里有9999间半房子，而那半间房子究竟在什么地方？今天陛下就遇到了这半间房……”
二毛受肖乐天新式教育，对鬼神之说还是抱着一定怀疑的态度的，可是毕竟二毛是太监，身体的残疾让他雄性荷尔蒙分泌过少，俗称阳气不足！
这样的人本来就容易敏感害怕，再加上这毕竟是十九世纪，鬼神学说依然大行其道！所以二毛越讲越害怕，说道一半身子都哆嗦了起来！
二毛身边的龙爷一直静静的听着，一看二毛这样偷偷伸出手去，握住了二毛冰冷的右手，一股纯阳温暖之真气就传导而上，二毛心窝一暖恐惧感 顿时小了许多！
他是硬撑着把今天上午养心殿斗法，中午皇帝和慈禧饮酒，然后下午起妖风见鬼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讲述了一遍！
最后甚至连玉春讲述的那个数百年的传说都没有遗漏！
这鬼故事讲的大家都傻了，饶是他们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听到如此离奇的故事一样都傻眼！
不过这些人都是战场上走出来的杀星，神鬼易辟的大将军，身上煞气能逼退恶鬼！这些人自然是不害怕的！
可是这不影响这些人震惊！刚刚说到载淳有可能是个疯子，大家就已经惊掉下巴了，现在二毛直接拿出证据了！
载淳如果不是失心疯，那么为什么会在御花园里梦见鬼房子，而且还离奇的失踪了半个小时呢？
当二毛讲完这个鬼故事之后，肖乐天递给他一杯热茶，然后看着这群大眼瞪小眼的官员们。
“哎……这件事其实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负责，我肯定是不相信什么鬼故事的！”
“这件事只能证明载淳的病症正在向严重方向发展！我还原一下吧，载淳由于前天晚上一夜没有休息好，因为清河两岸的叛乱而揪心！”
“他的精神压力非常大！紧接着就是养心殿为君难的一场斗法，各派的混账表现让他非常愤怒，极其失望还没有办法！”
“又疲累，又愤怒，负面情绪爆棚的载淳还空腹饮酒过量……跑到了御花园撒酒疯！”
“这些都是诱发他病情加重的诱因，躺在御景亭冰凉的木凳上睡着了，阴风入骨做个噩梦还是很正常的！”
“载淳从小听到的鬼故事，都潜藏在他的意识深处，在梦境中翻腾出来形成了一个半间鬼屋还有前明鬼太监的噩梦，也不为过啊！”
“可是……可是昨天下午真的是起妖风了！一道风墙平推而来，非常奇怪的……”二毛惊恐都说到。
“这不能证明什么，人世间太大了，出一点奇异的自然景象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凑巧而已！”
“清宫档案还有民间野史里都记载了，乾隆八年的那一年酷夏，北京城五月大热，正午时候太阳能晒化了铅锡，京师万人因暑热而死！”
“这又能说明什么？不过就是极端气候罢了！”
“那么……二毛说的消失的半小时呢？二毛不会骗人的，他们在堆秀山找了半个小时，这其中御景亭上来下去三次，都没有看见睡觉的载淳啊！”
蔡璧暇追问道“他真的是消失了半个小时啊！元首你这又如何解释？”
4101 战略提速
肖乐天骨子里和这个时代的人还是不一样的，对鬼神之道都是抱着质疑的态度，要不是因为穿越这件事实在是不可思议，否则他就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甚至穿越这件事，在肖乐天的心中也被归类到平行宇宙理论之中，而不是鬼神学说！
载淳遇见鬼这件事他骨子里是不信的，面对质疑肖乐天回答道“这消失的半小时还是很好解释的！”
“如果载淳的离魂症，也就是梦游症愈发的眼中了，那么他下午休憩的时候会不会也犯病？”
“堆秀山很大，上下三条小路盘旋而且还有假山石头的缝隙洞穴可以藏身，一个梦游的载淳和你们走顶了也有可能啊！”
“毕竟你们三个人就带了十个小太监，还要分出精力去查看整个御花园，漏掉某些藏身之处也不稀奇！”
梦游症？大白天的梦游症然后和这些太监捉迷藏吗？在场的人对元首如此牵强的解释实在是不敢苟同！
但是谁也没法质疑，因为谁都不想让这件事真的朝着灵异方向发展！
二毛突然一愣“父亲……您……您怎么知道堆秀山很大？还有三条小路盘旋而上？您怎么知道山上缝隙洞穴很多？”
肖乐天差点就脱口而出……我去过这三个字！
肖乐天当然去过，不过那是在他前世，那时候紫禁城早就改名叫做故宫了，普通人看看堆秀山并不稀奇！
“啊……我听你干娘说的，你干娘去过御花园，她告诉我的……”关键时刻还是得把媳妇推出来挡箭啊！
肖乐天不敢围着这个话题继续了，他扭头看着在做的各位“叶公计划有变，载淳的病情开始加剧了！”
“我们的堡垒计划同样也需要加速！此刻对于我们来说，钱不是问题，欧洲来的赔款会源源不断的送来！”
“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各种资源，尤其是土木建设方面……要想富先修路，基础设施是一切工业的根本！”
“咱们需要等候欧洲的机床设备生产运输，难道修路盖房子，打地基这些事儿还要等欧罗巴吗？”
“传令下去！大量采购木材、石材、沙子以及各种矿石……让统计局提前做好分配计划，往咱们规划的工业区提前运输上去！”
“哎呦……元首，可是咱们现在还没有拿到同治帝的圣旨啊！那些工业区依然属于清国，咱们如此大规模的物资调动，还要占用土地，那些地方官会不答应的！”春十三娘提出了疑问。
萧何信笑道“好办！金钱开路，银子使够了，那些贪官不敢不行方便，就算真有不开眼的，那么咱们也有一万种办法让他闭嘴！”
王局对十三娘说道“你常年在京畿之地，对江南地带的情报局工作不太了解，其实南方咱们对清朝基层官吏的渗透，比北方更深入！”
“天高黄帝远，只要咱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加上利诱和威逼，基本上九成的官吏都会低头的，秘密向华族效忠的官员也有很多！”
“不过就是提前租用他们的荒地罢了，应该不会出乱子的！”
肖乐天欣慰的点了点头“很好，提前未雨绸缪，后面自然顺风顺水，就这么开始办吧！载淳大婚了，他也亲政了，也该到他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二毛看着干爹问道“朝廷眼下被大婚还有清河动乱的事情折腾的焦头烂额，陛下还有时间签署咱们的协议吗？”
肖乐天冷笑着“二毛，你看着吧！载淳我太了解了，越是形势严峻他就越急躁，越急躁就越需要速成法，他就是要救命稻草！”
“如今谁能给他这个救命稻草呢？除了我没有别人……就为了平清河这场冲突，为了京师大铁厂，他也得捏着鼻子认命！”
“来来来，咱们再商议详细一些……”
狭窄的船舱里，到处弥漫着雪茄和卷烟呛人的味道，蔡璧暇实在忍受不住推开舷窗，结果外面一直等候的富慧富庆姐弟两个，就看一股烟柱从舷窗里撞了出来！
漆黑的夜里，这股白烟随风飘荡，连码头上的人都嗅到这股烟味了！
富庆搓着手急躁的打转“姐夫怎么还不下来，到底二毛带来了什么秘密消息，连我也瞒着啊！”
“急死人了，这都四点了，再不走天都亮了！”
富慧瞪了他一眼“这点耐性还想成什么大事儿？我问你，我要来的人力车生意，你和家族里的人商量过了吗？”
“哎，这都什么时候了，姐姐你还想赚钱啊，这大清都要大乱了……哎哎哎……疼啊，疼！您拎我耳朵干嘛？”
富慧看看左右都是心腹气的在他耳边说道“你是不是傻？越是天下大乱，你越得多赚钱，多储备人才！”
“你想当定海神针？你想给大清国保驾护航？你得有实力啊！事儿出来了，你有钱往上填吗？有人才可用吗？”
“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你学学魏晋时期的汉人世家大族！出则定鼎天下，入则安贫乐道！”
“别以为安贫乐道的理想很容易实现，你得有实力，至少有让朝廷都不敢杀你的实力，之后你在悠悠见南山好不好？”
“赚钱，你给我赚钱去！”
富庆疼的倒吸冷气“知道，知道姐姐……哎呦我懂，我跟祝保都商量好了，就按照西洋的公司制度组建一家公司！”
“姐夫给的人力车样本已经送到了，我们组装起来看了，其实结构很简单……最复杂的就是轴承、辐条还有弹簧了……”
“剩下的零件咱们大清国的手艺人都能加工，既然姐夫说了这专营权给咱们，那么特区里的这些人力车零件，肯定是指定销售给咱们的！”
“现在已经送来了一百套轴承、辐条和弹簧还有风灯、铃铛什么的……然后我在南郊的庄子里开辟了一个小工厂！”
“木匠、皮匠、铁匠……雇了一百多号人呢！您放心，陛下大婚的时候，我就借着这个喜气儿，就把咱们的人力车市场给打开了！”
“一次投入一百辆，就让京师的爷们们都看看新鲜！”
“公司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神行太保人力车公司！祝保非说要叫什么草上飞，我就没答应！”
“这不扯淡吗？还草上飞，人家以为是练轻功呢！咱们就用水浒里面戴宗的名号来起名字，保证一炮打响！”
4102 富察家的小生意
“我还真是头一回发现这祝保倒是有点经商的头脑，他给这公司设计的条陈还真不错！”
“为了降低咱们的成本，咱们不雇佣拉车的车夫，咱们采用两种模式，一种挂靠，一种是长包！”
“挂靠是什么？就是这个人购买了人力车，这车是他自己的，但是他不能自己上路跑！必须要挂靠到咱们神行太保公司里面去！按月给咱们交钱……”
“您说凭什么挂靠到咱们公司啊？简单啊，咱们跟朝廷通着，不给他拍照啊！这人力车是新生事物，为了方便管理就得由地方官府统一登记管理，然后好收税啊！”
“不仅如此，这人力车拉客人，万一有什么娇小姐、阔公子的被车夫害了怎么办？要是不登记，不挂拍照，咱们抓人都不好抓！”
“就用安全的借口，让他们都登记牌照去！”
“祝保说了，这挂靠费不用多，大估摸的收他们一个月收入的一成半到两成……也就是15%到20%的挂靠费！”
“姐姐您说，这不是天上白掉下来的钱吗？”
“挂靠这种模式，都是给那些有钱买得起人力车的车夫准备的！咱们这人力车上市也不黑心，一辆车150块银元怎么样？不贵啊，很便宜了！”
“一次投资150块，这车你保养好了，可是能爷孙儿子的往下代代传的，永远是赚钱的家伙事儿！”
“你要是没有150快，也没关系来咱们这长包也行……咱们提供人力车，你去拉活儿，全天的收入车行跟车夫二一添作五！”
“但是这是有条件的，每天这车夫给车行上缴的份子钱不能低于一个银元……咱们也不能养懒汉是不是，总不能把咱们车子借出去，然后睡大觉啊！”
“多劳多得，分出三四个档次出来，完不成最低份子钱的要罚款甚至开除，而完成份子钱最多的要奖励！”
“每个月都奖励一个拉活第一名的，给他全额返款的奖励，就是说车行不分你份子钱了，都是你自己赚的……”
“就得逼着他们勤快的跑，越多越好……”
“不仅要勤快还得服务好，顾客只要是不满意了，就来车行投诉，只要查清楚了双倍车钱的罚款，看他们还不好好干！”
“再来个末尾淘汰制，干的最不好的直接卷铺盖滚蛋！”
“哦对了……这祝保说了，这长包的车夫那得交押金，不然带着车逃跑了怎么办？没有押金那就得有抵押品，有保人从中作保！”
“哎呦……这祝保弄的门道多着呢，我一看啊，是够黑心的，但是肯定赚钱，这点绝对差不了……”
“咱们这京师这么大，要是再算上周边的通州、大兴、怀柔、昌平、顺义……各地方这么多人，这么多出行的需要，保守估计投两万辆车都不够用！”
“卖一半，长包一半……光卖的那一半就是150万块银元的收入啊，这得赚多少？”
“长包的一半跟了不得了，一天最少入两三万银元啊！”
“整个大清国得多大的地方，江南地区比咱们这还富足呢，以后这钱可赚大发了……姐姐啊！我和祝保把这条陈跟家族里的人一说，开始还闹不明白呢，可是后来越想他们越兴奋，都要疯了！”
“所有人都要入股，西门九叔家把闺女的嫁妆都顶了银子了，要入股啊！”
“七爷爷把置办棺材的白事儿银子都挪了出来，非要入一份子！”
“咱们富察家可真疯喽，这今天一个个都掉到钱眼儿里去了……不过也有好处，正是因为都想钱了，所以这次清河闹事儿，咱们家族一个掺合的也没有！”
富庆一边揉着耳朵，一边给姐姐讲这生意的条陈，听到这些富慧也就放心了“哎……我虽然不懂这些经商的道理，但是……怎么感觉规矩有点苛刻啊？”
“这跑人力车的车夫也都是苦命人，让他们多赚一点不好吗？”
富庆苦笑着说道“姐姐啊！这可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既然是家族企业，既然学西方弄股份制，那么规矩就得各大股东们共同商量！”
“要是股东大会决定了规矩，你我还怎么改？人家也不听啊！”
“至于说苦命不苦命的，咱们也不好说，反正拉人力车再苦再累，总比失地的农民强吧？”
富慧说不过自己这个弟弟“罢了，罢了……你们怎么折腾我不管，你们也不知道我为你们要这些东西付出了多少……”
“我就是提醒你们，就算赚钱了，也要把钱用在刀刃上，别再搞那些纨绔子弟的一套了……切记，我富察家的钱要留着备战备荒，要留着防备天下大乱啊！”
“切记，我给你们这些钱，不是让你们享受的……”
话说道这里，富慧不等兄弟答话伸手向战舰上一指“散会了，可算是散会了，咱们准备准备进京去吧！”
富庆扭头一看果然甲板上出现了一群疲惫的身影，四天王、兵太郎、野平太等等一个个表情凝重开始下船准备转乘战马进京！
富庆迎上去一一寒暄，而这时候肖乐天也收拾了最后一份文件准备出发了！
这时候二毛看身边人少凑到肖乐天身边问道“父亲大人……我……我还是请父亲大人多加小心！”
二毛表情古怪的说道“我知道说服不了父亲大人，您也不信这些神鬼论……可是无论您怎么解释，都太牵强了！”
“就算如您所说，那消失的半个小时是陛下梦游，但是……但是陛下梦中喝的那一碗茶您可记得？”
“百花茶粉，前明宫廷秘制，如今这世道早就失传了……在陛下睡醒后临下御景亭的时候，曾经打了一个嗝……”
“我不知道那股异香是从何而来……但是如果让我判断，我觉得那就是百花茶粉的气息！”
此刻还没有走的除了二毛就是蔡璧暇和项英了，包括角落阴影中的龙爷！
肖乐天沉下了脸足足半分钟什么都没有说，蔡璧暇和项英看着元首，其实他们心中也在疑惑，也在等师傅的答案！
好半天肖乐天才淡淡的说道“如果你们非要找我要答案，我只能回答一句话‘敬鬼神而远之……’”
“这半间鬼房子不论是真是假，你们为什么要在意？存而不论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要记住！天下大事，亿万民众的福祉，这是庞大到不可思议的正义力量，这才是君子处世立命的根本靠山！”
“我华族只要能解救天下亿万穷苦的民众，不再有饥寒，不再受到异族的欺辱……只要我们做到了，这积攒下的才是真正的大福报！”
“这是任何鬼神都无法抗拒的力量！”
“你们可听清楚了！”
船舱里众人立正敬礼“谨遵元首教诲！”
4103 隐龙入京
通州的百姓基本上是被一阵如雷样的马蹄声所惊醒的，早晨五点多一点，码头方向就传来密集的骑兵调动的嘈杂！
战马嘶鸣，军号嘹亮，口令声接连起伏，若是你懂的一点军制，你就能知道这些嘈杂的号令中，有清军老营头的，也有御林新军的，更有让八旗闻风丧胆的华族军号！
靠近码头的百姓就感觉大地都在震动，战马骑兵在门外的街道上川流不息，折腾了一个钟头都没有一点停歇的样子！
通州的百姓都知道今天元首要来，码头昨天就已经清空了一大半给什么蒸汽战舰腾地方，但是这些看热闹的老百姓一直等到掌灯了也没看见战舰的影子！
相反的却是京师北郊清河那一代传来了骚乱的消息！
热闹没看成的百姓没有遗憾多久，没想到这战舰居然半夜来了！趴在门缝上往外偷瞄的百姓一个个惊掉了下巴，码头那边足足比房子还要高的战舰就耸立在水上！
大街上都是保护元首的骑兵，同治帝从京师各部还有御林新军中拼凑了足足五千骑兵，再加上肖乐天贴身的一千近卫，整整六千的骑兵队伍拥挤在狭窄的通州！
多少年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了，老百姓一个个都跟过年一样的兴奋虽然不敢上街但是胆子大的可以上房，上墙头，能远远的看东海肖乐天一眼那就是造化了！
“告示……快看告示啊……”骑在墙头上的百姓盘着辫子眼瞅华族士兵在路口贴一张张的布告，有胆大的还问道“东海来的这位军爷……贴的是什么啊？”
家里的女人也在墙头上露着眼睛看热闹呢，一看自家男人居然不要命了这时候敢骚扰肖乐天的近卫军，女人吓的脸都白了！
一个劲的拽男人的衣服“你别说话，快下来，小心枪子儿……”
大街上的士兵抬头看见了问话的人，没有生气却笑了起来一口白牙干净整洁雪亮无比！
“这位老乡，这可是好事儿啊！看见码头上停泊的战舰了吗？元首没离开京师的时候会一直在这里停着！”
“元首开恩，允许地方上的士农工商各色人等，都上船去见识见识，开开眼界！”
“三艘战舰，每天只接待九百人啊！想要去就要提前登记预约，不然可排不上你们！”
“元首还说了，要是大家伙参观的热情高，还允许实弹演习呢！到时候开大炮打靶子，让大家伙热闹热闹！”
“哎呦……还有这个好事儿啊？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海，没想到还能上海船上看看……”
士兵的和气让通州的百姓实在不敢相信，人们趴在墙头和屋顶上问话，那些士兵只有有时间都会一一解答！
如此做派让百姓放心了，六千多骑兵还没有全部离开通州，就已经有胆大的百姓跑到码头去登记参观了！
只不过是三艘近海防御的小炮艇，华族笑称的蚊子船，可是在这些民众的眼里就已经是巍峨高大如山一样了！
纯粹用钢铁打造的战舰，从里到外透着渗人的力量感，百姓用拳头捶了捶船壳上的钢板，感受着厚重的声音“我的姑奶奶啊！真的是铁啊！从里到外都是铁做的！居然真的能在水上漂！”
“怪不得朝廷打不过洋鬼子，也打不过华族二鬼子呢！这钢铁船怎么打啊？别说弓箭了，鸟铳也打不透啊！”
“瞅着这个厚实劲的，京师城墙上的红衣大炮也悬！”
肖乐天并不知道通州码头所引发的轰动，此刻他所带领的华族使团，在六千骑兵的保护下一路向京师奔去！
驿道早就有人提前封路了，顺天府的差役还有九门提督的兵丁，把驿道上的商队和百姓都轰了下去，宽敞的大道让骑兵团急速前进！
肖乐天眼角余光扫过，驿道两旁的农田中到处都是跪拜不敢抬头的百姓，看着这些奴才样他无奈的心中暗叹一声！
庆三爷跟肖乐天并肩策马路上还说道“刚刚我得到消息……你这次进京的时间段实在是太敏感了！”
“很有可能一些人会往你身上泼脏水！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那些不要脸的，一定会说清河骚乱是你的人所鼓动的……”
“呵呵，心理准备！准备什么？准备逃跑吗？我筚路蓝缕走到今天，还怕什么黑锅脏水？虱子多了不痒，帐多了不愁！”
“随便扣吧，就等我给徒弟背黑锅了，给他减轻一点压力……”
早上八点半，肖乐天他们终于看见朝阳门那高大的箭楼和瓮城了！
这个时代城市化还是一个不存在的词汇，城墙外就是广阔的农田和低矮的仓库、军营房舍！
在这样一览无余的平原，猛的冒出一道四层楼高的城墙，这种视觉冲突绝对震撼！
而更让众人想不到的是，在这朝阳门外，居然是一片明黄色的旗罗伞盖，还有两列标枪一样的御林新军士兵！
“万岁！万岁亲自来迎接元首了……万岁来了！”富庆激动的说道。
肖乐天亲自来京师观礼同治帝大婚，这是师父给足了徒弟的面子，载淳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摆谱，但是在师傅面前他永远是那个没出息的小学生！
翁同龢他们之前教的所有礼数都丢到一边去了，载淳从御辇上走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向前走去！
“哎……陛下不可失态，这里有各国使节啊！”李鸿藻和翁同龢二人赶紧追上去苦劝，在城门南侧的各国大使馆代表也都瞠目结舌的看着同治帝的举动！
载淳甩开二位文臣的纠缠，依然大步的向肖乐天走去，在军阵正前方保护肖乐天的士兵立刻分开两列，让出了道路！
肖乐天就端坐在高大雪白的阿拉伯名马上，看着自己教出来的高徒一步步走来！
“弟子爱新觉罗载淳，恭祝师傅普法一战扬威欧罗巴！请让弟子为师傅牵马……”载淳立在肖乐天马头之前，高声说完居然单膝跪在地上！
这举动震惊了在场所有的满清官员李鸿藻绝望的喊道“陛下你这是干什么？我大清难道是华族藩国吗？不可……陛下不能跪啊！”
“天地君亲师，我跪一个师字有何不可！请恩师稳坐，徒弟给师傅牵马入城……”
载淳跳起来伸手握住了马缰绳，牵着战马昂首挺胸的向城内走去，此刻满清朝臣一个个面如死灰，有的老臣都泪如雨下！
“给……元首问安！”
朝臣中有的双膝跪倒，有的单膝跪拜，也有如翁同龢这样的顽固清流分子，就用仇恨的眼光看着肖乐天，站立在人群中死活不跪！
肖乐天松开缰绳任由载淳牵马，他低声对徒弟说“你啊……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你又想从我这搞到什么好处啊？”
4104 真龙牵马
同治帝牵马，肖乐天开心的跟他耳语，这一幕被现场华族和西洋记者的照相机所记录下来，变成了几天后各国的头版头条！
看到这一幕，不同的人心中都有不同的盘算，那些守旧的老臣们无一不悲痛万分，上过天朝世界中心的价值观就在眼前破灭了，他们怎么能不悲哀！
堂堂天朝上过的皇帝，给外域番邦的小王下跪还要牵马坠蹬，这件事就是耻辱，以前你同治帝在外偷着跪规矩，谁也看不见谁也管不着！
但是如今这里可是大清过的京师啊，天下万民可看着呢！
自甘下贱，冲华族这样的小国低头，这是国耻！
守旧的臣子在哭泣在怒骂，但是在维新一派来看，这则是皇帝释放的一个非常明显的信号！
皇帝为了维新已经到了破釜沉舟的地步了，能以西学为师，能够礼贤下士到这个地步，这说明皇帝走新路的决心已然不可动摇！
甚至在一些更能接触到核心秘密的臣子心中，载淳的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有非常清晰明确的战略目的！
我载淳就是比你肖乐天年轻，这一点是不会错的，而且你肖乐天还没有子嗣，这是人所共知的！
我同治帝就是在万国面前谦卑的对你行弟子礼，我就告诉英法美德俄，还有所有的其他国家，我载淳就是肖乐天的关门弟子，是最亲近的弟子！
呵呵……将来华族不管发展成什么样，弟子继承一部分老师的财产难道不行吗？这在法理上讲得通啊！
这一步闲棋，下的妙啊！
至于洋鬼子们他们没有看的这么深，但是他们也能够感觉到，同治帝跟以前的皇帝真的不一样，这可是一个可以讲道理的皇帝，是值得接触合作的！
不过载淳这做派可激怒了一个人，项英为首的这些冲锋队们，看见载淳牵马坠蹬顿时怒不可遏！
项英脸上带着笑，在人群中策马跟着，但是内心却翻江倒海的骂了起来“小杂种，鞑虏的狗皇帝！占华族的便宜还不够吗？还敢动这个歪脑筋！”
“在英国算你命大，没有死掉居然还是不知收敛……好好好，咱们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玩儿！”
载淳牵马其实就是一个作秀，不可能真正牵马一直走到紫禁城的，从城外绕进瓮城内，礼部有一系列的繁文琐节的欢迎仪式，这不过就是走过场然后拍张照片留个纪念！
虽然大家都很烦，但是还没法推辞只能任由这些人摆弄，折腾来折腾去就到了十点多了！
之后载淳要在太和殿接见师傅，还要在殿前拜宴宴请这些华族的老熟人，但是肖乐天却婉言谢绝了！
“陛下这是折煞了！我从南阳到江南再一路穿过整个大运河，实在是太劳乏了，就不要折腾我了！”
“再说了，太和殿那是国家有大庆典的时候才开的宫殿，为我单独开一次实在是不妥当！为师我就是来观礼的，你大婚之时我多喝几杯喜酒就算你孝敬我了！”
“师傅……那您想住在什么地方？城内我已经收拾好了海晏堂，您就住在那里吧，要是不喜欢城内的环境，那就去万寿山，昆明湖畔的几所宫殿我也叫人收拾了，环境清幽的很！”
肖乐天一下子就笑了“别别别，海晏堂我可不住，万寿山那边也太远了……我就住华族在京的办事处，虽然这大清国不承认这是华族的大使馆，但是我希望大婚后，我离开的时候能改一改匾额啊！”
“师傅您放心，徒儿大婚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华族使馆挂牌正名……不过，那边还是小一点啊！”
“还小？不小了，广夏千间睡觉不过三尺眠，要那么大的房子干嘛？”
说道这里肖乐天在载淳耳边低声说道“清河骚乱刚结束，你连幕后黑手都没有查出来呢，这时候我大摇大摆的进宫？赶明儿就得有人骂我是西凉董卓进京了！”
“你快让我省点心吧，少挨几句骂吧！”
肖乐天这话都说出来了，载淳还能说什么，只能在东四牌楼这里和师傅依依惜别，肖乐天掉头向南，他那一千多近卫军当然不可能都进城了！
此刻身边只有二百近卫，其余的都在朝阳门外的独立军营暂时休息，北方局提前半个月就把这里修整好了，房屋重新粉刷，周边环境大扫除，阴沟疏浚，连养马场的沙土都重新垫了一遍。
鸡鸭鱼肉，新鲜的菜蔬禽蛋，成车的往军营里拉，这一幕让隔壁九门提督的营头好生羡慕，看着那一车车自己过年都吃不到的鲜物，心说这元首爱兵如子的传闻果然不假！
“啧啧……瞧见了没有，牵进去十多头奶牛啊！听说人家华族的士兵有规矩的，每天要喝牛奶……”
“哎呦我操，这随身还带着一个奶#子营啊！赶上王爷的待遇了……比不了，真比不了！”
城外的驻军都引起骚动了，就更别说城内的肖乐天的一举一动，更是吸引了全城的注意力，华族马队路过之处，道路两旁都是拥挤看热闹的人群，很多老人当年曾经有幸见过肖乐天一面！
这都六年过去了，元首再次入京这煞气可更重了三分！
“爷娘祖宗啊！当年见元首的时候就知道他是天煞孤星投胎，可是如今再看真实龙气环绕啊！”
“那是，能在欧罗巴把法兰西都城都给攻破了，法兰西皇帝那么厉害最后也成俘虏了！”
“这是多大的造化？要不人们都说这位爷才是真正的东海隐龙呢！”
“何止是东海隐龙，说他是大清隐龙也不为过……皇帝陛下是显露出来的龙，是万民能够看得见的！”
“这元首，就是和显龙所对应的隐龙……一阴一阳合起来保着咱们大清国啊！”
“哎呦！你这疤瘌头也知道阴阳了？哈哈……人家是华族的皇上，又不是咱大清的！”
“呸……你你你……你懂个屁！元首是万岁的师傅，那就是保着咱们大清万万年的！而且元首死活就是不称帝！”
“这就证明了，元首就是隐龙！来人世间的目的就是为了推真龙显龙一把，打造盛世的！”
“你瞅着吧，将来华族早晚要并入咱们大清！”
“你们没看在城外，陛下给元首牵马坠蹬吗？你觉得是为什么？还不是这隐龙帮的忙太大了，真龙感恩给牵马也无可厚非！”
“将来隐龙真的有一天遁去了，那一大片家业，谁来继承？还不是咱大清的显龙真龙吗？你就听我的吧没错！”
“我媳妇小舅子的拜把子哥们，就是宫里采买之一，专门负责菜蔬的，他从宫里得到的消息，那还有假吗？”
这一路之上，肖乐天听的这些流言蜚语实在是哭笑不得，但是还无法发作，不一会的功夫他们就看到了东长安街的人流！
4105 豫王府的窥探者
华族在京师里的使馆……嗯，此刻还不能称之为使馆因为清朝一直装聋作哑不肯提格，所以说只能对外称呼华族办事处！
但是这个办事处可气派，就在东长安街上，毗邻大清电报局，也就是富庆的衙门！
大清电报局在西，而华族办事处在东面，从东单牌楼开始一直向北扩展到了豫王府，把整个头条胡同，二条胡同、三条胡同全都给包括了进去！
为了修这座办事处，华族一共赔偿出去500多万银元的拆迁款项，三条胡同的数百家老旗人都被挪到了南城！
如此规模的华族办事处，已经是京师各国大使馆中面积最大的，单论占地面积已经和恭王府不相伯仲！
而且华族还一直没有停止蚕食的脚步，他正瞧瞧的联系东单牌楼以西的住家，企图把面积再扩大一些！
有时候北面的豫王府的主人，爱新觉罗.本格都会在自家后花园的秀楼上望着华族的地盘痴痴的发呆！
这位多铎的后代，不止一次的做噩梦，害怕有一天肖乐天会打上门来，丢下点银子强行把他的豫王府给买走！
这不是不可能的，肖乐天的凶名此刻在八旗内部可谓能止小儿夜啼，任谁都知道那是一位活阎王啊！
爱新觉罗本格，同治七年才从死去父亲手里袭了豫王的爵位，才当了三四年的王爷，正是根基浅的时候，这京师能踩他一脚的人多了去了，所以豫王平时极其低调，在朝堂上基本上也是装聋作哑，顶着一个内大臣的头衔什么都不干！
这种王爷也够可怜的，京师里面的大佬那个他不得小心的伺候着，就今天肖乐天进京这会，他都不敢出去瞧热闹，因为后花园里来了两位恶客已经霸占了小姐们住的秀楼，还要他这豫王亲自守门去！
谁人这么大胆？这豫王还真惹不起，因为来的正是鬼子六爷俩，奕䜣居然偷偷进城了，目的就是要看一眼仇人肖乐天！
秀楼的窗户推开了，架着望远镜的奕䜣父子如同泥塑一样呆立了半晌，肖乐天耀武扬威过京师的场面他们看的一清二楚，直到隐没到墙角无法窥探为止，这才放下了望远镜！
“呸……这狗贼，越发的嚣张跋扈了，居然让皇帝亲自牵马？造反啊，就是个反贼！”载澄气的破口大骂。
奕䜣却淡淡的说道“是啊！确实嚣张跋扈……你要是能在战场上击败法兰西，攻占了巴黎都城，逼着法皇退位……呵呵，你比他还嚣张跋扈呢！”
“实力啊！这肖乐天已经是制不住了……”
载澄翻了翻眼睛“怕什么怕！这次肖乐天就带了一千多人……实在不行就一口吞了他！火并了他，死人有什么可怕的！”
“胡闹！你敢动肖乐天一下，整个华族就会立刻跟咱们开战！你以为那是什么小国吗？华族麾下人口也过了千万了，你知道一年下来逃到华族的汉民有多少吗？”
“你知道江南地区的汉人有多少都偷偷拿华族的国籍吗？更别忘了，这华族可已经乘着工业革命的力量，变成铁老虎了！”
“你跟他们拼命？你得多少人命往里面填？就算赢了，也是惨胜，最后白便宜别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道理你没有停过？”
“更何况，你还杀不了他……你自己抬头看看天！”
载淳一抬头就看见了整个京师最近这段时期的噩梦，那一艘齐柏林飞艇，正缓缓的降落高度向华族办事处方向靠近！
“操……怎么把这东西给忘了！这肖乐天遇到袭击了，可以飞出去啊！真是该死……”载淳郁闷的直跺脚！
“难道我们就这么干看着？一点什么都不做吗！”载澄愤愤的说道。
鬼子六轻轻的用盖碗波动茶水，仔细的想了想“儿啊！其实从那一夜，我就已经想通了……当那飞艇开始对地扫射，我们的八旗勇士如同草鸡土狗一样被残杀的那一刻，我就想明白了！”
“我们以前都错了，错在什么地方呢？就是我们无论如何高看这工业力量，其实和现实相比都是低估的！”
“从人可以在天上飞还能作战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们对世界的理解还是太浅薄了，我们根本就没有搞明白肖乐天他们研究的这股力量是有多厉害！”
“儿啊！把你心中对西洋工业的力量的那种想象，再加十倍不不不，加百倍！也许那就是真实的！”
“这么强大的力量是怎么形成的？我告诉你吧，这就是天道！天道已经变了，如果不是顺应了天道，他们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力量！”
“现在凡是逆着这股力量的，都是有违天道……这么说来，肖乐天此刻才是正统啊，我们却走进了迷途！”
“我兵权被拿掉了，这段时间在西山或者昆明湖隐居，我也再思考我们下一步的战略！”
“我想好了，不能再掣肘了，我们应该支持载淳搞这个工业化，大不了将来我们抢这工业化的果实不就好了？”
“何必再从中作梗啊！儿啊，把你的首尾都收拾干净，从清河那边撤回来吧！”
载澄刚开始还听父亲的教诲呢，结果没想到最后父亲来了这么一句“哎哎哎……阿玛，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何时去清河派过人呢？”
奕䜣皱眉说道“不是你还能是谁？清河两岸都是旗奴，他们怎么敢跟皇上对抗！那一晚若是没有人鼓动，怎么会冲御林新军的军阵？”
“甚至连违禁的武器都出现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哎呦……这可冤枉死我了，真不是儿子啊！我没有父亲的命令我能随便下手吗？飞艇杀人的那一夜，别说父亲您惊心了，儿子我也吓的够呛！”
“这段时间我都老老实实在家待着，真没有出去闹事儿啊！”
“一定是肖乐天，肯定是肖乐天……这家伙心黑手狠，能干得出来，他嫁祸咱们啊！”
奕䜣一愣“不是你？肖乐天？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肖乐天此刻不会节外生枝的，他首要的目的就是让载淳亲政，然后他好逼迫载淳下旨租界给他土地！”
“华族国内的那些商人们，资本家们，一个个摩拳擦掌想要这门大生意呢！没赚到钱之前就砸锅？你当肖乐天是傻子？”
“不是你，又不是肖乐天……那究竟是谁？不可能是百姓自己闹事儿啊！”
4106 倒霉的豫王
清河两岸的那场骚乱绝对不会是意外，炸#药包、冷枪都出来了，更别说什么弓箭刀枪，整个清河两岸的旗人就好像被无形的手给武装了起来一样！
“百姓是什么？百姓就是一盘散沙，没有人组织起来，他们根本就不敢闹事儿！”
“一个个都是多少辈儿的奴才了，他们难道不知道规矩？难道忘记了主子都是怎么教训他们的了？”
“敢冲御林新军？没有挑头的绝对不可能……”
“我以为是你背着我做的，难道我猜错了？”
载澄这个冤啊“哎呦我的亲阿玛啊！儿子能骗您吗？再说了，就儿子这斤两，小打小闹还行，这么大规模的骚乱我能瞒过您去自己搞出来？”
“这得调动多少钱粮，多少人手……能瞒过您的眼睛吗？”
载澄这话还真是实话，奕䜣没法反驳琢磨了半天“难道真的是肖乐天自己弄的？不可能啊，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对他有什么好处？”
“肖乐天不是一个为了出气就能胡作为非的性格，那个人骨子里就是个商人，讲究无利不起早！”
“干一件事情要是没有好处，单单是为了出气，这个人是绝对不会做的！”
“没有利益，哪怕你骂他祖宗，他也不会出兵！要是有好处，哪怕你天天喊他爷爷，他也照样打你！”
“莫非……莫非是肖乐天手下人干的？要是这样，可就更要命了！”
“此话怎讲？”载澄追问道。
“傻小子，要是这样那就只能说明一点……这华族强大的没边儿了，随便下面一两个重臣，就能调动这样的资源搞的咱们大清没有宁日！”
“肖乐天都不用事必躬亲，手下人都能独当一面了，对我们不是什么好处啊！”
奕䜣父子在秀楼里秘密谋划，外面的豫王跟孙子一样在花园里守着，管厨房的太监早就在门外跪候着，午饭都已经准备的好了，就等主子发话！
豫王本格就如神经病一样，一边嘟囔一边在园子里转圈“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怎么就摊上和肖乐天当邻居了？”
“我是天天小心谨慎的，不敢多说也不敢多做，走在太阳底下都不敢踩别人的影子啊……我当个老好人就不行吗？”
“非让我掺合进来？干嘛非让我掺合进来啊！”
正自言自语呢，房门突然吱呀一声的打开了，载澄笑着说道“豫王爷啊！您这嘀咕什么呢？我们这事情都了了，就不叨扰你了！”
本格一听赶紧笑的跟花一样“王叔事情办完了？哎呦，小王我这都准备好了酒菜了，一定要赏光，赏光啊……”
奕䜣走出来摇了摇头“不必了，没有什么胃口……本格你袭了王爵也三年了吧？一直也没有什么好差事吧？”
“回头我帮你说说，万岁爷搞那么大的产业，总要给咱们自家人分杯羹啊！回头你内大臣的职位还兼着，回头洋务那边给你推荐一个油水足的差事……”
“哎呦……那就谢谢王叔了，王叔咱们开席啊！”
“不了！我们走了……这几天你这里恐怕会乱一些，我留下几名侍卫帮你看看家，你这倒霉催的，怎么就跟肖乐天当邻居了呢？”
奕䜣带着儿子瞧瞧从后门离开了豫王府，却留下了四名王府侍卫，一个个脸板着也不会笑，就算请安行礼也是僵硬的跟僵尸一样！
本格也不是傻子自认能猜出来这四个人是干什么的，这就是奕䜣留下来的探子啊，估计就是看上了自己这个块宝地，要窥探华族办事处呢！
“行了，你们带他们几个去吃饭，也别管他们让他们随便转，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来人啊，让福晋带着家里的女眷都去南城的外宅住去，这几天是甭想太平喽！”
本格真是聪明，知道提前把女眷撤走，从这四位侍卫留下来之后，当天下午可就没有一点闲时候！
整整一下午，豫王府来了一批有一批的客人，都是往他这里塞人的！
醇亲王、庆亲王、礼亲王……内务府、宗人府甚至还有北苑的东太后和大内的西太后！
京师各个势力都派出了嫡系，这些人并不一定都是高来高往的间谍刺客，其实只有一部分才是江湖人士！
而大多数就是这些大人物们信任的下人和嫡系，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观察肖乐天的一举一动！
每天来什么客人了？进出多少菜蔬了？跟洋人聊天多还是跟商人接触广，这些情报每天汇总给那些大人物以供参考！
这一下午豫王府里足足多了六十多口子吃白食的，他还必须管吃管住，这些人幕后的主子一个也得罪不起！
幸亏把女眷都送出去了，看看奕䜣留下的那四个人，好好的屋子不待着，偏偏要到后宅的房顶上趴着，一点都不知道避讳！
等到晚间，更是不得了，五爷奕誴居然派出了一僧一道两名出家人，拿着五爷的帖子就闯进来了！
“豫王爷啊！淳亲王说了，你这宅子不干净，据说闹鬼啊！我们二人过来给你驱鬼祈福！”
“不用谢我，谢五爷就行！在下多宝道人，在下铁塔僧！”
豫王本格算是彻底崩溃了，怎么这五爷都来凑热闹了？你说你派细作来盯梢就盯梢，打什么旗号不好，非说我宅子里闹鬼？
我看你们才是鬼呢，你们就是一屋子邪鬼！
心里骂但是嘴上还不敢说什么只能笑着点头道“那就多谢五王爷了，多谢……来人啊，给二位大师准备素斋！”
“哎……不必不必……素斋太麻烦，就不给大厨房增添负担了！”
“来两坛好酒，两只烧鸡，两斤牛肉，就足矣了！”
豫王脾气再好也受不了了，看着这群魑魅魍魉乱自己的家心里这火就腾腾的往上冒！
“你……你……你……”
你了三遍还是泄气了“你们这点吃食恐怕不够，再来两斤卤肉吧……本王厨子善烹卤肉，滋味一绝啊，二位大师不可不尝！”
多宝道士和铁塔僧相对一笑，心说这豫王可真是怂到家了，不过这样才好，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波诡云谲的京师活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