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1 先抛掉再说
金融市场，情报为先！消息是最最重要的！
由于华族的特意封锁，整个江南也只有少部分人知道27号市场暴涨的真正原因，大部分人都是被蒙在鼓里的！
而报纸杂志等媒体毕竟限制很大，那霸这边都已经放焰火庆贺了，江南还有京畿这边的报纸想要报道，至少也需要两天左右的时间。
实在没有办法，这个时代消息传递严重依赖电报线，而电报传递只要控制了那些终端的电报机，就能有效控制信息传递！
27日好消息在华族爆发，下午江南的金融市场就晕头转向的上涨了，而京师的交易所则是在最后一小时，暴涨到了四块九！
27日晚间十点，京师的同治帝才接到了那霸的消息，一直到十二点都没有想出应对之策！
朝廷是要面子的，没有想好的时候他们肯定不可能对外宣布，哪怕英桂也不敢对外乱说！
慈禧则是凌晨一点多才在惊恐中入睡，她也没有想到这个消息有多重要，至于说李莲英这种人，脑子根本就想不到这消息就是金钱。
直到慈禧提醒了他，这才明白京师股市这里还有自己的钱呢，而这些钱都交给杨智去打理了，而杨智是否直到这个情报呢？
显然杨智是不知道的，因为李莲英想找杨智已经找不到了，下人只是说杨大人去城外铸币厂了，具体去的哪一个，他们也不知道只能分头派遣快马去找。
李莲英都急死了，股票都在杨智手里呢，自己想抛都不知道藏在哪里，如今想要逃顶只能等杨智回来。
但是快马出城找到然后再回来，这最少就是半天的时间，能来得及吗？李莲英急的直跺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大栅栏京师交易所门前的胡同，又开始挤满了等待开盘的人。这些京师八旗们一个个满脸都是笑容，昨天下午的暴涨让他们全都赚了钱了，这下赌瘾都上来了。
这些旗人大爷们也不顾什么身份体面了，弄份炒肝蹲在大街上就吸溜，卖早点的挑子，一头是热乎的烧饼，一头就是浓香的卤肉，夹一份再来一碗豆浆，凑合也能撑到中午了。
所有人都憋着劲今天多买一点，只要今天赚了钱，晚上全家下馆子去！
八点半的时候，交易所门口已经拥挤的水泄不通了，人们一个个相互打听消息，都在询问昨天最后一小时的暴涨究竟是怎么了。
“哎……秦爷，您老消息灵通，有没有什么透漏一点啊？”
秦爷故作神秘的摇着扇子“呵呵，我哪里知道什么，你们不要问我！”
“哎呦……秦爷您还跟我客气，咱们多少年的关系了，您这都通着财神杨大人呢，一定有消息……”
“透露一点，晚上我做东，上林仙馆怎么样？”
秦爷笑这摸了摸胡子“呵呵……其实今天我还真没有什么消息，因为今天杨大人他不在城里……”
“不过，我觉得吧！要是真有什么风险了，杨大人也不至于不管这么多钱，就出城啊！您说是呗？”
“哎……有道理，有道理啊！”
紧接着又有人说了“昨天收盘的时候，江南那边的其他股票价格也都公布了！我这才看明白，其实咱们京津铁路的股票涨的是最少的！”
“华族那边的什么造船啊，钢铁啊，军工啊……我的老天，就跟腾云驾雾一样翻倍的往上冲！”
“是那些大盘股票上涨刺激了咱们的股票！没准又是肖乐天弄出什么新东西来，可以赚大钱刺激的市场暴涨！”
“要是真是如此……呵呵……咱们今天的京津铁路，还得涨，这就叫补涨！”
没错！周围人全都随声附和点头称赞，这京师交易所，到现在也没有和江南交易所全部衔接。
旗人如今只能炒作一只股票，就是京津铁路，对于南方那些更赚钱的股票，向来是眼热却无可奈何。
一听说江南其他任何一支股票，都比京津铁路涨的还高，这下所有旗人都兴奋了！
“昨天江南那边收盘都五块以上了，咱们收盘却在四块九，太低了，就是太低了……得买啊，今天买进绝对赚钱！”
市场还没有开门，这人们的热情可就一窝蜂的炒了起来！
八点四十五分，交易所准时卸门板，紧接着京师警察开始隔离人群，分出进出的通道，购买区和出售区相互都不影响。
九点钟，开市的钟声敲响了，这些憋的跟着急上厕所一样的赌徒们，发疯一样奔着叫买区域就冲进去了。
“四块九……四块九毛一……四块九毛五……我出五块……”
“我买一千……一千五……八百……我买三千股……”
叫买的单子越堆积越高，而叫卖区域的人却寥寥无几！
交易所的对面，乔装改变的老鹰伪装成一名年迈罗锅的市侩商人，身边的伙计其实都是庆三爷麾下不太抛头露面的管事儿。
在加上湘军留在京师的一批伙计，这就是一群虎视眈眈的饿狼。
“哎呦……快要入秋了……去口外进点肥羊皮货都没有现银嗯……抛点吧！”老鹰操着一口熟练的山西口音，当着众人的面下命令。
商家做生意，资金不够了套现一些，这都是常有的事情，没人会在意的，抛盘这就开始一笔笔的出现了。
富庆还有湘军的股票，一笔笔的小心翼翼的往外出，可不敢一口气抛太多，那样会把叫买区的旗人给吓跑的，到时候反而没人敢出手了。
就得一千股，八百股，这样的往外砸，价钱还得起起落落的就跟正常波动一样，必须让这些狂热的旗人一点警惕性都没有，这样才能在高位把股票卖出去。
其实这时候也并不是光湘军和富庆的股票在抛售，还有一些势力也在往外抛盘，这是谁呢？
第一当然就是华族了，范家所控制的晋商集团，自然是听指挥的，范大脑袋早就偷偷的回到了京师，今天也在附近的小院里指挥作战。
剩下还有一批人，他们更加的小心，偷偷摸摸的生怕别人看见，鬼鬼祟祟的再往外抛售！
4602 半天的辉煌
英桂这边的军机大臣，还有紫禁城里的那些太监主管们，反正是经历过昨晚那场风暴的人，都害怕了，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的往外抛股票。
还不敢跟任何人说，这些人都是精似鬼的主儿，他们生怕走漏了消息引起股价大崩盘，到时候你可想走也走不了了！
三拨人在分批的小心翼翼的向外抛售，结果成交量是越来越大，弄的场内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了。
“哎呦……他姥姥的，今天邪门啊，这么多买盘都冲不上五块钱？到底是谁在往外抛？混蛋，爷跟你说话呢……”
叫买区域里有哪些脾气火爆的，伸手就隔着栏杆抓住了叫卖区的一名小伙计，大声嚷嚷道“你个混蛋，到底主子是谁？为什么跟爷我对着干？”
小伙计年纪轻哪里见过这么凶的人，吓的一缩脖就往后躲“我……我卖股票……碍着……碍着你什么事情了？”
“我没跟你对着干啊……”
“我靠，你小子还敢犟嘴，爷我抽你一个脆的！”
正想动手呢，负责安全的警察出面了“干嘛干嘛？又要闹事儿？人家卖人家的，你买你的，管人家干嘛？”
“松手，松手……你不松手？好啊，你是想去豫王爷那吃官司，还是想去惇亲王哪里吃官司？我送你去！”
交易所的治安此刻已经有两位王爷挂帅，一个是豫王一个是惇亲王，小皇帝这样安排就是要用亲王的权威，压住这些混不吝的八旗子弟。
也确实是好使，自从两位王爷直管之后，闹事儿的人数就大大的降低了！
气呼呼的八旗大爷，松开了手，吓的脸都白了的小伙计，一溜烟就跑进人群没影了！
小黄把总负责大栅栏这边的安全，他走过来笑道“几位爷，何苦生气？这些都是跑腿的伙计，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背后是谁在买卖，他们就是听命令行事！”
“京师里的事情，您们还不门儿清？那琉璃厂的古玩字画都是人们收藏了吗？还不是拐着弯送礼走门路用的？”
“这跑腿的小伙计也是一样，都是一些大人物不愿意抛头露面，所以让这些人出面买卖！他们都是吃这一行饭的，都有规矩！”
“别说他们不知道背后的金主是谁，就算知道了，也不敢说啊！只要说了一次，他以后的饭碗可就算砸碎喽！”
“几位爷，消消火，这么大市场呢，不至于他们这点交易就闹坏了……您看，都快十点了，一会江南的股价就电报过来了，还不快点抢地方？”
小黄把总经验丰富，知道跟这些旗人大爷们不能顶着说话，你得顺毛驴，给足了台阶他们也就不闹事儿了！
听小黄把总说完，几个旗人拍了拍衣袖仰着头说道“这也是给你小黄面子！要是别人啊，爷我非得揪出那小子后面的金主是谁不可！”
“你说……这京师里，咱们旗人怕过谁？管他背后是什么大人物呢，咱们爷们也不怕！”
小黄把总心中冷笑，你这还吹内，早上两碗豆汁儿你连焦圈都舍不得吃，不要钱的辣咸菜条你一人吃半斤啊！
你怕谁？你得说你不怕谁，这京师早就没有你这一号破落旗人喽！
但是心里腹诽，面子上也得笑着“那是那是！水再大还能淹过船去？几位爷快去看看吧，黑板这就要擦了！”
哎呦……吹牛的几位旗人一听十点最新价格已经来了，赶紧呼啦啦的围过去等着更新！
今天这气氛真是热烈啊，从大堂到大街上黑压压的全都是伸着脖子等着看价格的股民，远远望去就好像一群等待喂食的填鸭！
粉笔在黑板上沙沙的响，一个个数字蹦出来了，最前面的人负责大声的念给后面的人听。
“苏州……五块四毛五……哎呦又涨了！”
“江宁……五块六毛一……漂亮啊！”
“上海……五块七……最高价，九点最高价格是五块七啊……这才九点就涨了！”
交易所前顿时一片兴奋的鼓噪“江南又涨了，江南又涨了……就咱们京师一群傻#逼拼命的往外抛抛抛……一个个都跟钱有仇吗？”
“这群目光短浅的胆小鬼，让他们滚蛋去死吧……买进，爷我接着买！”
京师交易所，十点整，热情被再度点燃，大量的买单开始涌进去，很多心急的害怕买不到，直接挂上了五块一，五块二的高价！
对面茶楼里的老鹰，用咳嗦掩饰着心中的兴奋，给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紧接着又有伙计下去抛了！
这一天成交量简直放大到了天上，一个小时时间成交的股票就达到八万股，这就是六十多万两白银的交易量啊！
往常的交易量也就是今天是四分之一而已！
过了九点，在打量的买单堆积下，股价终于冲过了五块，那一刻整个交易所内外欢声雷动，这个心理关口一旦突破，象征意义实在是太大了。
五倍啊，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京津铁路的股价就翻了五倍，当初同治帝发行原始股的时候，你投入一千现在就变成五千，你投入一万现在就变成五万！
老礼亲王投了十万，如果不抛的话，如今就是足足的五十万！
而富庆、惇亲王、慈禧慈安还有知道嫡系的太监官员们，有的甚至都已经赚到了百万之数！
这得多少年俸禄能赚这么多钱？不是顶级大员，普通官员靠贪污，得贪污多少年才能到百万之数？
一支股票，算是彻底打开了旗人们的眼界，他们终于知道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比铁杆庄稼和贿赂更好的发财门道。
这就是股市！
十点以后，市场内人气量价齐升，买盘继续扩大，而卖盘也是持续不断，股价摇摇摆摆的走向了五块一的高位。
当当当……一声声钟声响起，一上午的交易在十一点终于结束了！
半天的时间，京师交易所成交二十八万股，成交额高达150多万两白银！
老鹰回头问了问伙计“咱们今天计划抛多少？已经抛掉了多少了？”
“回老爷的话……咱们今天计划抛二十万股，这是咱们在京师所有的股票了，其他股票都在江南市场流动呢！”
“上午一共抛掉了十五万，还剩五万……”
“呵呵呵……等着看戏吧，这五万下午开盘就全都挂单上去，价格挂低一点……”
“就挂四块五吧！”
4603 也就高兴一中午
7月28日，这是一个神奇的日子，是中华股票史上一个必须要记住的重要日子，这一天的戏剧冲突精彩到让人难以置信。
巨量成交，终于让股价稳定在了五元以上，十一点收盘的时候，所有人都欢欣鼓舞拼了命的叫好庆贺。
还有一些人已经把中午收盘当成了全天的收盘，下午干脆就不看了“喝酒喝酒……今天赚的钱就跟大风刮来的一样，怎么也得庆贺庆贺……”
“下午还得接着涨，最少也要和江南齐平啊！五块五见吧，伙计们喝酒啊！”
大栅栏、珠市口、金鱼市、龙须沟……南城有的是吃喝玩乐的地方，酒馆今天中午可算是爆棚喽！
门口瞭高的今天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抱歉“对不住啊，对不住！今天客满了，几位爷高台步，往前走走……”
“哎呦，不是小的不给面子啊，爷您自己看看，连大堂里都加桌子了，后院都摆了一桌……”
“今天是满堂彩，红灯高照，您大发财，咱们京师也都大发财！”
赚钱的气氛让所有人都疯了，京师里的股民大部分都是旗人，因为旗人有闲工夫天天去看，也有闲钱去投资。
汉人倒是很少见，因为汉人里面只有那些做生意的会投资一点股票，大部分都是苦哈哈的手艺人和小买卖人。
一天到晚从天亮前就满了干活，赚的都是辛苦钱，也没有闲工夫去看什么股票，所以汉人大部分是和股市没缘分的。
再加上京师交易所里只有一只股票交易，而这京津铁路的股票还都是先在旗人内部发行，汉人也买不到原始股，所以更没有人爱炒了。
京师股票市场，汉人的资金只有四成左右，而这四成里还都是大商家大资金，散户百姓的资金连个零头都不够！
旗人多，旗人门道多，讲究多，享受多！每当股市赚钱的时候，那就是京师服务业爆炸消费的一天，饭馆、茶馆、花街柳巷、澡堂子、洋货铺……甚至大街上拉洋车的都跟着一起发了财。
就今天中午这个架势，几乎全京师的人力车都集中过来了，这些发财的旗人就连一百多步的路都懒得走，非要叫个人力车显呗显呗。
曾经给老鹰服务过的那个话痨车夫，今天也是发了一笔小财，他干活麻利勤快，嘴还特别甜，拉那个客人就捧那个客人说话。
“哎呦……大爷吉祥，您去哪儿？全聚德？您去砂锅居？烤肉苑？得了，您坐稳了……”
“一看今天大爷满脸红光，股市一定发大财了，最少万儿八千的……”
“您这一天的赚头，可就是我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啊，您这福气可大过天去喽！”
会说话的人就是有好运，这些腆胸迭肚的旗人们，那个不是给双份的车钱，有的干脆直接两三个银元丢过去“爷赏你了！”
话痨车夫，接了赏那还不赶紧打千磕头，这一中午他自己就赚了将近十块银元，这可是往日里十天八天的收入喽！
从十一点一直跑到了十二点半，话痨车夫累的实在是动弹不得了，他把空车停在交易所外面的空墙边上，自己坐在茶馆门外的阴凉处，喝了一碗一个铜子儿的大碗茶，咕咚咕咚这叫一个痛快。
车夫看着中午打扫的交易所心中不解的问道“都赚钱了，都赚钱了，到底赚的是谁的钱呢？这个地方，真的能点石成金？能把银子变出来吗？”
他不懂这里面的道理，也没人教他，但是这里却深深的吸引住了他！
一碗凉茶下肚，这车夫困意上头，走回到自己人力车内，把遮阳棚给拉上，正好是个阴凉，往上一躺很快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能不困吗？一天拉车赚十多个银元，这得跑多少路费了多少口水，就算是铁打的也受不了啊。
可惜他也不挑个好地方，刚眯瞪着了，突然一声尖叫又把他活活吓醒了。
“啊……又涨了……江南都五块九了！咱们怎么还不往上冲，都是哪里来的混蛋，抛盘啊！压死老子了……”
车夫吓的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这交易所已经开盘一阵了，门口又聚拢了一批股民，但是明显没有上午的多，大部分人都已经去安心的喝酒了。
尖叫的人是看见了黑板上更新的价格，但又同时看见了叫卖区域那一堆堆的卖单，活活气的。
“今天真是活见鬼了，这么多成交量？怎么就这么多人瞎眼看不见上涨，非得今天抛掉？”
“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这些股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们能嗅到一种叫做危险的味道渐渐的逼上来了。
此刻股价维持在五块一毛五的价位，而江南最高的上海，京津铁路的股价已经冲到五块九了，如此大的价格差为什么没有刺激到京师的股民呢？
就在这时候，又有一名伙计走进叫卖的区域“您老受累，我这有一笔要抛！一共五万股……我们挂四块五的价格！”
这下连柜台上的人都探出头了，抚了抚眼镜“你确定？五万股都抛掉，四块五？哎呦……你这价格可亏了！”
“不亏，不亏……老板吩咐，不敢说亏不亏的话！”
“好了……这就给你开单子……现在叫买那边我看看啊，比你这个价格高的单子有四万五，那就全都给你成交了！”
一笔成交四万五千股，这交易所的价格瞬间变脸！
“谁！这个混蛋在砸盘，他是谁的人……抓住他！”一旁的旗人总算是找到出气口了，冲过去就要打那个伙计。
小伙计吓的在人群里来回钻“别打我……别打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柜台上刚刚办完股票交割手续的时候，突然胡同口一阵喧哗，一个惨厉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琉球那边出事儿了！”
“上午朝廷得到了琉球电报……肖乐天领着太子召开大议会，连洋鬼子都接见了！”
“那肖乐天居然得了一个大儿子，都六岁了！江南股市发疯一样的上涨，那是那群商人给肖乐天庆贺呢！”
“跟咱们旗人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此刻交易所门口拥挤了二三百股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当时没有什么反应，就是愣住了。
那个抛盘的小伙计一看没人打他了，赶紧抱着银票嗖的一声就逃走不见了。
“呵呵……”茶楼里易容的老鹰伸了一个懒腰“走吧，后面的戏也就那样了，没什么看头走吧！”
就在老鹰离开茶馆的时候，他冲那名话痨的车夫一招手“人力车！”
与此同时，交易所门口的沉寂终于打破了，一名醒过闷的旗人尖叫着说道“撤单……我得撤单啊！不能买了，不能买了……上当了！”
4604 猛然间的崩盘
别看旗人们整天一个个脖子扬的高高的，论吹牛谁都比不上他们，好像整个世界就没有他们害怕的东西一样。
那都是假象，全都是糊弄人的，色厉内荏说的就是这个群体！
平日里酒肆茶馆，一提到华族，一提到肖乐天，那就满嘴都是污言秽语，二鬼子、叛逆、数典忘祖都是张嘴就来的，给肖乐天还有他的手下编造各种谣言，泼污水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而且这些地图炮，口水中的军事家们，要说给朝廷出谋划策那都是一套一套的，怎么对付华族只要请了他们去，保证无往不利。
什么水攻，火攻，社埋伏，派刺客……合纵连横，找英国人、德国人、法国人的，直到现在还是有一批人坚信黑狗血能克制大炮，喝符水能够刀枪不入呢。
如果是第一次来京师，或者洋鬼子第一次来大清国，遇到这群人口若悬河估计心里得给肖乐天祈祷半天。
这肖乐天可太可怜，太不容易了，能活到现在真是侥幸啊！原来肖乐天的成功不是因为他自己有本事，而是因为这些旗人大爷们不得志啊！
要是让这几十万旗人大爷挂帅了，估计华族到现在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可惜，牛皮吹的山响，也掩饰不住他们内心的恐惧，肖乐天对于整个八旗集团来说，那就是悬在脖子上的一把利剑。
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生怕那一天肖乐天一刀挥下来，要了他们的小命！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个男人，凶悍到了这种地步，整个亚洲就没有他的敌人，甚至连欧洲强大的法兰西和罗刹鬼都被打翻在地，根本无法翻身！
德国是肖乐天的盟友，英国人也和他若即若离至少保持住了和平，其他欧洲国家甚至都说不上话去！
这是一个比洋鬼子还凶的二鬼子，就是地狱里的邪魔！
不过这些年，由于肖乐天身上帝师的身份，再加上亲自来京师庆贺同治帝登基，而且对***国的外交也非常的友善。
结果弄得这京师八旗子弟们，心中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自信，暂时都忘记了肖乐天的凶名。
而且肖乐天搞的那个首相制，让熟悉了皇帝在头上的八旗们也心存了侥幸，既然肖乐天死活不当皇上，就当个宰相，说明他没有吞并我大清的心思。
天底下哪里有宰相吞并皇帝的道理呢？而且肖乐天还没有儿子，这种势力从古至今都是昙花一现的，长远不了！
幻想永远都是幻想，现实是残酷的，今天现实就正反给这些旗人两个大耳光，交易所上午下午出现了冰火两重天的地狱景象！
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肖乐天有儿子了！他还故意藏起来六年不让我们知道，这是为什么？
还不是要麻痹敌人！现在不用麻痹了，他干脆把太子就给带出来了，向万国公布！
江南股市为什么涨啊？那是因为华族的子民们正在疯狂的庆祝自己一国有太子了，咱们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华族越好，咱们大清国也就越危险，人都是自私的，谁不会给自己儿子打江山呢？
他肖乐天为了儿子也得吧大清国给吞了，换谁都一样！
这就是要翻脸了，这就是要翻脸了！皇天祖奶奶啊，我的钱啊，我的银子啊！我可上当了！
恐惧其实一直都在，旗人用大烟、酒精、群体的抱团取暖来暂时忘记了对肖乐天的恐惧之心。
但那只是暂时的麻醉而不是真正有了战胜肖乐天的底气，一旦掀翻起来，这种压制住的恐惧之心，会反弹的更加激烈！
股市是什么地方，这里本来就是放大人们内心恐惧和贪婪的地方，白花花的银子就是注入到每个人心灵中的兴奋剂。
牛市来了，说有人都做发大财的梦，而黑天鹅来了，他们立刻想的是血本无归家破人亡！
逃吧，还有什么可说的，逃跑吧！
这些中午没有喝酒的人是幸运的，他们能第一时间挂单逃跑，就见这叫卖的区域一下子涌挤进无数股民，他们掏出自己的股票高高举起，求爷爷告奶奶的请头顶上的柜台赶紧接过去。
上午还是宝贝一样的股票，此刻就是烫手的山芋了，不不不……这是烫手的红煤球啊！
“卖了，卖了……三千股，一股不留，五块二就行……”
“我要五块一……五块一我就出……”
人头攒动，刚刚还挤不动的叫买区域，现在空无一人，好几百人都开始向叫卖区域挤了过去，人挤人、人踩人生怕卖的晚一点就吃了大亏。
一个喊的价格比一个低，柜台上的人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出来也忙不完。
就在交易所发疯一样的砸盘的时候，京师大街小巷就好像有人下了什么命令一样，突然着流言就飞起来了。
“哎呦……三嫂子你听说了吗？肖乐天有太子了，那股票上涨是华族庆祝太子呢……”
“大事不好了……你们知道吗？肖乐天要当皇上了，太子都有了……”
“肖乐天藏了一个六岁的儿子……太阴险了，他把大清国全都给骗了……”
“你们还傻喝酒呢？肖乐天就要和咱们大清国开战了，人家要给自己儿子，给华族太子打江山了！”
狭窄的胡同里，热闹的酒楼中，人满为患的茶馆里，大街小巷……几乎同一时间全都被这惊雷一样的消息给震傻了！
秦爷在酒楼上正端着杯子敬酒呢，就听大街上有人一边跑一边鬼叫“肖乐天登基了！股市崩盘了……快跑啊！”
啊！秦爷就感觉心口针刺一样的疼，酒杯吧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快……快送我去交易所……”
此刻大街上冲出来一群刚刚喝酒喝红脸然后又吓白了的旗人，他们乱哄哄的抢人力车，抢不到的就撒丫子跑，生怕慢那么一丁点。
交易所此刻已经疯了，卖股票的抛盘大的吓人，此刻已经累计了不下十万股！
而叫买区域的人却稀稀拉拉少的可怜，总是有一些跑腿的伙计快速的出出进进，都是几百股几百股的小笔吃进。
给的价格也是越来越低，五块一、五块……四块九、四块七……
叫卖区域的挂单价格，永远也比不上叫买区域价格的崩盘速度，这时候还准备吃进的人根本就不着急。
你想四块八卖掉？对不起，我只出四块五，等你准备四块五卖了，我直接出价四块一……你卖不卖？
在恐怖气氛的控制下，这些手里有股的旗人彻底失去了理智，你开多少价格就卖给你多少！
4605 惨烈崩盘
等到秦爷捂着心口做人力车回到交易所之后，这混乱的场面让他好像回到了刚刚开市的时候。
维持秩序的警察被冲的七零八落，叫卖区域的人拥挤不堪，黑板上的成交价格随时都在改变，那名负责改价格的小工，干脆骑在了梯子上，也不下来了每分钟都要从新写数字。
秦爷捂着胸口喊道“别……别信谣传……不信谣，不传谣……大家别砸盘了……”
“啊……价格……价格怎么跌到四块一了……怎么会跌这么多？”
五块钱的整数关口，突破上去很艰难但是想要落下去那可是容易的很，不仅五块的关口要被砸穿了，四块的整数关口也岌岌可危。
“马上就两点了……大家看看江南的价格啊……参考一下再抛，不能这么玩，这是要死人的……”
人群此刻已经没有理智了，一个四块一卖掉所有股票的旗人，走过秦爷身边说道“秦爷啊……快卖吧！我兄弟在礼部当差，此刻朝廷里面都已经全乱了！”
“消息是真的，江南那边涨不涨跟咱们也没有关系，人家庆祝自己太子，咱们能好的了吗？”
“昨天跟今天，都是因为江南市场火爆，捎带脚咱们的价格涨上去了……回头等这股热闹劲过去了，人家还要咱们的股票？”
“菩萨保佑啊，能不打仗就是好的，千万不要打仗啊，别打仗啊……”
捧着银票的旗人一溜小跑的回家了，天知道他这点银子是赚了还是亏了，当然了如果他是从一快钱那时候拿到现在，当然也是四倍的利润。
可是之前的风风雨雨，这些股民手中的股票已经打了好几个来回了，买卖多次谁知道他的成本是多少。
但是不管成本多少，至少他四块一卖出去了，有银子落袋为安了！
“秦爷……我……我也忍不住了，不能再犹豫了，我也得抛！那肖乐天没准就要开战……”
几名和秦爷关系不错的朋友，也发疯一样的冲进去，留下秦爷自己在车上心口疼。
两点一过，江南的价格终于电报过来了，江南的价格根本就没有崩盘，京津铁路的价格依然维持在五块以上，高位稳稳当当的。
这下市场焦虑的情绪稍微有些缓解，人群中那一张张面孔也都缓和了一些，可是就在这时候购买区域又来人了。
一样是藏头露脸的伙计，他们在挂上了几千的买单，而价格居然全都在四块以下，三块九、三块八、三块七……不同的价位累积了上万股的买单！
“啊！你们到底是谁……狗东西，你们为什么开的价格这么低，你们就是故意砸盘……”
“揍他们……”
人群情绪彻底爆发了，五块整数关口你守不住了，四块难道还要丢吗？这才一个多小时啊，还有四十五分钟就收盘了，就不能稳住价格吗？
愤怒的旗人，冲散了隔离的警察，他们围着几名吓傻的伙计就开始拳打脚踢，人群中惨叫声连连。
“住手……都住手……不许打人……”小黄把总带着更多的援军过来，累了一身臭汗总算把那几个半死的小伙计给救出来了。
“秦爷……秦爷您得说句话了，惇亲王把负责安全的差事交给了您，您得说话啊……哎，王爷您说话啊……”
秦爷脸色苍白，胸口发闷刺痛，他脑子都不会想事儿了“打……打……打得好……让他们砸盘，凭什么往下拉价格……”
小黄把总猛地一拍大腿“我的秦爷啊！您怎么也糊涂了，人家愿意挂什么价格就挂什么价格，只要没有成交就不是成交价！”
“您这边不卖给他们不就行了吗？您管得着人家挂价格吗？”
“再者说……”小黄把总凑到秦爷的耳朵边上“我的好秦爷啊，您知道这些人背后都是谁吗？”
“别忘了，咱们京师里还有那么多王公大臣呢！这么多铁帽子王，这么多多罗郡王，还有其他的贝勒贝子的……”
“六部那么多官员，您说一二品大员，他们炒股不炒股？”
“这些人都没法抛头露面，所以买卖股票都是派遣脸生的伙计啊！您打了这群人，那不是打后面人的脸面吗？”
秦爷一个激灵总算是醒过来了“啊！你……你说的是啊，我怎么这么糊涂……那你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把这两批人都分开吧……交易大厅西面还有个小院子，咱们把交易厅的西墙的窗户扒开，把购买区都迁移到那边去！”
“隔着墙头两个房间，然后大街上咱们再拉上鹿角，让买卖的人别见面了，那不就不打架了吗？”
“办吧！你快去办……别打架，别惹人啊！”
小黄把总还真是提醒的太对了，要不是他提醒，今天交易所指不定得得罪多少人呢！
就在此刻，叫卖区突然有人崩溃的大喊了起来“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家里就这点家底儿了，不能都赔光啊……我卖了，三块九我也卖，三块七我也卖啊！”
大崩盘中，所有人都已经疯了，忍受不了煎熬的旗人，再也不管什么四块的关口不关口了，直接接受了叫买区的价格，能换一点银子就是一点！
四块的关口也就抵抗了几十分钟，两点半之后彻底轰然崩塌！
至此，市场的信心和士气完全崩塌，人们已经没有了理智而言，此刻人们想的就是一点，能换回多少本钱就换回多少吧！
交易所门口跑来越来愈多的后知后觉者，一看这场面顿时顿足捶胸“哎呦……我怎么就那么混啊！我大中午的喝酒干嘛？”
“我的银子啊……我的银子都没了……这怎么就砸盘了呢？股价怎么就没有了呢……”
满大街都是号丧的，而股价却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雪崩一样的往下砸！
“三块……祖宗啊……三块关口都跌破了……还不快关市场？还不赶紧关掉市场……”
两点五十，这群旗人突然醒悟过来了，这交易市场给他关了不就行了吗？不让他交易了，这价格不就不跌了吗？
没错，就这么干！
一群群的旗人，手挽手肩并肩，居然吧叫买区域还有叫卖区域的入口给堵死了，厚厚的三层人墙，拦着外面的人不许进去交易。
“不许买卖，今天就这样了……呜呜呜……你们都疯了吗？还让价格掉吗？不许买卖了，都滚蛋！”
4606 再砸就到零了
旗人们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团结，他们肩背相靠互相依托，就好像两百年前的兄弟战友，组织在一起面对关内汉人的军队一样。
他们此刻就一个信念，这股市不能再交易了，这么砸下去还不得砸到零吗？
手挽手肩并肩，今天绝对不能再让这些买卖的人进去了，交易就在此刻锁死了！
“都退后……全都滚蛋！不许买卖了，不许买卖了！”激动的旗人们撕心裂肺的吼叫着，小舌头都快激动的蹦出来了。
可是他们面对的是什么敌人啊？那都是跟他们一样的旗人，一样的亲人！
这些刚刚赶来想要抛盘的旗人们都给他们跪下了“你们拦着我们干嘛？还差十分钟啊，你让我们卖了吧！”
“这要是跌到零了，我就得跳河啊，老少爷们……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你们不能害死我们啊！”
“你们自己不跑，还不许我们跑，到底讲理不讲理……走开！”
有苦求的，有怒骂的，但是门前这人墙死活就是不开，两方的人就顶上牛了！
眼瞅就要打起来，豫王的手下此刻累的是一身臭汗，随着支援而来的警察越来越多，他们冲进去开始拖人。
“都不许动手……谁敢打架，就送到王爷哪里吃官司！都不许打架……”
“股市有风险，风险需自担！各人负责各人的，谁也不能干涉谁……不许堵着门口！”
这时候那些输红眼的旗人也都疯了“滚！姓黄的，你是什么东西，你也敢来教训爷爷我……”
“吃王爷的官司，老子不怕……就算吃官司也得等到关门之后！”
“呸……”一口唾沫就喷到小黄把总的脸上了。
小黄把总气的直跺脚，挑着高的骂“臭不要脸的，脑得都让驴踢了吗？不会想事儿是不是？”
“你们好歹也算是旗人，好歹也是天潢贵胄……都是傻子吗？有拦着大家伙不许交易的功夫，干嘛不写折子给户部，给王爷？”
“朝廷一句话，关了股市，不比你们拦着门强？”
“我算是看明白了， 你们平日里就是吹牛，你们根本就说不上话去，你们通天？通个屁，就知道吹！”
哎？还别说，这群人真的是贱骨头，平日里汉人兵丁敢这么骂这些旗人大爷，那非得把他的王八盖子给掀了不可。
但是今天，他们却发现，小黄把总说的真有道理啊，这股市我们拦着算怎么回事儿？我们求朝廷临时关门啊！
把风波度过去了，再回头开门不就行了！我们说不上话，可以找旗主啊，找王爷啊，找贝勒贝子们啊！
八旗里面那么多领头的呢，大家一起找人给皇帝求情去啊，这里堵着门算怎么回事？
紧张局势稍微缓解了一下，不过这时候三点的钟声也敲响了，一天的交易总算是收盘了！
一到时间，交易所里的工作人员赶紧收拾台账，关闭栏杆生怕这些输红眼的赌徒们闹事儿，高空中挂着的黑板在来回的摇晃，最后的收盘价就在上面不停的闪烁着。
“两块八毛五……两块八毛五……呜呜呜……我可怎么活啊！”
大门口的旗人手里捏着没有卖出去的股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痛哭，一个人传染给了两个人，然后传染到了一群人。
仅仅一天时间，京津铁路的股票从五块一的历史高位，一下子暴跌到了两块八毛五，这中间仅仅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京师股市的市值在这两个小时内，几乎腰斩！
满街都是嚎啕痛哭的人，大栅栏那些买卖人都看傻了，尤其是那些不炒股安心做自己本分生意的人，更是暗自庆幸。
“祖宗有灵啊，幸亏没有贪心去弄这个，这简直就是杀人的火坑，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资本市场第一次向旗人展现出了他们的残忍性，血盆大口连骨头渣子都给嚼碎了！
今天可以说是全体旗人都赔钱了，或者说九成九的旗人都亏钱了，因为这些旗人最早并不相信皇上的股市。
一块钱的成本他们根本就没有拿住，都是一块多一点给卖掉了，后来看股市实在是太好又给买了回来，这样成本可就不一样喽！
但是大部分的股民成本都在两块多甚至三块以上，亏钱的占绝大多数！
秦爷强忍着心口的疼痛站起来大声说道“哭有什么用？哭有什么用？这时候不找朝廷还找谁去？”
“都去找自己的家主旗主，去找王爷，去找主子……一起求万岁爷给出头啊！咱们不能这么让肖乐天欺负，这大清国不能再这么窝囊下去了！”
“老少爷们们啊，要哭也去万岁爷那边去哭！”
人群都激动了起来“说的没错，要哭也得去万岁爷那里哭，这股市必须要给咱们一个说法！”
“先把股市停了，等朝廷应对措施有了之后，再开也不迟……给肖乐天施压，咱们赔的钱，必须要让肖乐天给补上！”
人们叫嚣着，相互打气，顿足捶胸激动不已，三五成群开始找自己的主子诉苦去了，归根结底在市场上亏的钱，他们还是要从权利上面找补回来。
交易所门口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垃圾，各家店铺的伙计唉声叹气的走出来清扫各家门口，人力车来来往往，把那些心疼的走不动道的旗人大爷们送回家。
那位话痨车夫也回来了，刚刚送走了易容的老鹰，他当然无法认出曾经拉过的客人了，老鹰却认识他，但没有和他说一句话！
话痨车夫拉着车子缓缓的从交易所走过，看着门板上面新挂出来的价格，他还真认识几个字“哎……这是怎么回事？南边没有跌啊！”
江南最新的股价电报过来了，苏州五块四毛五，江宁五块五……上海都已经五块六了！
今天的江南股市，依然是人气爆棚的一个艳阳天，为太子的庆贺依然在持续！
“不对劲……真是不对劲……哎……前一阵有一个神秘的客人去见我们人力车行的当家主，富庆大人……”
“他怎么说来着？好像是……这京津铁路的股票是不用怕的，好得很，根本不用怕……对啊，就是这么说的！”
这车夫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叫希望的光芒！
4607 这是什么乌龟效率？
农耕文明、工业文明、信息时代……这些可不仅仅是一个个名词，其中的区别那是相当的大的。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速度和效率，中间的差别实在不小！
满清和华族包括英国还有法国等列强，这些国家都生活在同一个时代，但是他们之间对时间的理解和利用，是一样的吗？
完全不一样，这里面的效率差别，不是一点电报线就能够解决的，这是一种心态，一种对事务反应速度的表现。
满清这种帝国，从渔猎游牧的时代，靠着侵略一下子就进入到了农耕文明，他们享受这汉人几千年农耕文明的丰厚果实，已经感觉到非常满意了。
这是一种巨大的反差，中原农耕文明的富足跟他们之前白山黑水的渔猎时代完全是天壤之别！
因为他们已经志得意满，所以就不会思考更进一步，他们就想在农耕文明的摇篮里永远的享福下去，所以根本就没有变革的动力！
看看肖乐天最早推广电报线时候的艰难吧！朝廷根本就不相信，如果不是最后利用军事力量在太和殿前演武，甚至亲自当着小皇帝的面，搞了一个电报实验，恐怕那些官员到现在还是不相信呢！
这种抵触，这种对新文明的抵触是发自内心的，他们故步自封根本就不想改变，也不理解工业文明的时代速度会有多块。
而创立华族的肖乐天，他是从信息时代而来的先知者，对于速度和效率有一种天生的敏感，虽然华族此刻已经算是工业国家了，可是很多制度还有意识都是按照信息时代的效率去制定的。
快，就是一个反应快，信息通畅没有任何的迟滞！
反观清**这边，那可就是完全两个概念了，彻底就是一台牛车，跑的贼慢都不自知，完全没有任何快捷的应急反应。
按理说，朝廷昨天晚上得到了最新的消息，如此重要的情报，你同治帝怎么也得立刻召开御前会议进行商讨，最不济你得先发一份稳定人心的公告啊！
也别说股市那些闹事儿的旗人们混蛋，天底下任何一个股市发生这样的崩盘，都应该有临时停盘的政策！
可是满清到三点收盘了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他们不知道这消息会造成人心不稳吗？当然知道，可是知道为什么就没有反应呢，还是因为整个体制都是僵化的！
当皇帝的现在已经慌了，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师傅的出招，他脑子就没有意识到股市这边，或者说有意识也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
军机大臣英桂第二天一早就把这个情报和六部共享了，按理说六部应该有条陈出台吧？可是依然还是没有的。
为什么呢？因为六部都是卯时上班，也就是六七点种，不上朝的普通公务员基本上七点到六部也就不算迟到了。
下午一般都是四点下班，这是他们一天的工作时间！
看起来时间不少，但是这效率可就慢的可以喽！七点公务员们上班，总得喝点茶吃点早饭，聊一聊天，等候今天的差事办下来。
铺纸、磨墨、整理文房四宝也得需要时间，乱哄哄的不到九点那是没人办差的！
只要不是军国大事儿，那些折子都是按部就班的处理，谁也不会着急，因为这些事情也没人负责。
就好比今天早上，英桂大人的消息送到了六部，其结果是什么？这消息刚开始根本就没有人搭理，直到九点了这些人才开始给六部主管汇报最新的奏折。
这些当官的讲究的是一个稳妥二字，谁也不会贸然行动，贸然发言，遇到事情了都要小心翼翼的观望一下风向，看看朝廷里面多方势力的态度，猜测一下皇上的意思。
必须做到自己说话，不得罪人还要有功劳在点子上，这可都是需要时间的！
六部官员面对这样的情报居然一时间失声了，全都起了观望的心思！
官员不说话，小皇帝没考虑清楚，两宫太后各有小心思，结果就出现了如此诡异的态势，任何人对股市都没有思考，甚至没有意识到！
当然了，上午半天市场走的还是很漂亮的，他们更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了，时间还很充裕可以慢慢思考，小心应对！
这就是一种陈腐僵化的行政效率，跟慢悠悠的农耕文明是绝对配套的！
他们那里知道资本市场的腥风血雨啊，电闪雷鸣之间，那可是百万千万资本的乾坤大挪移！
下午市场就变脸了，江南那边股价纹丝不动，可是京师这边却因为消息的泄露而发生了严重踩踏崩盘事件！
下午半天的交易时间只有两个小时，而崩盘速度快的让人难以想象，从五块一直接跌到了两块八！
朝廷怎么反应，这官员们在六部之间来回跑步送消息找各部官员的时间都来不及！
说到底了，这个朝廷的制度就不是为了应对这样快捷的社会设计的！
下午都两点多了，崩盘的消息才传到六部，下面跑腿的官吏光找主官的时间就浪费了多少。
六部的衙门都在紫禁城外，传递消息的差役们急的风风火火满头大汗，各部的大门出出进进就跟菜市场一样。
“大栅栏求援，请豫王爷多批一百兵丁……”
“户部堂官何在……立刻派人去改造股市买卖区域，秦爷紧急求援！”
“礼部主官呢……赶紧起草安民告示，告诉百姓这华族的消息没什么大碍……”
“去请富庆大人……让大清时报赶紧加印号位……”
“各部尚书呢……陛下在养心殿紧急召唤……”
“人呢……人呢……人呢？”
到处都是乱哄哄的叫嚷，越是关键时刻越找不到负责的人，各部看着人不少，可是真遇到问题了，却找不到一个负责的人。
你去批条子，遇到一个就是摇头说没有权利，你想找负责人，又是摇头不知道在哪里！
从东边给你指使到西边，再从西边指使到南边，轰来轰去结果时间白白都消耗掉了！
整个大清国的行政系统完全就是眼看着市场崩盘而毫无任何举动！
礼部写不出安民告示出来，户部不知道临时停盘，兵部和警察总局都最后了才派兵丁和警察支援。
总理大臣兼邮政大臣的富庆算是一个明白人，可是今天正在气头上，他就是幕后砸盘的黑手，他哪里会管你好歹？
等到消息传递到载淳的耳朵里，小皇帝才知道害怕，可是这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半了，再有半个小时就收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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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08 混乱的御前会议
载淳再糊涂也是游历过欧罗巴的，他当然知道资本世界的厉害，股市这东西能成就一切也能毁灭一切。
在欧洲的时候他就听说过几次有名的股票危机，比如南海泡沫，郁金香泡沫等等，每一次危机对国力都是很大的伤害。
今天一听京师交易所崩盘了，他当时就急眼了“混账！军机处的人都是傻子吗？英桂就这么办差的？”
“六部的官员呢？都是活死人吗？传旨，马上传旨交易所……”
话说道这里载淳突然就不说话了，他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传旨？传什么旨意呢？还有半个小时就收盘了，这时候还能做什么？
封盘吗？还是下令不许卖空？或者说我拿出资金来抄底入市？总得有个说法啊，而且这个说法还必须能解决了眼下的问题。
我现在能拿出什么好办法出来？我这个办法没有经过大臣们商量，就直接给一个交易所传旨，那么好坏的责任可就全都是我一个人背了！
载淳果然是有些成熟了，不再是过去那个傻傻的只知道往前冲的少年，他开始盘算了！
小四喜在一旁瞪眼等着皇上的话呢，结果同治帝最后还是没有给交易所下旨“去……传唤六部在的主官，还有军机大臣，总理大臣，已经能通知到的王爷……”
“马上召开御前会议……”
“嗻……”小四喜马上跑出去办了。
载淳知道，自己此刻无论做什么，时间都已经来不及了，崩盘就两个小时的时间，而自己得到消息都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今天的腥风血雨实在是弥补不过来。
载淳就感觉自己的腿都有点哆嗦，他惊恐的目光看着遥远那霸的方向嘴里喃喃自语“师傅啊……徒弟到底怎么得罪您了？就这么下狠手吗？”
“您真的是高，太高了，仅仅一个太子的消息就让朕好容易呵护起来的市场崩盘了，您这是要腥风血雨卷走多少性命和金钱？”
“到底我哪里得罪您了？难道是您一直在记恨我额娘吗？可是这都多少年了，您怎么还抓住不放呢？”
“额娘已经老了，她一个妇道人家做点什么事情，您何苦跟她一般见识……”
同治帝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危险性，昨夜慈禧赌咒发誓没有阴谋，让同治帝半信半疑。可是毕竟是亲娘，他怎么能一点都不信呢？
所以到现在为止，载淳一直都认为，自己的母亲还是办错事儿了，肯定是往秀女里面塞细作间谍了，最后曝光才惹恼了师傅。
载淳根本没有想到，其实她的母亲慈禧，从始至终都比他想的还要恶毒，投毒案就压根没有断过。
哪里是只有细作啊，这细作又开始投毒，投断子绝孙的药了！
慈禧坑人啊，连自己儿子都给坑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股市已经收盘，这时候开御前会议的大臣们也风风火火的进了紫禁城，一路上他们见面都不敢寒暄，都是小心翼翼的用目光交流。
紫禁城的侍卫和太监们，看着往日里四平八稳迈着四方步的王爷和官员们，现在都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
等到了养心殿为君难内，这些大臣们全都出了一身的透汗，但是还不敢擦，任由汗水顺着衣领子往下流，黏糊糊的浑身难受。
载淳看着跪在大殿里的这群官员们，肚子里就一团火气“都来了？来了好啊……朕传唤你们，还可以，都没有怠慢，半个小时就到了？”
“陛下传唤，臣等不跟怠慢……”大家赶紧齐声的磕头。
“哈哈……不敢怠慢，你们把这点速度用在办差上行不行？少在朕面前装样子！”载淳大吼了起来。
群臣都低下了头，不敢言语，任由汗珠掉在金砖上。
载淳呼哧呼哧的深呼吸，压抑着心中狂躁的野兽“朕也就明说了吧！早上英桂已经把最新的情报送到你们那里了，可是这整整一天，你们可曾有一个人有应对之策？”
“看看今天，朕的交易所，让这么一条消息就给吓成这样了！你们难辞其咎！”
“朕问你们，早上得到消息的时候，你们可有任何应对预案？下午崩盘的时候，你们可曾紧急干预过？”
“英桂！你是昨晚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你今天都干了什么？六部的人，你们也都说说，你们干了什么？”
一通怒喝，吓得所有人两股战战都不敢说话了，这怎么回啊，谁也没想到这个消息把股市给打下去了。
英桂脑门撞在地上“臣有罪，臣无能……只知道把消息送达六部以及各位王爷大员哪里，却想不到会有交易所的危机，臣真是无能窝囊啊！”
“呜呜呜……请陛下严处，延加之罪……呜呜呜……”
军机大臣兵部尚书大学士英桂，一边哭，一边自己动手摘下了顶戴花翎，放在金砖上，然后磕头如捣蒜。
他知道自己跑不了责任，谁让自己倒霉，赶上了自己值班的时候遇到这个消息，躲都躲不掉啊！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宝鋆大人看着载淳阴冷的脸，知道这皇帝心够狠，很有可能就要把英桂给下大狱了，赶紧出面劝解。
“陛下！事发突然，别说英桂大人了，就算在场的群臣们也都措手不及！求陛下念在英桂大人勤勉的份上，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其他的大臣也赶紧说道“请陛下开恩！”
载淳冷冷的说道“朕要的是磕头虫吗？朕要的是怎么办！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五块一的高价，一下子崩盘到三块以下，这件事儿怎么解决，怎么办啊！”
听到这话，跪在前面的王爷队列中，一双恶狠狠的眼睛瞪着这些大臣，突然阴冷的说道“陛下，这些六部大员实在无能，这市场他们根本就管不好！”
“好好的股价就是他们给弄掉的！臣就不明白了，怎么就不能管住那些砸盘的人？咱们把规矩定好了，不许他们挂低价不就行了！”
说话的是谁？正是郑亲王承志，秦爷的直属主子，他今天可是疯狗一样，此刻他在市场上已经砸进去七十多万了，今天直接损失二十万，他已经要疯了。
不敢跟皇上瞪眼，怒火就只能往这些大臣身上撒了！
有一个王爷出面，其他的王爷也就跟着上了，这些人都是被旗人给鼓动起来的，下面的旗主各级旗人官员，一层层的把怒火向上汇报。
汇总到王爷这里，目的就是让王爷去朝廷上施压，让皇帝来解决，最好直接赔这些亏空！
老礼亲王一听立刻接言说道“没错没错，六部有推卸不掉的责任！郑亲王说得对，就得订下制度不让他们往外抛！”
“而且今天市场为什么不强制停盘，停止了交易不就没问题了吗？”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啊……”
礼亲王说完，一群戴着爵位的旗人贵胄们顿时随声附和“有理，王爷说的有道理啊！”
载淳都气懵了，这群皇亲国戚难道都是猪脑子吗？
没等载淳发怒，群臣中一个声音冷冷的响起“胡闹！这是什么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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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09 不干预原则
呵斥王爷的人是谁？这个人谁都没有想到，大家扭头一看，居然是庆三爷，这位平日里以温和而著称的总理大臣，邮政大臣！
“富庆！你……你敢说我胡闹？”老礼亲王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富庆这个人大家都知道他是维新派，跟皇帝是一条心的，但是这个人总的来说人缘还是不错的。
哪怕鬼子六和载淳斗法最凶的时候，恭亲王都没有想到对他下手。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富庆属于温和的维新派，他是亲近技术的维新官员，而不是那种亲近钱财和军权的维新官员。
大清国的邮政系统给他来改造，修电报线，改变驿站，这都是苦差事而且是高科技的差事，一般人不会干也不愿意抢。
大清国也往外面派遣了一些公派留学生，甚至马尾船厂那边的海军人才出国，报销费用也得走富庆的衙门，因为他是正经管理者。
京师铁厂还有铁路，在建设过程中很多技术衔接的问题都是富庆来负责。
技术性官员就是这么安全，无论哪个皇帝上台，都是需要人来干活的，再加上富庆脾气内敛，不张扬嚣张，所以也没有人去欺负他。
可是今天，老好人一样的富庆突然变了脸色，直接跟这些亲王顶牛了！
“为什么停止交易？凭什么不让别人买卖？周瑜打黄盖，有人愿意卖就有人愿意买啊！你们凭什么拦着……”
“不许别人自由买卖，那么只能造成一个结果，那就是资本的逃离，他们觉得你这不安全，肯定会拿着钱逃跑的！”
“这对市场的伤害太大了，伤害的是人们的信心！”
“至于说停盘？更是荒谬，跌了就停盘不让交易？上午涨疯了的时候，你们怎么一个个都不说停盘的话呢？”
“就许这市场涨，就许你们赚钱，不许赔钱这是哪里的规矩？”
“陛下，臣坚决反对停盘和限制交易，这是不道德的，也是违背规律的……”
“你！”礼亲王大吼一声想说点什么可就是组织不起语言来，就在这里面红耳赤手哆嗦的指着富庆。
郑亲王年轻反应快立刻跳出来“富庆！你还是不是旗人？今天市场上是咱们旗人在亏钱，今晚天知道有多少人跳河自尽？”
“你不让旗人赚钱，还说风凉话，你就是朝廷的叛逆！陛下，要严办富庆叛逆之罪！”
富庆今天火力全开直接就怼上去了“放屁！旗人亏钱了？之前旗人赚钱的时候怎么不说话？”
“你要是上午就把股票抛了，你说你赚钱还是亏钱？自己贪心不足，怪谁？”
“郑亲王啊！你好好转转你的脑子，你的股票是多少钱买的？一块钱一股……你拿的是成本价，现在市场两块八啊！你敢说你不赚钱？”
“天底下有这么贪婪无耻的人吗？你的潜台词不就是想让万岁爷下旨意，逼着股价明年就得五块六块甚至十块钱交易吗？”
“我再问问郑亲王你的心思，假如说你现在空仓，手里一只股都没有，捏着几百万两现银在手……试问，你会盼望股票上涨？”
“呵呵……恐怕你巴不得这股票越跌越狠，砸到五毛钱，一毛钱才好呢，然后你买进来等着他上涨！”
“你少跟我说什么旗人不旗人的，京师这么多旗人全都持股？就没有拿着银子在场外的？”
“持股的肯定盼望涨，拿银子的肯定盼望跌……都是旗人，两种念头，请问让皇上帮谁？对那一边好呢？”
“陛下啊！你无论做什么，都是挨骂一半……你让股票上涨，空仓的旗人骂您，您让股票下跌了，持股的旗人还是会骂人……”
“无论您怎么做，总会有另一半的人在骂人，这就是股市，这就是人性啊！”
轰的一声，殿内一片嗡嗡的议论声，富庆的话真是有道理，把郑亲王给塞的一句反驳都没有。
载淳也若有所思的说道“可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这股市就任由他掉下去不管了？”
富庆大声说道“不能管！陛下啊，今天股市掉下去了，谁能保证明天不会涨上来呢？”
“你富庆敢保证明天就上涨？”郑亲王找到了机会开口反驳道。
富庆蔑视的看了他一眼“不能保证！我又不是神仙……不过我奉劝王爷一句，明天涨跟后天涨有什么区别？哪怕一个月以后涨回去又能怎样？”
“王爷您家里揭不开锅了？等着明天股市的银子买米下锅？您要是缺那二两老米饭，臣回头给您送两口袋去，饿不着您……”
“你……你……你敢藐视王爷！”郑亲王实在是说不过了，干脆跳起来想用王爷的权利压人。
咳咳咳……载淳咳嗦了几声，把郑亲王要咆哮的话都给憋回去了。
“好好议事儿，不要闹情绪……既然富庆表态了，其他的人也都说说吧！到底我们应该不应该干预股市呢？”
“五叔……您说两句？”载淳直接看着惇亲王笑道。
从开会到现在，惇亲王一直都没有发言，此刻听到皇上开口点名了反而没有丝毫的犹豫“陛下，臣觉得……富庆大人说的有道理！”
就这一句话，礼亲王、郑亲王他们都傻眼了“啊？惇王爷，您这是……您怎么能向着外人啊！”
可是惇亲王说完这一句之后，就闭嘴不说话了，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
载淳点了点头又看看豫王“朕的警察总长，你说两句……”
豫王磕了个头“嗯……陛下啊，臣也觉得惇王爷说的有道理……”
得了，又倒戈投降一个，这可吧郑亲王等人给气疯了。
载淳心里大概有底儿了，又开始问这些军机大臣“宝鋆，你说说看……”
宝鋆沉思片刻“陛下！臣大体上认可富庆大人的意思……但是什么都不做也是不行的，至少眼下这股市得修改一下……”
“买卖双方不能见面，应该在两个不同的区域里面，要不然一个谈不拢就动手打架，也实在是让人笑话！”
“该怎么保密就怎么保密，买卖自由那也得身份自由，现在很多买卖的人都是靠小跑腿来办业务，说到底还是怕别人认出来，害怕发生冲突！”
“这市场想活跃起来，还是都保密一下的好，这样有钱人才敢投钱啊，毕竟民间有财不露白的俗语！”
“哦……看来你也是认可朝廷不干预了？好吧，还有谁想说话，谁还有意见……”
4610 稳定人心
郑亲王、礼亲王等八旗守旧集团的王爷，眼睁睁的看着支持者越来越少，惇亲王不支持他们，豫王也追着惇亲王跑。
军机大臣宝鋆甚至都不支持自己，有了这些人的表态，下面朝臣们可就都知道怎么站队了。
英桂、李鸿藻、翁同龢……满汉大员们一个个都明确表态不干预，只不过是希望朝廷多加派兵丁负责治安，然后今晚连夜加班改造市场避免发生冲突。
载淳也算是听明白了，富庆的态度很明确，就是股市这种地方你不能总想一天两天的成败得失。
天底下没有天天赚钱的道理，这就跟大海里的浪头一样，不停的波动忽高忽低的，你得顺着来。
用权利绑架市场肯定不行，天下也没有旗人只能赚钱不能赔钱的道理！皇帝能给大家伙搞到一块钱一股的内部股份，这就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了。
你要说不赚钱？这可真怨不得皇上，你要是从一开始就守着一元钱的原始股，你怎么可能亏钱呢，到现在还有三倍的利润呢。
说到底不就是你自己贪婪愚蠢吗？好好的心不稳，一会卖掉一会买进来，本来挺低的成本错误操作两次，也就把成本拉高了。
你自己无能没本事，却总想让朝廷给你背锅擦屁股？小皇帝刚开始没想明白，但是此刻却醒悟过来了。
郑亲王他们一看逼宫没有用，回想一下那些旗人奴才们集体苦求的样子，也实在是推卸不掉责任。
“呜呜呜……陛下啊，您不要咱们旗人了吗？您就眼看着今晚这些旗人都跳河吗？求求陛下，您出手救救旗人吧……”逼宫不行那就哭鼻子。
这还真是个办法，礼亲王还有其他的王公们全都呜呜的哭了起来“呜呜呜……旗人们没本事，没出息让陛下伤心了，也给陛下丢脸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旗人也是朝廷的根本啊，那都是陛下的家人啊！求陛下再拉一把，再拉一把啊……别让他们活不下去啊！”
载淳皱着眉说道“怎么就活不下去了？市场有波动，看不懂就不要交易了，等着起起落落未来好了再抛不就行了？”
“难道还真有人把家里米缸底儿的钱都给投资到股市上了？”
“呜呜呜……陛下啊！何止是米缸底儿的钱啊，好多旗人把媳妇的嫁妆都给当掉进市场里投资去了……甚至还有人抵押了房子和地，甚至有人借高利贷炒股啊！”
“啊！”载淳吓了一条“混蛋！混蛋！那交易所里挂着的牌匾写的清楚，交易有风险，千万不要借债炒股，你们怎么就不听！混蛋……”
礼亲王抹了一把眼泪“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先救人啊，先救人啊！让咱旗人少死一点吧……”
载淳脸色阴沉的跟黑锅底一样，思考半天开口一字一顿的说道“礼部马上出安民告示，满城张贴，大清时报紧急加号外，对外宣布……”
“我大清中兴在即，没有任何危险存在，西洋各国还有华族同我们之间的关系友好……帝师肖乐天和朕的关系密切，双方没有任何矛盾误会，让百姓绝对不要传谣……”
“把最近这段时期京津铁路的收入表公布出来让百姓看看，如今京津铁路客货运输两旺，正是赚钱的好时节，铁路没有任何问题！”
“八月，京师大铁厂就要出第一炉钢水了，以后咱们大清国也能生产自己的钢铁，这更是喜上加喜，害怕什么？恐慌什么？”
“市场反应过度，但是咱们投资人不能反应过度……”
“先出安民告示，平定人心……豫王你这段时间要受累了，晚间巡城的人数增加三倍，尤其是护城河、海子什么的，都要仔细的检查，千万别有想不开的！”
“工部马上今晚改建交易所，一晚上的时间给朕改成，买卖区域分隔开，双方都不干预的形状……”
“惇亲王你调集一千西山营，配合豫王检查市井，今夜要稳住人心啊……”
“行了……去办差吧！”
同治帝还是成熟了，他最终没有选择用权利强行干预市场，而是打起了曲线救国的办法，先安定人心。
这些王宫贵胄们想再求陛下，可是载淳此刻已经打定主意了死活就是不看开口让股市停盘，或者锁定价格。
等到快散朝的时候，富庆突然又开口了“陛下……还是加一条吧！最近一两个月，不允许高利贷的向旗人逼债！”
“这些人做错了，该罚但是不该死啊！”
载淳一听有道理“没错，旨意里加上这么一句，两个月内，旗人原先的高利贷不允许逼债强迫！”
“救人为先，救人为先！”
养心殿的御前会议散了，群臣纷纷往外走，刚到养心门，富庆身后就响起脚步声，郑亲王冲过来指着富庆的鼻子骂道。
“富庆！你也算是旗人？你就是个白眼狼，旗人里的叛逆！”
“别以为你最后说那么一句不让逼债，旗人就当你是好人！你丫的等着，早晚有你好果子吃！”
“呸……”一口唾沫吐在地上，郑亲王承志骂了一通然后大摇大摆的带着那些守旧的王公们走了。
富庆冷冷看着这群王公们招摇而出，叹息一声继续向前走，惇亲王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跟这些人一般见识，都是井底之蛙……出去跟本王喝一杯？”
富庆点了点头“倒是好久没有和王爷一起喝酒了，那就小酌几杯……王爷请！”
不提富庆他们怎么去喝酒，这老礼亲王还有郑亲王等人，气呼呼的一路往南准备从西华门出宫，然后回家喝闷酒去。
结果刚出了西华门，就看见远处的桥边停着几匹战马，旁边还站着几个大臣，正看护城河里的游鱼，最中间那个正用柳条逗水里的游鱼呢。
承志一眼就认出来了“杨智！好你个杨智啊……你居然一天都没有露面，你坑死本王了！”
“你赔本王的银子……”如同恶狗一样，郑亲王承志捏着拳头就跑了过去，举拳头就打！
4611 给王爷一个背摔
郑亲王通过奴才老秦一点点的接触到了杨智，本想借助杨智的聪明头脑和那点经验，在股市里好好捞一笔。
这杨智做的也确实不错，通过几次小笔投资的试水，郑亲王几乎拿出了他全部的家产，足足八十万银子给杨智来负责。
大清国的王爷，而且是铁帽子王，难道家里就这么一点钱吗？当然不是的，二百年的满清统治中原，敲骨吸髓的喝血，这些亲王那个不是千万银两的身家？
不过古代就这样，钱很多但是都是以其他形式存在，比如说宫殿、田地、庄园、各种赚钱的工坊产业，还有古玩字画名贵器皿等等。
毕竟不是一个重商的社会，金钱的流动性非常低，以物易物的交易模式甚至还存在呢，单纯论货币，能一口气拿出八十万两白银出来，这还真是不少了。
杨智运作了几次也给这郑亲王赚了十多万，这下其他的一些和郑亲王相好的贵族们，也搭着关系凑上来了，甚至老礼亲王也投资了一笔钱。
到现在杨智手中控制的资本数量在三百万两左右，持仓成本不尽相同，但是大多都在两块到三块之间。
其实目前市场价格跌到了两块八，他杨智也没有赔钱，账户里还是有一些盈余的，只不过最高位的时候，账户盈余太多了，五块多的时候账户总资产都逼近六百多万了。
郑亲王这种人就是贪婪到底而且没有人性，一辈子让满清为尊的社会给惯得不像样子了。
他不会从自己的本金去考虑问题，而是从最高点的账面浮盈去考虑问题。
他不认为今天跌下来的其实都是利润而已，他并没有赔钱，他就是认为最高点那六百万都是自己的钱，就是不能跌一点。
从心理学角度来讲，这人就是极度自私没有长大的孩子，完全以本我思想去考虑问题。
今天股市大跌，然后紫禁城里面还没有占到一点便宜，一肚子火气没有地方撒，他们这群人就全冲着杨智来了。
“混蛋！你为什么不给老子盯着市场？你为什么没在最高点抛了，你这个该死的东西，你赔本王的银子……”
“揍死你，打死你个叛逆！长毛狗……”
这句话当时让杨智就怒了，骂他什么都行，但是就别提他当太平军的这段历史，而长毛这两个字，更是禁忌。
杨智少年入太平军打仗，北伐失败之后跟着司马云等等一群人逃到了太行山深处落草为寇。
后期机缘巧合投靠到肖乐天旗下，这就已经换了三次身份了，最后居然还背叛华族投靠满清。
一生四次身份改变，让他极度的敏感，都不愿意提过往的事情，尤其自己当长毛那几年的事情，更是不愿意在满清的朝廷上提。
今天承志居然指名道姓的骂自己是长毛狗，而且还轮着拳头就要打自己。
“呸……管你什么王爷不王爷的，不惯着你这臭毛病！”
杨智身子一侧躲过郑亲王的拳头，然后左手一兜，绕着郑亲王的手腕子来了一记云手那么一绕。
四两拨千斤就把他的力道给卸掉了，然后身形闪转一个大背胯，把郑亲王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以腰马为轴，腿向后一撤……直接就把王爷给掀起来了。
直接一个漂亮的背摔，这郑亲王承志还没想明白呢，就感觉眼前天旋地转，然后砰的一声闷响，后背狠狠砸在地面上，震的是尘土飞扬。
啊！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眼前这一幕简直不敢想象，一个汉臣居然在西华门的门口，把铁帽子王给摔在地上了，一记狠狠的背摔！
这是要造反吗？这还有王法吗？
杨智这种人天生长着反骨，从小就是造反出身的，一身戾气平时都是收敛着，今天狠戾的劲儿上来了，管你什么王爷不王爷的。
他把郑亲王的手腕锁死，然后蹲在他的身边恶狠狠的说道“再敢跟我废话，我让你那八十万彻底人间消失你信不信？”
“你信不信！想跟我合作就给我客气点，钱都已经掉在我手里了，你还敢这么耀武扬威的？”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孩子都在我手里控制着呢，还敢跟我打打杀杀？老子我拼了这条命不要了，也能让你倾家荡产你信不信？”
“你信不信！”
杨智一时间土匪气全部爆了出来，那气场一瞬间压倒了王爷之尊！
在场所有的贵胄们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家的钱都在杨智手里呢，还没撤股撤出来怎么就能翻脸呢？就不怕他砸锅把银子都卷走吗？
说到底，还是这些人把杨智当成自己家包衣奴才了，这都已经养成习惯了！
“杨智……你要造反吗？”关键时刻，老礼亲王世铎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
杨智并不傻一看老亲王来了赶紧松开郑亲王的手，打了一个千笑道“老王爷您给评评理，属下好心好意来给几位龙子龙孙送银子来了，结果上来就想要我的性命！”
“我这条命死不死的无所谓，可是这好几百万银子，难道诸位都不要了吗？”
“嗯？杨智你来送银子？送什么银子……”礼亲王和其他这些贵胄们都没反应过来。
杨智笑着吧摔傻了的郑亲王给拉起来，拍了拍王爷身上的尘土“呵呵……我这一天都在忙碌，哪里是去享清闲了？”
“我听说诸位王爷被传唤进宫去开御前会议，我就害怕你们提建议说什么封盘不许交易的话，所以我才特意来这里拦着……”
“可是我紧赶慢赶还是满了一步，只能在这里等了！”
“王爷啊！你们糊涂啊，你们不能听那些普通旗人的话，不能说他们一哭闹，你们就马上随着闹！”
“封盘干嘛？不许交易干嘛？不许跌干嘛？你们啊，根本就不知道这里面水有多深！”
“那富庆为什么反对你们？惇亲王为什么也反对，那些军机大臣还有汉臣们怎么都不顺着你们说话？”
“那是因为你们的提议，断了他们的财路……也差点断了我给大家找的财路！”
“糊涂！你们真是不懂装懂，怎么就不能先问问我再进宫发言呢？”
这一番话说出来，在场的人都傻了，就连挨摔的郑亲王都忘了告御状，杀杨智的脑袋了。
他傻傻的问道“发财？他们有什么财路？”
4612 卖空买空
“王爷若是能赦免属下刚刚大不敬之罪，那么自然会给您揭开谜底……”杨智笑看着郑亲王承志。
郑亲王脸都憋红了，在满清这个等级社会里，你一个汉人的背叛降臣，居然敢摔王爷一个大跟头，这是要杀头的罪过。
可是真翻脸吗？大家伙好几百万银子都在他手里呢，这小子可是当过长毛当过土匪跟肖乐天混过的。
属于生死看淡的亡命徒，真翻脸了他很有可能拼了吃千刀万剐的苦，也得黑没了你的银子。
再说了，小皇帝还有太后会允许一个有用的大清央行的行长这么轻易死吗？这人还是有用的，他郑亲王的面子在同治帝和太后面前，其实还不够大。
礼亲王赶紧打圆场“好了，杨智你给郑亲王磕个头赔罪，这件事儿就过去了……郑亲王不应该拿你撒火气，不过你也不对哪里能说动手就动手呢？”
“大家都是同舟共济，还是要解开心结，别带着一肚子怨气过日子……”
“得嘞……属下谢王爷的恩典了，郑亲王，属下刚刚不敬，给您磕头赔罪了……”说完跪在地上连着磕了三个。
承志也没法说什么了，有人给台阶他就得接着“好了好了，你就解开谜底吧，你说的有道理了，以后这投资的事情，我全听你的，再不干涉了可好？”
“哈哈，王爷英明……其实这个闷葫芦一旦锯开口子了，也没什么稀奇的，拼的就是一个人脉和朋友圈。”
“这富庆还有惇亲王等人为什么如此反对朝廷用权利干涉股市？为什么不拦着股市下跌？哈哈，那是因为这下跌也是有钱赚的……”
下跌为什么有钱赚？当杨智把道理说出来之后，几位王爷才明白什么叫做灯下黑！
这里的道理其实就是一层窗户纸，捅破了也简单！
富庆自己的亲姐姐遭到这么大的残害，他心中的怨恨无法接触，自然就要狠狠的报复，造反肯定是不行的，那就先砸锅弄点乱子吧！
这场砸盘主谋就是富庆，他手中囤积了大量的京津铁路股票的筹码，而这些筹码可不仅仅是放在京师交易的，其中三分之二是送到了江南各个市场交易。
今天市场的表现其实早就在富庆的预料之中，所以他提前就做好了准备！
第一步，就是命令老鹰用半天的时间，把筹码在上午的高位，也就是五块左右全部抛售出去，换来的是最高价格的真金白银。
银子到手了要干什么？当然要做的就是再偷偷吃回来了！
千万不要忘记，这场股灾仅仅是京师这一个地方，而江南的所有股市都没有任何崩盘，这样两地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价格差。
上海那边价格都逼近六块了，而今天收盘京师是两块八，这中间的差价怎么来玩儿？怎么来运作？
当然是拆解买空卖空了！
这个时代，股票当然没有电子版，都是印刷出来的实体股票，就是一张防伪程度很高的纸张！
这种东西你想在上海卖，那你就得把股票带到上海市场去。你想去南京卖，自然也要亲自去南京。
必须一手银子，一手股票这么实物交易才行，这才能成交！
此时此刻大清国可连铁路网都没有修通啊，人从京师跑到江南去，那不是坐飞机，没有那么快的速度。
所以很多时候投资者是眼看着市场之间有价差，却无可奈何，因为等你去了价高的市场，没准又跌下来了。
普通投资者是无法享受这种价差的，可是富庆这种人却没有这样的困扰，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利用电报和人脉网来建立一个买空卖空的机制。
很简单的，就比如说今天下去，股票价格暴跌，他完全可以在市场上用两块多的价格买进，比如说一万股！
这一万股成本是两块，他想拿到上海去卖六块钱的高价，可是又送不过去怎么办？
你没有办法，人家富庆有办法，关系网和电报网就起作用了。
富庆可以向上海他最熟悉的，最可靠的江南商人发电报“那个谁谁谁……我两块五从京师买进了一万股，你帮我在江南市场卖掉啊，卖成六块钱……”
“手续费按照老规矩给你抽成！”
这个电报发过去之后，江南那边的商人就会按照富庆的命令，去市场上挂价格，最后成交一万股。
那么这些购买股票的江南百姓，他们确实是可以拿到真实的股票的，而这些股票纸张，就是江南商家，借给富庆的，最后富庆的那一万股票会用快马快船送到上海，给人家补上。
这样一来谁都不吃亏啊！富庆赚到了价格差，江南商人赚到了提成佣金，江南的股民买到了真实的股票纸。
而吃亏的只有那些傻呵呵的在低价抛售的股民！
这个过程其实一点都不复杂，但是越是简单的生意，普通人还就做不了！为什么呢？因为你没有富庆的权势和人脉网。
江南的商人得相信富庆才会借出股票，并结算银子，而富庆也得信任这些商人，才能把自己的钱和股票托付出去，不会担心被卷走。
而且这些人必须有自己的秘密专线电报机，这个时代能达到这样条件的人又有几个？
这就是金钱和权利交织在一起形成的一种小众的金融游戏，这个圈子一般人根本就休想融入进去。
这个圈子里的人，不论股市涨或者跌，他们都有钱赚，这是一群永远不会亏钱的金融大鳄！
“啊！还有这么多门道？”杨智把窗户纸给捅破了之后，在场的这些王爷一片哗然，他们拍着脑门总算是明白了。
“我的老天啊……今天江南和咱们收盘价差出的价格足有两块多，就按照两块钱算……”
“一万股就赚两万块银元，十万股就是二十万……三十万股就是赚六十万……皇天祖奶奶啊！”
“原来富庆是这么赚钱的？”
郑亲王猛然拍自己的脑门，都给拍青了“糊涂，糊涂啊！原来富庆是成心想让股市下跌，他好继续赚这个差价吗？”
杨智呵呵一笑“刚明白过来？真以为我一天到晚都是闲着的？我今天也给诸位买空卖空了五万股……”
“江南那边已经赚了十万差价了……我的好王爷啊，您说您还打我吗？”
4613 旗人死活本王才不管呢
郑亲王承志就是一个典型的小人，这时候他哪里还有丝毫的恼怒？眼睛里全是笑了，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哎呦……哎呦哎呦……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有这种赚钱的办法呢？拆解啊，拆解啊……市场之间有差价，那就相互拆解，利用的是时间差来赚钱……”
“普通百姓没有这个条件，但是咱们有啊，咱们谁还装不起一条电报线呢？大家说对不对？”
“杨智，杨大人……本王给你配个不是，刚刚真的是失礼了！”
有奶便是娘的小人嘴脸此刻又一次占了上方。这会这群王宫贵胄们都没有了刚刚的苦瓜脸，一听说有门道捞银子了，一个个都笑成了花。
而且为了保密起见，他们还把侍从都给轰走了，在西华门外紧挨着护城河的栏杆边上，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杨智今天确实吃了没有情报的亏，这群满清大傻子们，昨晚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吧情报共享给他，结果上午出城去一下子闹了一个大乱子。
直到上午快收盘的时候才回到城里，这时候才发现市场已经不对劲了，成交量异常放大而股价却没有什么太大的上涨。
回到衙门之后立刻就看见了英桂大人共享来的情报，一下子就吓的炸毛了。
“这么大的情报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这还想不想干了？”杨智怒气冲冲的立刻下令，紧急抛售股票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他一边抛售股价一边下跌，杨智清楚的意识到这股价肯定守不住了！
立刻给江南发电，以前张啸文留下的那些关系网还在，立刻命令江南那边拆解给他股票，在江南市场上高价抛售，能卖多少卖多少，最后杨智再从京师市场扫低价股票来还债！
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利用快速的电报网，他就从江南股市获利小十万，也算是有办法给这群王爷一个交代了。
今天杨智算是给这些王爷摊牌了“诸位王爷！我从江南那边可是借出来的股票，然后抛售获利，这借了人家的股票那就得还给人家股票！”
“可是今天你们没有提前给我消息，弄得我措手不及，而且尾盘的时候，这些旗人大爷们居然阻挡人墙拦住了交易所整整十多分钟啊！”
“我说王爷啊！拦住了十多分钟，我可就买不到低价的股票，没法还给江南去了！如果明天股价上涨了，我就得用高价的股票收购，去还给江南！”
“听得懂吗？今天这么便宜的股票我没有买到，就因为这些旗人大爷们，组成人墙不让我交易！”
“也就有可能，咱们回头要用高价的股票去还给江南，那么到时候这利润可就少的多喽！”
“您说说……还封盘吗？还用皇权逼迫不准下跌吗？我就不知道诸位王爷是怎么想的了，您们跟着气什么轰？”
“还什么封盘，还要关门闭市好几天？我的老天啊，您不让我买低价股票，回头江南就得找我逼债，咱们就没有办法还给人家！”
“怎么办？人家到时候就会吧资金封锁了，而且以后绝对不跟咱们合作……真要是那样了，这买空卖空的钱，可是一分都赚不到了！”
“诸位王爷啊，您说现在还封盘吗？还用朝廷稳住市场吗？”
一连串的质问，让承志等人脑门都冒汗了，他们这才明白自己刚刚犯了多大的错误，承志一个劲的拍自己的脑门“哎呦……哎呦……我就是个傻子啊！”
“我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较劲吗？我但凡要早知道这个消息，我才不出头呢！”
“呵呵……王爷明白了就好，礼亲王啊……您说句话啊？”
老礼亲王唉声叹气“哎呦……真是老了，老了……根本就想不到这些聪明的窍门！我把话撂在这了，以后你们谁再对杨大人指手画脚，我拿拐棍抽他！”
杨智微微一笑“现在诸位王爷都明白了吧？这市场是不能封盘的，也不能让他们上涨，最好明天还往下掉！”
“因为京师越往下掉，咱们买股票的成本也就越低，到时候江南抛售出去利润才更高啊！”
“唯一不好的就是……”杨智突然沉默了。
“怎么了？”众人小声的问道。
“哎……这样一弄，端起股价又下跌，很多旗人大爷们恐怕要遭受损失喽！真有想不开的自杀怎么办啊？”杨智故意悲天悯人的说道。
结果话刚说完，郑亲王承志就冷笑起来了“管他们呢！爱谁死谁死，那个庙里没有冤死的鬼呢？他死了只能怪自己短命！”
“你什么都不用琢磨，就这么干，明天接着砸盘去！你就好好买空卖空，好好赚钱……咱们以后就是利益共同体，我们保你万世子孙的富贵平安！”
杨智立刻换了一副面孔郑重其事的鞠躬感谢“多谢诸位王爷抬举，多谢多谢，一定效死！”
好了，谜底也解开了，这些王爷满心的不开心也都散了，他们约杨智去吃酒，可是杨智以晚上要复盘为理由退掉了。
看着王爷们坐着轿子离开西华门，杨智眼角带着冷笑心中不住的嘀咕“操！老子有用了，你们当宝贝，只要老子没有用了，你们早晚会卸磨杀驴的！”
“就看看你们对自己人这个心狠手辣的样子吧！今天晚上不跳河上百口子人，都不算完！”
“结果在你们眼里，自己旗人的性命都是爱谁谁，无所谓了，还能在乎我的性命？”
“呵呵……还是跟着侠王五爷混吧！好歹人家还占了一个义气二字，比你们强多了！”
“走……去五爷府！明天接着给这些王八羔子赚钱！”
杨智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这一天真的是腥风血雨，京师彻底炸了锅了！
一场股灾，让京师成了地狱，所有股民之家就没有不打仗的，男人砸东西，女人骂街嚎哭，孩子哇哇乱叫。
一个胡同里有时候四五家都不消停，整个胡同的街坊都出来劝架了！
可是怎么劝啊，这股灾太厉害了，五块多一下子砸到了两块多，很多人接的全都是高利贷，甚至押上了房子和地。
4614 不管死活的一夜
借钱炒股那可无论是什么时代都是最可怕的事情，杠杆这东西是要人命的！
这一晚京师很多小酒馆里突然多出了一些身影孤单的男人，他们从收盘之后就没有回家，他们已经没脸再回家了。
用身上最后的一点钱，去那些二荤铺、大酒缸等等下苦力的喝酒地方，找个角落自己买醉。
一斤二锅头，一碟子猪头肉，奢侈的还来盘牛肉，反正也已经走到绝路了，最后一餐怎么也得吃的好一点。
喝一杯，叹一口气，喝一两，就哭一场，男人无声的低泣是最可怕的了，老板和伙计知道这都是输光的旗人，哪里敢拦着，也不敢劝啊！
酒是苦酒，脑子里全是日子过不下去的念头，媳妇的嫁妆当了三百两银子，城外的十多亩水田也卖了几百两，还借了几百两的高利贷，凑了一千两银子。
本以为从股市还能赚一笔然后给媳妇过个好年，结果今天一天就腰斩了！
多好啊，之前其实都已经赚钱了，一千两银子赚了二百五十两呢，怎么今天把利润都丢了还亏了本钱了？
早知道今天上午最高点就抛了多好？后悔啊，后悔啊！
“我这日子怎么就过成这样了，先祖当年从龙进关，最牛的时候家里也几十万的家产，京师也是叫得上号的！”
“羞辱先人啊，怎么到现在混的连一千两银子都得去借高利贷啊！祖宗啊，我丢祖宗的人了……”
越喝越迷糊，越喝心越难受，到最后那二荤铺的老板扭头一看“哎……人刚刚还在这里呢？怎么没结账就没影了？”
正说话呢，外面突然有人喊了起来“快来人啊……有人跳龙须沟了……快点捞人啊……”
二荤铺老板跑出去跟着街坊去救人，结果捞上来一看，正是刚刚在店里喝酒的哪一个，连酒钱都没结账就跳河淹死了。
这边刚刚处理了一个跳河的，突然隔壁胡同深处发出声嘶力竭的喊叫声，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光着脚逃了出来。
“救人啊……快救人啊……找大夫啊……呜呜呜……我家男人吞了大烟膏了……救人啊！”
披头散发的旗人姑奶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冤孽啊……冤孽啊……我不就骂了你几句吗？你怎么就想不开了……”
“我那根金簪子不要了，我真不要了……我再也不逼你了，你怎么就吞了大烟膏了啊……”
女人嚎啕痛哭，街坊们抬着门板往药局跑，门板上的旗人大爷已经深度昏迷人事不省了！
“造孽啊！造孽啊！这是什么人发明出股市这种吃人的地方？这是活地狱啊……”老实厚道的汉人终归是本钱少胆子小，炒股的不多所以很少受影响。
看到这一幕，也顾不得这些旗人平日里的趾高气扬，平日里的欺负人了，都心生怜悯替他念佛祈祷，家里能帮的还尽量帮忙一下。
入夜到九点这么短的时间，光南城这边因为股市自杀的就有二十多起，整个南城全都陷入了恐怖的气氛之中。
最让人揪心的是，刚刚一家里两口子打架，女人气不过上吊自尽了，可是刚从房梁上解下来，就听外面大街上一片喧哗。
当当当……铜锣声响起，豫王的手下开始扫街宣传万岁爷的圣旨。
“京师所有百姓都听好了……朝廷辟谣了，股市根本没有坏消息，都是你们自己吓唬自己！”
“大清国和各国洋人还有华族好着呢……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都不要相信谣言啊！”
过去的差役什么的现在叫做京师警察了，就是小黄把总这些人的工作，他们接到命令全城巡视，救那些想要自杀的股民，顺便宣布朝廷的旨意。
不光是他们，紧急加印的号外也出炉了，加班的报童满街喊叫“看报看报，号外了……朝廷下旨意，三个月内全京师禁止高利贷逼贷啊！”
“号外号外，万岁爷和帝师肖乐天关系密切，啥事儿都没有啊……”
终归还是晚了一步，在这消息发布全城之前，南城自尽了二十多口子，内城自杀的高达三十多人，一夜的时间京师因为股市吞掉了五十条性命！
报丧的人系着孝带子在京师亲友之间报信，宵禁制度对他们来说是不存在的，小黄把总他们看见了也只能暗叹一声让开道路。
一夜之间，光报丧的人都数不清了！
工部也如临大敌，临时调集工匠集中在交易所半夜开工，房屋都是现成的，不过就是临时开墙，加木头隔断而已，只要人手够一晚上也就能完工了。
以后京师交易所购买区和卖出区域，完全在南北两条街上，相互谁也不挨着谁，也省的大家动手打架。
自杀的旗人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亏损的旗人其实希望的是朝廷下旨意，严禁别人做空或者干脆就停盘！
但是这个念头却被打消掉了，朝廷的所有旨意里根本就没有提到禁止做空和封闭市场这一条，这让无数的旗人非常不满。
有头有脸的旗人还是去家主哪里求情，他们希望王爷再给万岁爷施压一下，这是这一回可再也没人搭理他们喽。
秦爷跪在王府暖阁的门口，里面郑亲王承志正和宫女们调笑吃酒，任由秦爷跪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开口。
“老秦啊！你也是王府的老人了，你是知道规矩的……给本王办差，那是不允许一点点失误的！”
“今天股市赔钱了，你不好好想想怎么赚回来，还有脸过来讨打？”
“王爷啊……”秦爷磕了一个头哭诉道“王爷啊……奴才代家里的这些奴才们，求王爷想想办法吧！”
“这股市明天要是再开盘，又掉了怎么办？很多奴才家底儿都空了，还有借债的……我来之前，就听说前街的罗四儿自己抹了脖子……”
“不能再交易了，再交易下去可是要死人的啊，王爷面子大，求求万岁爷吧！”
这时候的承志已经心里有底儿了，他怎么可能管股市的死活，他巴不得股市跌的狠一点好多买点便宜股票，去江南拆解卖呢。
“呵呵……本王的面子虽然大，也不是这么用的！朝廷有朝廷的规矩，你是老人了，有什么不懂的？”
“本王也不难为你，这次暴跌不是你的责任，就不用你偿命赔钱了，但是你得去好好盯着，三个月内你得把亏的钱给本王赚回来……”
“否则……呵呵……你自己知道后果，滚吧！”
秦爷无功而返，也不仅仅是他，京师很多王爷对手下奴才都是这个态度，他们才不管这些旗奴的死活呢。
4615 不要怕，这是技术性调整
血腥而无眠的一夜过去了，第二天人们瞪着布满红血色的眼睛，一个个跟幽魂一样的往大栅栏交易所去赶。
市场是崩溃了，但是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总不能不活了吧？赔钱再低也还有两块多呢，趁着开盘能卖多少就卖多少，收回一点损失也好。
大部分人的情绪都是绝望的，但是也有一小部分侥幸的投资者，他们仔细琢磨了昨天晚上朝廷所发布的公告，再想想江南那边的股价，怎么觉得事情也没有那么严重。
那就抄底试一试？还真是有胆子大的！
任何时候赌场都是有押大押小的，千万不要低估这群旗人的赌性，以前没有股票的时候，他们赌钱就已经很疯狂了。
等人们赶到交易所之后，却发现交易所早就已经变了样子，原来只向南开的大门一下子变成了南北都有的双门。
这交易所其实就是一个庞大的四合院改造的，北面顶着一条胡同，南面顶着一条街，今天真的是把人们都给分开了。
想买的去北面交易，想卖的去南面交易，中间的办公区把南北相互沟通起来！
这样的设计显然就是为了安全考虑，不仅是布局改变了，就连负责安全的兵丁也比往常多了整整三倍。
也不知道是谁提议的，也没有任何的公告，就在交易所东面的近邻一个四合院，本来是一家子山东人来京师开饭庄，然后租下来自己住的。
可是连夜这一家都让户部给挪走了，整个四合院改造成一个个分割开的区域，这里就是学习江南的格局了，叫做大户室。
秦爷来了之后，就遇到了王府的跑腿常随“秦爷……您以后可不用风吹日晒了，以后常驻大户室，京师所有王爷都在这里租了一间屋子，以后在这里交易根本就不用抛头露面！”
秦爷昨夜几乎一宿没睡，人熬的两只黑眼圈，走路都有点发飘了，跟着常随来到大户室，果然是刚刚改造好的区域，小屋子不大但是里面设备还挺好。
从窗外看去，很多这样的房间里都露出了熟悉的面孔，他们相互之间点了点头却什么都没有说。
常随低声和秦爷说道“秦爷，您今天就好好歇着吧，天塌不下来，一会会有人让您发财的，小的这就下去了！”
桌子上有早点，简单的豆浆油条，这秦爷味如嚼蜡的吃了两口，结果房门就被推开了，一个熟人走了进来。
“老秦，听说你昨天被王爷给骂了？”
抬头一看“哎哟……刘爷……您什么时候回京了？”来人正是杨智身边的跑腿，刘沛琦。
“昨天就回来了，事情实在太忙了，就没顾得上你，结果你看看，自己跑到王爷那找骂去……”
秦爷眼泪都快下来了“我……我这不是也没有办法吗？亏太多了，我都要活不下去了……”
“昨晚京师里少说六七十口子自杀的，我觉得下一个就是我了……”
“哈哈哈……”刘沛琦大笑道“我回来了，你还用担心性命吗？知道今天为什么多加出来这么一个大户室？”
“这里面的水深了去了，你就擎等着看好戏吧……”
时间很快就要到九点了，由于南北大街分流，所以这交易所的人流密度要小了很多，紧张的气氛也稍微淡了一下。
不过叫卖区域一样如临大敌，开始之前这里就已经涌进三四百的股民，都是要抛售的，而购买区有多少呢？稀稀拉拉的连二十个都没有。
不仅如此，抛售区那边还随时都有人赶过来，观望的还有更多，这都是庞大的抛售力量，让所有人都极度的紧张。
当当当，钟声刚刚敲响，抛售区的大门呼啦啦就涌进来一群人，这些吓破胆的旗人们手里高举着自己的股票大喊道“卖掉，卖掉……两块八卖掉……”
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挂比昨天更高的价格，甚至连一个三块钱都不敢挂，这一夜的死人已经让他们吓破胆了。
仅仅一刻钟的时间，抛售区就累积了将近十万的抛单，而购买区的单子数量是多少？
零股，居然一股也没有，一刻钟都没有成交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抛售区的人们一个个汗出如浆，很多人按耐不住已经开始挂更低的价格了。
两块六，两块五……两块四，人群中已经有人受不了这样的打压脑袋一歪直接就昏了过去。
这下可更乱了，人们抛售的抛售，抬出去救人的救人，市场乱成了一锅!
这时候大户室这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些王宫贵胄们好像都等一个命令一样，而秦爷就看刘沛琦正在写着各种各样的条子，门口那个跑腿的常随又来了。
刘沛琦看了看怀表笑了“抻他们半个小时也就够了，把条子送过去，让各家王爷听命行事！”
门口的常随结果条子也不用出院子，直接挨个门去送，这时候秦爷才发现，每一个门户后面都是各家王府的管事儿，都是有头有脸的上等奴才！
这些管事收到条子之后，立刻开始填写各种单据，门口的伙计直接拿着填好的单子就往办公区里送！
大户室果然是大户室，他们牛就牛在效率第一，他们可以第一时间看见市场囤积单子的数据明细，也可以直接加塞在外面散户之前悠闲成交。
一笔笔的单子挂在了市场上，外面那些散户们顿时大惊失色都惊叫了起来！
“成交了……操……怎么两块三成交的……老天啊，这是不让我们活啊！”
这一天第一笔成交居然是两块三，这市场连一点抵抗都没有就从昨天的两块八直接砸到了两块三！
这样的成交价，就证明上面所有挂着的价格都成了废单，只要你出售价格高于两块三，那么就不可能成交，这股票就拦在你手里了。
很多散户脸都白了，冷汗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他突然发疯的说道“不要怕！这是技术性调整！是调整啊……”
“皇上不会不管咱们的，皇上不会不管咱们的……咱们是旗人，是朝廷的根本……朝廷不会不要咱们这些根本的……”
“这是技术性调整……这是技术性调整啊……你们不要卖了，不要卖了！”
完蛋了，直接疯掉了一个，他一边哭一边笑，一边喊着技术性调整的疯话，抢别人手里的单据撕了一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