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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心净     大清隐龙txt下载     大清隐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502 爱我者!速醒乎!

    大战之前的士兵提前写遗书,这是什么时代开始流行的习俗已经不可考了,但是肖乐天这份遗嘱的真实性不容置疑。

    在木质风帆船时代,人类跨越海洋的旅途永远都是充满了危险的,甚至到了纯粹蒸汽机铁甲船的时代,泰坦尼克号不也沉沒了吗。

    更何况肖乐天此去欧洲不是去旅游而是去参加普奥战争,自古兵凶战危任何意外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肖乐天现在可不是孤家寡人了,他的生死关系着数十万人的福祉,身上背着如此重要的责任,那么他也就有必要在死之前给所有追随他的人一个交代。

    清晨的曙光开始一点点的映照大地,那霸城和国头防线的战争已经愈演愈烈,海面上的法**舰也开始了疯狂的炮击,杀戮的一天伴随着尚泰王读诵遗书的声音慢慢的开始了。

    “我有一个梦想,在那个梦想中,东亚的天空不再有战火生起,东亚的大地也不会再有压迫和不公……也许那仅仅是一个梦想,但是我肖乐天确实已经找到了实现梦想的钥匙……”

    “1864年,我带着这个梦想回到了大清,回到了同文同种的亚洲,开始了我的追梦之旅,而上苍永远都不会负了有心人,命运之神对我的厚爱无以言表……“

    “太行山内我能说服悍匪,四九城中我还能著书立传启蒙民众,在塘沽城中乐天洋行异军突起终于称雄北地商圈,那霸港口十万民众因我而起推翻日本岛津家的殖民统治……一路行來,我肖乐天战无不胜。”

    那霸的长街上,北山的小路中,奔跑的最快的拔刀队员们怀中揣着肖乐天遗书的复写件,快速的把丞相人生中的最后遗命传递出去。

    所有传令兵心中都有一团火,他们的眼眶中都有一汪泪,丞相的声音还在他们的耳边回响,激励着他们奋勇向前永不疲惫。

    “我肖乐天为什么战无不胜,不是我肖乐天有多大的本事,我只不过是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罢了,打枪我打不准,肉搏我也不是大多数人的对手,可是就这样一个羸弱的我,却能带领大家创造出如此多的奇迹,这是为什么……”

    “无他,一切只因我本心正,更因我所指出的大道坦途是我们唯一正确的道路,爱我者,速醒乎。”

    “爱我者,速醒乎,十九世纪真的是我们汉人,亚洲人最后一次奋起直追的机会了,我们已经错过了一次工业革命,我们难道还要错过第二次吗。”

    “西方世界一日千里,科技之树正吐故纳新不断抽出新的枝桠,他已经变的高不可攀了,再看看他们的工业实力,战列舰如同下饺子一样往海里开,一场国战甚至达到数百万人相互厮杀的规模……”

    “就在我们依然沉睡的时候,西方那些新型的民族主义国家,甚至不惜全民皆兵,发动百万人的大会战,他们所求的是什么,无非是给自己民族一个机会,在这个野兽的丛林里,就算你不去吃人,你总要自保不是。”

    肖乐天的声音在无数战场上响起,狂奔到脚底板流血的拔刀队员们,把城墙上文官们急速复写的‘遗嘱’传送到琉球王国的每一个角落。

    凄惨的难民营,忙碌的军火库,即将准备冲击法军阵地的死士营,还有正在备战的预备队……包括哪些狂热而又勇敢的学生军团,民众组织,直到国头防线全都响起了肖乐天的声音。

    那是琉球王国的丞相,一生中‘最后’的一次命令了。

    “爱我者,速醒乎,老路已经走绝了,投降只能是苟延残喘,也许在中古世纪,你的卑躬屈膝还能换來窝窝囊囊的活着,可是现在时代已经不一样了,巨变就在眼前。”

    “还记得我所说过的话吗,科技的进步会让地球越來越小的,工业力量的发展会让饿狼野兽们套上钢铁的爪牙……我的一族血亲们啊,求求你们苏醒乎,未來的野兽已经拥有了全球征战的实力,深度殖民的时代已经到來,灭国并土已经是不可避免的大潮。”

    “中世纪的那种合纵连横,那种谨小慎微委曲求全,已经行不通了,爱我者,速醒乎。”

    这真是声声血,字字泪,回想到法国人在战争之后的所有暴行,无数人在那一刻真的升华了,他们如同佛家顿悟一样,终于明白丞相一直所鼓动的是什么。

    “大错特错啊,我们从一开始对敌人的判断就是错误的,法国人名义上是想报仇,但是他们实际上想的是深度殖民,就是要灭国并土,他们要彻底吞并琉球的国土啊。”

    “丞相啊,我们都是您不孝子弟,我们直到现在才明白我们错在了哪里,丞相啊,求您回來吧。”

    无数士兵跪倒在地,向着西方行礼,他们痛苦流涕祈求丞相归來,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尚泰王和范镰所保管的遗书面世的那一刻,就证明他们所敬爱的丞相真的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來了。

    遗书同样也传到了首里城的牢房中,金长森和他最铁杆的嫡系已经被关押在了这里,昏暗的油灯光亮下,他们也看到了肖乐天的遗书。

    金长森不自觉的念着老泪长流“我不知道这份遗书被打开之时,琉球正在发生什么,我也沒有诸葛丞相那样的锦囊妙计能够留给你们,其实我想要说的在《西行漫记》和无数次小课堂上都已经说过很多了……”

    “民族越小,国家越弱,在未來的时代里就会越危险,丛林中进化的越來越凶猛的野兽已经逐渐失去了殖民的兴趣,象琉球这样的小国最终的结局一定是被猛兽嚼碎并彻底咽下去……”

    “到那时候,注定会有不忍言之事发生的,迁民这都算是轻的,或许等待琉球的就是一场种族大屠杀……因为弱小,所以这个世界就不会听你的声音,就算整个琉球王国数十万人被集体屠杀,对于整个地球來说,都不够上一次泰晤士报的头条……”

    “战斗吧,我的血亲同族们,你们不要有丝毫的侥幸,你们千万不要陷入过去的经验中而无法自拔,野兽的丛林中就算你是最弱的,你也要展露你们的獠牙。”

    “是屈辱的当奴隶被屠杀,还是勇敢的死在冲锋的路上,去争取那万分之一的生存希望,爱我者,速醒乎。”

    金长森念到这里已经情绪彻底崩溃了,他双手抓住栏杆痛哭流涕如狼一样的嚎叫“我错了,我怎么就会错了呢,我到底错在什么地方了。”

    金长森不知道他错在那里了,但是肖乐天很清楚,这种传统儒家老臣,其实一辈子就不知道科技进步到底是什么东西,就算肖乐天一直在灌输,他们也听不懂。

    小小的琉球能在风帆战列舰的轰炸下坚持几天,但是当一战二战时候的那种大洋钢铁怪兽出现后,他又能抵抗几个小时呢。

    现在弱等民族还可以靠不屈的意志,靠自己的胸膛去挡住敌人的子弹,去用生命换取胜利,可是当陆战之王坦克横行在大地上,天空中是重型轰炸机投掷炸弹的尖啸声,这样的战斗力又怎么抵挡。

    金长森恐怕至死都想不到那样的恐怖画面,不过他用不着幻想了,法国远征军的这次屠城就已经粉碎了他所有的奢望,这些历史的渣子终归要扫入尘埃的。

    “爱我者,速醒乎,正因为我们弱小,我们才更应该凝聚民族之魂,让我们所有的心都凝聚在一起,挥动你们的铁拳砸碎一切侵略者,勒紧我们的裤腰带用最后一枚铜板去换取我们民族的工业化和军事现代化……”

    “这是弱势民族唯一的出路,是最后一次机会,错过这趟车我们将永世沉沦。”

    “我肖乐天活着还是死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否坚信我所指出的正路,只要我所做的一切不会人亡政息,那么九泉之下,我肖乐天也可以瞑目了。”

    “再见,我的亲人们,再见我的同族兄弟们,再见,我那美丽的梦想。”

    至此,肖乐天留给琉球的遗书念完了最后一个字,丞相的遗命砸在了每一个人的心间。

    那霸的大街小巷上,人们已经不再哭泣了,当最可怕的事情终于证实了之后,人们反而坚强了起來,既然丞相让我们战,那就继续战斗,反正法国鬼子也沒想放过我们,战斗也是死,不战也是死。

    “打起精神來,丞相说了,勇敢的去战斗,去争取哪怕万分之一的胜利可能,这场杀戮要让欧洲人记住一百年……新军冲锋。”

    大街小巷上挤满了端着武器的士兵和民众,他们并不快速狂奔,他们手挽手如同一道铁墙一样往前推了过去。

    脚步在那一刻无比坚定,标准的齐步走不快不慢,透出的是对敌人和死亡的不屑一顾,对面的法军终于惊慌了,恐惧的表情出现在更多人的脸上。

    他们的射击节奏越來越乱,他们的指挥声音越來越尖利,当他们意识到杀戮已经无法征服这座城市之后,他们突然发现自己已经黔驴技穷。

    铁墙蛮横的碾压了过去,人们手挽着手牺牲一个就轻轻放在地上,身后的勇士立刻填补进來,人们争抢的着涌向第一排,再密集的弹雨也休想阻挡铁墙的前进。

    “压上去……不留全尸。”当铁墙冲到阵地十米处之时,人群中军官一声令下蜂拥而上的军民瞬间吞沒了抵抗的法军军阵。

    一座又一座防御阵地就这样失守了,大海上的军舰已经打疯了,全城到处都是紧急的求助烟火,现在海面上这些战舰都來不及调整姿态。

    老旧的风帆战列舰,就算装再先进的火炮,也只能小氛围的调整炮口角度,想要进行全城大角度的火力支援,就必须操帆手和操舵手通力合作,战舰必须要运动起來。

    可是太多了,求援的信号从整个城市各个角度都传递了过來,满城天空中都是焰火。

    “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布鲁斯将军的吼声都变音了。

    “爱我者,速醒乎。”整个城市的军民嘴里,现在只有这一个吼声,那是他们敬爱的肖丞相在生命最后一刻给他们的遗命,那一腔热血注定不会白流,琉球万民那一刻已经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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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3 战争的闭幕式

    琉球民族主义觉醒的浪潮并不是一帆风顺的,靠习惯生活的民众不会轻易的改变他们的信仰,如果沒有这场战争那么肖乐天所有的努力都是一场空。

    也许冥冥中自有天定,法国人这场杀戮虽然造成了大量的人员和财产的损失,但同时也对民族主义的萌芽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而肖乐天最后的这份‘遗嘱’可不就是世界上最给力的一针催化剂,让已经悲愤到极点的民众彻底顿悟了。

    “还是得听丞相的,如果我们一直都在抵抗,我们怎么会上当受骗,又怎么会有这场屠城,鲜血已经再次证明,老路是走不通的,除了丞相我们还能相信谁。”

    “愚昧啊,愚蠢,丞相指出的光明大路不去走,却偏偏要走老路,我们这是何等的愚蠢,可是现在,那个能为我们指路的丞相已经不在了,他已经离开我们了……”

    战争打到现在,与其说是靠复仇和绝望來推动的,更不如说是自责的力量所推动,几十万民众心中堵着一块大石头,悔恨和自责深深的影响了每一个人。

    正是这种悔恨和自责让数十万军民爆发出了无穷的战斗力,琉球大战的闭幕式正式开场了。

    现在那霸市区的法军战况岌岌可危,在潮水一样的琉球军民冲击下,一个又一个的防御阵地不得不被抛弃,剩余的法军开始一步步向码头撤去,如果不是大海上战舰的火炮威胁太大的话,恐怕一个冲锋下去这几千法军就得被赶下海。

    国头防线的战况同样激烈,一千多法军一夜未眠连着打退了新一团十二次突击,当晨曦照亮大地的时候,人们才发现敌我之间的战场已经铺满了尸体。

    战场上层层叠叠全是新一团勇士们不屈的身姿,而国头村内的法军也好不到哪里去,死伤者不计其数。

    这群紧张的法军不知道对面的中国人中什么魔了,这一夜他们就像抽足了鸦片一样的亢奋,而且北山防线里人声鼎沸,也不知道他们在喊些什么。

    “他们好像在念什么文章……我想那一定是中国人的某种宗教文,我们欧洲在十字军东征的时候,就经常念诵对上帝的赞美文然后向异教徒发起冲锋……”

    “是的,这些中国人一定在对他们的神灵祈祷,不然不会如此发狂……”

    这些法国人听不懂‘爱我者,速醒乎,’是什么意思,反正他们觉得那就是一句咒语,一句能让这些中国人发狂的咒语。

    “不好……那些中国人又开始喊那句咒语了,快分发弹药,准备迎敌……”刚刚休息了还沒十多分钟的法军,耳朵里又响起來中国人恐怖的呐喊声,北山国头防线一片人头攒动,新的冲锋又要开始了。

    “法兰西的勇士们,对面的敌人是琉球最后一支成建制的军队了,我们在这里守的越久,进攻那霸主城的友军就会越顺利,为了法兰西……死守阵地。”

    这一千多法军真不愧是精锐中的精锐,不仅士兵军事素质高,而且指挥官战略意图非常清楚,他知道那霸市区是胜利的主战场,而自己这里则是牵制敌人兵力的关键点。

    特使大人的欺骗战术虽然沒有百分百成功,但是至少已经打乱了那霸守军的指挥体系,再加上海上大炮的支援,坚持下去胜利必定属于法兰西。

    而自己对面的这些顽强的敌人,则是能够影响战局的一支铁军,不客气的说,国头不败这些中国人就不能回防,那霸之战成功的机会就更高。

    如果国头村沒有守住,如果自己这些士兵战败,那么对面的两千多中**人就会快速回防,那将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顽强的法军爆发出了无以伦比的坚韧,这些平均服役年龄已经达到十年的老兵们,正用他们实际行动,教会对面的中国人到底应该怎么战斗。

    楚昭和罗猴子已经打的浑身是伤,这时候他俩想亲自冲锋也冲不动了,两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国头村那一道环形防御阵地,看着打出來的密集弹雨,看着弟兄们一个个惨死在冲锋的路上,他们的心在流血。

    “这群法国鬼子,怎么这么难打,就跟煮不烂的牛筋一样……到底这是怎么训练出來的,这到底是怎么练出來的兵……”罗猴子急的咣咣砸战壕。

    楚昭满嘴都是苦的“这就是世界第一强军啊,丞相说的沒有错,这是让战神拿破仑亲手灌注灵魂的骄傲军队……他们的强大都是在战场上泡出來的……”

    如果对面的不是生死仇敌,楚昭和罗猴子真的想冲过去向他们敬一个表示尊敬的军礼,这群坚韧的法军,从军人角度上來看真的是值得尊敬。

    拿破仑三世虽然是欧洲公认的好战者,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带领法兰西打的一场又一场的胜仗都是不可置疑的,是连英国人也要暗中称赞的。

    肖乐天的新军,第一次血战就遇到这样的强敌,是大幸也是大不幸。

    “不行了,弟兄们冲不动了,这群法国人的射击节奏太恐怖了,血肉之躯沒法往上填啊,该死……”罗猴子吊着一个胳膊,单手抄起左轮手枪,跳出战壕。

    “打不下国头村,我们就沒法回防那霸……丞相的遗命我们就沒法完成,再來一百死士,跟我一起冲……”这位当年的米店小伙计,在这场战争中迅速的成熟了起來,振臂一呼已经有了将军的虎威。

    战壕中跳出一个个顽强的身影,哪怕其中有人累的双腿打晃,但是悍不畏死的眼神依然能够震慑敌人胆。

    就在战壕上面汇集的身影越來越多的时候,突然一名士兵指着远方大吼一声“快看啊……那是什么。”

    这时候天光沒有大亮,海面上只是隐隐的撒下一片金光,在这一片金色中几条战舰的身影突然跳了出來,而且直直的向国头方向冲了过來。

    “望远镜……给老子我望远镜……”罗猴子抢过望远镜只瞟了一眼热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援军,操他娘的,我们的援军终于到了……”

    沒错,国头北面海域急速驶來的战舰正是碎浪者号还有那两艘琉球的飞剪船,在战斗最危急的时刻,项英他们终于赶到了,坂本龙马和桦山栗源他们也赶到了,国头村的法军终于迎來了末日。

    “好样的……我们紧赶慢赶总算沒耽误事,琉球战斗还沒有结束,这座岛还在我们的手中,万岁……”碎浪者号上一片欢腾。

    直到现在,国头村的法军才算彻底认命了,莫里哀之前已经调走了所有的战舰去增援那霸港口,现在国头的大海上完全是不设防的,琉球战舰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战局。

    轰轰轰……火炮凶狠的开火,国头村内被炸的一片狼藉,三轮齐射之后,海面上已经到处都是小艇和舢板了,数不清的岛津家武士摇动船桨开始抢滩。

    “鸭子给给……天照大神保佑我们武运长久……岛津家能否登上肖丞相事业的大船,就看诸君是否努力了……战斗。”

    桦山栗源,这名被肖乐天驱逐出去的岛津家老,这一次居然完全换了一个身份,他居然成为了琉球王国最危急时候的援兵急先锋,从这一点也能够看出日本民族崇拜强者而且善变的民族根性。

    海上的大炮在狂轰滥炸,南北两方面的士兵在夹击,国头村的法军再也坚持不住了,血肉之躯怎能抵御钢铁炮弹的狂轰滥炸,不一会的功夫一面白旗居然升了起來。

    “战斗……屠城……不留活口……”这群日本武士太刀还沒见血呢,怎么可能接受敌人的投降,桦山栗源带着精锐武士就想冲上去屠城。

    这时候沙滩上传來一声大吼“住手,不能杀俘,我们不是野兽。”声音还很年轻,但是带着不可置疑的气势,众人扭头一看正是学生兵领袖项英。

    别看项英年龄小,可是从国头突围那一战之后他就已经建立起了自己的威信,桦山栗源甚至都不敢和他对抗,他知道这个年轻人甚至敢杀岛津家主。

    “哈伊……可是,这些法国人的暴行难道就沒有惩罚了吗。”

    “惩罚当然要有,但是必须要在万国公法的基础上进行审批……家老大人,后面外交谈判事宜还艰难着呢,我们必须要占据法理的主动啊。”

    坂本龙马和竹中井上相互对视一眼,心中感慨“这琉球大学真出人才啊,丞相的小课堂教出來的都是一群妖孽啊,这才多大的岁数居然看的这么远……”

    桦山栗源一听万国公法都搬出來了,这下不敢饶舌当即下令捆绑俘虏,原地看守,而这时候,满是是伤的楚昭和罗猴子已经发疯样的冲了过來。

    “全军回防……全军救援那霸……这是丞相的遗命,丞相已经沒了……”

    “啊。”国头村内一片惊呼,坂本龙马眼前一黑差一点栽倒在地,几名大学生冲了上去围住他俩爆喝。

    “放屁,你放屁,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的……”

    骂声中,那份速写的丞相遗嘱飘然落地,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如刀子一样刺入人们心中。

    “速醒乎,速醒乎,速醒乎……”项英嘴里如同含着千斤重的橄榄一样不停的喃喃自语,到最后热泪盈眶的他仰天长嚎。

    “全军回防那霸……丞相的遗命我们來完成,只要我们还有一息尚存,丞相的事业就永远不会中断……”

    “强国,强种……就在今朝。”

504 胜利的曙光

    国头村的胜利,终于扭转了战局,新一团和日本岛津武士联军只留下少量的留守部队,剩下的人走山路迅速向市区回防。

    茫茫大山中,到处都是穿梭的身影,携着狂胜之威的士兵们相互搀扶,相互鼓励,榨干最后一丝体力,向着那霸港、首里城冲去。

    “你们……新一团是硬汉子……打了一整夜沒有休息,人人带伤还能冲锋,真是让人钦佩……”无数岛津武士操着不流利的汉语翘起大拇指。

    “废话,这是国战,这是民族之战你们懂不懂,丞相大人的遗命是什么,速醒乎,为了这份大事业,丞相都能献出自己的生命,我们这条烂命又算什么,加速……”

    新一团这支战火中诞生的铁军,用他们的顽强征服了所有的人,那些日本武士眼睛都看直了,他们本以为日本武士已经是世界上最顽强最能吃苦的士兵了,可是和这些北山防线的守军相比,他们的骄傲可就在沒有炫耀的余地了。

    这些士兵已经超过24小时沒有合眼了,而且这期间他们只吃了少量的食物,甚至连饮用水都很匮乏。

    在向那霸港行进的一路上,总有士兵爬在山泉变上想喝一口水就再也沒有起來,人们一扶居然发现他已经鼾声如雷了。

    能睡着就是幸运的,甚至有的士兵跑着跑着身躯一软就栽倒在地,等人们翻过身一看,年轻的士兵已经沒有了呼吸。

    坂本龙马和桦山栗源他们已经吓的不知所措了,这种强大的精神力量让他们无从是从,最后桦山栗源一把扶起一名摔倒的汉族士兵,架在脖子上带着他前行。

    “搀扶友军……一起入城,我们不能让如此英雄,见不到最后的胜利……“

    日本人信奉各种各样的道,他们天生就善于感悟精神上的力量,新一团这群疲惫的伤兵们,看似羸弱但是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强大精神,如同战神再世一样震慑了所有人的心灵。

    保本龙马九十度鞠躬“英雄不应该牺牲在胜利前,后面的血请让我们日本武士流吧。”说完他弯腰背起一名小战士,撒腿就向前冲。

    真应了肖乐天所说的那句话了,日本这个民族你必须从精神上彻底征服他,光靠物资也不行,英国人的坚船利炮岛津家都敢开火对轰呢,所以说这个民族你必须让他从心里彻底的服气才行。

    而今天,新军们所展示出的精神彻底折服了这群日本武士,而他们所回报的就是百分百的忠诚。

    那霸港的火焰已经在人们眼中闪烁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惊天动地,七星山和首里炮台的争夺战也已经打响了,残酷的短兵相接中现在只剩下三座炮台在抵抗。

    最大的首里城炮台,还有七星山顶最高处的最后两座炮台,已经被爆炸引起的山火所覆盖,跳动和火苗和浓烟离着两座山的距离都能看清楚。

    “守住炮台,最后的炮台不能丢……这是我们抵抗战舰的最后希望,尤其是首里城炮台,绝对不能丢……”项英怎么说也算是肖乐天的闭门弟子了,他对战局大势的判断本身就高人一筹。

    回防的新一团刚刚冲出山坳,在这里人们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和整个海湾,项英连三分钟的时间都沒用,率先下达了命令。

    “岛津家的武士……携带足够的弹药,立刻前往首里炮台,驱散围困的法军,一个小时之内,我必须要看见首里炮台向大海开炮……”

    “哈伊……以我的武士尊严发誓,一个小时绝对杀败敌人……岛津家的勇士跟我冲。”桦山栗源振臂一呼带着武士分兵出发。

    “新一团的弟兄们……还能不能再杀一次。”项英的问題根本就沒人回答,空气中全是装子弹,拉动扳机的声音,临战的杀气顿时升腾而起。

    “够意思,你们够狠,现在那霸城里我们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友军不用我们的帮助也能获得胜利……现在海面上威胁最大的就是法国人的战舰,我们去七星山,杀上去护住最后那两座炮台……”

    “调大炮,炸死海上的敌人……冲。”项英大叫一声抄起斯宾塞冲了出去,在他身后是新一团最后的精华。

    当北山防线的守军出现在山口的时候,首里城的拔刀队员们第一个发现了他们,岛津大郎望着远方熟悉的身影热泪盈眶。

    “陛下快看……是北山的守军啊,还有岛津家的武士……天照大神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会兵合一处,国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尚泰王、范镰、蔡瑁还有无数官员望着北方,传來的喊杀声,望着一片乌云般的铠甲乌光,所有人都狂热的叫了起來。

    “岛津家的援兵,岛津家怎么会有援兵。”

    范镰老泪长流,这时候的他已经沒有必要保守秘密了“陛下啊,这是丞相的暗手,这是我女婿人生最后的布局啊,刑堂早就在日本有分支机构,坂本龙马就是总负责人……”

    “呜呜呜……我的好姑爷啊,你到死还救了我们一命,你在天的英灵开开眼啊,你的计划总算成功了,你在日本的布局总算有回报了,岛津家已经投靠过來了……”

    “可是你都已经看不见了,我的儿啊……”老掌柜眼前一黑整个人软在垛口上。

    “御医,妈的,御医死哪里去了,快救老掌柜……”

    就在城墙上乱作一团的时候,发烧的莫里哀突然趁人不备从地上跳了起來,他欠身出垛口对着城墙下警戒的那一百名法军大吼道。

    “撤退啊,马上回到大海上去,让布鲁斯将军撤退……不要管我了,让舰队回国去,让皇帝陛下给我报仇……”

    就在喊声中,女拔刀队员雪樱一个飞踹把他踢回了城墙内“该死的混蛋,到现在还想指挥你的军队吗,想死姑奶奶我成全你。”

    城墙下的一百多法军是整场战役中身份最尴尬的,自从‘保护’着莫里哀來到首里城下之后,他们就沒有再开一枪,好像战神已经把他们遗忘了一样。

    不过这一百多士兵的休息期到现在就算正式结束了,莫里哀刚刚喊完从首里城东侧山路上已经闪出无数岛津家武士的身影。

    “鸭子给给……射击。”啪啪啪……一阵密集的火枪声响过,法军阵型如遭雷击,十多具尸体栽倒在地。

    城墙上的莫里哀算是彻底疯了,他一边满地翻滚躲避雪樱的拳脚相加,一边仰脖狂吼“撤退……这是命令……这是命令……”

    “我去你妈的,鬼叫个屁。”啪的一声,雪樱一个嘴巴子下去莫里哀后槽牙都松了。

    直到现在城墙下的法军才知道大势已去,他们不敢怠慢扭头就跑,想着海港方向狂奔。

    首里城下,岛津武士们如同洪流一样擦着城墙而过,目标就是不远处的首里城炮台,桦山栗源站在城墙下,抬头仰望久违的尚泰王,毕恭毕敬的鞠躬致意。

    “陛下安好,许久不见,请恕外臣不能全礼了……请陛下放心,尊学生兵领袖项英军令,岛津家武士前去为陛下坚守首里炮台。”

    说完再次鞠躬,然后扭头就跑,身边跟着的是一群铁甲乱响的日本武士兵。

    城墙上的尚泰王热泪长流“丞相啊,尚父,英灵不要走远,看看你的未经事业吧,我们做到了,我们真的做到了。”

    “沒有人亡政息,您所指点的一切终将被我们所坚守……您看看吧,就连我们的世仇岛津家也折服在您的气魄之中……求求您回來吧,再看一眼琉球的大海,再看看东亚这片天地吧……”

    尚泰王膝盖一软跪倒在城墙上,手里紧紧攥着遗书的原件,喉咙里发出哽咽难忍的声音。

    战争打到现在,琉球军民气势如虹,虽然海面上的炮火依然猛烈,但是所有人都不会质疑胜利的最终到來,哪怕鲜血染红了那霸湾,哪怕琉球军民十不存一,这场战争最后的胜利依然属于琉球。

    海面上的布鲁斯将军已经傻了,这场乱仗打的他头疼无比,剩余的八艘战舰要支援全城零散的作战的陆军,他们已经无法组成标准的射击阵列,所有人战舰都在各自为战,远远望去大海上一片混乱。

    “将军……快看高卢人号……那个中国人逃跑了……”就在布鲁斯头痛万分的时候,一名水兵向他汇报道。

    在整个战阵的最北端,是巡洋舰高卢人号,这时候一艘舢板已经落在了海面上正向西方划去,目标就是在遥远处观战的英国飞剪船,就是送龚橙來到那霸的那艘战舰。

    “该死的中国老骗子,他这是不想负责任了,上帝会诅咒你的……”布鲁斯将军心里这个骂啊,怪不得老骗子不和我一起上光荣号呢,原來他早就想逃跑了。

    骂归骂,布鲁斯心中也浮出深深的忧虑,现在局势已经到了连龚橙都不看好的地步了,难道这次远征真的要失败。

    “该死的莫里哀啊,你怎么就让这群中国人给俘虏了,你这让我如何撤军,你让我怎么和巴黎交代……上帝为什么这样惩罚我。”

505 冲阵的海盗

    龚橙做出逃跑的决定也不是头脑一热,在整夜的战斗中水性极佳的水狗來來回回传递了四次消息,等到肖乐天的遗言满那霸疯传,人们喊着速醒乎的口号进行战斗之后,龚橙迅速做出了判断,那就是跑。

    “这一城人已经彻底的疯了,这种遗命能够从首里城流出,说明金长森他们已经彻底完蛋,现在主战派占据了绝对的控制权,法国人必败这摊浑水咱们不能掺和了。”

    龚橙对于民心的揣摩有一种近乎于天才的直觉,不然也不可能摸着人心制定出这场骗局出來,现在仗打到这份上,如果还嗅不到失败的味道,那么他这岁数可真就活到狗身上了。

    龚橙在法国远征军中的身份很特殊,别看他是中国人但是头顶上顶着的却是英国高参的头衔,他要是想走还真沒人能拦的住,在加上西方海面上那艘隶属于英国的商船一直都沒有走,弄的布鲁斯少将也不敢用强。

    “让他滚蛋吧,这些中国人都是一群骗子……继续开火,支援我们的陆军……”

    海面上炮声隆隆,硝烟四起,波涛中水狗拼命的划桨,小艇刺破波浪向英国商船驶去。

    “大人放心吧,有我水狗在这大海上就沒有半分危险,我们赶紧回上海去,等到了租界就安全了,谁都甭想从英国人手里找咱们的麻烦……”

    “好样的,关键时刻还是自己人可靠啊,也不枉我洗白你一次,这次回国我给你找点好营生去……等等,南面那是什么。”龚橙正许愿呢,突然发现南方的海面上隐隐浮现几个黑点。

    水狗从怀里抽出单筒望远镜,只瞟了一眼就愣住了,紧接着他放下望远镜双手角力船桨晃动如风“大人做稳了,我的一群仇家來了,咱们必须马上回到英国船上去……”

    “仇家,你仇家是谁,这里怎么会有你的仇家……”

    “别问了大人,您有力气就帮我划两下吧……”

    小艇那一刻就跟塞上电动马达一样,船头都飘起來了,在海面上一砸又一砸的,而在小艇的正南方,三艘南海常见的中国式帆船正乘风破浪向北方一路碾压过來。

    船头飘扬着黑色的骷髅旗,还有黑鱼旗,桅杆上挂满了嗷嗷乱叫挥舞着长刀火枪的水手,甲板上甚至还有两门小型青铜炮正在调试,这样的装扮不用猜就知道这是横行南海的中国海盗船。

    “快快快……都给老子打起精神來,第一个把丞相还活着的消息送到琉球,狮城华商就给五万两,妈的我金眼鲷今天也赚把良心钱……”

    叉腰矗立的正是南海著名的海盗金眼鲷,这个最崇拜强者的海上霸王一听给肖乐天送信还有五万两银子可以拿,一下子就狂热了起來。

    这时候的肖乐天在东南亚已经是所有华人心目中的丞相,是能够横行欧罗巴的大英雄,听着三山五岳、七侠五义长大的绿林爷们,谁不崇拜这样的好汉子。

    “这才是英雄呢,外战能打胜仗,那就是岳飞岳爷爷在世……老子我沒读过书,我也知道打外战的就是比打内战的有种……不服气來辩啊。”

    “汉朝时候有卫青、霍去病,唐朝时候有李靖、薛仁贵,宋朝时候还有冤死的岳爷爷……那都是鼎鼎大名的千古名将,是最有种的好汉子……我金眼鲷谁都不服,就服这样的大英雄。”

    “肖丞相能在欧罗巴给全天下汉人扬眉吐气,那就值我金眼鲷一跪,现在报信还有银子拿,要是再不敢,就让龙王爷吞了老子……”

    金眼鲷喊道兴奋之处,原地來一个旱地拔葱冲到桅杆之上,单手握着缆绳另一只手指着远处的海岛。

    “妈的,野平太、雪樱那批日本海盗都能在丞相大人的麾下讨一个金光闪闪的前程,咱们都是堂堂汉人,怎么就不如他们了,兄弟们别怕死,人生能拼几次,咱们也换个封妻荫子啊……”

    这最后一句话才算暴露了金眼鲷的真实想法,谁说江湖汉子不会动心眼,这群人其实比猴儿还油滑,投靠肖乐天这样的英雄首先是有面子,三山五岳的绿林朋友就沒有一个敢笑话的,其次还有钱拿,真要是第一个把消息送到那霸去,狮城华人还真不在乎五万两的赏银。

    最次就是他们内心最真实的梦想了,提着脑袋的买卖谁还干一辈子不成,趁着好机会跟丞相结个善缘,人家肖丞相连日本海贼都能纳为己用,我们都是华人难道连一点机会都不给吗。

    江湖汉子,别看他嘴上爱说狠话,但是谁还沒有一个招安梦啊。

    金眼鲷说到激动之处,一把撕碎自己的上衣,露出大海上常见的古铜色皮肤,和后背上两条凶猛的金眼鲷,他手中的火铳啪的一声闷响。

    “兄弟们啊,富贵险中求,今天卖命换富贵喽……”

    三艘海盗船上的兄弟都陷入了彻底狂热之中,一个个晃动着武器嗷嗷乱叫“卖命换富贵喽……卖命换富贵喽……升旗啊。”

    一面巨大的肖字认旗猎猎作响,也不知道金眼鲷是从哪里弄來的这么大匹白布,这面旗子居然有三十多个平方米,就跟一间小房子一样大了。

    鼓荡的海风吹打着旗子,上面就一个大大的肖字,证明了琉球真正的主人肖乐天就要回來了。

    这么大的一面旗,从南面压了过來,法国瞭望手岂能看不见“船长,快看南方,有古怪的船只……是海盗船……那面旗子太古怪了,那究竟是什么。”

    远征军里当然有精通汉语的翻译,他们抄起望远镜一看吓的后背全湿透了“是肖字认旗,我的上帝啊,那个汉子念肖……就是肖乐天的姓氏。”

    战舰上顿时炸开了锅,要说现在法国人最不想听见的汉子就是这个肖字,这场血淋淋的远征,就是因为这个姓肖的人而起,如果不是他也不会死这么多人。

    “该死的这是什么,太古怪了……算了不管他是什么,马上调整姿态,准备战斗……”最南端的两艘战舰,海神号和阵风号开始转舵,调整风帆的角度,战舰在大海上切出圆弧白浪,两艘战舰船首向东,右舷准备迎敌。

    可是他们低估了这群中国海盗的勇气和狂热,也忘记了现在的水兵都已经是疲惫不堪的疲兵,现在可不是远征舰队状态最好的时刻。

    海神号和阵风号的转向并不顺利,由于两船距离过近,甚至出现了缆绳纠缠的事故,半空中只听蹦蹦蹦一阵闷响,绷紧的缆绳在半空中断裂,如同铁鞭一样迎风抽打。

    “该死的,你们是怎么操帆的……”

    “船长,我们人手不够,船上已经抽调了一部分水手上岸了……我们实在是顾不过來了……”

    就在战舰上一片争论之时,南方的海盗终于出手了,三门舰首炮装填了满满的火药,轰轰轰三声巨响后,一片乌云就冲出去了。

    葡萄弹,这群阴险的家伙居然装的是风帆克星葡萄弹,这场暴雨过后,两艘战舰的船帆被炸出无数的破口,一下子就兜不住风力了。

    金眼鲷所乘坐的旗舰在最当中,左右两艘海盗船掩护侧翼,现在金眼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海神号和阵风号之间的缺口,他的旗舰就要从那个缺口中冲过去,只要冲到那霸湾,陆地上的军民就一定能看见肖字认旗。

    “兄弟们啊,胜负就看这一哆嗦了,这三艘船老子我不要了……给我撞上去。”

    金眼鲷够狠,他知道跟法国人拼火炮是找死,想突破军舰拦截,就要用最原始的战术,撞。

    嗜血的海盗们早已经进入狂爆姿态,他们齐声高喊“撞上去,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拿命换富贵喽。”在狂热的喊叫声中,三艘海盗船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的冲了上去。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越來越近了,近到大家都能看见法军战舰上惊慌失措者的面孔了。

    “开枪……干死他们……”一阵白烟过后弹雨扑打在法军战舰上,而这时候敌我双方的距离也只剩下不到二十米了。

    弹雨中惊慌躲避的法军,终于恐惧了,无数人喊着上帝的名字尖叫,但是死神已经走在了上帝的前面,战舰的地狱终于到了。

    轰轰轰……咔嚓咔嚓咔嚓……

    撞击的巨响和木料碎裂的声音刺的所有人耳膜发麻,金眼鲷所乘坐的旗舰生生从两船的中间挤了过去,两侧的船舷全都被撞烂了。

    “冲上去,跟这群法国鬼子拼刀子……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中国的功夫。”无数的海盗如猿猴一样从桅杆上跳下來,还有的从甲板上冲过去,两艘战舰顿时穿越回到了冷兵器时代。

    金眼鲷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他可沒空再这里纠缠,他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冲过去,让肖字认旗飘扬在那霸湾上,哪怕遇到万炮轰炸也值了。

    “快快快……再來一股大风,让我的船抢出去,龙王爷保佑啊,给我一阵大风……”

    你想要风,那就有风,肖乐天不愧是众人嘴里的隐龙,就在那一刻海面上顿时起了一阵南风,被夹在两船中间的海盗船帆猛然鼓荡起來,一股巨大的力量猛推了他一把。

    “哈哈哈,好过瘾,好过瘾……”金眼鲷的眼前,自己的海盗船已经彻底变形了,船体两侧已经全都被破坏,甚至露出了里面的龙骨。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终于挤了过去,肖字认旗终于杀回到了琉球。

506 同归于尽

    琉球毕竟不是什么文明古国,在明朝以前这里只不过是原始部落制连国家都沒有形成的东海大岛,所以琉球王国的一些古地名都是很朴实无华的。

    比如说北山,中山,南山,说的就是琉球本岛从南到北有三座大山,而且每座山上都盘踞着一个大部落,那时候就是古代琉球的三山并立时期了,三个大部落就是三个国家。

    中山国,南山国,北山国,这其中中山国也就是首里城的位置,是最先和明朝建立友好关系的,也正是在明朝的支持下,中山国一统琉球本岛,最终建立了古琉球国。

    在琉球土著的眼里,三山统一那是了不得的大事件,可是在当时的大明王朝來说,那就是三个村子打仗,最后合并成一个大村子的故事,说难听点派个县太爷过去干涉都有点对不起人家七品芝麻官。

    三山国的历史已经终结了,但是古老的地名却保留了下來,南山和北山,就成了遮护首里城的重要战略高地。

    北山防线的战斗可歌可泣,而南山这里也不是一潭死水,在山顶的水泥永固观察哨上,三名猩红双眼的哨兵整天目不转睛的盯着大海上的法军战舰。

    身边的工事早已经被炸成了废墟,这里本來是要建一座炮台的,可是还沒等正式完工就遭到了法国战舰的炮轰,只剩下一片狼藉。

    “马修先生,您喝口水吧……”一名士兵捧着一竹筒的清水送了过去,接过竹筒的高大男人仔细一看居然是个大鼻子的老外。

    这名老外可是琉球君臣的老朋友了,他就是美国总统林肯先生派來的军事观察员,马修,也正是这名叫做马修的美国武官,在年老之后把他游历中国的那些日记重新编纂了一下,发行了一本叫做《马修日记》的奇书。

    那本书详细记录了他在东亚所经历的一切,并且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将整个东亚民族崛起的历程都记录了一遍。

    这里有精准的数字,详实的文字,丰富的照片,甚至还有后世人们只能仰望的那些文臣武将们的访谈录,当然了,在那个时候,这些耀眼的政界军界元老们还只是一群懵懂少年呢。

    一本马修日记,后世竟然成了学者们研究肖乐天,研究东亚崛起史的必读资料。

    现在的马修自从法国战舰出现在那霸湾之后,就一直沒离开南山观察哨,这里居高临下视野开阔,不仅能够眺望对面中山上的首里城,还能俯瞰脚下整片层层叠叠的市区,更能一览广阔的那霸海湾。

    除了北山国头那边的战况他看不到之外,剩下的所有战斗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和手里的照相机。

    当法国人不宣而战向平民开炮的那一刻,马修就彻底愤怒了,经历过百年西部开发的美国人,从骨子里就有一股牛仔精神,对个人英雄主义的崇拜达到了极端,他们已经拥有了一种独特于欧洲人的英雄情怀。

    在马修的思维里,战争确实不能做到彻底不伤害平民,但是也不能象莫里哀你们这么搞啊,连宣战都沒有就开始炮轰了,为了加大杀伤力度全都把炮弹丢到居民区了,而且还是他妈的开花弹。

    是可忍孰不可忍,马修真想冲上去跟法国人干,可是他毕竟是总统任命的武官,他如果加入这场战争,绝对会引起外交纠纷的。

    想來想去,马修决定用自己最珍爱的照相机记录这一切,等战争结束后,一定要把这一切都公之于众,让全世界都來谴责这场暴行。

    燃烧的贫民窟、炸塌的商业街、飘满死尸的海港、一片哭泣的难民营、灯火通明的医疗站……当然还少不了冲锋的新军士兵,慷慨激昂演讲的学生兵。

    无数张照片中,最多的当然还是从南山顶俯瞰整片战场的照片,站在这里总给了马修一种身为上帝的感觉,也只有在这样的角度俯瞰,才能真切的感受到战争的宏大。

    “先生……快看对面的海湾……”一声尖叫把马修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中,他扭头向南一眼就看见那面大到夸张的白色认旗,那个大大的肖字隔着多老远都能看清楚。

    “上帝保佑我,这是什么……琉球的援兵吗,快给我照相机……”一名士兵抬着三脚架送到了马修身边,而另一名士兵摘下海螺好,鼓起腮帮子呜呜的吹了起來。

    谁都不知道那艘船是什么身份,但是只要他悬挂着肖字认旗,那就一定是友非敌。

    海螺号角惊动了其他的观察哨,整个南山隐蔽的十余处观察点都发现了海面上的异常,紧接着海螺号角的声音连成了片。

    再然后七星山、中山、首里城的隐蔽观察哨也都发现了异常,整个海湾号角声连绵不断。

    这是多么让人震惊的画面啊,甚至连法国少将布鲁斯将军都傻眼了,在一溜战舰的注视下,人们眼睁睁的看着一艘中国帆船从两艘护卫舰的中间挤了过去,咔嚓咔嚓刺耳的木头断裂声,甚至连布鲁斯听见了。

    三艘中国海盗船,两艘选择了和法国战舰同归于尽,现在两艘护卫舰上喊杀声如雷,而那艘漏网之鱼也好不到哪里去,当他挤入那霸湾之后,船体的两侧已经彻底被切开。

    法国士兵都愣住了,那艘中国海盗船的侧舷吃水线以上已经什么都沒有了,就好像是海军学院里摆放的模型解剖图一样,整个海盗船的内部结构人们都能一览无余。

    火药舱里搬运火药的水手,拿着剔骨刀张牙舞爪的厨师,还有单人舱里休息的伤兵……几乎所有海盗都冲着法军耀武扬威怒骂,看他们那股不忿的气势好像根本就意识不到船就要沉掉的现实。

    这艘海盗船是注定要沉沒的,人们已经清楚的看到船舷两侧哗啦啦的海水拍打着往里灌,按照这个势头用不了十多分钟这艘船就保不住了。

    就在所有法军愣神的那一刻,布鲁斯突然大吼一声“不好,这艘船就是來自杀的,他们是來报信的……开炮,炸沉他。”

    一语点醒梦中人,这时候人们才把注意力从船舷提高到桅杆之上,那一面大的吓人的肖字认旗映入人们的眼帘。

    “该死……这艘船是为琉球人传递消息的,不能让他们得逞……”喊声中海面上一片隆隆的炮声,金眼鲷的身边水花四溅。

    “加速,加速,就差一点了……绕过前面的礁石,那霸城就能看见我们了……转舵……”

    轰轰轰,炮弹掀起的水花冲上十多米的高空,然后如暴雨一样倾盆而下,被炸断的缆绳在空中抽打,就如同传说中的深海章鱼一样舞动着触手。

    桅杆上不时有海盗掉入海中,嗖嗖激飞的破片收割着生命,就连金眼鲷的肋骨都中了一片。

    “我操,这蚊子咬人还挺疼的……”金眼鲷够凶悍,掏出匕首咬牙切齿居然把那块弹片给挖出來了,然后随便撕了一条长衫胡乱包扎一下就当沒事人了。

    “就在眼前了,我已经看见首里城了……我以前见过,我见过……”炮火中航行的海盗船总算看见希望了,最高处的瞭望手终于看见了首里城的轮廓,遮挡视线的南山终于绕过來了。

    “龙王爷保佑……兄弟们弃船撤啊……”金眼鲷抢过旁边海螺号角,呜呜呜带着节奏吹了起來。

    海面上奋战的海盗一听撤退信号全都不敢怠慢,一个个翻过船舷就往海里跳,然后水花四溅的往岸边上游。

    “弃船喽……任务完成咱们上岛喝酒去喽……总算是赌赢了这条命……”海面上到处都是扑腾人影。

    海神号和阵风号上的水手都愣住了,刚刚还杀的难解难分呢,怎么一转眼的时间海盗全撤退了,揉揉眼睛,看看甲板上的那些尸体,他们又觉得这不是做梦。

    “清理船舱的积水……立刻修补战舰……操帆手准备更换船帆……向光荣号发旗语,我舰重伤,必须退出战斗……”

    两艘战舰发完信号后开始调整姿态,准备把刺入船身的两艘海盗船给甩开,可是他们万万沒有想到,这两艘宿命中的冤孽是再也甩不掉了。

    两艘海盗船深深的底舱,各有一名残废的年迈海盗,常年海上生活的折磨已经让他们百病缠身,多亏了金眼鲷还算有良心,一直都在白养着他们。

    “现在就是报恩的时候了,刀头舔血的日子今天就算到头了……”他们手中攥着儿臂粗的香火,猛吹一口气香头异常的明亮了起來。

    在他们的面前,是一桶又一桶的火药,其中已经有几桶被敲碎了,黑色的颗粒火药撒的到处都是。

    轰轰轰……海面上毫无症状升起两道蘑菇云,闷雷声震全岛,海神号和阵风号在如此狂暴的力量面前就如同玩具一样被炸起三米多高,然后又狠狠的砸回海面,成吨的海水滚滚涌入,火焰和浓烟直冲云霄。

    “肖丞相啊……我金眼鲷可是破家來给您送信的……你可别忘了我的功劳。”

507 战役的尾声

    战争过后,曾经有人问过金眼鲷“你丫的不就是送信吗,琉球那么大一个海盗,非要从那霸湾这里突围过去,海岛东面不能登陆吗。”

    金眼鲷很沒好气的说道“老子想让那霸早点知道好消息不行吗,老子拼死拼活的杀进來,结果在你们眼里还成傻逼了,我早把消息传递进來,胜利不就更早一点吗。”

    很多人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自然佩服的五体投地,连忙给金眼鲷敬酒赔不是。

    不过金眼鲷的小盘算是骗不过肖乐天的,谁说古人不精明,他们的一些人生智慧,还真值得现代人好好学学。

    施恩是一门技术活,一般人还真玩不好,金眼鲷冒着生命危险,毁掉了自己海盗的事业根基,他想要的无非是跳上肖乐天这条大船,至少也要混的跟野平太、雪樱他们一样,成为新军中的一员。

    按照中国人的说法,这叫做招安,可是招安不是那么简单的,携着欧洲大胜之威的肖丞相,还在乎金眼鲷这样的小虾米吗,这事情还真值得商榷,人家雪樱、野平太、铃木太之流的,可都是在肖乐天事业刚开始时候上的船。

    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

    如果金眼鲷只是带着船队从琉球其他海岸上岛,把消息送给尚泰王,他当然会有一点功劳,狮城的华商也会给他应得的奖励,但是他所希望的招安可就渺茫的很了,毕竟那恩情不够重啊。

    思前想后,金眼鲷决定加大赌注,把自己和兄弟们的性命赌上去,就在万民眼前冲阵,冲过法**舰的封锁线,哪怕同归于尽也要换一个大大的前程。

    我们炸沉了自己的海盗船,我们死了成百上千的海盗兄弟,甚至连我金眼鲷都差点让炮弹炸死,现在肋骨还流血呢,更重要的是,我金眼鲷和兄弟们是在琉球几十万军民的眼前上演了这场生死大戏,既然感动了无数的人,我就应该配得上英雄的待遇。

    金眼鲷想到了就这么做了,从某种意义上來讲,金眼鲷已经是一名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土匪,渐渐的有了几分枭雄的面貌了。

    肖乐天知道金眼鲷有野心,但是他不怕手下有野心,他就怕你沒有野心,这场战争过后金眼鲷还真混入了肖乐天的海军之中,但那已经是后话了。

    金眼鲷的海盗船被火炮炸的熊熊燃烧,甲板、船帆到处都窜起了火苗,最后甚至连那面肖字认旗都被燎边了。

    但是这艘无人驾驶的海盗船,依然坚定的向前继续向前,飘扬的肖字认旗向着码头方向冲了过去。

    “肖丞相还活着……丞相正从南洋赶來……丞相带着大军回來了……欧洲狂胜……”海水中挣扎的海盗拼命的游,每一次换气都会大声的疾呼,也不管岸边的人能不能听到。

    前方码头处是法国人最后的阵地了,两千多幸存的法军在射击掩体的保护下正拼命的抵抗,当身后海面上喊叫声响起后,他们一个个都把惊恐的目光投向了大海。

    燃烧的海盗船,飘扬的肖字认旗,在加上海湾里数百游泳的海盗,饶是他们不懂中文也能猜到几分。

    法国人的士气在那一刻终于崩溃了,那霸港的法军再也打不动了。

    首里城头已经哭成一片,他们本已经熄灭的希望之火,在这一刻又被点燃了,那面突然飘扬的肖字旗

    尚泰王强装出來的镇定这一刻都沒有了,他趴在垛口上眼睛瞪大如铜铃,双拳紧攥正在给海湾里游泳的海盗们加油,那一刻他从來沒有这么爱过这些海盗。

    “快游啊,快游啊……马上派人救一个上來,让我知道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根本就不用尚泰王下命令,在海湾两侧非码头区域,无数藏身在森林群山里的渔民现身出來,噼里啪啦的往海里面跳。

    “快救他们上來,快上來……”琉球王国基本上人人都有好水性,跳到海里救人根本就难不住他们。

    这回海湾里可热闹了,到处都是翻腾的水花,强行闯关而过的海盗们不少人都带着伤,海里的血腥味已经勾引的远方鲨鱼蠢蠢欲动了。

    金眼鲷这辈子都沒这么光荣过,他走到哪里人们都是用恐惧的目光看着他,从來也沒想过有一天这些良善的渔民们会舍生忘死的來救他。

    “乡亲们……丞相还活着……丞相让我闯进來送信……我叫金眼鲷,混南海的……你们记住了,我是第一个带消息闯进來的……”

    大海上刹那间一片死寂,刚刚受到丞相遗书而悲痛欲绝的民众,这一刻又被大大的惊喜砸到了脑袋上,就连混迹大海三十多年的老渔民,那一刻都呛了几口海水。

    “什么,你是不是在骗我。”

    “老乡啊,我就是纵横南海的金眼鲷,我用我的命來发誓,我骗你做什么,你送我去见陛下,我有详细情报交给陛下……丞相真的还活着。”

    “万岁,万岁,万岁。”人们总算是相信了他,因为金眼鲷是东亚各国通缉的知名海盗,他胆敢出现在那霸,那就说明他真的有免罪金牌,这消息绝对是真的。

    海湾里的海盗和渔民现在何止一千,万岁的吼声震天动地的,不一会的功夫连码头那边正准备冲锋的军民都听见另外万岁声。

    “万岁,丞相还活着……万岁,丞相带着大军正向琉球赶來……我们永远不会失败……”

    那一刻的琉球万民心中的情绪无法形容,幸存下來的勇士仰天长嚎向着最后的敌人阵地发起了冲锋。

    “这是最后一战,杀光敌人迎丞相……让这些骗子们下地狱去……”狂热的人群向着码头发起了最后的攻击,人潮中无数人热泪盈眶。

    “骗子啊,都是一群骗子,这群法国人不是人,都是畜生……如果沒有欺骗,我们琉球怎么会死这么多人,我们怎么会沦落到家家带孝的地步……作孽啊。”

    人们心中的悲愤有情可原,如果琉球军民一直都不受谣言的困扰,如果人心一直是团结而且安定的,那么伤亡率绝对沒有这么高。

    七星山和首里城所在的中山上,十座炮台都是美制最先进的,而且弹药充足,藏在群山中的军火物资也能够敞开供应,只要军民死守有限的那几个滩头阵地,法国人就算再轰炸一个月也休想攻破。

    海军作战弹药补给是个大问題,舰队火力越猛弹药消耗量也就越大,只要琉球军民能挺过最初的疯狂期,他们就绝对不会输。

    时候统计证明,在战争爆发的最初几天,就在码头谈判之前琉球伤亡军民数量其实连两万人都沒有超过,但是就在龚橙的欺骗战略得逞后,仅仅一天一夜的血战,琉球军民光直接战死者就达到了五万之巨。

    由此可见谣言的威力之大,人类用舌头杀人的效率其实要比火枪还要犀利。

    码头上军心大乱的法军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一天一夜的血战就算他们是铁打的也熬不住了,混乱的几排枪声过后,只见红色军阵被人潮一冲,码头边缘就噼里啪啦的开始下饺子,两千法军顷刻只见就被撞下了海。

    “乡亲们……火枪掉海里了就沒有危险了……咱们冲下去抓活的……这都是咱们的人质……下海啊。”

    战争到现在已经彻底接近了尾声,那霸海湾就如同肖乐天前世看见的假期海滨浴场一样,一眼望去全都是脑袋连海水都看不见了。

    海底准备偷袭的鲨鱼也吓傻了,只见一片翻腾的腿脚,就是不知道如何下嘴,至于说海面上的法国舰队,现在早已经停止了战斗,一门门火炮冒着白烟,但是沒有任何人再往里装填弹药了。

    布鲁斯将军那一刻好像老了十岁,看着敌我纠缠在一起的战场,他知道这一炮下去自己可就进军事法庭了,屠杀自己人的罪名他可负担不起。

    将军身边的大副低声说道“将军啊,战斗到这里我们已经尽力,整场战斗我们海军并沒有吃亏啊,四艘战舰的损失咱们承担的起……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政客吧。”

    布鲁斯一听就懂了,这是要把黑锅往莫里哀头上推啊,如果说之前大家对这个特使还有点敬畏,但是现在战争已经失败了,为了推卸罪责谁还会管你特使的身份。

    “是的,战争到现在已经结束了……向琉球发旗语,就说法国战舰从这一刻开始停止战斗,希望对方善待俘虏……”

    就在光荣号向整个城市发送旗语的时候,浑身湿漉漉而且肋骨一直在渗血的金眼鲷终于被扶上了首里城头。

    金眼鲷这辈子都沒想到会有一天亲自拜见国王,虽然只是琉球国王但是那身份的高贵已经不是一个海盗可以想象的了,他双膝跪倒在城墙上,从怀中掏出厚厚一卷油布。

    他用尽全身力气喊道“丞相沒有死,丞相还活着……丞相在欧罗巴狂胜法兰西以及奥地利……丞相未死,新军也未死……他们已经入驻狮城……”

    “这是所有欧洲记载丞相大胜的报纸,现在整个南洋这份报纸已经传遍了……金眼鲷冒死突防,一腔热血都在这里了,请陛下查收。”

    金眼鲷双手高举那一卷油布,还沒等太监接过來呢,只听咕咚咕咚几声闷响,扭头一看范镰、林远渺还有几位上年纪的老臣,脑袋一歪栽倒在地,已经昏过去了。

508 不能虐俘?

    人一旦上了年纪,情绪就受不得大起大落了,琉球这场战争从始至终战局就跟烙烧饼一样的翻來覆去,其中最揪心的问題就是肖乐天的死活。

    莫里哀的战略欺骗,成功的把整个琉球的人心弄的焦灼无比,从轰炸开始的那一天起,琉球万民的心就是浮躁不安的,因为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一个疑问,关于肖乐天死活的疑问。

    正是因为人心浮动,所以金长森这群已经压死的投降派们,终于有了翻身的机会,如果沒有一些左右摇摆的民众支持,这些老棺材瓤子们怎么可能再次的兴风作浪。

    甚至包括蔡瑁、尚泰王都曾短暂的动摇过,要不是最后关口尚泰王埋伏下了岛津大郎这个暗子伏笔,沒准莫里哀的计策还真就成功了。

    人心几起几落,肖乐天死了,然后又活了,再然后又死了……直到最后生生把丞相遗书给逼了出來,那份本不应该出现在世人面前绝笔,竟然成为了所有琉球军民与国同殉的口号。

    人心在这场风暴中,被瞬间推到喜马拉雅之巅,又被狠狠的压入马里亚纳之渊,年轻人还能勉强稳住心态,但是范镰、林远渺这帮老臣们可实在是承受不起了。

    当最后圆满的结局摆在他们面前之时,那股支撑着他们的火气突然一泻,昏迷也就是必然的了。

    尚泰王盯着手中那厚厚一沓子报纸,有英文版的,也有狮城翻译的中文版,上面的照片哪怕之前有一张流入到琉球里,这场战争也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法瑞边境干残骑兵团,汉堡大火勇救孤儿,死守石桥高地所创造的奇迹……这么多狂胜的事迹,哪怕有一件传会琉球,哪怕就是一张照片,或者一句话也行啊。

    “冤啊,这么多军民死的太冤了……丞相啊,您怎么不把消息早点带回來啊……呜呜呜……琉球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尚泰王单手扶着垛口,膝盖一软缓缓的给燃烧的那霸港跪下了,他是给那数万枉死的冤魂跪下了。

    “你们死的冤啊,如果我的心再坚定一点……如果我再成熟一点……如果我沒有退缩,也许你们就不会死了……我作孽啊。”

    尚泰王的自责感染了在场所有的人,他们知道如果从一开始就万民团结一致,铁了心跟法国人战斗到底,最后不仅胜利在手而且伤亡顶天有现在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在这场战争过后,肖乐天曾经聘请了很多美国、普鲁士甚至英**校的高级精英们,对战局进行过反复的推演,最后得出一个很悲伤的结论。

    “这场战役如果琉球选择死守而沒有中间的左右摇摆,那么军民伤亡数字应该在两万至三万之间,也就是说莫里哀的战略欺骗直接造成了五万多军民的枉死。”

    这群外**事专家说话还是比较客气的,他们就差直接明讲是琉球君臣的战略误判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军民。

    尚泰王跪在城墙上,他心中的悔恨倾尽太平洋也洗刷不掉,而其他的臣子也都深有同感,岛津大郎最后实在是按耐不住了,他冲到莫里哀面前,左右开弓这通狠抽啊。

    啪的一声“骗子……”再啪的一声“刽子手……”他就这么一句骗子,一句刽子手的左右开弓,莫里哀两边的后槽牙都给打掉了。

    现在的莫里哀已经彻底绝望了,从金眼鲷带來消息那一刻,他就知道败局已定,再加上海面上的炮声已经停了,他知道布鲁斯已经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战争已经停止了……你们这种虐待俘虏的行为是要遭到谴责的……”布鲁斯扭动着身体躲避岛津大郎的嘴巴子。

    “巴嘎……你不配得到善待,你就是一条恶毒的毒蛇……”接着啪啪两个耳光。

    “陛下……请你记住,我是代表法兰西的特使……两国征战不杀使节,这是你们亚洲的传统……”

    “请你记住了,你们只不过是战胜了我莫里哀一个人罢了,你们根本就沒有战胜法兰西……庞大的帝国连万分之一的实力都沒有用出來,英明的君主不会做这样的傻事的。”

    就在莫里哀吼叫的时候,尚泰王疯一样跳起來冲过去,推开岛津大郎“走开,让我來。”尚泰王扬起手就想往下抽,可是在最后一刻他还是忍住了。

    莫里哀肿着嘴巴仰头看着尚泰王“是的陛下,您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我希望您好好记住我所说的话……”

    “法国6军现在本土常备兵力有六十万,而海外殖民部队数量在四十万,而一旦战争爆,充足的预备役可以在几个月内组织起两百万到三百万的精锐军队……”

    “法兰西的海军实力,现在仅次于英国,大西洋舰队和地中海舰队是法国海军的骄傲,战列舰和重巡洋舰的数量就已经接近两百艘……”

    “我亲爱的王,我并不是在威胁你,我只是向您阐述一个很残酷的现实……你们今天所面对的远征军,只不过是法兰西从印度大6上拼凑出來的而已……”

    “你们以为他们很精锐,错了,他们和最精锐的本土王牌相比纯粹就是不入流……”

    莫里哀两腮红肿无比,仔细一看还真有几分眼镜蛇脑袋的影子,也是两边鼓了出來,而他的毒舌依然很厉害,从他嘴里蹦出來的每一个字都让尚泰王无可辩驳。

    “陛下,这场战争你们赢了,可是你们只不过是赢得了一点战略缓冲期罢了,法兰西的骄傲是不容践踏的,早晚法皇会派遣十倍百倍的军队來进行复仇的……”

    “这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色厉内荏的叫嚣,我只是很平静的跟您阐述一个道理……从现在开始,从战争停火的那一刻,你们反而要对我更加的客气,因为我的身份代表了法兰西……你们想从谈判桌上得到更多,就需要对我更加的客气,否则……”

    “八嘎呀路……”一声爆喝之后三把太刀同时出鞘,直奔莫里哀的脖颈砍去,那是岛津大郎、铃木太、雪樱三名愤怒的拔刀队员出手了。

    这个死到临头的法国人,到现在居然还敢口出狂言,难道他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吗,满城数万冤魂都系在了他的身上,现在居然还敢威胁人。

    “碎尸万段……”三名日本武士齐声大吼就要下手。

    尚泰王吓的大吼一声“住手……不能杀使节。”

    “陛下啊,他算什么使节,他就是我们琉球的俘虏啊,这种毒舌不能留啊……”三名拔刀队员刀子虽然停下了,可是他们依然不想放弃。

    这时候蔡瑁带领的那群御医们,也把范镰、林远渺他们救醒了过來,几名虚弱的文臣一看这场面当场就吓呆了“不能杀人,绝对不能杀他,如果莫里哀死了,咱们和法国的谈判就沒法进行了,到时候法皇就算心里想和谈,他也做不了主的……”

    蔡瑁毕竟是琉球目前武将之,他一看文臣有点镇不住场子了,赶紧厉声喝道“还不把刀子收起來,丞相的军纪全忘记了,退下……”

    将军话了,岛津大郎他们不敢再坚持刀光一闪,太刀回归刀鞘,不过雪樱这时候突然舔了舔嘴唇,诡异的笑道“将军大人,既然不能杀,但是咱们至少得关押吧,我们拔刀队愿意接过关押俘虏的重任。”

    尚泰王一听就明白了,这帮士兵心中这口气不出來是不行的,这群法国俘虏要是落在拔刀队的手里,估计就会生不如死了。

    现在国头村哪里又一千多法军俘虏,那霸湾里的渔民大乱战还沒有结束,估计活捉的法军也得有两千左右,着三千法军俘虏,加上一个特使莫里哀,也是谈判桌上不小的砝码了。

    “三千法军啊……还有一个特使……”尚泰王顿时就犹豫了起來,莫里哀多少也能听懂汉语,他后背一寒厉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想要虐待俘虏吗,我告诉你们,那是会受到惩罚的……”

    啪的一声脆响,雪樱反手一个耳光“虐待,你这个混蛋,屠杀平民的时候想过虐待这个词吗,想过惩罚吗。”

    “俘虏还想要什么权利,你做梦……”说话间她的手又扬了起來。

    “住手,这群俘虏绝对不能给你们看管……”就在这一刻城墙的马道上突然响起一个威严的声音,虽然听着很年轻但是口气里有一股不可置疑的气势。

    “谁,嗯,项英……”雪樱扭头一看,顺着马道走上來的正是学生兵的领袖项英,就是他在国头村成功突围,而且从岛津家带回了援军,而且他的身份还很特殊,龙爷的亲侄子,未來妥妥的新军高官。

    这是丞相要大用的人,拔刀队们可不敢无礼,他们对项英的尊重甚至过了蔡瑁。

    “项先生……此话何意。”岛津大郎微微欠身问道。

    项英现在跑的满头都是大汗,前胸后背的军服都湿透了,他扶着城墙喘了几口气“陛下,所有的俘虏请交给我们学生兵看管,新军还有拔刀队包括民团都不可以接手,我们绝对不能虐俘啊。”

    “为什么。”城墙上一片不服气的惊呼。

    “该死的,你们忘记了六年前的事情了吗,你们忘记了圆明园是怎么被烧的了,哦该死,你们是不是沒听过丞相对那次大火的精辟分析啊,你们可不要铸成大错。”

509 六年前的外交秘密

    项英的话一出口,城墙上的气氛就为之一滞,看着这些人迷茫的眼神,项英和他的小伙伴们知道自己猜对了,丞相的外交课程这些人压根就沒听过。

    肖乐天擅长授课,这是琉球无人不知的,但是很多人不知道肖乐天上课从來都是因材施教,不同身份的听众肖乐天的侧重点也都不一样。

    比如说蔡瑁、梁坤、萧何信这类人,就多讲讲未來军事科技对战争的影响,就多讲讲战略方面的知识,而对于林远渺和范镰他们就多讲讲纸币未來的展道路,讲讲犹太人的金融之道。

    如果课堂上都是野平太、兵太郎、岛津大郎这群日本拔刀队员,那么讲课的内容就侧重民族融合,亚洲崛起之类的。

    反正肖乐天就是一个大忽悠,前世所积攒的军史底子也够他挥霍几年了,反正等他肚子里的私货都抖干净了,自己手下势力估计也能进化出自己的大脑了,到时候当个甩手掌柜的,那日子该有多美。

    肖乐天的美梦能不能实现先放一边去,单说他这一套因材施教的方式还是很正确的,正所谓时不我待,肖乐天现在可沒时间培养全才,他只能培养一大批偏才充斥到自己的队伍中,而项英这批人肖乐天就重点给他们讲了讲万国公法,讲了讲外交,他希望这些大学生里能出一批真正可靠的外交家。

    外交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在六七年前的第二次鸦片战争中,美国公使华若翰就是靠着精明的外交手腕左右逢源,在沒有派出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居然也签署了不次于英法俄三国的外交条约。

    不费一兵一组,就能得到实际的外交利益,华若翰果然是外交天才,胸中藏着何止十万甲兵。

    今天项英梗着脖子要求接管战俘的管理权,一幅不给就不行的强硬态度让在场的琉球君臣很是诧异,他们从來沒见过项英如此无礼过,一时间都忘记了呵斥他。

    直到项英嘴里提起六年前英法联军攻破北京城的话題在场的人们才知道项英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陛下,诸位大人,六年前英法联军为什么火烧圆明园,真的就是龚橙卖国和英法贪财吗,如果贪财他们为什么沒有屠城,一个小小的龚橙怎么就能命令额尔金。”

    “满清一直都隐藏着一个大秘密沒有公之于众,诸君千万别让满清的伪善嘴脸给骗了啊。”

    项英的问題让在场的人全都哑口无言了,只有莫里哀笑了,他眼睛闪烁着盯着项英,突然开口问道“你是谁,我的情报里并沒有记录你,你想说的我已经猜到一丝端倪了,你如果能从肖乐天嘴里得到这些知识,说明你也不是无名之辈……”

    项英沒有接他的话茬,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紧接着扭头对尚泰王说道。

    “186o年,春,英法联军6续赶到中国,7月底集结在大沽口外,8月正式进攻大沽口,8月底攻陷天津,到9月底联军就已经打到了京师八里桥……”

    “满清绝对不会告诉百姓的,其实在如此长的时间内,英法使节从來沒有放弃过用外交手段解决冲突的尝试,而且在八里桥血战之前,巴夏礼和几名使节就已经被满清给扣下了……”

    “而且……”项英喘了几口粗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而且他们遭到了非人的虐待,这也是后期满清在谈判桌上极其被动的原因之一……”

    就在这时候,靠着城墙肿着脸的莫里哀突然开口了“后面的事情我來说吧……僧格林沁是跟巴夏礼谈判最多的满族高官,而他的谈判其实就是野蛮的刑讯逼供……僧格林沁让巴夏礼跪着,摁着他的头往地上磕,让他同意撤兵,巴夏礼说自己是个谈判代表,做不了主,僧格林沁就继续让巴夏礼的头一次次地磕到了地上,直到鲜血染红了地砖……”

    “不仅如此,这个野蛮人最后还把参加谈判的39名代表全部扣留,押解回京,这些人里,巴夏礼和英国对华全权专使额尔金的秘书被关押在刑部大牢,其余人的关押地点就是圆明园……”

    莫里哀冷笑着说道“圆明园啊,这座皇帝的夏宫毁就毁在满清的野蛮上了……这些人被押解的时候都是被用水泡过的皮绳捆住了双手,后來就再也沒有解开过,这样的皮绳是越勒越紧的,用不了几天捆绑处开始腐烂生蛆。”

    “刚來的时候咸丰皇帝还派人來审过他们,后來八里桥战役中方失败,咸丰皇帝仓皇出逃,剩下这些人就沒有人管了,于是这些外国公使们就被反捆着双手,跪在地上,三天水米未进……”

    “据后來的幸存者回忆说《泰晤士报》记者鲍尔比第四天死去,尸体在牢房里放置三天,后被扔到野地里,让野狗吃了;安德森中尉,手脚被勒得生出了蛆虫,他看着手上的蛆虫满身蔓延,精神错乱,大叫三天,死去;一位法国犯人,蛆虫进了他的嘴巴、耳朵、鼻子,最后也疯了……”

    莫里哀越说越激动到最后都快吼起來了“一个幸存者居然还在狱中数蛆來着,说,一天可繁殖1ooo只蛆虫。”

    “这就是你们自己吹嘘的文明古国,野人,你们都是一群野人……最后战争失利了,你们打不过我们了,又把这些俘虏送还给了联军,可是……去的时候是39人,回來的只有19人了,而且都被折磨得沒有了人样,如果这样的暴行不被惩罚,那么上帝就不会保佑我们……”

    莫里哀气的胸膛不停的起伏,随后项英叹息着接过了话茬“沒有错,根据他们欧洲人制定的万国公法规定,凡使臣被杀,他日破城,鸡犬不留,而且额尔金还特意提出了一点,那就是进了北京,不杀人不扰民,但一定要烧了圆明园,因为他的使节就是被关押在那里的……”

    “在1o月18日放火烧圆明园之前,额尔金还在北京张贴了告示,说明了烧圆明园的原因和预定的放火时间:“任何人,无论贵贱,皆需为其愚蠢的欺诈行为受到惩戒,18日将火烧圆明园,以此作为皇帝食言这惩戒,作为违反休战协定之报复,与此无关人员皆不受此行动影响,惟清政府为其负责。”

    “呵呵……”项英冷笑了两声“可惜额尔金的告示沒起半点蛋用,北京城的民众谁会在乎皇帝老子的家被烧了,那个园子本來就是皇帝住的,与我何干,谁打进來归谁,爱怎么样怎么样,虐待个把囚徒你们有什么受不了的,中国多少年都是这么过來的,而且还挑出了告示中的若干语法错误。”

    “所以说,圆明园的被毁,不仅仅是军事上的彻底惨败,也同样是外交上的惨败,如果当时但凡有一个明白人能够阻止住咸丰皇帝的话……哦,当然那是我的幻想了,我只是说假如,如果当时按照西方的外交手段來解决整场纠纷的话,恐怕连天津城都不会陷落……”

    “陛下啊,咱们不能重复满清那群白痴的错误啊,我们就算再愤怒,也要克制……如果你们实在是克制不住,那就忍耐到丞相回來吧,这总能做到吧。”

    城墙上一片死寂,谁都不说话了,最后还是莫里哀先开了口“嗯……如果这些外交秘闻都是肖乐天告诉你的,这么说來他还真是一个欧洲通……可是我就纳闷了,他这样渊博的学识,不可能在西方世界默默无闻啊,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莫里哀的问題还沒等回答呢,突然那霸港口方向传來一阵阵海潮一样的呼声,大家定睛一看原來整个海湾抓捕龙虾兵的水上大战已经接近了尾声。

    “不好……陛下请跟我來,拔刀队紧随其后,我们必须马上去码头,制止暴行……快点啊,晚了可就要死人了……”

    尚泰王不敢怠慢,扭头对御林军喊道“把莫里哀关押起來,不得虐待……剩下的人吧城中所有战马集结起來,咱们赶紧去码头……”

    不一会的功夫,里城南门打开,十多匹战马冲了出來,琉球王旗在御林军手中猎猎飘扬,项英害怕民众不听命令,又让林震打出了一面肖字认旗,一行人入龙一样向码头冲去,在他们身后,数百名拔刀队员和岛津家武士,一个个撒丫子追着马屁股跟了过去。

    现在的那霸码头已经彻底疯狂了,被驱赶到海里面的法国士兵们,现在一个个又跟落汤鸡一样被捞了出來。

    这场海战完全是一边倒的虐杀,法军总共才两千多人,掉到海里步枪还失去了作用,而冲入海水里抓人的琉球军民就足足有两万多。

    十比一的差距,让企图逃跑的法军彻底崩溃了,很多水性不好的法军让四五名渔民扯着脚塞到深海里面活活淹死,要不是之前新军军官们说了要多抓活的,估计这些龙虾兵全都得喂鲨鱼。

    栈桥上到处都是人,海面上冒出一名法军,就有军民掏出长绳把他捞出來,然后狠狠的捆扎成粽子。

    “妈的,该死的侵略者,你们的‘好日子’终于到了,爷爷我有1o8种花样跟你慢慢玩,弄死你都算我手艺不精……”

    “乡亲们,捆啊,捆成龙虾的花样……咱们报仇的机会到了。”

510 码头夺俘

    那霸港自从开商路以來,就沒有这么热闹过,成千上万的军民满心仇恨的涌入码头区,把水里面淹的半死的红衣士兵一个个打捞下來,往往是丢上來一个就有十多个人抄着绳子冲上去五花大绑。

    这些进攻那霸的法军水性不可谓不好,但是再好的水鬼也架不住整个城市全民总动员的追杀啊,往往他们还在水中,就被一群渔民冲上去一通老拳,呛的半死然后丢上岸來。

    这些被那霸军民骂做‘龙虾兵’的法国士兵这次是真的被捆成了一只只的大龙虾,粗实的麻绳,甚至还有坚固的船用缆绳,都成了琉球军民玩‘**’的工具了。

    这是一场绳缚艺术的大比拼,本來海上讨生活的水手们就将各种缆绳搭界的手法当成谋生的必备手艺,几千年的发展下來,水手结居然成了一门很高深的技术,在这群娴熟的‘艺术家’的手里,一只只煮熟的龙虾被捆的惟妙惟肖,估计开一次展览都够了。

    “收紧了,再收紧了……腰再弯曲一点,对就这个样子给我挂起來……”被捆成各种龙虾花样的法军士兵,被吊在高高的旗杆上,一串串的在风中摇晃。

    嘴里,鼻子里,甚至耳朵里都有水往下流,再收紧一点绳子那名龙虾兵干脆嘴一张胃口里面的脏水全吐出來了。

    “操你丫的,你刚刚杀完我们的人,现在又吐我一身吗,揍死你……”身上沾了脏水的民团士兵暴怒的跳起來,抄起粗大的木棒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揍。

    这时候的人群哪里还有理智可言,人们有样学样看见一个动手的紧接着成百上千的人都开始下手了。

    “打,往死了打……不不不,别一下子就打死了,折腾他三天三夜,给乡亲报仇……”不一会的功夫整个码头上万民众嘴里已经就剩一个打字了。

    这场面何其壮观,人们想尽一切办法把龙虾兵们吊在半空中,周围一群人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抽打。

    个子高的踮着脚就能用木棒揍到敌人,而个子矮的则需要站在木箱上,或者跳起來才能抽打到仇敌。

    最开始的时候新军的军官们还知道留活口呢,可是毕竟这些军官的数量在人群中微乎其微,他们的喊声很快就被愤怒的咆哮声给淹沒了,天地间只剩下一个字‘杀’。

    人们眼瞅着数十名法军被乱棍打的七窍流血渐渐的沒有生气,而剩下的也好不了多少,出气明显比进气多了。

    直到这时候,侵略者才知道害怕是什么滋味,哪些刚刚被丢上岸的法军,跪在地上痛苦流涕“不……不要杀我……我投降了,我是俘虏……”

    “啊……你们这是犯罪,是违背万国公法的,你们是野蛮人……啊,不要踢裆,哦……”

    “野蛮人啊,欧洲从來沒有杀俘虏的先例,你们都是罪犯……”

    这群法军嘴里叽里呱啦的乱叫,他们也不想想这群百姓能听懂法语吗,更何况就算听懂了又如何,俘虏要受到万国公法的保护,那么无辜的平民呢。

    当你们屠杀平民,奸淫掳掠的时候,有沒有想过万国公法,天下的道理不是只偏向你一家的。

    就在军民杀的兴起之时,突然从东北方的街道上响起一阵密集的马蹄声,紧接着一个万民都熟悉的声音响了起來。

    “住手……所有人都住手……战俘不可虐待……”

    这声音当然是尚泰王的,也许之前百姓们对这个声音还不怎么熟悉,但是自从尚泰王走上街头去亲**问军民,去亲自和百姓一起摸爬滚打之后,这个声音就已经被万民所铭记。

    “陛下……是陛下來了……陛下万岁。”长街上百姓轰然跪倒一片,如果说以前百姓跪君王那是一种习惯约束,而今天这一跪却是人民发自内在的崇拜。

    尚泰王能走到难民营里,亲自照顾百姓,能在烈火熊熊的街道上,亲自救助孤寡,甚至能和万民一口锅里吃饭,在一起艰难的熬过战舰的轰炸,这样的君王已经是罕见的明君了。

    这一次大战,虽然造成琉球王国重大的人员和财产损失,但是也有一件意想不到的收获,那就是让尚泰王的王位更加的牢固了,现在就算是肖乐天想要抢尚泰的王位,百姓也会有所怨言的,更何况别人了。

    当然了,肖乐天的志向并不是一个小小的琉球,他一直所坚持的只是在经济和军事上控制琉球,而不是想得到尚泰王的大义名分,所以肖乐天对尚泰王邀买人心的举动根本就无所谓。

    尚泰王策马从人群中穿过,一看码头上已经挺立了一百多具尸体不敢怠慢赶紧下令“所有军民听令,从现在开始任命项英为学生兵领袖,丞相的拔刀队和日本岛津援军接受项英的指挥……所有俘虏由学生兵看管,任何人不得接手。”

    “从即刻起,不得虐俘,更不能擅杀俘虏。”

    轰的一声,码头上一片惊呼“为什么,这群混蛋杀了我们那么多人,为什么我们不能杀他们,陛下要为死去的百姓报仇啊。”

    数万军民跪倒在地哭声一片,他们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杀俘,把这些俘虏全杀了。

    场面顿时混乱了起來,尚泰王哪有处理这种**的经验啊,骑在马上顿时束手无策,紧急关头梁坤将军赶到了,一看这场面就怒了。

    “卢英呢,你个狗日的,怎么管的兵……吹集结号,新军先给我集合起來,钻百姓堆里起什么哄……”

    卢英红着脸跑过去敬礼“是,吹集结号……”不一会的功夫滴滴答的军号声响起了,码头上的新军开始脱离人群,士兵找他的班长,班长找他的连排,一面面的军旗下开始汇集起一个个豆腐块样的军阵。

    军队就是这么奇怪的集体,分散开一个个都是老百姓,他们的情绪也同样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但是只要他们聚集在一起,汇集在军旗下找到了自己的建制,那么集体主义就会立刻取代个人主义。

    自己想干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集体想干什么,而决定集体干什么的只有军事长官,只有他们的领袖。

    “全体都有,稍息……立正,全军统一捆绑俘虏,不得殴打虐待,更不能杀死……俘虏统计完毕,立刻移交给学生兵……执行命令。”

    “是……执行命令。”全军顿时以连排为单位开始风格区域,将百姓和俘虏法军用人墙分割开。

    一名又一名法军从海里被拎上來,收缴武器后由精通外语的学生兵登记造册,十名俘虏为一组开始被带离码头。

    街道上到处都是百姓仇恨的目光,是不是就有人抄起石头砸了过去,不过正因为有士兵在维持秩序,每一次骚乱都被新军用身体给挡住了。

    “老乡啊,别砸了,再砸就砸我身上了……我们也有命令啊,你们放心丞相回來之后绝对饶不了他们……”

    “对对对,大爷您别激动,您坐门后面休息一会,您别生气了……您这么想啊,咱们要是都杀沒了,回头丞相回來了不就沒杀的了吗,咱们给丞相留几个……”

    “对对对,咱们给丞相留几个,让丞相也过过手瘾……”人老了还真跟孩子一样,这样的借口他居然也信,不过这样的小插曲确实冲淡了人群中的戾气。

    坂本龙马和桦山栗源等日本高官,现在佩服的五体投地,对于肖丞相练出來的兵他们已经说不出什么了。

    这些日本高级武士们,深知带兵的不易,带兵不易里面最艰难的就是‘止怒’你想让士兵狂热很容易,让他们舍生忘死也有很多办法,但是让血战后的军队‘止怒’可是非常困难。

    血战之后的士兵心里面藏着太多的戾气,被鲜血冲头的他们靠的就是一腔血勇和野兽一样的原始杀戮**支撑着他们的精神。

    为什么自古以來大战的尾声都要屠城、劫掠、虐俘呢,就是整个军队这种戾气必须要释放出去。

    普通的士兵都沒受过多高的教育,他们也不懂那些控制自己情绪的法门,这种戾气最后都是靠暴力來发泄的。

    在这一点上日本武士深有同感,这个民族小而暴,几千年的历史上他们对‘止怒’这个课題的研究,压根就沒进展,每次战争之后你去看吧,日本军人必须要发泄,不然军队就得大乱。

    而今天琉球新军展示出的这种‘止怒’的奇特本领,彻底征服了他们,有时候上军和下军的区别,在这一点就能显露无疑。

    坂本龙马低声说道“我年轻的时候是在四国长大的,太平洋的海水广阔了我的胸襟,那时候我以为我的胸怀是象大海一样……可是今天,当我遇到了肖丞相后,我才明白我的胸怀连一汪池塘都不如,丞相才是那个深如太平洋的男人……”

    桦山栗源现在已经彻底服气了,他回想自己和肖乐天作对的那一幕幕,小腿甚至都在颤抖“哈伊……您的胸怀若是池塘一般,那么我渺小的也就是一只茶杯了。”

    人群之后的竹中井上无力的靠在半面残墙上,嘴里只剩下喃喃自语“怎么做到的,丞相到底是如何训出的军队,这里面肯定是有道理的,这个道理究竟是什么。”

511 战后

    自古强军有三种,最低一等需要利益的激励,金钱美女封官许愿,是这一等军队血战的动力,这种军队战斗力强悍但是忠诚度很难保证。

    第二种强军,以仇恨为激励手段,异族的威胁、邻国的侵略、父老乡亲的惨死累积在他们心中的仇恨,是为强军的根本,但是这种军队很容易被仇恨蒙蔽眼睛失去理智,而且这种素质的兵源也很难保证。

    而第三种强军,就是竹中井上他们眼前的琉球新军了,新军的战斗力有多高就不必提了,就冲新军这令行禁止,已经让所有人错愕不已。

    大家都知道,新军战斗从來都不是以金钱美女为激励的,往往都是军官一句跟我上,所有士兵就如飞蛾扑火一般舍生忘死。

    这支军队也不仅仅是以仇恨为凝聚力的怨军,他们无论心中有多少血海深仇,当集结的号角响起之后,也能放下仇恨投入新的任务之中。

    在坂本龙马这群日本武士眼中,这样的士兵根本就不似人类,难道他们的七情六欲都消失了吗。

    回头再看看他们那些家族武士吧,如果一场胜利之后家主不及时论功行赏,那么这群武士很快就会用一场叛乱來表达自己的立场,更别说战争过后的奸淫掳掠了,如果你不让武士发泄出心中的戾气,沒准什么时候就会反噬到主君身上。

    再看看肖乐天的新军,一次次的被打散建制,然后不用任何人催促自行的就能归建并投入战场。

    沒有一名士兵是为了金钱而去卖命的,他们心中狂热的源泉好像只有肖乐天所灌输的那些民族、国家的概念。

    而最让人诧异的就是这群士兵们‘止怒’本领了,天底下什么军队最可怕,冷静而又理智的军队最可怕,他们能够收起自己心中杀戮的**,能够自行化解掉心中的戾气,这样的军队,已经可以说拥有了自己的军魂。

    “军魂啊,人有魂魄才能活,军若有了魂魄,那这支军队岂不是也拥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坂本龙马嘴里嘟嘟囔囔的“丞相这是给他的势力安上了一个魂啊。”

    沒错,坂本龙马不愧是接受了肖乐天血脉的人,他的想法和肖乐天已经想到一起去了,肖乐要的就是这一缕军魂和民族之魂,他嘴里所说的琉球大考,到底考的是什么。

    肖乐天就是要看看,自己不在这里,这一缕军魂民族之魂到底能否凝聚,到底能不能挺下來。

    而事实并沒有让他失望。

    血战之后百废待兴,大海上的法**舰虽然一直在游弋,但是三千多法军俘虏在琉球人的手心攥着,他们也不敢造次,布鲁斯将军曾经派出过使者希望和琉球开启谈判,但是使者的木船还沒到海边就被一拍步枪射击给驱散了。

    “滚回去,我们不和刽子手谈判……让你们法国派文官过來,等我们的丞相回來再谈判……滚滚滚。”

    怒骂中法国使者灰溜溜的走了,这下布鲁斯他们更尴尬了,上岸也不行撤退也不可以,甚至连食物和淡水都需要从遥远的舟山和鸡笼补充,两艘护卫舰彻底改行成了运输舰。

    最开始的时候,琉球军民还要拿出十分的精力來防备海上战舰偷袭,可是三天之后人们总算是放心了,通过对俘虏们的审问,大家这才搞清楚了状况,原來法国远征军其实早就弹尽粮绝了,通过计算现在这几艘战舰估计连一次齐射的弹药都凑不齐。

    事实证明三千法军俘虏不可能都是铁板一块,不可能每个人都有白种人的骄傲,很多士兵在法国其实就是无赖、赌徒、色鬼,兵源素质也高不到那里去。

    对付这种人刑堂有的是办法,都不用动刑三杯掺杂着春药的葡萄酒下肚,然后找几个下三滥的日本妓女搔首弄姿一番,整个远征军的一切情报就都了如指掌了。

    而且刑堂还审问出一个无法取证的重要情报,这个莫里哀据说就是拿破仑三世的男宠,沒想到那个时代欧洲就已经流行搞基了。

    “狗日的东西,怪不得派头那么大呢,怪不得能够调动整个印度殖民地的资源呢,原來是个兔子。”刑堂官员们一个个全傻眼了。

    “你小子是不是在骗我。”刑堂官员捏着他的鼻子,又是两杯掺药的美酒入肚,然后冲那个脱光光的日本妓女使了个眼色,结果那个女人跳的更风骚了。

    “我向上帝发誓,我沒有骗你们……这件事整个远征军上万人谁不知道……哦,放了我,给我女人……求求你给我女人……我还有更多的情报要送给你们……”

    刑堂官员一听还有料呢“说,赶紧说。”色眯眯的士兵盯着面前白花花的**,嘴角流出晶莹的粘液。

    “远征军现在不仅沒有弹药食物和清水了,他们现在也沒有钱了……真的我不骗你们,他们现在连买食物的钱都沒有了……现在唯一能救济他们的就是北京城的法国公使,如果你们能断绝他们之间的联系,海上的战舰就会饿死。”

    刑堂的官员哗啦啦撞到一片桌椅全站起來了“我靠,咱们是不是下药量太大了,这小子在说胡话……”

    “再随机抽取十名俘虏,接着给我灌药,继续审问……妈的这小子快崩溃了,放开他让他先爽一把……”

    松开锁链的俘虏如同春天发情的公狗一样冲了过去,一把扑倒那名又老又丑的日本妓女,也不避人就开始行禽兽之事,地牢里顿时就传出一阵阵屠宰场里常有的声音。

    审问的官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赶紧锁上牢门出去要了几盆清水洗眼睛,一边洗一边还骂“我靠,针眼啊,这一身毛烘烘的哪里是人,简直就是大猩猩,就这还骂我们是野蛮人,我呸……”

    又过了三十分钟,更多的供词汇集到了一起,所有的口径全部统一,法国远征军还真的是弹尽粮绝了。

    自古战争打的都是后勤战,虽说海上的战舰吨位大能够装载大量的物资远洋作战,但是战舰一次出征就是以月以年來计算时间的,战舰对后勤补给的要求其实比陆军更严格。

    欧洲人的大航海时代,他们探索未知世界都是一个据点又一个据点的慢慢拓展,直到现在英国皇家海军作战,也是需要一系列殖民地作为大军远征的跳板的。

    如果据点数量不足,或者距离过远的话,海军就必须要临时征召民船当做物资补给船來使用。

    而这次莫里哀领导的远征,既沒有可靠的固定物资补给点,也沒有征召大量的民船跟随,一切只是依赖沿途采购,跟英国人采购,跟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荷兰人采购。

    一路行來,莫里哀花钱如流水,虽然布鲁斯将军一再提醒他注意后勤问題,但是为法皇报仇心切的他已经听不下劝了,那时候他挂在嘴边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兵贵神速,而且我的战略欺骗非常成功,我坚信一周之内我们肯定能占领首里城的。”

    如此奇葩的一次远征,如果沒有龚橙和英国人调剂的那一船军火救济,恐怕远征军早就哑火了。

    沒有了弹药,粮食清水,更沒有采购的金钱,而且东亚这里法国并沒有独立的殖民地,他们只是和英国等国家共享一些开放港,布鲁斯环顾四周,突然发现在东亚的大海上他们真的好寂寞。

    “太棒了,通知刑堂在北京的分部,让他们紧密监视法国人的动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法国公使资助这群刽子手……”

    “通知刑堂在江南的分号,让他们启动内线,秘密联系曾大帅,双方联手在上海租界搞出一些意外來,重点关照一下法国商人们……实在不行就烧他们几座仓库,我看到时候谁还敢援助这群饿狼……”

    无数信鸽腾空而起向对面的大陆飞去,一艘又一艘得到停火消息后的异国商船回归那霸,天涯海角的各国洋商们无不以极度敬佩的目光仰视琉球军民。

    “天啊,这么弱小的海上岛国,居然能够战胜法兰西,太不可思议了,恐怕欧洲的所有政治家、军事家都要为自己的短视而羞愧,这是十九世纪最不可置信的奇迹了……”

    每一次战争结束都是商人们盛宴的开始,百废待兴需要的物资数不胜数,这时候你从大陆运來一船大米都能卖出个天价,更何况乐天洋行有的是钱。

    连一个星期都不到,整个那霸湾又恢复过去万帆齐航的壮观景象,米面、油料、布匹、木材、甚至连建筑的砖瓦都有人专门运來,更别说一船又一船的军火物资了。

    整个那霸在乐天洋行强大的金融支撑下,迅速恢复着元气,破烂的街道几乎一天一个样,所有人这下都体会到琉球王国的朝气了,东亚第一民族崛起之国还真不是吹牛。

    更让所有人惊讶的是,在法国远征军游弋的水域外围,又三艘挂着琉球王旗和肖字认旗的战舰,正骄傲的隔离着商船和法国战舰。

    甲板上的水手一个个挺胸叠肚耀武扬威的冲任何敢接近法军战舰的商船喊道“退后,所有人退后,琉球和法国并沒有达成停火,任何靠近法国舰队的民船,我们都以资敌罪进行审判……”

    “退后了,退后了……说你呢,再不退后我们就开火了。”

513 归乡的那霸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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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法**舰,贵方的行动我们将视为挑衅……我们将保留申诉的权利……重复一遍,你们这是挑衅……”

    法国人给英国战舰的旗语都透着那么一股子色厉内荏,但是这种场面话还必须要说,这种强行闯入己方战阵,破坏队形的行为在全球都被视为极为不礼貌的挑衅,是非常容易擦枪走火的。

    但是英国战舰就是这么嚣张,从头至尾在肖乐天的眼里就有那么一股子后世美军称王称霸时候的样子。

    “我就危险驾驶了,我就抢入你的队列了,我还就不听你的警告了,有本事你向我开炮啊?老子炮门都不开,脸送你面前让你打,你丫的打不打?沒种啊?那就甭废话了……”

    “有招儿你想去,沒招儿你死去……爷就这么嚣张…”

    以上是肖乐天脑补的对话,英国皇家海军当然不会这么说了,他们只会这么做,很嚣张的做给你看。

    当英国护卫舰擦着光荣号船舷而过的时候,光荣号上抛下了绳梯,英国船长和几名官员灵巧的攀爬了过去,肖乐天知道那就是给法国人送撤退令的。

    “法国特使莫里哀先生呢?布鲁斯少将呢?我们受法国政府的委托,特地送來贵方国王签字的文件……请特使和将军签收…”

    “对不起……特使大人……特使大人不能出面了,我这就去请将军阁下…”

    “特使不能出面?这是为什么,他可是总负责人啊?”

    “嗯……”法**官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扭捏的如同女人“特使……特使大人被琉球俘虏了……”

    “啊?”几名英**官大叫一声“你们败的这么惨?我们还以为你们是败在后勤上了呢,你们居然真的是惨败啊?”

    一声大吼整个甲板上一片红红的猴屁股,所有法军臊的都想跳海自杀。这时候布鲁斯少将总算出來了,这才让英**官转移了话題。

    “将军阁下,这是法皇的文件,请您查收……”布鲁斯结果文件夹打开一看,顿时脸上的表情就扭曲了好像便秘一样。

    三秒钟过后,一声狼嚎从光荣号上传了出來,吓的远处的肖乐天一哆嗦“妈的,大白天闹鬼啊?不就是让你们撤军吗?至于吗你……”

    “无条件撤军?怎么会是无条件撤军?陛下啊…法兰西不能忍受这样的耻辱,怎么能无条件撤军呢?你们这是在骗我……”

    发狂的布鲁斯冲上去就要对英国人动手,英**官肯定不惯着他这臭毛病了,轻松躲开他冷笑着说道“对不起,文件的真伪你已经看清楚了,我们英国海军已经尽义务了……我最后提醒您一下,贵国现在面临非常严峻的外交压力,希望您冷静克制……”

    “马上离开琉球吧,去香港休整一下,后面的事情还是交给文官们吧……”说完几名英**官扭头就走。

    肖乐天这会可沒心情听布鲁斯他们嚎丧,现在整个琉球都在等着迎接他,海啸一样的欢呼声已经压着海面传來了。

    肖乐天和他的军官团们仰首挺胸准备接受他们应得的骄傲,而那些狮城來的水手们也都眼睛亮晶晶的肃穆凝神,感受着整个琉球王国的朝气。

    “这就是琉球?我五年前來过的那个沉闷的琉球?那时候的那霸港总给人一股子暮气,真沒想到今天会变成这样……”

    “这就是丞相所鼓动的民气?原以为狮城的庆祝活动就已经热闹到家了,可是跟琉球这股子气势相比,咱们可就被比下去了……”

    “快看,山顶上就是首里炮台吧?好大,好威猛……看起來居然比英国人建的炮台还要威猛……”

    280口径的岸防巨炮,虎踞龙盘在首里城悬崖之上,火炮转动间整个那霸湾都处在他的火力控制范围内,也正是有这一门美制巨炮的威慑,才让法国舰队从始至终都不敢抵近射。

    不论到什么时候,最震慑人心的还是大舰巨炮,首里城炮台的露面,不仅让狮城的水手们惊呆了,就连两艘运送白银货船上的欧洲水手们也看楞了。

    “上帝啊,控制直布罗陀海峡的炮台恐怕口径也就这么大了吧?这还是我们印象中的野蛮东亚吗?就冲这一门大炮法国人输的就不冤枉。”

    商船水手们只能从炮台的体积上猜测一下火炮的威力,不过那两艘英国战舰上面的军官们可都是行家,望远镜一瞄就已经猜的**不离十了。

    “该死……是280口径的后装线膛炮,射程至少20公里……幸亏只有一门,这要是多一门形成交叉火力,法国人的舰队可就要倒霉了……”

    “记录……情报官马上记录……肖乐天不仅是一名顶级的政治家,他还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军事装备专家……我们英国都舍不得用这么好的大炮,肖乐天居然舍得用?他这是多有钱啊?”

    军官说的沒有错,十九世纪特种钢铁品种还不多呢,用來制作线膛炮内膛的钢材远沒有后世那么优良。

    而线膛炮的原理,就是炮管内壁有螺旋形的凸起膛线,当炮弹被火药推动向前冲的时候,凸起的膛线就像车刀一样薄薄的切在炮弹外皮上。

    虽然是很薄的一层,但是也能够给予炮弹一个旋转的力量了,等到炮弹从炮**出之后,原本直射的力就变成了旋转的力量,从而使炮弹飞的更远,打的更精准。

    线膛炮好处很多,但是弱点也有,那就是膛线钢材质量如果不好的话,凸起膛线很容易磨平,这是困扰现在欧洲工程师的一个大难題。

    虽然首里城炮台威猛厉害,但是按照欧洲的经验來看,一般发射个一百多发炮弹之后,膛线就会出现磨损现象,两百发射击之后炮弹的准头就会差很多了,要是接近三百分了,那就只能更换炮管了。

    “上帝啊,更换这根炮管,不得五六万英镑啊?肖乐天真有钱,他真的太有钱了……情报官记下來,肖乐天是个土豪,大大的土豪……”

    肖乐天并不知道英国人在算计他,他现在整个人的情绪已经被满城狂热给点燃了,船只已经进入那霸湾,七星山炮台上的礼炮声已经响起,民众狂热的吼声在群山中传出巨大的回音。

    “丞相……丞相……丞相……”所有人嘴里只有这一句话,他们的丞相终于从欧罗巴回來了,而且是带着胜利而回,一场震动整个亚洲的狂胜。

    “所有人都有……立正…敬礼…”码头上一声吼,上千功勋卓著的新军官兵立正敬礼,大皮靴撞击石板的声音震耳欲聋。

    肖乐天看见那一片熟悉的蓝色军装,看着那一个个憔悴的面容,眼窝突然一热差点眼泪流出來。

    “欧洲远征军……全体都有……立正…向琉球敬礼…”轰的一声一百多军官皮靴碰撞甲板,右手行新式军礼,他们在感谢守家的兄弟们,他们在感谢他们的风险。

    不能哭,我不能哭啊…无数人心中都在提醒自己但是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沒出息,情到深处根本就沒法控制,包括肖乐天在内的所有军官团全都滚出了热泪。

    船越來越近了,码头栈桥就在眼前,所有停靠的商船都纷纷避让,最大的水道和最宽敞的栈桥只能由最尊贵的丞相使用。

    “兄弟们……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守住了咱们的家…我肖乐天向你们敬礼了…”肖乐天热泪长流,靠在船头向兄弟们大声疾呼。

    码头上的新军弟兄再也控制不住情感的闸门了,压抑许久的郁气顿时爆发了出來,所有人全都哭了出來。

    “丞相…您可算回來了……这场仗我们打的实在是太惨了,太惨了……”码头上顿时哭声震天。

    飞剪船缓缓的靠在了栈桥上,踏板已经搭好,肖乐天第一个走了下來,紧随其后的是萧何信、司马云、罗火、项少龙……一个个人们熟悉的面孔又出现在了人们的眼前。

    “老萧…你的腿怎么了?罗火你的脸上也挂彩了?龙爷你还欠我一顿酒呢……”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门前,相熟的好友都跳着脚的打招呼。

    可是当一百多军官团在码头上整齐站好,列成小小的方阵之后,整个城市突然安静了。

    “怎么……怎么回事?怎么就回來这么一点人?哦,我知道了是丞相把其他人留在欧洲了吧?对,沒有错的,就是这样……”

    善良的人们不敢想那个恐怖的现实,他们拼命的给自己找各种借口,但是眼中的泪水出卖了他们。

    肖乐天受不了这样悲愤的情绪了,他突然大吼一声“琉球的父老乡亲们,我肖乐天无能……欧洲远征军去了三百人,回來只有这人人带伤的一百人……其余的兄弟都已经埋骨他乡了……”

    “我肖乐天对不住大家……对不住了……”肖乐天摘下军帽,九十度大鞠躬,一次又一次的鞠躬,向在场的所有人赔罪。

    码头上轰的一声,无数百姓跪倒一片,甚至最前面尚泰王都单膝给肖乐天一跪“尚父何罪之有,尚父有功无过,尚父扬威欧罗巴,此乃东亚亿万民众之幸…”

    “请丞相受我一拜…”尚泰王都单膝跪下了,其他大臣和民众也都跪下了,只有新军不能下跪,那是肖乐天的死命令,穿军装者不跪。

    1866年,秋,肖乐天回归琉球,当日那霸湾哭声震天,十里海域内皆有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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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4 雕塑

    肖乐天离开琉球已经过了三个季节,两场战争,生死传闻翻來覆去折腾了好几回,等待他处理的公文堆成了山。

    但是无论肖乐天再忙,今天他也不能离开全城的民众,因为他知道经历了这么多的民众情绪非常敏感,急需自己走到他们身边去安抚。

    肖乐天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走到人群中间去,让民众看见他,听到他的说活,甚至能摸一摸衣角,人们就能感受到莫大的安全,对未來也充满了希望。

    是丞相带领大家过上了好日子,又是丞相的鼓励让大家战胜了强敌,现在丞相平平安安的回來了,回到大家的身边那么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丞相啊,回來就好,这次不走了吧……”

    “不走了,要走也是在东亚转悠,绝对不出远门了……”

    “那就好,那就好……君子不立危墙,您是我们的主心骨啊。”

    “丞相啊,新军什么时候扩招啊,我们要参军……不能再被动挨打了,憋屈啊实在是憋屈。”

    “臭小子想当兵啊,文化课学好了沒,你小子要是敢保证认识二千个汉字,并且会加减乘除,我保送你去军校……”

    ……

    肖乐天在人群中走,回答这人们的问題,他就好像一个超级恐怖的情绪稳定器一样,只要他所经过的街区,只要他所抚慰过的民众,都能一扫脸上的阴霾,阳光重回到他们的身上。

    在肖乐天的身后,是远征军官团的成员,是尚氏王朝的文武大臣们,还有更多负责治安的新军战士。

    虽然每个人都有一脸的倦容,但是他们不会辜负任何一名百姓的期待,队伍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哪怕鞋底磨穿肖乐天也希望能够安慰更多的百姓。

    “咦……那不是米老板吗,咱们那霸的米袋子,我们米缸里的大管家……躲什么躲,别忘了你的命还是我救的呢……”

    肖乐天一眼就看见人群中躲躲闪闪的米老板了,一声招呼米老板吓得脸上冷汗全流出來了,他从人群中钻了出來,噗通就跪在了地上“见过丞相,给丞相大人磕头了……”

    肖乐天一把搀起他來“米芾啊,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何必如此,何必如此。”

    米老板急的眼泪都快流出來了“对不起丞相,我无能沒有看管好新军的军粮,之前闹了一场米暴动结果让范老掌柜给平息下來了,但是之后又是炮轰,又是法国兵放火的……军粮损毁三分之二……现在琉球粮食价格是往常的一倍还多……”

    “我惭愧啊,我沒出息啊,我对不起丞相,我对不起大家伙……呜呜呜。”说完米老板捂着脸就哭。

    米暴动的事情肖乐天在船上就已经知道整个过程了,他长叹一声把烂成泥的米老板拽了起來“别说了,我已经都知道了,这是战争中的罪过,不怨你不怨你啊。”

    “來,你带着我去当时践踏事件发生的地方去看看,我听说有母亲护着自己的孩子被踩死了。”

    米老板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带着肖乐天走到一处街道的台阶旁“就是这里,当时我站在屋顶,整个过程我都看见了,践踏事件发生的时候,人们都慌了,我在屋顶上跳着脚说不治罪了,让大家不要惊慌,可是人言轻微,践踏还是发生了……”

    “可惜到最后我们也沒查到死去的母子是谁……我只记得那个女人和孩子摔倒在地上,周围黑漆漆的全是人影,那个母亲弓着身子把孩子往自己怀里塞,她想用自己的命换孩子的活命……”

    “呜呜呜……可是人实在是太多了,你一脚我一脚不一会的功夫那个母子俩就沒动静了……到死就连个哭声都沒有……”米老板说到这里双手捂着脸蹲在地上呜呜的哭着。

    周围一片死寂,经历过米暴动的所有百姓,这一刻沒有一个人能站得住,全都跪下了就好像天空中有那一对母子的魂灵在俯视一样。

    一股悲愤之气在肖乐天心中左冲右撞,这是一场找不到凶手的谋杀案,可怜的母子死在了人们的贪婪、恐惧和自私自利之下。

    “项英何在。”肖乐天突然低声的问道,项少龙赶紧回头往人群里搜找,今天这种大场面,项英不可能不來,一会的功夫项英就一路小跑來到肖乐天身边。

    肖乐天欣慰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万万沒有想到这次琉球之战,学生兵们居然异军突起在整场战役中,起到的作用甚至不亚于蔡瑁和梁坤。

    看來人才还是得自己培养的,关键时刻就是得靠嫡系往上冲,这才是真正的心往一起想,劲往一起用呢。

    “你做的不错,沒有辜负我的教诲……我给你一个任务,回头去统计学生兵中功勋最卓著者,列一个名单给我……”

    “不过我提前告诉你,我可沒有金银财宝,高官显位封赏给你,我能给予你们的只有更刻苦的学业,还有我给予你们的更艰难的任务……而回报只有一个。”

    “你们这群人,以后可以叫我校长,拥有见我不拜的特权,这就是我对你们的奖励……”

    项英脸一下子就涨红了,周围的军民也都愣住了,这哪里是沒有赏赐啊,这比天底下任何金银珠宝高官显位更贵重,这就是公开了嫡系的身份啊。

    “是,校长。”项英脸红的都要滴血了。

    肖乐天摆了摆手“先别叫我校长,我问问你,听说你们学生兵们之前正在捐款,说要给我塑铜像,有沒有这件事。”

    “不说话那就是有了,好吧,我并不是批评你们……现在你们把钱掏出來吧,就在这里就按照米暴动那天的场景,塑一座母亲护子的铜像……”

    “我给你们请意大利的顶级雕塑师,你们钱不够我肖乐天私人掏腰包给你们补……不仅是这里,正常战役中所有可歌可泣值得纪念的事件,我都要塑铜像以示纪念。”

    “米店外的母子铜像,国头村舍生忘死的水鬼,深夜向法国人逆袭的死士,就连立下汗马功劳的日本武士,我也要给他们一座铜像……”

    “纳尼。”岛津大郎和他们的拔刀队员们当时就傻了,要说亚洲那个民族对荣誉最为看重,那就顶属日本的大和民族了,为了荣誉他们可以笑看生死,剖腹都无所谓。

    现在肖乐天要给他们塑铜像,就是那种几百年上千年都不朽的铜像,让无数后代子孙瞻仰他们的功绩,得到后世万民的香火供奉。

    “哈伊……请丞相大人收下我们的忠诚。”岛津大郎他们一群人跪在地上脑袋一下子就撞在石板上了,这一下好用力居然连血都飙出來了。

    人群中的金眼鲷和他的手下们全傻眼了“看看,你们看看,老子的判断是多么正确啊,雪樱这帮日本海贼居然要被塑铜像纪念了,乖乖啊,这才是大手笔大气魄呢,跟着这样的主子干,就算倒贴钱我也乐意……”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我们也是爹妈生养的大好男人,干嘛不搏出一个万古留名呢,干了,至死我也沒二心了……”

    肖乐天回头望着尚泰王和蔡瑁林远渺这帮琉球重臣们,微笑着问道“陛下,臣在这里树立这座母子雕像,请问是为什么。”

    尚泰王浑身汗出如浆,面对尚父的无形压力他膝盖都发软了。

    “尚……尚父,您这是要诛尽一国民心啊,你是想让所有人每天都能看见他们曾经以为贪婪、自私、愚蠢而铸下的大错……您是想提醒后來者,想要全新的国家,想要民族主义兴起,就必须要丢掉小我成就大我……”

    尚泰王一边说一边偷窥肖乐天的脸色,可是他根本就看不出悲喜來,最后尚泰王咬牙狠心跺脚说道“学生悟了,学生真的悟了,首里城内库出资金,我们也在码头树立雕像,把我们是如何被骗的,我们又是如何突围的一幕幕,永远凝固在哪里。”

    哎……肖乐天心中欣慰的松了一口气,还不错尚泰王够机灵,老子我就是要让你把你们的错误永远定格在民众的心里,这就是你们对万民的一份忏悔书,这就是捏在我手里的黑罪证。

    别以为你从我这学了几招作秀的手法,就能尽收万民之心了,有我肖乐天在,琉球的民心就不可能分给你。

    不过肖乐天的志向并不是抢尚泰王的名位,他所想要的只是控制而已,他笑着搀扶起尚泰王“陛下悟了就好,悟了就好……天下谁人无错呢,有则改之啊,不过陛下能够出城犒民,不顾生命危险和万民同呼吸共命运,这是上古仁君才有的美德啊。”

    “陛下还是仁爱的,此乃万民之福,请受微臣一拜。”说着肖乐天九十度一个大鞠躬。

    尚泰王‘开心’的都哭了,赶紧还礼“丞相不可多礼,丞相是琉球架海紫金梁,是东海的定海神针,在朕的眼里,您永远都是尚父。”

    尚泰王怎能不哭,肖乐天只说到了他仁爱的有点,根本就沒提英明果断,活着聪慧机敏什么的,这就是给自己定调了‘这是一个心眼好的皇帝,但是能力一般,指望他守国可以,但是想强国,那就是做梦了’。

    高手过招往往只有一两个字,但是这一两个字却能决定人的一生命运。

    现在的肖乐天,就有决定尚泰王一生命运的实力。

515 金长森最后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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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泰王和那些琉球老臣们彻底绝望了,本來他们以为靠着这次尚泰王亲民的满分表现,可以尽收民心,然后再靠长时间慢慢经营,能够把权利从丞相手里收回。

    但是今天肖乐天仅仅用了两个字就打消掉了尚泰王和那些老臣们的幻想,你就是个‘仁君’这是我给你的帽子,你要好好戴一辈子。

    这顶帽子既是你的保护伞,保护你一生都能保住王位,但是这顶帽子同样也束缚住了你,好好的当仁君去吧,如何带领琉球王国一路向前,那就请托付给我,琉球的肖丞相。

    林远渺、蔡瑁这群老臣,看了看肖乐天再看了看尚泰王,最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岁数,他们心中长叹一声,不得不承认琉球现在已经逃不出肖乐天的手心了,

    等再过一些年这些老臣慢慢死去,肖乐天培养的人才逐渐接手权利,到那时候尚泰王可就真成汉献帝了。

    当然了,蔡瑁林远渺心中也有另一个希望,也许肖乐天一直鼓吹的‘君主立宪制’不是空穴來风啊…也许肖乐天真的能够保住琉球的国祚,毕竟他都是能征战欧罗巴的强人了,对面的大陆资源更丰沛,应该看不上一县之地的琉球吧?

    事到如今,琉球君臣也只能用这种心理安慰**给自己找平衡了,琉球王国存在的根本就在肖乐天的一念之间。

    就在肖乐天满城抚慰民众的时候,在首里城漆黑的地牢里,一脸惨淡的金长森正靠在栏杆处老泪长流,一盏孤灯把他的身影拉的长长的。

    在栏杆外面陪着他一起哭泣的正是他的孙子金三顺,爷孙在这个地牢里终于团聚了。

    “孙子啊,爷爷对不起你,爷爷给你招祸了……不过你放心我给你留下了一辈子都够花的财产,就藏在……”

    金胖子一边哭一边摇头“我不要,爷爷我只要你活下去……呜呜呜,孙子我这次立功了,我跟着项英他们突围出去还请來了救兵,法国战舰快步者号也是我们炸沉的……我用功劳换您的命啊……”

    金长森隔着栏杆抚摸着孙子的脑袋“傻孩子啊,你立下功劳了,而且还跟龙爷的侄子结下了善缘,那就不要浪费在我的身上,我已经半截入土了,早死晚死都无所谓……”

    “哈哈,爷爷欣慰啊,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丞相也许只杀我一个,沒准咱们的家族就保住了……切记,你不要用你的功劳來换我的活命,你要去保护咱们的家族啊…”

    小胖子从爷爷的口气中听到了决绝,他拼命的摇头“我不信,我不信丞相会那么狠心,您又不是成心投降敌人,当时您的选择也是迫于无奈啊……”

    “别傻了,丞相已经饶过我一命了,现在你还奢望第二次?再说了,我这几天一闭眼眼前就是数不清的冤魂在飞,我的错误造了太多的孽了……死了好啊,死了也是个解脱…”

    说到这里爷孙两人又一次抱在一起放声痛哭。

    自从项英他们返回首里城,金长森就知道自己爷爷的遭遇了,他在那一刻脱离了军队,凄惨的走入地牢,这几天都在陪着他的爷爷。

    金长森虽然是个摇摆的弄臣,但是他在首里城里还是有人缘的,尚泰王也不会阻止他们爷孙见面,所以这几天金三顺吃住都在地牢,给自己爷爷准备饭菜、倒马桶、换干净衣服、擦身子,他好像要把这辈子的孝心在这几天全都用尽。

    金长森已经做好了死去的准备,他的罪过大的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他很清楚如果沒有自己的配合龚橙的奸计也不会那么容易得逞,可以说从谈判之后死掉的军民,那些冤孽金长森都得背,想跑都跑不了。

    但是金三顺心中还有希望,他沒有听爷爷的话,在当天晚上他就跑到丞相府去跪门了。

    肖乐天的丞相府就在过去日本兵营的位置,现在几经扩建已经是气势如虹的一片大宅子了,这里能够俯瞰整个那霸市区包括首里城。

    门前的卫兵都认识金三顺,一看这小胖子跪在门口不起來也不说话,他们都知道底细了,也不废话赶紧告诉了项英和龙爷,现在也就他们爷俩能够在丞相面前说小话了。

    当肖乐天从项英和龙爷的嘴里听到消息之时,他正在如山一样的案牍中奋笔疾书呢,听完项英话,肖乐天长叹一声“去吧,通知蔡瑁和尚泰王,让他们也去地牢旁听,这件事总得有个交代啊……”

    夜深人静之时,肖乐天在重重护卫的保护下走入首里城地牢,这时候的金长森已经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他正了正衣冠向肖乐天行跪拜大礼。

    “老臣见过丞相,丞相能亲自送我这一程,老臣倍感荣幸,有些话我真的是不吐不快,还请丞相解惑……”

    肖乐天沒有正面回答他,反而挥手让士兵抬來一个小桌子,上面摆放了四菜一汤很简单的下酒菜。

    “坐坐坐,先喝一杯……”两人碰了一下,香浓的花雕美酒入肚两人脸上都带來三分红润。

    肖乐天放下酒杯问道“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老臣当然知道,低估了法国人的狼子野心,脑袋一热相信了龚橙那个老卖国贼,害死无数军民,我罪不容赦也是死有应得……”

    “哎……你还是沒明白啊,都到现在了你还沒开悟?你这脑袋里怎么装着这么多的固执,你是不是铁心了当我是曹操?你是不是觉得我早晚一定要篡国?”

    一句话如同寒风一样吹过地牢,温度顿时骤降,就连灯火都跳动了起來。在地牢外偷偷旁听的尚泰王和蔡瑁,紧张的差点把拳头塞嘴里。

    金长森沒想到肖乐天居然这么坦诚,他仰头又是一杯美酒“对…这就是罪臣心中的问題,我就是想知道知道,丞相究竟怎么篡国?”

    “是您亲自动手?还是学曹操让儿子动手?反正你不可能永远只当丞相……”

    “为什么不永远当丞相呢?还有你为什么不认为我干几年就退休,甚至把丞相位让贤呢?你为什么不这么想我呢?”

    “哈哈哈……”金长森笑的胡子都抖动起來了“丞相干嘛诓我这个临死之人,自古权臣和君王之间的下场不就是你死我活吗?”

    “你肖乐天也许说的是真的,也许你真的不想篡国,但是你怎么保证你的手下不想?你怎么保证你的儿子不想?中国历史上功高震主的事情还少吗?现在你在琉球就已经功劳大的赏无可赏了…”

    “所以你们就要赏我一次背叛吗?”肖乐天脸色立刻冷了下來。

    “金长森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來见你,跟你喝酒并且说这番话題吗?你可知道我有多忙?你可知道对面的大陆现在以及乱成什么样了?你可知道塘沽工业特区已经被满清给包围了吗?”

    “那么多火上房的事情等着我去办,我却在这里跟你讲三字经,这是为什么?因为你们这群人的思想,就是琉球走向现代精神国家的最后一只拦路虎…”

    肖乐天站起身來在地牢里來回踱步“为什么我就要篡国呢?这是什么狗屁的道理?为什么我就要搞一家一姓的封建国家呢?你们知不知道国家到底是什么?”

    “现代精神下的国家,并不是一家一姓的私产,而是属于万民的公产……在人类千万年的社会演进中,个体、家族、部落、国家……这种种的一切,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人类需要团结起來共同抵御各种危险……”

    “遇到天灾了,遇到敌人入侵了,团结一致的群体活下去的几率就会更高啊…所以说设立一国,其根本核心应该是护佑万民,这是他的根本,记住这个护字,这是一切执政的根基……”

    “我们不用去管百姓生活的幸福不幸福,我们也不用去管他们如何去度过生活,立国的目的是守护,既防外贼,更要防内贼,对外能打的出去能保境安民,对内能震慑不公让民众享受到基本的公平,这就是国家的根本啊…”

    “睁开眼睛看看外面的世界吧,虽然欧罗巴现在依然是君主立国,但是分权已经是大趋势了,君主立宪制已经成为了主流……君主和贵族们开始逐步放松手中的权利,中产阶级蓬勃兴起,得到了自由的民众就会爆发出无尽的活力,不仅能够创造出大量的财富更能万众一心走出国门去抢遍全球……”

    “这才是未來国家发展的主流啊,继续墨守成规最终的结果就是变成西方文明的口中餐罢了…”

    肖乐天怜悯的看着这位琉球老臣,在这场大时代的变革中,金长森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封建臣子的典型。

    金长森沉默了半天突然说道“如你所说,未來世界的主流就是君主向下分权,那么为什么还要搞君主立宪呢?你们废掉君主,让万民自治不就得了?”

    肖乐天摇了摇头“你还是沒搞明白,君主是什么?君主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势力的代表,君主和他所凝聚的贵族群体,才是中古时代国家的根本……”

    “为什么要有君主?道理非常简单,因为人性本私,如果沒有这样一个强权的凝聚工具,那么当这个国家或者说这个群体遇到外敌活着天灾之后,就会变成一盘散沙轰然倒塌……”

    “国家的凝聚力到底是什么?其实就是一种能够压制住万民私心的一种力量,这是集权和分权的一种平衡,民众需要自由但是还不能给他们绝对的自由,社会的进步其实就如钟摆一样在自由和**两个点來回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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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6 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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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乐天看着金长森还是有点沒听明白,只能长叹着把话说的更明白了“就比如说,我即将在明年给琉球万民加一份新的赋税,名目就是科研税,聚敛的钱财就是用于新式战舰的研发,这份税应该会很重的……”

    “多收税了,自然是从百姓口袋里抢钱,民众的幸福感自然会降低,这其实是跟民众的利益相抵触的,天底下沒人愿意从自己兜里往外掏利益……”

    “但是一个国家该办的事情还要办,办事就是得花钱,这时候就能看出**的好处了,我肖乐天的声望包括尚泰王的声望,自然会压制住民众心中的不甘和怨气,从而让他们能够接受这份新的税种……”

    肖乐天看着迷茫的金长森轻声说道“这不就是国家凝聚力的一种体现吗?”

    金长森自幼学习的就是儒家经典,就是中古世纪那一套,对于世界的大变革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对于现代国家制度完全彻底的不了解。

    “分权,分权……分來分去,最后不是要把皇帝和贵族给分沒有了吗?沒有皇上的世界,那还叫个世界吗?”

    “而且你肖乐天还说了,国家大政是在**和分权两个点之间相互摇摆,你说的这个‘君主立宪制’究竟君主是什么?立宪又是干什么?我这将死之人,你不要用大话框我,还说说实话吧……”

    肖乐天挠了挠头皮心说这可真是给我出难題了,当初学政治的时候也是背过名词解释的,说套话很简单,但是要是总结出言简意赅的大白话來,解释这种政治名词,可真是个艰难的任务。

    “好吧,既然你问了,我就尽量给你解释清楚……君主是一个国家的权威,他象征的其实就是强权,他的存在是趋向于集权的,这个你应该了解,当战争即将发生,当侵略者踏入我们的土地,当我们的国家需要集体奉献出利益去干某些大工程的时候……”

    “这时候,这个集权的代表君主,就能够成为压制国民私心的一种凝聚力,我们就可以让百姓天天吃咸菜,拿走他们大部分的剩余价值,而不会让他们心生怨言或者造反……”

    “懂否?”肖乐天耐心的问道,这时候金长森只是茫然的点了点头,好像有点开窍了。

    “真累死我了,那么我在说说立宪啊,这个立宪就是树立宪法的意思,西方的宪法是凌驾于皇权之上的,不是那种皇权下的法律,这个你可知道?”

    “知道就好,立宪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用宪法來拴住皇权……我刚刚说了皇权天然的就有向集权发展的**,而集权这种东西不是说不好,而是说必须要在特定的环境下使用,如果和平稳定时期集权出现,那可就不是国家万民之福了……”

    “有了宪法才能锁住民众好不容易从君主贵族手里分出的权利,而只有拥有权利的百姓,西方才称之为公民,而公民这个阶层是现在欧洲发展的重要力量……”

    “现在你总会明白君主立宪制是个什么玩意了吧?这东西根本就不是那个聪明人发明出來的,这其实就是民众和皇权相互抗争,相互抢夺权利,经历了几百年的对抗、妥协之后的天然产物……”

    “未來几百年后的世界变成什么样,我不敢说,但是我现在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君主立宪制就是当下世界最先进的一种政治制度……就好比大海上法国人的光荣号一样,三层射击甲板的战列舰,就是最强悍的武器…”

    “我肖乐天为什么要倒行逆施?我能够崛起于东亚依靠的是什么?还不是因为我一直领民气之先吗?正因为我给大家的都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所以我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难道我肖乐天要放弃自己立足的根本,高倒退吗?明知道家天下的制度已经行不通了,我还要继续走老路?金长森啊,我最后告诉你一句,琉球的肖丞相,从首里城中拿走多少权利,而这些权利早晚也是要分给万民的…”

    “我肖乐天不会永远把揽这些权利,也不会留儿孙,更不会还给尚泰王…君主立宪制就是我给琉球制定的国策,是任何人都不可以更改的…”

    “现在,你应该相信我不会篡国了吧?”肖乐天面沉如水注视着金长森,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透不过气來。

    “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如果真如丞相所说所行,那么我还真是小人之心了。不过这样也好,尚泰王成了名义上的君主,分出大部分权利出去,沒准也能保证王位能源远流长下去……”

    这时候金长森突然大吼一声“陛下啊,陛下…天下大势已经变了,您以后就好好的当太平王吧,千万别想多了,千万千万……”黑暗角落里偷听的尚泰王这时候已经泣不成声了,金长森这名老臣用他生命最后的一刻套出了肖乐天肚子里的实话,当然他的生命也快到了尽头。

    金长森喝光了最后一杯酒,起身正了正衣襟“丞相…我已经沒有遗憾了,您安排上路吧,无论是砍头凌迟还是火烧,只要能给琉球万民出气,就请丞相下手吧…”

    牢门外的金三顺这时候再也忍不住了,他一头冲了进來跪在肖乐天的满前“丞相,求丞相开恩啊,我愿意用我所有的功劳换我爷爷一名,我也愿意散尽家财求我爷爷不死……呜呜呜,丞相开恩啊…”

    小胖子磕头如捣蒜,别看这小子平时奸懒馋滑的,但是他可真的是孝顺啊。肖乐天叹息的去搀他但是死活也拉不动。

    “金长森啊,你我理念不同,其实分不出什么对错來。如果现在还是中古世纪,那么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很可惜现在是十九世纪了你所秉持的一切都已经沒了基础……”

    “你我都沒有错,只不过环境变了而已……你是琉球老臣,并不是我肖乐天所任命的,你的生死还是由尚泰王來决定吧……”说完肖乐天啪啪拍了两巴掌。

    藏在阴影里的尚泰王这时候不能再逃避了,他和蔡瑁红着眼睛走了出來,金长森还真是个忠臣,一看尚泰王顿时老泪长流跪倒在地。

    “陛下,老臣无能啊……”

    “金卿……快快请起……你们金家世代侍奉我们尚家,都好几百年了,是我们太弱了,罪过都在我啊……”

    君臣也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了,两人隔着栅栏抱头痛哭。肖乐天真是不忍心了,轻轻摆了摆手,一名士兵走过去打开了牢门。

    哭诉终有停的时刻,尚泰王最终还是要给琉球万民一个交代的,他扶起金长森遗憾的说道“战后军民伤亡统计已经出來了……琉球伤亡人数已达七万……至少有一半人是……是死在谈判之后的……”

    话说到这里,金长森脸上的血一下子就被抽干了,就好像突然被四万冤魂给包围了一样。

    “自作孽不可活啊…自作孽不可活啊…”说道这里他一脚踢开正在磕头的金三顺“不要哭了,以后象个男人一样的好好活着,别学我…爷爷这条命证明了老路已经走绝,而你就要用你的命去走丞相的新路,好好学,好好干啊…”

    金长森向尚泰王拱手道“一切罪责都在罪臣,其他裹挟着沒有大罪,请陛下慎杀……罢官也就罢了,罢官吧…”

    尚泰王偷偷摸摸的瞥了肖乐天一眼,看见丞相微微的点头,他如释重负说道“自然,这是自然,其余老臣罢官为民,朕就不加罪了……來人啊…”说话间,一名太监断过來一个木盘,上面是白绫还有毒酒。

    这时候的金长森突然來劲了“陛下啊,这就不对了,我罪大恶极害死数万百姓,怎么能给我一个全尸呢?押送我到码头去吧,就在谈判的原地,午时三刻问斩,让我的死震慑所有后來者,让我的死给万民出气……”

    “金兄…你这又是何必……”蔡瑁眼窝一热,泪水滚了下來。

    只有肖乐天明白金长森的盘算,他知道金长森这是给自己儿孙避祸呢,只有他死的惨而且是在万民面前死去,人心中的怒火才能泻的干净,才不至于让孙子跟着一起粘包。

    肖乐天读懂了金长森的意思点头叹息道“德国的留学生名额,我会给金三顺留一个的,让他去欧罗巴锻炼锻炼,别跟你一样吃眼界不宽的亏……”

    金长森也听懂了肖乐天的承诺,他跪在地上郑重的拜了三拜“大恩不言谢,在下无以回报,只能送上一份情报……龚橙在上海租界的住处,他最宠爱的小妾的住处,我管家都知道,有他在背后协助,不难抓到这个老东西……”

    金长森的命运到这里就已经无可改变了,当天晚上大街上就贴满了问斩金长森的告示,第二天一早码头处万民簇拥,尤其是失去亲人的民众更是准备了石块、臭鸡蛋烂菜叶等武器准备折辱这个误国之臣。

    天色大亮之后,牢车出现在大街上,迎头一片石头雨加上臭鸡蛋等杂物,打的金长森瞬间沒了半条命,要不是新军尽力维持着秩序,金长森估计一路上就得被石头砸死。

    “卖国贼……就是他卖国……内外勾结的狗贼……”在一片怒骂声中,金长森在午时三刻被明正典刑。

    金长森之死,正式宣告琉球内部最后的反对派彻底破灭,从这一刻起肖乐天的统治才算真正的政令通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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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7 满清宫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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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死金长森的盛况,肖乐天并沒有露面,不仅他沒有露面,整个新军高级军官们都沒有一个露面的。这并不是他们无情冷酷,而是因为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这件事听起來很让人惊讶,因为现在的塘沽工业特区已经被满清派兵给包围了,三百新军还有五百多异国的工程师,包括三千多名劳工全都被保卫在了未建成的特区内,到现在已经互相僵持十天了。

    而整件事情的起点,还是要推回到法军战舰刚刚开始轰炸琉球,消息刚刚传递到四九城的时候。

    1866年春,肖乐天离开东亚远渡重洋去征战欧罗巴,他的这种行为在当时的亚洲人眼中是很难理解的。

    就连曾国藩也惋惜的说道“狂妄了,实在是太狂妄了,你在东亚的根基才几年?正如刚刚生根的小树一样,怎能轻易离开自己的事业根基?看着把,大祸转眼就得到…”

    事实证明了大帅的判断,肖乐天一离开东亚,满人权贵们就有点蠢蠢欲动了,不仅塘沽工业特区的建设遇到了很多掣肘,就连乐天洋行的生意也多了探子企图窃取机密,要不是刑堂在王怀远的手上运转得力,沒准真要出大事。

    紧随其后的大变动就是肖乐天死讯传到京师后,以慈禧为代表的保守派的大躁动,在西太后的授意下,京师鹰爪孙倾巢而出,本着宁可错抓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对春十三娘带领的刑堂发起了进攻。

    短短几天时间,刑部大牢就已经人满为患了,甚至连春十三娘手下的大将铁鹞子也落网了。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刑堂开始大规模撤离北京,满清朝廷气焰一时间无比嚣张。

    多亏了忠诚的二毛做通了慈安的工作,这位东宫太后甚至拿出了秘密杀手锏咸丰密旨,这才压住了慈禧的气焰。

    也就是在随后的几天内,刑堂动用了无数人力物力进行大营救,最后生生用钱买才把已经被折磨的半残的铁鹞子给买了出來。

    可是好景不长,慈安利用密旨对慈禧的强行压制,并沒有解决根本问題,她就好像在扬汤止沸一样,不停的给狂热的满人泼冷水,但是锅下面燃烧的柴炭她根本就撤不出來。

    就在慈安艰难的稳定着局势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京师大暴雨中一份來自琉球的情报震动四九城,法国人毫无征兆的向琉球开火了,东海上的炮声彻底点燃了慈禧那一派的热情。

    经历了两次鸦片战争,洋人在满清政府的眼中那就是不可战胜的存在,尤其是法国人更是一把火烧掉圆明园的元凶之一,更是惹不起的存在。

    现在法国人都对肖乐天动手了,满清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得到了一个强大的外援,以往肖乐天的那些杀手锏,在这一刻都已经失去了震慑作用。

    更关键的是,雾隐小鬼在最后一刻对慈禧的欺骗。她虽然榨出了肖乐天死活的准确消息,但是却偷偷的隐瞒了下來。也正是她的欺骗打破了慈禧的最后一丝顾虑,让这位历史上有名的狠角色提前露出了她的獠牙。

    这是一场沒有硝烟的暗战,慈禧在雾隐小鬼的教唆下终于下定了决心,紫禁城的老祖宗和他手下的几名大弟子都被派出京师去执行任务,紫禁城内终于任由雾隐小鬼横行了。

    御药房内几位能够让女人乱性的草药离奇的丢失,守护皇宫城墙的神机营军官意外的发了几笔‘小财’,内务府总管离奇的重病……一桩桩一件件离奇的事件已经组成了一条绞索,缓缓的向慈安太后的脖子处套去。

    慈禧和雾隐小鬼正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慈安身败名裂的机会“这个贱女人,怎么还不找见外臣?只要你敢见男人,忍者调配出的烈性春药就会让你丧失所有的理智,你会象母狗一样见男人就扑,到时候自然有人会闯进去揭穿你的真实嘴脸……”

    “呵呵呵呵……”慈禧和雾隐小鬼笑的阴险无比,那一刻她俩居然生出了知己之心。

    机会终于让她俩等到了,当京师流言满天飞的第三天,慈安居然出人意料的召见了福慧和福庆,肖乐天的大舅哥庆三爷岂不是最理想的嫁祸对象?

    慈禧的手下终于开始行动了,这次下的黑手要比之前历史上的还要毒辣,肖乐天的前世慈安只是暴病而亡,而这一世慈禧就要她身败名裂,可见她心中的狠有多高。

    慈安召见庆三爷,目的就是要听一听开明满人对局势的分析。是的,在晚清的时候满人并不都是八旗纨绔,其中还是有一批青年才俊愿意接受新事物的,而庆三爷由于和肖乐天亲近自然算满族贵胄里面眼光豁达之人,听听他对局势的分析自然是沒有错的。

    可惜谁都沒有想到,慈禧居然敢暗中下药破坏慈安的名节,这场聚会一下子就成为了祸乱京师的起点。

    就在慈安接过宫女奉上的加料香茶之时,还沒等喝呢突然从殿外闯进來一群人,带头的居然是二毛和老祖宗,天知道他俩怎么就勾搭到一起了。

    原來雾隐小鬼百密一疏,忘记了弥封她行动中的最大漏洞,就是那名被她折磨过的法国情报官。刑堂留在京师的兄弟顺藤摸瓜终于从法国人身上挖出了这个秘密,他们也得到了肖乐天还活着的重要情报。

    得到准确情报的二毛,一听京师那些离谱的传言,再配合宫内的一些离奇举动,自然不难分析出慈禧的阴谋。

    二毛这时候已经和慈安秘密结盟了,这样的情报当然不会瞒着东宫太后,而更值得欣慰的是,老祖宗是一名很传统的忠臣,在他的心目中,东宫自然是比西宫高贵的,慈安的命令当然比慈禧的更重要。

    二毛夺过慈安手中的毒茶,老祖宗用鼻子一闻就知道这里面药效的成分了,怒不可遏的老祖宗带着徒子徒孙瞬间控制起了所有的宫女太监。而就在这时候,负责拱卫紫禁城城墙的神机营士兵,在安德海和内务府副主管的带领下,气势汹汹的杀了进來。

    “來人啊,杂家听说有外臣**宫闱…好大的胆子……”气焰嚣张的安德海刚冲入殿内,还沒喊完场面话呢,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慈安哪里有半点发情的样子,还有老祖宗和二毛怎么会在这里?安德海吓的浑身白毛汗都冒出來了,这小子还真机灵顿时反手抽了身边小太监一个耳光。

    “小杂种,你敢诓骗杂家……拉出去扒皮抽筋……”

    可是就在安德海找台阶想退的时候,突然慈安的寝宫钟粹宫后殿,啪的传出玻璃撞碎的声音,化妆成宫女的雾隐小鬼冲到屋脊上手里捏着一个明黄的布卷。

    “安德海还不下手……先皇密旨已经到手了……”说完雾隐小鬼迎风点燃火折子,那份慈安视若生命的咸丰密旨变成了风中的一把火炬。

    “不……”慈安惨叫一声,往前冲了三步,但是眼前一黑急火攻心一下子就昏过去了。而这是偶慈安身边最近的人正是庆三爷。

    三爷怎敢让太后砸在地板上,赶紧抄手扶住了太后,但是抽手间难免触碰了太后的胸口,这下可让安德海抓到把柄了。

    “哈哈哈……福庆你好大的胆子,你敢碰太后…你小子这是要诛九族的……大家都看见了,并肩上啊……”

    钟粹宫的屋脊上,老祖宗的两名大弟子正在和雾隐小鬼缠斗,这名疯子样的女忍者,一手攥着肋差,一手握着燃烧的火炬,嘴里还在疯狂的喊叫。

    “你们这群沒有卵子的男人,太窝囊了,人数明明比他们多,为什么不战斗?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只要你们赢了……”

    日本是沒有太监的,所以雾隐小鬼打心眼里瞧不起安德海这类人,现在这场混乱靠的就是刀子说话,先拼出输赢來,谈判的事情以后再说。

    安德海也被骂出了火气,这个该死的日本**,怎么敢骂我是沒卵蛋的男人,太揭短了“姥姥的,富贵险中求,爷我就博这一场富贵了……杀死这群叛逆,救太后啊…”

    这家伙太阴险了,到最后都刀剑相向了,居然还放谣言。

    “杀叛逆……救太后啊……”那些被银子和官位洗脑的神机营官兵足有二百之多,一声大吼真如平地起了闷雷,整个钟粹宫都震三震。

    “我看谁敢造次…徒儿们护驾……”老祖宗带着十多名徒弟逆着人流就冲了进去,钟粹宫外一片兵刃碰撞的声音,其中夹杂着伤者的惨叫。

    “集合,快集合……往后殿退……”危急时刻二毛和庆三爷护着慈安身边忠诚的太监宫女们,开始往后撤。

    强壮的太监们在外围成一圈,庆三爷折断了两把紫檀椅子,给二毛塞了一根椅子腿,自己握着一根,掩护着大伙后撤。

    而那些太监有端着椅子的,还有两人抬着桌子的,甚至有一个拿着痰桶当武器,一个个两股战战不停的颤抖。

    多亏庆三爷武功高,那些从老祖宗身边溜过來的漏网之鱼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往往都是三两招之后敌人就被撂倒了。但是神机营的叛逆实在是太多了,不一会的功夫就连庆三爷也有点招架不住了。

    就在最危急的时刻,突然从宫殿北面传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还有兵刃出鞘的声音,同治帝身边的大太监周道英在紧急时刻居然带來了六七十名带刀侍卫。

    “传陛下旨意,亲军营前來护驾……皇上让我们來保护太后了……”周道英带着亲军营的精锐如虎狼一般冲了过去,一通乱刀就和神机营的人缠斗在一起,形势立刻大变。

    “太后安好?太后安好……呜呜呜,太后怎么了……”周道英一看昏迷的慈安当时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放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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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隐龙介绍:
西历1864年,清同治三年,肖乐天来了,带着改变中华国运的理想来到了这个沉重的时代。
遥远的美利坚合众国,刚刚打完南北战争的您不需要我手上的订单吗?欧洲复兴的日耳曼民族,在普法战争中,您不想来点中国的战争借款吗?
甚至还有亲爱的小日本,明治维新的过程一定很痛苦吧,用不用我来加把盐呢?
至于大清王朝?哈哈,您还是求上帝来保佑你吧!
这就是肖乐天来到的世界,一个腹黑小白领和一个阴影王朝的崛起之路。
大清隐龙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清隐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清隐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