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16 惊天身份
载澄只是享受了一小会这样被人吹捧的感觉，很快就沉下了脸来“荣禄！你的口袋扎的不错，看样子你是要把第五师给包圆儿了？”
“回太子爷，没问题我已经调动了将近四万增援上来的大军，吃掉这一万人我不敢保证全歼，怎么也得让他伤筋动骨……”
“陛下这么信任我，我总要给陛下效死的！”
“好好好……你的忠心本王是知道了，但是陛下有令，荣禄所部不得继续进攻，这个口袋摆出来了，但是不许开火……”
啊？在场荣禄的手下都惊呼了起来，谁也没想到居然会得到这样的命令，荣禄开口想问话结果却看见载澄抬手拦住了他。
“荣禄啊！你是永远不知道咱们陛下的手段，后面的事情，你就看我的了……别以为我没有开枪冲前线，就是白吃饭的了，后面事情让你打开眼界……”
载澄翻身下马，手下的奴才很快就在地面上铺上了一张巨大的羊毛波斯地毯，一把折叠的马扎展开，载澄大马金刀的岔腿坐下。
点了点头，身边的太监就得令跑出去了，荣禄等一行人就在这看着，他们眼看这太监拎出了一盏马灯，点燃之后就在小树林的边缘开始摇晃！
这是非常有节奏的移动灯火，灯光在黑暗中画出不同的形状，荣禄一看就知道这是一种通讯的密码。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周而复始不停的重复，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十八分钟！
藏在死人堆里的那名幸运儿都已经不会动弹了，他感觉自己身上的血都快顺着伤口流干了！
没人敢说一句话，荣禄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突然有人喊道“有动静……对面有同样的灯光闪亮！”
果然是对上信号了，远方一百多米处另一盏马灯在呼应这里，很快一群黑影快速向小树林里冲了过来。
“小心戒备……提防敌人的大军……”荣禄心中一惊立刻下令，树林中叛军嫡系们纷纷举起步枪防御，如临大敌就等荣禄一声令下就开枪了。
“慢！不许动手……让对方的人过来……”载澄吓了一条赶紧阻止。
“太子爷！对方会不会是敌人，太危险了……要不您先躲一躲？”
“呵呵……不用，好戏你就看着吧！”
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众人的惊愕中，一队两百多人的西山营部队居然在叛军面前显露了身形，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在树林边缘停下了脚步。
荣禄都傻了，嘴巴张的巨大，后槽牙上的龋齿都看的清楚，和他面对面只有十米远的那位军官是谁？
荣禄认识啊！居然是他娘的那斯图？
树林里的气氛一下子诡异到了极点，那斯图和荣禄大眼瞪小眼谁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仅仅十几秒的时间，西山营这二百人才回过神来。
哗啦啦，二百条枪对准了树林，双方一下子剑拔弩张就对峙了起来！
“哈哈哈……不要动手，不要动手……那斯图啊，你不会不认识我吧？”载澄笑着拍手道。
那斯图定睛一看这才松了一口气冷笑道“哦……原来是京师里的澄贝勒啊？看你瘦的那个德行，女色泡软了骨头吧？”
“你……”载澄气的从马扎上坐了起来，伸手指着他说道“你别以为我收拾不了你……”
“呵呵……我来这里不是跟你废话的，谈正经事儿……”
荣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就好像炸锅一样，他看着眼前的一幕心说，这二人眼瞅着就是认识啊？
那斯图敢在这里出现，说明这家伙肯定和陛下有交易，这小子不是同治帝的忠臣啊？他居然暗中和叛军有勾结？
可是这小子如果想叛变同治帝的话，为什么又会对太子爷如此不敬呢？怎么看着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到底是敌是友？这他娘的到底怎么回事？荣禄彻底疯了，他手下的人也彻底疯了！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树林南边又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一个低沉而又疲惫的声音响起，在场的人全都闻声跪下了。
“那斯图啊……你终于来了，朕一直都很想你啊……”
光绪大帝！鬼子六奕䜣！大清国的原总理王大臣，新式外交第一人！这场战争的绝对主角，终于露面了！
现场所有人都跪了，甚至连那斯图都跪下了，消瘦的奕䜣出现在众人面前，载澄赶紧请父亲坐在马扎上。
此刻更让人触目惊心的一幕发生了，那斯图突然拿膝盖当脚走，膝行几步哭着跪在奕䜣的面前。
“呜呜呜……阿玛啊……儿子不孝……儿子这么多年都没有孝敬您……儿子不孝啊……”
操！荣禄等人彻底炸锅了，心中响起一万句操，谁都没想到这戏会这么演啊？那斯图怎么会喊鬼子六奕䜣阿玛？
奕䜣任由那斯图抱着自己的腿，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你受苦了……这些年真的受苦了啊！”
奕䜣抱着那斯图的脑袋对着荣禄等人说道“你们不知道啊……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朕今年四十四岁了……这那斯图今年二十六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你们都以为他是蒙古八旗之后？”
“其实不是……那斯图其实是朕年轻时候和一名宫女所生的孩子，他才是我第一个儿子！”
“我父皇驾崩那一年，我正好十七岁，开牙建府已经在皇宫外居住了！”
“那时候正是夺嫡最艰难的关键时刻，父皇有病我们当皇子的自然要尽孝，所以都要斋戒不允许碰女人和美酒……”
“但是……但是朕一时没有把持住，就在那一年宠信了一名宫女，朕知道这件事要是让细作查探出来，汇报给我四哥，那么我夺嫡可就彻底没希望了！”
“到时候父皇会骂死我的……当然我也舍不得让这宫女死，朕还没有那么心狠手辣！”
“所以让人把她送出王府，对外就宣称病死了，报了一个暴毙……本心想以后登基了给她一个新身份再接入宫中……”
“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朕夺嫡失败……我那个四哥当了皇帝，也就是咱们的咸丰帝喽！”
“哎……儿啊！这小三十年可苦了你们娘儿俩了……”
4817 载塗？那斯图？
荣禄等人以前就知道鬼子六厉害，但是那时候他们距离当年的恭亲王还远的很，并不能感同身受有切身的体会。
但是当距离走进了之后，他才知道道光帝的六皇子那是真的厉害啊！
谁能知道他埋钉子会埋的这么深远？谁能知道他居然连自己的儿子都舍得出去？
那斯图是那名宫女所生，当年宫女被送到王府外面养着，后来发现怀孕这奕䜣知道京师是不能待着了，太危险所以立刻让亲信送这位宫女离开了京师。
地广人稀的蒙古诸部是藏人的最好地方，奕䜣找了一个小百户低级的军官，就把这宫女嫁了过去！
蒙古人性格粗疏，而且也没有汉人那么多臭毛病讲究什么女人的贞洁什么的，一个普通的百户在草原上也不过就比普通牧民强一点点而已。
穷困潦倒的能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关内媳妇还挑拣什么？那是满心的欢喜一点其他的想法都没有。
至于说那斯图婚后出生，这怀孕的日子对不对的，人家百户根本就不在乎，说实话哪怕他知道那斯图不是他的孩子，但是他也会养大的，在淳朴的蒙古人心中孩子就是长生天赐予的礼物。
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养大的就是自己的！
那斯图出生于咸丰元年，到今年正好二十六岁，这个年龄能当上师长，背后没有推手可能吗？
在奕䜣的安排下，口外这位小百户后来渐渐的升官，居然达到了从三品代理参将的位置，也正是由于有了这样的官身，所以那斯图才能顺利的入关报考西山营。
满清的西山营纯粹就是让肖乐天的新军给逼出来的，肖乐天带着慈安的衣带诏入京勤王，平了慈禧等守旧派的叛乱。
肖乐天铁军强大的战斗力触动了满清的神经，居安思危的满人立刻开始筹建新军，也就是西山营。
当时实在是没有可用的大员了，连小皇帝都出国游学去了，这个重任就被逼无奈落在了奕䜣的头上。
那么他这个私生子大阿哥自然也就夹带了进来，刚开始并没有父子相认，奕䜣也要观察一下这个私生子究竟是不是那块料。
结果观察了半年发现真不错，在蒙古草原上锤炼出来完全没有京师这些纨绔的臭毛病，训练学习都是一等一的。
直到这时候，奕䜣才秘密的和这母子相见，终于认了亲！
至此，那斯图就成了西山营里奕䜣埋藏最深的一颗棋子，而且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想到的棋子。
如今在京师里当人质的那斯图爹妈，母亲是亲的就是当年的宫女，而父亲只是蒙古的养父！
“可惜啊！没有把你额娘带出来……这些年可苦了她了……”奕䜣居然擦了一把虚伪的鳄鱼眼泪。
那斯图热泪长流“阿玛！您不用说了，我临走的时候额娘已经对天发誓了……她愿意为您牺牲，只要昏君派人抓她，她情愿代您去死……”
“额娘一生都没有忘了阿玛啊！她一生都刻骨铭心的惦记着您……为您死也是心甘情愿的！”
奕䜣再冷的心也难免难受，他摆了摆手“别说了……我……我断不能让她丧命的，早晚还是要给她一个名分的……”
“载澄……过来见过你大哥……以后叫他……载塗！”
这就是恢复身份了，载淳、载澄、载塗，这个载就是他们这一辈的字，而后面的全都带水，每个字都有三点水。
这就是爱新觉罗家的族谱，一代代的传承下来的！
载澄心中是一万个不乐意，心说好好的出来一个大哥跟我抢太子位？但是这时候也不能违逆父亲，而且战局还需要大哥载塗手里的一万精锐呢。
再想一想，自古子以母贵母以子贵，自己的额娘是正式的大福晋，是爷爷道光帝亲自挑选的。
载塗母亲算什么东西？一个下贱的宫女而已，所以这辈子载塗能封王就算不错了，抢皇位肯定是不行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他还有什么忌惮的，演戏要演足，干脆我就跪下吧！
载澄跪在大哥面前，双眼含着眼泪说道“大哥……兄弟不孝，以前都不知道大哥的存在，还是被圈禁在西陵后，父皇才偷偷告诉我的……”
“以前小弟没有给大哥见过礼，今天给大哥扣头了！”说完脑袋噗通一声撞在了地上，还就真磕头了。
那斯图……不不不，应该叫载塗了，赶紧抱起载澄“不可……万万不可啊！从家里算，我是个不成器的大哥，但是在外你是太子，您是君我是臣！”
“我怎么能当太子一礼呢，臣见过太子！”那斯图也是机灵人知道此刻不能拿大，自己身份刚刚暴露，一点根基都没有，千万不能嚣张啊！
光绪大帝看着兄弟之间相敬相爱的样子心中很是欣慰但是嘴上还要严厉起来“胡闹！朕什么时候立太子了？载澄你不要跟身边的人胡闹乱说……”
“天下都没有定呢！咱们是不是能成功都不知道呢，谈什么太子不太子的！”
“定天下，这才是咱们家首要的任务！”
话里有话啊！荣禄一听就明白了，这是鬼子六在用激将法，这是逼着二位儿子竞争呢，逼着他们效力啊！
那斯图激动的热血沸腾，他站起身来回头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些嫡系，这些早就吓傻了的属下和亲戚们说道。
“今天我就不藏着了，你们什么都看到了，什么都听到了……谜团揭开了，该怎么选择你们自己拿主意！”
“是我那斯图兄弟的站在原地……不愿意跟我混的，还愿意跟那昏君走的，你们转身离开……”
“老子保证不动手杀你们！也算是咱们兄弟情义一场了！”
“选！马上选！”
一声吼吓得这些第五师的高级官员们都一哆嗦，其中有激灵的就是那斯图的小舅子立刻跳出来喊道“姐夫您指哪打哪儿！我部兄弟的性命交给您了……”
“陛下万岁！”说完一群人齐刷刷的跪下给光绪大帝磕头行礼。奕䜣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但是同时也看见了人群角落里有三个人孤零零的站着。
那斯图眼珠子紧紧的瞪着他们“三营长？三营副？一团副？好好好……算我平日白疼你们了！”
这三位强忍着跪下去的恐惧心理抱拳说道“师长……不管怎么说，我们家小都在京师，不能因为我受牵连！”
“京师陛下对我们有恩，我们不能忘恩负义……我们走，以后战场见面，遇到师长了，自然也会退避三舍的！”
4818 时间已近午夜
“操！你们三个王八操的，胆敢背叛师长……”这些那斯图的嫡系跳起来就开骂。
“让他们走……我说了……老子保证不动手杀你们！算咱们情义一场了！”
三人惨白着脸抱拳行礼，扭头就走一刻都不敢停留，后面奕䜣等人一言不发就这么看着。
就在三人快走出树林的时候，突然那斯图那两个小舅子还有一个亲戚，毫无预兆的掏出手枪，啪啪啪就是三枪！
后心中枪的三人惊愕的回头口吐鲜血，眼睛里是愤怒的光！
那斯图笑了“我说了啊……老子保证不动手杀你们啊……哈哈哈，但是别人动手我可就不管了！”
三名至死都不肯从贼的第五师军官扑倒在地，死不瞑目！
载塗扭头给奕䜣跪下了“父皇！请您放心，我第五师所有营团级的官员都已经宣誓效忠了，就这三个叛逆，当场斩杀！”
“给儿子一点时间，再把连排一级的军官筛一遍……我保证给父皇交上一个完完整整的第五师！”
“好！你去办……十二点一过，一切就按照计划进行！”
第五师的人散去了，周围的枪声依然混乱，但是此刻荣禄看在眼里，却已经是一场大戏了！
原来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可是为什么之前还要让自己那么拼命的进攻呢？白白死了那么多人啊，死了五千还是六千？
这是人命啊，就这么枉死了？
鬼子六就好像会读心术一样幽幽的开口道“荣禄你任务完成的非常好，没有你之前狠打狠杀，我五哥也就不会上当，这场大战你居功至伟啊！”
“不敢！奴才怎么敢贪天之功？都是陛下运筹帷幄，奴才就是一个跑腿的……”
“你也不要这么说，朕不是那种舍不得奖赏手下的吝啬之主，后面你的任务还很艰巨呢，都快午夜了，这富庆的援军怎么着也快到了吧……”
黑夜中小树林里的密谋会议正在召开，死人堆里那名幸运的豆腐老板，早就吓的灵魂出窍了，就如同一直蚂蚁居然阴差阳错的听到了天道一样。
草根蝼蚁的世界第一次明白了政客精英的世界究竟有多残酷，成千上万的尸骨不过就是他们提前早就准备好的计划而已。
原来……杀人也是有计划有准备的！
此刻涿州大营依然战况激烈，御林新军已经完成了分兵，第五师留下的防区缺口已经被成功的堵住了。
而白战方面的第三师则依托战壕防御，打的伊思哈部伤亡惨重！
伊思哈本来就是一个侍卫出身，并没有真正统领千军万马的经验，面对铜墙铁壁一样的防御他只能选择人海战术向前冲。
他的背锅军此刻已经扩军数倍，六万叛军如同洪水一样，一波又一波的向前进攻，一片片的死尸堆叠在一起。
第三师就算战斗力再强悍，遇到六倍兵力的敌人进攻也是难以抵挡的，血战到十一点半以后，战壕已经三次被敌人冲破。
关键时刻，白战派上了自己手里所有的预备队，甚至还有一千拐子马紧急驰援，这才又夺回了失去的阵地。
白战浑身上下都是血污，踩在血水浸满的战壕内，目光焦虑的看着外面越来越多的火把光明。
此刻所在之处就是刚刚的突破口，双方展开了激烈的短兵肉搏战，两个机枪阵地都被叛军给毁了，心疼的他手都哆嗦了。
周围的士兵正用叛军的尸体堆砌防线，战壕缺损处根本来不及挖泥土了，直接用叛军的尸体往上摞！
对面叛军士气居然又高涨了起来，一声声的欢呼声，肯定是在备战！
“妈的，对面的指挥官究竟是谁？情报也太少了……我就没有见过这么打死仗的，打的全都是呆仗啊！”
“真拿人命不当人啊……”
“师长……叛军动起来了，他们又发起进攻了……准备战斗！”
伊思哈为了鼓舞士气，可以说把手里全部的家底儿都给掏出来了，四百多万现银，都是一路上抢来的，有银元也有散碎银两！
全都装在箩筐里摆在地上，同时还有从民间抢来的金银首饰，戒指、发钗、佩玉、扳指儿……有的宝贝上面还沾满了血，天知道这些宝贝的主人经历了什么。
阵地后面的树林里已经变成了大军的青楼，树林里都是男男女女鬼叫的声音，还有一片奇异的香气弥漫。
“这一波，老子要一把攻陷敌军大营！愿意当先锋的，愿意当敢死队的……去树林里领二两烟土抽去，上战场之前，老子也让你们尝尝女人的滋味！”
“美酒、美人、烟土、大鱼大肉……随便吃！享受够了的，出来在这箩筐的财物里面，随便抓一把！”
“抓到金子，就是金子，抓到银子就是银子……后面的事情，哈哈，那就是要赌命了！”
“总会有战死的，也总会有命大的！只要你杀过去了，咱们赢了，那么命大的可就富贵了！”
“这些赏赐不过就是开胃菜，后面保证还有十倍百倍的享受！”
“享受过了的弟兄……阵前整队！”
背锅军早就让他给训练成一群禽兽了，原本老百姓那点善良都丢到爪哇国去了。
杀红眼的这些叛军，嘴里塞满酒肉，享受了大烟土，还有的享受了军#妓的滋味，怀里装着，满满的银元！
一个个在阵地上集合，也没人给他们发步枪等火器，人人都是趁手的冷兵器，大刀、斧子、工兵锹……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敢死队……向前冲啊……后军跟上……给万岁爷效忠啊！”
杀啊！红了眼的叛军就好像海岸上的波涛一样，一波又一波向前扑，这次冲锋伊思哈至少组织了三万人以上。
惊天动地，声势浩大，大地都颤动了起来！
白战知道这是敌人最猛烈的一波进攻了，只要能守住后面敌人可就没有潜力了，今夜最艰难的就是这一刻！
“开炮……重机枪开火……这时候就别他娘的节省火力了！杀绝这些叛军！”
西南防区一下子连天都亮了，火炮、机枪、步枪射击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4819 岂能败？岂敢败？
一边是退无可退的第三师官兵，他们知道此刻大营内由于第五师的擅自进攻，已经造成了防御力量空虚。
以前还能选择放弃战壕退入营区防御，但是此刻他们是绝对不敢了，让出战壕就会让原本东南防区薄弱的侧翼更加薄弱。
如果敌人趁机攻击御林新军的侧翼，柏敏他们一个师负责两个防区本来就顾不过来，一旦侧翼不稳那可全局堪忧了！
退无可退那就只能拼命，第三师从上到下全部指挥官下沉到战壕里面去，就连白战也亲临第一线指挥战斗。
临时指挥部放在一个医疗站里，伤兵在最里面包扎，白战和手下参谋们堵在门口，一方面直接指挥战斗，而另一方面他们也做好了短兵相接的准备！
手枪压满了子弹，军官级别可以带军刀，白战把老祖宗传下来的那把明代雁翎刀，至少有三百年的历史了，但是一直保养的非常好。
这是祖宗入关时候血战之后的缴获，不知道是从哪个明军军官手里缴获的，刀身修长曲线优美，血槽里暗色都是二百多年渗透的血浆！
此刻刃口经过重新打磨，异常锋利，白战用一块白棉布仔细的擦拭，并侧耳倾听着暴雨一样枪声中那一阵阵歇斯底里的吼叫。
“疯了！咱们西山营实战第一战，就遇到了这样的疯子……打胜了，咱们第三师也就脱胎换骨，有了军魂了！”
“要是输了……呵呵，我们第三师从今往后也就只能是一个笑话，从今往后强军列表里可就没有咱们的名头了！”
“戈登爵爷不止一次跟咱们说过，大英帝国为什么是日不落帝国？那是因为他们国家从上到下都信奉海军精神，就是礁石！”
“无论风浪多猛烈，礁石永远屹立在大海上！一个孤悬在外的欧洲岛国，几千年都没有强大过，却在大航海时代踹翻第一个日不落帝国西班牙，又压死了崛起的法国和沙俄！”
“这才有了如今最强横的大英帝国！没有任何一种成功是可以不流血的，不踩出一个个血脚印来，帝国就休想崛起！”
“我大清要是想中兴，就得有这样的礁石精神！爵爷不在场指挥，大家也不能给爵爷丢脸！”
“打出我们第三师的名头来！将来咱们这些打熬出军魂的兄弟，才能开枝散叶，形成我大清国内的军事显贵集团！”
“今天血战的连长，未必不是未来的团长师长……未来在做的各位，未必不是各个独当一面的军师长！”
“兄弟们！用我们今天的血战，换一个万年的前程啊！”
“就从今日起！大清国那个八旗军事制度就得给咱们让位了！从今以后，大清武将显贵，必将处于西山营和御林新军之中！”
“我们才是帝国的未来！八旗吃了二百多年的铁杆庄稼……就要让给咱们吃！”
“拼出一个富贵前程来！”
杀！战壕内上万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西山营不是大清国的小透明，他们已经在蛰伏中拥有了自己的思想！
就在此刻，遥远的东海上，一艘英国邮轮正向北方航行，夜色中戈登满脸铁青在甲板上吹着冷雨。
雪茄一根又一根的抽着，西面隐隐能看见中国大地的海岸线，苍青色的海水上面，有隐隐的群山丘陵和平原。
星星点点的火光勾勒出村镇的轮廓，这个国家已经风雨飘摇了，越向北方走这雨势就越发的猛烈。
“怎么就突然爆发战争了？怎么就一下子灾情扩大了？怎么会出现数百万的灾民变成了叛军？”
“你们千万要顶住，记住我曾经告诉过你们的一切……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要牢牢的扼住命运的喉咙！绝不妥协啊！”
西山营是晚清朝廷所打造的第一支纯西式军队，载淳不可能不上心，为了清扫西山营中鬼子六的余孽。
他派出了两大心腹，一个是惇王爷自己的五叔，而另一个则是在英国重新纳入麾下的戈登提督！
戈登本来就打过太平战争，跟清朝有过长时期的合作，要不是跟李鸿章之间有权利争夺，否则没准就留在大清了。
后来离开了大清，这戈登也是礼送而走的，朝廷给了他很高的礼遇！
等到同治帝游学欧洲之后，他再一次向戈登伸出了橄榄枝，在众多利益考虑下，戈登重返东亚。
这一来就让同治帝给沉入西山营了！
西山营得到了近乎于拆解式的打散重建，第一、第二、第三师都是戈登亲自训练！
第五师和第六师，则由惇王爷亲自指挥，一个洋鬼子能带比王爷还多的兵力，可见载淳对他的信任了。
而戈登还真的是尽心尽力，他不仅训练了这些士兵的体魄，同时也训练了这些士兵的灵魂！
戈登和载淳有过秘密的计划，这个计划庞大到可以让所有八旗子弟胆寒，这几乎是颠覆性的改革！
这个改革计划，只有同治帝、戈登还有御林新军的高级军官还有西山营的高级军官知道内情！
加在一起不超过二十个人！
是什么计划呢？同治帝要行拿破仑当时的铁血手段，要打造属于自己的新军事贵族集团，来完全替代落后的八旗军事集团！
彻底换血！他要把大清国的血彻底换一遍！
戈登在甲板上急的直跺脚“怎么就在我出门在外的时候打仗了！白战他们挺得住吗？这第一战可不能输啊！”
“要打出新军事集团的军魂出来，要拼命啊！”
“快点，船长你能不能再快一点……我要马上回到京师去！”
戈登无眠，同治帝载淳也无眠啊，就在太和门大殿的门口，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门框上，眼睛虚无的望着南方的天空！
“王侯将相竟有种乎？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师傅啊，您还记得当年教我的这个故事吗？”
“这才是一切革新的本源力量啊！不能输，我绝对不能输！”
“涿州大营之战，是朕的新军第一场血战，你们要是赢了，就是咱们这个集团赢了！”
“之后的换血改革才能成功！如果你们失败了，我的变法也就终将会失败！”
“你们不是在为朕战斗，你们是为自己战斗，为自己拼命啊！”
“呵呵呵……哈哈哈哈……师傅啊！您看看我……看看您的徒弟有多优秀？”
“你所有的弟子里，我才是最优秀的，也只有我才能领会你最深的政治哲学，我才是您的亲传弟子啊！”
太和门前，载淳笑的如同鬼哭！
4820 波拿巴往事
清国和遥远的印度洋，正好差了六小时时区，当涿州大营的血战已经打到午夜的时候，在印度洋的毛里求斯，渡渡鸟保护区内，那座新修的天鹅堡刚刚开始他的晚宴。
露台上肖乐天和公主正在对饮香槟，不远处有小型乐队在演奏，桌上有维也纳来的宫廷御厨烹饪的菜肴，夕阳晚餐别有风味，印度洋绝美的风景让人沉醉。
“你下午问我同治帝究竟要行什么样的改革？当时人比较多，我没法告诉你实话，现在可以了……”
放下刀叉的肖乐天品了一口香槟看着面前的爱人平静的说道“世人多浅薄啊，很多人都因为所谓的改革就是多弄一些工业区，多弄工厂，多做生意，多训练军队……”
“诚然，这些当然是维新所必须要有的元素，但是这些都是表象而已，并不是内核的东西！”
“其实所有一切人类社会制度的发展，不过就是要理顺一个很重要的核心元素，那就是人的问题！”
“我的维新，究竟是要和什么样的一群人来分享利益，又是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分享利润，而这些利益又究竟能持续多长久呢？”
“英国的资本主义革命是光荣革命，其实那不过就是一群英国的商人资本家们，不堪压迫开始和国王封建主们对抗！”
“内战和光荣革命之后，砍了一个国王的脑袋，又驱逐了好几个斯图亚特王朝的国王，最后请荷兰的姑爷来执政，这才有了光荣革命的句号！”
“一切都很明显，英国人通过斗争和妥协，达成了他们新的利益分配模式，那就是以资本家为主的新的利益集团！”
“一切都以这个集团的利益为主，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所以之后汉诺威王朝的贵族们，已经都变样了！”
“他们表明上还是贵族，但是他们赚钱的方式其实已经和资本家一样了，每年的年收入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靠传统封建体系得来的！”
“他们和资本家也完全融为一体！”
“这才是改革，先梳理清楚了你要和谁共享利益，之后才会有后面的经济、政治运行的法则！”
说话间，侍者又送上来了新菜，带有淡淡烟熏味的维也纳香肠，正是肖乐天的最爱！
茜茜公主看着爱人连着吃了好几口，这才追问道“然后呢？继续啊……”
“嗯……”擦了擦嘴角的酱汁，肖乐天说道“我给载淳讲过了英国的故事，也讲了法国的故事，就是你们最害怕的拿破仑波拿巴了！”
“这个你当然有发言权了，当时为什么整个欧洲的王室都对拿破仑波拿巴那么恐惧呢？”
茜茜看着大海发了一会楞“可能……可能是因为他是第一个平民皇帝吧？”
“聪明！”肖乐天拍这手点了点头“就是这个道理，欧洲从古至今基本上贵族都是在一个小集团里来回流转……”
“很多新兴的国家，没有国王甚至要去别的贵族王朝里请一个什么公爵侯爵的给自己当国王！”
“其实这一切，就是你们西方天主教洗脑弄成的恶果，什么君权神授啊！把老百姓骗的够呛！”
“但是在我们中国，公元前的时候，就已经有平民喊出了王侯将相竟有种乎的名言，而之后的汉朝，还就是一个老百姓所创立的伟大朝代！”
“您瞧瞧，这就是中国历史的伟大之处，老早以前就已经相信人权的伟大了！”
“天地人，这叫三权平等！中国古代文人中，相信鬼神有神通法力，但是也同时都相信人和鬼神一道都是平等的！”
“这种平等的思想非常超前，是你们欧洲人不可能想想的一种精神世界！”
茜茜都听入迷了“平等？你们中国人难道认为自己和神是平等的吗？”
“哈哈……当然了，中国人讲究，正直善良者死后必定为鬼神！比如果圣人，孔子、孟子、甚至关羽、岳飞等等，死后都会成神！”
“那么你琢磨一下，中国人就已经找到了成神的密码啊！只要你能在人间这几十年里，能够立言、立德、立功……你对人类有大贡献，死后必定成神！”
“那既然我死后也有办法成神，那么现在的神又有什么好恐惧的呢？我们自然就是平等的了……”
“这点文化差异，我就不多说了，真要说起来三天三夜都没有完的……”
“话题回到拿破仑身上，他确实就是一名平民出身，但是因为大革命的浪潮，让他走到了历史潮头！”
“你知道为什么拿破仑要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这句话吗？”
“哈哈……我的小公主啊，您真是贵族当太久了……他说这句话当时的历史背景非常残酷，因为那个时代所有士兵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梦想当将军的！”
“欧洲到今天还是一个讲究血统和出身的社会，别说将军了包括军队里的中层军官都必须是贵族身份才能担当……”
“这种阶级固化的情况已经持续了数千年了，从来就没有改变过，几千年的习惯让民众已经放弃了所有的幻想……”
“所有士兵都是想这打仗赚钱，如果能当一个小小的士官或者班长就已经算是烧高香了，军饷可以多一点，自己也能攒一点养老的钱！”
“就是这么卑微的理想，那个时代所有欧洲的士兵从来都没有想过，会通过战争改变自己的阶级！你要记清楚了，改变阶级啊，改变身份！”
“而拿破仑给了他们这样的一个希望，这才是他伟大之处！他可以打破一切传统，让优秀的士兵当将军，也就是说可以提拔平民的孩子变成贵族的身份！”
“所以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这句话可以直接对标中国的，王侯将相竟有种乎！”
“拿破仑点燃了整整一代法国人的理想，他让法国人明白了原来命运和阶级是可以通过自己的奋斗而改变的！”
“虽然大家都知道不可能所有人都去当将军和军官，但是至少他们有了希望，而以前是一点点希望都没有！”
“这就好比中国的科举制度不能保证所有百姓都中举都当官，但是确实有希望存在，有这个上升阶级的通道存在！”
“人类或者不就是为了一个希望吗？”
“而拿破仑也确实说到做到了，他的手下大量的军官都是他亲自提拔出来的，不用讲究什么贵族门第！”
“而第一帝国包括第二帝国，为什么那么多军人对波拿巴家族如此忠诚？”
“靠！他娘的，那都是人家波拿巴一手提拔出来的贵族啊！原来就是个平民百姓，就是靠着拿破仑才逆转了阶级！”
“你说这些人能不为他去效死吗？他们的忠诚是你们这些传统贵族能够比拟的吗？”
4821 波拿巴往事2
拿破仑确实赶上了一个非常伟大的时代，法国大革命那是民族主义正式开始反抗贵族特权的一场标志性战役。
虽然说在之前有文艺复兴又有宗教革命，欧洲已经从神权一家独大的格局中拜托出来了，但是封建贵族特权却一直都没有清理干净。
法国大革命彻底点燃了民权的火焰，而拿破仑他们这一代人正好是哪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的弄潮儿！
拿破仑为什么能成功，归根结底他就是明白了一个道理，他深知变革不是请客吃饭，不要指望着原来守旧的贵族，那些既得利益者能够变好！
那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封建王朝为什么所有的改革都是短暂的？都是人亡政息？归根结底就在这一点。
其实任何一个民族都会以百年计而诞生一个个的改革者，葡萄牙的若昂大帝，父子一起启动了大航海时代！
卡斯蒂利亚王国和阿拉贡王国的伊莎贝拉和费迪南，通过婚姻建立了第一个日不落帝国西班牙！
英国的伊丽莎白、维多利亚、护国公克伦威尔，普鲁士德国还有腓特烈大帝，俄罗斯还有彼得大帝呢！
如果看清朝这二百年里，雍正也是一个很有名的改革者啊！
但是！这些改革者们，其实所做所谓都没有任何一人有拿破仑那么的彻底，当然了也正是因为拿破仑的这种改革的彻底性，才让他成为了整个欧洲贵族的天敌！
差别就在，过去的帝王将相都是要依赖于过去那个传统的体系，那一群传统的人来进行改革！
比如说雍正，他狠贪腐横行的八旗子弟和官僚集团，但是他想治理国家还必须要用这些人！
所以他就只能依靠严刑峻法和不断的教育，希望这个团体能够改变自身，变得更好，更清廉，不要贪婪，不要暴虐！
一切都是依赖于过去坏人变好了！这种改革怎么能成功呢？
但是拿破仑不一样，自从他喊出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这句话，也就相当于点燃了手下人心中的那一把野火。
拿破仑其实是在有计划的打造一个崭新的，只属于自己，只忠诚于自己的军事贵族集团！
你是皮匠的儿子？没关系，会读书认字吗？愿意学习吗？我给你机会，让你立功，让你成为侯爵怎么样？
你是铁匠的儿子？没有关系，不会读书我教你，读不太深努力当个营长也是可以的，封你为子爵怎么样？
这种事情比比皆是，当然了受制于当时的历史局限性，平民读书识字的比例太少了，所以他所封的高等贵族，其实也不是纯粹的平民。
大多数为没落贵族，或者资本家的子弟……但是这也就够了，正是因为他肯组建一个自己的军官团，所以拿破仑很快的就控制了整个法国的军队！
道理很简单，有点像肖乐天前世黄埔军校，校长就是靠着黄埔嫡系，这才在各路军阀中杀出一条血路，逼着所有军阀认他为总统！
不过很可惜，校长所做的盘子不够大，他手下嫡系的数量还是太少，并不能做到彻底把全国的军队都给换血一遍，这就埋下了未来失败的伏笔！
拿破仑则不一样，他就是用这种跨越阶级的奖赏，用这种阶层提升的诱惑，而组建了一支让整个欧洲都颤抖的强大法国陆军。
那是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面对敌人的炮火百死而不旋踵，其他国家的那些士兵伤亡达到三成就已经崩溃了。
但是拿破仑的军队伤亡半数之后还有战斗力！
军队被打散了，只要拿破仑的军旗树立起来，很快就能再次回归建制，重整起来继续杀敌！
活生生就是用这种悍不畏死的敢战精神，让欧洲所有帝国全都傻眼了！
他们没有见过这种不怕死的士兵，难道他们都是从地狱中走来的吗？
那些传统的守旧的贵族哪里知道，这些士兵是为了自己的命运而战，每一场胜利都会有无数平民的士兵改变阶级！
一名名的班排长，一名名的营团长，一名名的师长军长元帅！
拿破仑的军团无比庞大，数十万人都是他的忠诚嫡系，这是其他任何贵族甚至天主教教廷都无法收买驱策的！
这个团体甚至直到拿破仑死后一直都存在，这些拿破仑所封赏的贵族们，沉淀在乡村和城市，一个个贵族头衔，就连后面波旁王朝复辟，都不敢裁撤，都不敢打击报复！
为什么？就因为这个群体太庞大了，联合起来势力大到整个欧洲都会颤抖，没人敢惹啊，只能绥靖政策，好好养着。
甚至后期法兰西第二帝国，拿破仑的侄子振臂一呼，这些依然健在的贵族军官团体，仍然被那个名字所感召，前仆后继的就为了那个名字而簇拥过来，继续了帝国的辉煌！
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这个名字对他们的恩情太重了，重到用命还都不够！
那些子爵、男爵、乡绅……还有一个个将军元帅，他们暗夜扪心自问，自己年轻时候是什么？
不过就是农夫、皮匠、渔民、铁匠的孩子……没有拿破仑，自己做梦也不可能成为乡绅贵族！
这是何等的恩情？岂能不报啊！
其实拿破仑后期的失败也在于此，当年拿破仑远征俄罗斯，数十万大军活活冻死在了莫斯科外。
很多人看历史书只是唏嘘一声而没有太过在意！
但是您要知道，沙俄这场因为寒冬的惨败，才是拿破仑悲剧的根源！
因为死去的那几十万官兵，是拿破仑手下最精锐，他自己一手缔造的，完全狂热忠诚于他的军事集团啊！
这些人是元老精锐，是拿破仑集团的元气所在，这些人只要拿破仑下令，让他们背着炸#药包去和敌人同归于尽，他们都能干得出来！
这些人被活活冻死了，之后拿破仑再组建的军团，整体素质可就降低了一大截啊！
欧洲守旧的贵族们，绝对不会再给拿破仑任何时间去继续磨合新的军团了，谁敢让他再打造出一支之前的铁军出来？
所以反法联盟就疯了一样的一波又一波的进攻，消耗法国的元气，逼着拿破仑用三流的军团和反法联盟作战！
这才是他失败的根源，要是远征沙俄的那只军队能带回来，哪怕带回六七成回来，那么后期反法联盟也根本就不可能胜利！
“呵呵……反法联盟那些笨蛋，对付拿破仑手下三流的军团，打仗还要靠运气呢，你说他们窝囊不窝囊？”
4822 灭掉八旗
肖乐天抿了一口酒叹了一口气“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英国、普鲁士、沙俄、奥地利……那些国家非要跟拿破仑拼命了吧？”
“在欧洲古代，国家和国家之间的战争，大部分都是点到即止，分出胜负然后签订条约，瓜分利益而已！”
“因为大家其实都是一伙的人，都是千年来绵延的贵族体系一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都不要把事情做绝啊……”
“就比如说英国，他会遏制欧洲国家的强大，却不会想着彻底灭了哪一个国家，哪一个国王！”
“因为你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王朝就绝嗣了吗？到时候没准你家自己的孩子就过去当国王了，你说你现在把他的王国给彻底搞费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现在拿破仑突然出现了，他玩了一个新招，无中生有！法国传统的贵族们突然发现，这拿破仑居然可以自己弄出一整套行政系统和军事系统出来！”
“他自己手里的平民嫡系，完全可以把这个帝国所有的管理位置都给取代了！”
“原本那些守旧的贵族们还以为可以按照老一套规矩行事呢，无论谁当皇帝，手下都得有人做官啊，管理百姓还是需要有经验的官员的！”
“你拿破仑当了皇帝，下面行政和军事的重要位置，还是得给我们传统贵族子弟！”
“这是他们的美好幻想，但是拿破仑却粉碎之！都滚蛋吧，老子我手里有的是平民子弟，人数众多可以完全替代你们，这样一来这个帝国我就能统治的铁板一块！”
“别说你什么守旧的贵族了……就连教廷也都不在我眼里，我拿破仑登基当皇帝，我自己给自己加冕！”
“没错啊！茜茜你应该很清楚，拿破仑的皇冠可不是教皇给他戴上的，而是教皇捧在手里，拿破仑自己抓起来戴在自己头上的！”
“人家这个皇帝，是法兰西人民用选票给选出来的，跟你上帝没啥关系！”
“如此强横啊！完全让欧洲传统贵族傻眼了，这人不按照套路出牌啊，这才有了后面持续多次的反法同盟！”
“其实中国也一样的……无论王朝如何更迭，官僚集团永远都是汉人读书人，都是地主阶级，都是儒生，都需要科举啊……”
啊！茜茜惊呼一声“明白了！我懂了……怪不得你崛起速度这么快，又这么稳呢！现在一看就知道门道了！”
“你的华族，完全是无中生有，你跟拿破仑一样，自己搞了自己的一套嫡系班子，甚至连人才选拔机制都已经是崭新的了！”
“你自己有华族法典，规定了六爵十八等的贵族体系，这些都是你所创建的，后期进入这个体系的所有贵族，都只能是你，是你华族永远的忠诚者！”
“你建立大学，建立文官团队……你有充足的知识分子使用，成为文官官吏，你不用去儒家那边搜罗，你不用去依赖科举，所以清朝大陆的那些古老知识分子才那么恨你！”
“更关键的是，你有自己的军校，你有自己的独立建军历史……你的军队纯粹的没有夹杂任何其他的势力！”
“你就是无中生有，所以这个有，就是你独一无二的铁板一块……哈哈哈，所以你的改革就会无往不利！”
“上帝啊！因为你华族上千万人口里面，就没有反对者，因为大家都是同一条船，都拥有相同的利益诉求啊！”
啪啪啪……肖乐天拍手笑了起来“聪明啊！不亏是在欧洲贵族环境里长大的公主，一点就透，一点就透啊！”
茜茜苦笑着说道“好了，同治帝的问题你不用再给我解释了，我已经完全知道了……”
“同治帝师承于你，这些道理你不可能不教给他的，而年轻的皇帝哪一个不是铁血的改革者呢？同治帝绝对不会放弃一个成为铁血独裁者的机会！”
“所以……上帝啊……同治帝要抛弃整个八旗，他要重新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贵族集团？”
黑夜中，一阵冷风突然毫无预兆的在太和门前刮过，金水桥两侧广场上的尘土和树叶，被旋风卷起飞扬在半空中。
载淳就好像鬼上身一样的笑了起来“没错！我就是要一手毁掉老祖宗所建立的八旗制度，我要崭新的军事集团！”
“什么祖宗家法？呸……先祖努尔哈赤之前，哪里有什么八旗制度？所谓的祖宗家法不过就是当年改革者的创新罢了！”
“老祖宗天命帝，组建八旗不过就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军事制度，最有效最好使，在当时那个时代里最能发挥出战斗效果！”
“利用这个制度，才能入关占领了汉人的花花江山而已！”
“可是入关之后呢，当年优秀的东西，最终也会没落腐朽的！但是这个制度虽然不能用了，却牵挂了无数人的利益，挂着无数人的铁饭碗！”
“所以为了守着铁杆庄稼，他们也要维持这个制度，哪怕大清国被活活拖死了，也不肯改变！”
“朕！想要中兴大清，那就要有打破一切的勇气！砸碎了八旗这个军事制度，我要属于自己的崭新的军事制度！”
“我要跟拿破仑一样，成为一代伟大的帝王，我要手中捏着数百万强军，一个只忠诚于我的军队！”
“这个八旗如果不一把火烧干净！新的树林就休想长起来！”
“所以！朕不能败！绝对不能败！新军必胜！新军必胜！”
载淳如同中魔了一样在太和门前手舞足蹈嘴里哇哇乱喊，周围的太监和侍卫吓的面如土色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茜茜公主连着喝了三杯香槟才稳住了心神“上帝啊！满人皇帝要废掉八旗制度？太不可思议了……”
肖乐天给公主倒上美酒“不！你理解错了，其实中国人很多也都理解错了！”
“八旗就是八旗，满人就是满人，他们虽然有关联，却大多时候各行其道！”
“你要记住，八旗里面满人居多但是不一定都是满人，而满人里面只有少部分是八旗，大部分人也仅仅就是满人而已！”
“祸害中国的，并不是满人，而是八旗制度！”
“太多人不懂了，害人的是不事生产压迫民众的八旗制度啊！八旗他不是一个民族的名字！”
“我的华族未来也是会给满人一席之地的，当然那是平等的一席之地，而不是给他们特权的一席之地！”
“八旗制度必须死，但是满人这个民族，应该存在下去！”
4823 绝命毒师？
一切谜团都解开了，师傅太了解自己的徒弟了，茜茜公主这才知道同治帝的改革为什么如此的强横！
恭亲王、醇亲王、庆亲王……那是他父亲留给他的核心班底，他说囚禁就囚禁了！
京城里留下的那些其他王宫贵胄们，也让同治帝压的死死的，谁权力大就压制谁，反而是豫亲王本格、惇亲王奕誴这些不得志的王爷却权势日隆！
至于说老礼亲王和郑亲王等等墙头草，干脆是说打就打说骂就骂，也就快圈禁了！
为什么这样？为什么在三万八旗厂奴闹暴乱的时候，新军屠杀的如此疯狂，同治帝在景山上指挥战斗，一点情面都不留。
城北双黄寺外面三座巨大的京观，里面埋的可都是尸骸人头啊！
一切都有答案了，原来同治帝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革新八旗，之前所谓的改革都是骗人的，同治帝内心最大的秘密是要废除八旗！
当然也不是全都废除了，像富庆、奕誴、本格这样的维新派八旗贵胄还是要留着的！
御林新军和西山营里的大多数指挥官也都是旗人，当然也要留着了!
但是留下的这些都是已经做好了改革准备的人，未来同治帝打赢了这场京畿叛乱，一旦镇压了奕䜣的叛军之后，那可就要拿八旗开刀了！
这场直隶大地的战斗，说到底就是苟延残喘的八旗制度和同治帝想要的绝对君主集权制度的对抗！
一个不想退出历史舞台，一个要强行上马，这场战争看起来爆发的很意外，但是在肖乐天这种人眼里，却有必然性！
肖乐天都不用细作去打探消息，这种政治版图摆在沙盘上一对比，答案马上就显露无疑了！
内行都不用费脑细胞，看一眼就明白！
八旗内部也是有聪明人的，奕䜣这种人也能猜到同治帝的计划，所以他必须要造反，而京师很多不得志的王宫贵胄们也必须要支持鬼子六！
原因无他，不过就是要生存罢了！
这个毒瘤暗疮今天终于破口流脓了，对于载淳来说有些意外，毕竟挺突然的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短暂的意外之后，载淳也知道这种仗早晚都要打，根本避免不了，早打早赢早省心啊！
“等着吧！只要朕能平了六叔的叛变，我先不杀你，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京师里八旗叛贼被杀的人头滚滚！”
“那些追随你的逆贼一个个都不能活，都要掉脑袋……杀光高层朕杀中层，然后再杀仆从！”
“所有叛逆朕一个都不会宽恕的，哪怕屠杀十万，也毫不在乎！”
“你放心吧，你是最后一个死的，你必须亲眼看见所有人都死绝了，你再掉脑袋去，朕要让你看着八旗制度从此消亡！”
“朕还要在你临死前，废掉八旗所有的铁杆庄稼，让他们都自力更生……呵呵呵……也许朕会很宽容，给他们三年的适应时间！”
“每年铁杆庄稼减少三成，三年扣干净……之后所有八旗就得自谋生路！你该种地去种地，该做工去做工，该学习经商你去经商，都自己给自己找饭碗去！”
“朕不养你这些废物了！呵呵，你们谁敢造反？朕可以在京师城墙上挂上十万头颅，看看谁还敢不听朕的命令？”
“大清不会亡国的！朕会扩大御林军新军和西山营包括拐子马的规模，如今的这些忠勇的官兵，到时候都有封赏！”
“他们会成为无数的军官，会下沉到大清国的山山水水中，这个忠诚的军事集团朕可以轻松扩军到二百万！”
“有了这二百万新军，那就好像拿破仑拥有了自己最忠诚的军团一样，就好像师傅拥有了最强大的华族部队一样！”
“忠诚于朕，战斗力超强，朝气蓬勃，焕然一新啊！哈哈哈哈……”
“到那时候，朕就真正能做到所有权利都集于一身！这个天下到时候就是我的了，有了这样二百万新军忠诚于朕，什么样的工业改革不能完成呢？”
“我大清也要成为世界上的列强之一！朕就是中兴的大帝啊！哈哈哈哈……”
“女人……给朕找女人来，给朕美酒……不要宫里的女人，朕要赛师师她们……”
狂笑中，东亚的时间已经过了午夜，而印度洋的毛里求斯也已经看不到夕阳的余晖，漫天星斗璀璨如同缀满宝石的地毯一样挂在天际！
茜茜公主和肖乐天相对无言沉默了好久，他们都在消化这个沉重的信息！
好半天茜茜才苦笑着说道“你……为什么告诉我？我可是欧洲的贵妇，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计划全都泄露出去？”
“你就是个坏人……不要装了，我已经从你眼睛里的鬼影里看见了，其实你是故意给同治帝灌输拿破仑的事迹的，对不对？”
“同治帝跟你游学的时候年龄太小，心智不成熟，如同小树苗一样，你想怎么养就怎么养……你是故意让他出现这种思想的对不对？”
“东亚的这场血战，其实最终幕后策划者是你！对不对？你把大清国的皇帝和所有王宫贵胄，都玩弄在鼓掌之中！”
“你这哪里是当代名师啊！你这简直就是绝命毒师！”
肖乐天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干嘛这么说我啊？清帝国自身内部出现的矛盾和裂痕，那是二百年来自己积累起来的！”
“没有我就不会爆发了？开什么玩笑啊……你说我是绝命毒师？你看看冤枉我是不是？”
“我要教育的是一位帝王啊，不给他讲拿破仑的故事能行吗？欧洲近代史我跳过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不讲了？”
“除非他载淳永远不睁眼看世界，永远困在紫禁城里当小傻子！否则任何人当他的西学师傅，都要教这些东西的……”
“至于你说的泄密问题吗？”肖乐天突然沉下了脸来。
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茜茜的小手，吓的茜茜想要挣脱却没法挣脱，肖乐天用最严肃的表情看着她。
“茜茜……我的爱人……如果你依然爱我，那就一定把我下面说的话记在心中，并坚定的去做，去执行……”
4824 战壕被突破
“茜茜，你很危险，并不是说你有一个实际的什么敌人在等着你，而是未来的这个时代，是对贵族非常不友好的一个时代……”
“欧洲很快就要进入一个杀国王贵族的时代，甚至全世界也会这样，民族主义势力越来越强烈，过去的封建贵族制度肯定是要瓦解的！”
“你要听我的话，在未来的时代中，很多民族情绪激烈的地区，很多人会极其极端非常恐怖……你要对我发誓，你必须要在保镖的保护下在欧洲游走……”
“你太爱旅游了，而你对这个世界又没有多少警惕性，千万不要这样，疯子太多了……”
“另外，你要尊重资本的力量，你现在很有钱但是不见得你的家族未来还会有钱，或许你会一生富足，但未必能保证你的家族会永远富足……”
“把你的贵族财产投资出去吧！不论是英国美国或者是德国法国，投资那些拥有新科技的公司，我也欢迎你带着资本来华族投资……”
“以后这个时代啊，也许不会再有几百年的贵族喽，但是几百年的老牌公司却会涌现出太多太多，提前布局吧！”
“我不怕你泄露，因为欧洲马上就会自顾不暇了！你们自己都会变得焦头烂额，未来几十年里，欧洲局势会非常动荡……”
“至于你的奥匈帝国……哎……自求多福吧！”
这话题沉重的茜茜都没法接“你……你看到了什么？能告诉我吗……虽然我已经不爱他了，但是他毕竟是我的丈夫……那是我的国家啊！”
“巴尔干……那是一个火#药桶，你们绕不开的，哪里是奥匈帝国的核心势力范围，同时也是沙俄还有奥斯曼的核心利益区！”
“三个强国都需要这里的地缘优势，需要这里的出海口和各种资源，还有那个海峡更为重要……”
“这种矛盾是无法调和的，是生死之间的矛盾，就好像同治帝和鬼子六之间的矛盾一样，完全不可调和……”
“这都不用我去打探或者分析，局势就摆在面前，一看便知！未来奥匈帝国恐怕会被这个火#药桶炸毁了的……”
茜茜脸都吓白了“你……你认为奥匈帝国会输？那你认为谁会赢……”
茜茜俨然已经将肖乐天当成了预言家，此刻看他的眼神就好像看救世主一样。
肖乐天摇了摇头“不好说……如果按照我的判断，这里最终会一地鸡毛，你们谁都胜不了！火#药桶会永远的存在……”
“告诉你的老公约瑟夫吧，如果奥匈帝国想要苟延残喘下去，那就尽量多搞外交，少动军事手段……”
“哎……但是有时候局势逼到那个地步了，他也无能为力啊！”
局势！局势太重要了，不论是政治局势还是战场局势，一旦推到一个位置上了，所有人都只能硬着头皮向前，没有退路可言！
过了午夜，涿州大营已经彻底杀疯了，那斯图的第五师冲锋在前，喊杀声越来越扩散，枪声也越来越远，天知道他们把战场扩大了多少倍。
而白战的第三师独自一人抵抗伊思哈这边六万大军的疯狂进攻，这一晚上流的血已经染红了月亮！
战壕本来之前就被突破了好几个口子，临时堵住的缺口根本顶不住数倍兵力的压迫，黑压压的背锅军杀了上来，这些抽大烟都抽疯了的叛军，没有了恐惧没有了疼痛，就是嘶哑着喊着向前扑！
通过走私渠道搞来的华族特产手#雷，还有乱七八糟黑火#药制作的爆#炸物，有的干脆就是一个瓷坛子里面装上火#药随便封了一个口，能不能有多少杀伤力不管，反正能炸出响儿来就行。
威力不大，但是数量可太多了，鬼子六知道这次反叛是他毕生积淀的一次释放，如果输了那就万劫不复！
机会就这一次，能不能行就看这一把了！
伊思哈当然知道光绪大帝的心思，自己已经是死了一次的人了，在天下人眼里自己就是一个死人，甚至在京师户籍上都已经注销了名字。
自己这个死人想要恢复活人的身份，想要活的更好那就只能拼这一把，拼一个封侯拜相，把当初伤害过自己的人全都踩在脚下！
“载淳你个昏君，老子不过就是睡了你老母而已，你就把我发配到了西陵甚至还要暗害我？你等着吧……”
“慈禧你个婊#子，老子我伺候你那么多次，那一次没让你舒坦了？结果你儿子流放我的时候，你连个屁都没有啊！”
“李莲英、李拓……要不是你们两个，我也走不到这一步！是你俩把我推下火坑的！”
“还有那些当年嘲笑我，踩我的带刀侍卫们，报仇的时候来了……老子跟光绪大帝混下去了，到时候那你们一个个开刀！”
心中发着狠的伊思哈大吼一声“咱们吃了那么多苦！流了那么多血！究竟是为了什么？还不睡为了一个封妻荫子？”
“就差这一哆嗦了，难道咱们就哆嗦不上去？老子亲临第一线……狗日的督战队全上，全军压上去！”
“老子就要今天的胜利……什么都不要，突破第三师的阵地，杀光他们！”
伊思哈亲自督战向前，这下连后军都动起来了，督战队甚至把能走的轻伤员都逼上战场，整个西南防区大地就好像是一片人潮地毯一样的压过去了。
第三师的战壕根本没有一战时候战壕布置的那么讲究科学，面对超出火力密度的人潮进攻，再强大的火器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八八口径火炮依然在射击，爆炸在人潮地毯上撕开了一个个的缺口，但是仅仅几秒钟这个窟窿就被更多的人给填满了。
当火炮和重机枪都拦不住敌人的进攻之时，点兵相接之战也就一触即发了！
“杀……突破了……杀进来了……”
随着噼里啪啦的一片尸体被砸进了战壕，被砸的晕头转向的西山营士兵，猛然看见下饺子一样的叛军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战壕内顿时一片兵刃碰撞的声音，惨叫声连成一片！
4825 伊思哈暴露了
这是一群愤怒的狮子和疯狂的豺狗之间的战斗，狮子虽然强大而且训练有素，但是架不住豺狗数量太多太多了！
双方都有自己的信念，伊思哈和那些亲信督战队等人，都是光绪大帝的精锐，他们不仅和鬼子六有多年的恩情，更和同治帝载淳的新政有发自肺腑的仇恨！
尤其是他们或多或少都跟被杀的那三万厂奴有一些联系，私仇、国恨全都集中在一起了！
“报仇！诛杀昏君，给咱们的亲人报仇啊！三万八旗亲眷的命，要他们血债血偿！”
杀红眼的这些背锅军的中坚力量全面压上，这给那些裹挟的灾民带来了极其严重的压力，那些灾民土匪早就在这些督战亲信的杀戮中，产生了奴性！
今天一看军官都压上了，自己这边还都吃饱喝足抽过了大烟土，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卖命吧，不卖命那就是一个死啊！
“为陛下效死……光绪大帝万岁！万万岁啊……”更多的叛军还是被所谓胜利后的奖赏诱惑着，被人潮裹挟着声嘶力竭的吼着向前冲。
这已经轮不开武器了，其实就是一群人生生用命往前填！
叛军都有自己的信念了，同治帝的新军更有自己的信念，白战抽出了那把家传的明雁翅刀，月色中刀光闪过喷出一片血雾！
“全军压上，死战不退……狗娘养的那斯图，丢了咱们的左翼，现在退回去大营就危险了！”
“士兵退杀士兵！连排长退杀连排长！一级一级往上杀，到我这都不能例外！”
“老子白战要是退后一步……全师兄弟有一个算一个，砍我的脑袋！”
“我们不仅仅是为陛下效死，也是为子孙后代千秋万世效死……宰了这些杂种，他们的铁杆庄稼全都归咱们了！”
“子孙后代再吃二百年啊！杀……”
战壕已经被突破了，之前临时用尸体堆砌而成的防线漏洞，根本就架不住这些叛军的冲击！
甚至在战场上数不清的尸骸都成了双方的武器，打光了子弹又无法冲到前面的叛军们，居然用尸体居高临下往下砸。
突破一个口子，就是下饺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叛军，他把黑铁锅捆在自己胳膊上当盾牌，另一只手拿着稀奇古怪的兵器胡乱的挥舞，虽然没有章法但是够疯狂！
这里简直就成了超大型的街头混混斗殴，热#兵器在这其中已经变成了点缀，人们用刀子、斧子、棍棒甚至石块、牙齿、手指相互进攻，疯狂如同原始人！
这样的血战中，你根本就不用什么花哨的招式，白战家传的一十八路刀法根本就没有用，他就是凭着身体的记忆不停的挥舞。
挥刀劈砍，面对敌人的进攻找到最好的躲闪角度，不过就是不停的挪动位置变幻身体角度，然后砍出那一刀！
不停的重复，不停的重复，此刻完全就靠多年的习武经验了，用小伤换重伤，能保证要害不中招，保证敌人要害中招就够了！
白战浑身都被血给浸满了，他也不知道挥舞了多久，胳膊已经从麻木到灌铅一样的酸痛，鲜血浸透了军服压上去有千斤重一样。
随身的左轮是陛下御赐的，此刻就剩下了一颗子弹，这是给自己留下来的，一旦被俘了这颗子弹就是结果自己性命所用！
“师长小心……”身边警卫猛扑过来用刀架开了一名偷袭者刺向白战的匕首，白战这才看见偷袭者的存在，雁翎刀反手一挥割断了敌人的喉咙。
但是他又不得不面对对面两名叛军的联手夹击，好悬就丢掉了性命，若不是其他士兵支援，此刻就已经交代在这里了。
“不能这么打了，太被动了……兄弟们组织一波反冲击……在战壕里打太憋屈！兄弟们跟我上……”
就这一句话，跟我上比什么鼓舞都好，师长拼上去了，剩下第三师的兄弟们没有一个逃的，一个个全都跳了出来。
“师长你在战壕里指挥，我们冲……”
“操……我要是这时候拉稀了，以后还怎么带兵……你们看看这战壕里还能待着吗？跳出去杀啊……”
这时候人们才发现就这么短的时间内，两米深的战壕居然被尸体填了三分之二，有的地方居然填的和战壕一边齐了。
人们在这里战斗都已经站不住了！
“反冲锋……反冲锋……各连队相互支持杀出去，不要追击就在战壕前二十米区域作战……”
白战身先士卒踩着尸体当阶梯冲出战壕，雁翅刀早就砍的布满了缺口，如同锯子一样子啊叛军中杀出一条血路！
簇拥在白战身边的战士越来越多，他们肩背相靠白刃对外，刺刀如林一样配合着进攻！
向前向前，继续向前！白战才杀了三名叛军就被小小的突出部给挤到里面了，外面一排排的刺刀保护着师长继续指挥作战！
“丫的不要管我，让我也杀个过瘾啊！”
“哈哈……师长您休息一下，别一个人把功劳全抢走了，分兄弟们几个人头啊！突刺进攻……”
白战知道自己实在是不能打了，右臂此刻累的好悬连刀子都握不住，肌肉在不停的颤抖着！
喘了几口粗气，白战突然发现战场八点钟方向，一个叛军的小小军阵士气最高涨，一路血战眼瞅着一个班的兄弟都死在他们的手里了。
“操……八点方向有大鱼，一定是叛军的头领！冲过去杀退了他们……”
“杀……杀杀杀……”
越来越多的士兵汇集过去，白战亲自带领的战阵不停的向前突进，一层一层的把叛军拨开！
等到白战靠近了那群敌人之后，借着地上篝火的灰烬光芒，他突然长大了嘴巴！
“操！这……这不是……这不是那个失踪的死人吗？”
对面正是伊思哈，当初慈禧的面首，京师里的红人，白战岂能不认识，此刻伊思哈跟他一样也已经浑身都是血了，血葫芦一样的在拼命！
伊思哈看见白战了，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突然诡异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白战，没想到是爷爷我吧？”
“老子我没有死！老子我早就投靠光绪大帝了！今天就让你们知道知道，老子我不是靠脸吃饭的，老子就是要报仇！”
“妈的！你个卖屁股的面首，居然还敢造反……兄弟们杀了这个伊思哈！”
“咱们第三师输在谁的手里都行，不能输在鸭子手里啊！丢人啊，那是活丢人！”
身边的兄弟们都怒了，心说你一个鸭子还敢向我们发起进攻，老子宰了你！
4926 第三师末路血战
不用长官下令，手里还有子弹的啪啪啪开火，很快就把最后一点弹药给打光了，伊思哈身边惨叫连连。
紧接着就好像热刀子切牛油一样，三角形的军阵一百五十多名西山营精锐狠狠的和伊思哈的卫队绞杀在一起。
“杀！杀了这个鸭子……杀了这个鸭子！”白战忘记了双臂的酸痛，挥舞家传的宝刀收割人头！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把大清侍卫的制式腰刀架住了他的雁翎刀，伊思哈丝毫不退已经顶上来了。
“白战……你打的够狠，老子敬重你是个英雄，跟着我投降陛下吧！大清中兴还得靠光绪大帝的！”
“呸……你他娘的做梦！”白战用力推开伊思哈，很快二人就对砍了起来！
这种混乱的战场，大将之间的交手就是电光火石的两三招而已，绝地不是唱戏中说的大战三百回合。
当啷一声！三招过去，伊思哈退回自己的阵地内，而白战手中的家传宝刀居然被活生生的崩断了一寸长的刃口，根本就没法再用了！
白战看着手中几乎崩断的雁翎刀突然脑子里电光一闪“啊！伊思哈就是想累死我们，他是用灾民的人命消耗我们的体力，狗日的他绝对藏了后备队！”
没错，这时候猜出念头来又有什么用，战场已经彻底搅合在一起了，伊思哈退回亲卫队内部，突然冷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管你西山营是不是新军是不是精锐呢，老子只要舍得人命一样能战胜你！”
“要说是白天我可能没有胜算，夜战你们的优势可就没剩下多少了，进攻！”
呜呜呜……冲锋的号角突然响起，就在战场南方树林边缘突然杀声大起，伊思哈留下的最后一支生力军终于赶到了！
足足一万精锐，用鬼子六原有的侍卫奴才班底儿再加上从裹挟的灾民中，精挑细选出一批敢战的，丧良心的土匪。
纠缠在一起就成了伊思哈的杀手锏！今夜急行军，伊思哈根本就没有让他们出死力气，都是二流三流的士兵再前面冲，而这些精锐都是最后压阵！
进口走私来的华族野战军粮供应着，别的土匪连棒子面都吃不到的时候，他们却可以吃到华族的罐头肉了。
今夜为了打仗他们甚至特别加餐，就在刚刚前方血战之时，他们还临时补充了一大块足有三四两重的高糖巧克力。
说实话，当时的老百姓谁爱吃这破东西啊，有甜有苦还掺杂了一股奶味，实在是吃不惯，但是军官下令必须吃，不吃就砍头。
结果一个个跟吞药丸子一样，把大块的巧克力都给吞到肚子里了！
可是不好吃归不好吃，这东西吃完真长力气，肚子里的饥饿感瞬间消失，精气神一下子就补上去了。
鬼子六就是没有时间，要是有门路从华族再进口一批咖啡，估计更是提神！
伊思哈就是这么跟惯着祖宗一样，惯着这些精兵，要的就是此刻这一哆嗦了！
冲锋的号角响起，这些吃饱喝足精力旺盛的叛军，黑压压的就冲了上来，此刻已经是深夜乱战了，敌我态势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步枪已经不好使了，此刻就要看鬼头刀的本事了！
“杀光昏君的狗腿子……光绪大帝万岁！”一万人疯狂的嘶吼，如同一把重锤一样直接砸进了混乱的战场中。
白战就感觉眼前一黑，喉咙一甜一口血就喷出去了“天亡我也，天亡我第三师啊！”
“兄弟们……没法退了……咱们受恩深重，就把命交代在这里吧！”
“礁石！礁石！礁石……”戈登持续不断好几年给他们灌输的礁石信念，此刻是撑着他们还在战斗的唯一精神力量了。
第三师活下来的兄弟在战场上被分隔成了数十个独立的礁石，他们肩背相靠互相依托，刺刀如林一样的对外，圈子内的伤兵们抄起工兵锹强打精神依然战斗。
伊思哈的精锐如同海浪一样向这礁石上拍打而去，惨叫声和声嘶力竭的喊战声震动战场，连远方的鬼子六奕䜣都惊呆了！
策马来到接近的高地处，看见这血腥的一幕鬼子六眼泪都留下来了“妈的！是白战那小子……当初我建立西山营的时候就对他记忆犹新！”
“是咱们八旗里的好汉子啊！妈的，就是不肯听我的，就是非要跟昏君走！”
“狗日的，让这些汉人忠君爱国的思想给洗脑的傻#逼啊！”
抹了一把眼泪鬼子六心疼的说道“第三师啊……这么多硬骨头兵，要是我的多好，怎么就让戈登给截胡了呢？可惜啊，可惜这些性命了！”
在鬼子六的眼里，潮水一样的伊思哈大军扑上去又被击退下来，再扑上去再被击退，就像大海中无休止的海浪拍打礁石一样，单调的重复，血腥的对抗！
总有一些小的礁石被海浪彻底粉碎，那几乎就好似铁锤砸碎了石块一样，双方崩了一地血腥！
但是第三师至此还是不投降，白战他们第三师的师旗依然在飘扬，吸引着最多的敌人疯狂的进攻！
“哎……这是何苦啊，你们是必输的结局，这又是何苦啊……”就在鬼子六叹息之时，突然他眼里闪过一丝惊恐，战场的态势突然巨变！
白战他们已经撑不住了，此刻拐子马分出了一千五的精骑正在帮着他分担战场压力！
耗儿这人虽然残忍嗜杀，但是打仗还是有机灵劲的，他知道自己人少还是骑兵，根本就不可能和六七万叛军硬碰硬。
他命令骑兵如同幽灵一样就在战场边缘骚扰，不停的弓箭和火枪射击，如果敌人松懈了就来一次冲锋，用战刀收割一批头颅！
就这这么不断的骚扰，确实分走了一批叛军的兵力，这才让白战的第三师压力稍小一些，否则早就全军覆没了！
可是耗儿总共就三千骑兵，能分一半过来已经不容易了，而柏敏的御林新军自己要负责两个防区更是一点人都分不过来。
耗儿气的在战场上大骂“狗日的那斯图……你打到哪里去了？让老子好找……”
最危急的关头，白战已经累到吐血，神识都已经恍惚了，他看着兄弟一个个的倒下，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替代。
但是自己就一条命哪里能替代一万兄弟的生死！
“罢了！罢了！就交代在这里吧……”白战下意识的去摸腰间的手枪，同治帝御赐的左轮，还剩最后一颗子弹！
“师长！您看……您看西北方向……那是什么？”
4927 援军赶到
白战的眼睛在刚刚血战中，被人血喷溅了好几次，也没有清水去清晰，此刻看什么都是一片暗红模糊。
再加上大半夜的本来就看不清楚，他尽量揉眼睛流眼泪向前打量，果然在西北方向隐隐的有一线光亮，甚至随着风声还有一些嘈杂的声音！
“杀……冲锋……杀……”
终于听清楚了，是席卷大地的喊杀声，那一线光亮居然是火把和马灯映照出来的光明！
凌晨一点了，迟到了足足一个小时的拐子马白狼部一万精锐终于赶到了，看见此刻战场态势白狼立刻投入战斗！
“兄弟们！我们迟到了半个时辰，已经算延误了时间违反了军令……必须投入战斗用功劳来补！”
“加速冲锋……让咱们教教这些关内的农夫们怎么打仗！”
哗啦啦……一片利刃出鞘的声音，冷兵器摩擦的声音刺耳牙酸，先锋骑兵开始控制马速调整姿态，他们把马刀横在马鞍的左右，刃口冲着前面，摆出向后倾斜的弧度。
所有骑兵弯腰躬身，屁股稍微抬起来一点自己的脑袋都快顶在马头上了！
风阻最小，而且还能够跟战马心灵相同，疲惫的战马能感受到主人就在耳畔，甚至能听到主人的呼吸声。
这时候战马状态才会最好，前锋五百人摆开雁翅的人字形用相同的速度向伊思哈的大军压了过去。
五百人之后还是五百人，五百人左右两翼还是五百人，一个个的如冲击波一样直扑敌人而去！
骑兵冲锋真的是靠速度吗？当然要靠速度了，但是精锐骑兵绝对不会只追求速度，他们要的是稳如泰山一样的压过去。
骑兵其实是压过来的，保证比步兵快就可以，还要保证不榨干战马的体力！
伊思哈吓的都要尿了，自古步兵就怕骑兵，要是那种百战精锐的步兵，拥有能够克制骑兵的装备或者训练过特殊军阵的还行。
可是自己手里都是灾民变成的土匪啊，背锅军是什么？不过就是扣了一口黑铁锅杀过一些可怜老百姓的土匪吗？
这种人怎么可能对抗的了骑兵，这是要完蛋啊！
白战他们爆发出疯狂的吼声，所有人都在向迟来的援军欢呼，那些进攻的叛军此刻都忘记往上冲了，看着冲来的骑兵队伍，感受着大地的震动，很多直接就尿了裤子！
轰……第一波骑兵直接就撞进来了，拐子马严守战斗纪律没有一个擅自挥动兵器战斗的， 其实这种屠杀才最有效呢。
他们就是任由战马两侧的弯刀来切割敌人，借用的就是战马冲锋的势能！
骑兵就感觉身体两侧嗖嗖都是刀锋入肉的声音，喷出来的血如同泉水一样把骑兵和战马都给染红了。
没人统计自己刚刚砍死几个砍伤了几个，哪怕你倒霉一个也没有砍到也不要回头，你就记住自己是整个骑兵阵里的一个螺丝钉就行！
要的是你整体的一个杀人概率而不是你自己要杀多少！
惨叫声此起彼伏，可是这还没有完呢，第一波骑兵刚冲过去，还没四十秒呢，第二波又来了，还是一样的战术就是直接推过去。
随后就是第三波第四波，到了第四波的时候这些骑兵面前都已经没有能站立的人了！
骑兵冲击三波之后立刻就会两翼散开，这就不能再战斗了，他们知道冲撞三波敌人，战马的体力已经消耗太大必须绕回阵地两翼或者后方去养马力！
不过也没有关系，一万拐子马足足二十个冲击波，足够伊思哈大军喝一壶了！
“万岁！万岁！万岁……”第三师的兄弟兴奋的跳脚狂吼，面前一边倒的屠杀太解气了，刚刚还嚣张的叛军就跟没头苍蝇一样被撞的七零八落。
也就是伊思哈手里人多点，要是兵力不足，就这一波他们也就全军覆没了！
白狼此刻已经变成了血狼，他带着骑兵冲了刚刚第一波，此刻脱离战斗来到白战的军阵前，看着如此惨烈的战况不由得兴起敬意！
毕恭毕敬的一个军礼“第三师厉害！不愧是礁石！我一直以为关内已经没有硬汉子了，看来我得收回这句话！”
“你们打的漂亮！”
白战心中那口气一泄，又是一小口血吐了出来，身边警卫赶紧搀扶住，白战摆了摆手“援军都到了吗？难道就你们……一部？”
“不……富庆大人也到了，此刻已经和王爷的中军会师了，我方走夜路迷路所以吃到，让兄弟们受苦了！”
“第三师的兄弟们可以休息了，这里的防区我们来接手……你看，御林新军第三师的多罗大人也来了！”
就在这时候，战场后方传来无数人的喊声“西山营第三师撤防……御林新军第三师接替贵方的防区……”
“你们辛苦了，后面的战斗让我们来……”
多罗他们赶到战场之后全都傻了，谁都没想到战况居然惨烈到这种地步，所有士兵全体立正没人命令自发的让出一个个人胡同。
他们看着西山营第三师的士兵们相互搀扶，血淋淋的从战场上撤下，所有人无不动容！
“全体都有……敬礼！”
啪……御林新军持枪敬礼，礼送西山营第三师撤下！
多罗走到白战面前敬礼道“老白……你是好样的！再辛苦一下，去中军吧，富庆大人和王爷正在等您……”
“火车带来了伤药，还有医护兵，赶紧给兄弟们包扎！”
白战是让人搀下战场的，手里那把缺口的家传宝刀依然死死的攥着“多罗……阵地交给你了，这是我第三师用数千兄弟的命守住的！”
“别丢了……别丢了！”
“你放心……我部用命堵住！”
白战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着御林新军开始从新布防，战壕也开始再次清理，刚刚厮杀的阵地上无数叛军垂死者正在哀嚎！
就在白战即将撤退的时候，突然在战场东南方，腾空炸响了几朵焰火，众人一看脸色大变！
“是第五师的信号焰火……是第五师的！”
4928 那斯图的大捷？
耗儿将军已经气疯了，他所部接受惇王爷的命令，要求给第五师的那斯图传令，命令他立刻回到自己的防线，不允许擅自出战。
可是手下的骑兵找来找去也找不到那斯图的指挥部在什么地方，夜战太混乱了，找到一个第五师的连队打听就是一头雾水，找一个部队就问不出来，谁都是糊里糊涂的。
所有第五师的官兵都杀疯了，追着逃命的叛军杀的那叫一个痛快，往往都是一排枪之后对面就鸟兽散，然后紧接着又追杀过去。
这种打法就让出击的第五师距离大营越来越远，部队也就越来越分散！
耗儿将军最后不得已自己亲自出来带着人去找，因为他已经看见了第三师那边打的有多残酷！
“那斯图啊！你别是中计了吧？汉人都喜欢搞什么阴谋诡计，说书三国里面不是经常讲要诱敌深入吗？”
“你丫的是不是让人给诱敌深入了？你这是要完蛋啊……”
“白战那边面对的叛军都杀疯了，怎么你这边遇到的叛军这么弱啊？这也太反常了，你这是让人给骗了！”
耗儿将军传令分一千五的兄弟去支援白战，剩下大部连着他自己都下去找人了，一定得把危险的那斯图给找回来啊！
“你这个蒙古来的和牛尿的傻#逼，不能再深入了，不能再危险下去了……回来啊！”
“狗日的，你到底跑哪里去了……”
就在此刻，突然不远处腾空亮起了几道焰火，啪啪啪……足足三声闷响，天空爆燃三朵红色的焰火。
“将军……有重要消息传递……三道焰火证明是师部以及更高级别军官所能发的信号！”
“哪里一定就是那斯图师长的方向……”
“啊……快看！又有三道焰火……”
三朵通红的焰火还没有消散，紧随其后就是三朵新的焰火在天空中炸响，那是三朵绿色的花朵。
“安全……安全信号，那斯图师长没有危险，是不是大捷啊！快看后面还有一朵……”
当一朵金色的焰火在天空中璀璨亮起之后，所有人的心都到肚子里了，黑暗中爆发出无数欢呼声！
“金色！这是大捷的信号……打赢了，师长那边有好消息……”
耗儿松了一口气“架！赶紧去吧那斯图叫回来……幸亏你打赢了，否则你等着万岁爷砍你脑袋吧！”
一百多精骑直奔焰火方向跑去，在地上看焰火方向很近但是跑起来足有十多里路！
越是靠近师部，身边的景象也就越喜人，第五师的官兵居然抓了无数的俘虏，一个个用绳索拴着手腕，长长的如同蜈蚣一样。
“你们师长呢？”耗儿问道。
“报告长官……往前走不远就能见到了！”
“你们打赢了？”
“没错，打赢了，师长带我们强行军突袭，就在刚刚踹了叛军的指挥部，光红顶子大官儿就抓了二十多个！”
“其他叛军也都逃的逃，投降的投降，我们这正抓俘虏呢……”
拐子马们放眼望去，视线所及之处全都是抓俘虏的身影，叛军指挥部被端了，群龙无首，都是灾民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让投降就都跪下了！
耗儿都看傻了，他眼瞅着十多名西山营的士兵，命令上百的叛军自己捆住自己的人，一百多连成一长串，然后十个人押着就走！
没有了头目的叛军又变成了恭顺的老百姓，低头不语麻木的向前，哪怕西山营的士兵拳打脚踢都不敢反抗一下。
耗儿不做停留，快马向前很快就见到了一大片燃烧的篝火区，在最大篝火的光芒前，那斯图大马金刀的站在火堆旁，面前二十多名红顶子军官正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
“那斯图接令……王爷令，命你部立刻回防……”
那斯图抬头一看冲来的是耗儿，哈哈大笑“耗儿老弟，你怎么亲自来传令了？看看，你好好看看，都是京师里的老熟人啊！”
“打头的这几位可不得了，都是万岁爷派到西陵看守鬼子六的侍卫，狗日滴让鬼子六给策反了！”
“一个个红顶子哪里弄的？都成一二品了？你丫的也配啊……呸！”一口唾沫就吐在面前跪拜的官员脸上了。
那斯图伸手指着另外几个“耗儿，你来看……这是当年鬼子六抄家的时候，逃跑的一些家奴管家啊！”
“一个个我都认识，都是京师的名人……操！八大胡同泡软了骨头的贱种，还跟人学当武官来造反？”
“叛军？叛军你个脑袋……”那斯图走到耗儿的身边，一把抢过鞭子冲着这些跪拜的叛军首领就是一通狂抽。
下手真狠啊，鞭子都冲脸上打，血痕一条一条的，惨叫声连连！
耗儿气的又夺回自己的鞭子“拿回来，用你自己的去……别让臭血脏了我的宝贝！”
“别显呗了，赶紧回大营，你可得想好怎么说，王爷已经气疯了……”
“哈哈……耗儿别急，咱们这不是打赢了吗？你放心，到时候上报功劳的时候，肯定分几千俘虏给你，就说是你拐子马俘虏的，不让你白辛苦……”
“军部怎么样？白战那边有问题吗？援军到了没有？”那斯图翻身上马，故作镇静的问耗儿一些问题。
耗儿不知是计，自然是有问必答“你还好意思说？你放弃了防区，白战那边可就惨了，伤亡激增，回头他一定会找你麻烦的！”
“王爷也气疯了，就算你有功劳了，也未必能保护的了你，你自己小心吧！”
“援军已经到了，白狼部已经投入战斗，富庆大人进驻大营，第一列火车运来了一些药品，第一批三千御林新军已经进入大营……”
那斯图脸庞隐在黑暗中，嘴角翘起露出诡异的笑容，但是说话语气还是那名的客气“好，援军到了就好，富庆大人来的及时啊！”
“守住了今晚，明天天明咱们就大举反击，直接杀到定兴去，哪里是鬼子六的驻地，我刚刚已经都审问出来了……”
“小的们……抓紧把俘虏带回去审问，回去抓紧救助伤兵，吃喝保养体力……明天肯定还有大仗要打呢！”
4929 休战期
第五师开始回师，这里枪声已经渐渐的平息了起来，而第三师的防区也陷入了短暂的休战期间。
御林新军第三师在多罗的带领下并没有展开追击，而是开始修理战壕，那些几乎被尸体填平的战壕又被挖了出来。
工兵锹翻飞，射击面开始重修，一个个机枪阵地再次被设立好，弹药一箱又一箱的搬运上来，以班排为单位开始分发！
白狼的拐子马没有继续追击，叛军退入一大片树林中，虽然直隶平原的树林比不上关外的外兴安岭的老林子那么凶险。
但是深夜期间能不入密林还是不要入的好，拐子马撤回涿州大营西北部，跟御林新军柏敏部遥相呼应。
短暂安全的伊思哈已经疯了，退入树林深处的藏身地，他发疯一样的咆哮：“老子还能打！再组织一波，准备进攻，老子手里还有人，刚刚就算战损一半现在手里也有三万……”
“不能打了！将军不能打了……”周围一群叛军头目跪在地上苦求。
“对面是一万骑兵再加一万生力军啊！都是火力强悍的新军，咱们打不过了……来日方长吧，咱们来日方长啊！”
伊思哈一脚踹翻了亲信：“狗日的来日方长！没有来日了，咱们这是造反啊，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赢了全家享福，输了全家都得死……”
“刚刚老子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你们也都好不了，大家伙留在京师的亲戚谁能活？只有趁着消息没有传到京师，打赢了涿州大营啊！”
“整军备战……把所有武器都集中起来，再组织一波死士，给老子往前冲！”
“造反就是靠的一股气势，头一口就崩掉了门牙，以后让咱们还怎么造反？新朝还怎么立……”
伊思哈已经失去理智了，在场谁都压不住他，刚刚血战背锅军至少战损了小两万，这是活生生的人啊！
背锅军是伊思哈在光绪大帝新朝时候的仰仗，他以后的权势就在这支军队上，手里有兵才有权利，刚刚的战损率已经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兵都打光了，再得不到胜利，以后可就真没法在光绪大帝这边混了！
伊思哈忧心的也对，他知道此刻在兵团边缘，一定有大量的叛军正在逃跑，现在越休息越危险，很有可能第二天一早全军都逃光了！
就在大家乱成一团的时候，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人群自动散开一条路出来“伊思哈！你们刚刚打的很好，朕已经看见了！”
“现在不要打了，抓紧休息重新组织军队……听我的命令，咱们的转机马上就要来了！”
“啊！陛下……”众人一看居然是光绪大帝奕䜣出现在大家面前，陛下居然趁夜从定兴大营赶到了。
伊思哈跪在奕䜣的面前嚎啕大哭“陛下！奴才无能啊……打了半袖也没有攻破大营……求陛下杀了奴才，激励大军士气！”
奕䜣哪里能杀他，赶紧拉他起来“好了好了……你带的毕竟是短暂成军的老百姓，而对面则是白战训练多年的新军！”
“你能打残他们第三师，已经是大功一件了！这场仗你有功劳，并无过错！”
“其实若不是拐子马赶到，你已经胜了，你是好样的！你放心，背锅军上下所有官兵的功劳，朕不会忘记的！”
奕䜣安抚了军心之后，冷冷的看着北面涿州大营通明的灯火“呵呵……让他们笑一会吧，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把全军所有的干粮和药品都分下去，快速恢复体力，快速恢复战斗力……等，你们慢慢的等！”
伊思哈抹了一把眼泪愤愤不平的说道“陛下！我们背锅军已经杀成这样了，荣禄他们怎么就撤了？第五师一个反冲锋，他们就打不过了？”
“要是刚刚荣禄他们能策应我一下，何至于输啊……”
奕䜣鬼魅的一笑“你不要怪荣禄，他有更重要的任务！”
荣禄在干什么？荣禄现在已经‘被俘’了！
第五师抓了很多的俘虏，有时候一个班的士兵就能押送上百的叛军向涿州大营靠拢，你从外面看这些俘虏都跟蜈蚣一样被捆着手，串成了一长串。
但是如果你仔细看，其实捆住的就是前面几个装样子的，而后面黑暗中大多数俘虏，只不过是用手攥着绳索，自己缠绕两圈而已，只要稍微一抖手就能松开。
荣禄此刻就混在其中的一个俘虏队伍里，手腕子上随便绕了一圈绳索，脸上抹的都是黑灰，带着亲卫踉踉跄跄的向涿州大营接近。
骑兵怒马如龙的冲了过去，荣禄赶紧低头装傻，他和战马上的那斯图眼神对视了一下，那是大家都懂的神情！
那斯图跟着耗儿等人一路颠簸回师涿州大营，等他们进入营地之后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中军大营在最北面，这里之前没有遇到太激烈的战斗，只是一群散兵游勇不停的骚扰，御林新军可以轻松的应对。
不过虽然没有打仗，但是这气氛可一点都不轻松，火把通明，各大帐内都是马灯和烛光，人影闪烁无数人正在忙碌。
营地北面不远就是涿州简陋的火车站，工兵还有民夫正在卸车上的物资和药品，如一条火龙一样绵延而去。
那斯图看见中军大营的帐篷心中就一哆嗦，他咳嗦了两声大步流星的向内走入！
“报！第五师师长那斯图，求见大帅！”
“滚进来！”惇亲王沉闷的声音响起。
那斯图刚走进营帐，猝不及防就看一道黑影直扑他而来，啪的一声一个拳头就打在他的肩膀上了。
这还是那斯图手脚灵活闪躲的快，要不一拳肯定砸在鼻梁上！
“那斯图你个王八蛋，我日你祖宗！”白战身上裹着纱布，此刻刚刚止血的伤口又崩出鲜血，他抡拳头就揍那斯图。
“狗日的，你胆敢私自放弃防区……你还我兄弟命来！你知道我们第三师战死多少吗？足足三千五百兄弟，剩下全部带伤……”
“你拿命还来……还我兄弟的命！”
那斯图哪里敢还手了，心虚的人只能躲闪“你……你怎么能怪我，我反冲锋也是为了歼敌啊！”
“王爷！富大人……属下打胜了啊！我端了敌人的指挥部，我抓住了好多条大鱼啊！”
“王爷……富庆大人……您说句话啊！”
4930 那斯图的战术其实没有错
“够了！都住手！想要造反吗？”惇亲王愤怒的吼了一声，浑身是血的白战气的直哆嗦，扭头走到大帐的角落里，坐在椅子上生闷气谁也不搭理了！
富庆刚刚到前线，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但是今天这个场面，他这个副手是必须要来打圆场的！
王爷尊贵当然不能屈尊，下面的兄弟血战一夜也有苦劳不能呵斥，这那斯图违反军令在前，可是毕竟打胜了仗，如今国难当头正是用人之际，还能真杀不成？
陛下的新军就这么几个师，人才都是有数的丢一个都丢不起啊！
“那斯图……你跟本官讲讲，你为什么不听从号令？怎么就想到反冲锋了？”富庆开口道。
那斯图躬身给富庆行礼“给富帅请安了！属下也是迫不得已啊，敌军势大，而且夜战偷袭我们的士兵受制于视力，看不清战场情况，所以火力都不能有效的发挥出去！”
“而且敌人还组织了很多的死士冲阵，有人甚至背着炸#药冲我们的阵地……”
“这么被动挨打可不行啊！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我们人少，他们人多，这样打下去得死多少兄弟？”
“就得反冲锋和敌人绞杀在一起，才能把我们的劣势都变成优势！敌人在暗处，我们也藏身在黑暗里不就行了！”
“敌人人数虽然多但是他们单兵素质不行，而且都是灾民变成的土匪再成了叛军，没有督战队很快就会被冲散！”
“所以反冲锋看起来很凶险但是却能有奇效，我只要搜到叛军的指挥部，把鬼子六那些嫡系给一网打尽，剩下那些灾民自然也就投降了！”
“还好万岁爷圣天子有百灵护身，这大清国运还在，属下辛苦一个多时辰了，总算是把这些王八蛋给一网打尽了……王爷，都是熟人，我带进来给您看看！”
那斯图耐心的向在座的各位讲解自己为什么要违抗军令进行反冲锋，说实话他的这套道理还真的有说服性的！
在战后，华族总参谋部曾经多次对这场战役进行复盘，华族这些参谋们有八成的人都很认同那斯图的战术！
先不管那斯图是不是钉子，至少军事上这种打法要比惇亲王的高明太多！
西山营和御林新军都是大清国最精锐的新军，拐子马也是关外外兴安岭附近挑选的敢战野女真！
这样的战斗力虽然说只有三万多人，可是野战对抗叛军也是无敌的！
守着大营进行堑壕战，说明惇亲王的思想太保守了，其实应该惇王爷坐镇涿州城墙内，让这三万多人灵活机动的在野外进行大迂回大穿插，把战场车搅浑！
穿透、迂回、反超、再次穿透、合围……火力强大的西式军队如果移动开，放开了打那些灾民血肉之躯怎么抵挡？
被穿透迂回两三次，估计士气就崩溃了，而且只要打成乱仗，这临时靠督战队杀戮而形成的组织性，会立刻崩溃。
说白了就是老百姓打仗，只要没有军官和督战队在身边，他们马上就会溃逃，谁愿意打仗啊？
这种横扫四野的打法，用不了半袖，鬼子六所有的叛军可就全都鸟兽散了，回头仗就好打了，不过就是来回剿匪而已！
可是这场仗就毁在政治考虑上了，富庆很清楚，惇亲王不敢冒险，因为这是同治帝新军的第一战，必须有完全的把握，只要输一次后面的舆情那就压不住了！
更重要的一点，其实还是京师八旗贵胄们，内心对恭亲王奕䜣的深深忌惮，他们内心潜意识里对这位道光帝的六儿子，还是有恐惧之心的！
不得不说，那斯图这一番话还真的很有迷惑性，在场的都没有外行，一听也就听出那斯图战术的高明了。
不光惇王爷面色好了许多，连受伤的白战也消了一半的气！
那斯图看气氛缓和了，他走到白战的面前先给了自己左右两个重重的耳光，然后就是一个军礼！
“老白……兄弟我今天莽撞了，就为了打胜仗让你们吃苦头了！我不说废话，你能挡住那么多叛军的进攻，我敬你第三师都是好汉子！”
“我们第五师所有战利品，可着你先挑，所有战俘你先补充好不好？我打仗时候看了，很多都是身强体壮的好小伙！”
“要不是这场饥荒逼得他们当了流民灾民，现在也不可能被迫从贼！你知道的，这些淳朴的庄稼汉，训练出来都是好兵！”
“你损失多少，补上多少，精锐都给你……回头训练个一年，你第三师又是生龙活虎了！”
“哈哈哈……这就对了！”富庆笑着拍了拍手“精诚团结啊！这那斯图有过，但是也有功，咱们打仗重要，先给记在账上，等最后平了这场叛乱，回头一起算！”
“白战你也大度一些，你部的功劳绝对不会被抹杀！陛下忘不了的……”
有了富庆打圆场，军帐内的气氛总算是缓和下来了，第三师这些军官们气也消的差不多了！
就在那斯图解释自己战术的时候，涿州火车站又响起了汽笛声，第二辆列车赶到了，新的三千援军也抵达战场。
在中军大帐周围，有一个孤零零的小群体自己凑在一块吃着干粮补充体力，身边还有很多的德国大狼狗。
这就是罗火的铁道兵，赵一刀和岛津大郎带的一个加强连的兵力！
由于身份特殊，西山营的官兵们一听这是华族的铁道兵，一个个都用好奇的眼神窥探，但是没有人敢过去搭讪。
谁都不敢背一个私通华族的罪过啊！
而御林新军则不一样了，人们眼瞅着很多御林新军的营团长还有部分连长，纷纷一路小跑过去，也不干别的就是毕恭毕敬的敬礼！
有的御林新军的军官还给这里送来了热水！
西山营里面很多人不解，就偷着问御林新军里面的大头兵，听那些讲着闽南味官话的士兵解释。
“你们不知道……这对铁道兵的指挥官，曾经在华族新军训练营里当教官……一个叫赵一刀，一个叫岛津大郎是扶桑人！”
“御林军新军里面很多军官都在他们手下训练过，这样的教官还有一批，不过他们二人是最早的！”
“你别看我，我级别不够，不认识那样的大官……但是听说……听说万岁爷当年也是这二位教官给训练出来的！”
嘶……西山营的这些官兵这才知道厉害，原来这二位是陛下的教官啊，怪不得面子如此之大，师长都得主动来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