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61 这就是慈禧的退路
退路！当人们已经开始琢磨退路的时候，这件事就证明要坏菜了！
慈禧一生失败就失败在目光短浅上了，不论是真实的历史中还是肖乐天存在的这个平行世界。
慈禧最擅长的是内斗，是朝堂上的权利平衡和勾心斗角，玩儿人那是一绝的！
可是要说见识那可就差太多了，能说出对万国开战的话出来，这老太太能有多大的本事您也就能猜出来了。
见识短浅是她的最大短板，这种人你就算把最好的结果给他摆出来，摆在明面上，奈何她不信啊！
因为见识短，她只能用过去的认知稍微进半步，你一下给他进了三步，他不信啊！
对付这种人，说话可就要有技巧了，你不能把他所未知的事情说的太圆满，一张嘴就说出三步远去，那样他反而会产生怀疑和恐惧，他反而退缩不相信你了。
如果打一开始就之说半步远，跟慈禧说“这神仙药也不是特别厉害，能治好但是很费时间，可能要终生用药，可能如何如何的……”
你把坏的地方说圆满了，好的地方就说一半，慈禧这种人就会相信，因为你说的话正好能够满足她那短小的认知。
正好和她思维的短板匹配去！
还有去找谁要这种神仙药，你不能一下子就发王炸啊！直接把福隐儿都给抛出来了，这反而会把她吓疯了的。
因为慈禧自己知道和福隐儿是有私仇的！私仇最可怕，国仇还好说，私仇最难缠！
如果蔡璧暇一开始就说“哎呦……这件事能办是能办……可是就是得花钱运作……得贿赂一批大员啊……”
你放心，你蔡璧暇如果这么说，慈禧反而放心了！
因为她自己就是这么一个货，她内心阴暗的已经无法照射进阳光了，她天生的就不相信人世间有善良存在！
她就不相信肖乐天和福隐儿是善良的，会给他神仙药！
如果你说这件事得跟华族里面的贪官打交道，得用金子贿赂一下……哎！这个她听得懂，这个方法她反而更相信！
因为她的心是黑的，所以自然就认为别人也是黑的。
蔡璧暇如果这样回答，慈禧不仅不会怀疑，她都能主动给你筹措金子去，筹措买命钱去！
蔡璧暇多年以后接受人们的采访说过一句话“满清内战，京师风云之时，也是我政治经验空前提高甚至可以说是顿悟的一刻！”
“我作对过很多事情，也做错过很多事情！好多经验不是别人能教的，只有你自己去体验去领悟！”
“顿悟之后才知道元首的伟大！我才知道，人性是多么的复杂！”
“这个世界上不是说你做一个好人就能成为优秀的政治家的！有时候你要做一件好事儿或者说善政，却偏偏要戴上一副恶人的面具才能办成！”
“就比如说慈禧……如果那时候我领悟到了，看人下菜碟，对什么人说什么话的道理，我如果戴上一个贪婪、高傲、恶心的面具去跟慈禧谈论青霉素购买的事情！”
“也许慈禧就不会后面闹出那么大的一场风波了！也许慈禧当时就会相信我了！”
“如今，我并不想马后炮，去叱责慈禧的无知、无礼和无善！”
“我只是很自责……自责我自己，没有针对性的计划，没有预判好慈禧的心理波动，其实是我办错了差事啊！”
“哎……”年老的蔡璧暇一声长叹，叹息中有她对自己年轻时候懵懂的后悔，或许也有自己这一生孤独的哀叹吧！
世间或许有神仙药，但是世间并无神仙人！
这场内战中慈禧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而这种疯婆子一旦受到了刺激，她所能做出的事情是一般人都想不到的。
“莲英啊……你说说……这鬼子六能打赢我们，靠的是什么啊？”
“这个……奴才我不知道，求老佛爷指点迷津！”
“呵呵……靠的就是他鬼子六间谍多啊，他细作多啊！这老东西，从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预谋夺嫡了！”
“可想而知，哀家我年轻时候进宫之时，这鬼子六已经在朝堂上埋伏了无数的嫡系！”
“他这可是集了三四十年的苦功才有今天这一把开胡啊！”
“老佛爷说的是，奴才明白了……”
“不不不……你不明白……”慈禧阴笑着看着李莲英“莲英啊……你说说……如今我们逃出紫禁城了，这逃出来的一群人里……还有没有鬼子六的细作呢？”
嘶……李莲英倒吸一口冷气“这……这奴才真不知道啊……”
慈禧抬头看着房顶角落的蜘蛛网压低声音说道“不管有没有……你都得给哀家找出一个出来……哀家有一个天大的消息要卖给他鬼子六！”
“咱们得有退路啊……万岁爷看这个样子是没有机会了……手里的嫡系军队也都打光了，剩下一点苟延残喘！”
“老五也背叛了，英国法国人也背叛了……肖乐天还死在大海上了，你说载淳还指望谁？”
“更别说这场病了……就算华族的药买来了，也不过就是落个终身残疾，他还怎么当皇上啊？”
“鬼子六已经赢了……这时候……呜呜呜……我这个当娘的得给孩子找条后路啊！”
“将来和鬼子六谈判，咱们也得有点底牌……他鬼子六认咱们的恩情，咱们才能接茬儿富贵的活下去啊！”
“你说是不是呢？莲英啊……你得给我找出这个细作出来，找出跟鬼子六秘密打交道的渠道啊……”
李莲英眼睛亮了，他总算明白慈禧的意思了，这是要给自己后半辈子富贵荣华找个靠山啊，就算不能当太后了，也得保证自己富贵到老啊！
“呵呵呵……老佛爷说的对……还真的是这个道理……这件事其实也不难办……”
“这人啊，哪里有什么绝对的忠诚，还不是左右逢源……双面间谍而已！奴才给老佛爷去找……”
“但是老佛爷您到底要卖给恭王爷什么秘密啊？这就能保佑咱们后半辈子富贵？”
慈禧笑了“哈哈哈……当然了，你告诉鬼子六去……我知道慈安和富庆的一个大秘密！”
“这两个人在热河藏着一个孽种，该死的丫头片子！我知道地址……只要他鬼子六派人千里突袭，把这个丫头片子控制在手里！”
“呵呵……你说慈安和富庆能不投降吗？他鬼子六还怕什么啊……”
慈禧在李莲英耳朵边上低声耳语，那个绝密的地址就被说了出来，慈安和富庆最大的危机，这个雷一下子就爆了！
5262 五月三日上海
五月三日，江南风景依旧，黄浦江边一望无边的华族产业区内，那是人烟鼎沸，黄浦江的对岸，也就是浦东地区，最早就是一片荒地，可当华族产业开始聚集之后，这里已经变成了人烟稠密的商业密集区。
沿着江边一溜全都是买卖店铺，各种华族的公司分号都开在了这边，各种华族的工业品都集中在这里向大清国倾销。
这里零售的生意并不多，真正上规模的都是批发，华族从天南海北运来的商品，无论是土特产品还是华族的工业品，一大部分要集中在这里卸货。
然后江南很多的商家都来这里拿货，一级一级的批发下去，你光看后面那些鳞次栉比的仓库就能知道这里货物囤积的规模了。
商业区占据最好的位置然后就是仓库区和居民区混杂在一起，华族为了节省土地，甚至修建了部分三层的洋楼供人们居住！
这一切都在浦西那边洋人使馆的眼皮底下发生的改变，英国、法国的公使眼睁睁的看着这几年华族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反观自己这边却日益萧条。
毕竟华族和清朝同文同种都是一家人，只要差不多的商品清国商人更愿意接华族的货物，黄浦江上现在六成的货物吞吐量都是华族一家的。
嫉妒啊，整个洋鬼子群体都嫉妒的要发疯了，可是没办法华族本乡本土还驻扎了士兵，想闹事儿他们也不敢啊！
可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这些洋人大鼻子们非常解气，自从半月前开始华族产业区内突然开始乱了起来。
有时候半夜无缘无故的就响枪了，乱枪噼里啪啦的开，打碎了无数四海商号、米氏集团、华族电报局的大楼玻璃，吓的值班的人瑟瑟发抖。
紧接着还有偷盗入室抢劫，乃至于绑架的恶性案件！
半个月的时间，就有四名华族高级经理的家眷遭到了绑架，最后都是花了不菲的赎金才换了一条活命。
虽然没有害人性命的情况发生，但是那条性命都得一万多大洋啊！
直到一周前，居然还出现了纵火案，这下可不得了了，好几个华族的棉纺织仓库被人给烧了，火焰通天整宿整宿的烧，全上海都轰动了！
全城的水龙队都集中到了浦东华族产业区内，连着救火24个小时才算压住了火势，一直到了三号这些仓库还冒青烟呢！
让整个华族产业区人人自危的还不仅仅是这些恶性的案件，而是在纵火现场，有人抛洒无数传单标语，甚至还在外墙刷满了标语口号。
全都是支持光绪帝登基，喊光绪帝万岁的口号！
这下傻子都明白了，这是鬼子六的人办的啊！可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鬼子六要干这些事情呢？难道得罪了华族对他有好处吗？
这不和情理啊！鬼子六躲肖乐天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主动招惹呢？
有很多人都把想象力投射到了英国人的身上，这让英国使馆弄的是百口莫辩！
英国舰队出航在即，这边鬼子六就已经拿自己当盟友来看待了，是不是要配合英国人跟华族掰掰腕子？
一时之间流言四起，而华族却在这一系列的事件中沉默了起来！
这样的沉默更让人感到压抑，暴风雨前的宁静也不过如此！
三号早上八点多，几个在上海做生意的华族老板按照老规矩聚集在茶楼，挑了一个沿街的三层靠窗户的位置，看着远方黄浦江的景色品茶聊天。
在窗外的一角人们还能看见黑漆漆的一片，那是火场的边缘！
“这京师打仗也不知道怎么了？报纸也不给力，就没有最新的消息出来……看看这都八点多了，新的大公报还是没有送来！”
手里捧着二号早上报纸的茶客气的把报纸拍在了桌子上“伙计！怎么搞的……你们茶楼不定报纸了吗？这都几点了，还不送最新的报纸过来？”
“哎呦……几位老板……您多担待……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就是没送来啊！我给您们去催，保证让您看见最新的……”
另外一名八字胡的老板品了一口茶“我说伙计啊……这浦东茶楼的生意经你们是懂得的！”
“我们为什么大早上起来愿意来你们这里喝茶吃早点呢？还不是你们这些茶楼能拿最早的报纸，我们要看个新鲜啊！”
“要是这点都做不到，以后谁还会捧你的生意？”
“哎哎哎……您说的对……我们晓得，晓得得，真的这就去催……我们店里有最新产的华族两轮自行车啊！我让人亲自去报社拿……”
“这还差不多……快去吧……”
任何商贾集中之地，最值钱的就是消息，而报纸是那个时代最好的消息传播工具，电报虽然更快，但是字数太少承载的信息量不够，也太昂贵！
所以人们接受新事物的渠道就是报纸！
上海这些茶楼很精明，阿拉上海人很是会揣摩生意经，这些茶楼居然联合起来给一众报社谈判。
茶楼以保证全年大订单的为条件，换报社早给茶楼供应一个时辰的报纸！
普通百姓家和公司一般八九点钟能拿到当天的报纸，可是这些茶楼六七点就可以送到最新的报纸。
他们靠的就是这个时间差，勾引着老板们来花钱，别看这个招数简单但是效果还真是不错的！
但是今天也奇怪了，都八点半了新的报纸还是没有送来！
人们不得已又把昨天的报纸翻开来看了，那上面还停留在永定河防线爆发血战，叛军已经部分突破的阶段，更新的消息完全没有公布出来。
那个时代报纸再快捷也是有拖延的，华族报刊能把京师战局的报道时间段缩短到一两天，那就已经是非常非常不容易了。
过期的报纸没滋没味，几个人方下旧报纸开始猜测眼下的时局“哥几个啊！你们说这永定河防线能守住吗？我看挺玄乎的……”
“我觉得也是……这鬼子六的细作都跑到咱们这里杀人放火了，说明他在京师那边已经站稳脚跟了，我估摸没准今天鬼子六大军已经逼近京师城墙了！”
“妈的……这鬼子六敢烧咱们华族的产业，真是吃了豹子胆了！这就是趁着元首不在家啊，要是元首在，早就大兵杀过去了！”
“呵呵……就是……元首不在，那霸那边软骨头居然当政了，京师打成这个样都不知道增兵？”
“上海这边是华族多重要的战略要地啊，还是这三千兵驻守，要我说就得增兵一万……”
正说着呢，突然窗外就跟造反了一样人生雷动“啊……不好了……快看黄浦江……快看黄浦江啊……”
足足上万人扯着脖子吼叫了起来！
5263 华族海军倾巢出动
五月三日上午，整个上海突然沸腾了，从吴淞口开始一路向上游，无数民众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随后就是山呼雷动一样的吼声。
从吴淞口开始逆流而上直奔虹桥，一支庞大的舰队正逆流向上直奔上海市的中心位置，黄浦江中心航道全部清空，无数货船和渔船紧急避让！
“华族海军……华族的战舰……战舰进吴淞口了……战舰进黄浦江了……万岁！”
茶楼里顿时疯了，一群老板忘记了没有新报纸看的郁闷，浑身上下就被金光罩体一样，又好像打了足量的鸡血，人们都疯了。
推开窗户差点有人被挤下去，人们冲着黄浦江上的战舰喊着万岁吼声，华族战舰毫无预兆的突然进入黄浦江，这绝对是有大事情要干！
“望远镜……拿我的望远镜来……到底是什么战舰……一眼望不到头啊……多少艘……”
黄浦江上战舰连成了一条银龙，华族战舰喷吐以银色为主基调，在太阳光的反射下所有战舰都熠熠生辉！
最前面，三艘百吨的小炮艇品字形的为后面的战舰开路，刺破的水波纹如同雁翅向两边分开。
三艘炮艇后面二百米位置，一艘庞大的让人不敢凝视的战舰以最低巡航速度缓缓向前压了过来。
“燕山……咱们的燕山号……6800吨的燕山战列舰……万岁！”
放下望远镜的老板当场就哭出来了“呜呜呜……山字序列啊……山字啊……战列舰啊……”
华族海军序列标准以山、风、水作为命名分类的标准，战列舰主要战略任务是海洋决战，承担的是火力输出和肉盾的角色。
讲究的重炮、重甲一条船就是一座海上不沉的山峰，虽承万炮也会屹然不倒！
只要是战列舰就可以用山字来命名，打头的第一艘就是燕山号，前年从普鲁士送来列装，典型的致远级别的战舰。
宽大的舰体几乎占据了黄浦江一半的水道，中轴排列前后两联210主炮，此刻连炮衣都褪去了，黑压压的炮口连挡雨盖子都拿下来，杀气腾腾的巡航黄埔江！
“太行……第二艘是太行……7000吨的太行啊……前后双联装主炮四门……副炮22门……”
“昆山……是昆山号……6700吨的昆山号……”
“海军八大金刚来了三艘……三艘啊……后面是什么？我操……”
三艘战列舰已经足够震撼人心了，后面第四艘战舰可就小巧多了，但是这位重量级的战舰一出现，所有人都疯了。
“致远……今天烧高香了……致远拉出来了……旗舰万岁……我们海军第一舰……永远的旗舰！”
从普鲁士造船厂大修而回的致远号，回到华族之后虽然没有法律规定他就是旗舰，但是在海军人在华族民众心中，他就是永远的旗舰，华族功勋第一舰！
3000吨的致远号跟七千多吨的那些战列舰相比就好像一个小弟弟一样，但是他所展现出的气场却压的所有新式战舰不敢抬头！
不冲别的，就冲致远号上永远保留残血旗这一个待遇，就是所有人不敢小觑的！
元首和众多将领元勋们用自己身体上鲜血染出来的旗帜，致远号收藏一面，为必死之旗！
见到致远号之后，沿江百姓已经不是欢呼而是跪拜了，尘埃中这艘英灵汇集的战舰，几乎是华族海洋精神，战略进取精神的全部象征！
这是图腾，一个民族的图腾！
项英此刻就在上面，看着沿江而跪拜甚至有人焚香祷告的民众，再铁血的战士也绷不住了，热泪长流！
他内心不住的在呐喊“师傅啊！师傅啊……不是我在搞军国主义……是这千万民心里面驻扎着军国主义啊！”
“我们汉人受欺负太久了……太久了……二百年的压制，被残害……难道还换不来一个军国主义抬头吗？”
“我们怎么就不能用大炮和这个世界讲理了？我不信，我就是不信！”
“放礼炮……向万民还礼！”
轰……轰轰……黄浦江上顿时炮声隆隆，空包弹开始炸响！
紧接着洋鬼子的租界里面响起了凄厉的警报声，吓的不知所措的英法驻军荷枪实弹冲上街头，守护着租界的所有路口。
那些直接面对黄浦江的街道口，那些洋鬼子士兵们双腿抖如筛糠，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抗的住七千吨级别战列舰的威慑的！
这是人类海军目前最先进的战舰了，英国德国美国虽然有但也是刚刚列装，这些殖民地的士兵有很多都没有见过实物呢！
他们第一眼看见的重型战列舰，居然是中国的，居然是华族的，这种心灵震撼，让所有人都恐惧到了灵魂中。
那些黑洞洞的大炮射程可以覆盖所有租界，只要今天中国人开炮了，那么上海所有洋人的势力都不会有一个活下去。
英法俄等过使馆官员，冲到街头拼命的稳定人心“不要担心……中国人不会开炮的……他们放的是空包弹……是礼炮……”
“我们没有和华族开战……他们没有任何对我们开战的口实……请大家不要怕……”
洋人移民们，小姐太太们，那些印度阿三们全都吓的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是呆呆的看着大江上缓缓逆流的战舰，如山一样压了上来。
华族战列舰如今一共列装八艘，其中致远号不算在内因为致远号只是巡洋舰级别，但是他功勋又太大，人们都习惯把他列位战列舰的行列，毕竟当年致远号刚刚面世的时候，他的装甲厚度和火力，和其他洋鬼子战舰比，还就是战列舰级别的。
所以致远号不算任何类型之内，而其他山字级别的战列舰一共列装了八艘，号称八大金刚！
致远号之后跟随的就是巡洋舰了！
肖乐天带走的季风号是最先进的，但是这次项英拉出来的也不弱，飓风号、岚风号、晨风号、冷风号……一共四艘巡洋舰在后面压阵！
虽说是巡洋舰但是规格也是不低的，都在三四千吨排水左右，放在这个世界也是让人恐怖的力量了！
八艘主力战舰加上其他小型辅助战舰十艘，一共十八艘战舰一字排开占据了黄浦江主航道，舰队慢慢的逼近了上海县衙位置，也就是最繁华的区域。
英国人实在是受不了了，公使、武官骑马向码头冲去，他们要亲自去问一问华族到底要干什么！
就在这时候，迟到的报纸终于出现了，不是往日的多版刊物，而是单张的号位！
“号外……号外……华族宣布军管长江流域的治安……保护华族公民财产安全……”
“军管了……军管了……”
注：要推荐票了！要礼物了！要一切了……
5264 军管！军管！
久违的报纸终于来了，丢出来的是一个超级重磅的消息，华族决定军管整个长江经济带！
“清朝内战，民不聊生，盗贼四起，草寇遍地……江南各地都有大规模的骚乱，其中华族产业受到的侵害最为严重……”
“为了保护华族人民财产安全，保护江南亿万民众的平安，华族根据租界条约，合法合理向江南派驻军队……”
“请江南士绅百姓们安心……华族这次军事行动带着绝对的和平目的，我们并不要求一寸土地的主权，我们并不是要占领清国的土地……”
“大清国各级官吏要负责宣传安民，避免恐慌和骚乱……继续重复一遍，华族军队来江南是维持治安的，不是来抢占土地的……”
“元首和同治帝所签署的租界条约里面详细注明了，当华族众多产业遭到不可逆转的侵害，而清朝又无法提供保护的时候……”
“华族军队有权保护公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我们所有的行动是经过同治帝授权的，是合理合法的……”
大街上所有的报童，甚至一批成年人都成了这次军事行动的宣讲员，华族军管江南的命令，在上海第一个被发布！
燕山号等战列舰和巡洋舰们速度是越来越慢，到最后甚至螺旋桨都停止了旋转，这时候小炮艇和一些蒸汽引水船就顶了上去。
一艘又一艘的把战舰推到制定位置，黄浦江当然没有这样战舰的停泊码头了，这些战舰干脆就停靠在黄浦江心下锚。
而战舰的核心致远号，停泊之处正对着上海老城，此刻上海县衙所有官吏全都出来了，在码头跪倒一片，一个个脸色惨白。
这些大清国的官吏们面如土灰，在上海这个地方他们早就没有了任何权利了，除了在老城区这里管理一下普通百姓，剩下华族的地盘还有洋人的租界，他们连执法权都没有了。
今天华族都把战舰拉上来了，这么老粗的大炮，估计一发炮弹上海县衙就得全轰平了，上海低矮的城墙连长毛都挡不住，如今这大炮能扛得住几发炮弹？
随他去吧，爹死娘嫁人，反正京师那边都已经打成一锅粥了，这江南早晚都是他们汉人的，还闹个屁，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啊！
大街小巷那些号外被免费的分发，大街小巷都张贴好了，不认字的百姓还能听到这些宣讲员的亲口讲解。
到这时候洋鬼子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很多人围拢在英国使馆周围七嘴八舌的问究竟该怎么办。
英国使馆所有官员一言不发，他们阴冷的脸色回答了一切。
“所有使馆关闭大门……向华族发抗议文书……这种单方面的军事行动是危险的，我们是绝对不承认的……”
“上帝啊！母国的舰队快来吧……打败这些亚洲的魔鬼！”
“不过现在也好……我们要向世界展示我们的悲惨境地，我们必须要博得全欧洲的同情！”
“只有我们够惨了，将来我们舰队开炮的时候，才不会有任何道德的谴责！”
“今天我们驻守在这里，被华族重兵围困，这就是我们未来向华族开战的理由！”
“关闭大门……拉铁丝网……保护所有侨民……”
上海租界各国洋人的产业都紧急动员了起来，洋鬼子侨民们躲在自家的房屋里面瑟瑟发抖，就好像马上华族大军就要攻入进来一样。
这时候黄浦江上的战舰开始一船又一船的往下送兵了，华族的陆军、海军陆战队，踏着整齐的步伐开始在码头集结，一个个方阵在民众的欢呼声中很快集结，又很快前往各个战略要地。
这次项英向上海增兵两万二，加上之前的三千守军，上海华族陆上兵力达到了两万五，黄浦江上还有战舰作为威慑力量！
项英看着码头上跪满一地的满清官员，心中冷笑道“这次我不要你们主权，这次我就是向江南民众展示我们华族的兵威！”
“这就是温水煮青蛙，让你们一点点适应有华族大军的日子，你们会越来越适应的，你们会越来越舒服的……”
“等到你们彻底适应了，有华族大军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的时候，换一面旗帜那不是很简单了吗？”
“告诉上海工商界……我们华族来保护他们的财产安全了！第一步就是全城大搜捕，搜捕所有鬼子六的余孽！”
项英连看都不看那些满清的官吏，甚至连一句客气话都没有，更没有和这些洋鬼子见面，只不过送去了几份外交公函，走走过场罢了！
当天下午，这两万五的华族大军就已经封锁了上海所有的进出接到，紧随其后就是中情局带人全城大搜捕！
到处都是警笛的叫声，到处都是追逐的人影，喊杀声不绝于耳，枪声也此起彼伏！
这是一场让整个上海人瞠目结舌的大搜捕，表面上是抓捕那些烧毁华族产业的暴徒还有那些破坏分子。
可是到了傍晚时分一切都变样了，华族干脆来了一场整个上海的扫黑除恶！
所有的帮派成员，所有的黑道分子，只要不是中情局所组织的暗线，全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黑夜中枪声大响，重机枪的哒哒哒声惊吓的百姓数不着觉！
那些平日里欺压百姓，收保护费，偷盗抢劫，拉皮条，人口贩子……种种有组织的犯罪团伙全都被一扫而空！
谁都不要小瞧中情局的调查能力，上海滩所有的黑暗旮旯他们全都知道！
仅仅一夜，上海滩就好像被彻底大扫除了一遍一样，两万五千战士在数千中情局细作的配合下，在黄浦江上战舰的威慑下。
一夜将上海涤荡一空！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民众们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街坊邻居挨个数数点人头，他们看看到底有谁倒霉被华族给抓了去。
让人不敢想象的一幕出现了，但凡良善百姓居然没有误伤一人，而那些平日里作恶多端尤其是恶名远扬的，今天可全都看不见人影了！
“哎哟……你们快去看啊……今天黄浦江边要枪毙人贩子呢……人家华族说了，贩卖人口必死无疑……”
“可壮观了……黑压压一排要枪毙二百多呢……”
“真的吗？哎呦……这可太好了……弄堂里黄老太的小孙子前年就被人贩子拐走了……今天可算报仇了……一起去看哇！”
5265 果然铁血手腕
黄浦江边密密麻麻全都是人，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城市精装修，河边就是滩涂地，很少有栏杆和步行街什么的。
人们沿着河岸拥挤在一起，一眼望不到头！
项英果然是铁血手腕，上来就先拿老百姓最痛恨的黑恶势力下手，有了中情局的配合，一夜之间搜出一千二百多罪大恶极的黑帮分子。
而这些人都是帮派的大小头目，至于说小喽啰的数量，那都没来得及数呢！
不用取证，不用审判，在那个时代很多黑帮分子根本就是公开作案，全城百姓没有不知道的！
贩烟土，军火，甚至人口都是公开的事情，人贩子在大街交易，在茶楼酒肆公开买卖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社会治安混乱程度可见一斑！
中情局的人曾经说过“这一千二百多人，要说一个冤枉的都没有，那是不现实的，但是就算冤枉了，也不过就是绞监候给冤枉成了千刀万剐而已！”
“其实都该死，不过就是该死的程度有大小而已！”
有了这样的保证项英还怕什么，一声令下这一千二白人全都枪毙，就在黄浦江边简单的宣告一下姓名和罪名，然后拉下去毙了。
最开始的时候百姓还很胆怯，这些黑帮分子平日里欺压良善，那个不是罪行累累，老百姓都怕到骨头里面了。
没人敢说话，甚至有的人都不敢看这些凶神恶煞一样的罪犯！
但是让他们瞠目结舌的是，往日里活阎王一样的黑帮分子，这一刻在大军的镇压下却惊恐的如同一只垂死的兔子。
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所有人脸都白了，两股战战裤裆都湿透了，平日的嚣张气焰这一刻是荡然无存！
军官们在一个个核实身份，拉出一个来简单的介绍一下罪名，然后马上拉下去枪毙，前后时间连三分钟都不到。
垂死的犯人挣扎着大喊冤枉，可是这时候还有什么用？
啪……的一声，子弹结束了他罪恶的一声，血液流淌在河滩然后融入河水，艳红很快就被融化掉了，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枪声响起百姓吓的一震，都害怕可是谁都不愿意走，都直勾勾的看着下一个枪毙的罪犯！
第二声枪响了，紧接着第三声枪响了！
民众脸上的那一层阴霾，就在这一声声的枪声中渐渐的融化了，杀到第十个的时候，人群中终于有人绷不住了！
“好！杀的好……报仇了！”
就这一句话点燃了民众心中的怒火，所有的胆怯一下子都抛到脑后了，原来这些人都是待宰羔羊啊，根本就不是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活阎王。
见到枪子儿了，他们一样尿裤子，一样吓的发抖！
“万岁……华族万岁……杀了这些王八蛋！万岁！”
群情激奋啊！百姓心中这把火可算是点燃了，这时候也不用什么一个个的审问了，该死的罪犯按照罪行，十个一组排队枪毙！
项英下的是铁命令，一千二白死囚，就在这一天内，一个白天全部杀干净！
这黑沉沉的天，没有点铁血你就洗刷不掉这层肮脏！
枪声一阵阵传来，县衙那些官吏们吓的不知所措，他们那个没有收过黑钱？华族真要是顺藤摸瓜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枪声中，他们就好像看见了自己的末日！
洋人租界区也恐慌了，他们知道华族在枪毙罪犯，可是这一口气打黑除恶就枪毙一千多人，这种规模是他们不敢想的！
洋鬼子在殖民统治过程中当然是罪行累累的，他们那种屠杀也是数不清的！可是这种大规模明正典刑，而且受到了全城百姓拥护的枪毙，是他们没有经历过的。
枪声不可怕，可怕的是万民心中的吼声，震动全城的欢呼声，这才是他们最害怕的！
“上帝啊！这些中国人不能经历这样的启蒙啊！本来他们都是绵羊，这么一启蒙可就全变成老虎了……”
“以后我们统治他们的难度会增加的！这些该死的混蛋，这是拆我们的台啊！”
项英能猜到这些人是如何想的，但是他不在乎，他要的是用最快时间把江南民心拉向华族一方！
也不知道杀到多少个了，终于轮到那些仓库纵火犯的身上了，华族商人和工友们早就等这一刻了，看着一个个绑票、开黑枪、纵火的囚犯被推出来，当场就是一片石头雨。
噼里啪啦一通乱砸，有那倒霉的当场就砸死两个！
“宰了他们……杀杀杀……杀！”
啪啪啪……子弹扫倒一片，鲜血如同小溪一样汇入黄浦江，远方战舰黑沉沉的压在江心，如同所有人心中的靠山！
项英笑了“我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下面要看你们的了……”
就在刑场不远处的酒楼内，胡雪岩正看着眼前这场大屠杀，他放下酒杯说道“好了……大军已经给大家出气了！华族的手腕你们也都看见了……后面该你们表信心了！”
在胡雪岩的身后，是黑压压一群华族和江南的富商，只见他们集体拱手行礼“是！有华族铁军保驾护航，我们还怕什么，干就是了！”
四号下午，上海股市突然涌入大批抢筹资金！
本来在满清内战期间，江南各地的股市都波动剧烈，市场信心很受到打击，和内战爆发之前都有了20%左右的跌幅调整。
大量的商家想的是落袋为安，因为京师那边的股票交易所就因为战争而被迫闭市了！
看样子，京师那边的投资者恐怕本金都收不回来！
人心有恐惧，市场自然就有表现，而华族也没有过分的护盘而是任由市场自己运行，还好江南没有受到战争的波及，还好江南各地华族特区都有军队驻守。
商人们多少还有一点希望，但是今天项英给的定心丸最大！
华族拿出这样铁血的手腕来军管江南，而且用1200条黑帮的性命来证明自己的决心，这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趁着低赶紧吃进吧！
半天时间，上海股市一路挂红，收复失地之后居然又创了一个新高！
项英笑了，当晚他还参加了工商界的一个酒会，宴会上多喝了几杯“朋友们！上海只是我们军管第一战……”
“就在今天下午，第二支舰队已经沿江而上直奔南京！”
“江南的安定事关亚洲经济，我们华族包圆了！”
“万岁！”
酒宴之上，欢声雷动！
5266 增兵江阴要塞
华族的风雷终于在大清国的土地上雷动鼓荡起来，上海只是第一步，紧接着另一只舰队就从长江口逆流向上震慑整个长江流域。
林震为第二舰队的指挥官，7500吨的秦岭号为临时旗舰，紧随其后的是战列舰，岷山、崂山、还有雁荡号。
华族战列舰一共八大金刚，项英带出来燕山、太行、昆山，而林震负责的区域更广阔，他带出了秦岭、岷山、崂山还有雁荡。
最后一艘压轴的则是8100吨的泰山号，这是最最新式的战列舰，普鲁士刚送来不到四个月，如今还在太平洋上进行设备磨合调试，并没有让他来出这次任务。
从这些山脉的名气度来排列，您也就可以知晓华族战舰命名的特征了，名气越大这战舰也就越先进，吨位也就越大。
四大名山只用了一个泰山，其他四岳都没有用，而天山、昆仑、喜马拉雅等名字，华族肯定是舍不得用的。
不是世界最顶尖的战舰，怎么可能舍得用这么高大上的名字！
林震带着四艘战列舰，六艘巡洋舰还有三十多艘小型战舰炮艇，如同一条长龙一样沿着长江河口逆流向上。
所到之处城市乡间一片哗然，长江两岸沾满了沿途的百姓和地方的乡绅乃至于官员，他们表情负责的看着这杀气腾腾的舰队，所有人都知道这天算是真的变了！
不少老乡绅拈着胡子感慨的说道“以势压人啊！这才是以势压人……不用开一枪一弹，单凭势压，就震慑的大清国不敢有一点违逆……”
“元首高人啊！不用杀戮，就已经撼动民心，气运真的变了，变了啊……”
“是啊！想当年长毛势大，大军所过之处，逼着大家剪辫子，逼着大家信那个洋教，不从的人就杀无赦……”
“多少乡野都变成了白地，能跑的全都跑光了……那是以恐惧统治民心，跟肖家天下比，真的是高下立判！”
“元首不杀人……就这么把实力摆出来，如山一样难以撼动，这才是以势压人呢！”
“夺天下，终归还是要这样的王道啊！不不不……这才是天子之道！”
江南民气已开，人们通过报纸的宣传还有身边新式技术的渗透，已经多少明白了什么是科学技术，什么是新军事。
这里和清国其他地方不一样，人们已经不再看洋枪洋炮是什么西洋妖术了，过去那些迷信的色彩已经渐渐的褪去了。
可是当人们了解了真相破除了迷信之后，他们反而更加敬畏这种力量了，原来这不是什么神仙魔鬼的法术，这就是聪明人发明创造出来的巨大力量。
当他们想明白这一点之后，这些人才会更加佩服这些能够发明创造出毁天灭地力量的聪明人！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华族和清朝相互一对比，民心往那边走也就一清二楚了！
沿着长江一直向上游挺近，过宝山、崇明、苏州常熟，再往前就是华族重兵所在的江阴要塞了。
只见江阴要塞虎踞龙盘，整个要塞直接插入长江之内，湍流的江水在这里拐了一个弯，要塞上岸防炮林立，旋转的炮口可以控制整个江面！
从这里进出的船只，全部都在要塞炮口的射程之内！
按照同治帝和华族所签署的租界条约里的细则，江阴要塞华族驻军不可以超过六百人！但是今天所有的规矩全都被打破了，林震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要塞嘴角露出了冷笑。
江阴要塞此刻已经沸腾了，六百守军接到了最新的命令，他们已经知道了华族要军管整个江南。
要塞一级战备防御所有可能的袭击，当然他们也知道在这个时代满清已经没有丝毫的胆子敢对华族下手了。
要塞所有的备战全都是为了迎接最新的援军！
整个江阴要塞遍插红旗，210口径以及以上的大型要塞炮没有动，但是120口径左右的小型速射炮已经装好了空包弹。
当秦岭号发出气势如虹的汽笛声之后，要塞上炮声隆隆，吓的江阴城的百姓不知所措，江阴县衙的官员更是厉害，听到炮声之后撒丫子就跑，带着老婆孩子从西门逃窜，直奔南京而去。
满清的官员屁股下面都不干净，自己什么德行都很清楚，上海县衙那群人是事出突然来不及跑了，而这些地方官吏有很多都怕秋后算账，干脆不做官我跑吧！
华族对这些仓鼠没有丝毫的兴趣，林震下令给江阴要塞增兵三千，并卸下了三船的武器弹药补给。
“要塞的兄弟们！江阴要塞为长江咽喉，守住这里长江经济带就不会遭到洋鬼子的欺辱要塞西方，所有中华百姓的安全就系于你们一身了！”
“元首有令！江阴要塞永不陷落……入要塞之兵……永无降卒！”
甲板上的林震没有时间下船，秦岭号带着他缓缓向上游驶去，他站在甲板上肃穆向要塞敬礼，一直目送要塞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内。
江阴要塞内士气如虹，数千守军集合待命！
“江阴要塞！永无降卒！”
“江阴要塞！永无降卒！”
“江阴要塞！永无降卒！”
距离要塞不远就是江阴的满城了，城内有所谓的四千八旗劲旅，说是劲旅其实不过就是一群拖家带口的老百姓而已。
旗人当兵不过就是点卯吃粮而已，有时候懒得值班站岗了，就花几十个铜板雇佣汉人给他们站岗去，人家这些大爷才不耐烦吃苦呢。
可是今天华族军管江南的炮声响起了，江阴要塞空包弹一响，所有路口值班的八旗兵丁全都逃回家了。
“哎呦妈妈啊！华族打进来了……都开炮了……咱们守不住啊……给江宁发电报，给曾九帅发电报求援啊……”
也不光是江阴，此刻长江沿线所有看见战舰的府县都在向江宁求援，哪里是湘军的大本营，也是江南目前唯一能打仗的一支军队了。
可是湘军敢动吗？谁都不能低估项英的决心，此刻上海火车站，又一场大热闹正在紧锣密鼓的上演着！
5267 四天王的叱责电文
大清国此刻并不是只有京津铁路这一条，南方同样有一条铁路正在紧锣密鼓的修建，那就是上海通往江宁的铁路。
这条铁路从上海和南京对头开始修建，沿途经过丹徒、丹阳、常州、无锡、苏州、昆山、上海……等等大小十多个火车站。
如今这条铁路也就差无锡那一段三百多公里还没有修通，工人们仍旧在奋战，但是按照计划年底这条铁路是一定要通车的。
海军能够控制大海和大江，但是更深入的内陆则需要陆军的力量了，自从项英入驻上海之后，黄浦江上到处都是运兵的船，成千上万的华族士兵从上海登上火车，开拔到江南各地。
上海人这下子可开了眼界了，满大街都是身穿草绿色军服的华族士兵，崭新的皮靴擦的锃亮，漆皮大檐帽上面金星闪闪发光，后背是豆腐块一样的背包，步枪一水都是最新的毛瑟。
武装带扎的紧紧的，一条土龙在大街上行进，皮靴整齐的践踏声震的百姓民居家里房梁的浮土都落下来了。
“一二一……一二三四……”口号声此起彼伏，中间还夹杂着黄浦江畔枪决犯人的零星枪声。
上海！十里洋场，灯红酒绿之地，这温柔乡突然让一股铁血风给换了天地，整个上海一片萧杀。
洋鬼子也学会了中国人的老办法，在自己大使馆里钉木头，设立一个个高高的瞭望台，武官们爬上去看着上海城一条条小巷弄堂里的混乱，不由得紧锁眉头。
这些西方的殖民者纷纷用照片还有速写铜版画记录下眼前的一幕，趁着夜色很多英国法国的小船，把这里的信息带到了大海之上，每天使馆区里的电报机24小时不休息，把江南所发生的一切都送回到了国内。
项英当然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不过眼下他可没有时间搭理这些洋鬼子，增兵江南的决议好不容易让大议会通过了，自己还不把势用到老等什么！
上海火车站一趟又一趟的火车都被军事征用了，所有民间的列车都停运，一车又一车的士兵开始分散前往江南各地。
项英也不怕引发满清的抗议，这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本来和同治帝签署的条约里就有华族军事力量，保护工业区和铁路的条款。
如今满清内战，京师都已经陷落了，同治帝无法控制国内的局势，那么华族就有理由增兵！
“告诉那些洋鬼子和满清的地方官吏们！我们华族按照条约办事，增兵保护我们自己的工业区还有投资的铁路，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们所有的抗议全都驳回！”
上海华族央行大楼内，临时成了项英的指挥部，这时候他的身边也摞满了电文，秘书按照重要程度分门别类，项英必须做出最快的决断。
“将军！林震已经过了江阴要塞，卸下物资之后沿江继续向上，奔南京去了，五号应该可以到南京！”
“将军！江宁总督府发来抗议电报……说我们在江阴要塞屯兵过多，违反了条约！”
项英放下手里的钢笔抬头笑道“九帅这是干什么？我出兵的时候都给他发过电报了，一切都在条约之内……江阴要塞和平时期屯兵600，但是现在是战争时期啊！”
“谁让他控制不住地方呢？这一个多月来，江南到处都是鬼子六的手下作乱，我们不控制一下不行啊！”
“给九帅回电，贵我两军长期以来都是友好的！我们的任何军事行动都不会损害贵军的利益，我们不是没要求这些土地的主权吗？那又怕什么呢！”
“就这么回，一个字不用改……”
给江宁的电报办完了，剩下这份电报秘书实在不敢念，他赶紧递给了项英，打开一看居然是华族四天王联名的叱责电文。
罗火、萧何信、司马云、王怀远联名臭骂了项英一顿！
“混蛋！大议会授权你增兵保护江南工业区，这是严格按照租界条约的细则而行的，谁让你大张旗鼓了？”
“海军授权你有限动用战列舰，你他娘的七大金刚都拉上去了？就留下一艘正在调试的泰山舰在母港？”
“狗东西，要不是泰山舰正在磨合调试，你是不是得把八大金刚都拉上去吓唬满清去？”
“如今洋鬼子的抗议电文已经塞满了华族外交部，说你封锁了他们的大使馆，你怎么解释？”
“最后问你一句……你胆大包天了？致远号你都敢调出来？”
“致远号是唯一一艘可以永久陈列残血旗的战舰……普法战争结束后，大议会已经全票授权了……”
“任何对致远号的军事行动，都将视为宣战！”
“你丫的打的什么鬼主意我们不知道吗？搞擦枪走火，然后借口开火反击？你丫的真的要军事占领江南？”
“把致远号和战列舰都给送回来……老家不防守了吗？老家不防守了吗？”
“混蛋！”
项英看了开头就不自觉的站了起来，双手捧着电文，他都能感觉唾沫星子从电报纸上喷了出来，喷的他满脸都是尴尬！
看完最后一句混蛋之后，项英尴尬的笑道“这人老真成精啊！不好骗啊！”
秘书在一旁苦着脸说道“将军啊！这是不是太冲动了……天王们说的也没错啊！八大金刚拉上来七艘……琉球列岛还有南洋也得防守啊！”
“你不懂……英国战舰还没有出动，正在集结之中……还有时间的！”
“就是这致远号得送回去了……几位老爷子生气就生在这里了……”
秘书苦着脸把另外一份电报送了上去：“将军啊！您就别说了，远东王都给您发电了……您瞅瞅吧！”
项英打开一看上面就一行字“把致远和战列舰都送回母港，震慑江南用重巡就足够了！”
项英不怕叔叔骂的话多，就怕叔叔话少，没有开头没有结尾，一句废话没有，说明叔叔真的是生气了。
“哎……”项英长叹一声“看来不撤是不行了……通知林震，战列舰到江宁后就不要继续向前了，耀武扬威一把然后撤回，巡洋舰继续前行巡航武汉三镇，并尽量向前……”
秘书送了一口气“啊……还好还好……上海工商界也着急呢，咱们的战列舰停在黄浦江里，民间的货船就没法走了，货物运输量猛减……”
“这下工商界可要笑了……”
5268 信心是打出来的
“他们笑个屁！”项英的脸色冷了下来“别以为他们稳住了江南股市，就是天大的功劳了，他们赚钱靠的是什么？”
“是我华族的铁军，是我们的军事力量保驾护航他们才能有能力做生意，才有可能跟洋人商人分庭抗礼！”
“没有我们的保护，他们不过就是洋鬼子大炮下的鱼肉，想怎么斩就怎么斩！”
“笑！也得先让我们军方笑，之后才能有他们笑的时候！”
秘书尴尬的笑着“是！将军说的是！不过这工商界不是挺听话的吗？股市涨的还挺配合的……”
项英冷眼看着他“小丁啊！你跟我也好几年了……我一直都很信任你，可你今天这话我听着不对味啊？”
“说吧……收了那些土财主多少好处？”
一句话丁秘书吓的立刻立正，所有笑容都收起来了“将军！您……您不能这么诬陷我！我绝对没有收过一分钱的好处！”
“您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吗？我爷爷当年逃难留在项家庄定居，项家老天爷看我爷爷可怜又会点木工手艺，这就留下了我们……”
“跟着项家也三代了，我骗谁也不能骗少爷您啊！”
项英听到这脸色才稍微好了一些“小丁……你知道就好，但是你更要知道，我们都是坐在华族这艘大船上能进船长室商议国事的人！”
“我们的理想是让这艘船航行的更远，更强大！华族不缺我们的衣食住行，金钱于我们来说是没有用的！”
“这一国，才是根本！我走到今天，从来不是为了我个人的享受……你说我还缺什么？我还少什么？”
“华族什么没有给我们？我们能做的就是让华族更好啊……钱在我们的眼睛里，应该是王八蛋啊！”
“是！少爷训斥的是！”丁秘书回想三辈子的情谊激动的说道“我刚刚帮这些工商界的人说话，不也是为了配合老掌柜的计划吗？”
“元首暂时失联的消息，是兜不住的……早晚泄露出去股市一定会有大波动！”
“昨天这些工商界的人帮咱们冲高了指数，老掌柜他们才好高位抛售一定华族资产啊！”
“之后再大笔囤积战争物资……我们要备战英国舰队啊！一旦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跟英国人开战，多一分资源就是多一分胜算！”
“我想着……此刻上海工商界，这么卖力的给配合咱们推高指数，咱们好歹给他们个笑脸啊，您说呢？”
“哈哈哈……”项英笑了“你要是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临时军管内阁的战略是不会变的……”
“你去传令，黄浦江上的战列舰包括致远号，明早返航！”
丁秘书走出去了，项英在窗户旁边看着黄浦江上的战舰身姿，嘴里轻声的嘀咕着“撑不住的！一旦师傅失踪的消息，和英国舰队杀来的消息，叠加在一起砸向东亚！”
“那么江南所有金融市场都会雪崩的！到那个时候，不论你有多少钱都没法救市的！”
“唯一能拯救市场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战争！只有胜利才能化解经济危机！”
“一百二十亿两白银的股市规模，不是现有华族流动性能够稳住的！只有靠胜利的消息，只有靠军事胜利的辉煌，才能堵住民众心中的信心缺口！”
“满清不死！我们的经济危机就没法接触啊……翼王，您在那霸可要好好的做做工作，四天王的格局还是小了一点……”
项英依然坚持自己的战略，这是在之前华族成立紧急军管内阁的时候，几名华族首脑的共同决议。
那场会议是华族绝密，连翼王都参与了，福隐儿更是加入其中，龙侍大和尚两位夫人都在场。
华族不怕战争，但是战争背后的力量是金钱，老掌柜的担忧是没错的，华族各金融市场加在一起总规模超过120亿两白银。
这种规模的市场如果崩盘了，不是任何一个国家的国库能够托住的，如果英国对华族宣战了，那么市场必定会崩盘。
而市场如何才能恢复呢？还是得靠战争！
金融市场最后核心的信心，其实不过就是战争的胜负，一个国家军事实力的强大与否！
就好像肖乐天的前世一样，美国军事一家独大的局面不改变，那么美国金融市场全球独霸的格局也就不会改变！
要是那一天美国输了一场局部战争，最关键的是搞掉他一个航母编队，打掉美国航母无敌天下的神话。
回头再看看！全球资本对美国的信心也就崩溃了！
此刻华族一切兴旺的核心就是华族强大的军事力量，华族为什么能够汇集东亚120亿两白银的游资进入市场？
而且这个汇集的规模还在不停的增加？
关键点就在肖乐天带领的一次次军事胜利，让全东亚的资本持有者放心了，他在你这里放着金钱，他感觉很安全！
信心是无价之宝，而现在华族最大的危机出现了！
满清政治巨变内战爆发，英国本杰明势力趁机向东亚投放军事力量，更关键的是肖乐天还离奇的失踪了！
三个对市场信心巨大的打击风暴就要叠加在一起了，市场不崩盘等什么呢？
重兵入上海，军靴践踏声中，黄浦江边枪毙的枪声响起之时，这股市还就神奇的创新高了！
华族核心资本就得趁着这个时候开始撤退，为即将爆发的巨大危机做好完全的准备！
而项英不断向江南增兵，就是秘密的执行这样的计划，很有可能在不久的未来，华族要同时面对满清和英国两个敌人的夹击！
“能不能挺过去，就看这一把了……师傅啊！快回来吧，回来吧！”
上海这边已经气氛紧张到极致了，而江宁那边局势也非常紧张，江宁总督府里，九帅在书房里静静的喝茶。
面前坐着几个人都是老面孔，老熟人，但是他们的出现也让九帅很是意外，因为这几位都是左季高的人。
从遥远的西域而来，西域屯垦兵团的代表！
“咳咳……刘锦棠啊……我真没想到你居然回来了……这几位是？”
刘锦棠是左宗棠手下悍将，左季高回京师之后，朝廷委任他为西域屯垦兵团提督，全权负责西域军政民政。
“回九帅……这位是西域投资银行的范进，这是老熟人了，胡占彪也是左大帅的手下……”
5269 西域来客
江宁城的总督府里，九帅曾国荃会见的却是来自西域左宗棠的手下，西域屯垦军团完全就是以左季高西征的那十多万兄弟为底子筹建起来的。
这十万人就是戍边的核心，控制西域的关键军事力量！
西域距离中原太遥远了，战争结束之后左季高回到了京师，但是这些戍边的军团官员们，却一次回京述职的机会都没有。
好容易局势稳定了，刘锦棠带着一批嫡系踏上了返回中原述职的归途，哪里想到刚到西安就传来了内战爆发的消息。
这条回京之路是越走越艰难，越走越慢，到了河南之后道路已经完全被堵塞了，不管你走邯郸还是走山西，所有通往京师的道路都被叛军所隔绝。
除非你刘锦棠绕河套地区，走内蒙草原，从北面绕到京师去，否则根本就过不去！
而河南巡抚王勉，就是那个王师正的不孝儿子，早已经投靠了鬼子六，一看这群人要去京师面见同治帝，怎么可能放开道路呢？
几次暗示刘锦棠他们向鬼子六表忠心，投降得了，可是却遭到了刘锦棠他们软钉子的拒绝。
开什么玩笑，左大帅此刻就在京师效忠同治帝呢，他老人家没有投靠鬼子六，手下人岂敢反叛！
王勉和他儿子王麟差一点就发动兵变把这些人给扣下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批西域来的老兵们非常警觉，半夜就离开了驿馆。
王麟手下正准备追杀他们呢，结果却收到了地方华族商号的消息，这些华族商号明面上是商人背地也是华族的渗透力量，一个个手眼通天很是厉害。
这些人警告到，刘锦棠一行人里面有华族筹建的西域投资银行的高管，你敢动手杀一个华族的人试一试？
一句话吓的河南地方不敢下黑手了，刘锦棠他们一行人只能向南转进，去江宁拜会老东家，也就是曾家了。
刚到江宁城一天，京师那边就已经传来了陷落的消息，同治帝被困在工业区内，鬼子六已经占据了紫禁城！
左季高也是湘军势力里面分出来的一个分子，从根本上算都是湘军一脉，都是认曾国藩这个老师的。
现在曾国藩不在了，九帅的官还在，这些人也只能来投靠九帅了！
曾国荃不可能给这些人闭门羹，让他们住到了大帅府中，今日有时间把他们聚在一起聊一聊此刻的时局。
九帅的案头摆放着一摞又一摞的电报纸，这都是天下各地眼线发来的最新情报，尤其以华族和京师方向的情报最多。
刘锦棠手痒痒的想翻看翻看，可是却不敢动弹，曾国荃看出了他的意思，笑着把电报推过去一摞“你看看吧……都是京师那边来的……左季高的消息也在里面……”
“啊！左大帅可好？”刘锦棠等人赶紧起身问安。
九帅摇了摇头“哎……好什么好啊！京城都被攻破了，左季高脾气太大……在崇文门上气的中风了……正在养病呢！”
啊！刘锦棠他们脸色大变，赶紧抽出电报仔细的看起来，这左宗棠是他们在朝中的最大仰仗了，争取各种军需补给品，士兵的军饷，都需要有人来帮他们办！
大帅要是倒了，十万的西域戍边子弟可就成了没娘的孩子了！
趁着刘锦棠他们看电文的功夫，九帅笑眯眯的对西域投资银行的这些人说道“你叫范进？哈哈……跟书里写的哪一位一样了……你可是老掌柜的本家？”
范进笑着拱手道“哈哈……就是就是书里写的那个范进……不过我还没那个范进有本事呢，人家能跳过龙门去，我就是个商贾啊……”
“哎……这年头还说什么商贾不商贾的话？士农工商早就掉个了，商人已经站在最前面了！”
“那肖乐天靠的就是重商主义才有的今天啊！”
闲聊几句九帅开始询问西域目前的情况，提到这里范进等银行高官都来了兴趣。
“回大帅的话……我们以前以为西域是不毛之地都是沙漠，但是今天我们去了才知道那边富庶不亚于江南啊！”
“沙漠是很多，但是天山、昆仑山、阿尔泰山周围可有的是好田地，高山上的雪水万年不化，汇集的溪流冲下山谷，那真是水草丰美之地……”
“哪里的牛羊真是清水煮都美味无比……还有各种瓜果更是数不胜数，目前西域投资银行在那边修建了很多干肉加工厂，干果工坊，今年首批的产品，华族军部采购了一批，民间也购买了很多……”
“最好的还是棉花……那边种的都是印度过来的长绒棉，投建的一个纺纱厂和织布厂，生产出来的棉布可不是内地能比的，我们带来了一点样品，您一看就知道了……”
九帅一边听一边点头“嗯嗯……看样子你们过的不错啊！那我怎么听说，你们这次回来是要求援的？”
“我这一听你们那边水草丰美，都已经自给自足了，除了缺军饷之外，你们也不缺衣食啊？”
“缺！西域自给自足没有问题，但是缺一样最重要的……那就是人！”刘锦棠放下电报苦着脸说道。
“实不相瞒，我们为什么这次来京述职要见陛下……还是因为得到了京畿大灾的消息，心中忧虑，给朝廷发过几分电报，不知道什么原因都没有回信！”
“我们西域缺人口啊！太缺屯垦的人口了……明白说了吧，土地我们有的是，只要来中原的人，我们白给！”
“一人先分十亩地，还是水浇地，好好种去……西域荒地太多了，人口太稀少了，阿古柏杀人如麻，死的人太多太多了……”
“正好京师这边闹大灾！百姓连饭都吃不上了，归根结底还是人口太多了……那就来我们西域啊！我们给陛下分忧啊！”
“所以我们来了……可是……可是没想到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呜呜呜……”
刘锦棠一群刀口舔血的汉子，却委屈的流下了眼泪“呜呜呜……陛下逃了，左大帅病了，我们连河南都过不去……”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呜呜呜……”
5270 九帅要翻脸？
九帅看着这些赤诚的汉子们流泪，自己眼睛也红了，西域地广人稀自然资源丰富，高山大漠，丘陵森林，茫茫雪山草地……这样的环境养出来的人都变得淳朴了很多。
虽然刘锦棠他们都是从湘军体系里面出去的，过去也是勾心斗角之人，但是在西域这几年，哪里的山山水水居然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他们的性格。
直爽了，感情也更丰富也愿意流出了，整个人都变得阳光通透了许多！
这可能就是环境塑造人的一个典型特例了，同样的人放在中原，由于人口稠密，资源紧张，人们活着就得拼命，就得去抢！
大灾大难来了，人吃人都是有可能的，这都是环境所逼迫出来的性格！
反应到官场上也一样，有什么样的基础就会有什么样的文化，官场上勾心斗角，人踩人的现象那么多，其实深层次里就是资源匮乏所造成的潜意识里的紧张。
你不抢就什么都没有，这是真没有办法！
但是去了西域多年，地广人稀之下，有时候跑好几百里才能看见村落，两家邻居隔着山谷见一面就得走一天。
这种环境中，人和人的情感交流可就更热情了，因为见一面太不容不易了，你要是再搞勾心斗角的那些虚的，那你以后可就真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环境塑造人的性格啊！
这些人在西域被天山的风雪所洗刷，内心跟过去已经不一样了，当他们听到京师爆发百年难遇的一场雪灾，三四个省数千万百姓遭难了，他们顿时感同身受！
不是为了邀功请赏，不是搞面子工程，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用灾民来填西域，西域大了去了，有多少灾民就能承担多少！
而且西域人口太少了，此刻正是阿古柏暴君统治之后，人口根本就没有恢复上来，各民族的人口数量都处于历史低位。
这时候就算中原人来了，也不会爆发严重的冲突，因为道理很简单，人口少资源太多，空余的土地有的是，根本就不用抢！
“这还真是个好办法啊！朝廷只要命令沿途省份给一点口粮就行了……哎……可是也难啊！”曾国荃叹息说道。
“中原灾民填西域？道理是没有错的，但是你真以为能行得通？”
“妈的！鬼子六怎么可能放灾民过境？你们过河南都被王勉那个孙子给拦住了，你说他能放灾民过境？”
“鬼子六造反的根基就是利用人祸，把原本不严重的天灾给搞成百年难遇……人为制造出那么多难民出来，他好拉壮丁啊！”
“他冲击京师的那些军队，大部分都是炮灰一样的灾民！是灾民啊！”
“他能把灾民白白送到西域去？你做梦吧！”
“实不相瞒！如今这大清国已经彻底乱套了……你们在大帅府这几天也听说了吧？项英带着华族海军挺近黄浦江了！”
“可是你们真的以为这就万了？错……还有一支舰队正在长江上逆流而上，林震带队，在江阴要塞增兵完了，直奔我江宁杀来！”
“这是冲着咱们湘军耀武扬威啊！这是要骑在我头上拉屎了！狗东西……肖乐天都不敢，你个小兔崽子也敢来欺负我？”
“你们自己看看……”曾国荃把电报丢到刘锦棠他们的身上，这群老湘军手下将领一看就愣住了。
这里面都是华族向江南增兵的具体细节，凡是有华族工业区的地方，都进驻了大批的军队，清军根本就不敢阻拦。
湘军此刻也不知所措，拦也不是，不拦也感觉不对，江南全都乱套了！
洋鬼子也疯了，不停的向各方发警告的电报，九帅这里也是一沓有一沓的！
正在大家忧心的时候，一名亲兵跑了进来，把一份绝密电报送到九帅案头并低声说道“上海项英密电……”
曾国荃打开密电看了一眼气的啪的一声就把电报纸拍在了桌子上。
上面是项英无赖至极的话语“九帅何故发怒？江南增兵这不都是条约上写好的吗？当大清国控制不住局势的时候，我华族有权利保护自己的工业区啊！”
“江阴增兵也不多，几千人而已，只要我们不要大清国的主权，您着急干嘛呢？”
“要不是这大清国实在是控住不住地方，到处都是盗贼乱民，我们也不至于增兵啊！”
“各工业区都有暴徒作乱，我们不镇压，难道还指望您吗？”
“小辈这是心疼大帅受累啊！替您解决了！”
“呸……不要脸！”九帅愤怒的吼道“还暴徒？我看你就是天下最大的暴徒！”
“江南作乱的暴徒里面，有多少是你手下假扮的？你当老子不知道吗？”
“点兵！给老子点兵……别的地方老子不管了，反正以江宁为界限，他华族的兵敢过境这里，我第一个不答应！”
刘锦棠他们脸色尴尬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自己已经不是九帅的麾下了，就算按照过去的规矩也是湘军一脉，但是这次回来就带了一百多人，也不够干嘛的啊！
“大帅息怒……大帅还是从长计议吧……这京师内战还没有平息，江南要是再打起来了，这国家可就全乱套了……”
“不然你让老子怎么办？任由他华族占了江南无动于衷？”
五月五日的江宁城内，曾国藩传令驻江宁所有湘军将领入总督府议事，召集众将的军鼓声隆隆的敲响，让江宁百姓心中一惊。
太平天国之乱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但是幸存的老人们心中还是有无限的恐惧的，军鼓敲响很多人吓的两股战战，几愈昏迷！
“要打仗了？这是谁跟谁啊……怎么又要打仗了？”
湘军集团此刻也没有多少将领了，很多人因为年迈和伤兵已经解甲归田了，这本来也是满清的计划，从人事上掏空湘军集团。
刘坤一、彭玉麟这些人都被调走了，左季高也带了一批人去了西域，此刻九帅手下能称呼为悍将老将的，也没有几个了。
鲍超、刘长佑、黄少春、席宝田……这些当年在湘军中都是二三线的将领，此刻却成了九帅手下的一线干将！
听到九帅击鼓传令诸将，大家不敢怠慢赶紧找官服找战马向大帅府汇集！
等到这些将领赶到之后，曾国荃一拍桌案勃然大怒！
5271 湘军要亮剑？
“当年大帅立下的规矩，鼓声响起，一炷香的时候必须集合到大帐内，看看你们今天？都两炷半香了，才集合齐了？”
“这不打仗了，你们都忘了自己的本分了吗？”
听见九帅发怒，这些将领大气都不敢吭一声，一个个黑着脸低着头挨训，一直等曾国荃骂了一刻钟时间，端起茶杯喝茶润喉的这个时刻，鲍超才讪笑着说道“大帅骂的是！属下真是懈怠了！”
“嗯……确实应该多训练训练了……不光我们，包括手下的那些臭小子们也都不成样子了！”
“昨天我巡营地，居然抓到了两个偷偷抽大烟的……让我一通鞭子差点没抽死，罚他们禁闭十日，回头扫半年厕所去！”
“和平日子这人心都散了，队伍不好带了……大帅经常敲敲鼓，让我们也练练兵，省的这些臭小子们没事儿干学坏去！”
九帅阴沉着脸放下茶杯“你们以为我今天招你们来就是整顿军纪练兵吗？呵呵……我看不成器的不是那些臭小子，就你们最不成器！”
“你们自己一个个都忘了本分了，还说什么下面兵丁不行？”
鲍超等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赶紧站起来抱拳行礼“大帅息怒，请大帅明示！”
九帅拍了拍手“进来吧……都是老朋友了……”
紧随其后，刘锦棠他们一行人走了进来，鲍超等人都熟，前天刚做东一起喝的酒，但是今天在大帐里面遇上了倒是很稀罕的。
“老刘……你们……你们这是调回来了？回大帅麾下了？”一众将官问道。
刘锦棠苦着脸摇了摇头“我们那里有那个福气啊……哥几个还是听令吧，听大帅的命令！”
曾国荃也废话了“如今这局势你们也看清楚了，华族大举向江南增兵，上海黄浦江上听着战舰，各大工业区也都有陆军增兵……”
“不仅如此，他们还增兵江阴要塞，企图控制长江航道……林震带第二舰队已经逼近江宁了，这是要干嘛？”
“他华族这是要吞并江南吗？他们嘴里口口声声的说不要大清国一寸土地的主权，这种谎话就是骗鬼呢！”
“传我的命令……江宁水师封锁长江，以江宁城为界限堵住华族的战舰继续向前！”
“大军沿着长江南岸布防……把咱们的炮都拉上来，死也不能让华族战舰继续向前！”
“妈的！江宁我们都守不住了，以后我们湘军还怎么立足！”
轰的一声，大帐内一片喧哗，所有将领表情凝重，左右交头接耳都不敢相信这是九帅的命令。
刘长佑抱拳说道“这……大帅啊……如果华族战舰硬闯呢？我们到底是开枪还是不开枪？”
“妈的！开炮……都这时候了你不开炮等什么呢？”九帅怒斥道。
“你那几发枪子儿就能拦住铁甲舰？”
刘长佑脸都白了“大帅不可啊！开炮这不就是宣战吗？万一华族战舰反击，我们该当如何啊！”
其他将领也都七嘴八舌的说道“是啊！那华族战舰都是重铁甲覆盖，据说铁甲厚度达到半尺啊！”
“这怎么打？也打不动啊！万一人家大炮轰城，这江宁城百姓可就倒霉了……”
“大帅三思啊……这华族就算是增兵了，也是在条约内的增兵，毕竟是咱们大清国内战在前啊！”
“属下都打探过了，江南各华族工业区里，都有匪徒纵火的，开枪杀人的，绑票勒索的……其中不乏鬼子六的身影！”
“项英他们按照条约增兵，也在情理之中，就算江阴要塞增的太多了……嗯……咱们协商啊，可以商量，这上来就开枪开炮的不好吧？”
人们七嘴八舌都是反对九帅的命令，不敢硬顶却一个个苦求，都是软钉子！
此刻大帐里也没有了西域投资银行那些人，都是老湘军的属下，九帅也就不客气了，猛的一拍桌子“够了！都闭嘴！”
“老子还不知道你们的小心思？你们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
“呵呵……你们这些人，那个在华族银行里没有户头？金库保管箱又有多少？”
“鲍超，我问你……你在华族银行存了多少实物黄金？两万两总是有的吧？”
“刘长佑，你的古董字画放在家里怕人偷，锁在华族保鲜库里是不是挺安全啊？”
“还有你们……你们……你们……别让我把你们在华族银行里的存单都念一遍，别让我把你们在华族工业区里的厂子都说一遍！”
“就前天……你们给刘锦棠接风洗尘，你们喝的那叫一个美啊！当我不知道你们庆贺什么呢？”
“上海股市创新高了！江南股市纷纷暴涨……你们赚钱了，一天就赚十好几万银元，你们开心啊！”
“现在听说我要动粗了，你们害怕砸了自家的金饭碗了？是不是？是不是！”
一通叱责骂的所有人面红耳赤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刘锦棠此刻已经是外人了，在一旁听的也不敢搭话，不过心中暗道“这些家伙这么赚钱吗？华族经济渗透的如此厉害啊！”
可是转念一想西域发展银行里面自己这些人的户头，他也不瞎琢磨了，只能叹口气啥都不说了。
从古至今，经济渗透是最可怕的，任由你筋骨似钢，也架不住金钱糖衣炮弹的侵蚀，人啊总是要过好日子的。
九帅痛骂了一遍，最后累的自己嘴角泛白沫了才停下来喝口水。
到这时候他才哀叹一声“哎……你们不懂啊！你们不懂啊！”
“你们赚钱的根本是什么？真以为华族的银子那么好拿？傻子啊，你们都是傻子啊！”
“咱们手里有湘军，他们才高看咱们一眼，才会给咱们留点油水……一旦这个根本没有了，你们赚个屁的银子去？”
“谁会给你们好处？谁会给你们开后门……”
“咱们湘军死了多少兄弟，才换来这么一个半壁江山的隐形控制权？刺马案都忘了？想弄死咱们的人有的是啊！”
“这时候咱们亮一下剑！就是告诉他们谁都不许小瞧我们的势力！”
“无论是鬼子六还是同治帝，不论是华族还是洋鬼子！都得看到我们的厉害，老虎不露爪牙出来，你就是羔羊！”
5272 衰败的湘军！
九帅心中一阵阵的落寞之情涌上来，此刻的湘军集团已经不是他当年带的那个了，自从战争结束后这个庞大的军事集团，就以不可逆转的速度衰败下去。
曾国荃这个人和他哥哥曾国藩不太一样，尤其是对待肖乐天的态度，曾国藩是非常佩服而且给肖乐天的评价是很高的。
九帅则不一样，他虽然接触肖乐天最早，也很佩服肖乐天的本事，但是内心里却总有一股不服气，想要较劲的劲儿。
曾国藩早就看出弟弟的念头了，也劝他放下执念，很多次兄弟之间谈话，都聊到了肖乐天身上。
而曾国藩的一番话曾经让九帅记忆犹新。
“如今仗打完了，咱们这个湘军也就没什么用了，早早晚晚都要扫入历史的垃圾堆的，这个庞大的集团也就会成为花肥，后人能长出什么来，就看命吧！”
“大哥这是什么话？这天下是咱们湘军帮着稳定下来的，数十万大军虎踞龙盘，江南半臂满清都伸不进来手！”
“干掉了那个姓马的，以后来江南的官员就得明白道理，知道谁是这里的地头蛇！”
曾国藩却叹息摇头道“连肖乐天都能看清楚的事情，你怎么就如此糊涂？也罢，你毕竟身子陷在其中，旁观者清啊！”
“你别不服气，要说观看天下大势这方面，还是肖乐天厉害，我都不如他啊！”
曾国荃有些不服气，吹着胡子说道“他？小字辈而已，胡子都没有长全呢，还天下大势？”
“哈哈哈……你啊你啊！人家肖乐天说了，湘军这个集团满清根本就没想过用武力手段来压制……”
“人家只要一个字，拖！就能拖死咱们……”
那个时候湘军才刚刚打完仗不久，而且还有很多捻军的余孽在骚乱，湘军也是不停的在打仗，所以问题并不明显。
曾国荃很是不信服，但是也不敢跟哥哥硬顶！
曾国藩看出来了，摇了摇头“暖风吹的游人醉啊！你可知道打完长毛之后，这些统兵的大将们，都置办了多少田产？又存了多少银票？开了多少工坊吗？”
“肖乐天说过，一个集团堕落的速度要远远快于奋进的速度！我们十多年奋斗打造出的这个湘军集团，想要堕落下去，不过就二三年而已！”
“自古打仗的人都明白，带兵最好带的时候是战争，其次是练兵，最难带的就是屯兵了！”
“打仗的时候，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人们都想着怎么活到明天，怎么弄死敌人，他们没心情想别的！”
“练兵的时候，虽然不打仗了，但是每天一身臭汗累的贼死，有干坏事的心也没有那个精力，所以兵也好带！”
“就是这屯兵！不打仗了，也不练兵了，还不事生产，你说他们干什么去？不是抽大烟，就是赌钱喝酒，出去找女人，翻墙头偷看寡妇洗澡去……”
“你带兵出来难道不知道他们的货色？尤其是华族开了江南的商路，士农工商都颠倒过来了！”
“开一间工坊能赚多少银子？钱投入到股市里，一年能增值多少银子？”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京师朝堂上满清的人都看着呢！你们多纳一房妾室，人家就多安一点心！”
“你们越贪，他们越放心！十年暖风，就会让这些人都软了骨头啊！十年暖风啊……”
曾国荃不由的坐直了身子“嗯……有点过了吧？他肖乐天也不是天天打仗啊，他的兵难道也这样？”
“你啊……你啊……”曾国藩叹息道“你就是不服气肖乐天，你就是觉得他年纪比你小，不应该有这么大的本事！”
“人家肖乐天手下的是什么兵？是心里灌注了民族信仰的兵……那是有魂灵的兵啊……咳咳咳……”
曾国荃一下子从回忆中醒过来了，看着大堂内这些抽烟抽的乌烟瘴气的将领，回忆着哥哥的话，此刻他才明白肖乐天说的是对的。
湘军已经完蛋了，十几年的时间这个曾经强大到可以把满清取而代之的军事集团，这个连英国人都要卖好的强大政治势力，已经朽败了下去。
官员捞银子，士兵贪图享受，华族渗透过来的金橄榄枝太诱人了！
几乎这里所有人都和华族有生意的联系，甚至他们赚的钱都要存到华族的银行里面去，这些人表面上看还是忠诚于他九帅，但是一切都不一样了，这早就不是当年和长毛拼命的那些悍将了！
如今想要指挥动他们，就别想用什么大帅的威风去压了，只有跟这些人实话实说！
“把窗户都打开吧……这气息太难闻了……抽抽抽，抽死你们得了！”
“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如今咱们这大军还能打仗吗？你们自己心里清楚，用不着跟我说假话！”
“我就明白告诉你们！只有咱们湘军还能战斗，还有威慑力，别人才会尊重你，才会继续带着你们赚银子！”
“如果我们这次怂了，任由华族耀武扬威占领江南！那么全世界的人就都知道咱们是泥胎木雕，没啥卵用！”
“到时候你们再想赚舒服钱，可就不能够了！”
“咱们再硬气一点，再熬十几年的时间，好歹让咱们二三代之后，出那么一两个牛逼的领头人啊！”
“只有到那时候咱们才能放心的咽气！都听懂了吗？都明白了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在场的将领这才重视了起来“哎……是我们糊涂啊！大帅教训的是，大帅教训的是！”
“我们马上回去就点兵，狠狠操练这些兔崽子……呵呵呵……这不就是黑道谈判吗？只有拉出气势出来，对方才会怕，才会尊重呢！”
“没问题，听大帅的命令！”
当天晚上，九帅曾国荃驻守在狮子山上，看着整个江宁城往长江边上增兵，到处都是火把的洪流，人声鼎沸，江宁城三万驻军不算，他又把周边两万多驻军也都调集了过来。
一时之间江宁民心大哗，谁都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了，多年前杀戮的恐惧记忆又浮上了心头。
5273 沿江布防
九帅把兵力沿着长江南岸分部开，从观音山开始沿着石灰山一直绵延到狮子山一带，漫山遍野都是旌旗，照明取暖的火把松明，还有一堆堆的篝火烧出了山的轮廓。
远远望去就好像沿江的这些山头都烧通红了一样！
一顶又一顶军帐在高处扎了起来，各部将领亲临第一线去指挥手下的士兵！
曾国荃把话说的明白，手下人也都听懂了，这次恐吓华族的行动人们真的是卖足了力气。
但是鲍超这些高等武将还有下面的将领军官们知道这次行动的厉害，可是普通士兵不知道啊，他们多少年没有这样受罪了，一个个叫苦不迭！
关键是头几天江宁淫雨霏霏，地面都是烂泥，士兵在这里挣扎着根本就走不动！
而湘军作战从来都讲究是结硬寨打呆仗！这是曾国藩留下的老传统，从来都是打仗先扎营盘，挖壕沟，修防御工事！
先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再跟敌人熬时间，慢慢熬死对手！
肖乐天戏称，这湘军打仗其实就是修地堡一直修到敌人家门口了，打完仗回头一看，满地图都是地堡。
这个老传统不能丢，而且面对华族的坚船利炮也必须要修建各种防御工事！
这可遭殃了，当兵的在烂泥谭里挣扎，又要挖壕沟，又要铲土装草袋字，堆砌工事，从后方退上来的野战炮，充气橡胶轮子都陷在了烂泥中，两匹马拉着都拉不动啊！
“哎呦我的娘啊……这是要干嘛啊？大帅好好的日子不过，吃饱了撑的沿江布防啊？”
“就是啊！哥几个谁知道跟谁打啊？也没有听说过哪里有土匪作乱啊……”
“嗨……你们是不知道啊……头天我在秦淮河大烟馆里享受的时候，有几个做买卖的都说了，华族正满江南增兵呢，估计是跟华族干……”
“哎呦……这不是找死吗？华族肖乐天的人都是天兵天将啊，连法国大鼻子沙俄罗刹鬼都被打的满地找牙……”
“咱们吃饱了撑得啊？”
几个烂泥里面挣扎的小兵推着跑车的橡胶轮子，一边磨洋工一边七嘴八舌的嘀咕着，推了十分钟了这门88炮也没有从烂泥地里推出来，光顾着聊天胡说八道了。
这几个人浑然没有注意到湘军悍将鲍超骑马已经走到了他们身后，看着他们磨洋工的样子就来气，又听到了这些人泄气的话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
啪啪啪……上去就是一通鞭子，抽在几名小兵的后背上“我叫你们灭自己人的威风……我叫你们抽大烟……我叫你们不出力……”
“当年大帅征伐长毛的时候，吃的苦比今天多百倍，哪一个敢抱怨！忘本的东西，吃了几天饱饭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玩意儿了……”
这通打啊，几名兵油子被抽的在泥水中大滚，周围的军官一看要出人命赶紧劝解“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啊……这几个兵油子虽然口无遮拦，但是念在也是有功的老卒了，当年尸山血海也是杀出来的！”
“求将军高抬贵手，惩戒一下也就罢了！”
鲍超这才气呼呼的住了手“你们懂个屁！今天要是不压住了华族的气势，咱们以后的饭碗都得砸了！”
“天明之前，必须把炮兵的工事修好，沿江一线的阵地也得修起来，胆敢延误了军机！就别怪我请出大帅的令箭，砍了你们的脑袋！”
一通折腾，这些士兵再也不敢偷懒了，七手八脚的退大炮，往草袋子里装湿乎乎的泥土，一串串的士兵扛着泥袋子，在沿江堆砌射击掩体。
“呸……耀武扬威个屁！还真以为现在是曾大帅在的年景了？你们吃香的喝辣的，金银享受不尽，娶了十多房小老婆……”
“如今看我们抽口大烟都不行，秦淮河你们少去了怎么的？”
“还跟华族打仗……呸……骗鬼哦！你们跟华族那些商人好的都穿一条裤子了，还敢说我们？”
士兵们嘴里不敢说话，但是肚子里腹诽是一直都不停的，这怨气也就越来越大了。
曾国荃当然是听不到一线士兵的抱怨的，鲍超等将领也不会把这种坏消息告诉他，此刻刘锦棠作为客人，陪着曾国荃站在狮子山上，正眺望满山的火龙闪烁。
这曾国荃也是好久没有如此演兵了，看着大军浩浩荡荡修筑工事的场景，不由得心潮澎湃。
“锦堂啊！想当年咱们大军包围天京城的时候，我就曾经在狮子山多次观战，那时候要不是我用炸药炸塌了天京城墙，怎么会有当年定鼎一战呢？”
“大帅威武，属下从不敢忘！”
“呵呵……没忘本就好，我也知道你在西域不容易，如今左季高生病，你们也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以后有事情就来找我，能办的一定给你办！缺人口？好办等京师局势稳定了，怎么也给你们要个一二百万流民，你去充西域吧……也是积德向善啊！”
这可就是摆明了拉拢了，刘锦棠这时候必须要有个态度赶紧拱手行礼道“多谢大帅恩典！大帅这里是娘家啊！我们出门了受了委屈，怎么也得来娘家求援啊！”
“哈哈哈……是这个理儿啊！这么说就对喽，永远都是一家人亲啊！”
满清内战爆发局势不明，此刻傻子都知道要趁乱拉势力，九帅自然也不能免俗啊！
刘锦棠有了态度，曾国荃自然也就更热切了，他拉着刘锦棠的手指点沿江的防线。
“从观音山一直到狮子山一带，我一直囤积重兵修建了很多炮台……从德国购买了120岸炮18门，目前已经都安装到位了……”
“还订购了三门210的，可惜还在路上，没运到，这要是也安装好了，江宁城可就固若金汤了！”
“不过没关系，今天我把江宁50多门88野战炮都调集上来了，沿江设防……就这火力，他华族战舰再厉害，也得躲着走！”
“长江水道狭窄，他们又无法机动灵活躲避……还不是任由我们开炮轰炸吗？”
刘锦棠吓了一身冷汗擦了擦低声说道“这……大帅您还要真打吗？”
九帅呵呵一乐“打什么打？吓唬吓唬就得了，无非就是让项英林震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以后都给我收敛一点……”
“哼！这江南他华族就算要吞，也得过我的手，这地盘永远都是咱们的！”
刘锦棠心里终于有底儿了，原来九帅其实还是要的一个割据一方的军阀身份，他是不敢建国的，但是还谁都不服。
满清他不服，华族也不服，他要的不过就是谁都有求于他，谁都绕不过他！
刘锦棠心中暗叹“九帅从来格局都不如曾大帅，如今老了，居然连野心志气都小了，急的当年他可是有过逐鹿中原的念头的……”
“怎么这些年不见，九帅就剩下一个割据一方军阀的志气了呢？还真是岁月催人老啊！”
一夜的忙碌，这些湘军老兵们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总算是修成了一点像模像样的沿江工事，其实也就是靠近江边一线能让人看得到的地方。
凡是华族战舰目力所及的地方，都是插满旌旗，工事林立，一个个炮兵阵地就跟靶子一样冲着长江耀武扬威。
山头上那些岸防火炮也撤掉了伪装，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长江！
清晨六点，电报传来“启禀大帅，华族舰队出现在栖霞山……已经逼近南京城！”
5274 擦枪走火？
金陵的百姓今天可算是开了眼界，天色刚刚亮很多沿江的村民率先发现了不对劲，长江上无数货船正在紧急避让，东方还传来隐隐的汽笛声，呜呜呜的响彻天际。
很快逆流而上一支舰队吓的百姓目瞪口呆，中原的百姓何尝见过这么大的船，而且是钢铁之船。
所有船都有两三个以上的烟筒，黑漆漆的浓烟直接喷向半空中，然后扩散成一条巨大的黑灰色烟带，把长江几乎都给笼罩了起来。
灰蒙蒙的雾气中，就好像苍龙在大江中翻滚一样，舰首刺破的浪头足有半米多高，哗啦啦的向两岸涌去！
很多小木船根本就经不起这样的大浪冲击，靠近的一些没来得及躲避的木船甚至被打翻在江水之中。
还好舰队有很多小蒸汽船开路，之前还有熟悉水情的引水船，这些落水的百姓都得到了紧急的救援，捞上来的多少还会赔点银子。
从两岸高处远远望去，那些一百多吨的蒸汽船跟这巨大的战舰相比，小的就跟水耗子一样！
而更小的民间木船，可怜的如同水中浮游！
“来了……真的来了……华族的大战舰啊……我的祖宗啊！怎么会这么大！”
7500吨的秦岭号为临时旗舰，紧随其后的是战列舰，岷山、崂山、还有雁荡号。
四艘战列舰巍峨的如同水上的四座城池，后面的战巡更是多的一眼望不到头！
林震站在旗舰指挥舱内，用望远镜看着两岸的风景，当他看见无数大清国的民众，对着战舰望风而拜，不由得冷笑起来。
“王师以威德平天下啊！什么是威德，当你展示了无法抵抗的力量之后，这就是威德！”
“人心见到不可战胜的事务之后，自然就会顺服的，他们会自己给自己洗脑选择忠诚于我们！”
“长江经济带，所有炮火覆盖的区域，都是我们的地盘！”
“报告！有紧急电报传来……”林震身后响起副官的声音，舰队出行陆地上一直都有快马前卫跟随，更多的电报会利用加密灯光信号或者旗语传递到战舰上。
而且引水船和小炮艇也可以充当通信的交通工具，林震和大陆上的联系一直都没有断过。
打开机密电文之后，林震皱起了眉头“项英搞什么啊？老子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还让我再穿上？”
“战列舰不能过江宁？退回去……哎……四天王真的是老了，这点吓唬人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啧啧啧……远东王也真是的，当年北地龙爷的气势哪里去了？怎么当了王了，还就越来越谨小慎微了！”
副官听到了林震的抱怨低声说道“将军！后方压力太大了，项将军也是承受不住了，还是小心为好……”
“哼！都是那些议会的文官作祟，一群老白菜帮子，懂个屁！”
就在这时候，突然瞭望塔上传来喊声“敌情……前方有敌情！”
众人大惊纷纷拥挤到窗户边上向前方眺望，此刻舰队已经可以看见观音山的轮廓了，就看那山顶突然烽烟大起，也不知道湘军修了多大的烽火台，滚滚浓烟直冲天际，比战舰的烟囱冲上去的还要高。
观音山开始冒起了烽火，紧接着石灰山一线沿着长江更多的烽火全都点燃了！
一台又一台，直奔狮子山而去，给九帅带来了华族舰队到来的消息！
林震他们都傻眼了，舰队靠近观音山之后，水道开始狭窄，人们看岸边的情形也就更清楚了，就好像有人在山里面下令一样。
突然满山的树丛中冒出成千上万的旗帜，好家伙把山都快摆满了！
无数湘军士兵扯着脖子哦哦哦的喊叫，也不知道叫的是什么，他们晃动旗帜让整个山体冲水的一面，变成了旗帜的海洋，波涛汹涌。
随后在沿江的平地上，一个个炮兵阵地的伪装被撤下，一门又一门88野战炮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江心中的战舰！
更让林震惊愕的是，半山腰还有山顶上那些华族帮忙修建的钢筋水泥要塞，也开了炮门，120的炮口正对准了舰队。
江宁沿江工事都是华族工程师帮着设计修建的，所有位置都在林震桌子上地图上标注着呢，今天可好简直就是让他来重新检查一遍啊。
“这九帅要干嘛？欢迎仪式够大的啊？”
“放屁！你们家欢迎仪式，炮口随着舰队旋转？呵呵，九帅这是要立威风呢，肯定是要显示自己的存在感！呵呵……”
林震说的没错，这时候有人已经听清楚了沿江那些士兵嘴里喊的是什么了，这些湘军战士用这家乡的各处的方言喊的就是一句话。
“江宁停船……不得向前……江宁停船……不得向前……”
“可算听明白了，九帅这是逼着咱们停船不可以继续向前了？这是要停船检查啊，跟咱们对着干了？”
“妈的……湘军背信弃义？没有咱们华族撑腰，他们早就让满清给收拾死了，这些年赚了咱们多少钱？”
“喂不熟的白眼狼，现在会呲牙了？”
“不停！就他娘的跟他干了！将军准备开炮吧……炮轰江宁，杀杀他们的威风！”
“整个江宁城除了那几门120口径岸防炮有威胁之外，其他的根本休想对付咱们！”
林震冷眼看着眼前的热闹场面，心中涌出一股股的冲动，他眼瞅着就要控制不住情绪了！
真想动手啊，他多想亲自实验一下秦岭号等战舰的性能，华族八大金刚都是最新式的铁甲舰，应敌面的铁甲厚度超过300毫米，理论上是可以和这些120舰炮抗衡的！
“打一场……实战一把……反正也是九帅挑衅在前……”
“不行……不能动手……冲锋队的计划受到的压力太大了，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打啊！你傻不傻？210的主炮300的防御钢甲，你怕什么？大清国没有任何武器能对付的了你！”
“不能啊！不能动手……九帅是元首的战略盟友，这是曾国藩活着时候定下的规矩啊，动手了元首会撕了你的……”
林震脑子里就好像有两个魔鬼一样，来回拉锯批命的鼓动他一会向左，一会又向右！
“该死的！别说了，让我静一静！”
5275 九帅就这么被卖了
林震没想到九帅会摆出了这么一个杀气腾腾的阵仗，这老头还真有股子疯劲儿，林震很想动手教训教训。
林震其实非常有信心，不仅仅是自己船坚炮利，更关键的是长江本身水面宽阔，水文条件适合，真正打起来是没有问题的。
华族很多水文专家早就进行过测量了，从上海到武汉江面行驶万吨轮船根本就没有问题。
这个时代又没有跨江大桥阻拦，上游也没有水坝储水，整个江面都是原始的那种通透的，水量大而且江面宽阔。
这种环境下，华族这种不到万吨的战舰还是能有回旋余地的，也许等未来华族全面列装万吨以上的战舰之后，这里行船或许制约更多一点。
现在这六七千吨甚至三四千吨的战舰，一旦在长江江面上开战，灵活度还是有的，打得过就打，打不过也逃的掉。
可是开火容易，停火难啊！项英战舰入上海，就遇到了那么多的政治压力，这还是没有开炮的情况下。
自己和九帅要是真刀真枪的打起来了，那霸那边还不得炸了锅啊？
林震是个出色的海军将领，但是他可不是一个出色的政治家，文官的路子跟他是无缘的，遇到这种选择难题，他就有点纠结了。
可是就在这时候，解围的人突然出现了，战舰上的旗语兵突然发现沿江有人在隐蔽处向他发送信号。
“有信号……是我们中情局的人……有人给我们送情报……”
此刻战舰速度已经非常慢了，沿着石灰山一线缓缓向狮子山驶去，而沿江却有数十个信号点正在肆无忌惮的给秦岭号发报。
有旗语，有灯光代码，甚至有小船偷偷靠近引水船送来了一份份让林震都震惊了的情报。
指挥舱内，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些江宁情报员送来的居然是湘军众位将领发来的紧急军情。
第一份就是鲍超送来的，翻译密码后的意思非常简单“观音山炮台，仅有120炮弹13发……山上吞并8000携带弹药为最低基数，不够维持半天的消耗……”
刘长佑送来的消息更让人震惊“石灰山下去……前三个炮兵阵地并没有炮弹……其中疑兵有三千……雇佣摇旗的民夫900人……”
黄少春、席宝田……等等将领更是直接“九帅声势浩大，但本无动手之意！一切都是为谈判施压而已……贵方可便宜行事！”
剩下的就是各地区的布防图了，真假疑兵都给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九帅曾国荃摆出这么大的阵势，结果让手下人全都给曝光了！
岸防炮台准备如何？储藏了多少发炮弹？兵力是怎么布置的？大军士气如何啊？到底有多少人抽大烟，骂闲街，嫖大炕啊？
全都给卖了，这几乎是半公开的出卖情报，江面上那些小木船一艘艘的来回游走，送来了湘军将领‘友善’的情报。
一切只瞒着狮子山上的九帅一个人而已，反正这里距离狮子山还很远，九帅也看不见江面上那么多送信的小船和沿江的情报员。
到了最后就连西域投资银行的范进那些人也送来的消息。
“请将军安心……昨夜九帅备战之时，军帐内八成的将领都偷偷给我们送信了，都纷纷表态剑拔弩张的只是九帅一个人而已！”
“九帅目的不过就是立威好讨价还价，他并没有决战的信心，更没有给满清守墓的忠心，将军不必多虑！”
底儿掉啊！彻底底儿掉！曾国荃可能死活没有想到，他的前脚计划，后脚就被卖干净了。
林震看完了哈哈大笑“哈哈哈……看见了吧！这就是当年的湘军啊，这才十多年的时间，就已经变成这样了……”
“难怪难怪！这些人都跟咱们华族有生意往来，利益纠缠已经分不清楚了，谁会砸自家的饭碗呢？”
“他们这是向咱们表忠心呢，证明他们是跟咱们一伙的！”
“哈哈……看见这清国是什么样子了吧？纸糊的房子啊，一脚就能踹倒了……前进，咱们给九帅个面子！”
“请九帅来咱们秦岭号上会谈！”
摸透了虚实，林震也就放心了，舰队大摇大摆的向江宁码头驶去，一路上两岸围观的百姓是越来越多，人们看着苍龙一样的舰队一个个吓掉了下巴，震撼了心灵。
华族不可战胜的印象，又烙印上了好几层，再也扣不下来了！
当九帅和刘锦棠他们看见秦岭号的时候，二人刚刚还有说有笑的，突然就好像被无形的手捏住了喉咙一样。
“怎么……怎么会……这么大……”
曾国荃和刘锦棠这些人，毕竟是中古时代陆军里面走出来的将领，就算他们是稍微开了开眼界，知道西洋的事情。
但是他们也毕竟没有去过欧罗巴，没有在深蓝大洋上锻炼过，他们对这种重型战列舰本身就没有什么概念。
虽然有人给他们搜罗情报，华族八大金刚战舰都是什么？照片是什么样子的，这些人也都看过。
但是照片上和现实是有差距的，而且大海上的照片又没有参照物，你感觉不出来他有多大。
而见到真东西后，人们全傻了，这才知道什么叫战列舰，这真的就是一座山从河道那边逆流而上。
“这……这是那一艘来着？”九帅问道。
有参谋小心翼翼的在一旁说道“打头的是秦岭号……7500多吨……后面的是岷山、崂山、雁荡……”
“八大金刚拉出来四艘了……后面的应该是什么重巡啊……小的也就不太明白了！”
呜呜呜……秦岭号突然拉响了汽笛，这浑厚的汽笛声震惊了江宁全城百姓，声音太大了，两岸都好像刮风了一样。
汽笛声惊醒了发呆的曾国荃，他立刻喊道“让他们停船……靠岸，马上靠岸……”
“没法靠岸啊……大帅啊，咱们没有这么大的码头，只能让他们下锚在大江里面，来回坐船会面吧……”
“那也行……让他们下锚……不能再往前走了……”
曾国荃自己都不知道，他说这话都已经带出了颤音，这巨舰给人的视觉冲击力，实在实在是太大了！
“报……启禀大帅……华族战舰发来邀请旗语……恭请大帅登船视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