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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汤多多     乱唐悍匪txt下载     乱唐悍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我来装个逼

    那名年轻的契丹骑兵跑得稍微快了一点,比那年老的契丹骑兵快了大概一个马头,侧着身子双手紧握马刀,顺着马背的颠簸,轻轻向前一推,雪亮的刀锋就向何大仙的脑袋闪电般捅了过来!

    何平左臂挂盾,向上一抬,一股大力瞬间涌来。

    “吱........嘎!”

    即使何平已经非常巧妙地卸掉了95%的冲击力,钢刀砸在他手中那枚“曜石盾”上,依然划出了一连串难听而刺耳的尖啸。

    泛着一片耀眼的反光,刀锋险险地擦过何平的耳朵,贴住何平的肩膀相错而过。

    就在这时,契丹老兵的长刀也从右边高速刺了过来。

    这时,我们就可以看出何大仙是如何的心气甚高。

    以他现在炼气二级的本事,那契丹老兵的刀锋哪里可能接近得到他一米范围内,半秒钟以前他就可以将手中的马刀稍微往下压两寸,那就会正好打在契丹老兵的刀杆重心上,直接将对方的长刀一击拍飞。

    当然,如果真的这么干了,双方也会相错而过,结果就是契丹老兵狼狈地失去了马刀,何大仙也算装逼成功。

    但是,我们何大仙是什么人?

    好不容易装个逼,哪能只装个5分?那必须要装到10分才行啊。

    这帮蝼蚁般的凡人,岂能跟何大仙平起平坐!

    何平丝毫没有去防守的意图,依然保持着全力攻击的动作。

    两把长长的马刀相错而过,划破风声,各自闪电般地斩向对方。

    放刀过来!杀!

    何平眼前刀光闪动,他看准对方刀势,身子轻轻一歪,契丹老兵那马刀的刀锋穿入他的协下,正好顺着何平的右边肋骨擦了过去,贴着何平的腰滑过,刺了个空。

    而与此同时,何平手上的马刀,也刺进了契丹老兵的胸前。

    这时双方的马速都已经超过每小时80公里了,两马相错的瞬间,实际上何平的刀锋是以每小时160公里高速捅进了契丹老兵的身子。

    刀锋入体的时候,锋利的三角形刀尖瞬间破开了契丹老兵的胸膛,直接将几块前胸骨打得粉碎。

    坚固的刀锋在契丹老兵的体内切开各种血肉组织继续推进,在鲜血还没绽放出来的时候,已经穿到了后背,顶上了后背樑的脊椎。

    当所有的压力都集中在契丹老兵坚硬的脊椎骨上时,连串的爆响接连响了起来。

    第一声爆响,是契丹老兵的身子被顶起飞离马背时,挣断了腿上扯住的马镫带的扯裂声,几乎同时响起的第二声爆响,则是何平手中马刀的木杆,受不了压力,瞬间折断的声音

    再紧接着的第三声爆响,何平那马刀的刀锋凭着惯性继续推进,打碎契丹老兵的脊骨,穿出后背,翻转搅动出一个脸盆大的大血洞,鲜血和碎骨放烟火似的从老兵背后喷涌而出,惨不忍睹。

    第四声爆响,却是在何平的战马左侧。

    左侧那名年轻的契丹骑兵即将与何平相错而过的时候,何大仙看都没看,左手突然伸直,手中坚硬无比的曜石盾一下抬了起来,正正拍在那年轻人的脸上,当场将他的下巴击得粉碎,血糊糊的一片。

    第五声爆响,在何平战马的右侧,契丹老骑兵破碎的身体“呯”地一下摔在了地上,在地面连续的翻滚中分崩瓦解,整个尸体断成了大大小小好几截,碎肉破骨混杂着触目惊心的大片鲜血,洒了一路都是。

    第六声爆响的声音稍微轻了点,伴随着咕咕噜咕噜喘不过气来的挣扎声。

    那是左边的年轻契丹骑兵也摔倒在了地上,双手紧紧扼住自己的脖子,顾不得疼痛,拼命想从被喷涌而出的鲜血不断淹没的喉咙里吸收到氧气。

    然而没有用,现在根本没人理他,不到一分钟,他就会窒息死去。

    六声爆响后,何平已经带着满身敌人的鲜血,与整条契丹骑兵的冲锋线交错而过。

    何平勒停了战马,拨转马头,掉了个头。

    带着满身通红的鲜血,何大仙满头乱发散落在脸上,鲜血淋漓,污秽不堪,面目狰狞,凶神恶煞,滚滚的杀气从他身上喷涌而出。

    “嗬.......!杀!”

    何平大喝一声,举起手中断掉的马刀,鲜血顺着木杆流入他的袖子中。

    “杀!”远处的唐兵齐声响应。

    伙长李超从矮墙后面跳了起来,再次大喝:“杀!”

    “杀!”李超手下的二十多号人一起响应,纷纷跳出了土墙,端着长矛就冲了过来

    这时,剩下的十六骑已经冲进了土墙前面的50米,噗通噗通,跑得最快的两匹马踩入了寰州杂兵们挖的小坑,骑在上面的两名契丹骑兵猝不及防,双双扑到在地,翻了几个跟斗,摔了个半死,躺在地上不动了。

    另一名伙长葛松这时也跳了出来,大喝一声:“杀!”然后也带着身后的三十多人冲了过来。

    古时骑兵作战时,如果是单纯地去攻击步卒,一般而言,以一挡十是很正常的,而且就算按照实际作战结果来看,伤亡比例与步卒相比,也基本上是一人换十人。

    眼下这十八骑契丹骑兵明知对阵几百唐兵必死无疑的情况下,仍然拼死冲锋,一方面主要是契丹人悍不畏死的血性起了作用,另一方面也是认为自己这边十八骑即使全亡,也能拼掉将近百来名唐兵,等到后续部队到达看到满地唐兵尸体时,也会对自己的家人和族人好一些。

    这些刚才这些将死之人讨论的结果,也是支持他们奋勇冲锋的理念。

    但是骑兵如此威武,却是必须有两个必备的条件,一是气势,二是速度。只有毫不犹豫地奋力冲锋,才能对步卒造成巨大的心里压力和高比例的杀伤啊。

    如果你骑着马跑到人家步兵阵地中停了下来,那就纯粹变成了一个靶子了。

    这些契丹骑兵们本来是带着悲壮的心情,不留后路地奋力冲锋,结果发现对方的步卒竟然毫不害怕,还有人夺马反冲了过来,就在他们面前瞬杀两骑!

    这种心理冲击对骑兵来说,其实是很严重的。

    好吧,就算那人特别凶猛,我们也不管他了,继续往前冲,但是,特么的......

    特么的,前方居然有陷阱!

    那必须减速了。

    几乎所有剩下的契丹骑兵都下意识地拉动缰绳减速,却见左右两边各有三十名步卒端着长矛冲了出来,这是要合围来攻啊。

    等到第三名骑兵的被踩入小坑陷阱的坐骑掀翻时,剩下的十三骑契丹骑兵的速度已经减到一半,不足30迈了。

    而就在此时,只听前方王大锤一声大喊,“放箭!”

    王大锤带着他的弓兵小组,齐齐从土墙后面露出了脑袋,十多支箭刷刷地一起飞了出来。

第十七章 单方面屠杀

    “蓬”“蓬”“蓬”连续不断的弓弦声响起,十几支箭就在前方五十米左右刷刷地朝着契丹骑兵们射了过来。

    其中两支箭的箭速明显超过了其他羽箭。

    单武的箭速根本就是一个残影,呼啸着划破空气,抢先排众而出,噗嗤一声钻入跑在最前方的那名契丹骑兵的两眼中间,带着一声闷响,强劲的箭力,使得长箭竟从那契丹骑兵的脑后对穿而出,带出一条红白相间的长长的血流。

    这位不幸的契丹骑兵仰后便倒,后背狠狠地砸在马背上,喷涌而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战马的屁股和尾巴。

    王大锤射出的箭也准确地射中另一名骑兵的右肩,猝然爆发的疼痛让这名骑兵整个身子向左歪了过去,随后另一名唐兵射来的箭钻入了这匹战马的脖子,战马吃痛,立刻人立而起,将那名受伤的骑兵一下子就掀了出去。

    扑面而来的十几支箭,当场造成七名契丹骑兵被掀落马下,这些骑兵或伤或死,或只是因为战马受伤掉了下来。剩下没有受伤的六骑战马也受到了严重的惊吓,向前跑动的速度几乎停了下来。

    杜斌和王大力带着他们的长矛兵适时地跳了出来。

    “杀!”杜斌喊一句。

    “杀!”一起跳出来的长矛兵齐声跟着喊。

    尽管杜斌他们这个十人小组是最后跳出来的,但却是离得最近的。

    只见杜斌双手持矛,带头一路喊杀,一路小跑,朝着最近的那名没有受伤的契丹骑兵的马直直冲了过去。

    那契丹骑兵反应也快,双腿一夹马腹,手中的马刀已经照准杜斌的脑袋斜斜地劈了下来。

    杜斌已经快四十岁了,是一名老兵。

    他可是在唐军里混了超过十年的老兵了,一杆长矛常相伴,身手敏捷赛猕猴。

    作为一名老兵油子,战场求生的经验早已出神入化,再加上刚刚突破了“鉴心真经“第一层,整个人的灵敏度和反应速度一下提升了两倍,哪里能被契丹兵的马刀劈到。

    只见他脚下使力,突然加速一个大跨步向前跳去,契丹人的马刀顿时失去了准头,落在了他的身后。

    跑动中,杜斌手中长矛稍微变了个方向,擦过战马的鬃毛,从下而上一矛便准确地捅进了那契丹骑兵的前胸,直接将这名契丹兵从马屁股后面叉了下来,摔下马去,一下就死翘翘了。

    旁边另一名唐兵就没杜斌这本事了,刚刚靠近另一骑契丹兵,就被人家一刀劈下来,砍在肩膀上,刀锋顺势而下一直杀到胸前,差点整个人都被劈开。

    要不说士气是很重要的呢,在凄厉的惨叫声中,这名临死的士兵却凶悍地伸出双手,奋力拉住了契丹兵正要往回拔的刀杆。这时旁边的另外三名唐兵齐声一喊,一起上前,三支长矛咔嚓一下,同时捅进了契丹骑兵的肋骨和腹部,当场将这名凶残的契丹骑兵捅出三个大血洞,眼也是见活不成了。

    看到唐兵们已经三面围了上来,剩下的四骑契丹兵连忙掉转马身,往回便跑。

    这没办法,契丹铁骑的凶名实在太过深入人心了。

    别看唐军一下子冲出来那么多长矛兵,基本上都是跑去刺杀那些掉下马来的契丹人,捡个便宜而已,真正被围攻的骑兵也就刚才那两骑。

    往回跑的那四骑契丹兵速度还没起来,王大锤和单武双弓齐发,一人一箭射入了其中两人的后背心。第三名契丹骑兵被刘七用甩标枪的姿势,一矛飞了过去,插入了他的后背,也是当场摔下马去,死的不能再死了。

    实际上只有一名剩余的契丹骑兵跑了出去,问题是,我们何大仙正在往回赶呢。

    虽然知道眼前骑着马疾奔过来的,就是刚才瞬杀两骑的凶人,但是这名幸存的契丹骑兵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他只好气血上涌,嘴里呜哩呜哩叫唤着他们部落的大神,马刀前指,双腿夹紧马腹,对着迎面而来的何大仙奋勇插了过去。

    何大仙早已从背后拔出了他的那把“冥月刀”,准备给这把从未用过的单手大刀第一次开开血荤。

    两马交错,何平右手紧握刀柄,轻轻一个翻转,就推开了对面刺来的刀锋,然后再一次翻转刀身,这柄“冥月刀”锋利的刀锋便顺着长长的马刀木柄,直线切了过去,眨眼间一路切掉了契丹兵的手指,再切掉手腕,再切入契丹兵的脖子,毫无阻滞地从契丹兵的脖子后面拖了出来。

    何大仙战马丝毫不停,右手向天高高举起了那把只挂上了一滴血迹的“冥月刀”,洪钟般的吼声从他瘦弱的躯体中滚滚喊出:

    “发......客!”

    随着何大仙的一声大吼,身后那名契丹兵的脑袋这时才咯噔一下滚落马下,然后失去头颅的身躯也接着摔了下去。

    “发......客!”唐军阵地上,那些正在屠杀倒在地上的契丹兵的长矛兵们,虽然不知道刚才长官喊的是什么意思,也一脸懵逼地傻傻跟着喊了起来。

    此时,群情汹洪的唐兵们士气已经高涨到了极点,每个人都奋勇向前,无数长矛争先恐后地朝着落在地面上的契丹兵刺了过去,也不管这些契丹兵是死的还是活的,反正将每个穿契丹制服的人身上都捅出几十个血洞就是了。

    可怜这些契丹人的尸体,被唐兵们无差别乱插,插得全无人型,变成一滩滩的烂泥。

    何平勒住马头,看到连手无寸铁的寰州杂兵们也冲上来,对着契丹骑兵的尸体拳打脚踢吐口水,就知道这帮兵现在不再害怕契丹人了。

    是时候收兵准备第二次大战了,后面马上还有两百骑契丹兵马上就到呢。

    那才是真正的恶战!

    “刘七,大力,你们赶紧去收拢马匹。”

    “都回去,返回原位,准备第二次打战!”

    “杜斌,去收集那些马刀,给几个力气大的用。”

    “大锤,把契丹人的弓和箭都收了。”

    “单武,把那契丹将领的马槊给我拿过来。还有盔甲。”

    “师父,那契丹将的弓好,给我行不?”单武问道。

    看到何平点头后,他就将这把精制的三石长弓收归己有,替换之前那把普通的长弓,然后顺手将马槊递给何平。

    所谓马槊,其实也是一种马刀,只不过制作精良的多,槊杆是用布料缠包后,再用桐油反复浸泡的,强度坚如钢铁,远不是普通骑兵的马刀木杆可以比的。而槊端的刀锋部分,无论材质还是与槊杆的连接部分也都是用百炼精钢打造的。

    整支兵器的强度一下就提升了好几个数量级,这才是将领用的武器啊。

    当然,契丹人没有能力制作这么精良的马槊,何平估计是这名契丹将领以前从唐军或梁军那里缴获来的。

    “还有谁会骑马?”

第十八章 七人骑兵队

    一共只有七匹马可用。

    何平挑选了王大力和另外的五名能骑马的兵卒,这五人清一色都是来自寰州杂兵里的吐谷浑人。没办法,汉人能骑马的,而且体格健壮,能使得动沉重的马刀的,实在是一个手掌都数不出来啊。

    所有的马刀也优先装备了这支只有七人的“骑兵部队”。何平自己抢了从那契丹百人长那里缴获来的马槊。一槊在手,提起来沉沉的,舞动起来惯性和节奏感特别好。有了这种强力武器,何大仙感觉自己安全了不少。

    这支七人骑兵对很快就开始了队形训练。

    “知道等会怎么打么?”

    “还能怎么打?冲上去,砍死他们!”王大力以前当过骑兵,却从没冲过阵,都是听老骑兵讲的,现在又有马骑了,巴不得立刻显摆一下,冲过去大杀一场。

    “蠢货!你能砍几个?契丹人可是起码有两百骑,我们就七个,冲上去不到两个呼吸就全完蛋!”

    “那,师父,该怎么打呢?”

    “现在大概还有三注香的时间,契丹人就会来了,我们抓紧时间先练个七星阵。”

    说实话,王大力和另外五个吐谷浑人都是骑兵,马战技术是没有太大的问题,主要就是怎么组队配合的问题。

    就在王大力和五名吐谷浑人一脸懵逼地跟着何大仙以奇怪的姿势跑来跑去的时候,其他人则按照何平的指示继续挖坑。

    对付两百骑的契丹骑兵,挖坑才是主要的应对。

    刚才杀掉18骑契丹人,自己这边的步卒才死了一个人,这个战果彻底颠覆了唐军步卒们脑子里的“骑兵无敌”的惯性思维。

    原来骑兵也有很脆弱很无助的时候啊。

    既然都已经看到了这种小坑对骑兵的伤害那么犀利,大家挖坑的积极性也就空前高涨起来。乙字队的人都在土墙前面,在原先寰州杂兵挖的两千多个坑的基础上,又多挖了两千多个坑,密密麻麻将近五千个坑,布满了将近两百米的长度。而三百寰州杂兵则在阿钵的带领下,按照何平的要求,在土墙后面又挖了三千多个坑。

    “阿钵,我们为毛要在后面挖坑?”

    “赵长官要挖的呀。”

    “我知道赵长官要挖的,其实,我问的是赵长官为毛要在后面挖坑?”

    “你比赵队长聪明?”

    “呃......这个,不敢,不敢。”

    “既然都不敢了,还问个屁啊,赶紧干活!”

    骑兵部队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快速跑动的,一般正常的行军,也是按照马匹走路的速度慢慢行进,甚至有时候骑兵也会下马步行,以便节约马力。尤其是知道前方有数以百计的唐兵步卒在挡道,一场恶战马上就要打响的时候。

    收到消息时,他们距离事发地还有十几里路,带队的契丹校尉决定节约马力,就这么保持速度,慢慢走过去。所以,当两百三十七骑契丹骑兵从山脚边上无声无息地涌出来时,距离刚才歼灭最后一名契丹骑兵的时刻,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一个多小时前,二十多名契丹骑兵出现时,曾经给唐兵步卒们的感觉是恐惧,而现在两百多骑出现在前方,水银泻地似的乌泱乌泱挤成了一大堆,这种压力给人的就不是恐惧了,而是麻木和绝望。

    按照常规的战场经验,两百多个骑兵,实际上的战力时可以超过两千名步卒的,而他们的前方正在企图螳螂挡车的,却是不到一百名的唐军步卒,以及三百名装备极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寰州杂兵。

    虽然山上还有黄强校尉带领的几百人在埋伏,但整体计算战力的话,唐军仍然不占优势。

    今天恐怕会是一场苦战了。

    何平转头看了一眼站在土墙后面早已被大批骑兵的气势吓得眼睛发直的唐兵们,一拨马头,单人单骑迎着对面的契丹人跑了上去。

    “某乃唐将赵平,尔等满头小辫子的胆小鬼,哪个有胆来跟爷单挑?”

    何大仙挥舞着手中的马槊,分别用汉语和契丹语大喝了两声,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丝毫没有将对面黑压压的骑兵线放在眼里。

    身后的几名伙长和什长,已经开始按照何大仙教的,领着一帮五音不全的唐军和寰州杂兵,一起唱响了一支慢摇滚来给何平助威,大家一边唱,一边用手中兵器敲打着一切可以敲响的东西。

    没办法,这支小部队里可没有带着大鼓,只好搞个大合唱了。

    “妹妹你坐船头,呕呕呕,

    哥哥我岸上走,啊啊啊,

    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呦呦呦。”

    咳咳......总之,唱什么不重要,关键是要有节奏,有音量就可以了。

    对面那帮可是契丹兵,没文化的草原人,哪里听过这么高级的音乐啊,吓傻了肯定。

    当然这帮唐兵和吐谷浑杂兵的文化素质也不咋地,整个一帮穷酸流民而已,半斤对八两,只是幸好有我们何大仙现场指导。

    回头说那何平跑到人家契丹兵的阵前,一阵胡言乱语耀武扬威,想要找人单挑,哪知对面的这些契丹人根本就没人理他。

    眼见身边的骑兵们已经排列成一个整齐的方队,带头的契丹校尉面无表情地将手中马槊向着前方唐军的阵地一指,身后已经排成五排的骑兵方队开始梯次加速小跑,迅速淹没了立在原地的契丹校尉。

    每一排之间的距离逐渐拉大,速度越来越快,契丹骑兵们如潮水般开始冲锋。

    现代人离开骑马的时代已经相当久远,根本无法想象两百多名骑兵分成五个梯次一起向你冲锋,是一种怎样惊心动魄的体验。

    按照骑兵冲锋时发出的动静,我们可以这样来比喻:两个骑兵冲锋时,大约等于一辆suv以100公里的时速在疾驶。

    现在的情况,你大概可以想象成五排suv,每排20辆紧紧挤在一起,以100公里的时速向你冲了过来。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你特么的就挡在它们的前方,而且你正准备以血肉之躯来抵挡和阻止它们!

    何平早就知道古代步兵部队通常采用列阵的方式来对抗骑兵,实际上是个逗逼了几千年的超级大错误。

    古时文人要读书,武人也要装逼读书,然而,书那可都是文人写的啊,这下就完了,大家都一起读傻掉了。一天到晚之乎者也不知所谓的穷酸文人写的东西,哪里可以真的用来带兵打仗。

    古代读书人写出来的东西,写白话文可是要让人笑话的。必须写出别人看不懂的,字面意思理解起来起码十几种完全不同的意思,那才叫牛逼,那才叫家,那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步卒列阵?你自己站在数百上千的正在冲锋的骑兵面前试试?

    最可笑的,后世明朝末期的文人还总结出一条所谓的规律:满人过万不可敌。

    当然不可敌,过万骑兵的冲锋,你还让步兵列阵抵挡?真是脑子坏掉了。

    他也不想想,他家的明朝太祖朱元璋可没读过什么书,还不是以步卒出身,打得全民骑兵的元朝人毫无还手之力么?几次北伐都差点将蒙古人赶到北极去了。

    数百骑战马奔驰起来,低沉而有节奏的马蹄声,如重锤般持续击打在每一名唐军的心上,大地轰鸣,风卷云残,天空中的颜色也开始变得越来越黄了。

    契丹骑兵冲锋带来的让人窒息的压抑感,让所有唐军步卒们都处在了极度紧张的状态。

    不过,最让何平感到没面子的,还是后排的那帮寰州杂兵,也不知道是谁,哇啦一声哭喊,扭头就跑,然后两百多个杂兵一起哄然崩溃散去。

第十九章 七星摄魂阵

    一看契丹骑兵队开始列队冲锋,何平毫不犹豫扭转马头,往回便跑。

    抬头看时,那帮寰州杂兵正在散伙逃亡,大部分人是跑向湖边,大概是想要游水逃亡。还好的是,原来乙字队的唐兵们还在坚持着,没有人逃岗。而跟远处的山上,黄校尉已经带着列队的步卒们,从山上开始往下走。

    这就是何大仙非常看不起这个黄勇校尉的地方了。

    你黄校尉说是在山上埋伏,可就算现在立马列队往下冲,也要将近两公里的路程才能到达战场啊。这些列队的可都是步卒,不是骑兵,等你们到达战场,契丹兵都来回冲杀四五次了,你们是来收尸的么?

    没工夫理会黄勇这个胆小鬼,何平看到前方自己人的六名骑兵拍马迎了上来,便向右拉偏马头,向湖边跑去。等到那六骑跟上来汇成一队后,这七个“唐军骑兵”又再一次向右偏转,变成了直接向契丹骑兵队的右侧斜插过去的冲锋态势。

    只见契丹骑兵队的右侧里,有一名契丹什长一声喊,十几骑契丹骑兵稍微调整了一下方向,迎着这七名不知死活,正在反冲锋的“唐军骑兵”杀了过去。

    两支骑兵面对面冲锋的速度很快,眨眼功夫双方距离就只有一百米了,何平一马当先,屁股离鞍,弓着腰高举马槊,嘴里开始大喊:

    “嗬......杀!”

    “杀!”后面六骑一起呼应。

    “摄魂!杀!”何平第二次呼喊,双方距离七十米了。

    “夺魄!杀!”后面六骑再次呼应,然后变阵。

    “七星!杀!”何平第三次大吼,最后那个“杀”字如闷雷般从他嘴巴里冲口而出。

    “轮转!杀!”六骑再次齐喊!

    在跑动中,这支七人唐军骑兵已经赫然摆成了一个北斗七星阵型!

    双方骑兵对冲的距离只有三十米了!

    何平身后六名骑兵口中齐声喊出“杀”字的时候,仿如滚雷般的声浪,形成一道无形的压力,向前方冲过来的十几米契丹骑兵碾压过去!

    “七星阵”,全名为“摄魂夺魄阴阳轮转七星大阵”,这是何大仙以前曾经有一次进入一个凡界和冥界之间的次空间里,杀灭一名阴魂祭祀后获得的一种列兵阵法。

    阴魂祭祀通常喜欢带领一大群幽魂僵尸外出征伐,这些幽魂兵和僵尸兵的物理攻击能力不高,但却擅长通过各种列兵阵法,对敌人造成各种精神力的压制。

    这种雕虫小技对当时金丹大仙身份的何大仙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但是现在用于凡间兵战,却变成了一种很有用的阵法。

    这个世界里虽然没有灵气,但是山形地气之类的东西还是有的。何大仙要做的,只是消耗大约21点的灵气,调动周边的地气,与这支七人骑兵小队摆成的七星阵形成一个大约持续十秒钟的谐振,用以放大冲锋时的气势。

    虽然灵气很珍贵,但是何大仙为了保命,有时候该花的灵气,还是要花的。

    跑在最前方的那名带队的契丹什长,突然觉得眼前一花,对面冲过来的七名唐军骑兵不知怎么的,几个移形换位后,仿佛突然变成了一支大队骑兵正在向他们正面冲击过来。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虽然看过去对方依然是七个骑兵,但是总是让人感到对面冲过来的,就好像是一支七百人的骑兵大部队!

    奔腾如江流滚滚,好大的气势,这完全就是碾压啊。

    这名战场经验丰富的契丹什长虽然觉得有点不对,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扇起了惊涛骇浪,恐惧到手中的马刀也差点举不起来了,另一只手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勒紧缰绳,想要减缓马速。

    晕头晕脑之间,对面领头的那名瘦小的唐军小队长模样的家伙,手中一支马槊已经扫了过来,黝黑的剑形槊头迅速放大,眨眼间就覆盖了他整个眼界!

    唐军七人骑兵小队,以超过100公里的相对时速冲进了契丹骑兵队,何平手中马槊斜斜伸出,啪地一下,扫在了领头那名契丹什长的脑袋上,直接就将那颗脑袋拍了个稀烂。

    狂暴的鲜血和脑浆混杂在飞扬的小辫子里,迎风撒开,将紧跟在何平背后的王大力洒得一脸一身都是通红的鲜血,腥骚得令他差点呕吐出来。

    王大力也是个狠角色,虽然猝不及防被洒了一头的血,他还是眯缝着睁开眼睛,没有丝毫含糊,看准方向,将手中马刀塞到了相错而过的一名契丹骑兵的肚子上,顿时将这名契丹骑兵捅了个对穿,一刀叉下马去。

    这时,受到七星阵的影响,后面那些契丹骑兵们却早已乱了套。

    这支十几人的骑兵小队是排成两列纵队冲过来的,后面的人开始勒停胯下马匹,准备转身逃跑,前面来不及逃的,要么傻傻地挺在马鞍上发呆等死,要么害怕地低下头企图将脑袋躲到马的脖子后面,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了。精神力最强大的几名契丹骑兵,也只是稍微举起手中的马刀,纯粹为了防守一下,完全失去了进攻的念头。

    何平手中马槊一摆,让过一匹冲过来的马头,将马槊直直捅到马背上的另一名契丹骑兵的脖子上,轻巧地削断了这名契丹骑兵的脖子,那人的脑袋带着无数的小辫子直接飞到了半空中,无头的尸体依然挺在马上,鲜血像喷泉一样,从断开的脖子里喷了出来。

    所以说,武器质量的好坏,是那么的重要呢。

    何平砍人,那可是砍之则断,拍之则烂啊。他身后的王大力,手中拿的只是一柄普通的骑兵马刀,捅下一名契丹兵后,再拔出来那可费老大劲了,还差点震得马刀脱手。

    让过两名正在发呆的契丹骑兵,他手中的马刀才好不容易正常地横放在胸前。老大说得对啊,要不是这些契丹骑兵正在发呆,刚才自己都不知道会怎么死呢。

    眼前又一名契丹骑兵错面而来,这次王大力学精了,双手牢牢握住马刀的木杆,整支马刀横放过来,对准那契丹骑兵的脖子划了过去,刷地一下,眼见那契丹人的脖子上出现一道粗大而触目惊心的血痕。

    两骑相错而过,他已经冲出了契丹人的队列,眼前是一片空旷地,前方的赵平队长正在拨转马头,准备第二次冲锋。

    唐军七人骑兵小队透阵而出,杀透了这支十几人的契丹小队骑兵之后,居然己方毫无损失。这轮透阵冲锋,何平杀了四人,王大力杀了两人,后面的五名吐谷浑骑兵也杀掉了四骑契丹兵,剩下的三名契丹骑兵吓得拍马而逃。

    其实这轮交锋,只是在契丹骑兵大队边缘的一场小打小闹而已,主力的大队契丹骑兵根本没理会他们,数百铁骑依然保持着速度和方向,轰隆隆地冲向了前方的唐军步卒阵地。

    何平转过身来时,正好看到冲在最前面的第一匹契丹骑兵的马蹄叉进了一个小坑,那马匹哀鸣一声,一个前扑摔倒在地,扬起大片的沙尘,马背上的契丹骑兵也被一下甩了出去。

    而刚才没有跟随队伍冲锋的那名契丹校尉,显然也注意到了何平这边的情况,正带着五名亲卫兵,开始加速向这支唐军七人骑兵小队冲来。

第二十章 土墙怂包阵

    先不谈何平如何迎战契丹校尉,因为这时每排四十多骑,一共五排的骑契丹骑兵已经冲进了长度有两百多米的陷马阵了。

    正是因为那契丹校尉的一个愚蠢的决定,使得唐兵们有了足够的挖坑时间,让这片沙土地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将近五千个小坑,而且大部分的小坑,洞口都用树叶或者碎布遮住,上面再洒些黄土,离个几米远根本就看不出来。

    第一排四十多骑风驰电挚的契丹骑兵冲了进去,跑得最快的那匹马的前蹄一下就踩进了其中一个小坑,在如此高速奔跑的情况下,这只踩进小坑的马蹄虽然没有受伤,但是拔出来的时候却晚了点,与此同时另一只前脚却一下没撑住,咵嚓一下整匹马失衡向前摔了下去,打了个前滚翻,将马背上的那名契丹骑兵一下就掀出去十几米,摔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不到半秒钟,第二匹马也踩到了一个小坑。

    这匹马更惨,整个前腿陷进去没拔出来,咔嚓一下马腿的膝盖以下部分折断了,整个马的脸啪嗒一下抡在地上,摔得血糊糊的一片,被沙土裹上去后,颜色变得黑红黑红的,惨不忍睹,而它背上的那名骑兵也是摔得急,一路滚下马背,正好滚到旁边经过的一匹马的脚下,被那匹马狠狠地踩了一脚,这名可怜的契丹骑兵肚皮被当场踩破,血红色的肠子绕在马腿上,拖出了十几米长,触目惊心。

    扑通扑通,接连倒下的马匹扬起了大片沙尘,所有的契丹骑兵都吓得心惊胆战,拼命地在心里祈祷自己的马千万别踩上陷阱。

    大队骑兵作战,一旦跑起来,不是你想停就能停的。

    “杀!冲啊!”冲在第一排的骑兵们都疯狂地喊叫起来了。

    “杀啊!”第二排的骑兵也开始喊叫起来,因为第二排冲进来的骑兵里,也有人开始摔倒了。

    “啊......”这是又一个倒霉蛋飞上天时发出的惨叫声。

    第一排将近五十骑契丹骑兵,付出了损失十九骑的代价,才终于冲过了这片该死的陷阱地带,冲到了唐军的阵前。幸存的契丹骑兵们瞪大血红的眼睛,一边继续加速狂奔,一边愤怒地从飞扬的尘土中寻找着唐军步卒们。

    然而,他们却并没有看见唐军的步卒。

    是的,何大仙从来就不相信步兵列阵能够挡得住骑兵。何平的步兵作战理论很简单,要么你就想办法将冲过来的骑兵拦停再围攻,要么你就躲起来。

    所以,所有的唐军步卒们,都紧紧挨在土墙的根部,打横躺了下来。

    反正只是骑兵而已,又不是坦克,还不至于冲过来能把土墙给推倒了。

    躺在墙根下,听着轰隆隆的骑兵铁蹄如密集的鼓点般越来越近,也是相当考验这些唐兵们的胆量和勇气的。经过事前伙长和什长们已经按照何平的要求做过了几次动员,还是有两名唐兵实在受不了恐怖的压力,站起身扭头就跑,被几名眼尖的契丹骑兵看见,追上去几把马刀一起伸出来,咔嚓一下两人瞬间就断成了五六截。

    这就没办法了,阎王的生死簿里已经写明了哪些人必须今天要死的,既然那么想死,那就赶紧去死吧。

    契丹骑兵冲过来以后,一时间没有看到唐兵,前方的矮墙已经到了跟前,有的人绕开矮墙从缺口里冲了过去,有的就直接跃起跳过矮墙。

    跑到矮墙的另一边,契丹人才发现,原来......这些怂包的唐兵们都特么的躺在矮墙后面了!

    居然还有人躺着来打仗的!

    还要不要脸了?

    但是没有办法,他们根本停不下来啊。

    骑兵在冲锋过程中停下来就是自己找死,更何况后面第二排第三排的骑兵们也正在冲过来,你不往前走,等着被人撞死么?

    当然,还是有几名唐兵被这第一波冲过来的契丹骑兵杀死了,有一个倒霉蛋是躲在靠近土墙缺口的地方,一名路过的契丹兵手疾,长长的马刀一拖,直接就劏开了他的身子,当场死于非命。还有三个人大概是躺的离墙根稍远了点,也可能是墙根里躺的人太多,挤不进去,总之就是被那些跳过矮墙的马的后腿踩到了,然后整个人被踩的血肉模糊,也是不能再看了。

    除了第一排冲过来的骑兵们有点收获外,后面陆续冲过来的几排契丹骑兵根本连一个唐兵都看不见,全都变成了跳墙大赛了,甚至还有两匹马脚步乱了,跳矮墙一下没跳过去,直接在矮墙后面摔趴下了。

    第一排冲阵的契丹骑兵们在土墙前面的小坑陷阱阵里损失了十九骑,第二排损失了七骑,第三排损失了十二骑,第四排损失了九骑,第五排损失了六骑。加上刚才跳矮墙失败损失的两骑,以及之前被何平的那支七人骑兵队消灭的十骑,这一轮冲锋下来,契丹人二百三十七人的一个骑兵队,已经莫名其妙地伤亡了六十五人。

    但是还没完,这时整个冲锋阵列里位于第一排的契丹骑兵们已经冲过了土墙,正在加速向前,准备在前面掉头回来第二次冲锋。

    然后,他们踩进了寰州杂兵们新挖的一堆小坑陷阱。

    莫名其妙扑通扑通地又是接连摔倒了好几匹马,这下可炸了窝了。

    本来刚才大家列队发起冲锋,气势刚刚起来,就冲进了土墙前面的陷阱阵,损失惨重,心情已经开始压抑起来,然后冲到土墙阵里面后,却发现唐兵都躺在土墙根后面躲起来了。

    好吧,那就继续往前跑个两百米,大家掉头过来重新冲锋就是了。哪知道这里特么的也挖了好多陷阱!

    妈蛋,不带这么玩的。

    第一排幸存的骑兵们心气已经被折腾没了,很多人开始不由自主地勒停了自己的战马,不敢再往前跑了,谁知道前面还有没有陷阱啊。

    这一停,就造成了交通堵塞。

    后面的几排冲过来的契丹骑兵们也纷纷紧急刹停,大家挤在一起,然后又有人的马踩进了小坑,崴了脚,将骑兵掀了下来,有些长官在那里大声喝叫,闹哄哄的乱成一团,有人想继续往前跑,有人想回头向土墙方向杀去,还有人想向山上跑去,也有人看到湖边有一帮吐谷浑人正在跳湖,想过去杀掉他们。

    反正就是一个乱字,而最重要的,是这帮骑兵们都停了下来,挤成了一团。

    就在这时,原来躺在地上装怂的乙字队的唐军长矛兵们都跳了起来,哇啦一声喊,一百多人手持长矛向着契丹骑兵们冲了过去。

第二十一章 混元回马槊

    就在列阵冲锋的契丹骑兵在唐军阵地上焦头烂额的同时,何平正领着六名唐军骑兵,面对一名契丹校尉和他的五名亲兵的挑战。

    契丹校尉是何平自己生造的称呼,实际上他也忘记了这个时代契丹人军官的称呼应该是什么,反正就是一个千人长的角色。

    以何平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这名契丹校尉的马战实力不凡,起码不亚于唐军的黄勇校尉,跟他在一起的那五名亲兵也是骑兵中的精英,看起来很不好对付的样子。

    来自异世界的七星阵虽然好使,但却是有冷却时间的。因为使用七星阵的启动,需要聚集地气,刚才那一波启动七星阵时,已经将方圆十里地的地气聚拢过来,并在七星阵里中和掉了。

    现在,何平手里暂时没有其他作弊筹码了,大家只好拚真本事。

    何大仙混修仙界几千年,打打杀杀的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既然要战,那就战吧,管他!

    双方从相距两百多米开始,同时拍马加鞭,迅速地将速度提升起来,怒目以对,展开了面对面的冲锋。

    唐军这边,只见那赵平队长一马当先,屁股微微撅起,弓腰立在马镫上,左手持盾,紧紧地护住自己的左胸,右手单手持槊,长长的马槊剑锋在颠簸中纹丝不动,牢牢指向那名衣着华丽的,浑身契丹贵族范儿的契丹校尉。

    眨眼间距离已经缩到一百米以内,耳边沉重而密集的马蹄声,仿佛鼓乐**来临一般,越来越快的节奏感,让大家一口气憋得越来越兴奋,两边的骑士们血脉贲张,一起张大着嘴巴,发出“嗬嗬”的怒吼声。

    五十米了!

    胯下的战马已经提到了最快速度,何平的鼻子里似乎已经闻到前方契丹人身上特有的混合着马奶味和尿臊味的体臭。

    而对面那契丹校尉此时也弓起腰摆出了冲刺的姿势,裹在半封闭头盔下那张年轻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涂装成银色的铁制头盔顶上,一咎鲜红色的红穗在颠簸中跟着跑动的节奏轻快地跳跃飘扬,手中马槊高高扬起,槊端是一条长长的碗口粗的混铁大棒,布满了星星点点的黑色短刺,在阳光的反射下摇曳生辉。

    长柄狼牙棒!

    古代所谓的马槊,大家在长杆部分的结构基本都是一样的,都是桐油加裹布进行层层包裹,强化槊干的坚韧度。但前端的武器攻击部分,却是依据每个人的作战习惯而五花八门。比如三国时代吕布的三叉戟或者张飞的蛇形长矛,都是比较典型的特色马槊。

    吕布的三叉戟是全攻全守型的武器,凭借力大的优势,既可直接冲杀,也能轻易抢夺和搅飞敌人的武器,而张飞的蛇矛则将优势聚焦在灵巧和速度,同时依靠超长的长度(总长一丈八)在跑动中进行快马突刺时常常一招致命,将对手瞬间挑于马下。

    何平此时手中那把捡来的马槊,前端的武器部分是一把手掌宽两尺长的剑形长刺,好处是轻巧简单,刺入敌人身体后拔出也很方便。不好的地方就是太轻了,遇上重武器时有点吃亏。

    而眼前这个契丹校尉却是在武器端上装了个类似于狼牙棒的重型大铁条!

    这种配置在中原是很少见的,比较出名的,是已经死掉的后唐第一猛将李存孝的毕燕挝,那其实就是一把长柄大锤,基本上所有与李存孝对战的骑将,都是一个回合就完蛋了,让中原英雄们闻风丧胆。

    问题是人家李存孝可是青史留名的大英雄,号称力大无穷,五马分尸的车裂都拉不开他,你一个小小的契丹小军官何德何能,也敢用这种武器?

    这名契丹校尉的马槊前端装了狼牙棒,由于重量太大,重心太靠前,对战时的动作是很受限制的,基本上只攻不守,只有砸和顶两招而已。使用这种武器的骑将,要么就是不懂马战,纯属是来装逼的****,要么就是有真本事的人。

    最起码的,能操纵这种武器的人,力气肯定是大的不像话了。

    何大仙的心中格外警惕起来了。

    二十米!

    尽管耳边呼呼的风声嘈杂的要死,何平还是听见了那名契丹校尉口中发出的“哇力哇力”的奇怪声音,然后就见那契丹校尉双手举起马槊,布满铁刺的黑色狼牙棒从斜上方横空朝他砸了过来。

    没有任何招式,简单的一道弧线砸了过来,威不可挡,霸气侧漏!

    凭什么?就凭着这武器够重!

    马战可不同于步战,马上的骑士想要躲闪的话,灵敏度可是比步战要差得太远。契丹校尉这一重锤无花无假地砸过来,基本已经封死了所有躲闪路线,一招便占尽了先机。

    高手!

    何大仙立刻就放弃了和敌人对攻的想法,先转入防守,熬过第一回合再说。只见他右胳膊的肘部轻轻一压,马槊的剑形尖端便迅速抬起。

    两马即将交错时,何平的马槊尖端已经成功粘上了笨重的黑色狼牙棒。

    两槊一交锋,一股大力就顺着长杆徒然涌来,何平手中的马槊丝毫没有受力就被推了回来。

    这时只见何大仙手腕寸劲一提,噹地一声脆响,两槊在方寸之间撞击了一下,然后何平一招“兵发南山”,瞬间抬手反压过去,将对手的马槊轻轻地顶歪了几格,单手再随着马势抓住长杆顺手一拖,就想趁着两马交错的机会,将自己的马槊尖端直接抹向了那契丹校尉的脖子。

    那契丹校尉反应也很快,脸上虽微露惊讶之色,却是不慌不忙地抬起中杆,挡开了何平扫过来剑形尖端。

    两马呼啸相错而过,正当何平准备抽回马槊,结束第一回合时的比拼时,却见契丹校尉那重重的槊锋突然加速,一道残影从另一侧抡圆了抽将过来!

    我擦,这是回马槊!

    原来这契丹校尉前面的都是虚招,这才是致命的杀手锏!

    回马枪这种招法,一般只有轻型马槊才能使得出来,一柄重型马槊居然能够以回马槊的方式反身杀来,可见此契丹校尉绝非凡俗之辈。

    不及多想,何平手中长槊横指,槊尖凌空一点,挡在了那沉重的狼牙棒砸过来的路径上!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何大仙手中那柄做工良好的马槊当场爆裂,烂木碎末像一朵莲花般在空中撒开,槊头剑形铁刺被一下砸弯成了个u字型,整支马槊瞬间折断成了好几截。

    而那亮黑色的狼牙棒棒头,此时速度却丝毫不减,牢牢锁定何大仙继续砸了过来。

    何大仙的右手虽然被强烈的震动砸的已经麻木了,却还是迅速地将右脚从马镫里撤出来,整个人刚刚来得及离开马背,撤向战马的左侧。

    眨眼间狼牙棒已经刷地掠过马鞍,正正砸在何平转身后左手顶过来的“曜石盾”上。

    “噹”地一声巨响,何平整个人当场被砸得横着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像放烟花似的,一边翻着跟斗,一边狂吐鲜血,喷出的鲜血在空中画出了好大的一个圈。

    我们这里看得好波折,好热闹,其实在后来的史书上,也就简单粗暴的几个字而已:

    “仅一回合,耶律阮以混元槊击先帝于马下。”

    何平遭遇的这个契丹校尉并非旁人,在正史里,是辽国太祖皇帝耶律阿保机的长孙,辽国第三位皇帝辽世宗,耶律阮。

    这个时候,耶律阮才刚满十九岁,在契丹十大勇士里,武功排名第九。

第二十二章 佛光照大地

    且说何平何大仙被那未来的大辽皇帝耶律阮一棒子打飞,在半空中转了好几个圈,转得他头晕脑胀,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哪儿是哪儿了。

    没办法,这赵尔苟的肉身本来就是一堆垃圾,就算提升到炼气二级也没强到哪里去啊。

    赵尔苟这具实际年龄只有17岁的肉身,放在21世纪的话,也就高中学生的年纪。哪天你如果在路边听到某高中生吹牛:“我昨天跟刘翔比赛了110米跨栏,前二十米我没输,在二十一米的时候,腿突然抽筋了,真可惜。”

    能吹得出这种牛的人,也算是有点实力了。

    你不服你也可以跟刘翔比比啊,试试看能不能坚持到二十一米才抽筋?

    所以说,何大仙以赵尔苟的孱弱肉身出战,能够接住契丹十大英雄耶律阮的一次槊击,而没有被那耶律阮当场一棒子打死,其实已经算是非常非常非常牛逼了。

    牛逼不是你想吹,想吹就能吹的。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人家耶律阮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人家身后还跟着五名精英级亲兵呢。

    那五名亲兵对自家主将的这一套打法也是早已烂熟于心,一见“又”有人被耶律阮一槊打飞,离得近的三骑契丹兵连忙相互靠拢,手中三把长长的马刀高高扬起,就等着赵尔苟赵队长自己掉下来,在半空中直接将他叉死!

    所幸修仙之人的心性也是坚强,何平还时刻牢记着自己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坚定决心。

    体内这几天还积攒着两百来点念力转化而来的灵气,他这时也顾不得要留下来升级什么的了,赶紧先用来疗伤吧,现在虽然还没死,但耶律阮这棒子打下来,其实早已打得他五脏六腑大移位,各种器官内伤不计其数,血管也全都乱了套,动脉和静脉起码有十几个破口早已自动直接连在一起了。这种情况我们大概可以理解为“血管短路”了。

    换句话来说,赵平赵尔苟这具肉身受到了剧烈震荡,正处于濒临崩溃的边缘。

    然而,仙人就是仙人,只要不再吝啬灵气,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何平心念一动,储存在丹田里的两百多点灵气霎那间一起冲了出来,顺着四肢百骸四散而去,迅速地流淌了一整个大周天,不到一秒钟就将整具**的所有伤势全部清理了一遍,并以每秒上千次的速度反复加强。

    这下,赵尔苟的肉身不但完全恢复了健康,而且因为过度使用灵气疗伤,使得其肉身的整体机能也在短时间内获得了至少50%的加强。

    只见在空中窝着身子连续翻滚的赵尔苟,突然豪迈地大喝一声,四肢打开,像个跳水运动员似的,自转速度瞬间减缓,浑身上下也同时发出了一大团金光(这是灵气因为过度使用而被浪费掉排出体外的正常现象),仿若神仙下凡般......

    好吧,何大仙本来就是神仙下凡,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契丹人不知道啊。

    原先见到这名唐军队长被自家主将一棒子打飞,大家兴高采烈正要过来捡便宜,谁知这名唐将突然四肢大开,摆出了一个极其潇洒的姿势,在半空中开始装逼。

    问题是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装逼可以装到浑身发光这么耀眼夺目的呀!

    耶律阮后面跟着的那几名亲兵,这次是真的被突然而来的耀眼光芒亮瞎了,纷纷忙不迭地举手遮挡,谁也没心思去管何平到底飞到哪里去了。

    何平此时手中已经紧握原本扛在背后的那把无坚不摧的“冥月刀”,以金鸡独立的潇洒姿态,两臂伸开如同展翼的大鹏,轻轻松松单脚落地,然后毫不迟疑地立刻发动“狂风霹雳刀”里面的大招:“佛光照大地”

    只见一道金色刀墙无中生有地出现在冲过来的三名契丹骑兵的马前,紧接着雷鸣声起,无数道闪电在金色刀墙上开始四处游荡,刀墙也迅速变色为深紫色。

    下一秒就见三朵白色莲花从刀墙上突兀地浮现出来,每朵莲花两层十几瓣白莲,在四周黄土背景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洁白如雪,纯洁而宁静。

    然后这三朵看似无害的白莲突然疯狂地旋转起来,分别切入三匹冲过来的马匹里。

    那三名可怜的契丹骑兵连同他们的坐骑,就好像突然卷入了三台飞机发动机,眨眼间就被切成无数的碎肉和碎骨,伴随着漫天飞洒的血花,轰然变成了三堆看不清形状的烂泥。

    静止。

    收刀。

    何平这才从消失的刀墙里浮现出来,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平静地将手中冥月刀打横托在了胸前,在原地站立了一秒钟。

    如果不是那耶律阮还在附近,此时他应该盘腿坐下,一副高人的姿态。

    当然,现在这么毫无表情地站在原地,风轻云淡,宠辱不惊的表情,这姿势,这形象,这逼格,如果放在后世,也足以引起无数少女们的痴狂尖叫了。

    “佛光照大地”这一招,其实算是“狂风霹雳刀”武功里面最好看的招数,刀势变化多端,持刀人的动作繁华艳丽,实在是舞台表演和装逼撩妹的压轴招式。

    当然也是因为动作实在繁复,力道过于分散,每一刀变化产生的杀伤力那就实在不敢恭维了。

    所幸何平大仙手持的这把无坚不摧的“冥月刀“,砍骨切肉并不需要很大的力气。优异的武器性能保障了这个华丽大招取得了真正的战果。

    此时,战斗还在继续。

    耶律阮一击打飞何平,便不再往后看,沉重的混元槊从下而上划出一条漂亮的曲线,又回到了他的战马前方,直接向前一锤击碎了迎面而来的一名吐谷浑骑兵,打得那吐谷浑人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上半身当场崩裂碎成了十几块。

    王大力离的稍远,对上了一名契丹亲兵,两人马刀相碰,发出吭吭两声兵器碰撞的声音后,再相互骂了几句对方听不懂的脏话,便不分胜负相错而过了。

    最后的那名契丹亲兵刚才是看见了何平放大招瞬间搅碎了三人三马,此时还正惊魂未定呢,迎面两名吐谷浑骑兵就已经冲了过来,只见三骑战马狂奔交错而过,其中一名吐谷浑骑兵手中的马刀架住了对方的马刀,另一名吐谷浑骑兵赶紧直挺挺一刀就铲掉了这名反应太慢的契丹骑兵的脑袋。

    两支骑兵小队相错而过,何平已经又一次跳上了马背,这匹马其实就是刚才被耶律阮所杀的那名吐谷浑倒霉蛋的马。

    向后面看了一眼,见到耶律阮正准备勒马掉头,何平赶紧阻止了己方其他人掉头再去打第二回合的打算。

    “跑,继续跑,不跟他打了。”

    于是,拉停战马的契丹大英雄耶律阮,无比惊讶地看着六名唐军骑兵头也不回地向着山坡上跑去。

    “胆小鬼!”

    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耶律阮也带着剩下那名亲兵,拍马追了上去。

第二十三章 回眸血海间

    趁着耶律阮掉头的机会,何平赶紧催着剩下的五名唐军骑兵,沿着那条草地与沙地接壤的新月形轨迹,拼命地往土墙唐军阵地那边狂奔。

    这条轨迹是规定的安全线,沿着这条线走就不会踩入沙坑里。

    刚才被耶律阮一棒子打飞的时候,他才突然醒悟过来。

    他认出了这货就是原来大辽历史上的第三个皇帝耶律阮。

    这下何平再也没有勇气回去接着打第二回合了,逃之夭夭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开玩笑,耶律阮乃契丹十大英雄之一,按这个世界里的力量等级法则,就算何平升级到炼气四级也不一定打得过,现在才炼气二级,找死也不是这么玩的。

    这个耶律阮是辽国开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长孙,他的父亲是耶律倍,耶律阿保机的长子,也是曾经的皇太子。

    太祖阿保机驾崩后,耶律倍在与弟弟耶律德光争位时失败,被迫“让国”。为了避免遭到迫害,再加上耶律倍从小对中原汉族文化相当尊崇,有很高的汉族文化修养,受当时后唐明宗李嗣源的邀请,抛妻弃子,只带了个小妾就“渡海去国”到了东都(今洛阳)长居下来。

    这下弄得辽太宗耶律德光有点头疼了,耶律倍留在唐国还活着,他还有两个刚成年的儿子在辽国。天知道自己外出征战,后院什么时候会起火啊。

    所以,这次耶律德光御驾亲征,干脆把耶律倍的长子耶律阮也给带了出来,但又不放心让他执掌大军,随便给他配了几百名骑兵做护卫就拉倒了。

    要是正常情况下,像耶律阮这种皇家嫡系子弟出征,身边怎么也得配个四五千骑兵吧,何平哪里会想到这厮居然带个两百多人就敢出来混。

    逃!

    身后的耶律阮很快就被拉开了两百多米的距离,这个时候,刚刚跳过土墙的百来名契丹骑兵正堆在土墙后方的空地上,因为对沙坑陷阱的忧虑而挤成了一团。唐军乙字队的步卒们也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拿着手中的长矛开始冲向那些停下来的契丹骑兵们。

    何平紧催战马四蹄凌空,轻轻一提缰绳,连人带马跳过矮墙,带着身后剩下的五名骑兵,迅速超过地面上奔跑中的唐军步卒,一头扎进了前方乱成一团的契丹骑兵堆里。

    “杀!”

    滚雷般的吼声从何大仙喉咙里喊出,压过嘈杂的人群喊声,给了地面上的唐军长矛兵们无比的勇气。

    “杀啊!杀!”唐兵们一看长官回来了,顿时人人奋勇,仿佛打了鸡血似的,乱哄哄地一起端着长长的长矛,也跟着扎进了契丹骑兵队里。

    现在一定要乱,必须要在一片混乱中寻找机会,否则身后那耶律阮追上来,一对一再次单挑的话,何大仙还真的没有这个勇气。

    契丹骑兵们骑的是马,作为生物的战马是有一定的趋利避害的本能的。

    何平一声暴吼,毫不减速就这么直挺挺地冲了过来,再加上身后无数尖锐的长矛也跟了上来,且不说这些契丹骑兵们会不会慌,这些战马早就已经开始慌了。

    战马是一种群体性的动物,在集群里跑起来的时候是很听话的,不会那么轻易就被前方的障碍和危险吓倒。可是如果停下来的话,那一口气泄了的时候就难说了,更何况周围一片嘈杂的喊杀声,整个就是十面埋伏的诡异环境啊。

    所以这些契丹人骑的战马一感觉大难将至,马上就本能地开始自己移动避险。

    战马一旦受惊,就不是骑兵能轻易控制的住了。

    本来已经乱成一团的契丹骑兵们随着何平的疯狂突入,顿时就炸了锅。

    第一个被拿来祭刀的契丹骑兵,甚至还没看清何大仙的样子,因为胯下的战马扭头就跑,使得他正好是背对着何平,正在手忙脚乱地企图控马。何平右臂长舒,手中冥月刀风驰电骋般朝着那契丹骑兵的后颈砍入,悄无声息地从前面的喉结处拉了出来,瞬间割断了这人的脖子。

    紧接着何平手腕一拧,刀口一歪,噹的一下将另一名契丹骑兵砍过来的马刀推开,然后顺着自己的马速,锋利的刀尖咔嚓一下狠狠地捅进了这名契丹兵的眼窝里,使劲一搅,将这名契丹兵的脑袋连骨头带肉戳爆,轰然炸裂,在何平的身后飞起一片红白相间的血雾。

    右手连杀两人,何大仙的左手也不闲着,看都没看,咣地一下刻不容缓之际拍在左侧一名契丹骑兵的肩膀上,当场将那倒霉蛋的半边身子拍得稀烂。同时膝盖微顶,控制着自己的战马从两匹敌人战马的缝隙里直冲而出,手中的冥月刀已经闪电般砍向了第四名契丹骑兵。

    一时间大地翻滚,风云变色,空气中充满了浑浊的汗臭味和血腥味,原本被飞扬的尘土染黄了的天空中,到处弥漫着各种诡异的艳红色。

    六名新加入的唐军骑兵形成了冲锋箭头,带着后面成群的长矛兵,转瞬间穿透了受到惊吓已经开始松散的契丹骑兵群。何平一路上刀盾挥舞,连杀七人,勇不可挡,整个身子和胯下的战马第三次从上到下被各种鲜血泼洒得通红。

    透阵而过,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嘈杂的打斗声在身后迅速远去。

    何平身后只有三骑跟了出来,两名吐谷浑骑兵在刚才已经被打下了马,生死不明。

    抬头看去,正见到前方黄勇校尉手持一根镔铁棍,远远抛开后面一大群的冲过来的唐军步卒们,快马加鞭地带着五骑亲兵正朝着这边飞奔过来。

    这是丁辰营里唯一的五匹马,一直是作为长官福利的存在,由黄勇和他的五名亲兵骑着。

    很好,这下可以汇合黄勇一起来对付那耶律阮了。

    何平身后的那群契丹骑兵们已经被从中间打穿,分成了左右两大团,大群的唐军长矛兵们纷纷涌进了中间的缺口,无数尖锐的长矛向两边的契丹骑兵们刺过去,眼见这些骑兵们不停地左支右拙,要么被唐军长矛一个接一个刺了下来,要么胯下的马又踩进新的沙坑,直接从马背上被掀了下来。

    正当何平绕圈掉转马头的时候,身后又是几声爆喝,然后是更多的唐军口音的呐喊响起。

    回头一看,只见背后一路追赶过来的耶律阮,这时也冲进了唐军步卒里。

    只见那条血淋淋的混元槊上下飞舞,如风车般搅起大片腥风血雨,挡在他道上的七八名唐兵顷刻间就断成了十七八截,前后左右残肢断躯到处乱飞,鲜红的血雾一团又一团地不断在耶律阮的战马侧面和后方接连爆起。

    有一部分契丹骑兵看到长官来了,也纷纷吼叫着重新振奋起来,其中三名骑兵甚至已经成功地控制住马匹,拉起速度,正准备跟上耶律阮。

    何平并没有原地掉头,而是斜斜地向着另一堆正处在混乱中的契丹骑兵们冲了过去。

    他希望耶律阮改变方向朝他追来,这样就有机会让耶律阮的马踩进那片还没人踩过的沙坑陷阱。

    虽然机会不大,但总归还是一个机会。

    而且何大仙这时也看到了单武和王大锤的身影了。隔空视线对望,单武也看明白了他家长官如此威武,只是为了逃命而已。

    单武毫不犹豫地飞奔靠近,同时举弓朝着耶律阮开始瞄准。

    还有黄勇校尉的速度也很快,马上就要杀到了!

第二十四章 粗鲁而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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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眼间,耶律阮已经砸飞十几名唐兵,一骑白马带着浑身血迹,穿透重围冲了出来。

    转头看见唐军那个只敢跟自己打一个回合的胆小鬼,正拐着弯儿向另一群契丹骑兵冲去,耶律阮顿时眼睛发亮,当即双腿一夹马腹,看准何平的方向,扬马奋蹄加速靠了过去。

    “呔!无胆小儿,哪里逃!”体壮如牛的耶律阮如滚雷般大喝一声,平地一阵狂风卷起地面的枯叶与泥沙,空气中的阳光似乎都暗了下来,吓得其他唐兵纷纷躲避。

    “发客!”何平扭头看了他一眼,呸地一口浓痰向耶律阮的方向吐了出去。

    然后丝毫不理会这个粗鲁无礼的契丹人,带着自己身后的三名唐军骑兵,如热刀切牛油似的,一下就穿进了那十几名正在乱哄哄奔逃的契丹骑兵堆里。

    这可不是面对面冲锋,而是契丹人正在溃散加速逃离现场,何平他们却是从斜后方插了过来。这个位置,这个姿势,从人家的背后一刀一刀砍过去,砍菜切瓜似的,简直不要杀得太爽了。

    根本就不用减速,也基本不花什么力气,三骑唐军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气,如一团龙卷风似的一穿而过,在金铁交鸣的声音中,七名契丹骑兵翻滚哀嚎着接连跌落马下。

    那些跑在前面的人不要说回来对抗了,连向后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这何平倒不是为了多杀几个契丹人,他其实是在给耶律阮找位置。

    作为曾经的金丹大仙,对比凡人,除了那些显性的仙术本事外,智力上的优势也是凡人无法比拟的。虽然现在还只是恢复到炼气二级的程度,但何大仙的现实智商早已超过150,过目不忘成了他的标配能力。

    他对每一个沙坑陷阱的位置都记得清清楚楚!

    选择向这批契丹骑兵的方向杀过去,一方面当然是风险很小,顺便捡点便宜,另一方面也是引导耶律阮通过一段七八十米的沙地。

    这条路线上,一共有十三个沙坑陷阱。

    何平拍马挥刀杀出一条血路,眼睛却时刻都在观察耶律阮的路线,一见敌人上钩,立刻拨转马头,重新向耶律阮的方向冲过去,以确保耶律阮一直行进在他所设定的路线上。

    果然,耶律阮丝毫没有在意现场正处在一片混乱中的属下,反而陷入了一种老鹰抓兔子的奇妙的游戏状态,专门就盯上了这个不断挑逗自己,又可耻地逃跑的唐军小队长了。

    毕竟耶律阮现在还年轻,战场经验并不丰富,根本就没有什么怒不掌兵想法。

    作为一名皇家嫡系后裔,皇长孙,耶律阮平时早就习惯了成千上万的骑兵簇拥在他的身边,跟随他在草原大漠上飞驰狂奔,眼前这临时凑来巡逻的两百多骑契丹骑兵,根本就没放在他眼里,这一场小规模的冲突,胜了败了他也根本不关心,手下死光了也无所谓。

    耶律阮自持力大武艺也高,杀几个唐军小兵并没什么感觉,反而追杀何平这种狡猾的唐军将领,对他而言却是一件有趣得多的事情。

    眼见何平转身又向他冲了过来,这算是又一次的挑逗吗?

    轻蔑的讥笑又一次出现在他的嘴角,无胆小儿终于敢打了?

    耶律阮直起身子,抖了一下手中的马缰,拍马挺槊正要上前迎战。

    谁曾想就在这时,他的战马其中一条前腿一下就踩进了一个沙坑里,马头向下,整匹马一声哀鸣,就向前开始翻滚。

    耶律阮的反应也快,双脚一踩马镫,立刻离鞍而起,瞬间与摔出去的战马脱离开来,整个人跃起在半空中。

    就在这时,一道箭影闪电般地射向耶律阮的后背心。

    这是单武终于找到一个理想的放箭位置,隔着一百多米一箭射了过来。

    尚在半空中的耶律阮听见风声,熊腰一扭,稍微侧身让了一下,叮地一声,那箭正打在他肩膀厚厚的盔甲上,直接弹飞。

    耶律阮避过一箭,稳稳地双脚落地,后面跟随的几骑契丹骑兵也纷纷勒马减速。

    还没等耶律阮缓过劲来,唐军的黄勇校尉飞马杀了过来。

    黄勇拉开马头,避开一名冲过来骚扰的契丹骑兵,让身后的另一名唐军骑兵接住,自己弯腰单手拎住手中的镔铁棍的一端,仿如打马球似的,对准站在地面上红袍黑甲,一看就是有点身份的契丹将领,长长的棍影展开一道弧形扇面,带着刺耳的尖啸砸了下去。

    其实黄勇也是犯了何平一开始犯的那个错误,以为这是一名千人长级别的契丹中级将领,哪里会想到眼前这名契丹将领,其实是一名武功超高的契丹英雄级别的人物啊。

    耶律阮刚刚落地站定,还一脸懵逼的时候,眼角中看到又一名唐军飞马举棍打来。

    只见他戾气上冲,丝毫没有让开的动作,反而双膝微蹲,扎紧马步,双手举起手中混元槊,一个横扫,直接迎着黄勇的长棍就打。

    何平是后来才知道这根混元槊足有一百二十多斤重,再加上耶律阮本身就有数百斤的力气,现场只听到“噹”的一声闷响,一棍一槊毫不避让地撞到了一起。

    骑兵战场上所谓的本事,更多的其实就看谁的力气大。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级别完全不对等的比拼,耶律阮的力气可是比黄勇大了三四倍呢。

    黄勇整个人一下就被打蒙了,虎口震裂,鲜血直流,手中笔直的镔铁棍也被打弯,脱手飞向了半空。巨大的冲击力让差点他直接一头栽下马去,甚至连战马的鼻子里也震出了一摊血迹。

    然而噩梦并没有结束,耶律阮打飞黄勇的兵器后,顺势跨步一跃,手中的混元槊翻起一圈寒光,对准黄勇本人闪电般直接横扫过去,咔嚓一下就将他下意识挡在胸口的两个手臂敲得粉碎,随后又是噗嗤一声闷响,混元槊沉重的棒头像一把巨锤,直接砸在了黄勇的前胸上,当场将他的整个上半身砸成了一团血泥。

    可怜黄勇一个回合就被打下马去,变成一具血肉模糊的残躯。相比之下,我们何大仙真的算是运气好的了,至少还撑过了第一回合。

    与此同时,黄勇后面跟着的几名骑兵也与耶律阮身后的几名契丹骑兵撞在了一起,乒乒乓乓的兵器交锋声一起响了起来。

    一棒砸飞黄勇,耶律阮毫不犹豫地伸手拉住了黄勇骑的那匹空马的缰绳,跟着跑了两步,正要翻身上马,谁知这时远处的单武又是一箭射来。

    离弦之箭快如闪电,划破血色的空气,呼啸着直扑耶律阮而来。

第二十五章 搏杀耶律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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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已经说过,小兵单武的箭术是有天赋的,风驰电挚,又快又准,力道奇大。

    刻不容缓之间,耶律阮只得伸手举起手中的混元槊挡了一下,噹的一声直接将羽箭挡飞。

    虽然单武射来的这支箭没有直接伤到他,却让他失去了第一时间上马的机会。

    黄勇的那匹马跑得太快,耶律阮跟不上,只能放开缰绳,让它自己跑掉。正当他转头准备另外寻匹马的时候,何平杀到了。

    咦,不对啊,那耶律阮那么猛,睿智的何大仙这个时候为毛这么起劲过来送死呢?

    您要是真这样想,那就只能在智商上仰视我们何大仙了。

    要知道,古代打仗,骑兵是占据很大优势的,尤其是耶律阮这种有本事有身份的骑将,要是被他盯上了,那可真是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非常非常的麻烦。

    别看何大仙只跟耶律阮过了一招就开始亡命逃跑,其实他是想钻入人堆里去找机会而已。

    从一开始,何大仙就打算在这里弄死这个身份高贵的契丹小子,未来的大辽皇帝。至于以后的历史被彻底改变了,那就不是他老人家所关心的了,反正他以后是要争霸的,如果他成功了的话,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皇帝说不定都会被他一个一个地弄死掉的。

    当然,智力过人的何大仙也不会像黄校尉那么蠢,直接上前跟耶律阮较劲,他现在抢的就是耶律阮落在地面的这个关键时刻。

    嘴里呼喝着:“呜啦......呜啦呜啦!”,何平策马狂奔,同时在奔跑中轻轻夹了一下马腹,偷偷减了一下速度,不经意间就变成了三马并驱的局面,左右两边的两名吐谷浑骑兵也跟着长官一起傻傻地狂热地呼喊着:

    “呜啦......呜啦呜啦!”

    管他什么意思,反正喊出来吓傻那帮臭烘烘的契丹人就对了。

    耶律阮看见唐军三傻三马并行朝他冲来,便愉快地转身正面对着来敌,沾满血迹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

    来撞我?来吧!

    耶律阮傲然屹立在布满残肢断臂和破碎兵器,被鲜血浸透的暗红色泥沙地里,两只厚重的酱色牛皮马靴上布满了斑斑污迹和血色,半身火红色的战袍裹着黑漆漆的胸甲,呼啦啦地向着身后无风自动飘起,宛如牛臂般粗壮的双手高高抬起,手中血淋淋的混元槊在半空画了个大圈,混杂着血色泥沙一下就横扫了出去。

    霎那间风云变色,黄天红土下气温仿佛骤降了十几度。

    唐军三匹战马一下就耶律阮那无处不在沉重的槊锥笼罩住了,仿佛卷入了一台飞机发动机,三匹战马同时被搅成了粉末,顷刻间血肉横飞,漫天血雾,整片区域都被笼罩在血色中,浓密的腥风血雨刺激得人几乎都睁不开眼。

    两把雪亮的马刀突然从血雾中向耶律阮直刺过来,只见耶律阮手中混元槊一个横摆,锵锵两声将两把马刀打飞。就在此时,第四匹唐军的战马从血雾中冲了出来,径直撞向了耶律阮。忙乱中耶律阮大喝一声,手中长槊秉直,刷地插入战马的腹底,使劲一撩,一下就将这匹数百斤重的战马凌空叉起,从他的头顶甩了过去。

    这就是何大仙临时布置的计策。

    用三匹并行的战马直撞耶律阮,见到耶律阮挥槊拦击时,三人一起从马屁股后面跳下去。然后左右两名跳下马的吐谷浑骑兵利用血雾形成的时机,奋力将手中的马刀斩向耶律阮。

    当然这招肯定也是不会奏效的,只是用来增加耶律阮的负担而已。跟在三匹战马后面的第四骑是王大力,同样也是撞击前从马屁股后面滑了下去,就等耶律阮如何应付第四匹撞过来的战马。

    果然,心高气傲的耶律阮并没有躲开,还是站在原地,一下将王大力的战马叉过了头顶。

    这时,耶律阮胸前破绽大开。

    机会就在这一瞬!

    何平和王大力同时发动了冲锋。

    王大力趁着惯性速度,笔直地挺着长长马刀,一刀捅向了耶律阮的胸前!

    因为手中长槊还叉着那匹战马从头顶向身后甩去,耶律阮一时无法回槊,眼见王大力一刀捅过来,连忙一手松开了混元槊,一巴掌横拍过去,精准地打在长刀的横侧。

    随手一击,一巴掌就将王大力连人带刀直接打飞!

    哇地一声,受到巨力撞击的王大力口吐鲜血在半空中翻滚了半个圈,啪嗒一下像条死鱼一样摔在了地上。

    我擦,要不要这么猛!

    但是也没时间思考了,何平硬着头皮贴身冲了上去,手中冥月刀没有任何招式,拚尽全身最大力气,当头砍向耶律阮的脑袋。

    耶律阮的脑袋及时偏向了一边,另一只手也放开了头顶插在马肚子里的混元槊,顶在脖子上,来挡何平的冥月刀。

    这时候,武器的优势显现出来了。

    虽然耶律阮手臂上有精钢护腕,肩膀上有精钢护肩,在这个时代也算是顶级盔甲了,可是大家别忘了,我们何大仙手上拿的,却是冥月刀!

    冥月刀是一枚法器,虽然是修仙界不入流的法器,却也比这个时代所有的武器装备都犀利得多。如果换成21世纪的材料来比较,大概比机床上用的切割钢铁材料的工具钢还要硬几倍,再加上不磨自锋的特性,哪里是一个契丹皇族身上的盔甲能够抵挡的!

    仿佛利刀切豆腐一般,冥月刀无声无息地切断了耶律阮手上的护腕,切断了耶律阮的手腕,再切下去陷入了耶律阮的肩甲,从脖子上一直斩进了他的胸膛!

    这时,耶律阮刚才打飞王大力的另一只手也回来了,一拳打来,正好打在何大仙护在胸前的曜石盾上,咚地一声巨响,虽然没有打瘪曜石盾,却也将何大仙整个人打上了半空中,飞了出去。

    “嗷.........”耶律阮身上的鲜血从卡在他胸前的冥月刀上飙了出来,怒目圆睁,扑通一下跪了下来,一声长啸,风卷残云,扫起了一地的残肢沙尘。

    何平,王大力,还有另外两名吐谷浑骑兵此时都口中狂吐鲜血,躺在被鲜血浸透而泥泞的大地上动弹不得,只能惊恐地看着这位契丹大英雄临死前的发飙。

    “嗷.........”耶律阮第二次狂喝一声,居然伸手稳稳地从身上拔出了何平留下的宝刀。鲜血立刻从巨大的刀伤口上,如瀑布般洒了出来,触目惊心。

    “咚!”“咚!”两声。

    这厮居然从跪姿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嗷.........啊.........无耻!”

    耶律阮那只没有被切掉的手,紧紧握着冥月刀,高举向天,仰天长啸,风云变色,大地肃静,所有人都吓得停下任何动作,噤声不敢动了。

    尼玛这是干嘛?

    刚才那一刀都砍到心脏的位置了,不是早就应该死了么?

    难道是尸变?

    何大仙忍住胸口剧烈的疼痛和满嘴腥臭的鲜血味道,眼珠子开始滴溜溜乱转,心里疯狂地计算着各种天地规则,看看这个世界是否还有他自己没搞清楚的其他潜规则。

    所幸,远处的单武这时又及时射出了一箭,准确地钉入了耶律阮的后颈,前面从前面的喉咙穿了出来。

    “呜.......”

    未来的大辽皇帝,契丹十大英雄排名第九,耶律阮,终于发出一声小狗般轻微的咽呜声后,扑通一下,向前倒下摔倒在地,再也不动了。

    死透了。

第二十六章 下一站朔州

    未时,也就是下午两点多的时候,何平坐在山腰上的大石头上,一边安静地思考下一步的行动,一边啃着大块的烧烤马腿,吃得满嘴流油。

    这地方挺阴凉的,头顶是一棵遮阴大树,挡住了午间毒辣的太阳。

    现在,全军都转移到山上来了。

    刚才杀掉了耶律阮这个契丹未来皇帝后,何大仙受了点内伤,干脆就躺在地上旁观余下的战斗,同样也受了内伤的王大力和两名吐谷浑骑兵,还有赶来的单武和刘七,一起在旁边护卫着他们的赵队长,看着军心早已溃散的契丹军在乙字队长矛兵和后来冲进战场的上千名唐军步卒们的冲杀下,不到十分钟就彻底完蛋。

    只有二十几骑契丹兵逃走了,遍地都是人和马的死尸。

    战斗一结束,何平马上召集了几个队长过来。

    “黄校尉已经为国捐躯,在此危难时刻,我欲代行丁辰营的统领职责,你们谁有意见?”

    众队长一时无语,有人眼睛瞟了一下甲字队的队长黄志。

    这个世界里的武将能力级别分明,没有真正实力给你个高官也坐不稳。黄志在晋安大寨里时候,也只能勉强跟这个赵平队长打个平手。谁知赵平队长这十几天来眼见着功夫明显增长,仅仅被他盯一眼都要不寒而颤。现在更是连黄强都过不了一招的那名契丹军官都死在他的手下,可见这赵平功夫其实是非常高深的,甚至比黄强校尉还厉害,以前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没有显露出来而已。

    黄志哪里还敢有意见,连忙纳头便拜:

    “末将愿听从赵校尉调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其余队长一见黄志表态,也纷纷表示效忠何平。

    这是何平第一次执掌了一支可以独立作战的自家部队,总算有了可以造反的本钱。

    刚才的战斗虽然惨烈,结果却让所有的官兵们眉笑颜开。丁辰营的一千多名步卒,在正常情况下,两百多人的契丹骑兵完全可以将他们杀得血流成河,甚至一个都跑不掉!这还没算那个猛到不像话的契丹校尉的本事!

    没办法啊,骑兵本来就是步兵的天然克星。

    现在打完了,重伤和阵亡的唐兵一共才五十多人,这对于唐军来说,算是一场奇迹般的大胜了。

    现场收集回来八十多匹没有受伤的马,这些马立刻就可以用来组建一支骑兵队。

    跳进湖里逃命的两百多名寰州杂兵已经被唐兵们赶了回来,何平下令第一时间将那名带兵临阵逃跑的首领阿钵当众斩首,其他人每人打五军棍!

    不能多打了,这些吐谷浑人营养不良,骨架子脆的不行,何平还得靠他们来组建骑兵部队呢。

    “你俩叫什么名字?”何平扭头问那两名跟他一起搏杀耶律阮的吐谷浑骑兵。

    “报长官,我叫阿杜,他叫阿桑。”两个黑黑瘦瘦的小个子吐谷浑人怯怯地回答。

    “跟着我做亲兵可好?我吃什么,你们也吃什么。”

    古代的战乱时期,两名一文不值,随时暴尸荒野被野狗吃掉的吐谷浑人,突然长官看中,那就算是进了天堂了。“跟着你,有肉吃。”这种话并不是人人有资格来说的。

    阿杜和阿桑当场幸福得泪流满面,捣蒜似的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效忠。

    何平伸出手去,貌似安慰似的轻轻地摸了摸两人的脑袋,不动声色地往每个人的天灵盖注入了一颗智能灵气。

    这是做个保险,万一以后两人生了异心,何平一念之间就可以将他俩脑袋念爆了。

    “好了,王大力是你们的队长,你们倆就是伙长了,赶紧去挑骑兵。”

    组建完骑兵队,接着就是组建弓兵队。

    契丹骑兵队里每个人都是配有弓箭,只是契丹人比较崇尚骑兵冲锋,没有像后来的蒙古人那样喜欢骑射,但弓箭却是标配的。

    这倒是便宜了何平,一下子捡到了将近两百把好弓。

    按照丁辰营本身的配置,每个队里都有十几名弓兵,何平将他们全部集中起来,再挑选一些看上去力气比较大的士兵,总共配成三百人的弓兵队,任命王大锤和单武分别担任弓兵队长,各领一百五十人。

    调整完部队配置,何平下令弃守金沙滩,全体上山躲进树林里乘凉。

    现在只有他一人知道刚才不小心杀掉了皇长孙耶律阮,还不清楚契丹人会有什么反应,下一波契丹人如果再来的话,恐怕至少一千骑以上了,丁辰营这一千多号步卒根本没有能力抵抗。

    今天的午饭很丰盛,躺满金沙滩的一百多匹死马,终于可以让好几个月没沾腥味的唐兵将士们开个马肉大会餐,尽情地大吃一顿了。当然,何平还是严肃地,严厉地,非常认真地,再三地制止了唐兵们希望连契丹兵的尸体一起烤来吃掉的想法。

    虽然身处乱世,但是天和不能违。这是修仙人的底线。

    “报,校尉大人,契丹人号称三十万铁骑入关,前锋大队正在应州围城。”

    刚才派出去应州方向侦察的阿桑回来缴令。

    “知道了,去休息吧。”

    何平是知道这段历史的。契丹人实际出动了五万骑,故意拉开十几里长,号称三十万兵马,由契丹皇帝(此时大辽朝尚未正式建立)耶律德光亲自率领。应州只是围而不打,他们最终将会继续南下,绕开雁门关,经由扬武谷小道直接出沂州,抵达太原与张敬达交锋。

    按照何平的争霸计划,下一步他的最佳路线,其实就是带着队伍离开战场,向西北沿着大峪河,经云中县,过杀胡口,这是后来明清时期“走西口”的路线,直接杀到契丹境内的西京路云内州,那里是一片肥沃的大草原。

    进了大草原,就天高任鸟飞了。契丹人忙着在南方跟汉人打仗,肯定无暇顾及西京路的状况,他在契丹境内烧杀抢掠,夺取大批财富和人口,建国可期也。

    但是,哪里有那么简单。

    毕竟现在后唐还没亡,他手里这支可是后唐朝廷的正规军部队。

    对于手下这帮唐兵来说,即使后唐亡了,也就归顺后晋而已,最多换个皇帝罢了,人家可远未沦落到要跟你何大仙去遥远的西域草原上打生打死啊。

    所以,何大仙现在还不能露出一丝造反的意图,必须利用唐晋争霸,加上契丹外族入侵,以及西边还有一个党项人为主的定难地区,通过几次大仗血洗队伍,慢慢地让这支后唐正规军逐步跟自己走上一路抢掠的乱唐悍匪之路。

    那么,下一步的方向,就只能是向南,以去朔州的幌子,抢先通过阳方口,进入连绵大山的岚州地区,然后想办法渡过黄河占领府州和麟州,建立河西根据地。

    初步的思路就是假装忠勇,想办法要回去太原参战,但是被迫一路西行,最后从河西地区进入云内州。

    正思考着,前面又有侦察的兵卒来报。

    “报,大批契丹骑兵正在赶来,目测超过两千骑!”

第二十七章 明月照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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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树荫底下,敏儿和蝉儿一边一个,慵懒地跪在地上,努力地给何大仙捏着大腿。

    天气很热,两个小丫头还穿着密实的军装,只好遮遮掩掩地敞开领子散散风,额头上也排满了密密的汗珠。

    现在算是盛夏季节,暖烘烘的山坡上,一丛丛的草地长了许多小小的黄花儿,自在散漫地开放着,柔柔软软的煞是好看,微风吹来,丝丝不易察觉的甜香直窜入人的鼻腔。不远处的小山涧里,哗啦哗啦的溪水在乱石间争窜奔流,在深洼之处汇成几处浑浊的水潭。

    好想去洗个澡啊。

    俩小丫抬头相互看了一眼,嘻嘻一笑,似乎心有灵犀。

    黄花堆是个方圆20里的小丘陵地带,高高低低许多小山峰,对于千把人的小部队来说,打游击还是很有优势的。虽然坡也不算陡,步兵爬上来问题不大,但是让骑兵仰攻冲上来那就是笑话了。所以何平一点也不怕契丹骑兵来袭,最担心的是正在应州围城的那些来自云州的叛军步兵,不知道会不会过来,或者什么时候应州投降了,帮契丹人来攻或来招降,也是很麻烦的事情。

    听到兵卒们喊契丹人来了,何平赶紧推开两个小丫头,跳起来直奔位置较高的一个小坡顶。这里是其中一个侦察制高点。

    遥遥望去,远处的山脚下风尘滚滚,气势滔天。

    哪里止两千骑,起码有三千骑啊,而且至少有五百骑是重骑兵!

    看来击毙耶律阮的事情真的大条了。

    “全体都上峰顶,黄志,陈田你俩带人占了那座峰。”

    “大锤,单武,你们带弓手守住这两个地方,要是契丹人冲上来,就射!”

    “大力,骑兵都退后,没让你们动,千万别冒头让契丹人看见了。”

    “杜斌,李超,你们两队在这里列阵,准备打战。”

    虽然预测契丹人不敢冲上来,但是必要的准备还是要做的。

    密密麻麻的契丹骑兵们铺满了整个金沙滩,来来回回地转了好几个圈,从山上看下去,还真是好大的一坨,像是捅了蚂蚁窝似的。

    有个军官制服人骑着马,举着马槊在下面又跳又叫骂了好一阵子,大概是想邀战。何大仙哪里会理会他呀,假装看不见就是了,你有力气请继续骂吧,骂累了那边有小湖可以喝水。

    “传令,所有人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动作,也不许说话!”

    大队的契丹骑兵在山下转悠了好久,最后还是没有人敢冲上山来。快到酉时(下午5点)的时候,终于灰溜溜地撤走了,大概是因为快天黑了,都回应州那边的大营了。

    古代战争就是这样,大队的骑兵天黑了要是还不回大营待着,那可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哦。

    树林里搭起了一个大帐篷,是这支千人部队的临时校尉指挥所,何平在这里召集各队的队长和亲信来开会。

    会议的主题是“我们去哪儿”。

    “应州肯定不能去了,三十万契丹兵南下,应州那里至少已经有五千契丹先锋骑兵和三千云州叛军在围城,我们过去就是送死。”赵平赵校尉开了个头,重点提三十万契丹骑兵的说法,吓一吓这帮唐兵再说。

    “困守黄花堆也不是好主意,现在契丹主力大军还在云州,估计两天内就会通过应州,那时我们就会被彻底困死在黄花堆,肯定也活不了。”乙字队队长黄志的战场经验丰富,立刻就接上了何大仙的话茬。

    现在因为有了骑兵,何平已经指定王大力带着八十名骑兵为甲字队,以骑兵作为最靠近主帅的近卫力量,黄志原来所带领的甲字队原班人马则编为乙字队,算是步卒的亲卫队。

    “那现在唯一的方法是沿着桑干河的河西岸,连夜退向朔州。”新任命的庚字队队长杜斌提出了何大仙期待已久的想法。

    “从这里到朔州,八十多里地,天一黑就出发,大概明晨天亮就可以到朔州了。”辛字队队长陈田粗粗算了一下行军里程,附和杜斌的提议。

    “虽然累一点,只要进了朔州就不怕了。”黄志也赞成这个做法。

    “嗯,那么天一黑就出发。不过,我们还是要防止朔州不让我们进,一旦发生这种情况,我们也可以坐船沿着恢河走。王大力,你去问问你那些骑兵,寰州附近哪里可以搜刮到船,小舢板也行,数量要多。”何平赶紧批准了这个计划。

    “遵命。不过大人,为什么朔州会不让我们进?”王大力随口问了一句。

    “咳咳......以防万一。”何平突然发觉自己说的有点太多了。

    其实,这个时候,原本驻扎在朔州的振武巡边指挥使安重荣,这位后来的后晋名将,已经以巡边为名,带着一千名骑兵投奔太原石敬瑭了,名义上朔州还属于后唐朝廷的,但实际上已经算是后晋的城池。他们这支后唐军队去到朔州,人家朔州的振武军不主动出来打你已经算是客气的了,还要进城?想都不要想。

    但是这个消息是严格封锁的,这个时候只有几个人知道,何平是看了历史书才知道怎么回事的。以他现在一个小小的山野兵头的身份,哪里可能了解那么多国家大事。

    夜间行军,有很多事情要准备,各队长赶紧分头去组织了。

    两个小时后,天色黑了下来,何平带着丁辰营一千多号人,从山的另一侧下来,沿着河的西岸,踏上了南归的旅程。

    大军夜行,噤声禁光。

    晚上是个大晴天,月色很好,茫茫西北平原虽然被夜的黑幕遮盖住,远处的山岭和树木还是有一些轮廓隐约可辨。这里是典型的山地气候,昼夜温差很大,夜风在空荡的大地上吹来吹去,吹得人身上一阵阵的发冷。

    整个队伍排成一字长蛇阵,除了领头的两支火把外,其他步卒们都是两两并排,默不作声地一个跟着一个,向前赶路,骑兵和队长级军官们则骑着马在队列两边巡回监视。左手边的桑干河水在耳边持续哗哗地响着,水雾有时漫上堤岸,与夜色混在一起,朦朦胧胧的,让人很容易就忘却自己还在这个残酷的乱世。

    何平骑在马上,身上还挂在两个小丫头,胸前一个,背后还背着一个。俩小丫头年纪小贪睡,在一路颠簸中,早已睡得呼呼作响。

    没办法,总不能把她俩塞到其他人怀里吧。

    队伍里已经好多人知道新上位的校尉大人身边带着两个小丫头,也最多妒忌一下而已,谁敢吱声。

    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寰州。

    何平下令原地休整,然后放下俩丫头,自己带着骑兵队进入了空无一人的寰州城内。

    月光愈发明亮,将原本破败不堪的寰州城区蒙上一层浓重的蓝色。

    老百姓昨天就已经全部撤走了,下午的时候契丹骑兵又来搜了一阵,整个城区死寂一片,没有任何人物和动物的存在,只有夜风吹过各种千奇百怪的破碎的房屋时发出的呜咽声。

    原来的寰州杂兵带路,一行人穿过城区,从南门出去,来到了桑干河边的寰州码头。

第二十八章 备战西河口

    感谢夏侯和霸剑两位亲的打赏,打赏是一种正能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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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寰州南门外就是寰州码头,这里是一个大约足球场大小的河湾。

    码头看上去荒废了好多年,一条大船也没有,河滩上只有几条搁浅的破舢板。几名唐军骑兵奔过去看了一眼,回来报告说都是烂船。

    “大人,前面十里地还有个泥河口,渔家一般在那里打鱼生活,或许那里有船。”阿桑凑上前给了个信息。

    这帮吐谷浑骑兵本来就是寰州杂兵,自家地头,熟的很。

    “嗯,阿桑你带二十人过去看看,我们回去带上大队马上启程,在泥河口会你们。”

    “遵令,大人。”阿桑点起二十骑,呱嗒呱哒沿着管道向南方跑去,迅速消失在夜空中。

    今天晚上的月光很好,跑马也没有问题,连地面上都像是铺了一层水晶似的,星星点点闪闪发光。

    当然,这种好天气方便了自己行动,也会方便敌人的行动。

    夜不将兵是这个世界里的通行规则,即使两军相见,也要尽量避免战斗。

    黑灯瞎火的,真的打起来,也不知道谁是谁,人多的一方反而可能吃个大亏,尤其对于骑兵来说,晚上打仗简直就是个笑话,一个集群冲锋,冲进敌人队伍之前,自己可能有一半的人马已经摔死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战场上的事情,那可是谁都说不准的。派出去的侦骑,在周围并没有发现契丹骑兵的踪迹,何平还是觉得心里有点悬悬的。

    王大力奉命重新穿越寰州城,从北门回去,回到正在原地歇息的大队中。

    “大人有令,继续启程,全体出发。”

    一千多人马拖拖拉拉走过来,何平在南门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加速前进,前方10里歇息。”

    “阿杜,你,下马,让这俩小娘骑马上,你牵着马走。”

    “敏儿,不许睡觉,掉下来摔死了就把你们煮了吃掉。”

    “啊......”两个小丫头花容失色,只好强打起精神小心赶路。

    泥河口,其实就是后世20世纪建造的东榆林水库的原址。当然这个时候水库还不存在。

    原本狭窄的桑干河河道到了这里突然变得很宽,变成了一块滩涂湿地,由几十个小水潭或者落差只有一两米的小瀑布组成,小水潭之间有的是连成一片,中间暗藏着浅浅的一两尺深的浅水滩,人和马都可以涉水通过。有的水潭和水潭之间,则干脆是露出水面,遍布砂砾石的沙地。这就是所谓的“伏流”地质环境。

    河水流着流着就不见了,变成了陆地,水在沙石下方走,过了一段又重新流出地面,变成河流。

    这种地形非常诡异,也隐藏着各种沙陷的危险。

    队伍到达泥河口后,阿桑拍马跑了过来。

    “大人,找到二十多个小舢板能用,还有十几个坏了,不能用。”

    队伍停在一块面积很大的水潭边上,何平下令就地歇息一个时辰。马上就要到午夜时分了,何大仙需要停下来吸收念力,现在暂时顾不上其他事情了。

    其实何平心中并不特别在乎舢板的事情。桑干河是从南向北流的,他们这时是要往南走,如果水流太急,舢板想要逆流而上绝不可能,只是有备无患的一种准备而已。

    简易的校尉帐篷已经搭了起来,何平在营地巡视完一圈后,弯腰走了进去。

    陆敏儿和陆蝉儿已经在里面铺好了床铺棉被。俩姑娘大概是累坏了,没等何平进来,她们已经在床铺上躺得四仰八叉,睡得呼呼作响。

    何大仙没理她们,自己找了一块干净的地面盘腿坐了下来,开始打坐冥想。

    子时午夜时分(半夜12点),汩汩的念力准时从虚空而来,源源不断地从何大仙的天灵盖鱼贯而入,仿如清甜的泉水,流过脑门,流过太阳穴,然后顺势而下经过全身各大经脉,潺潺汇聚到丹田。何大仙浑身舒坦得不得了。

    只有三百多点灵气!

    这其实是何平接受念力最多的一次,但一千多人只提供了三百念力,他还是觉得亏大了。

    何平今天刚刚接手的这支一千多人的队伍,大部分的唐兵包括那帮队长们,显然还没有对他产生很高的依赖和信仰。这三百多点灵气里,大部分是昨天上午在金沙滩上打仗的,何平亲手带过的乙字队里的那些唐兵贡献的。

    看来,还是要再打几场血仗收收人心,否则这帮唐兵的念力贡献效率还是太低了。

    呱哒呱哒几声马蹄声在帐篷外面响了好几次,然后是几声压低嗓门的对话。

    陆敏儿被吵醒了,翻了个身,一眼就看到了何平的背影。

    “咦......呀......大人进来啦?”

    “泡茶。”

    “......哦,是,大人。”陆敏儿推醒身边的蝉儿,两人头发也来不及梳理,赶紧灰溜溜地爬出帐篷去烧水。

    帐篷外有好几个下了马的骑兵,阿桑和单武都在,单武正跟守门的刘七咬着耳朵。

    每天晚上的午时时分,师父都会醒来,然后打坐练功,这事情大家都知道,而且刘七也会准时守门。师父练功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许打扰的。

    一见俩丫头出来了,单武赶紧撇开刘七上前询问。

    “敏儿姐,大人醒了么?有军情。”

    “哈?......啥?.....”敏儿睡的懵懵的,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一见帐篷外那么多人马,吓了一大跳。

    没等俩丫头搞明白怎么回事,何平已经掀开帐篷走了出来。

    “什么事?”

    “报,大人,刚才发现三名契丹侦骑,小的射死了一个,还有两人跑了。”

    妈蛋,果然还是被契丹侦骑发现了。

    “你们现在几个人在侦察?”

    “三人,侦骑三里地。”

    “派出十人,侦骑十里地。一有发现,不要交战,赶紧回来报告。”

    想了想,何平继续补充道:

    “不要惊动大队,大队继续歇息。”

    单武他们走了以后,何平又去找了几个年纪较大的寰州杂兵,详细询问和了解了周边的地貌特征和地理环境。

    寅时(凌晨三点),继续派出的十里侦骑没有发现更多的敌情。

    何平下令全军出发。

    一路无话,卯时过后不久(凌晨五点半),就到达了西河口。

    西河口是三河交汇之处,马关河和恢河在此交汇,合并成为桑干河,然后一路向北流去。这里的地势与刚才的泥河口很相似,只是面积要大得多,各种伏流沙地到处都是,还遍布着数以百计的大大小小的水潭,丁辰营的一千多名官兵弯弯曲曲绕了好一阵子,才渡过马关河,在一片相对宽阔的伏流沙地上停下来扎营。

    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这一次扎营就不是临时驻地了,而是按照战时标准建立防御性的营寨。各队的队长喊声震天,所有的士兵都在忙忙碌碌按照何平手画的布阵图进行布置。

    等到一切都逐渐消停下来,时间已经到了辰时(早晨七点),天色大亮。

    何大仙骑在马上,身边簇拥着十几名骑兵,沿着河滩慢慢地巡查周边的情况。

    宽阔的桑干河东岸,一个又一个的契丹骑兵的身影在朝霾晨雾中逐渐显露出来。这些契丹骑兵沿着河岸绕了一圈,然后继续向恢河上游快速跑去。

    契丹人在寻找过河的浅滩。

    随着天色愈发明亮,契丹人的队伍也看的越来越清晰。一眼望去,源源不断,无声无息,仿佛远方的一副水墨画,浪漫中透着某种诡异的残忍。

    “契丹人大概有两千骑,大人。”

第二十九章 失落的沙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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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军占据的这片西河口的伏水沙洲,面积大约有三四个足球场那么大,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各种砂砾,大的有拇指大小,小的就是一些细沙。整个沙洲就像一个岛一样,三面被水面围住,契丹骑兵在正常情况下是过不来的。

    想从外界陆路进入这片沙洲的话,只有在西面有一条大约三百多米长,五十多米宽,看上去比较直的沙道。

    没过半个小时,契丹骑兵已经在恢河上游找到了渡河的浅滩绕了过来,开始陆续出现在了河道的西岸。

    整个西河口的河滩十分平坦,四周基本没有视线阻隔,骑兵们的身影在河岸边时有时无的杂草灌木掩映之下,渐渐地越聚越多。清晨的朝阳从唐兵们的背后升起,照耀在水汽弥漫的河对岸,将契丹骑兵们的身影扭曲成一条条纤细的条状。

    数以千计的条状蠕动着,时而分裂时而聚合,好像是无数人在来回穿梭舞蹈。

    契丹骑兵们正在排队,他们要排成骑兵冲锋阵。晨风也隐隐约约地传来各种含含混混听不清楚的人声和马嘶,几个军官骑着大马跑前跑后的样子格外刺眼。

    后来,大概是排队排好了,对岸喧闹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

    唐军这边的阵地上也安静下来,大家统统按照赵平赵校尉的指示,有坐在地上休息的,也有蹲爬在地上的,做好了战斗准备,除了一些短促的下令声音外,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不许交谈,紧张地等待着契丹骑兵们即将发动的冲锋。

    众人耳边只剩下不远处三流交汇,河水激荡的哗哗声,持续不断,恼人得很。

    来犯的契丹将领,正是“骑军将军”萧鲁英。

    契丹民族此时正处于学习汉文化的初始阶段,加上刚刚崛起不久,各种民族大杂烩在一起,各种历史遗留问题一大堆,所以,军官的官职系统比较混乱。

    这个听上去很牛逼的“将军”的称号,其实也就是个千人长的职位,跟唐军的校尉差不多待遇。你看看他上面还有多少阶梯要爬就明白了:上将军,大将军,副元帅,都元帅,大元帅,兵马大元帅,天下兵马大元帅.......这还只是武官的等级,要想真正做大官,最终还是要走文官路线。

    大家以后遇到自己号称是“契丹将军”的人,千万别慌,小军官一个而已,你要是忍不住纳头便拜,那就输了。

    不过,这次来的萧鲁英有点不太一样,因为他姓萧。

    读过历史的人都知道,契丹族有个奇怪的传统,皇帝永远姓耶律(这不废话么?),皇后永远姓萧。奇怪吧,这个没办法,谁让人萧家代代出美女呢。以后看别的小说忽悠出来一个“萧皇后”,千万要留意了,因为大辽朝所有皇后都姓萧,几十个“萧皇后”呢。

    是的,萧鲁英是萧家的子弟,当然,只能算是远房亲戚了,否则早就去朝廷里混文官了,哪里还会出来做武官,还要风里来雨里去地做个先锋武官。

    因为身份特别,所以萧鲁英这个“将军”旗下,还有两个“小将军”,那倆才是真正的千人长,各带一千名骑兵。换句话说,萧鲁英这次领了两千骑兵出来,本来是要去打草谷筹备军粮的,正好接到命令,要来捉拿这批杀害皇长孙耶律阮的凶手。

    耶律阮不幸陨落的消息目前还处于保密阶段,这支队伍里,也只有萧鲁英一人知道这次行动的真正意义。

    “乃瓜撒刺,准备好了没有?”

    乃瓜撒刺是一名“小将军”,听到长官问,连忙将左手握拳在护心镜上重重地敲了一下,回道:“萧长官放心,一个冲刺,便杀尽唐狗!”

    倒不是乃瓜撒刺在说什么大话,平直的冲锋道,正好符合骑兵们的作战习惯,对方只有一千多名营养不良,瘦的跟鸡似的步兵。按常规来说,他手下的五百骑兵一个冲锋,基本就全杀完了。

    乃瓜撒刺手下一共有一千名骑兵,这五百骑兵还只是第一波,第二波还有五百骑兵随时可以杀出来。

    至于在萧鲁英将军的心里,那就更加没有悬念了。本将军领的可不只是一个千人队,而是两个千人队。这不,后面还有一名小将军呢,还有一千骑兵呢。前面这些弱鸡唐兵,要不是担了个杀害耶律阮的名义,萧鲁英才不耐烦一大清早就爬起床,跑那么远过来追击呢。

    两千契丹骑兵杀光一千唐军步卒,真的不要太容易了,根本一点点的功劳都捞不到。

    “小将军”乃瓜撒刺手中的马槊高高举起,大喝一声:“哇咧!”

    跟在他身后排成数十排的契丹轻骑兵们齐声响应:“哇咧!”

    数百们男人们浑厚的齐喊声顿时响彻云霄,惊起大片的飞鸟,连河边小树丛里的叶子也噗噗地吓得掉一大堆下来。

    头带钢盔,一身重装甲的乃瓜撒刺小将军一马当先,领着第一排四十骑契丹铁骑开始启动,然后是第二排,第三排,马步逐渐加快,距离逐步拉开。

    滚滚马蹄声踏在沙地上,仿如密集的鼓点,速度由慢到快,节奏由杂乱到整齐,骑兵集群冲锋带来的毁天灭地惊人气势,随着层层声浪向四面八方次第传开,震撼着这片河滩上的所有生灵,也震撼着正当面处于防守状态的唐兵士卒们。

    契丹骑兵还离的很远,唐兵阵地上已经有人趴在地上开始呕吐了。

    超过一半的兵卒脸色发白,牙关咬紧,双手颤抖着,本来就睡眠不足的眼圈更加通红。

    何平何大仙这时也穿戴整齐,骑着高头大马走了出来。

    他身上早已鸟枪换炮,身上清一色是原来耶律阮的那一套高级盔甲。脑袋上戴的是全甲黑色头盔,头顶一咎红穗随着马步节奏稳稳地跳跃着,肩上披着黑色肩甲,有一边是缺了一个角的。耶律阮的胸甲虽然裂了条大缝,拿绳子捆起来,里面再穿一件原来黄校尉的背心式盔甲,感觉也是安心得很。

    耶律阮的红色披风就不要了,太鲜艳了,他换了一块黑布来做披风。

    装逼人人会,还要看品味。契丹皇族喜欢用大红色做披风,实在是让人倒胃口。

    护裙和马鞍之类的东西也都是从耶律阮那里拿来的,护腕只有一只是好的,就套在他的右手前臂上。这样的话,左手曜石盾,右手精钢护腕,也算是防护得比较周全。

    耶律阮的混元槊太重,何大仙现在使不动,黄校尉的镔铁棍被打成了一个钩,也不能用。这两件玩意儿放进七魂镯里再说,何大仙随便从战场上捡了一个轻型马槊先用着。

    半尺长的菱形尖刃,后面还有一小团红布。

    与其说这是一条马槊,不如说其实就是一把长枪,一把红缨枪。

    现在,在敌人骑兵冲锋的恐怖压力下,何大仙有必要出来装个逼,给唐军们打打气。

    只见赵校尉单手高举红缨枪,身后的黑色披风随风飘起,胯下战马富有节奏地优雅举步,一路沿着唐军的前锋横线小步慢跑,风高云淡,姿态优美,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简直就是一场盛装马术表演。

    “必胜!”赵平大人回头看着唐军步卒们逐渐灼热的眼光,从喉咙里发出滚雷般的吼声。

    “必胜!”唐军步卒们现在已经开始熟悉赵大人的这一套东西了,也齐声跟着喊了出来。

    “必胜!”赵大人回旋马步,再次在前锋横线上优雅走过,又一次的滚雷从他口中喊出。

    “必胜!”唐军步卒们被点燃了,上千人齐声跟随呐喊,声势瞬间盖过了远方的契丹铁骑滚滚而来的马步轰鸣声。

    赵大人立定马步,战马人立而起,前蹄飞扬,发出长长的一声长嘶。

    马蹄落定,赵大人单手握住红缨枪的末端,雪亮尖锋向着滚滚而来的契丹铁骑遥遥一指,口中大呼:

    “嗬.........战!”

    “战!”

    “战!”

    “战!”

    “战!”

    “战!”

    整个唐军阵地上刀枪并举,矛尖林立,响声震天!

    无关肥瘦,无关民族,无关年龄大小,只有团结一致,只有同仇敌忾!

    每个人都被迫发出了最后的吼声,每个人心中那只属于男人的血性被彻底激发起来!

    (当然,那俩小丫头除外)

第三十章 嗜血的期待

    乃瓜撒刺小将军现在的心情很愉快。

    唐军的阵地就在前方两百多米远,还有不到10秒钟,他和他身后的数百名契丹铁骑就会冲进去,将这些身材瘦弱的汉人打得血沫横飞,七零八落。

    这可不是想象,而是乃瓜撒刺小将军一生中历经过十几场大战的真实体验。

    无论是乌古人,还是党项人,或者是渤海人,高丽人,靺鞨人,等等等等,在契丹铁骑的面前无不灰飞烟灭。虽然太祖经略燕地时,乃瓜撒刺没有参与,所以他还从未真正与汉人军队交过手。然而眼见这些汉人身形瘦弱矮小,比那些草原上的各路游牧民族相差甚远,想必难度也小得多。

    多年的沙场厮杀经验,让乃瓜撒刺的嗜血和杀戮的变态心理早已无限放大,他已经等不及要冲进敌人阵地,挥舞着手中沉重的马槊,在腥风血雨中杀个痛快了。

    前方的唐军在沙地上摆了十几个舢板一样的东西,几百名唐兵躲在舢板后面严阵以待。

    这些人大概就是唐军用来防守的弓箭手了。

    其实,契丹铁骑最不怕的就是弓箭手,一切企图用弓箭手来阻挡契丹铁骑的敌人,都逃不过最终灭亡的命运。

    为什么?这还用问吗?

    看到乃瓜撒刺和他身后的数百们高速飞奔的骑兵大军了么?一般弓箭手在这种大集群骑兵的冲击下,恐怕早已吓得连弓都举不起来了吧。

    好吧,你说你们这些唐兵们真的很牛逼,当官的很能鼓舞士气,让这些弓兵都能够顺利地举弓射箭,问题是他们能射出多少?大概最多只能射出一箭吧。射完这一箭,契丹的骑兵大队就已经冲到他们眼前了,到了那个时候,这些弓手们手中的长弓还不如一根烧火棍。

    什么?还有人不服?还在争辩说,我有三百弓手啊,就算每人只射一箭,也有三百支箭飞过去啊。

    sowhat?那又怎么样呢?

    看到乃瓜撒刺小将军身上厚厚的盔甲了么?那可是标准的契丹重装甲骑兵的装备!浑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头盔上只有仨洞,就露出俩眼睛一嘴巴,连马的身上都裹着厚厚的十层牛皮装甲,瘦胳膊瘦腿的唐军们射出来的弓箭,哪里能够射的透!

    看到乃瓜撒刺小将军身后的那一排排骑兵了么?知道为什么契丹骑兵要排好队,一排排冲么?因为前三排都是跟乃瓜撒刺小将军一样裹得严严实实的重装甲骑兵,人家根本就不怕弓箭,甚至也不怕长矛兵!人家到了第四排开始才是轻骑兵!

    所以啊,管你是弓箭兵,还是躲在舢板后面的长矛兵,只要前面三排重骑兵撞开这些垃圾,后面的数百轻骑兵就可以从缺口里冲进去,跟撵鸡似的追着那些步兵的背影一个一个杀个清光!

    这就是契丹铁骑横行天下的秘诀,而且是被无数次战斗证明过的战场真理,牢不可破!

    装逼不是你想装,想装就能装的,那都是契丹人从无数次的杀戮经验中总结出来的。

    冲进两百米的距离了,乃瓜撒刺小将军屁股稍稍离开马鞍,整个人拱起了腰,做好了冲刺的准备,同时还不忘回头喊了一嗓子。

    “哇咧!”

    身后的数百契丹骑兵们也跟着乱七八糟地回应着,可能是因为不太整齐,大家听到的只是一片嘈杂的人声而已。

    不过不要紧,反正意思到了就行。

    乃瓜撒刺兴奋地回转身,高举手中的马槊,正要再吼一嗓子清清喉咙。

    然而,卧槽......

    咦?怎么回事?

    他突然发现胯下的战马脚步有点浮,似乎是脚在发软的样子。

    难道是冲刺距离太长了?马力受不住了?

    紧接着,他就听到身后扑通扑通传来几声堕马的声音和战马受伤后的哀鸣嘶叫。

    回头扫了一眼,后面整齐跟随的大队骑兵,开始左右摇摇晃晃,好像跳起了什么奇怪的舞蹈似的。

    有三匹重骑兵的战马失去了平衡,翻滚着摔倒在地。一名排在编队的边缘,比较靠近水边的裹着厚厚铁罐头的契丹重骑兵,被跌落的战马一下甩到几米外的河里了,咕咚一声沉了下去,水面上只冒出一连串气泡后就没了动静。另外两名重骑兵就更惨了,一个直接在地上摔断了脖子,整个人都扭成了一团,另一个则是被自己的战马压在了下面动弹不得,随后被后面的大队骑兵踩成了肉泥,甚至还又绊倒了两名后面的轻骑兵。

    不对,是地面有问题。

    战场经验丰富的乃瓜撒刺立刻就发现了脚下的沙地太软了。

    他们脚下的这个沙道,是典型的伏流地形,无数水流就从沙道下方通过,我们大概可以认为这是一大片浮在水面上的沙地。

    在这种地形上骑马,慢慢地走路没太大的问题,但要是跑起来的话,马蹄很容易就会突然打滑或者踩陷下去,造成马腿扭伤从而变成战损。

    这也是为什么凌晨的时候,何大仙没有在泥河口就地防守,而是拼着半路被人突袭的风险,也要将队伍拉到这边的西河口来的原因。

    乃瓜撒刺小将军一察觉问题,立刻就高举没有握兵器的左手,嘴里同时大声吼了出来:

    “软土,软土,注意软土。”

    契丹人的骑兵南征北战,到处杀人放火,见识其实早已非常广泛,类似的软土地形也是遇到过好几次了。一听到长官喊软土,所有的骑兵都不约而同地稍稍减缓马速,整齐划一地控制着战马,很快从大跨步狂奔的动作,转变成了小步快跑的动作。

    确实很牛逼,连何大仙远远看到,都要忍不住心里暗暗夸奖一句。

    契丹骑兵的控马技术和快速反应能力,在这个世界上,此时还真的无人能比。

    然而,夸奖归夸奖,该弄死的人,还是必须要弄死的。

    将战场设定在软土地带只是第一步而已。何平乃修仙之人,修仙者走的就是逆天之道。堂堂何大仙怎么可能会单纯到就只靠这些软土来设防,期待这么一段软土沙地就能挡住数以千计的契丹骑兵?

    图样图森破。

    刚才摔倒的那三匹契丹重骑兵其实根本没有在何大仙预料之内,他早就知道契丹人骑术了得,所以,乃瓜撒刺小将军所察觉的软土地形,连开胃菜都不是。

    真正的陷阱,始于距离唐军舢板阵的前方一百七十米左右的地方,那里有一段大约五十米长的涉水地带,沙土通道上面浮着一层几厘米深的河水。

    河水清澈见底,无论是骑兵还是战马都可以清晰地看清水底。

    这对骑兵来说,就是毫无困难,非常浅的一段涉水路而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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