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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汤多多     乱唐悍匪txt下载     乱唐悍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 四方伏魔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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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编完岚州军,赵将军一行当晚便歇息在岚州城。

    托汤老爷的福,岚州城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对比其他城市,居然还算是比较繁华的,至少比乱哄哄的朔州要好得多,岚谷县那种小县城更是没得比了。

    多年没有战乱,加上汤群的主要产业都在这里,城市的基础设施建设相对完善,三十六行各行各业兴旺发达,手工业也有所规模,路上基本见不到乞丐之类的闲人。

    整个城市干净规整,街上的百姓穿着体面,路边小摊贩一个挨一个,摆摊卖一些简单的家居用品和手工作物。城中心还有一个农产品市场,倒也热闹非凡,周边小吃店也是一家挨着一家,颇有后世共和国里四线小县城的景象。

    路人虽然也是大都面有菜色,但是行走轻快有说有笑的还是比较多,对比岚谷县里遍地目光呆滞的闲人,以及朔州城里到处都是乞丐小偷和遍地垃圾苍蝇的情形,这岚州城反而可以算是最充满活力的最宜居城市了。

    在何大仙看来,这个汤群刺史虽然贪婪好色,整日里脑子里想的就是如何营私舞弊,但是在城市建设和管理上,还算是蛮有想法和手段。

    为了继续安抚汤大人,除了汤群的三儿子汤维被继续聘用为岚州军校尉外,何大仙又看中了汤群的大儿子汤俊。

    汤俊今年正好三十岁,本来东都洛阳读书,后来考了进士,在礼部做了个小小的九品书记官,哪知上任没半年,就不小心卷入了一场官场纷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还被抓进大牢里关了一个月,受了不少苦。所幸汤群及时收到消息,赶紧托人将他打救了出来。

    那时汤群见东都朝政如此混乱,也不敢让儿子继续在京城的官场混了,干脆回到岚州来做个校尉吧。

    汤俊是个纯粹的书生文人,刀都拿不稳,骑马也不会骑,让他去当校尉,实在是浪费人才。也不知是不是子承父业,这汤俊对城建和内政管理似乎有一套自己的想法,只是酸文人酸惯了,说起话来之乎者也,神神叨叨的,情商甚低,与人也不太好打交道。

    但是当晚赴汤家晚宴时,何大仙随意地探了他几句,却意外地惊着了。

    尼玛,这是人才啊!居然是个资本主义思潮的先驱者哦!

    这个时候还是封建朝代,各种内政管理的思潮来来去去,无外乎是如何压制百姓,如何教育百姓,如何订立各种规矩。

    可这汤俊的嘴巴里,却一直在讲“欲之驱动”,在讲“有利益,则有作为”。

    何大仙当场抛了个问题给他:一百个人,人人手中一个铜板,怎么办?汤俊竟然张口就来:全部收上来,给一个人,这人要吃饭,自然会花十个铜板向另一人买,于是那人买菜做饭,赚到了五个铜板。这人还要穿衣服,可以花二十个铜板去找人买......

    何大仙当场傻掉了,历史真的变了吗?

    十六世纪才开始在地中海出现的市场经济的观念,居然在这山沟沟里的一个酸书生嘴巴里倒水似的哇啦哇啦冒了出来!这还是五代时期吗?

    好吧,既然抓住了人才,就不能放过!

    “汤兄,我振武军在建设振武新城,你是知道的吧?不知汤俊汤兄是否愿意领头帮我建城?振武新城已经有三万朔州百姓移居过来了。汤兄可以先来当个县令,城池建成后,我向朝廷申请个刺史给你。朝廷里其他人不认识,让李专美李大人和卢文纪卢宰相来帮忙,还是没有问题的。”

    现成的三万百姓人口,全新的城市规划建设,全新的城市管理设置,还有刺史的官职!

    汤俊长长的马脸立刻憋得通红,双眼满是热切地转头看向他的老爹汤群。

    这诱惑实在太大了,人家汤俊本来这辈子的愿望就是做官,做大官,谁知阴沟翻船在京城混不下去了,才灰溜溜地熄了这条心,哪知眼前这军阀强人赵平赵将军冷不丁又将一顶刺史的帽子双手递了过来!

    三十岁的刺史啊!册那!老子干了!

    汤俊发红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老爹你不同意,我就立马断绝父子关系,改姓赵了。

    好吧,今年流年不利,两个儿子都到赵平那里去了,还随时都准备改姓,尼玛这是招谁惹谁了?汤家人要全家押注在一个刚冒起来的军阀身上?

    尽管满心的郁闷,老汤汤群汤大人,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气。

    趁着军队调动还需要时间,何大仙便按照原来的计划,带着十几个走狗,轻骑快马一路跑到了方山县。

    方山县的方位,在一个三岔路口的一个小山坡上,周边山峦起伏,地形复杂,常人在此经过,都会有一种莫名的压抑感,以何大仙这种千年老妖,哪里会看不出来。

    离着还有两里路,远远看到山坡上的方山县城,何大仙便拉停了战马,先是静静远眺观察周边地势环境,再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向方山县。

    走到距离方山县城的那个斜坡坡底还有一里路时,何大仙就不肯再往前走了。

    这里是个“四方伏魔阵”!

    后面的振武骑兵们看到赵平赵将军突然停下战马,抬头看了半天,又低头思考了半天,还以为是赵将军在寻找之前赵桑与契丹人作战的战场。

    有一名当日参战的亲兵犹豫了一下,便靠上来低声说道:

    “将军,那日作战,车阵便摆在前面一里路的那块红土地上。”

    只见赵将军仿佛突然惊醒似的打了个冷颤,愣了一秒钟后便笑道:

    “无妨,我们在此歇息片刻。”

    于是便下马走到旁边一棵小树下,自己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看到赵将军坐下了,其他人稍微商量一下,有四骑跑开几百米去负责周边警戒,其他人也跟着下了马,去旁边的另外一棵树下呆着。

    刚才说了,何大仙一来就看出来这里有人摆了个“四方伏魔阵”,阵眼就是方山县背后三十里大山群后面的真武山。

    这个真武山后世被称作北武当山,山顶有座规模宏大的道观,供奉着真武大帝,是道教的主流全真派的圣地,也是金庸UU小说全真教全真七子的来源。

    道家的祖师爷是老子,恰好老子姓李,所以唐朝尊崇道教,隐隐自喻为道家传人。当时各地的道观很多,真武山在唐朝时也是非常出名的一处道家圣地。

    只是,有人借真武山在方山县做了一个“四方伏魔阵”是何用意呢?

    何大仙八卦之心上来了,便想知道谁在这里故弄弦虚,忍不住抬手掐指一算。

    咦,居然还被封住了,也就是没法算了!

    何大仙沦落凡界,计算能力大降。但这也只是计算速度下降而已,能不能算却是另外一回事。以金丹大仙的能力,都没法去算的话,就说明做阵这个人,比何大仙最厉害时候,还要厉害得多!

    这下,何大仙不敢动了。

    但是,一方面八卦之心已经起来了,哪里能那么容易熄灭,另一方面,这方山县以后也是岚州军管辖的地头,莫名其妙有人弄了个“四方伏魔阵”在此,堂堂何大仙哪里能够视而不见!

    怎么办呢?

    何大仙乃千年老贼,各种历险不计其数,哪里能这么容易就被吓倒了?既然主流算法走不通,那就走偏门呗,于是换个方位掐指一算,哦,等一会有一队商贾从方山县出来。

    那就先抓他们来问一问吧。

    在树下坐了大约一盏茶功夫,果然有商队走了出来,远远见到有骑兵在前面,便不敢走了。一名振武军亲兵单骑跑了过去,将领头的一名商人带了过来。

    “见过赵将军,小的岚州商人姜武,平日里走岚州到方山一线。不知将军驾到,小的还以为是马匪拦路。”

    一听这是老汤家的姻亲,赵平也撅起嘴角笑了。

    “没事,就打听个事情,这附近有什么有名的道观吗?”

    “有不有名就不知道了,城里有一个无名小道观,香火还是挺盛的。”

    “城里?后面的真武山上有道观吗?”

    “真武山?不太清楚啊。”

    这就奇怪了,这么出名的真武山全真派道观,本地人居然不知道?还在这么小的县城里供奉一个无名小道观?

    难道,真武山配合“四方伏魔阵”,是为了将什么东西镇压在方山县的无名小道观里吗?

    “那么,方山县里的无名小道观,有哪位大师在清修吗?”

    “大师倒没有,倒有一个黄毛大汉道士,说是道行还不错,能帮县里百姓看病。”

    “黄毛大汉?道士?”

    何大仙有点懵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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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战神再临世

    方山小道观建在城西北角的一块突出来的大石头上,非常简陋,就跟普通农户似的,一个三十平方的小院子,里面就是一间平房。

    推开院子大门,就见一座香台,上面插了不少百姓来烧的香,整个院子里烟雾缭绕。

    赵将军一行在姓陈的方山县令陪同下,来到了小道观前。

    何大仙饶有兴趣地在大门前左看右看,然后阻止了企图进去搜查的卫兵,抬脚与陈县令一起走进道观,排队跟在一名老婆婆的身后,等老婆婆敬完香,便自己上前点了一支细香,双手抱香,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倒不是何大仙在故意搞怪,实在是修仙人与道家的关系源远流长。

    道家崇尚道法自然,为而不争,并没有像其他宗教一样有一批神祗。道家说到底,还是以个人修炼为主,崇拜也是崇拜天地法则,而不是某个具体的神仙。

    道家认为人和自然是一体的,修到化境,自然就跟天地同呼吸共命运,人即是天,天即是人。修仙者的理念与道家有相似之处,都是个人修炼。只是道家与天地之间的关系时大而同,练到深处,人便溶入自然。而修仙者则逆天而行,踏出五行外。

    修仙者看修道者,有点像是开飞机的人看骑自行车的人,明知他工具级别太低,肯定是到不了的,但感慨他起码有这个意识,能够找到目标,并且身体力行开始起步远行了。

    所以,一般修仙者见到修道者,通常也能认个同门,有仙缘的,就顺势点拨一下了。

    前面平房处,那个矮小的前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然后那个身材高大,与小门完全不成比例的黄毛大汉低头钻了出来。

    黄毛大汉****着上身,赤脚穿一条灰色长裤,满头金黄色头发随意地飘洒在双肩上。

    突然看到院子里站着一大群身着盔甲的军汉,而且这些军汉身上穿着的制服,正是那日在方山县前大战契丹人,杀的契丹人落花流水的那一批唐军,黄毛大汉裴宝满抬起头时,明显地滞了一下。

    然后大概是因为自己衣冠不整,他又有点害羞地低下了头。

    陈县令赶紧上前介绍:“宝满老弟,这位是振武军赵将军,快来相见。”

    何大仙此时却吓了一大跳,眼前这黄毛大汉不是别人,正是美国电影明星布拉德.皮特!只是这个皮特样貌还是非常年轻,就跟1994年时演出《燃情岁月》那部电影时的造型一模一样,当然,魁梧的体型也比真实的布拉德.皮特整整大了一圈。

    “赵将军好,小的裴宝满,见过将军。”

    裴宝满张嘴就是一口山西腔,这才把何大仙的魂给牵了回来。

    尼玛还以为这美国小伙子也穿越过来了呢,原来只是长得像而已。

    但是,怎么可以长得那么像!

    何大仙是仙人出身,记忆力何等强大,只要他见过的人,每一根毛长的位置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这裴宝满脸上的神情和一头飘逸的金色长发,完全就是照着布拉德.皮特那厮描的!一模一样地复制过来的呀!

    不对啊,颜值如此之高,武力如此强大的一个金毛白人大汉,出现在这个群雄并起的乱世中,为何历史上从无记载呢?

    布局之人水太深,何大仙一时之间也算不出因果来。

    只是,何大仙已经知道了,真武山下的四面伏魔阵,镇的正是这名黄毛大汉裴宝满!

    随意寒暄几句,裴宝满便退回房间里,换了一身道袍出来,头发也扎好了,大热的天,还戴了顶道帽,脚上也穿了一双裹得严严实实的布鞋,整个人改头换面,变成了一个道家小道士。

    只是这人蓝眼睛鹰钩鼻,身材魁梧,胖胖大大的,怎么看怎么别扭。

    小道观旁边有家小吃馆,一行人便走上二楼雅座,赶走两个闲人县民,三人围着一张大桌子坐下了,刘七和其他卫士则另外寻两张桌子坐下,隐隐合围戒备。

    等待小二倒茶的功夫,何大仙看着刚才走两步路就已经热得一身是汗的皮特......啊不,是裴宝满,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这大汉,大手大脚的,屋里又没个女人,谁人帮你做的大衣服,大鞋子?”

    一听这话,裴宝满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扭扭捏捏地道:

    “是道观隔壁的王家小娘给做的......我喊她别做了,她还是偷偷放在院子了,又不好浪费了......”说着说着,小裴同志的脸已经通红通红。

    旁边陈县令也是一脸懵逼地继续装傻:“这县里的女人,都瘦骨嶙嶙的,也就王家小娘个头大,跟你配,宝满小子,你要不娶,明年王家小娘就要嫁去岚州啦。”

    “......这个......师父说了,道士不能娶婆娘......”大概是说到伤心事了,裴宝满也是低下了头,眼睛里湿湿的。

    何大仙顺势接过话题:“我振武军正当招贤纳士之际,听陈县令说,壮士当日在山下痛击契丹人,武艺甚好,不如来我处从军如何?这样你也不用在观里日日念经终老,浪费了一身本事,另一方面,干脆就还俗,不做那劳什子道士了,不就可以娶那王家小娘子了吗?”

    “可是......”裴宝满一脸纠结的样子,“可是,师父遗言,我要传承道家火苗啊,哪里能为了一人之欲,让千年传承就此没了下落!”

    “哦,你师父是哪一位大师啊?说来听听。”

    于是,裴宝满就讲自己的故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听完裴宝满的故事,何大仙却是愈发惊奇了。

    前面也说了,修仙人对道家甚有善意,也了解道家颇多。

    从裴宝满言语之中,何大仙一听就知道,他家传承的完全就是正版道家全真派的路数。全真派数百年来开枝散叶,在整个中原到处都有分支,哪里来的千年独苗传承一说?

    再说了,以这姓裴的老道九十八岁还能砍杀几十名马匪,那必定是在武术一道上惊世骇人的高人!可是,以何大仙堪比百科全书般的历史知识里,整个五代时期屈指可数的几个九十岁以上的武术高手里,却是从来就没有姓裴的!更没有姓裴的全真派老道!

    这到底是个什么局呢?

    “啊,裴老先生果然让人敬佩啊。那么,裴老先生过世后,棺墓现在何处呢?本地曾有此等高人,本使很想去拜祭一下。”

    “师父吗?不,师父并没有入土,师父已经结成舍利子,日日陪伴着我。”

    说着,裴宝满从领口里翻出那个据说是他逝去的师父结成一块打火机大小的佛牌,正好上午的阳光照在佛牌上,一丝亮眼的光线反射过来,闪过何大仙的眼睛。

    霎那间,一股森森的寒意从何大仙心底里冒了出来,威严不可亵。

    好吧,果然是高人,高!

    既然裴宝满不愿从军,接下来大家就随意聊了一下当今时事和一些武艺的话题,顺便也聊了聊道家的一些理念,裴宝满今天碰上了知识底子雄厚的何大仙,总算找到了能理解他的知音。两人聊得甚欢,滔滔不绝,一直到太阳从头顶开始偏西。桌上的饭菜谁都顾不上吃,全都凉了。

    到了大约下午两点左右,两人才把手言欢,依依惜别。裴宝满将何大仙送到城门口,挥手洒泪而别。

    “帝与宝满,言甚欢,于方山城门泪别。”

    离开方山县城,眼看时间还早,何大仙还是决定去真武山看看,看看那座真实的全真派道观到底还在不在。

    又是一路快马继续向南,不多时,便来到了入山的峡谷口。

    到了这里,何大仙终于勒马止步,不敢再走了。

    渺无人烟的入山口,在午后的阳光照耀下,一道的清晰明显的天地法则线横贯谷口,在何大仙历经千年的睿智目光中清晰可见!

    何大仙经历过无数的世界,知道每个世界里都有自己的天地法则。

    挑战天地法则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你输了你就死了,你赢了,世界就崩塌了,你还是个死!

    “你们所有人都听着,回去谁都不许告诉任何人我们今天来过这个谷口!相互之间也不许再提起这个谷口!你们这辈子也不许再来这里!违者斩无赦!”

    “明白!”

    看见天地法则线,说明这个世界是有限的和封闭的。这对何大仙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一路上郁闷地慢步往回走,夏日傍晚的清风迎面吹来,不知为何,何大仙总是觉得有点心神不定的,感觉到似乎漏掉了什么东西。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地就再次经过方山县。

    何大仙禁不住回头向三里外山坡上的方山县城看去,却乍眼间,看到了那裴宝满的庞大身躯,正拿着一支长长的细铁枝,蹲在城墙上发呆!

    裴宝满背后的天空背景里,云层开始聚集,在晚霞照耀下通红通红的。

    何大仙的心脏,哦,应该说是赵尔苟的心脏嘭嘭嘭地剧烈跳了起来!

    他终于知道今天下午自己漏掉了什么东西了!

    他认出了裴宝满是谁了!

    尼玛,这个裴宝满本来就不是东方世界的人!

    他是阿瑞斯!希腊神话中宙斯和赫拉的儿子,嗜血成性的战神阿瑞斯!

    这裴宝满就是阿瑞斯的转世!

    只见振武四面招讨使赵平赵尔苟将军突然变得满脸通红,急吼吼地拍马向方山县跑去。城墙上的裴宝满也看到了,一个跨步就从三米多高的城墙上跳下来,一路狂奔下坡,卷起大片的土尘,直向赵将军跑去!

    赵将军跳下了马,两个大男人四只大手激情无限紧紧握在了一起!

    “你,打心眼里就想杀人,对不?”

    “对!”

    “你喜欢血,喜欢看到很多很多血!对不?”

    “对!”

    “跟我走,我让你在天天在鲜血里洗澡!”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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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在外地出差,就这一章了,以后再补上,抱歉

第一百零八章 希腊糊糊事

    阿瑞斯是古希腊神话中的战神,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被视为尚武精神的化身。

    阿瑞斯性情暴戾,狂妄自矜,肝火旺盛,尚武好斗,嗜杀成性,极端好战,身边有两个同样是嗜血好杀的女人埃里斯和埃尼奥跟着,专司不义之战,有得打就行,管他是谁。

    正所谓见神杀神,见佛杀佛,肆无忌惮!

    是不是很牛逼?

    是不是感觉何大仙捡到宝了?

    但是严格来说,这个所谓的“战神”,并不是一个“好神”,而是个邪恶之神,在希腊神话中被其他主神所憎恶,还经常有其他主神来揍他!

    打架不要紧,战神嘛,总是要在战斗中才能刷点存在感的。

    坑爹的是,这“战神阿瑞斯”去欺负欺负凡人和其他小神还可以,但是只要其他稍微有点本事的主神一出手,每一个都可以将他打得落花流水,说打脸就打脸,说打屁股就打屁股,反正就是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尼玛好不容易刷到“战神”这么牛逼的称号了,居然还要过如此悲催的人生,这阿瑞斯也算个超级奇葩!

    是不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可能有人对希腊神话不太了解,这里简单介绍一下,大家有个基本概念就行。

    传说古时候主宰世界的是“泰坦人”,也就是体型庞大的巨人,自命为神,奴役凡人。结果人间有三兄弟受不了奴役,扯旗造反了,分别是大哥哈德斯,二哥波塞冬,三弟宙斯。

    三兄弟齐心协力战神了“泰坦人”,取得了神格,变成了主神。

    三弟宙斯手快,抢到了天空,成为了至高神。二哥波塞冬抢到了海洋,成为了海神。一看俩弟弟那么猛,大哥哈德斯觉得没什么面子了,干脆就下了冥界,成为了冥神,也就是西方世界的阎王爷。

    三兄弟成了神,自然就有大批女人蜂拥而来,然后大家一起打架,一起啪啪啪,打完就啪,啪完就打,反正故事老长了,最后的结果就是啪出了一堆小孩。

    至高神宙斯娶了赫拉,赫拉是正妻大婆,生了唯一一个儿子,就是我们的“战神阿瑞斯”。

    阿瑞斯是至高神和至高神夫人的独子,集富二代官二代于一身,本来牛逼到不行,一出生就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巅峰。可惜他爹妈却不争气,又各自出去偷情找其他人啪啪啪,又各自生下一堆私生子......

    (好恶心哦,这古希腊人脑袋大概都长到屁股上去了,整日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怜我们阿瑞斯以长房独子的身份,却要面对一堆来路不明的弟弟妹妹,只好天天借酒消愁,有空的时候,出去杀杀人,放放血,来舒缓一下不忿的心情。

    哪知后来的这些来路不明的弟弟妹妹,却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来看看阿瑞斯的血泪史吧:

    他老爹宙斯揍过他!他老妈赫拉也狠狠揍过他!这可不是在家里拿根筷子打屁股,而是打仗的时候,作为敌对的两军相互作战!

    打仗哦!在战场上,老爹老妈毫不留情地追着自己的儿子打,拿闪电劈自己的儿子!用烈火烧自己的儿子!一点都没有手软!

    当然,阿瑞斯无论是打老爹还是打老妈,都是打不过的,好几次被自己的亲生爹妈砍得满身鲜血,体无完肤!

    (尼玛希腊人脑子里是不是进水了?谁编的故事啊?)

    好吧,打不过自己的爹妈,阿瑞斯只好去祸祸二伯海神波塞冬的女儿,他的堂妹。结果二伯海神波塞冬大怒,又将他揍成了一块牛肉干,正准备将他煮了吃掉,还好老爸宙斯及时出现,将他救了出来。

    眼见长辈不好惹,那就挑衅一下自己那些私生子弟弟妹妹吧,结果又杯具了。

    太阳神阿波罗,他爹的私生子,二话不说就揍了他一顿。

    月亮女神阿尔忒弥斯,他爹的私生女,揍了他好几顿,反正有空没事就来揍他。

    智慧及战争女神雅典娜,他爹的私生女,随便就将他踩在了脚底下,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铁匠之神赫菲斯托斯,他老妈的私生子,发起火来,一锤子将他脑袋打穿个大洞。

    就连酒神巴克科斯,他老爸最神秘的私生子,也曾经在战场上狠狠地揍过阿瑞斯一顿。

    (卧槽,希腊人的兄弟姐妹观念,那是一点都木有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至此,大家也都看出来了,这希腊神话,其实就是宙斯一家人打来打去的糊糊事儿。

    对于阿瑞斯来说,这个“战神“称号,说出来都是泪,也不知是谁将这个“战神”称号强行按在了他的头上,这纯粹就是害人不浅啊!

    好在何大仙并不在意阿瑞斯这些羞人的往事,管他好神坏神,能杀人就行。

    反正只是请“战神”过来帮他杀杀凡人,一起去争霸,建设新世界而已,要是哪天阿瑞斯那些牛逼到不行的弟弟妹妹真的跑过来找他晦气,到了那个时候,大家再惺惺相惜,洒泪而别也不迟。

    战神阿瑞斯......啊不对,现在应该叫做裴宝满先生,被振武四面招讨使赵平赵将军收入囊中,正式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振武军战士,赵将军任命他为“亲兵”。

    是的,只是一名普通的战士,并没有什么军官职务,具体的职能就是闲时站在赵将军身后当个布景,战时帮赵将军挡挡箭的一名卫兵。

    虽然只是一名亲兵,但是裴宝满还是很高兴的。

    赵将军说了,饭要一口一口吃,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要想升级当军官,那是必须有战功的。等他多杀几个人,功劳上来了,自然会有一天率领千军万马,去征服一个又一个的民族!

    裴宝满一听就特别的满意。

    是啊,杀人这么愉快的事情,居然还能边杀边升官,这才是成功人生之路啊!这世上多少人为了糊口,天天打工挣点微薄的工资,还必须去做自己厌烦的事情,而我在这里打工,却是干着自己最喜欢干的事情啊!

    有这样一份工,人生夫复何求!

    当晚又在岚州歇息。

    第二天一早,赵将军就带着他的新亲兵,来到一家相熟的铁匠铺,帮裴宝满重新制作那根细铁枝。

    就是在外面包一层铁皮,然后再用棉布浸泡桐油后一层层包起来,最后外面再套一根木棍,前头装一把菱形的长枪枪尖。这样,整支武器就从原来的细铁枝,变成一杆三米多长的红缨长枪。

    这把长枪颇具欺骗性,敌人会以为主要攻击手段就是长枪刺击,但其实真正的重量全部在那条木柄上,砍也可以,砸也可以,刺击反而不是最主要的攻击方式,这样到了战场上,也能起到一些出其不意的效果。

    裴宝满对这个安排非常满意,却不知,这些其实都是何大仙个人的恶趣味。

    何大仙正在复制战神阿瑞斯原来的形象!

    除了阿瑞斯标志性的长枪外,还做了一个门板大的水滴形盾牌,以及帮裴宝满的庞大身躯特制的盔甲套装。

    这些都吩咐铁匠做了,大概三天后来取。这家岚州铁匠也是汤刺史家的产业,算是附近最好的铁匠铺了。

    除了武器以外,何大仙也在复制战神阿瑞斯的坐骑!

    裴宝满的体重足有三百斤,虽然赶不上耶律李胡那么肥硕高大,但也不是普通战马可以托得起他的。汤刺史家里经常跑贸易,倒是也有几匹骆驼,但是无论是何大仙还是裴宝满,都不太看得上骆驼。

    那怎么办呢?

    那就直接按战神阿瑞斯的方法来装逼吧。

    阿瑞斯的坐骑是什么?四匹马拉的单人战车!

    在岚州城的一家车马铺里,赵将军手里拿出一张图来,裴宝满一看就满心欢喜。

    这是一架标准的古希腊单人战车!

    四匹战马全身裹着铁皮,前面还有一个铁栏栅似的结构,一旦跑起来,跟个轻型坦克似的,前面无论是重骑兵还是轻骑兵,统统一撞就散。后面拖着一个让人站在上面的小车,两边巨大的轮子威风凛凛,再加上两边车轱辘上各有一根一尺长的铁刺,一头扎进敌人的骑兵群里,真的不要太爽了!

    三天后,战神阿瑞斯将真正地在人间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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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还是在旅途中,只有一章。明日争取四更,全部补回

第一百零九章 太原大决战

    赵平赵将军让裴宝满自己留在岚州等他的装备,自己领着其他亲兵们回到了振武新城。

    第二天,在新建好的招讨使营房里,何大仙一早就坐在书房里装逼。其实这个逼并不是今早开始装的,从昨晚开始,何大仙已经不眠不休地坐在书桌前,装了一个通宵了!

    蝉儿陪在一侧磨墨,也是磨了一个通宵,整个人睡眼蒙松,不停地打哈欠。左手磨到顶不住了,又换右手来磨,磨完右手又磨左手,没完没了。

    可是她又不敢停下来,今晚大人可是写了好多字啊!足足写了七八个字了呢!虽然蝉儿从小在家里学过写字,也认得千把两千个左右的汉字,可是大人昨晚写的字,却是一个都看不懂啊。

    敏儿站在另一侧剪灯花,浇灯油。小小书房里灯虽然也不少,大大小小差不多有十盏灯了,但是一盏灯大概烧一个小时才需要剪一次灯花,补一次灯油。

    所以,虽然陆蝉儿忙得要死,磨墨从未停过,但是陆敏儿却是闲的要死,一根木头似站在那里,定点定时打瞌睡,好几次差点没把身边的帘幕给点着了。

    但是,赵大人不许她俩换啊。

    蝉儿想撒点娇,还没开口,那赵大人就神神叨叨地冒出一句:“这个......磨穿铁砚的故事,你们可还记得?”

    眼见大人还能猜透别人的心事,陆蝉儿只好歇了这份念头,灰溜溜继续磨她的墨。

    天色蒙蒙亮了,两个小丫头已经快要睡着了,赵大人却是越来越精神,眼睛越来越亮了。

    日出时分,赵平赵大人双目炯炯有光,浑身发抖之际,突然奋笔疾书,雪白的毛笔在宣纸上龙飞凤舞一般一撩而过,一个大大的“镇”字跃然纸上!

    “呔!”

    赵大人心潮起伏,激情澎湃,忍不住大喝了一声,吓醒了正渐入梦境的两个小丫头,陆敏儿一下就跳了起来,嗖地一声窜上了房梁,整个人倒挂在房梁上,还不小心碰倒了柱子上的一盏壁灯,火灯掉了下来,点着了旁边一幅挂幕,小丫头赶紧又跳下来,伸出两只小手不停地拍打着火的帘子,好不容易才拍熄了火苗,还弄的满手满脸黑乎乎的。

    蝉儿就更惨了,直接一个横移窜到了门边,手里的墨砚也没拿稳,掉了下来,墨水洒落了一地,弄脏了赵大人铺在地上远观的其中一个大字。

    “滚!统统滚出去!”

    后唐时期,军阀争霸的思想深入人心,几乎每一个手握重兵的朝廷大员都怀着私心,堂堂后唐皇朝几十万正规军,居然让石敬瑭的三万太原兵和契丹人的五万铁骑如入无人之境,对契丹人在中原大地上肆虐却束手无策。

    还好何大仙之前费劲思量,为了一己之私利,杀了张敬达,弄了几份伪造的密旨去调动唐军,总算让唐军在太原周边的形势不至于像正史里那么摇摇欲坠。

    只是后唐皇朝内部矛盾还是太多,各种因素错综复杂,人人心怀鬼胎。

    叛军这一方,是驻守太原城内的三万晋军和南下支援的四万多契丹骑兵。唐军这一方,除了正面对垒的晋安大寨五万兵马,还有几路增援大军围了上来,唐军的拳头已经慢慢地捏了起来。

    在太原以南一百里的晋安大寨,是距离叛军最近,正面抗击叛军的一支力量。

    张敬达死后,在新任太原四面都招讨使高行周的率领下,天天洗脑统一思想,夜夜开动员会宣誓效忠唐皇,伙食标准也提高了一些,目前看来效果良好,五万唐军士气逐渐提升,每天都枕戈待战,大家已经做好了大决战的思想准备。

    至于援军方面,忠武节度使赵延寿率领的两万忠武军,这时已经赶到晋安大寨后方五十里的团柏谷,开始了战前布防。

    但是另一支来增援的主力部队,卢龙节度使,东北面招讨使兼中书令北平王赵德钧的幽州军,却还是延迟了两天。

    赵德钧此人早有反骨,也是姓赵的,自诩为燕国后代,早就想在卢龙一带自立为王建立燕国。这一次本来想躲在幽州(今北京)城里坐山观虎斗,等唐军与契丹人打个你死我活,再看准时机揭竿而起,造个反,立个国什么的。

    只是后来下面一谋士提议,这其实是个收编地方军,扩大影响力的好机会啊。

    于是,赵德钧便留下五万人镇守幽州,自领三万卢龙军,一路慢吞吞地南下,经过易州时(今保定附近),持着自己官大,将北面行营都指挥使刘在明连同他的一万多易州军一起给收了,编入幽州军序列。

    经过成德地区的镇州时(今石家庄)时,跑到镇守镇州的成德节度使董温琪家里,天天吃吃喝喝。这赵德钧在酒桌上跟董温琪拼酒量,打赌打赢了,然后也不知是怎么忽悠的,居然把成德军也给忽悠进来了。

    董温琪同意担任他的副招讨使,亲率两万镇州兵加入了幽州军。

    就这样,赵德钧一路南下,十几天里磨磨蹭蹭,居然总兵力增加到了将近七万人,还变相控制住了成德节度使手下的镇州兵!

    这时,赵德钧开始膨胀了,觉得造反的机会真的来到了。

    于是他就干脆赖在镇州,写了封信给皇上,说我的兵力还是不够啊,我觉得先不要这么快过去打契丹人,还是要再南下,到潞州跟忠武节度使赵延寿的兵力汇合后,再重新绕过大山重新北上太原。

    李从珂怒了,回了封信大骂了他一通,说让你去打仗,你当出来旅游了?契丹人在北面,你南下潞州干嘛?脑子里进水了?

    然后,这赵德钧接了圣旨以后,便“病了”,大军留在镇州陪他养膘。

    这时,何大仙的伪造密旨也到了,以皇帝李从珂的名义,命令北面行营都指挥使刘在明连夜出发,让他率以契丹降卒组成的三千银鞍骑兵,快马直出土门古,穿越山谷杀到太原北面的沂州去,另一份密旨是给董温琪的,让董温琪领两万成德军自行启程,沿同样路线到沂州与刘在明汇合。

    第二天一早,董温琪向赵德钧辞行时,赵德钧才知道李从珂使出一招“越级指挥”,直接将他辛辛苦苦收集回来的两支地方军给调走了。

    赵德钧与董温琪私交甚好,才能留在镇州睡大觉。镇州可是成德军地盘,成德军和幽州卢龙军都是主力部队,你个幽州卢龙军的军头留在成德军的地头想干什么?

    老大董温琪也走了,你还不走?

    赵德钧也只好立刻“病愈”,率大军跟在董温琪后面前往沂州。

    除了这两支一开始就动员起来的增援部队,后来深受抑郁症困扰的后唐皇帝李从珂,在某个清醒的早晨,突然灵机一动,又调拨天雄节度使范延光率两万魏州兵驰援,同时通知远在西都长安的耀州防御使潘环沿路抽调戍边的兵卒,经晋州向太原方向移动。

    而原本计划由皇上李从珂御驾亲征的河阳军,也由符彦饶率领,离开河阳,到达了潞州。

    一时间,四方唐军被层层动员起来,形成了四面合围的趋势。

    晋军和契丹联军八万人,而唐军四面合围后,总兵力将接近二十万人。一场正史上从未发生过的太原大决战,即将在太原附近打响。

    范延光的两万魏州兵动作很快,赵德钧带着幽州军还在镇州装病的时候,魏州军就已经到达辽州(今山西左权县),与高行周的晋安大寨形成了犄角之势。

    两天后,幽州军方面第一支部队,三千银鞍骑士穿过土门谷口,出现在了契丹军的后方,沂州城下。本来态度暧昧不清的沂州刺史丁审琦,突然斩杀了留在沂州的几名契丹特使,宣布忠于唐皇李从珂的立场。

    沂州立场翻转的消息传到契丹大营,耶律德光毫不迟疑,立刻派遣五千契丹骑兵,直扑沂州而来,准备消灭这支银鞍骑士部队,将姗姗来迟的赵德钧堵死在大沙沟里。

    决定后唐命运的太原大决战,就以沂州城下的两支同样由契丹人组成但是分为两军对垒的骑兵,拉开了序幕。

第一百一十章 银鞍契丹直

    “银鞍契丹直”是一支听命于后唐王朝,全部由契丹勇士组成的骑兵部队,是后唐时期的一个独特的社会现象。

    唐朝以开放的心态治国,加上盛世光环和汉文化的光环,吸引了许多国家和民族的人来到唐朝中原定居。到了唐朝末年,在当时的中原北方地带,民族混杂的情况已经是常态了。尤其在幽燕地区,许多契丹人也在此定居,而且祖祖辈辈在此生活了好几代人了,这些人也都是以唐国居民而自居。

    早在唐朝的时候,唐军部队经常会招募北方一些悍勇民族的勇士加入唐军,契丹人和突厥人本来就是最好的战士素材,也是唐军最喜欢招募的勇士。

    到了唐末军阀争霸开始的时候,沙陀人朱邪一家李克用当时驻守幽州的时候,一方面北方的契丹国国势蒸蒸日上,契丹人被描述成战争天才,另一方面这些居住在幽州,以幽州为家的契丹人,身材确实是高大结实,打仗勇敢顽强,而且纪律性甚好,于是便召集使用了全部由契丹人组成的骑兵部队。

    为了与北方契丹国的士兵区别,这些人马鞍上都镶有一片银叶子,被称为“银鞍契丹直”。

    “银鞍契丹直”横空出世后,屡次在战场上证明了他们的价值,三千人可当一万人来用,是用来突击破阵,打破战场僵局的一把利器。无论是中原内部军阀争霸,还是在国境线上抵御南下侵略的北方游牧民族,都非常好用,甚至用来与正牌的契丹国正规军作战,大刀砍向他们自己的契丹同胞,也是丝毫没有手软的。

    契丹民族一根筋的忠直在这里也是充分体现出来。

    这支军队在契丹国内争议非常大,被称为“契丹奸”,颇有汉人看待“汉奸”的意味,契丹皇帝屡次要求后梁和后唐皇帝取消编制,只是没人理他们而已。

    当然,全契丹人的武装也是有风险的,所以后唐时代的军阀组建“银鞍契丹直”也不敢随意扩大规模,一般就是三千骑左右,死光了再去重建就是。

    按历史的形成,在幽州的契丹人分为两大类,一是“后山八州”,这些人善马战,另一支是“银胡禄”,这些人善骑射。

    赵德钧这支“银鞍契丹直”有三千人,基本上就是延续了以前李克用李存勖的做法,直接从幽州的契丹居民中招募,加上少量的契丹战俘,组成了这一支部队,其中“银胡禄”一千人,“后山八州”两千人。

    编制也很简单,五百重骑兵,一千五百轻骑兵,一千骑射兵,为了让他们保持忠诚,所有的“银鞍契丹直”士兵都要“刺面明志”,也就是在脸上用刀画出个x的疤痕,以便告诉中原百姓,我们不是北方契丹国的人,我们就是中原唐朝人。

    三千“银鞍契丹直”由土门路穿越大山,出现在沂州东北面的山口,扫清了附近的契丹侦骑后,兵临沂州城下。沂州刺史丁审琦立刻派人送信下来给刘在明,并送上几个契丹使者的人头,说明自己确实还是认李从珂为老大,并没有投靠石敬瑭。

    北面行营都指挥使刘在明本身就是兼任赵州刺史,对于这种州县刺史做墙头草,两边摇摆的情况司空见惯,也并不以为然,让三千银鞍契丹直在城外的山坡上驻扎,便自己带着亲兵进城去找丁审琦喝酒去了。

    打仗归打仗,喝酒的事情,那是不能停的。

    丁审琦见到刘在明,自然是尽心招待,不在话下。

    第二天一早,刘在明自己的一万易州兵,也由副将带着出了山口,到达沂州城下。

    至此,磨磨蹭蹭一盘散沙的唐军,总算在沂州一侧落下了至关重要的一颗子,契丹军不得不考虑要打生死劫了。

    耶律德光在前一天晚上收到“银鞍契丹直”来袭的消息,意识到后路被抄,一方面立刻派出五千骑前去尝试驱散唐军,另一方面下令集结在虎北口跟随大军南下的契丹老幼后勤辎重,从今晚起,晚上睡觉不许拆帐篷,所有物资必须打包,以便随时跑路。

    打仗其实就是打个气势。虽然唐军诸军阀还是浑浑噩噩,没几个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是何大仙心中却是一片明亮,怎么打是你的事情,把你们摆到正确的位置上,战略优势自然就显露出来了。

    沂州,早晨,阴天。

    晋中大地上,干旱持续了将近两个月,从今天开始,天空中终于出现了成片的乌云,天气也开始凉爽下来。

    天下兵马大元帅耶律察割率领着五千骑兵三更出发,在夜色中翻山越岭,天色刚刚大亮的时候,到达了沂州东南面的西张山口。

    骑在马上,站在半山腰,遥望山底下的沂州城。

    沂州城建在山脚下,有一条牧马河挡在了耶律察割的契丹军与沂州城之间,河对岸已经可以看到一些沂州军的侦骑在牧马河两岸跑来跑去,并没有看到传说中的“银鞍契丹直”,想必是宿营在山北的背面。

    这时,又有侦骑来报,说东北方的大山谷里,又有大批唐军骑兵从山谷里涌了出来,预计有过万人。

    耶律察割想了想,便挥手下令继续进军。

    显然,耶律察割并没有将新来的万余唐军放在心上。这支五千人的契丹军是全骑兵部队,骑兵肯定要在平原作战的,躲在山上像什么话?

    耶律察割带着五千骑兵下了山,走到牧马河边,河对面的唐军也已经严阵以待了。

    “银鞍契丹直”还是没有出现,沂州城的城墙上站满了沂州兵,而刚刚出山谷的易州兵,也是在河对岸,无精打采慢慢吞吞地沿着河边走来。

    这些易州兵以步卒为主,骑兵只有两千左右。

    易州兵也看到了契丹军,但也没有在意。双方距离还很遥远,离着还有二十里地呢,只是相互都看得见而已。

    耶律察割是耶律安端的儿子,耶律阿保机的侄子,也是当今皇上耶律德光的表弟,这次随耶律德光一起南下,算是军中三大巨头之一......

    呃,稍微更正一下,现在只有两大巨头了,原来还有一个是耶律李胡,听说在一个山沟沟里不小心被一个无名小子点着了,烧得浑身都是黑乎乎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块皮肤是好的,现在已经送回契丹国内修养了。

    昨天晚上听说唐军绕道沂州,耶律德光急得马上下令要立刻拔除沂州,剪除后患。

    本来说是让耶律察割带一万骑连夜过去平定沂州的。但是这耶律察割却不乐意了。

    “什么?不就是三千个银鞍契丹直吗?能比得上我正宗的大契丹勇士?我带一万契丹勇士过去,打三千契丹伪军?这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那你要多少人?”

    “给我一千契丹勇士,足够消灭三千银鞍狗了,顺带拿下沂州。到时候我们屠完城,皇上再派人来搬东西便是。”

    “不行,就带五千骑过去。”

    “哪里要五千骑......”

    “就五千骑,唐军可能还有增援,少废话!三更起行!”

    话说这耶律察割是不是傻啊?皇上给他多点人手,他居然还唧唧歪歪的?

    这你就不理解契丹人的文化了,契丹人是勇士文化啊!

    中原人装逼,通常都是问:“茴香豆的茴字有四种写法,你知道不?”换做契丹人来装逼,那就是看谁更勇了。

    “什么?你三个打一个还打输了?怂!”

    “什么?你三个打人家一个?三打一哪里还能赢不了,很了不起么?岗渡!”

    “什么?打一万唐狗还要五千人才能打赢?算了,你回家带孩子吧,我来!”

    “什么?耶律李胡带五千人打一千唐兵,败了?真是契丹败类啊!活该一辈子泡药桶了!”

    看到没有?一个将领出来装逼,是有很多不相干的网民在不负责任地胡说八道的。

    在契丹国里,一个想要装逼装得好的大将,上场打仗带的人越多,风险就越大。

    手里攥的人太多,赢了肯定没功劳,万一输了就死定了,相反的,如果兵带的少点,那么碰上十倍于我的敌人,那就安全得多了。

    万一赢了,那就是大功劳,打输了,逃跑的时候也是逃的理直气壮。

    什么?万一逃不了?哪能呢?每个契丹人都是天生六条腿的好不好!他两条,他的马四条!

    这也算是个旅游贴士,以后大家去契丹国旅游,想要装逼的时候,一定要以“勇”为先,才能真正赢得契丹人的尊重,契丹人这种战斗民族的生命,就是在英勇装逼的过程中,熊熊燃烧的。

    哦,对了,忘了告诉大家了,现在2016年了,契丹国已亡,大家还是不要去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人间大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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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们承认,有时候说书人因为各种私人的偏见,对事情的看法带上了一些个人感情或者偏好,所以描述人物和事情也免不了有所偏颇。前面所说的各种契丹人的陋习,在普通契丹将领的身上确实是这样的,但是耶律察割却不是这样的人。

    纵观契丹一族的兴起过程,耶律一家其实是起到了最关键的作用。就像希腊神话故事里一样,宙斯一家造反成功,满天神佛几乎全是宙斯的家里人和他家的亲戚。

    耶律家也一个道理,反正不知道怎么回事,契丹国里最有本事的人,一大半不是姓耶律,就是姓萧。

    那么,这个耶律察割是谁?

    他的父亲耶律安端,是契丹太祖耶律阿保机的弟弟。

    耶律安端是个太平老爷,在契丹国内也就是个富贵闲人,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他生下的几个儿子里面,耶律察割却是不同。

    耶律察割从小聪明伶俐,少年时代还得到了异人相授,练就一身本事,是契丹国内罕有的骑战和骑射双栖的绝顶高手。

    没想到吧。我们继续来揭开他的标签。

    耶律察割在契丹十大英雄里面排名第四,仅次于耶律李胡,手执一把一百二十斤的黄金铁骨朵,展开后,那可是风卷残云,黄金万两,漫天都是金色迷雾。骑战单挑的话,基本上没人能够在他手下走过三个回合。

    何大仙见到此人一定马上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这不废话吗?何大仙跟排名第九第十的耶律阮和耶律撒割打起来,连人家一招都接不住,纯粹靠仙术作弊才活下来。让他去跟排名第四的耶律察割打?那纯粹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

    还没完,其实骑战的能力只是其一,耶律察割最骄傲的本事,是射箭!

    契丹十大射将里,耶律察割排名第二!就算全世界排名的射箭高手里,耶律察割还是第二!千年老二的名头,大家朋友圈里说说笑话可以,但是此人如果站到你的面前,拉起大弓对准你的时候,那就不是笑笑就可以救你的命了!

    契丹第二名是个什么概念?

    我们大家都已经认识了萧鲁英,萧鲁英的排名是契丹第十。还有小将军那也阿古姆,契丹排名第九。

    我们也在前面几章里,知道了中原还有景延广和安重荣两位射箭高手,这两人比上面所提的两名契丹高手稍微厉害一点,都是手持十石大弓,如果去契丹国排名,大概也能排到第五第六的样子。

    耶律察割同样是手持一把十石大弓,但是他从小得异人相授,学得一手怪异的武功。

    牛逼如安重荣那样的人,一箭射出犹如一发狙击步枪的子弹,三百米外能射塌一座高塔,而耶律察割射出一箭,却是自带玄力,不但力道比安重荣的箭重了三倍,还能打出溅射效果!

    别人射出一箭,都是一颗子弹的轨迹,耶律察割射出一箭,那可是炮弹的轨迹啊!

    一箭射出,以箭心为圆心,周边直径半米内的所有东西,都会被玄风破坏,打出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长长通道来!被契丹人民亲切地称为“人间大炮”。

    当然,如此逆天的本事,肯定不会是无限制的。以耶律察割的本事,一天最多只能射出一炮,其他的时候,射出的箭也就大概跟安重荣的箭差不多。

    这已经很牛逼了!

    虽然只有一发,但是人家保留随时射你一炮的权力!就跟持有核武器似的,不是非得打出来才叫本事,拥有这本事,本身就是本事!

    再说了,平时虽然不打炮,但是像安重荣那样重型狙击步枪似的常规射箭,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挡下来的啊!

    所以,以耶律察割这种牛逼的人,不愿意带五千人反而愿意带一千人,是希望兵少的时候,战场动作更加灵活。

    耶律察割除了个人武力强大,在战场指挥和战场谋略方面也非常厉害,他并不喜欢平推式的横冲直撞,反而看了很多中原的战争书籍,什么三十六计啊,什么孙子兵法啊,简直倒背如流!你随便说出一个字,他能马上告诉你这个字在孙子兵法里第几页第几行!

    领兵打仗时间长的将领们,都知道打仗其实就是打个气势和时间差。

    跟打架一样,并不是谁的块头大谁就赢的,只有在正确的时间里,做了正确的动作,打到了对手正确的地方,自然就赢了。

    耶律察割认为,兵太多的话,行动起来就有太多的拖累,很多精妙的战术动作就没法执行出来了。

    嗯,这个......高人有时候会想太多,我们这些普通人是无法理解的。

    契丹大军一个月前直扑太原时,是经过忻州的,所以对忻州周边地形也勘察过一遍。

    忻州城前的那条牧马河,宽度并不算太宽,上百公里的长度,总有几个浅滩可以骑马直接渡过的,这些浅滩的位置,早就被契丹军记录在案。

    耶律察割知道牧马河下游三十里左右有个浅滩可以渡河,于是便大手一挥,五千契丹骑兵轰隆隆地沿着河边,向东开去。

    骑兵就有这个好处,过河并不是一定要找小船小舟,反正马跑得快,只要知道哪里有桥或者哪里有浅滩,二三十里路根本就不在话下。

    一见契丹军动了,河对岸的几个侦骑也疯狂地快马向东跑去,去向东面正在走来的易州军报信。

    一个时辰以后,大队的契丹军便到达三十多里外的浅滩渡河处。

    河对岸便是一个叫做晋昌的小镇。

    上次契丹大军路过,已经在附近捋过一遍,此时早已人烟罕至,基本没有还能在战乱中活下来的百姓。还活着的人,要么逃进忻州城,要么就逃进大山里,整个小镇里一个居民都没有。

    但是现在小镇里虽然没有居民,却有一大批的军汉。

    这些就是比契丹军早十几分钟到达的八千易州军的步卒,已经进驻了晋昌小镇,凭借小镇里高低不平的地面和几十栋破破烂烂的小平房,正在建立一个临时的步卒阵地,另外还有两千轻骑兵在小镇后荒废的田地里待命。

    要说赵德钧这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幽州军和易州军却算是防守在后唐皇朝北方边境河北一带第一线的边防军,这些唐军们跟契丹人以及渤海人打打停停几十年,早就打惯打熟了。虽然与契丹人作战还是输多赢少,但是那么多年下来却也能守住国土,防止契丹人从幽州一线进一步南侵。

    所以眼前这些易州兵看到了老相识的契丹军,并没有像其他唐军那样还没打就发怵,而是若无其事地自顾自在那里构建防御工事。

    对于这些易州兵而言,今天只是换个地方跟这些契丹人再打一仗而已!

    契丹人要过河,一定要跟守在晋昌小镇里的易州军打一打,易州军不退,你就别想往忻州那边走。

    耶律察割策马跑过河边,近距离观察了一下对面的唐军,也是咧开大嘴笑了。

    虽然唐军的制服都差不多,可是他也认出这帮易州兵了,还看到了几个老面孔。

    这不,唐军的北面行营都指挥使刘在明,笑嘻嘻地骑在一匹战马上,在河对岸跑了过来,远远地给耶律察割打招呼呢。

    “耶律大人好啊,这么早就来上班啦?”

    “哦,刘指挥使,这么巧?今天你也是来这里出差吗?”

    “是啊是啊,大老板一个电话打过来,哪里敢不走啊。连夜进山,赶得老子腰酸背痛的,还好昨天晚上忻州的丁刺史找了两个契丹小娘来侍寝,今天才稍微恢复了一点啊。”

    “切,你个怂包,找两个契丹小娘侍寝,就算是为国争光了吗?有本事接我一箭吧!”

    “少来!你那人间大炮一天只能一发,不留着等会射忻州城门?射我就太浪费了吧。”

    “也是,那就给你一发人间小炮吧,留神接着!”

    说罢,耶律察割收起笑容,抽起挂在马鞍上的十石大弓,腰背挺得笔直,弯弓搭箭,隔着三百多米的河面,一箭就朝着笑容可掬的刘在明射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道家也做官

    耶律察割一箭射来,风驰电挚,超音速飞行的箭矢瞬间引发音爆,仿如平地一声惊雷,煞是惊人!

    只见对面的刘在明随手从马背上抽出一把雨伞......

    嗯,其实是一个圆锥形的铁制盾牌,不知扳动了什么扳机,原本一根长棍就像雨伞般突然打开,或者应该说像是雨伞还没完全打开,只打开了一半的那种样子,看起来像个交警放在路边做警示用的雪糕筒似的。

    噹的一声巨响,刘在明所骑的战马受不住大力,噔噔噔往后退了三步,而耶律察割的那支箭也早已不知被弹到哪里去了。

    “哈哈哈,耶律大人果然脾气暴躁,老人家整日里熬夜,那是不成的!对身体不好啊。”

    刘在明丝毫没有在意耶律察割契丹十大英雄的名头,另一只手抬手拿出一根长长的红缨枪,枪尖遥遥指着耶律察割哈哈大笑。

    刘在明什么人?北面行营都指挥使,这个是带兵数量无限制,头顶上只有一个招讨使或者节度使才能够管到他的官职,算是副将级的唐军高级将领了。

    刘在明平日里在河北一带几乎每个月都要跟契丹人打一两场架,大的千人级大战,小的十几个人对杀,跟那些契丹人杀来杀去,都杀成老熟人了,就算眼前这个契丹第四大英雄耶律察割,也是交过两次手的,今天算是第三次。

    耶律撒割是契丹英雄第四名,射将第二名,那又怎么样?

    你射来的箭确实很牛逼,可我抬抬手就挡掉了,不服?那你来咬我呀?

    你还真以为自从皇上李从珂得了忧郁症,唐军就没人了?

    唐军没人能守住幽州一带几百年?还能闲的没事干,隔三差五就冲进契丹国和渤海国的大草原里打草谷,烧杀抢掠无数牛羊和胡人女子?你没看到河北一带的大唐居民,好多人眼珠子都已经不是黑色的,而是带点黄颜色的?深蓝色的也不少呢!

    你以为洛阳人市里,那么多拿来卖的胡人少女,都是自愿出国移民到洛阳来定居的?

    其实自古以来汉人里面写得一手精彩文章的酸文人实在太多,写了好多控诉北方胡人如何凶猛残暴之类的故事,让大家老是以为汉人怎么一天到晚被北方胡人欺负。

    尼玛就你能写,北方胡人连字都不认识,怎么跟你辩?

    要是汉人这么弱,早就灭种灭族了!汉人不行能霸占中原几千年?

    汉人凶起来,坏起来,可是比那些天真浪漫的北方游牧民族坏的多了!

    为什么呢?汉人识字啊!

    有句话听说过么?不怕流氓狠,就怕流氓有文化!

    当然,以上都是给汉人读者励励志的废话。

    不可否认,在这个后唐时期,汉人确实弱了点,契丹国作为东方世界第一强国的地位当之无愧,无可辩驳。

    只是,刘在明不是普通的人啊。

    刘在明今年三十五岁,幽州人(今北京),小时候被某道家长辈看中,带入河北全真派修道,天资聪慧,道心通透。

    这个世界还是士族军阀的世界,道家要在俗世里生存,自然要依附权贵军阀。于是成年后的刘在明,就被派往当时还是后梁王朝的幽州节度使刘守光府里,担任刘守光的亲信,帮刘守光打仗。

    刘守光被称为五代时期最****的土皇帝,天赋异禀,室内运动能力超强,据说后宫几万人,来者不拒,夜夜十八发。但是这个人实在是太恶心了,我们在此不谈。

    后梁灭亡后,刘守光也死了,刘在明又被唐皇李嗣源看中,继续留在河北当军官。

    原本刘在明想着要自立门户,在仕途上走文官之路,而且还真的被他谋到了一个赵州刺史的官职。可是此时的幽州节度使赵德钧防守北方的契丹人有点吃力,便又给刘在明加了个北面行营都指挥使的头衔,让他长期驻守易州和涿州,经常跟在赵德钧的军队旁边,两军你我相互支援,跟契丹人打打杀杀,或者跨境北上去抢点牛羊女子什么的。

    刘在明既然是道家出身,而且是正宗的全真派弟子,个人武力自然牛逼得不得了,“伪战神”裴宝满要是碰上他,也不一定打得过他。大家都是全真派同门师兄弟,河北派和方山派还是有点区别的。

    刘在明虽然牛逼,跟耶律察割比,还是要差一点。正面交战,打耶律察割是打不过,但是耶律察割想要一下子弄死他,却也休想!

    全真派以太乙五行拳为基础的武功取胜,打起架来滑溜滑溜的,你力气大有个毛用!

    废话少说,我们回到牧马河战场上。

    耶律察割一见是刘在明领军,就知道今天这场仗有点难度,不由得有些后悔兵带少了。

    这条牧马河的宽度只有五十米到一百米左右,但是很深。到了这个可以骑马渡河的晋昌小镇浅滩处,河水变浅,只有马肚子那么深了,但是宽度却扩大到将近三百米。

    契丹军想要强攻过河,就得在河中慢步行走,战马趟水过河,大约需要五分钟。

    在这五分钟里,契丹军无法有效作战,同时还要承受唐军的箭雨!

    耶律察割什么人?契丹国天下兵马大元帅,也是契丹国最聪明的战略高手!

    眼见没有策略施展的空间,那就强攻吧,天下兵马大元帅岂是惜兵之人!

    耶律察割不再理会河对岸还在嘲笑挑衅的刘在明,转身向后大手一挥,五千契丹铁骑便开始列队,准备强渡牧马河!

    老熟人不理他,刘在明也没辙,只好自己灰溜溜跑回唐军阵地上,指挥易州军准备作战。

    早晨的太阳升的越高,天色却越发昏暗了。头顶上的云层很厚很低,看来似乎是要下雨的样子。但是大雨下出以前,低气压环境的出现是必然的,地面上的人和马都有种无言的压抑感,时有时无吹来的一丝丝小风根本无法驱散几千人挤在一起的闷热空气。

    乱哄哄的几千契丹骑兵终于在长官们的尖锐的斥骂声中慢慢成型,第一排五十名全身盔甲的重骑兵,手里高高举着大盾牌,队形整齐地纵马启程,沿着平坦的石滩踏入水中。

    然后是第二排重骑兵跟在后面入水,然后是第三排......

    啪嗒啪嗒一连串清脆的马蹄踩入河水的声音,在整条河岸边上不断响起,盖过了声嘶力竭保持队形契丹百人长们的喊声。

    走在最前面的第一排重骑兵,此时河面已经漫到了马肚子了,脚下踩住马镫也时不时有浪花打上了,将脚上的靴子打湿。身后喧闹的人声逐渐远去,耳边只有河水流动的哗哗声和水面拍击战马肚子的啪叽啪叽的声音。

    每个人都心情沉重,一言不发。

    作为首发冲在第一排的重骑兵,一般都有必死的心里准备的。但是以往是有人喊一嗓子,大家拼命跟着喊,然后想也不想地纵马疯狂向前冲,冲到敌人跟前,眼睛一闭,这辈子就可以结束了!

    可是,现在这么慢吞吞地渡河,心情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对岸的唐兵们虎视眈眈地看着,长矛林立,一排排的弓手也弯弓搭箭,每一枝斜斜指向灰暗天空的长箭,看起来都是阴森森的。

    最可怕的是六台八牛弩的车驾也整整齐齐地排在了阵前,每个车架上都拉好了五支长矛那么长的弩箭!

    这些契丹重骑兵身上盔甲齐全,左手也增配一块大盾,对于常规的弓箭并不感到害怕,但是那八牛弩射出来的矛,却不是重骑兵可以防御的。

    射中必然会在身上穿洞而过,可以说擦中必死!

    沉闷的气氛中没人吱声,大家都自觉地保持着队形,一个横列五十骑,看上去像一条直线似的,无比的整齐!

    离身后出发的岸边越拉越远了,耳边只有河水的流淌声不紧不慢地哗哗响着。

    过了河水的中线了,重骑兵们耳边响起了百人长的吼声。

    “加速,前进!”

    契丹重骑兵们控制住胯下战马,开始催马加速,速度由每小时五公里,增加到了每小时六公里,战马脖子上推出来的水纹也越发粗大明显了。

    就在这时,对面的唐军有人也尖声喊了一嗓子,紧接着一连串刺耳的机括扳动和木质机件相互撞击的嘈杂声响起,然后就是尖锐的破风声扑面而来!

    六台八牛弩,三十支与长矛一样尺寸的大型弩箭,贴着河面呼啸着划破空气,朝着在河里重重叠叠排列整齐的契丹重骑兵们激射而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血染牧马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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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支长杆弩箭破空而来,河面上的契丹重骑兵们虽然早有准备,但是高速飞来的长杆弩箭,对于这些小兵来说是无法反应过来的,能不能避开全凭运气。

    一时之间,河面上噗嗤噗嗤的穿透声此起彼伏,密集长杆弩箭穿过了密集的骑兵排阵,几乎每一根长杆弩箭都击中并穿透了目标,无论是穿透人体还是穿透战马的身体,都会变成红彤彤的一条长杆,动能去势不减,继续在河面上高速前进,刺入下一个人或马的身体,或者力竭跌入河水里。

    只有五六根长干弩箭碰到了坚硬的刀盾,发出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方向稍微被顶歪了,变成斜向穿刺,插入旁边的人群中。

    惨叫声和马嘶声,还有战马和人体跌落水里的扑通扑通声,滞后了大约两秒钟后才从水面上传出来,河面上本来黑压压一片的契丹重骑兵顿时被清空一半,第一排只剩下稀稀落落二十几骑人马都没有受伤的骑士。

    整条河面瞬间就被鲜血染得通红,安静流淌的河面上满满的都是耀眼的鲜红血迹,浮在水面上,一团团,一片片地被冲往下游去了。

    刚才一轮三十支弩箭,连续几轮穿透后,将排在前五排的契丹重骑兵打下来将近五十骑!

    侥幸活下来的契丹重骑兵眼睛都红了,嘴唇和身体都在不停地颤抖着,努力控制住自己愤怒的情绪,加力催动胯下战马,将前进速度继续从每小时六公里提升到每小时七公里,破开前方的水面,推起高高的浪头,疯狂地向着河对岸冲去!

    每个契丹骑兵都知道,唐军的八牛弩虽然厉害,但是重新装弹再发的时间,最快也需要将近三分钟,他们必须赶在那些该死的长杆弩箭再次装机发射前,冲到这些八牛弩前面去,将八牛弩砸烂,将旁边围绕的唐军操作兵们全部扫清!

    “冲啊,快,快,快!”

    每一个契丹人都在河里奋勇前进!

    还有二十几个战马死了,人却没事的重骑兵,呛了几口河水后,重新踩在河底的碎石站了起来,水面刚好到他们的腹部或者胸口,也吃力地在水中步行前进,当然,速度肯定比马慢得多了。

    又是一阵密密麻麻的弓弦声响,大片弓箭突然腾空而起,遮掩了本来已经阴沉沉的天空,呼啸着向着幸存的契丹骑兵们兜头兜脑覆盖过来!

    唐军的第二轮攻击是由三百名弓兵射过来的箭!

    契丹重骑兵虽然不怕弓箭,但是如此饱和密集的箭雨,总是有人会被打穿盔甲,或者羽箭从盔甲的缝隙里插进去的。

    这一轮攻击,又打下了十几骑契丹兵。

    接下来,就是肉搏的时刻了!

    最前排的契丹重骑兵已经接近对岸,河面已经从战马的腹部下降到了战马前腿的膝盖了!

    “冲啊,快,快,快!”

    “哇咧!”

    只有尽快脱离水面,才能冲起速度,才能真正发挥出重骑兵的优势。

    这个道理所有契丹重骑兵们都知道,他们也正在为之而努力。

    唐军的易州兵们也知道。

    大家都打了那么多年仗了,你契丹人撅起屁股我们就知道你要拉屎还是拉尿了!

    一名唐军校尉发出一声喊,将近一千米唐军步卒哇啦哇啦地喊叫着冲了上来,乌泱乌泱一大堆人密密麻麻地堵在了河岸边,前排好多人甚至直接泡进了河水里,去阻止契丹重骑兵们提速。

    两军相碰,冰冷的刀枪立刻朝着对方砸去!

    唐军们的长矛捅了过去,契丹兵的马刀砸了下来,惨叫声,怒骂声,战马倒地翻滚的声音,兵器碰撞时的清脆金属声音,瞬间就在河边响成了一片!

    冷兵器时代打仗,一刀一剑都是砍在肉上,或生,或死,没有一点可以作假吹牛的余地。

    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出来,对抗契丹人经验丰富的易州兵与其他唐军有什么不同了,或者说是刘在明的带兵思路有其独到之处。

    刘在明在唐军里,是少数几个敢于用步卒去抵抗契丹骑兵的将领,道理也很简单,跟何大仙的思路如出一辙,就是想办法不让契丹骑兵跑起来,即使跑起来了也要想办法让你停下来,跟我的长矛兵面对面交战!

    刘在明的易州军也不是像其他唐军那样配置清一色的长矛兵,而是一个长矛兵配置一个刀盾兵。刀盾兵与长矛兵两两结成对子,共同合作打仗。

    这种打法一方面在遭遇敌军箭雨袭击时,长矛兵在身边盾牌兵的帮助下,存活率会提高很多,而长矛兵挺矛进攻时,盾牌兵在旁边帮他挡住一部分敌人杀过来的刀剑,也能让长矛兵顾忌减少,冲杀时相对更加勇敢。

    所以,易州刀盾兵的盾牌很大,可以轻易遮挡两名营养不良的瘦弱的唐兵身体。

    而且易州长矛兵的长矛也很长!

    易州兵的长矛有多长?

    比普通唐军长矛兵的矛要长三分之一,总之就是跟契丹骑兵手中的马刀一样长,甚至许多人直接就拿缴获而来的契丹马刀当长矛来使,反正刀尖在前,刺击动作同样有效!

    手中长矛跟契丹骑兵的马刀一样长,有什么好处呢?

    契丹骑兵没跑起来,大家就是两边站着,拚谁先捅到谁了!

    易州兵专门挑契丹人的战马来捅,只要捅到了,战马吃痛就会将契丹兵掀下马来,而契丹骑兵想要捅到易州兵,却是隔着一个马头的位置,没有那么容易,更何况易州长矛兵身旁还站着一个盾牌兵随时准备来挡呢!

    针锋相对的配置,使得刚刚冲上岸的几十名契丹重骑兵,与蜂拥而来的唐军步卒们一接触,便纷纷落马跌入水中,呛了满口的水,昏头昏脑地还没从水里站起来,唐军的长矛就扎了过来。就算你有盔甲,扎一下扎不透,那就多扎几下,或者多几根长矛一起扎下来,很快就能让水面见红!

    一片喧闹声中,契丹骑兵源源不断地冲上河岸,又在如林的长矛阵中纷纷滚落马下,然后又是嗡的一声,大片羽箭飞过他们的头顶,射向还在河面中线附近挣扎渡河的其他契丹骑兵。

    易州兵们占了地理优势和武器配置优势,契丹兵们依靠的是与生俱来的悍勇血性,和重骑兵的盔甲优势,以及已经进入河面与唐军形成对射的契丹骑射兵的箭雨覆盖。

    两军在河边交战,杀声震天,血流成河,伤亡的交换比例基本维持在1:1的状态,也就是说,一个经验丰富,装备豪华的契丹重骑兵死去,只能换取一条手中只有一杆长矛的唐军轻装步卒的命!

    这是不可容忍的!

    按照常规的战场经验,一名轻骑兵可以换十名轻装步卒,一名重骑兵却是可以换十名轻骑兵的!

    也就是说,正常的战场伤亡比例,应该是一名契丹重骑兵的生命,换一百名唐军轻装步卒才对!而现在大家却只能换一对一交换伤亡比例!

    耶律察割冷眼看着河对面混乱的战场,丝毫没有被如此悬殊的伤亡比例所吓倒,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代表契丹皇家标志的红色披风,在逐渐增强的山风中迎风飘展,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大将风度一展无遗!

    只见他脸上面无表情,再次挥手催促更多的契丹兵过河!

    更多的契丹骑兵们冲进了河里,现在已经不是一排五十骑了,而是一排八十骑一百骑地直接冲过去!队伍两边的水深处,河面都快要漫过马背了!甚至有好几骑轻骑兵站的太靠边,战马在水中浮了起来,被河水冲走了,连人带马消失在下游宽阔的河面上!

    唐军一侧的河边,双方接触的战线,也从一百米扩展到一百五十米左右,更多的契丹骑兵从河里涌上了河岸,纷纷向着两边寻路突破,而唐军这边也是又派了两个千人队冲了上来。

    三千唐军堵在河边,五千契丹军通过狭窄的滩涂,从河面向着河岸奋勇冲击!

    一排排的唐军随着一排排的契丹骑兵满身鲜血地一起倒在河水里,再也爬不起来,更多的唐军从后面补上,手中长矛坚定地向着新的一批冲上岸来的契丹骑兵们捅去。

    这种时候,没有人会有更多的想法,只是机械地看到人就捅,看到人就砍!

    去死!

    杀!

    杀!

    杀!

第一百一十四章 相煎何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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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狂而残忍的砍杀仍在继续,鲜血继续染红了牧马河。

    从第一次岸边接触,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了,短短的两百多米的岸边,倒下了一千多契丹骑兵和一千多易州唐军步卒。层层叠叠的尸体,包括人的尸体和马的尸体,在岸边越堆越高,正中央的两军对垒,已经变成隔着尸体来相互捅了,甚至有些不耐烦的唐军,从地下捡起一支长矛或者长刀,用力向尸堆另一边的契丹人狠狠扔过去。

    更多的战斗发生在战线两侧。

    契丹重骑兵早已损失殆尽,现在冲过来的都是轻骑兵。轻骑兵控马相对容易,一见前面尸体堆得太高,便向两边走,河边的战线不断拉长,从一百米扩展到两百米,两百米扩展到四百米,现在已经将近五百米了,越来越多的契丹骑兵上岸后跑了起来,从两边包抄过来冲击唐军两侧。

    只要骑兵跑起来,步卒立刻就不够看了,每一名跑起来冲进唐军步卒阵营的契丹轻骑兵,即使最后自己也免不了一死,但是至少能带走五名唐军步卒的性命来陪葬。

    伤亡交换的比例立刻开始扩大!

    整个唐军阵地摇摇欲坠,战线也从河岸边的水地,退到岸上离水边五十多米远的旱地。

    站在远处高台指挥的刘在明也是久经战阵,脸色丝毫未变,手中指挥旗做了一个复杂的动作,旁边的传令兵立刻跑开去传达变阵的命令。

    一阵急促的锣响,唐军开始后退,所有步卒们一边继续勉力抵抗着冲击力不断加强的契丹军,一边向两百多米外后方的晋昌小镇步卒阵地上慢慢退去。

    而契丹军这边,一方面有一些骑兵继续与这些后退的唐军们保持接触,你一矛我一刀地砍来砍去,拖延他们后退的速度。另一方面,一部分上岸后的骑兵则开始在长官的指挥下,整队结阵,拉开距离,准备向唐军的步卒阵地发起集群冲锋!

    战争逆转的时间点迅速地接近!

    可是......

    “将军,左边有唐军骑兵!”

    “是银鞍契丹直!”

    河岸的左边大约两里远的一个山坡的坡顶上,突然冒出了许多身穿唐军制服的骑兵,好像大批蚂蚁似的,无声无息漫过山坡,然后流畅无比地从山坡上一路向下,沿着河边向着这片战场直冲过来!

    三千骑“银鞍契丹直”!

    这个时候,耶律察割的五千契丹军这边,已经有三千人渡过了河,其中一千多人已经在对岸战死。还有两千人还没完成渡河,其中五百人在河里!

    也就是说,河对岸刚刚上岸的两千契丹轻骑兵,在编制全乱的情况下,左手边是河,右手边是唐军严阵以待的步卒阵地,两千契丹轻骑兵挤在一条狭窄的河边通道上,将要遭到三千银鞍契丹直骑兵大队的冲击!

    “哇咧!”“哇咧!”

    这些突然身陷绝境两千契丹轻骑兵们里,有两名小将军开始大声喊叫,要求所有契丹轻骑兵立刻跑起来,向着唐军的银鞍契丹直冲过去!

    骑兵对骑兵,要是你停在原地,那就是等死,必须要跑起来,形成对冲阵势才有的打!

    契丹军的军队素质之高,在这时也体现出来了!

    尽管编制已乱,所有的骑兵们根本找不到自己的直接上司,也不知道自己归谁指挥。但是,明知前方有三千编制完整,士气高昂的敌军骑兵大队正朝着自己杀过来,却没有一个人转身逃跑!

    所有人都拨转马头,向着同一个方向,开始拍马向前加速,迎着对面冲过来的唐军银鞍契丹直骑兵们对冲过去!

    这些人在拍马前进的时候,已经心怀死志!

    “哇咧!杀啊!”

    “哇咧!杀啊!”

    两边都是同样的契丹人面孔,两边指挥官呼喊的都是同样的契丹语言!此时此刻,却代表着不同的国家利益,在景色秀丽的牧马河边,在这个阴沉沉的早晨,毫无怜悯地撞在了一起,奋起手中长长的马刀,朝着各自同胞的脑袋上疯狂地砍去!

    这注定是一次不公平的偷袭!

    “银鞍契丹直”是标准配置的骑兵冲阵队形,指挥链完整,动作统一。

    五百名骑射兵排在最前面,两边快要接近的时候射出第一波箭,然后迅速转身让出了身后的五百重骑兵。

    从骑射兵背后显露出来的五百名“银鞍契丹直”重骑兵,排着紧密的队形,迎头撞上了队形不整,稀稀拉拉的契丹军轻骑兵!

    这些契丹轻骑兵们刚刚被人射了一脑袋的箭,倒下了一大片,前排侥幸活下来的人还惊魂未定的时候,银鞍契丹直的重骑兵就已经冲到眼前了!

    重骑兵对战轻骑兵基本没有悬念。

    根本就不考虑阻挡敌人的马刀,只是自顾自地一刀劈下去,自然就能杀开一条血路。一个重骑兵要是没杀够五个轻骑兵就死了,那到了天堂可是要被人笑死的!

    近距离看到重骑兵集群撞入轻骑兵集群的惨烈景象,那是极其的惊心动魄,震撼心灵。只见那支重骑兵队几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形,除了前排不断有人跌落马下,被后面的马群踩成肉泥以外,整支队伍向前冲杀的速度和气势没有丝毫变化,并且随着战事推进的顺利,骑兵们士气愈发高涨,攻击力也愈发强大!

    而轻骑兵这一方却悲惨得多了。

    高高扬起手中的马刀奋力一劈,却无法劈开重骑兵身上的盔甲,转眼被人家一刮一带,便失去平衡,要么被对面冲过来的重骑兵撞散了架,要么被对方一刀劈为两段,反正结果都是落马后被迎面而来的重骑兵踩成肉泥。

    己方不断响起的惨叫,和到处飞舞的残肢断臂,将契丹轻骑兵们刚才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炸的粉碎。

    有一个转身逃跑的,就有第二个,几个呼吸之间,后面的契丹轻骑兵们已经四散逃开。

    有的直接窜进了河里,在远离浅滩的深水处被河水冲走,有的一头撞进了唐军步卒严阵以待的阵地里,被一轮乱箭射死,更多的人则是转身向后逃跑。

    可惜,他们忘了,这次来的一万易州兵里,还有两千易州骑兵!

    这些易州骑兵,就在他们后面等着呢!

    唐军校尉们一声喊,两千易州骑兵便快马加鞭,朝着仓惶逃窜的契丹骑兵们追了过来,并且,毫无例外的,前面三百骑又是重骑兵!

    重骑兵撞入轻骑兵阵营的惨状再一次重演了!

    到了这个时候,河对岸的两千契丹骑兵已经完全溃不成军,打是没有勇气了,问题是逃也没地方逃啊。

    等到银鞍契丹直和易州骑兵两军会师之时,中间的契丹骑兵已被彻底歼灭!

    战死一千五百人,掉进河里淹死五百人,还有不到一百人投降被俘!

    唐军骑兵这边,银鞍契丹直战死两百人,其中重骑兵一百,易州骑兵战死一百多人,其中重骑兵二十人。

    今天刘在明算是扬眉吐气,依靠地形打了个漂亮的胜仗。

    以不到两千人的代价,消灭了三千契丹骑兵,其中包括八百重骑兵。这个成绩在过往与契丹人对战的历史上,也是少见的大胜!

    “银鞍契丹直”在对岸突然出现的时候,耶律察割就已经知道输了。

    耶律察割的大将气派还是有的,输了就输了!他立刻召回还在河里的五百契丹骑兵,总共收拢了不到两千骑残兵,二话不说便拔马离开了战场,返回太原去了。

    刘在明本来还想拉住耶律察割聊两句的,说一些比如:“今天我打得这么样啊?你痛不痛啊?”之类的废话来嘚瑟一下,谁曾想他刚刚屁颠屁颠跑出来,窜到河边,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老熟人已经一声不吭就跑路了。

    尼玛老子好不容易赢一把大的,你也得给我个台阶,让我装个逼爽爽吧?

    怎么就这么走了?

    胜负乃兵家常事,输了不是应该骄傲地说:“今日且让你一阵,来日讨还!”之类的场面话吗?或者放放狠话再走也行啊!就这么走了算个什么东西!

    太缺德了!有你这么打仗的么?

    还什么契丹十大英雄!我看契丹十大乌龟还差不多!

    刘在明站在河边破口大骂,骂了半天,旁边的唐军骑兵们还以为长官发羊癫了,个个都眼神怪怪地看着他。

    最后还是无可奈何,悻悻然下令其他人打扫战场,自己回去忻州睡觉。

    忻州城里还有两个契丹小娘在等着他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 再提李赞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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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忻州牧马河之战,是历史被改变后,奠定后唐不灭的关键一仗。

    这一仗的战略意义,就是唐军在忻州扎下了一颗牢牢的钉子,随时威胁着契丹人撤退的后路。

    又过了一天,成德节度使董温琪率两万镇州军也走出山谷,驻扎在忻州北面的崞县。

    第三天早上,耶律察割带着一万契丹军和五千太原军再次到达忻州南面,与三万河北来的军队形成对峙局面。

    北面行营都指挥使刘在明一看契丹人势大,便带着三千银鞍契丹直和八千易州兵龟缩进忻州城里,除了天天在城头骂耶律察割的祖宗十八代,却是不敢出城再战。

    而耶律察割却丝毫不理会刘在明,艺高人胆大,领着契丹军绕行忻州城,突然兵出陀螺山西侧,在崞县南面一个冲锋,就将董温琪的两万镇州军击退。

    董温琪胆子小,跟刘在明这种兵痞子没法比,损失了千把人后,便急急如丧家之犬,让整个镇州军后退五十里,背靠代州南面的阳明堡扎营,将崞县拱手让给了契丹人。

    崞县实际上就是扬武谷的出口,契丹军击退唐军,确保了后路通畅,契丹主耶律德光才稍稍心安。

    三天后,赵德钧那比小脚老太婆动作还慢的三万幽州军绕行飞狐道,总算出现在代州背面,大军南下绕过代州城后,与两万镇州军在阳明堡比邻扎营。

    这一下子就让驻扎在崞县的契丹军紧张起来。

    一方面唐军方面抄后路的大军已经达到了五万人,这还不算龟缩在忻州的一万多刘在明的易州军,和忻州本来就有的三千忻州兵!

    另一方面,这赵德钧手下的三万幽州兵,可是契丹人的老对手了!

    大家都知根知底,这三万幽州兵要是真的跟契丹人拼起命来,耶律察割可没那么容易对付,还要防着刘在明的一万易州兵!

    刘在明这个带着军帽的小道士,躲在忻州城阴暗的角落里,随时可能会过来在背后捅一刀。

    打仗不怕傻的,也不怕勇的,就怕赵德钧和刘在明这种兵油子!

    尼玛打不过就跑,滑溜得跟个泥鳅似的,一看有便宜捡,动作却是比狗还快!

    你摆好阵势他突然就不见了!等你以为他装腔作势,只是摆个莆士在装逼的时候,他却突然破釜沉舟跟你来拼命了!

    所以,人品什么的先不要说,幽州军和易州军在契丹军里是另册监控的,绝不能与其他唐军同等看待,当然,现在还多个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振武军,也是让契丹人很头痛。

    你看吧,这赵德钧的三万幽州兵牛气哄哄地冲到阳明堡,与镇州兵一左一右摆好了决战的莆士,大家都以为他要联合镇州兵一鼓作气冲过来,将契丹人打出崞县,赶回太原去了,谁知这赵德钧却邀上董温琪,双双扔下队伍,跑进代州城里喝酒去了!

    说是在镇州没喝够,接着来!

    老董你别想跑!今天先自罚三杯!

    代州刺史张朗没办法啊,谁让他原来的老板张敬达死翘翘了呢?

    现在成德军和卢龙军两大国家级主力部队的节度使到你家来喝酒,你还不用心招待着?

    职位远低于他俩的刺史张朗只好变成店小二,全城搜刮好酒好菜,全城搜刮漂亮姑娘,全城搜刮跳舞最好的波斯舞女,一股脑儿全都送到刺史府去给两位大佬尽兴,自己灰溜溜带着全家躲到一个客栈里过艰苦日子去了。

    话说,这北面是僵持住了,可南边就热闹了。

    何大仙天天躲在书房里,由两个小丫头陪着装逼写字,算来算去,咦,尼玛你们几个怎么还没有火拼起来呢?怎么都躲起来不动了呢?最可气是这赵德钧怎么躲起来喝酒了?

    这不行,北方不动,南方就得动一动。

    于是又是三份假密旨出笼了。

    一份给辽州的范延光,你的魏州兵呆在辽州时间够长了,捞也捞够了,赶紧出山去团柏谷。

    一份给在团柏谷挖坑排阵的赵延寿,你怎么还呆在团柏谷晒太阳?赶紧上前一百里,与高行周的晋安大寨排排坐。

    第三份密旨是在两天后再送给高行周的,上面只有六个字:“明日已时决战!”

    两天后,赵延寿领两万忠武军到达高行周的晋安大寨右侧,范延光的两万魏州兵接管了赵延寿在团柏谷留下的营地。

    太原南方,唐军三支部队一共九万大军,以一个倒三角的排阵,对晋军和契丹联军形成了决战阵势。

    决战定在第二天,当日大家都在做最后的准备。

    这一天乌云密布,狂风阵阵,到了午后,大雨喷薄而下,干旱了两个月的晋中大地,终于迎来了初秋的第一场雨,而且一下就是暴雨!

    与此同时,振武四面招讨使赵平派出的第一位游说朝廷的官员,振武军的右行军司马张澄,到达了洛阳,到了枢密直学士李专美李大人家里,奉上胡家寨胡老爷进贡的一些珍贵物品后,希望李大人在早朝时,给皇上递个话!

    李专美对赵平的印象那是相当的好,也觉得赵平的主意相当好,愿意帮这个忙。

    第二天早朝,李专美李大人照例站在朝堂前排几个大佬中间,先听其他大臣在汇报各地灾情和各种财政收支情况。

    皇上李从珂的政治智商无限趋近于零,对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自然是没兴趣的,只是碍于“坐龙椅上班”的理念,也只好耐心地听着各路大臣不停地讲着各路废话,自己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皇上,关于蔡州淮水泛滥一事,正在蔡州巡查的詹事司楚功写来奏章......”

    李从珂瞌睡中手臂一下没撑住,脑袋滑了一下,醒了。

    “嗯......好好,朕先去出恭,众爱卿稍事歇息。”

    皇上李从珂这几天肠胃不太好,听到那洛阳话发音不准的南方官员嘴里说着“楚功”,还以为太监提醒他,到时候去出恭了。

    大手一挥,便走下龙椅,转身进了帷幔后面,留下一朝堂目瞪口呆的官员们。

    皇帝一离开,本来大家排排站的整整齐齐的朝堂里,顿时乱了套,大臣们人头涌涌走来走去,各自寻找自己相熟的人低声聊天,嗡嗡嗡吵闹不堪,就像是菜市场一般。

    李专美一脸的厌恶神色,独自跑到侧门处透透空气,正好看见一名太监拿着一张文件急急奔来,连忙阻止,将文件拿在手中,赶走了太监。

    李专美是枢密直学士,本来就是给皇上读稿做翻译的,自然有权在皇上之前过目文件。

    皇上一泡屎拉了好久,才无精打采地走出来重新坐上龙椅。

    “刚才,那谁,蔡州什么事?”

    这时,李专美赶紧双手举起手中的那份文件,伏地高呼:

    “禀皇上,微臣有事先报,忻州大捷!”

    李从珂政治知识为零,但是战争智商却是满分的,忻州在什么地方他当然知道,脑子里稍微一转,就知道这忻州大捷非常关键!

    当即拿过刘在明写来的战报:牧马河畔,杀契丹酋骑万五,易州军自损两千!

    嗯,这刘在明不错啊,什么时候跑到忻州去的?还杀了三千契丹骑兵?

    李从珂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手下将军们将杀敌数自动乘以五的陋习,不过杀敌三千,那也算是一次大胜仗。刘在明善于打地形战,依靠河流阻击契丹人,那就是真的!

    李从珂的战争智慧高于常人,瞬间就判断出牧马河大捷的真实性和重要性,然后也不理会满朝大臣,立刻让太监拿地图过来,仔细观察后,又开始问其他部队的位置。

    嗯,不错,赵延寿到位了,范延光也到位了,连董温琪都出现在忻州,最慢的赵德钧“生完病”了?马上就要出飞狐道?不,通讯迟缓,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代州了!

    太好了,合围之势已成!契丹人休矣!

    尼玛什么时候这些军中大佬们这么听话了?算他们还有点良心!

    眼见皇上李从珂高兴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李专美赶紧趁着这个绝佳的时机,抛出了赵平的提案:

    “皇上,老臣有个提议,不知该不该提。”

    “李爱卿请讲。”李从珂的笑容还挂在脸上。

    “讨伐石贼的关键,在于契丹军退出中原,眼下契丹军被我军合围,危在旦夕,臣提议,重启将李赞华送还契丹国的建议,必可使契丹军立刻退军!”

    李赞华是谁?

    李赞华就是耶律倍的汉名,耶律倍是契丹皇帝耶律德光的哥哥,太祖阿保机的长子,被耶律德光抢走了皇位,被赵平杀掉了儿子耶律阮,现在正躲在洛阳避难。

第一百一十六章 雨中来滚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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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赞华,也就是昔日的契丹皇长子耶律倍,在洛阳可是个名人。

    李赞华从小仰慕汉文化,是少有的精通汉学的契丹高层人士,写的一手好字,写出来的文章即使让饱学酸儒来评价,也是竖起大拇指赞叹不已。

    可见当时契丹的国势多么强大!

    一个契丹皇长子,不但武力高强,统兵有方,从小到大基本没打过败仗,还在文学上拥有如此高的成就!就这么大本事的人,这么好条件的人,居然还做不成皇帝!这契丹国真的是人才济济,多得都没地方放了,只好流亡国外做寓公!

    李赞华从小聪明,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其最大的成就,却是画画!

    洛阳城里的大户贵族里,就有“杨字李画”这么一说。

    就是说如果你想求个写的最好的字,那自然是要去求“杨风子”杨凝式了,但是你想要向别人装逼说你家墙上挂的画是全城最好的画,那你的客人就会靠近了看看右下角的题跋,如果是李赞华画的,那才能让客人真心服你,举起手来给个大拇指:“这个逼装的好,我给10分!”

    李赞华的画大多是人物工笔画,画马尤其擅长,有很多孤本流传到今天2016年。手里有些本钱的土豪们,可以上网去搜搜李赞华或者耶律倍的作品,想要出手收藏的话,可要小心,李赞华的画可不便宜!

    李赞华的一生也是波澜壮阔,坎坷起伏,真的要详细说来,十本书都说不完。可惜他不是本书的主角,所以,他的命运,也就在朝堂里几位大佬的嘴皮子碰几碰就被定下来了!

    “李赞华?”

    皇上李从珂沉思起来。

    将李赞华送回契丹国去造反,迫使耶律德光因为皇位遭到威胁而退回契丹国去,这个建议其实早几个月就提出来了。但是李从珂自从知道李赞华此人才华太高,反而担心万一李赞华造反成功,岂不是赶走了豺狼,又来了头狮子?

    最麻烦的是,万一李赞华还是抢不到皇位,就不是国家之争了,而是针对耶律德光个人发动的斩首行动,那将会彻底激怒耶律德光。即使契丹军退回去,也是有可能再次发动全面战争,大举南下入侵,变成一个不灭后唐誓不休的死局,大家以后谈判回旋的余地也少了很多。

    “是的,皇上,其实,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让李赞华回去契丹,而是将他扣起来,然后放风出去,说李赞华自己想要回去夺皇位。”

    “只是放风?”

    “当然,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抢耶律德光的皇位,而是为了让耶律德光退回契丹境内。等他退回契丹,却发现其实李赞华还在洛阳没动弹,自然就会明白这其实只是我朝逼他退兵而已。”

    “此计甚好,这样契丹国也不会与我国开打生死之战了。来人,去将李赞华抓起来,关进大牢!”

    “皇上,且慢,毕竟那李赞华以后可能还是有用的,只需将他软禁隔离即可,好吃好喝伺候着,倒是不必押入大牢,否则被那些蠢牢头一不小心弄死了,反而给契丹人一个口舌。”

    于是,不幸沦为筹码的李赞华,便被圈了起来,暂时失去了自由。

    且不说后唐朝廷这边磨嘴皮子的事情,我们回到太原战场上。

    清泰三年九月十三日,太原决战日。

    一大清早起来,天气依然阴沉沉的,雨势淅淅沥沥,一会儿大一会儿小,横风也时不时一阵阵地吹来,刮起满地的水汽雾霾。

    昨天下午开始下暴雨,晚上接着下,弄得汾河水位暴涨,太原南边的大平原上到处是水潭,道路和田地都是泥泞。

    高行周现在已经对皇上李从珂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才是以前那个胸怀天下,雄心勃勃的李从珂啊!

    你看这军队调动的,卢龙幽州军和成德镇州军堵了契丹人的后路,赵延寿的汴州忠武军也及时赶到,与高行周一起摆好了决战之势。后方一百里还有一支范延光的魏州军做后援!还有符彦饶的河阳军在潞州,潘环的耀州军在晋州,三天内就可以赶到,作为第三梯队的接应!

    好大的手笔啊!好久没见到这么弘大的军队调动布局了!

    现在,就看今天的首仗打成什么样了。

    最让高行周佩服的是,皇上李从珂选的决战时间点,也是妙不可言!就趁着刚刚下完磅礴大雨,满地泥泞的时候,发动决战,主动进攻契丹人!

    高,实在是高!皇上身边还有能够预测天气的人!

    唐军大部分是步卒,契丹军是全骑兵部队,在这种泥泞湿滑的天气里,骑兵奔跑起来摔倒受伤的几率将会大幅增加,这必然限制了骑兵的各种战术发挥。

    湿滑泥泞环境对步卒作战也是不利的,但影响却远远少于骑兵。一般而言,安排在这种天气发动决战,唐军的战斗力下降了30%,而契丹军的战斗力可是要下降70%,这对于唐军来说,正是主动发起决战的最佳时刻!

    已时(上午九点),雨势稍小,早已在泥地里滚了一个晚上的四万唐军步卒,抛下满营的各种辎重物资,离开晋安大寨,在左侧一万骑兵的策应下,开始徒步沿着汾河左岸,排成密集的队形,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泞的大地,向着上一次被打得大败的虎北口逼近。

    与此同时,赵延寿所带的汴州忠武军两万人,也准时动了起来,沿着汾河右岸,向着巍峨的太原城南门逼近。

    一场双方投入总兵力超过十万人的太原主战场大决战,就此打响!

    高行周本身就是一员猛将,现在年纪大了,官位也高了,身先士卒的本色却依然不改。此时,他就走在全军最前面的,身边除了十几骑亲兵护卫和传令兵以外,就是后面乌压压一片的数万名唐军步卒。

    爽!太特么的爽了!

    做武将这种职业,要的就是这种带着身后数万兵士摧城拔寨的感觉!

    高行周脸色铁青,雨珠纷纷落在他的脸上,打在他的眼睛鼻子上,前方烟雨蒙蒙,白花花的一片雾霾,基本啥都看不清,也不知契丹人在干什么,似乎已经不存在的样子。

    地面上异常湿滑,战马走在上面需要非常小心。别说其他人了,就在刚才,围在他身边的十几个亲兵里,就有两人不小心摔倒了,其中一匹战马还崴了脚,只好退出战斗,那可怜的亲兵现在正在地上步行。

    一匹战马慢慢地走了过来,是副招讨使符彦卿那边派来的通信兵。

    符彦卿此时正领着一万骑兵在步卒阵列的左边慢慢移动,速度还不如步卒大队。

    “招讨使大人,符大人那边已经有上百骑跌倒摔伤了,符大人请求骑兵大队停下来原地休整,待雨势缓和再走。”

    这就非常好!

    这种天气,契丹骑兵根本出不来,大家就一起在泥潭里打滚吧!

    “传令,符大人那边的骑兵原地休整,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传令,一团二团分离,继续前进,三团四团前行两百步停止,五团六团以后现在就停止前进。”

    唐军有四万步卒,打仗不是儿戏,不可能一窝蜂一拥而上!

    晋安大寨里,依然是校尉一级军官带一个营,大约一千人。校尉上面是郎将,一名郎将带五名校尉,大约五千人组成一个战斗团。

    现在唐军的战线宽度已经拉到将近一千米,排在最前面的左边是一团,右边是二团,排在后面的是左边三团,右边四团。

    反正一共八个团,单数左边,复数右边。

    高行周刚才下达的命令,就是要让一团和二团继续向前进攻,三团四团随时接应。至于后面的四个团,要么就是等突破后冲上去抢肉,要么就是等前面败了,作为预备队重新顶住!

    “招讨使大人,契丹军就在前方两里路!”前方侦骑来报。

    高行周这一小撮最高指挥官的军官团,此时早已停止前进,两边都是络绎不绝经过,踩着淋漓泥水,向前进发的一团和二团唐军步卒。

    最前排的唐军步卒们这时已经淹没在白茫茫的水雾中,朝着前方的契丹军阵地艰难地迈步行进!

    雨下的越发大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暴雨中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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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行周下令一团二团分离,是因为前方有个大湖,叫做晋阳湖。两团分开后,单数团要从晋阳湖左侧通过,复数团从晋阳湖的右侧通过。

    磅礴大雨中,行走在左侧的唐军一团左郎将韩丛服骑在战马上,前方隐约可以看到晋阳湖的湖岸,大军正在向左前方前进。

    雨越下越大,韩丛服眼睛都睁不开了,胯下战马也不肯再往前走了。

    韩丛服可不敢擅自下令手下步卒们停止前进。自从高行周掌权后,唐军的军纪变得非常严厉,短短几天里,已经有上百名各级将领和士兵因为各种违反军纪的行为被砍掉了脑袋。

    所以,高大帅没有下令停止,大军绝不可以停下。

    韩丛服也是干脆的人,索性就滚下马鞍,徒步在埋过脚裸的泥水中快速前进,身边几个亲兵也连忙下马跟上,紧紧护卫在郎将的身边。

    与张敬达根本不管底层士兵装备的做法不同,高行周却是非常注重战争细节,尤其对冲在第一线的士兵手上的武器,是有所考虑的。现在前三排的士兵都是刀牌手,第四排到第六排是弓箭手,后面才是剩下的一大群乱哄哄的长矛手。

    唐军为了节省成本,刀牌手并不多,全部被高行周集中到最前线的一团和二团去了。

    见到晋阳湖后不久,一团的士兵们就被第一条晋阳湖支流给挡住了去路。所谓的支流,其实就是一条宽度三米到五米的一条小河涌,正好因为暴雨,现在已经有十几米宽了。对岸密密麻麻地排满了晋军和契丹军的弓箭手。

    唐军出现在晋军视线里的时候,双方距离已经不到一百米,只听晋军一声令下,呼啦啦一片箭雨便洒了过来。

    唐军这边顿时大乱,人人大呼小叫,有盾牌的连忙举起盾牌,全身蹲下躲箭,没盾牌的马上到处瞎跑,看看哪里有条沟可以藏身,被弓箭射伤的惨叫声也此起彼伏地响起了起来。原本前方乌泱乌泱的大堆唐兵纷纷伏倒,一下子倒看不清是被射死了还是在装死。

    韩丛服此时大概在十排左右的位置,一听到前面打了起来,连忙右手长刀高举,左手拖着盾牌,在泥地里一步一个跳跃地快速向前冲去,一边开始大声发布指令。

    “弓兵还击!弓兵还击!”

    “鸣鼓,鸣鼓进击!”

    “草船,草船递上来,递上来!”

    看到左郎将奋勇向前冲去,各级校尉和队长们也打了鸡血似的又骂又踢,将唐军兵卒们重新赶起来,继续向前方冲去。

    左郎将韩丛服动作很快,几个呼吸便冲到了河涌边上,此时对面的晋军弓兵已发完两轮箭,后方的契丹军骑射手们也开始发箭。

    嗡嗡嗡又是一阵响亮的密集箭雨,划破空中的雨帘向唐军直扑过来。

    韩丛服当即举起盾牌,挡掉了三支射向他的羽箭,回头看去,排在前面的刀盾手们倒下了十分之一左右,其他人似乎怒气也上来了,正满身泥水连滚带爬地冲向了河边。

    排在一团五千兵卒的最后面,刚刚接到命令的唐军鼓队,这时开始敲起了密集的冲锋鼓,咚咚咚咚喧闹不已,响成一片,掩盖住了受伤唐军士兵的惨叫。

    唐军这边的弓手们也开始还手了,呼啦啦两轮箭雨射过去,对面的晋军射手和契丹骑射手们当场倒下了一片。

    草船也递上来了!

    所谓草船,就是为了应付这些窄河涌的,其实就是一块几米长的门板,外面扎上许多干草,扔进水里可以浮起来。

    扑通扑通一通乱响,十几个草船被扔下了河涌,最前排的刀盾手们也跟着跳进了河里,用手搭着草船,只把脑袋露出水面,然后快速渡过十米宽的小河涌,向对岸冲去。

    从后方递上来的草船越来越多,扔进河涌里的也越来越多,很快就将这百来米长的小河涌填得满满的,唐军们争先恐后地跳进河涌里,扶着草船快速渡河。

    对岸上,晋军弓手们已经后退,一排十几名重骑兵装备的契丹兵,也是不敢骑马,步行站在地上,手中挥舞着大刀,向着冲上岸来的唐军们杀来,他们身后就是数百名的晋军长矛兵!

    纯粹的肉搏开始了!

    在这个时代,契丹人的体能确实远超营养不良的唐军,那些手持盾牌长刀的唐军看起来人模人样的,聚在一起大喊着冲上去,却被契丹重骑兵挥起手中长长马刀,一扫就是一大片倒在地上,简直比割草还要容易,顷刻间就血肉飞溅,残肢四射,好不凄凉。

    韩丛服才不管那么多,随手指挥那些弓手们让开,后面无数的长矛兵一排接一排地跳进了河涌里,然后蜂拥而上,向着对岸的敌军冲去!

    契丹重骑兵下马作战,每一刀都要自己用力砍过去,耗费的力气远比骑在马上要多得多!无穷无尽如蚂蚁一般冲上来的唐军,最终还是耗尽了这些契丹勇士的力气,凭着二三十条人命换一个契丹重骑兵的消耗,迅速扑倒了这些全身盔甲的契丹人,与后面的大群晋军长矛兵撞在了一起!

    冷兵器时代打仗,只要打成了这种混战,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大家拚人多,用人命去堆就是了!

    无数的长矛在人群中相互捅来捅去,感觉前面有东西挡住了,再使把劲向前推一下,就会感觉似乎捅进了肉里。也不知道捅到了谁,反正就是那个方向。然后自己也站不住了,被后面的人推着,跌跌撞撞一路向前顶过去,要么接着捅下一个人,要么被对方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长矛捅倒。

    越来越多唐军长矛兵渡过了河涌,河对岸的唐军人数迅速超过了晋军,连弓兵也开始过河了。

    这几百名螳螂挡车的晋军,没几分钟就被淹没掉,逃都没地方逃!

    杀透晋军阵地的唐军步卒们,狂热地喊着必胜的口号,继续向前冲锋。等他们前方已经出现一大块空地时,却是笑不出来!

    前方两百米处,密密麻麻的契丹骑兵已经排列整齐,摆好了冲锋的阵型!

    大雨还在下,雨中骑兵是不能作战的。但是显然,契丹人也拼了!

    “哇咧!”

    一声令下,大群契丹骑兵便破开密集的雨帘,朝着唐兵冲了过来!

    也许是契丹人骑术高,也许是他们早就选定了这块相对干燥的地形,这几百名契丹骑兵冒着大雨冲过来时,只有十几骑自己跌倒,其他人全部冲进了密密麻麻的唐军步卒阵营中!

    骑兵冲锋,步卒哪里挡得住!

    顷刻间密集的唐军步卒们便炸了营,四散飞逃,冲在前面的契丹骑兵们也一个接一个地跌倒翻滚,只是每一个契丹骑兵倒下前,都会带走三五个唐军士兵的性命。

    狂风暴雨中,每个人都要分出七成的注意力与天气搏斗,再拿出三成的注意力去面对前方的敌人!战场上烟雨弥漫,啥也看不清,惊惶失措的唐军步卒们看到有骑兵冲过来就逃,逃不了的,看见骑马的人就捅,契丹军也简单,反正看见走路的就砍。

    打到后来一团混乱,许多契丹骑兵失足跌下马来,变成步行作战时,唐军却分辨不出来,被这些步行的契丹人一刀砍掉了脑袋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也有好多还骑在马上的契丹兵,看到走路的就砍,也是砍死不少在地上坚持作战的契丹同胞!

    乱哄哄的场面持续在大雨中演变,在这五百契丹轻骑兵的亡命冲击下,刚刚渡过河去的将近两千名唐兵被打得四处奔逃,在泥泞的田野上变成一堆一堆碎尸。

    左郎将韩丛服也渡过了河,大步流星走在战场上,单手提着一支捡来的长矛,挥手间打飞两骑冲过来找便宜的契丹人,眼见这五百契丹骑兵也差不多消耗殆尽了,便赶紧让后面没渡河的兵卒们继续过来。

    差不多快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唐军一团的五千步卒,在左郎将韩丛服的带领下,付出了三千人的代价,消灭了一千多晋军与契丹军联军,终于在晋阳湖岸边的一块小高地上站稳了脚跟。

    后面的三团也已经开始跨越小河涌,纷纷扰扰地奔了上来,越过一团的位置,向前继续搜寻敌军。

    雨势小了很多,快要停了。

    站在小山坡上,韩丛服眼前的视野开始变得清晰,身后的大片泥地上,躺满了重重叠叠的尸体,有人的尸体,也有马的尸体。

    这种战后遍地尸体的情况,韩丛服见得多了,他现在最关注的是前方敌人在哪里。

    前方,一里处,就是契丹人营地的木栅栏。

    黑乎乎的木栏栅上挂满了水珠,在雨后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冲就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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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停了,太阳出来了。

    战场上依然是水汽弥漫,但是已经可以看得老远。

    契丹人依靠着晋阳湖建造的其中一个简易营寨清晰可见。整个营寨是用一人高的木条围成长长的一圈拦起来的,前面还有一条小河涌作为天然的护城河。

    中原的军队,如果营寨前面有小河涌作为护城河的话,一般也就放一两个吊桥。这是中原军队典型的防守型思路。

    契丹人的军队却是进攻型的军队。

    契丹人营寨前面的护城河只是用来防偷袭的。作为一支进攻型的部队,契丹人的营盘前虽然还有小河涌,却有十几个简易桥就这么大喇喇地横跨在小河涌上!

    根本就没有吊桥,都是直接架在小河涌上,可以容纳三骑并排跑马过去的结实的木桥!

    十几个木桥后面的十几个营寨的木门同时开了,契丹骑兵们如潮水般涌了出来,跨过木桥,冲出百多米,开始列队。

    地面依然泥泞,十几匹跑得太快的契丹骑兵马蹄一滑,就摔倒在地,有的一声不吭就自己爬了起来,翻身重新跃上马背,有的却是摔倒后,战马直接跪在了地上,动弹不得,旁边的其他骑兵也是干脆,几把长刀劈下去,将战马砍死,分成几截,拖到一边,推进稍微深一点的小水塘就拉倒了。

    跑到前面去的唐军三团已经停止了前进,一条条一米长的小木桩从后面传递上来,最前面几排的唐卒们手上不停,使劲地将这些木桩敲入脚下泥泞的土地里,有的一下就敲下去半截,有的敲了半天仍然立不住。

    除了各自长官的吆喝,基本没有人废话,所有人都在抓紧时机做战前最后的准备。

    契丹军在排队,唐军在挖坑埋桩。

    战前的极度压抑和紧张的气氛,让每个唐军三团的人都喘不过起来,很多人一边打桩,一边流泪哭泣。再等几分钟,契丹军大群骑兵冲过来的时候,前五排的唐军还能有多少人活下来,没人敢去想。

    唐军五团已经开始渡河,似乎高大帅立志要在这里堆上一万多人,来彻底拼掉契丹人的骑兵!唐军一团的左郎将韩丛服,也接到了新的指令,拉起一团残余的两千余兵卒,向左边开始机动,等一会契丹人冲起来的时候,他们的任务将从侧翼反身扑入战场!

    “哇咧!”

    远处,契丹军的长官叫嚣起来,契丹人的第一个千人队启动,开始冲了过来。

    这支契丹千人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排成五排,集中在一点进行突破,而是拉开五六百米的宽度,只有两排,每排五百骑!就这么像一张大网一样,铺天盖地横扫了过来。

    这一千名契丹骑兵显然已经人人心存死志,他们的任务就是拼着这一千条人命,一次性击垮整个唐军的阵线,等唐军产生混乱后,给后续的几支千人队带来杀戮的机会!

    一千骑骑兵跑起来,密集如雷的马蹄声,给唐军步卒们带来了巨大的心里压力。

    契丹人才刚刚启动,唐军这边已经有人开始转身逃跑了。但是他们并不能跑远,整个步卒阵地上还有上百名骑在马上的唐军弓兵作为宪兵,冷静地一箭一箭将那些吓破胆的懦夫射死。

    校尉们和队长们也尖声吼叫起来,迅速让自己的部队进入战斗状态!

    “抬矛!”

    “杵地!”

    新兵们左右互相看看,脸色苍白地学着老兵的模样,将自己的身子躲在刚刚打下去的木桩后面,将长矛尾端杵在地上,用脚掌踩住,双手握住矛身,让矛尖前倾,做好了防御准备。

    “拉弓,准备,射!”

    地面真的很滑,契丹骑兵跑起来的同时,已经不断有人自己跌倒,摔得头破血流,运气不好的还要绊倒后面的战马,一下就几匹战马撞做一堆,在地上翻滚,卷起满地臭泥和浑水。

    这首批一千契丹骑兵里,重骑兵就有三百多个,全部排在前排的正中间位置,头戴全覆盖式的三眼头盔,身上穿着厚厚的装甲。

    唐军弓兵的一阵箭雨射过去,只撂倒了二三十骑,还不如这些契丹骑兵自己脚滑摔死的人多!

    契丹骑兵冲进唐军阵地的时候,就仿佛一波巨浪,拍上了长长的海岸线,站在第一排的唐军步卒们有一大半在两军刚刚接触的瞬间就被拍飞,只有一小部分因为冲到面前的契丹骑兵突然滑倒或者被打下的木桩挂倒而幸免于难。

    但是他们也只能庆幸一秒钟不到,紧接着第二排的契丹骑兵又冲杀过来!

    步卒对阵骑兵的劣势是人力无法弥补的,只要你正处在骑兵冲过来的直线上,要么被骑兵拍过来的马刀打飞或切成两截,要么就是直接被高速奔来的战马撞飞,或者被强壮的战马前腿踢飞踩死。

    不要说重骑兵,哪怕只是轻骑兵撞上来,只要没有被木桩挂倒,一般至少可以撞进去五层防线,造成七八名唐军步卒瞬间或死或伤,失去战斗力。

    在这种严酷的伤亡交换比例下,唐军唯一的机会,就是这七八名被杀死杀伤的人里面,有那么一两个人成功地将手中长矛捅进战马的肚子里,或者直接将契丹骑兵捅下来,否则这名契丹骑兵还能往里面再闯几层,再杀伤五六名唐军!

    这一千名契丹骑兵踏着满地的烂泥冲进了唐军阵线,成绩单在霎那间就刷了出来!

    两军接触后的短短十几秒钟时间里,除了一路上契丹人自己摔死了一百多骑,连续两波拍击唐军阵线后,付出了将近七百名契丹骑兵落马的代价,成功地击杀了将近两千唐军!并且还将唐军三团的阵型一下就打掉了一半的厚度,切成了左右两块!

    还有一百多骑契丹重骑兵还没落马,还在沿着一条笔直的路线杀开一条血路,直接穿透了唐军三团的整个阵型厚度,冲进了后面唐军五团的阵营里。

    唐军五团此时才刚刚从那条小河涌里爬上来,根本还没准备好就被这百余名契丹重骑兵冲了进来,顿时阵型大乱,步卒们哭喊着纷纷往两边狂跑,长官们喝都喝不住。

    眼见五团的阵型要乱,五团的唐军郎将带着几名校尉及时冲了过来,使出蛮力打下了几骑契丹重骑兵,逼得他们停止转向,不得不继续向前奔跑,一头冲进人头涌涌的小河涌里,总算让这批重骑兵要么淹死,要么被河涌里正在渡河的唐军捅死。

    但是,这个时候,渡过小河涌的唐军三团伤亡过半,士气大跌,人人争相逃跑,后面刚刚渡河渡了一半的五团也是被那百来骑重骑兵冲了一下,死了三百多人,编制一下也乱了,士兵们在泥泞的河滩上到处乱跑,哪里还能控制!

    从那个契丹营寨里出来排队的骑兵,可不止一千骑,后面还有四千骑!

    这时,第二个契丹千人骑兵队开始冲锋了。

    两百人一排,一共五排,标准的集群冲锋阵型,速度越来越快,朝着乱成一锅粥,满地乱跑的上万唐军步卒们杀来!

    唐军一团此时已经移动到左侧,一见身后的三团和五团乱了,契丹军第二支千人骑兵队正在加速冲来,哪里还敢再往回走,也不知是谁发一声喊:“跑啊!”

    然后就纷纷往后跑去!

    也是乱了!

    唐军一团的指挥左郎将韩丛服见到大势已去,不由得暗叹一声,正要转身带着自己的十几个亲兵也加入逃跑的行列,突然见到左侧水雾腾腾之处,冒出了几骑骑兵,然后就是越来越多身穿唐军制服的骑兵涌了出来,提速向着契丹骑兵的侧面冲了过去。

    是符彦卿符大人的一万骑兵到了!

    只是,尼玛跑在最前面的,怎么是一辆战车?

    四匹全身盔甲的战马,拖着一架两边各一个超大的轮子的式样奇怪的战车,战车上站在一名体型硕大意气风发的黄毛大汉,左手一块门板大的水滴形盾牌,右手一根银色红樱长枪。

    黄毛大汉只是身上穿甲,没戴头盔,满头金色长发披散在肩上,看起来牛逼哄哄,逼格甚高,十分的嚣张!一边策马急驰,一边哈哈大笑,滚雷般的怒喝平地而起:

    “某!人类屠夫!约瑟夫.鲍曼.裴方山,特来取尔等狗命也!”

第一百一十九章 死神的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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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以为何大仙也拉大队过来一起打架了,何大仙才没有这个闲工夫呢。

    只不过西路军刚刚融合了朔州军,还需要几天时间磨合,所以他那“秋日丰收赏菊季,契丹北国风光六日五夜自由行”的“四面打劫计划”还没有开始实施呢。

    可是,岚州汤大人家族产业的工业能力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才三天时间,“战神阿瑞斯”的战车就造好了,把那黄毛大汉裴宝满兴奋得没事就在草原上架着他那战车到处乱跑,天天在大家面前嘚瑟,羡慕得其他振武军的军官们也跃跃欲试,想要给自己也来一辆。

    赵将军发话了,想要战车可以,打得过裴宝满才行。

    于是黄志第一个兴冲冲就跳出来挑战,结果连一根黄毛也没摸着,就被裴宝满一脚踢飞;赵桑也下场试试,扎稳马步一拳打过去,被人家黄毛轻轻一搭手臂,一个跟斗便翻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朔州军里的几名校尉也上来试试手,同样都是一招就倒。

    这下可没人敢小瞧这黄毛大汉了。

    后来,所谓的振武军徒手搏击第一高手单武也上场了。毕竟单武已经达到“鉴心真经”第五级,在江湖上假假的也算是个武林高手了,还能打上几个回合,整个人滑溜得跟泥鳅似的,围着裴宝满团团转,活像个猴子在戏弄一头笨熊,裴宝满一沾他的身就滑走,抓也抓不住。

    最后小裴同学不耐烦了,也不跟他比什么武功,诱他上来,一个肩靠挤过去,凭借一身的蛮力,硬是将小武同学撞出十几米外,摔了个四仰八叉,爬都爬不起来。

    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这新来的黄毛大汉,才是真正的振武军第一高手!

    那是自然的,人家可是“战神阿瑞斯”转世,又从小在裴姓老道手下训练正宗的道家全真派武功,足足练了十七年,哪里是振武军里的这些土包子能扛得住的!

    整个振武军加上朔州军,武功最高的应该是那个曾经带兵攻打神池关,败在黄志手下的秦池,那才是真正的世家高手,可惜秦池眼下还躺在床上疗伤,没法出来与黄毛一争高下。

    当然,两个姓陆的小丫头看到连小武都被打飞了,也是跃跃欲试想要下场练练手,却被赵将军一句“男女授受不亲”给噎住了,只能一脸羡慕地看着一帮男人们在那里打来打去的。

    但是......裴宝满是战神阿瑞斯转世啊,战神阿瑞斯可是嗜血狂魔,那是必须用鲜血养着的!

    要是老是不让他见血,武力那么强大的大块头,成天窝在热火朝天大搞建设的振武新城里,时间长了可指不定出什么乱子!

    这厮昨天晚上驾着他那新战车到处乱跑,还撞翻了新来的县令汤俊同志的车驾,汤俊的大腿被擦出两道又深又长的血痕。

    这可把何大仙给心痛坏了。

    我还指望汤大少爷帮我在这里大搞资本主义新农村呢,尼玛你个西洋人居然在这里捣乱!

    滚!赶紧滚!滚到战场上去嗜你的血吧!

    正好,太原大决战马上就要开打,你就去太原滚泥巴去吧!

    陆公公和单公公两个小太监前往晋安大寨给高行周送“明日决战”的密旨时,还带了裴宝满来。待高行周看完密旨后,又给高行周传达了皇上李从珂的口谕:

    “这名西洋力士,先放在你这里,帮你打两天,打完后朕即派遣其去振武军赵平处卧底。”

    高行周看到眼前这个如此高大威猛的西洋人,也是佩服得紧!

    这皇上李从珂,这所谓的睡狮......是真的醒了么?

    就这智商......还玩起了无间道?派去赵平那里卧底?这“卧底”汉子高大显眼不说,还是个西洋胡人?这算是玩哪出啊?哪里卧得了底?怕是派去做个灯塔还嫌太晃眼了吧!

    不过,自从皇上李从珂患上忧郁症以后,各种怪异言行实在是太多了,十个脚趾都数不过来,也不差再多那么一两次了。

    高行周也是无所谓,卧不卧底关我屁事!这黄毛大汉看起来倒是挺能打的,还自带战车?那就来吧,不过事先声明,战场上刀枪无眼,打死了可不管啊!

    这就是为毛“战神阿瑞斯”突然出现在太原战场上的原因。

    大雨初霁,阳光四射,烂泥滚滚,正是杀人的好地方,好天气!

    裴宝满被战场上四处飘扬的血腥气味刺激得情绪高涨,满脸通红,身上每一个毛孔都舒服得要唱歌了!

    太好了!今天!贫道约瑟夫.鲍曼.裴方山,将要在这个美妙的地方,用大桶大桶的鲜血,痛痛快快地洗个澡!

    四马战车跑得飞快,劲风迎面吹来,裴宝满早已将身后的唐军骑兵大队远远抛离,单独一辆战车狠狠地撞向了前方的契丹骑兵阵列!

    四马战车就有这个好处!

    四匹马都是用同一块铁架子固定住的,哪怕其中两匹战马同时打滑,也根本不会跌倒,所以在这个泥泞的战场上,裴宝满的战车跑得是最快的,速度早就远超其他任何骑兵的一倍以上!

    前方冲向唐军阵营的那支契丹骑兵,一见有一辆超速的战车正朝着自己这一边冲来,火气也上来了。

    尼玛是个傻子么?连马都不会骑,拖着辆破车就敢一个人来送死?送你上路!

    发一声喊,就有一名百人长带着一百骑转向,向着裴宝满那奇形怪状的战车迎面冲去!

    可惜这些勇敢的契丹骑兵们,只看到了战车上傻头傻脑耀武扬威的黄毛大汉,并没有看清楚战车是长什么样的!

    “战神阿瑞斯”的战车,重点可不在车,而在于马!

    战车的前面,并不是简单的四匹拉车的战马!当然,这四匹战马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身高力大,脚力强劲,那自不必说。这四匹战马背上不用骑人,只需要共同拉身后的一辆小车,自然就多出来很多力气。

    这些多出来的力气用来干什么呢?用来背负一整块的钢结构架子。

    马背上是类似马鞍的钢架子,一直延伸到马头前方,弄成一个格栅状的撞击三角架。如果读者见过老式的蒸汽火车车头,大概就能想象出是个什么样子。(没见过的话,上网搜搜图片也能看见)。

    就是蒸汽火车头最前面,最下面,靠近铁轨的那个刷成红色的撞击三角架。

    以前的铁路没有现在那么多的高架桥,而是直接铺在地上的。铁路紧挨着山边铺设,火车翻山越岭开过,总是有很多山石掉下来落在铁路上,这时火车开过来,来不及刹车的话,就可以直接撞上去,用撞击三角架将大石头撞散,然后三角形的架子再自动将碎石向两边铲开。

    四匹战马共同托起马头前面装备的钢结构撞击三角架,最下沿距离地面一米,使得这架“战神战车”变成了一台轻型装甲车!撞击建筑物那肯定不行,但是拿去撞击同样是血肉之躯的骑兵和敌人的战马,那就毫不费力了!

    再加上战马身上也按照马其顿重骑兵的配置,完全覆盖了铁皮,战马本身的防护能力也不是契丹重骑兵那种简易重骑兵装备可以比拟的。

    何大仙亲手设计的“战神战车”,参考古今中外的骑兵精华,绝对超一流的冷兵器杀伤能力!

    冲过来的一百骑契丹人,前面三十骑正是重骑兵,奔到战车跟前,才看见那个与四匹黑色战马同色的,非常不起眼的黑色撞击三角架,但是已经晚了!

    在“战神战车”面前,重骑兵和轻骑兵都是肉,没有区别!

    沉重的撞击三角架,一下就切碎了冲在最前面两名重骑兵胯下的战马,并且毫不费力地将两具战马的残尸撕开甩向两边,继而撞碎马背上的两名骑兵,继续将人的残骸也甩向两边。

    高效且极其流畅的尸块分流技术,丝毫没有对战车向前的冲击力造成任何影响!

    紧接着后面的骑兵开始躲避,但是哪里躲得了!四匹战马并列,那是多宽的攻击范围!

    挂到即死,碰到即碎!

    血肉之躯的力量,如何与高速尖锐并且还非常沉重的钢铁结构对抗!

    在裴宝满的哈哈大笑声中,战神战车冲进了骑兵队里,像是大型收割机开进麦田一般,无数的尸块残肢四处飞扬,红红白白的各种肉块哗哗地向两侧分流,整整齐齐地堆砌在战车经过的路边!

    即使避过了车头的撞击三角架,也没用,四匹战马的背上,还横着有几支长长的刀锋状长铁条向两边延伸出一米多长!那些侥幸挨着马头躲过前面的撞击架的人,转眼又被后面更加不起眼的刀锋无声无息地切成了好几段!

    说时迟那时快,裴宝满与那一百骑契丹骑兵对冲还不到十秒钟,战车就迎头撞死了七十多骑契丹人,还有二十多骑被裴宝满手中八十六斤重,如风车般疯狂旋转的银色长枪打中,同样是一碰即碎,一捅就爆!

    转眼间,“战神战车”杀透重围,身后倒下的一百骑契丹兵全部被切碎成看不出样子的各种肉块,消失在战场上!

    恐怖的“战神战车”继续加速,朝着更多更密集的契丹人骑兵集群冲将过去!

    而此时,被兜头兜脑淋得全身通红的裴宝满,“伪战神阿瑞斯”,站在同样是被浇淋得通红的“战神战车”上,浑身畅快淋漓,激情万分,情绪也快接近**了!

    “喔特!啊!发客!”

第一百二十章 约瑟夫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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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宝满冲向的那队契丹骑兵,正是冲向唐军的第二批千人队。

    这些正在冲锋的契丹骑兵看到有辆破车朝他们冲过来,想着长官已经派出了一支百人队去拦他了,所以根本就没再多看裴宝满一眼,谁会想到眨眼间,那支百人队就不见了!

    猝不及防之间那辆被鲜血染得通红的战车,一下就从血雾中冲了出来,从侧面强行插进了九百名骑兵的队阵里。

    这下就像是扔了一颗大炸弹,整支队伍顿时全乱套了。

    战神战车犁过之处,到处都是人仰马翻,各种怒骂声呼喝声惨叫声,混合着裴宝满嘴巴里连串冒出来的几句得意洋洋不知所云的番语,乱哄哄地响成了一片,残肢碎骸四处飞溅,惊心动魄的或大或小的一团团血雾,仿佛连珠炮似的噼里啪啦接连冒起,飞散在半空中。

    更多的人则是想要刹停战马避开瘟神,而纷纷马蹄打滑摔倒在地,然后又绊倒了大批后续的骑兵,大家滚在一起,也看不清是活人还是死人,浑身东一块血斑西一块污泥,乱七八糟堆得到处都是,不忍目睹。

    这支原本排列整齐的契丹千人队,只有排在最前面的不到两百人冲进了唐军阵地里,衔尾追杀四处逃窜的唐兵,其他人却要么被裴宝满冲进来搅成碎片,要么自己摔成一团倒在满地泥泞里不知死活。

    又是十几秒钟后,战神战车再次杀透契丹人的阵列,裴宝满压抑住自己兴奋之情,毛手毛脚地拉住缰绳,险险地从晋阳湖边掉过头来,才避免了一头冲进湖里洗澡的命运。

    等裴宝满的战车调完头,战场上的局势已经开始发生变化。

    唐军冲出来的大队骑兵正一窝蜂向着剩下没动弹的三千名正在排阵准备冲锋的契丹骑兵队列冲去,这些正在排阵的契丹骑兵也立刻启动,迎着唐军骑兵的方向发动反冲锋。

    而唐军步卒那边,不断有人在喊我们的骑兵来啦,胜利啦之类的打气的话,许多四处瞎跑的步卒们停下了脚步,纷纷在队长或校尉的组织下,返身鼓起勇气去围剿冲进来的一百多骑契丹重骑兵,好几个功夫不错的校尉也抢到了战马,骑着马追在这些冲进来的契丹重骑兵屁股后面大开杀戒。还有好些弓兵们一箭一箭地射向这些亡命冲锋的契丹人。

    裴宝满才不管谁胜谁负,他只是来杀人过过手瘾的!当然,赵将军也说了,我们和唐军是一伙的,所以只能杀契丹人。

    那么,哪里契丹人多,自然裴宝满就往哪里冲了。

    毫不犹豫地,他便拨转马头,向着三千名挤在一起,还没完全启动的契丹兵冲了过去。

    三千名契丹兵挤在一起,虽说已经开始向唐军骑兵集群发起反冲锋,可是这么多人并不能说动就动的,要动也得让前面的同志先走啊!

    这些还没动弹的骑兵,要是被裴宝满就这么冲进来......想想都打个冷战。

    所以,立刻就有两名契丹小将军,也就是千人长,冲了出来,想要拦截裴宝满。

    这个时代的人,无论是中原人还是北方游牧民族的人,都是有骨气的人。

    真正有本事的人,才不屑于用高杀伤力的道具来支持自己的能力,反而是本事平平的人,才会绞尽脑汁,想办法弄些奇怪的东西来追求提升杀伤力。

    所以这俩契丹小将军一看有人驾了一辆这么凶猛的战车来打仗,想必这驾车的人脑筋都花在这辆车上了,估计个人本事不怎么样。既然战车太厉害,围攻打不了他,那我们就用个人武力来弄死这个黄毛大汉吧。

    两位契丹小将军策马飞奔,一左一右,从两侧迅速接近了裴宝满的战车,左边那人持枪,右边那人持槊,各自举起手中的武器,避开了战车上那三尖八角的恐怖铁枝和撞角,几乎同时朝着裴宝满的庞大身躯砸去(捅去)

    何大仙是仙人,裴宝满是修道的西人,他们可没有这个时代里东方世界那些人的所谓骨气!

    他俩都算是个人武力还不错的人,但是对于利用外物加强攻击力和防御力,却是理所当然地直接拿来就用,没有丝毫的愧疚或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反正我要的结果就是你死,管你是被捅死的还是被撞死的或者是被烧死的呢?

    两位契丹小将军(啊,对不起,他们死的太快了,所以我们还没来得及记下他们的名字),以为眼前驾车的黄毛大汉只是个专注于奇淫巧技的西洋胡人,哪里会想到这裴宝满的本事,可是媲美契丹十大英雄级人物的一员悍将!

    裴宝满一见有两骑穿着似模似样军装的人向他跑来,就知道这俩是军官。

    按照他对中原人打仗的理解,稍微有点本事的将领之间打仗,理应先摆个莆士,大家一起装个逼,互相骂一轮祖宗十八代,然后再来一个对一个轮流单挑。

    这是他从小听说书人讲故事里,英雄们在战场上的标准动作,绝无理解错误。

    于是,裴宝满仰起脑袋,鼻孔朝天,脸上露出了极度傲慢的神色(虽然此时满脸是血,红彤彤的也看不太清,反正意思到了就行),将战车速度稍微减慢一点,口中一声爆喝:

    “某,乃振武军赵平赵大人的亲兵,人间屠夫,约瑟夫......”

    谁知这一句话还没讲完,那俩契丹骑将却毫不理会他在说什么,一左一右一枪一槊,照着他的脑袋就闪电般打来!

    约瑟夫同志怒了!

    这是什么素质!会不会打仗啊!

    老子还没说完呢!你们也还没自报家门,怎么就可以直接动手了呢?

    这是偷袭!卑鄙无耻下流龌龊的偷袭!

    暴怒的战神右手一甩,银色长枪便甩出一道彩虹,狠狠地敲在了右边打过来的那支三十六斤重的马槊上,当场将马槊直接打飞,那名契丹小将军两只手臂上的骨头被震得节节寸断,还没等他喊痛,银色长枪已经变向直行,噗地一声穿透了这位小将军的头盔,将他的脑袋捅了个稀烂。

    左边的另一位小将军手持用红缨枪,顺着马势一个直刺杀了过来,被裴宝满装备在左手的水滴形盾牌噹地一声挡住,枪尖滑向一侧,待两人战马和车驾相错之际,裴宝满一个扭腰,左手手臂突然伸长,厚重的盾牌一下就砸在了那持枪契丹小将军的脑袋上,仿佛砸破西瓜似的,当场砸了个粉碎,粘嗒嗒地涂了满盾牌都是鲜红色的粘稠物!

    这盾牌可不轻,由一整块大铁块敲扁打造而成,厚达两三厘米,全重五十斤!何大仙认为反正裴宝满力大,盾牌做的重一点,用起来还顺手,不但可以挡箭,还能当短锤来用!

    随手打死两名不知死活的契丹将领,仍然处在暴怒情绪中的裴宝满,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和鄙视,便怀着满腔的怒火,奋力扬鞭,脚下战车不断加速,朝着前方数千契丹骑兵冲了过去!

    其实,真正骗他的可是那些酸文人写的小说,而不是说书人,更非眼前这些契丹人。但是裴宝满可是道家子弟啊!道家子弟是最讲究实际的,凡事都是需要自辩的:

    “可能是写书之人骗我,可是谁写的我都不知道,说不定说书人手上那本书还是盗版的呢!”

    “也可能是说书之人骗我,可是那说书老头早死了三四年了!难不成我还有挖坟去问他么?”

    “当然,契丹人不守规矩搞偷袭也是可能性之一,现在前面两个人都找不到,只好把帐统统算在契丹人头上了。”

    “尼玛!贫道乃人间屠夫约瑟夫,你们也不打听打听就敢来耍弄我?去死!”

    轰隆一声巨响,战神战车带着满头锋利的钢齿,一头扎进了几千名还在原地打转的契丹骑兵堆里!

    顷刻间又是漫天血雾,残肢断骸四处乱飞,惨叫声怒骂声呼叫声响成一片。

    人间屠夫在繁忙中还没忘了破口大骂:

    “直娘贼,你们契丹人都是无耻小人!骗子!流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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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一不小心穿越了 仙人下了凡,要是不去争个霸,做个皇帝什么的,那活着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某仙只好勉为其难,出来装个逼了。乱唐悍匪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乱唐悍匪,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乱唐悍匪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