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间接证据
将周继恒提供的情况详尽的记录在本子上，唐果和秦苍起身告辞，周继恒见他们要走，连忙起身追上来，赶在二人打开办公室房门之前几步冲到他们面前拦在门口。
“你要干什么？”唐果略显戒备的打量着周继恒，心里盘算着，如果他敢轻举妄动，自己非给这个老不修来个“分筋错骨手”不可
周继恒似乎也猜出唐果的心思，连忙向一侧退开两步，让出门口，胳膊却依然不死心的向前伸展，拦在门把手前头。
“我……这样算不算配合警方工作？你们应该可以证明，我不是共犯吧？”他急促的问，胸口随着呼吸而剧烈的起伏着。
“这个问题，我不会回答你的。”唐果的回答冷冰冰的，脸色非常难看，完全不见往日嘻嘻哈哈的模样：“你什么时候才能不知考虑自己？因为你的自私，让整个案子走了大弯路因为你的自私，你的亲孙子差一点死的不明不白难道你的心就那么小，小到除了自己之外再也放不下别人了么？还是你的心实在是太大，大到连自己孙子的一条人命都可以无所谓？”
一连串的质问，让周继恒哑口无言，唐果也不想等待他的什么回答，径直上前拉开办公室的门，不理睬狼狈躲闪的周院长，大步走了出去。
秦苍走过周继恒身边，无言的看了他一眼，也紧随唐果离开了。
算起来，秦苍参与到周宝的案子里也算是有一段时间了，这期间唐果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个嘻嘻哈哈的乐天派，即便是最初被周继恒横加指责的时候，也只是一瞬间的反击，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像现在这样严肃凝重，秦苍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你在气什么？”坐进车里，秦苍终于忍不住问一言不发的唐果。
唐果不吭声，闷了一会儿才回答：“周继恒太可恶了简直没有人性”
“人的本性原本就是自私的，周继恒不是特例。”
“你这话我就是不爱听总是用阴暗的眼光去看待别人，时间久了自己的心也会跟着变得阴暗的周继恒绝对是特例这个世界上像他那么自私的人毕竟是少数”
“我的任务不是挑你爱听的话哄你。”
唐果不满的横他一眼：“你也没那两下子我现在心情不好，懒得和你吵”
“那就保持安静，别吐在我车里。”
唐果一路上都在怄气，虽然她也觉得，因为周继恒那个自私自利的家伙而让自己和秦苍闹了个半红脸，实在是有些不值得，但是她本就被周继恒的行为气得不行，秦苍却偏要在这个时候说些消极话，这怎么能让她不感到怒火中烧。
可能是从小受到的家庭教育影响了唐果的人生观，唐爸爸和唐妈妈一直以来都鼓励自己的一双儿女用积极的、乐观的心态去面对生活，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对身边的人和事抱有希望，在这方面，唐果做的很好，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对周继恒的行为感到义愤填膺，更是对秦苍几次三番的消极冷漠无法理解。
在她看来，把冷漠、自私这些东西归结为“人性本恶”，是一种推卸责任的行为，难道说因为人的本性是自私狭隘的，就可以被理解和被原谅么？
她记得哥哥曾经对她说过，当了刑警之后，他反而更加坚信人性本善，因为在他面对的形形色色犯罪人中，有一些即便走上犯罪道路，也是处于一种无奈的抗争，或者一时糊涂。纵然多数犯罪人的行为背后还是存在着真正的恶念，但社会上守法公民远远多过犯罪分子，这个强有力的数字比例足以证明世上还是好人多。
这厢唐果生闷气，那厢秦苍倒是无知无觉，平平静静的开车回到公安局，一路跟着唐果来到刑警队，正巧在走廊里遇到唐天。
“喲？多云转阴谁欺负我们的唐警官了？”唐天对唐果阴沉的脸色倒不是特别担心，因为他知道自己妹妹是个直肠子，遇到看不惯的事情会忍不住大动肝火，火气来的急，去的也快，不会有什么大事。
“进去再说吧”唐果闷闷的丢下一句话，率先推门走进办公室。
因为接近下班时间的缘故，办公室里手头没案子要处理的同事已经准备回家了，裴亮倒没有要走的意思，周宝的这个案子，虽然是由唐果主要负责，但是毕竟她资历尚浅，所以他这个师兄就特地被安排跟进，帮忙做些辅助工作，虽然一同查案的秦苍因为之前协助破案立了大功的经历而被普遍看好，不过他毕竟不是公安系统内部的人，很多调查工作还是要靠裴亮这样的人才可以。
看到唐天跟着唐果他们一起进来，而刑警队里公认的开心果又板着面孔，裴亮也有点诧异，连忙上前询问缘由。
唐果坐下来，把唐、裴二人还不了解的情况对他们做了一下说明，说完之后，她烦躁的扒扒额发：“我觉得所有的间接证据都指向这个嫌疑人，可是偏偏整个案子到现在始终缺乏直接证据，根据周继恒的讲述，嫌疑人在和他的对话中，言辞间已经默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可是这只能证明我们的推断是正确的，却无法给嫌疑人定罪啊”
“你说的没错，这个案子看似简单，实际上倒真的是非常棘手”唐天摸着下巴，略带沉思：“我觉得，现在有这么两个问题的答案有待明确，第一，我们锁定的嫌疑人是从哪里弄到氯化钾注射液？第二，就是动机了”
“第一个好办交给我来查就好了”裴亮当即拍了胸脯：“保证又快又准”
“问题在于，之前赵法医不也说了么，周宝体内的钾含量按照正常的标准衡量已经属于钾中毒，但是按照咱c市本地的特殊因素就无法百分百确认，这样一来的话，就算咱们把丢失的药物来自于哪个环节，以及嫌疑人的动机都弄清楚，对方也完全可以选择狡辩到底啊”唐果依然愁眉不展。
“这个不用担心，”许久没有说话的秦苍终于开了金口：“只要你们把能做的做好，开口的事情，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