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点将,两败俱伤的局
八百里加急战报,北历五十万大军压境!
这个消息来得那么突然,可又那么理所当然。
萧天耀手握重兵,在东文屹立数十年不倒,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手段。
从十五岁起,就手握三十万大军,将三十万大军管得服服贴贴,怎么可能是良善之辈。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北历突然出兵攻打东文,此事必然与萧天耀有关系。可是没有人敢说出来,因为……
萧天耀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北历知晓萧天耀伤了双腿,兵权被皇上夺了,北历人就会出兵攻打东文,哪怕是冒险他们也要一试。
对北历人来说,战死是死,饿死也是死。前者至少能图个饱,说不定还能活下去。
北历攻打东文的事虽然突然,可皇上也不是没有准备。
收到战报的当天,众人着实是慌了一下,就连皇上也吓了一跳,可很快皇上就冷静了下来。
在出手收拾萧天耀时,东文皇帝就做好了北历,会攻打东文的准备。
“朕就不信,偌大的东文只有他萧天耀能带兵打仗。朕手中人才济济,随便点员猛将,也能将北历驱逐出境,收回失地。”
皇上信心满满,当天便召集左、右相,军务处大臣、兵部尚书、户部尚书议事。
兵马未行,良草先行。要打仗国库首先要有银子,国家首先要有粮。
户部尚书早有准备,不等皇上开口便陈上折子,“国库的银子和各地的粮仓,可支持八十万大军行军一年。”
东文富饶,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其他三国加起来,恐怕也只能和东文差不多。
“好,很好。有粮草、有兵马,朕就不信打不过小小的北历。”粮草充足,皇上底气就更足。
兵部尚书也早早就做了安排,“兵器、战马早已备好,可供步兵五十万,骑兵五万人用。所有兵器随时可以调用。另外,下官已命工匠继续打造兵器,确保前线兵器不断。”
军务处的大臣,也早早得到皇上的暗示,早就将士兵安排好,他们手上可调用的兵马有五十万,这其中还不包含刚从萧天耀手中接手的三十万人。
“皇上,萧王爷手上那只人马,可要派上前线?”如果要消耗萧天耀手中的兵马,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毕竟,要遇到一场大战也不是容易的。
皇上倒是想,可是:“派他的人去前线,谁领兵?”他才刚将萧天耀的心腹关起来,总不能现在就重用吧?
这确实是一个难题。
将大牢里的人放出去是不可能的;从别的地方调人又怕不能服众;从原处升小兵上来,那也是萧天耀的心腹。
军臣商量一番,最终还是舍不得错过这次机会,一致决定派原属萧天耀的三十万兵马去前线。
“萧王手上的兵马,曾与北历人交过手,有经验。三十万大军全部派出去。”皇上丢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其他人没有意见。
细微的小事敲定,最难选的就是主帅。
北历人有多擅战,四国皆知,要是主帅能力不够,兵马再多也没有用。
“怀德将军周远多次征战,战绩不凡,臣认为他可为副将。”林相开始安插自己的人。
主帅就算了,承担的责任太大,林相只想安插几个小人物进去混混军功。
右相亦不甘势弱,也推了一个自己的人进去,同样是为副将。
右相他是东文的右相,自己也姓右,叫他右相再正常不过。
两人刚好占两个位置,起到平衡之势,又能相互监督。最重要,左、右相推荐的人都有实力,皇上没有道理不同意。
当然,左相和右相得了好处,其他人也不会少,只是非重要人物,没有必要在皇上面前提起。
皇上再次寻问:“主帅可有人选?”这是最重要的人选,不管是左相还是右相,轻易不敢开口。
皇上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答案,当即脸色有些不好了,林相见状忙开口道:“皇上,你看威北候如何?他是一员老将,有他在军心必稳。”
林相虽然有私心,可他分得清轻重,他推荐威北候纯粹是认为此人合适,没有半点私心。
皇上没有同意也没有否让,只道:“威北候今年五十有二。”年纪实在是大了一点。
右相见状,忙道:“信义候刘杰,他父亲当年亦是一员猛将,刘杰本人也熟读兵书,兵法谋略无一不精。”
“刘杰倒是不错,只是……他之前不曾领兵,朕怕他不能服众。”虽然没有直接否绝,可也是不同意了。
林相和右相拿不准皇上是什么意思,又推荐了几个他们认为极合适的人,可全部让皇上否绝掉了。
两人暗自一琢磨,心里隐约明白,皇上心中怕是已有人选,所以他们所提之人哪怕再合适,皇上也能找到理由说不。
有威信的嫌老;年轻的嫌没有经验。有威信又年轻的,又嫌与萧王不对付,调不动萧王手上的兵;年轻又有威信还能调得动萧王手上兵马的,又嫌与萧王走得太近,这简直是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林相与右相这两只老狐狸,此时也不得不抛下前嫌,一起思索人选。
两人不愧为是老狐狸,这么一碰头就想到了一个极好的人选:“镇国公蒙时!”
蒙时,现任镇国公,也就是林初九的大舅舅,算是与萧天耀沾着亲,可又不那么亲近。
在林初九嫁给萧天耀前,镇国公府与萧天耀没有任何交集,当然,林初九嫁入萧王府后,双方也没有多少交集。
不管双方有没有交情,蒙时的身份都摆在那里,凭萧王妃舅舅的身份,原属萧王的那批人马,多少会给蒙时一点面子。而蒙时本身与萧天耀并不相熟,也不是萧天耀派系的人。
而且,此战蒙时要是赢了,萧王手上那些人马,自然由蒙时接手。反之,蒙时要是败了,那就会耗掉萧天耀那批人。
不管是赢是输,萧王府与镇国公府的梁子都结下了。经此一战,双方怎么也走不到一起,哪怕中间有林初九为桥梁。
至于林初九会不会因此事,在萧王府无法立足,在镇公府被外祖家的人厌恶,那就与他们无关了!
137舍取,军功就在眼前
果不其然,皇上属意的人就是蒙时,当林相与右相将蒙时的名字一报出来,皇上立刻就点头:“蒙时很好。”
至于具体指哪方面好,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主帅人选就此敲定,当圣旨下达镇国公府时,全府上下都懵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们家国公爷要上战场?还是主帅?
呃……
他们家国公爷好像没有上过战场,而且他们家国公爷走得是文人名士的路线,根本不懂带兵打仗。
第一次上战场就是主帅,真得没事吗?
至于为什么以军功起家的镇国公府,嫡长子却走文人路线,这事就简单了。
当年,老国公手握重兵,在军中威望甚高,被先皇忌惮。前任国公爷也就是林初九外祖父,为了保住全家老小的性命,借机交了兵权。
可这还不够,为了彻底打消老皇帝的怀疑,老国公打小就不教三个儿子兵法,只将他们教养成文人,不求他们有出息,只求他们保住性命。
除了三个儿子外,两个嫡亲的女儿也没有嫁入皇亲宗室,嫡长女也就是林初九的母亲,当年本是要远嫁,不过后来出了一点意外,便挑上中了状元的寒门子弟,也就是现在的林相。
至于嫡次女,老国公也为她挑了一个寒门探花,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嫡长女就死了,而嫡次女则闹着要嫁给林相当续弦,也算是没有嫁入高门。
当年的镇国公府权势中天,可老国公急流勇退,虽失了权利却保住了一家老小和百年富贵。
要知道,当年与镇国公府权势相当的几户人家,后来都犯了事,没有一家保住了。
为了取信先皇,老国公对三个儿子的教导绝对是表里如一,就算他们原本有打仗的天赋,可消磨了几十年,再好的天赋也荒废了。
所以镇国公府上上下下都想不明白,皇上怎么会挑他们家大老爷领兵,确定皇上没有弄错吗?
别说旁人想不明白,就是蒙时自己也不想明白,捧着圣旨,蒙时傻愣在当场,完全不知面前的太监说了什么,他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完全无法思考。
宣旨的太监走了,众人折回大厅。蒙时也随着众人往里走,可他此时就像是做梦一样,一点也不真实,整个人都是飘的,就好像踩在云端,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蒙时还没有缓过神来,大夫人就一脸欢喜的大喊:“苍天有眼,皇上终于重用老爷了,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娘、老爷,你们看我们是不是要开祠堂,把这个好消息禀报给列祖列宗知晓,他们泉下有知定会为老爷高兴。”
镇国公只觉得面前一切都是模糊的,根本不知大夫人说了什么,当然不会回答大夫人的话。
蒙老夫人则是一脸冷笑,看也不看大夫人,视线落到一脸喜色的蒙家二爷与三爷身上,“老二,老三,你们也这么想?”
蒙家三个儿子都是老夫人所出,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虽然平时也有矛盾,可与家族荣辱有关的大事,蒙家三个儿子一定会团结在一起。
见自家大哥被皇帝重用,蒙二爷与蒙三爷当然高兴,恨不得立刻就去祠堂,将这个好消息说给死去的父亲听,可是……
看到蒙老夫人严厉的脸,蒙二爷与蒙三爷立刻打消这个念头,小心地问道:“母亲,你不为大哥高兴吗?”
“高兴?这事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蒙老夫人有时候也很后悔,没有把三个儿子都得精明一些,以至于被皇上利用了,还傻傻的感恩戴德。
“母亲,你是说大哥这宗差事不好办?”蒙二爷和蒙三爷心里一突,一个个如临大敌,一直处在混沌状态的镇国公蒙时,此时也清醒过来,听到这话,眉头微皱,眼巴巴地看向老夫人:“母亲,这宗差事背后是不是有隐情?”
蒙家三个儿子有种种不好,可有一点好,那就是很孝顺蒙老夫人,也听蒙老夫人的话。
要不是这样,蒙老夫人也不敢在萧天耀面前说,整个镇国公府会成为林初九后盾的话。
蒙老夫人知道自己三个儿子不是笨人,只是被养得太简单,许多事看不透彻,需要人点醒。
轻轻叹了口气,蒙老夫人说道:“老大,你之前从来没有领过实职,更没有上过战场。皇上突然点你为主帅,让你带着五十万兵马抵抗北历的大军,你不觉得奇怪吗?”
当然奇怪了,全家上下没有哪个不奇怪,可同时也很骄傲,因为他们家老爷第一出征,就是做主帅,简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听老夫人这么一说,蒙时心中那点儿小骄傲立刻熄了,颇为郁闷的道:“儿子就是觉得奇怪,这才不敢相信圣旨是真的。儿子从小就没有学习兵法谋略,连父亲百分之一都不如,哪里担得起这般重任。”
这是大实话,蒙时在高兴自己被皇上重用的同时,又觉得压力极大。
领着五十万大军出征确实是风光,可五十万条人命,还有边境数十万百姓的命全部压在他身上,这担子太重,他背不起呀!
“你能这么想,母亲就放心了。”蒙老夫人长松了口气,她还真得怕蒙时一激动,执意要领兵出征。
毕竟,没有多少人,能经得起这样的诱惑。
“这么说,大哥这宗差事不能接了?”蒙二爷理出了头绪,也就高兴不起来了。
蒙三爷还有点不舍,嘟囔道:“圣旨都下了,哪能由你说了算。”
大夫人心里着急,生怕蒙时错过大好的机会,以后别说没有机会掌握实权,说不定还会失了帝心,忙跟着劝说:“小叔子说得没有错,皇上连圣旨都下了,哪里能容老爷你不领这差事。再说了,连皇上都相信老爷,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虎父无犬子,老爷是老太爷的儿子,老太爷当年威镇四国,老爷怎么可能差得了。”
大夫人越说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可还不等她高兴,就听到蒙老夫人怒呵:“老大媳妇,闭嘴!”
138姻亲,真得不熟
大夫人会极力劝蒙时出征,再正常不过。
夫荣妻才能贵,国公夫人的名号虽然好听,可镇国公府只有虚爵没有实权,在权贵多如狗的京城,一个只有爵位的国公夫人实在算不得什么,就是想捞到点好处,拉拔一下自家娘家也难,不怪大夫人起心思,只是……
蒙老夫人不能接受!
大夫人想要的富贵与权势,是要用她儿子的命去拼!
蒙老夫人别说接受,不撕了大夫人就是好的。
蒙老夫人瞪了大夫人一眼,只一眼就吓得大夫人脸色苍白,连连后退,“娘,我,我说错了吗?”
“怎么?还不知道自己错了吗?你不仅说错了,还大错特错。”蒙老夫人年轻时,也是杀伐果断的人物,只是年纪大了收敛了起来。平时看上去和和气气的人,一旦发起脾气来,怒火绝不是大夫人可以承受的。
大夫人心里早就怯了,可却丢不起这个人,强撑着道:“娘,我错在哪里了?这,这是圣上的旨意,圣上要重用老爷,这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吗?”
“别说得这么好听,你心里想什么我老婆子清楚得很。”蒙老夫人不顾还有下人在场,直接给大夫人没脸,“要嫌国公夫人的诰命配不上你,现在就可以滚回你娘家,我蒙家不留心大的媳妇。”
这话,就差没说要休妻了,而镇国公蒙时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别说出言替大夫人说话,就连个眼神也没有给。
大夫人再也撑不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管不顾的求饶:“娘,媳妇错了,媳妇知错了,媳妇再也不敢。”
“知错?你错在哪?”蒙老夫人冷笑,浑浊的眸子崩发出凌厉的光芒,大夫人根本不敢与之对视,只胡乱的道:“媳妇再也不敢多话,再也不敢过问爷们的事,还请娘亲饶了媳妇这一次。”说着说着,眼泪就糊了一脸,说不出来的可怜,可是……
二夫人与三夫人却没有为她求情的意思,两人低着头只当没有看到。
大夫人这样子实在难看,要让外人看到,丢的也是蒙家的脸。夫妻一场,蒙时看不过眼,上前劝说道:“娘,她一介妇人头发长见识短,还请娘别和她一般见识。”
他都抱孙子了,这个时候休妻是不可能的。
“娘,媳妇知错了,求娘原谅媳妇一次。”大夫人也不顾得脸面,不断的求饶。
此时,大夫人无比庆幸,她儿子、媳妇不在这里,不然她以后有什么脸面,在儿子、媳妇面前摆长辈的姿态。
蒙老夫人并不是真得要蒙时休妻,不过是借此敲打大夫人罢了,见大夫人实在不成样子,冷声道:“起来吧。”
二夫人和三夫人这才敢上前,将大夫人扶起来。
大夫人一起身就急着道:“谢谢娘。”
蒙老夫人并不理她,只道:“老二、老三媳妇,扶你们大嫂下去。以后,没事别掺和别人家的事,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闲得慌,不把心思用在正途,我就让你们忙得分身乏术。”
蒙老夫人没有将话挑明,可个中意思三位夫人却是明白。老夫人是不满她们之前对林初九的态度,这才借题敲打她们。她们要是还不识实务,恐怕后院会多几个女人,到时候可就真正是分身乏术了。
三位夫人心里发苦,生怕蒙老夫人给她们的丈夫塞小妾,忙不迭的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打发了三个闹腾的媳妇,蒙老夫人继续说起圣旨的事,“老大,你虽不管政事,可也知北历的兵马有多强。北历此次发兵五十万,短短五日就攻下三座城池,你有那个自信,能挡住北历的进攻吗?”
“儿子……没有!”承认自己无能,需要勇气。
知子莫若母,蒙老夫人叹了口气道:“老大,承认自己没有这个能耐,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放眼东文,敢说自己能做到,而又真正能做到的人,绝不超过三人。”
虽然很隐蔽,可这确实是安慰,至少蒙时听到这话,心里舒坦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能见人了。
“老二,老三,你们两下现在也应该看明白了,不是为娘要阻你们的前程,而是有些事我们必须量力而行。”蒙老夫人自知自己活不了多久,到时候这个家还是要交给他们兄弟,便借机教子。
蒙二爷与蒙三爷再没有之前得意与轻松,一脸忧愁的道:“母亲,皇上为什么要点大哥为主帅?”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家大哥没那个能耐。
蒙老夫人沉思片刻,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此事怕是与萧王有关。”
“萧王?”蒙家三兄弟一脸不解,蒙时主动问道:“此事与萧王有什么关系?初九虽然嫁给了萧王,可我们与萧王并不熟。”
甚至为了避嫌,连初九的婚礼,他们三位舅舅也只是露了一个面,连个招呼也没有和萧王打。
“再不熟,我们两家也是姻亲。”在林初九这件事上,蒙老夫人不仅对三个媳妇不满,对三个儿子也是满的,只是……
以后初九还要靠三个舅舅维护,所以即便蒙老夫人再不满,也不会让三个儿子发现,以免他们心存芥蒂。
蒙时心一慌,忙问道:“母亲,皇上是不是见我们与萧王成了姻亲,就是要铲除我们家吧?”
“啊?不是吧?”蒙二爷与蒙三爷吓懵了,“初九和萧王的婚事,又不是我们同意的,按说,这事怎么也牵扯不到我们?”
这个推断无不道理,只是……
这三人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就凭他们还不值得皇上出手。
“你们想哪里去了,你们一无兵权二无实职,皇上怎么样也不会动到我们家头上。”功臣之后也就只剩下这么几家,皇上要是再杀,那就是不仁了。
“既然皇上不想动我们,那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蒙时可不相信,皇上是看中了他的能力。
蒙老夫人也不肯确定,只是猜测道:“许是和萧王交上去的兵马有关。”
“呃……”蒙时一脸呆滞,自嘲道:“皇上莫不是认为,萧王手底下的那些人,会听我的命令吧?”
皇上太高看他了,他和萧王真得不熟……
139撑腰,林初九也是有人护的
蒙时纯粹是自嘲,可却说得**不离十,只是……
“就算我们明白皇上的用意又如何,圣旨已下,大哥就是再不愿意也不能抗旨。”察觉事情真相原不如表面美妙时,蒙二爷心里沉甸甸的。
蒙三爷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脸愁容地看向蒙老夫人,“娘,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怎么办?
蒙老夫人苦笑道:“此事事关重大,又牵扯到萧王。我们暂时按兵不动,看看萧王是什么意思。”
“和萧王接触?这样好吗?皇上会不会不高兴?”不怪蒙时这么想,实在是……
现在的萧王,谁沾上都倒霉。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明天会是怎样,萧王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倒霉。”蒙老夫人不认为,萧天耀会就此沉寂下去。
北历发兵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要说这里面没有萧天耀的身影,蒙老夫人都不信。
蒙时不以为然的道:“萧王还有翻身的可能?”一个武将却废了双腿,萧王要怎么翻身?
“武将,只要有仗打,就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你们千万别小瞧萧王。”蒙老夫人说得隐晦,至于三个儿子有没有听懂,蒙老夫人就不管了。
左右,凭有初九与萧天耀的关系,只要萧王不出事,蒙家就怎么也不会倒。
“话是这样说没有错,可萧王的腿是硬伤。”蒙时不是不相信自家老娘,而是事实摆在眼前。
“萧王不可能一辈子都起不来。”蒙老夫人对萧王极有信心。
就是没有信心也不行,谁让她外孙女嫁给了萧王。
见蒙时一脸不赞同,蒙老夫人不等他开口,就决断道:“此事按我说得办,你们这几天都别外出。”
“儿子遵命。”虽仍不解,可蒙家三个儿子已习惯老夫人发号司令,倒没有太抵触,见老夫人面露倦色,三人极有眼色的告辞。
三人一走,蒙老夫人又立刻精神了起来,“来人,笔墨侍候。”
蒙老夫人亲自给萧天耀写了一封信,表明蒙家对此事的态度,并告诉萧天耀,蒙家会全力配合,只要萧天耀说得出,他们蒙家就做得到。
萧天耀正在和苏茶商量应对的法子,就收到了蒙老夫人的来信,看完信后,萧天耀的神色柔和了几许。
蒙老夫人对林初九可谓是全心的呵护,为了林初九真得是什么都愿意做。
有一个这么疼她的外祖母,林初九何其有幸!
“你们也看看。”萧天耀随手将信给了流白。
苏茶和流白看完信后,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他们很清楚,萧天耀并不是要他们看信,而是借此告诉他们,林初九身后有一尊大佛护着,他们日后切不能轻视林初九。
萧天耀对林初九也是用心良苦。
片刻后,苏茶笑着说道:“王妃的外祖家肯帮忙,我们可以省不少事。”没有说镇国公府,也没有说蒙家,特特说林初九的外祖家,就足已表明苏茶的立场。
“不,本王不希望蒙家领兵。”蒙家肯帮忙是好事,但萧天耀并不想将蒙家牵扯进来。
流白不解的道:“还有比蒙家够好的人选吗?”蒙家愿意配合,这场战事他们就能将损失减到最低。
“没有,但蒙家不可以。”蒙老夫人为了给林初九撑腰,可以牺牲蒙家的名声与利益,他欣赏蒙老夫人的果断,可并不表示他要接受。
流白立刻明白了萧天耀的意思,郁闷的道:“王爷,你不能公私不分。”
萧天耀一个冷眼扫过去:“流白,你在置疑本王的决定?”
“不敢。”流白嘴上说着不敢,可却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萧天耀也不会理会他,转而看向苏茶,“你呢?也和流白一样,认为本王公私不分?”
“不,”苏茶毫不犹豫的摇头:“王爷要是应下才叫公私不分。蒙家本就是因为王妃才肯帮王爷,没有王妃在,蒙家绝不会投向王爷。”
蒙家的富贵已是顶了天,再也不可能往前一步,也不能往前一步。蒙家根本没有必要参与皇权争斗争,不管萧家哪个人坐在皇位上,都不会对蒙家出手。
流白却不赞同,“没有王爷,蒙国公根本不可能被皇上点为主帅。”所以,还是蒙家占了天耀的便宜。
“你以为,这对蒙国公来说是好事?你以为蒙国公愿意做这个主帅?”苏茶真不明白流白的脑子怎么可以钝成这样。
说得好听,这叫忠心耿耿,勇气直谏。可事实却是木讷愚笨,完全没有药救。
苏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可流白依旧坚信是蒙家沾了萧王府的便宜,“要不是因为王爷,皇上一辈也想不起蒙国公,更不可能重用他。”
苏茶快要抓狂了,“蒙国公是什么人?满京城谁不知他文不成、武不就,一心只做富家翁,他根本没有野心也没有那个能力。皇上点他为主帅,并不是重用他,而是借他的手,消耗王爷带出来的兵马。”
“我知道。”流白酷酷地应道:“我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既然你知道,还说什么蒙家占了王爷便宜。”苏茶觉得自己被耍了。
苏茶说得没有错,可流白有他自己的坚持,“他因王爷而被皇帝点为主帅,又领着王爷一手训练出来的人马。只要赢了这场战争,他便能名利双收,这还不叫占便宜,什么才叫占便宜?”
“这么说也没有错,”苏茶都快被流白绕晕了,“可蒙国公根本没有那个实力,能打退北历大军。”
“这是他自己无能,机会送到面前抓不住,能怪得了谁?”流白冷哼一声,嘲讽意味十足。而这一次苏茶没有反驳,因为……
流白说得有道理。
蒙时要是有能力的话,他完全可以借此机会上位,可现实是,蒙时没有这个本事!
苏茶发现,他这次还真得辩不过流白,立刻转移话题道:“王爷,要是此次领兵的人,不是我们自己人,我们手上的三十万兵马,可就危险了。”
无论是谁领兵,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会先动用萧天耀一手带出来的三十万兵马,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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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威胁,本王替你决定
萧天耀一手带出来的兵,是四国最强的!
想要赢得这场战争,不管是谁当主帅,都一定会让萧天耀带出的人冲在前面!
想要完成皇帝暗中交待的任务,也必须让这支队伍冲在前面!
萧天耀一手带出来的兵是四国最强,可是没有一个好的将领,没有一个了解他们作战风格的上峰,再强的士兵也无法将自己全部实力发挥出来。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苏茶和流白不用想也知道,没有萧天耀领兵,那三十万人会损失多少,而这份损失他们真的承受不起。
流白之所以劝说萧天耀,就是希望萧天耀能借蒙家,尽可能的保住这三十万人。可惜,萧天耀做的决定,任何人也无权置疑。
苏茶问的问题,也是流白此刻关系的问题,两人齐刷刷地看向萧天耀,等待他的回答,可是……
萧天耀却没有给他们一个肯定的答复,而是说道:“主帅是谁,不是由本王决定,而是由皇上决定。”他能做的,就是不管主帅是谁,都要保住他的人马。
这个答案,根本无法让苏茶与流白安心,苏茶还能沉得住气,流白就不行了,跳起来道:“王爷,那可是三十万条人命呀,你真得不管他们吗?”为了一个蒙家,置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兄弟不顾,这真是他认识的萧天耀吗?
“本王什么时候说了,不管他们的死活?”流白真得管太多了。
“那你……”流白还要说,却被苏茶打断了,“此事王爷自有定论,你别管太多。”他相信天耀不是儿女情常的人。
“可是……”不问清楚,他根本睡不着。
“哪有那么多可是,跟我走。”苏茶见萧天耀脸色不霁,也不管流白愿意与否,拖着流白就往外走。
“你拉我走哪去,我话还没有说完。”
萧天耀还能听到流白的抱怨声。
“说什么说,都说了王爷会这么说,肯定是有应对之法。”苏茶气得不行,要不是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他真得不想管流白的死活。
“既然有应对之法,怎么就不能和我们说一声,也好让我们安心。”
流白有许多缺点,但他有一点却是所有人都比不上的,那就是他对萧天耀的忠心,没有任何人可以比,就是苏茶也不行,只是……
如果流白再这么拎不清,他就是再忠心也没用。萧天耀不需要打着为他好的幌子,干预他决定的人。
萧天耀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直到天黑才让人通知林初九,让林初九等他,他有话要和林初九说。
一个月之期只剩下两天,林初九多少猜到萧天耀找她做什么,可是……
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办!
好吧,林初九承认自己是在逃避现实,不到最后一刻就是无法下定决心。
如林初九所想的那般,萧天耀进来后,所说的第一句就是:“你想好了吗?”
林初九没有吭声,萧天耀继续道:“如果没有想好,那就由本王来替你做决定。”
林初九依旧不吭声,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萧天耀也不在意,自顾自的道:“皇上下旨,命镇国公蒙时为主帅,率领五十大军前往边境,抵抗北历的进攻。”
林初九这下淡定不起来,抬头看向萧天耀,“北历和东文打起来了?”闺阁中的女子真是太惨了,这么大的事她居然一点也不知晓。
“嗯。东文连失三城,守城士兵溃不成军,根本不是北历的对手。”萧天耀很好心地多说了两句,让林初九看明白北历与东文这一战有多么残酷。
“北历这个时候攻打东文,与你有关?”虽是寻问,可却用得是肯定的语气。不等萧天耀回答,林初九又道:“想来也是,皇上步步紧逼,王爷你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脾气。”
“这些不重要。”萧天耀并不在乎林初九怎么看他,“现在你可以选择医好本王的腿,还是让你的舅舅出征。”
为了帮助林初九下决定,萧天耀特意补了一句:“你应该明白,凭你舅舅的本事,别说立功,能活着回来都是奇迹。”并非萧天耀看不起蒙时,只是就事论事。
原主和三位舅舅并不怎么亲近,可从原主极少的记忆中,林初九也能明白萧天耀没有骗她。镇国公蒙时上战场,只有死路一条。
林初九与蒙时虽说舅甥,可并没有多少感情,如果没有蒙老夫人的到访,林初九绝对不会管镇国公蒙时的死活,可现在……
就是看在蒙老夫人的面子上,林初九也不可能不管。
“你赢了!”林初九没有想到,萧天耀会用这种方式逼她点头,心里说不出来的愤怒,可偏偏不能拿萧天耀怎么样,只能生生憋在心里
萧天耀唇角轻扬,淡笑道:“你也没有输。”他想要做的事,至今还没有做不到的。同样,他萧天耀要得到的人,也没有得不到。
林初九没有好气的哼了一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安排我舅舅?”
“想要让一个人当主帅很难,可要让一个人不当主帅却是再容易不过。”萧天耀轻轻的摩挲着右手大拇指的扳指,漫不惊心地问道:“你喜欢重病还是重伤?”
萧天耀总是这样,看似给了林初九选择,实际上林初九根本没有选择,只能按他的心意回答。
林初九没好气的道:“一接到圣旨就病重,说出去有谁信?”她真得是越来越讨厌这个男人了,尤其是他浅笑轻扬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惹人烦。
“那就只有重伤了。”林初九越是生气,萧天耀嘴角的笑意就越发的浓,“你什么时候给本王医治,本王什么时候就让镇国公意外受伤。”
又是威胁!
林初九快要气炸了,她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比萧天耀更可恶的男人。
“怎么?做不出决定?要不要本王替你决定?”萧天耀恶劣的再次逼迫,林初九气呼呼的道:“明天。”
“好,本王等你。”萧天耀满心都是愉悦。
和面无表情、情绪不显的林初九相比,生气的林初九明显可爱多了,也鲜活多了……
141高看,送到王妃房间
林初九之前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可心里明白萧天耀容不得她说不。现在事情已成定局她也没什么好想的,更不可能后悔,只能专心的做好这件事。
墨神医给萧天耀医治时,林初九一直陪着,她对萧天耀的腿伤比墨神医还要了解。
墨神医这人虽然自私、卑劣了一点,可医术确实不错,就算林初九也要承认,哪怕有医生系统帮助,她也不是墨神医的对手。
萧天耀的腿经过墨神医的悉心医治,已经有好转的迹象。如果让墨神医继续医治下去,不出三个月萧天耀就可以自由行走。只可惜发生了龙魄的事,又加上皇上横刀抢人,墨神医没有办法继续为萧天耀医治。
第二天,萧天耀过来时,发现林初九什么都没有准备好,眼中闪过一抹不满。
林初九并不将萧天耀的反应看在眼里,随拉了一把椅子,在萧天耀对面坐下,“手伸出来。”
同样是大夫,萧天耀对墨神医各种礼遇,凭什么她就要卑躬屈膝,又不是她求着、喊着,要为萧天耀医治。
萧天耀伸出手,同时将自己的警告说出来:“初九,别惹本王生气。”他生气的后果,不是林初九能承受的。
“我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林初九扣住萧天耀的脉搏,闭上双眼,脑子里却在读取医生系统的诊断结果。
墨神医之前给萧天耀制定的医治方案,非常科学、合理。这一个月来,吴大夫只是照本宣科,萧天耀的腿伤也没有恶化。
在墨神医为萧天耀医治前,林初九只有三到五成的把握,现在却有七成甚至以上的把握。
林初九收回手,一脸严肃的道:“淤堵清了,血块也在消散,将体内的淤血导出来,双腿恢复的可能是七成,至于能不能正常行走,就要看后续的复健。”
“你要怎么做?”萧天耀要知道林初九的医治方案,无关信任,只是习惯将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
“动个小手术,在你的腿上开两个小口,将堵住的血块清除。”林初九也不隐瞒,主要是这事隐瞒不了。
每一个字分开萧天耀认识,组成一起也能听明白,可里面的意思却让萧天耀很是不解,不由得皱眉道:“说具体!”
“说不清,给我一只兔子,我做给你看。”和萧天耀打了这么久的交道,林初九哪里不知萧天耀这人疑心有多重,她要不证明给萧天耀看,萧天耀也会想尽办法弄明白。
与其让萧天耀去查她,不如主动表露出来。
“去,抓十只兔子来。”萧天耀大手笔的下令,林初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不杀兔子。一只就够了。”
“给你养着玩。”他下达的命令,即使是错的也不会收回。
左右不影响大局,真要养也不用林初九自己动手,她懒得理会时不时抽疯的萧天耀,起身道:“我回房做个准备。”
她有一口箱子是贴身收着的,那口箱子就是翡翠四人也不能碰,萧天耀不是没有派人去查,可是……
林初九似乎知道他的行为,他的人每次打开那口箱子,箱子里都是空的,只有一张便条,上面写着:王爷,满意你看到了吗?再有下次,毒烂了双手,我不负责。
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还是巧合吗?
一连数次都没有占到便宜,萧天耀只好放弃,左右依林初九小白兔的性子,也不可能杀人放火,把萧王府上下全屠了。
她要有那个胆,就不会乖乖地嫁到萧王府来了。
事实上,萧天耀真得高估了林初九。林初九根本不知,萧天耀什么时候派人翻了她的箱子,她那口箱子本身就是空的,里面的字条一直都在,不管萧天耀的人何时去看,都会看到那张字条,所以……
有时候,聪明人就是想太多了。
林初九回到房内,打发了翡翠几人在屏风外候着,便将箱子打开,从医生系统里取出常用药剂与器材,将箱子装满。
箱子是林初九特制的,空间不大,但布局合理,连盖子内侧也没有放过,每一角落都放了东西,整齐有序,即使满满当当也不会显得零乱。
药剂、器材放好后,林初九又放了两套白色的工作服,还有十来双医用手套与口罩。
林初九不知道萧天耀会不会需要,所以提前准备,免得到时候被萧天耀打了个措手不及。
东西收拾好,林初九提着沉甸甸的箱子往外走,出去时翡翠上前接过,却被林初九拒绝了,“我自己来。”
墨玉儿的事是一个教训,救人的东西最好还是别让外人碰,要是出了事,最后背黑锅的只有她。
提着箱子回到花厅,林初九脑门上沁出一层薄汗,萧天耀眼眸微敛,责任的道:“怎么不能让下人动手。”
说话间,萧天耀便从下人手里接过一块蓝色的手帕,可不等他递过去,就见林初九抬手,用袖子擦掉了额头上的细汗,动作自然熟练,绝对是做过千百次以上。
真是粗鲁!
萧天耀一脸无奈的摇头,眉眼间是淡淡的笑意。
他不讨厌这样的林初九。
只是,手上的帕子却是递不出去了,萧天耀只好拿来擦手。却不想这个掩饰性的举动,在林初九眼中却成了娘气、洁癖严重的表现。
萧天耀要是知道林初九会这么想,肯定会气得吐血。
不多时,曹管家亲自来报,兔子送来了,整整十只,又大又肥,全是纯色的没有一根杂毛,绝对漂亮。
林初九听着嘴角直抽:她不是养宠物,她是拿来练手好不好,整那么漂亮还不是躺在床上,等她下刀子。
萧天耀却很满意,转而问向林初九:“放在哪里?”
“拎一只出来,其他的你自己处理。”林初九长这么大,还没有养过宠物。不是不喜欢,而是没那个精力。
“其他的,送到王妃房间。”萧天耀真替林初九决定了,林初九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反对。
她要不喜欢,可以丢出去,没有必要为这种小事和萧天耀争。
萧天耀这人霸道惯了,她要是事事都说出来,这日子绝对没有办法过……
142算账,有的是时间
曹管家以为萧天耀让人寻兔子,是为了讨林初九欢心。作为萧王府最懂主子心意的十全管家,在挑选一只出来时,特意挑了一只纯白的肥兔子。
小白兔肉嘟嘟的,憨态可掬,非常讨喜,曹管家献宝似的道:“王妃,你看还喜欢吗?”
林初九伸手戳了戳,点头道:“还成。”就是胖了一点,不知道一刀切下去,会不会切到脂肪。
听到林初九这话,曹管家越发肯定自己做对了,正准备让人给小白兔洗个澡,就听到林初九说:“给它喂半碗麻沸散,然后将腿毛褪了。”
“啊?”曹管家傻愣在原地,有点不能理解林初九的意思。
“没听清?”林初九好脾气的重复了一遍,曹管家继续犯傻,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执行林初九的命令。
两刻钟后,兔子的腿毛褪了,麻沸散也起了做用,小白兔正呼呼昏睡,曹管家特意用大盘子装着,看上去就像……清蒸大白兔。
林初九检查了一遍,确定麻沸散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对萧天耀道“去外面吧,这里光线不好。”外面的阳光正好,并不刺眼。
当然,要给萧天耀动手术,肯定不能选择在外面,到时候肯定要建一个新屋子,还要全面消毒。就算达不到无菌病房的要求,也不能差太多。
萧天耀没有意见,轻轻点头,让曹管家准备,只是……
要准备什么呢?
“一块白布,一张桌子。放到外面就好。”
林初九的要求很简单,曹管家很快就安排好了。
林初九出去看一眼,觉得桌子的高度太矮了,实在不利于手术,又让侍卫寻了几石头,将桌子垫高,这才满意的回来。
脱下外衣,打开药箱,将白色医生袍套在身上,又将头上的发饰取下来,将头发盘起包在医用帽里。
全程,萧天耀都眼也不眨地盯着她,可是……
林初九非常傲娇的只做自己的事,完全没有理会萧天耀的意思。
口罩松松垮垮的挂在耳际,严肃中又多了一丝俏皮,很矛盾的特性,可却在林初九身上同时展现了出来。
林初九见萧天耀一直看着自己,好心问了一句:“王爷要换衣服吗?”她特意多备了一件,就是为了以防萧天耀抽风。
果然,萧天耀抽风的应了下来,然后就看到林初九将衣服丢到怀里:“衣服很大,不脱外套,直接套上也行。”
说完,拎起药箱转身就往外走,完全没有帮萧天耀换衣服的打算。
在林初九看来,萧天耀残的是腿不是手,根本不需要照顾好不好!
萧天耀拿着衣服,翻来复去好半天,都不知从哪里开始穿,只得停下来回想一下林初九的动作,然后跟着林初九学。
先找到领子,然后解开扣子。只是这扣子真奇怪,还有这袖子也奇怪的紧,袖口处居然是收紧的,真正是麻烦……
智商超高的萧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衣服穿上,差点没有累出一身汗了。
干净笔挺的医生制服,穿在林初九身上是干练,可穿在萧天耀身上,却生生多了一股禁yu的味道,让人想入非非。
当萧天耀穿着医生服,坐着轮松出来时,林初九当场就呆了……
这简直是要喷鼻血!
为什么同样的衣服,萧天耀穿在身上,这么的诱人呢?
这还只是坐在轮椅上,要是站起来,露出笔直的大长腿,那不是要人命?
好像,她曾看过一眼,萧天耀的腿是真得很长,她的腰身貌似在萧天耀臀部的位置。
果然,有一种人生来就是让人嫉妒的。
林初九在鼻孔下摸了一把,发现自己还是很冷静的,没有流鼻血,这才淡定的收回视线,就好像刚刚看美男,看到发呆的人不是她一样。
林初九不知,在她看萧天耀看到发呆时,萧天耀也在看她。刚刚在屋内,惊鸿一瞥,并没有注意到林初九的不同,现在仔细看才发现,只是换了一身衣服,林初九周身的气质却为之一变。
平日里显得孩子气的脸,此时却绷得紧紧的;眼中是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稳;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信,让她整个人耀眼极了。
这样的林初九很矛盾,可却魅力十足,有那么一瞬间萧天耀也看呆了。等到他回神时,就发现林初九正对着他流口水。
说流口水也许夸张了一点,但林初九看他的眼神确实很花痴。
萧天耀很清楚自己的相貌,每次他出现在人前,看他看到呆滞的女子不知凡几。以前他只觉得厌烦、恶心。这是他第一次没有感到反感,反倒很享受。
可惜,林初九反应太快了,他还没有享受够了,林初九就收回了眼神,让萧天耀一度怀疑自己的相貌变丑了。
林初九走到临时搭建的“手术台”旁,将一应器具一一摆在自己顺手位置,并在此之前做了一次演练,确保手术的过程中,自己不会因为没有手术助理而手忙脚乱。
萧天耀看得稀奇,可知道林初九这伙忙,也就没有惹人烦的寻问,直到林初九停下来,萧天耀才见缝插针道:“这些,都是你师父给你的?”
萧天耀自认见识不算浅薄,可林初九拿出来的东西,他一样也没有见过。
“嗯。”有一个传说中的师父,就是这么的好用。凡是解释不了的事,全部推到师父身上。
果然,萧天耀没有再追问,而是让人调高轮椅高度,坐在林初九对面,全程观看林初九的动作。
萧天耀选的位置,不仅可以全盘看到林初九的动作,还不会挡光、挡路。林初九看了一眼,满意的点头。
“王爷,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开始了。”至于解说?
对不起,她是医生不是导游,她没有功夫也没有那个能力为萧天耀解说。
“可以。”萧天耀也没有让林初九解说的打算。他很清楚,林初九虽然答应医好他的双腿,可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什么事,等他的双腿好了再说。到时候,他有的是时间跟林初九算账……
143交易,每个月的那几天
林初九拿兔子演练给萧天耀看,并不是为了给萧天耀解说医治方案,而是为了打消萧天耀的怀疑,让萧天耀看明白,即使在腿上开一刀,放一血也不会死的。
林初九根本不考虑,萧天耀看不看得懂、能不能理解的问题,拿起手术刀,在兔腿侧面切出一个五寸长的切口,然后将一根管状物插入伤口,翻搅……
为了让萧天耀明白,他和兔子是不一样的,林初九特意解释了一句:“兔子的腿里没有血块,我不需要花时间寻找。给王爷你医治时,花的时间会比较多。”
“嗯。”萧天耀轻应一声,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初九。
林初九的医治手法,他曾听人说过,这并不是中央帝国的大夫会的,林初九的师父到底是什么人?
莫不是奸细?
想到这个可能,萧天耀心中一堵,可很快又否决了。
林初九的师父要真是奸细,完全不需要挑中林初九这个笨蛋,他能教出林初九这样的徒弟,本身能力只高不低,完全可以和墨神医一样,凭借高超的医术,游走四国。
也许,林初有自己的机缘也说不定。
这种事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说清楚,光靠想根本无法肯定事情的真相,萧天耀不再做无用功,认真地看林初九清理伤口,缝合伤口。
林初九做事的时候非常认真、专注,此时此刻,她的眼中除了台子上的那只兔子外,再敢没有其他。
只是演示,并不是真正的治疗,不到半个时辰林初九就做完了,而这个过程中,垫在兔子身下的白布,甚至没有染到一点血。
看着伤口变成一条细缝的小兔子,萧天耀对林初九多了几分信心。
“很好。”这两个字,就说明萧天耀同意用这种方法医治,只是……
“本王不用麻沸散。”他绝不容许自己像个死人一样,躺在那里任人宰割。
本以为林初九会拒绝,不想林初九满口应下:“好呀,不用麻沸散就不用。”她可以用麻醉剂,萧天耀能拿她怎样?
到于事后萧天耀会不会气得杀了她?
说真话,林初九一点也不担心。
你以为动完手术,就不需要医生了吗?
大错特错!
后续的复键没有她跟进,萧天耀的手术也是白动的,再说了她也没有违背萧天耀的话,她确实没有给萧天耀用麻沸散,萧天耀就是想要找她麻烦,也要拿出证据来不是?
所以,惹什么人也别惹大夫,尤其是姓林名初九的女大夫,更是不能惹。因为她的心眼就比针眼大一点。
嘴上说不记仇,那是因为她把仇都记在心里的本子上,等着一笔一笔和萧天耀算。
萧天耀根本不知林初九在想什么,他此时正想着要如何说服林初九同意吴大夫参与,结果还不等开口,就听到林初九道:“能不能请吴大夫给我打个下手,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打下手是真正的打下手,绝不是客气的说法。
想什么有什么,萧天耀当然不会拒绝了。
林初九见萧天耀这么好说话,继续提出自己的要求:“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重新建一间房子,房子要用最好的木头,防尘、防虫。窗子不要纸糊的,最好用琉璃,屋顶也用琉璃。屋内多设置一些烛台,你也看到了,我要做的事很精细,对光线要求很高。”
“可以。”这些对萧天耀来说,都算不了什么,“三天内,本王会给你想要的一切。”他就怕林初九什么都不跟她要。
“那再打一张手术台好了。高度就和这张桌子垫起来的高度一样,至于长度与宽度?能躺一个人就好了。”如果可以的话,林初九真想将手术台画出来,让萧天耀给她打一个带轮子可以推动的,可是……
做人要知足,一次性提太多要求,萧天耀估计要暴走。
“还有吗?”萧天耀承认,他确实是觉得林初九要求太多了,有故意找麻烦的嫌疑。
“就这些了。”其实还有的,可看到萧天耀冷着一张脸,林初九默默地收了回来。
左右不算什么精细的大手术,基本要求达到就可以了,以后她自己有能耐了,可以改建。
当然,打死她,她也不会把手术室建在萧王府,她要离萧天耀远远的。
萧天耀扭头看向曹管家,“听清了吗?”
“听清了,听清了。小人这就去办。”曹管家躬身上前,得了萧天耀的准话,转头就走,却被林初九叫住了,“等等,把这只兔子带下去。”
“呃……今晚加餐吗?”曹管家抱着兔子,傻傻地问了一句。
林初九满头黑线,“它还没死,养两天就好了。”曹管家这是多想吃兔肉。
“……”曹管家也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抱着兔子头也不回的离开。
清场完毕,林初九脱下血淋淋的手套,与染血的绷带放在一起,抽了一块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这才摘掉口罩与帽子。
盘在帽子里的长发,因她的动作倾泄而下,发尾在半空中打了个半圈,明明隔了一张桌子的距离,萧天耀却不自觉地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是什么也没有抓到。
心里若有所失,可还不等他调整好情绪,就听到林初九道:“你什么时候安排好我舅舅的事?”
本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听话这话,萧天耀直接黑脸了,“你心里,只有镇国公府?”这女人到底把他置于何地?
心情不好,语气自然差了许多,林初九不知懂萧天耀这是怎么了,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我说错什么了吗?”
这是他们之间的交易,她已经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萧天耀完成他该做的,不是应该的事吗?
“你没错。”萧天耀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对,暗自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两天后给你答复。”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留下一头雾水的林初九,站在原地发呆:难不成,男人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
144搅乱,趁你病要你命
萧天耀是个行动派,他应下的事就一定会做到,蒙家的事对萧天耀来说,不过抬抬手的事。
两天后,林初九就收到消息:蒙家三兄弟在外出时遇到伏杀,蒙时身上中了一剑,虽不致命可没有十天半个月的绝对起不了床。蒙家二爷和蒙家三爷则在混乱中摔断了腿,太医诊断过后,确定不会残废,但要将养三个月。
不用说也知道,这必然是萧天耀的手笔,林初九特别无语的看着他,“你就不能温和一点吗?”这么凶残的招,万一把人整废了呢?
“不是没事吗?”温和了皇上会相信,他这是在报复镇国公府吗?
没错,萧天耀根本没隐藏自己的打算,皇上只要一查就知道是他动的手。
此举,也算是给皇上一个警告,免得皇上真以为他废了,迫不及待地清洗脸他的心腹。
他能容忍皇上将他的人关起来,却不能接受皇上斩杀他的心腹。皇上敢杀他的心腹,他就敢搅得皇城不得安宁。
皇上收到蒙家三兄弟出事的消息,气得将桌上的砚台砸了,“萧天耀……好大的胆子,居然在京城行凶杀人,这是将朕置于何地?”
“皇上息怒,此事尚无定论,不一定是萧王所为。”林相硬着头皮开口。
没办法,不管是受伤的还是行凶的,都和他们有关系,他就是想要撇清也要看皇帝乐不乐意。
“不是他还能有谁,放眼东文,谁敢在天子脚下行凶,不想活了吗?”这点自信皇上还有的,东文在他的治理下,虽不至于没有歹徒、流氓,但皇城脚下确实没有人胆敢闹事。
像是为了证明皇帝的话,东文的密探首领求见,呈上他们查到的消息,“凶手乃萧王隐卫,对方并没有隐藏身份的意思。”
显然,萧天耀不仅做了,还明晃晃的告诉皇上,这事是他做的,他根本不怕皇上找他麻烦。
“果然是他,在东文也只有他,敢不把朕放在眼里。”刚刚已经气过了,现在确定是萧天耀后,皇上反倒没有那么生气。
萧天耀反骨又不是第一次,他早已经习惯了。要不是萧天耀一再挑衅他的权威,他也不会想方设法的,想要弄死他。
密探首领不敢吭声,单膝跪在地上,等着皇上下令,结果等了半天,也只等来一句:“盯着萧王府,萧王的一举一动,朕都要知道。”
密探首领听到这话差点哭了。别说盯萧王,就是萧王府的举动,他也不一定能盯上呀。
可是,这种话他又不能跟皇上说,只能硬着头皮应是。
密探首领下去后,林相也不敢吭声,老老实实地跪在那里请罪。
虽说他与萧王不亲近,可怎么说萧天耀也是他女婿,万一皇上想多了怎么办?
皇上确实很生气,可看林相可怜兮兮的惨样,想到林相这些年来的忠心,也就没有和他计较,“起吧。”
“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林相知道自己这是过关了,以极其夸张的姿势匍匐在地,重重地磕了个响头,以示自己的激动。
皇上嘴角微抽,可看林相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又觉得他一把年纪了也不容易,到底是没有说什么。
林相起来后,也不敢说什么表忠心的话,直接说起正事:“皇上,现在的情况,蒙家三子都无法领兵,势必要重新选主帅。”
“威远候徐达。”皇上心中早有腹案。或者说皇上心里也明白,他任命蒙时为主帅,萧天耀一定会出手阻止。
林相脑子一转就明白是谁,忙道:“皇上英明。徐家满门宗烈,徐候更是骁勇善战,有徐候领兵,北历不足为惧。”
皇上也很满意自己的决定,“徐达曾与北历交过手,胜负在五五之数,朕相信他能当此重任。”
皇上这次挑选的主帅,确实没有掺杂私人感情,萧天耀收到消息也很满意,“徐候为人为方正,由他领兵不必担心。”
“徐达此人光明磊落,确实不会故意针对咱们的人,可难保皇上不会下黑手。”苏茶习惯做周密的安排,也做最坏的打算。
“是谁都一样。”除非他自己做主帅,不然无论是哪个人,都要听命于皇上,都要拿他的人铺路。
流白心里还有气,所以今天不吭声,免得自己一出口就惹得萧天耀不高兴。
没有流白添乱,苏茶与萧天耀的效率更高,两人正商量要怎么做,才能逼皇上放人,让他回到原职,随大军一同去前线。
有那些中层将领在,他们就不用担心三十万人马的生死了。
只是,要让皇上放人,还要让他们官复原职,并不是容易的事。皇上会下令拿下他们,本身就是有证据在手,皇上此举可谓是依法办事。
“不能翻案,就将所有人都拖下水。常年在外征战的将军,有几个没有冒领军功,没有私分战利品。就算他们没有,他们手底下的人没有吗?他们的子女、亲眷也没有吗?本王就不信,往死里查,查不出他们的罪证。”
这是最好的法子,萧天耀之前不用,那是因为没有战事,就算整个武将系统都乱了,皇上也有时间慢慢安排新人过去,根本不会影响大局,而且还能帮皇上除了军中毒瘤。
可现在不同,北历与东文这一战少说要打一年半载,而在此期间,不管是南蛮与还是西武都在一旁虎视眈眈,只要东文一乱,这两国必然趁乱打劫。
苏茶听到萧天耀的话,眼前一亮,可随即又暗淡下来:“这么短的时间内,我们根本收集不到那么多证据,我们的人手有限。”
他们手上的势力再大,也无法和国家机器抗衡。皇上可以调动整个东文的力量,可以不受控制、甚至光明正大的培养秘探,可他们不行。
“我们人手不够,自然有人人手够。”这一点萧天耀比苏茶更清楚,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去查。
苏茶立刻就懂了萧天耀的意思,说道:“你是说请天藏阁出手?”
如果是天藏阁出手,那就没有问题了!
145情报,月影银牌
月影一出,天下无藏!
天藏阁是四国最大的情报组织,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号称四国之中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也没有他们查不出来的事。
只要出得起银子,他们甚至可以帮你查出,皇上今天穿得亵裤是什么颜色,晚上与妃子做了几次,坚持了多久……
天藏阁的幕后主人是谁,至今无人知晓。据说有中央帝国的背景,所以四国即使痛恨天藏阁的存在,也不敢拿它怎样。
天藏阁有四大特使,持月影银牌,各国皇帝多少也要给他们一点面子。
当然,天藏阁也不可能和四国对着干,他们与四国关系都不错,四国皇帝之间的事,天藏阁不插手也不会偏向任何一人。平时四国皇帝需要什么情报,只要不涉及到两国之间接利益,他们都乐意给皇上面子。
要是真有人出银子打听皇帝的私事,他们前脚给了对方消息,后脚就会把消息卖给皇上。
你说什么为雇主保密,不得出卖雇主消息?
天藏阁根本就没有这一条,他们是卖消息的,有人出银子他们什么消息都卖,你要不乐意就别来天藏阁,天藏阁不稀罕你这么一个雇主。
没错,天藏阁就是这么吊!
所以,除非不得已,一般人不会去找天藏阁,免得给自己不自在。而天藏阁也不在意,他们收费极高,本身就是走精品路线,做别人做不到的事。
当然,天藏阁虽然号称无所不知,可也有几个人的消息是他们不敢卖的。
比如四国那几个武神,天藏阁就不会自寻死路的去卖他们的消息,还有战神萧天耀的消息,除非四国皇帝问起,不然他们也是不卖的。
武神,天藏阁虽然不怕,可也不想得罪。至于萧天耀?说起来也是天藏阁的一个耻辱。
当年,天藏阁将萧天耀的消息,卖给了一个爱慕他的女子,那女子利用天藏阁的消息,差点就爬上了萧天耀的床。
萧天耀一怒之下,单人一骑闯到天藏阁,直接将天藏阁在东文的特使打成重伤。
天藏阁不是没有报复回去,可是……
萧天耀虽然还没有冲破武神的屏障,实战能力却不比武神差。萧天耀当时就放话,说天藏阁要战,他就陪天藏阁战到底,他倒要看看是天藏阁的厉害,还是他手上三十万大军厉害。
遇到萧天耀这种又横又不命的,天藏阁也没有办法,只得后退一步。之后,也不是没有人学萧天耀,对天藏阁放狠话,可天藏阁被打了一次脸,还会允许再次被打脸吗?
再说了,也不是人人都是萧天耀,不是人人都能在不是武神时,能发挥武神的实力,天藏阁自己有四个武神坐阵,怕个鸟!
可不管天藏阁事后如何嚣张,他们被萧天耀打脸都是事实。经此一事后,天藏阁与萧天耀之间的矛盾,虽不至于不可调和,可双方也确实有一点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
这次萧天耀会找上天藏阁,苏茶和流白还是挺意外的。不过,此时天藏阁是他们最好的选择,苏茶和流白聪明的没有问,萧天耀怎么会想到找天藏阁帮忙。
苏茶和流白的执行能力一向很高。苏茶管银子,流白熟知江湖上的事。天藏阁也算是江湖上的事,流白当天夜里就带着百万银票,以萧天耀的名义求见天藏阁东文特使。
东文特使对此非常意外,不敢让人久等,立刻让人请了流白进来,得知流白的来意后,东文特使更是笑出一朵花了。
“萧王的事就是我天藏阁的事,两天内我们天藏阁必将消息奉上。至于银子的问题就不必了,我们天藏阁与萧王也算不打不相识,这个消息就当我们天藏阁送给萧王成婚的礼物。”
和银子相比,萧天耀找天藏阁买消息才是重点。当年萧天耀挑了天藏阁的事,对天藏阁的威名,还是有很大影响的,要是将萧天耀主动找天藏阁买消息的事情暴出去,天藏阁不愁找不回场子。
来之前,流白与苏茶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所以他们也有对策,“我们家王爷不缺银子。天藏阁要是想给我们家王爷送新婚礼物,就当不知这事好了。”
“萧王不想让人知道,他在天藏阁了买消息的事?”东文特使眼神眯,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流白一向不擅长猜心,左右都是不懂,索性就不管,自顾自的道:“不,我们家王爷行事,从不惧人知晓。我们家王爷只是讨厌麻烦,要是天藏阁给王爷带来了麻烦,我们王爷不介意也给天藏阁添点麻烦,免得天藏阁太闲。”
这绝对是威胁,要是萧天耀双腿没有被废之前,天藏阁听到这话还要掂量一二,可现在吗?
“萧王想给我天藏阁添麻烦,恐怕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东文特使长得胖呼呼的,脸上时刻挂着和气的笑,许多人都会被他的外表所骗,以为他是一个好人。事实上,东文特使是一只笑面虎,他脸上的笑容多讨喜,下手就有多黑。
流白嗤笑一声,“看样子天藏阁的消息也不是那灵通。”这话看似什么也没有说,可实则却又说了很多,东文特使不由得敛住笑,“流白少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流白自知自己心机不强,也藏不住话,并不与东文特使纠缠。起身,将百万两银票拍在桌子上,“银票放在这里,两天后我来取消息。至于天藏阁想要借我家王爷立威的事,我奉劝特使一句,我们家王爷脾气不好,到时候还请特使多担待。”
当年,萧天耀就是揍了东文特使,这个时候流白说“担待”就等于在说等着被揍。
想到当年被萧天耀当沙包一样踢得满场飞,东文特使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他承认,他有些怕萧天耀,更不想再被揍一顿,可是这么好的机会要错过了,他……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失眠。
萧王,果然让人讨厌。他终于明白东文皇帝,为何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弄死萧天耀了,因为他也想这么做……
146期待,手术开始
在四国,想要弄死萧天耀的人不知多少,东文和天藏阁甚至出动过武神对萧天耀出手,可同样没有得手,由此可见萧天耀这个人有多么可怕!
“真想弄死萧天耀。”林初九现在也是想要弄死萧天耀的一员。
林初九之前借了吴大夫做助手,为了让吴大夫在手术时能帮上忙,林初九这两天一直在给吴大夫特训,好让吴大夫在手术时,不会手忙脚乱。
医理这种事,一通百通,吴大夫本身就是大夫,林初九只简单的说了一下手术的原理,吴大夫就明白了。说到手术刀型号与用途时,吴大夫也记得很快,林初九本以为教学很快就会结束,可是……
萧天耀不知哪根神经抽了,居然跟来和吴大夫一起学。
如果萧天耀安安分分的听着,或者天赋高一点就通,林初九也就忍了。左右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可偏偏萧天耀不仅不安分,医学天赋还极差,一个简单的问题,林初九解释了几遍萧天耀才能勉强听懂。
好不容易让萧天耀懂了,林初九本以为自己能轻松点,可萧天耀的问题又来了。
“血型是什么意思?”
“本王的身体,怎么可以用其了人的血,本王不接受旁人的血。”
“不能凭血是否能在清水中相溶来判断父子关系,那样怎样做才能判断父子关系?”
“移植又是什么?真得能将别人的腿,接到另一个身上?”
……
诸如此类的问题不知凡几,林初九也搞不明白,她什么时候说了血型、亲子鉴定、移植的事。总之,为了给萧天耀解疑,林初九越说越多,说到最后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又暴露了多少。
“老天爷呀,求你让这个男人闭嘴吧,我快疯了。”林初九真得快疯了,她就没有见过哪个男人像萧天耀这样,成天问个不停,还不能敷衍了事。
好在,林初九痛苦也就是这么两天的事,手术室一建好,林初九就暂时解脱了。
是的,暂时!
林初九可以预见,当她给萧天耀做复健时,萧天耀会有多少问题。
“真得好想直接将萧天耀弄死在手术台上,我真得受不了了。”林初九说这话时,丝毫不避讳外人,当着翡翠四人的面就说了出来。
翡翠四人面面相觑,她们就不明白了,王妃明明知道她们是王爷派来监视她的人,怎么还敢在她们面前说这样的话,就不怕她们把这句话告诉给王爷听吗?
林初九怕吗?
林初九一点也不怕,她就是故意,她就是要借翡翠四人的嘴,将这话说给萧天耀听,然后让萧天耀闭嘴,别再问东问西。
她又不是萧天耀的老师,凭什么给萧天耀解疑答惑。
如林初九所愿,萧天耀听到了她的话,可却没有像林初九所想的那样,因这句话就不再问东问西。
用萧天耀的话说,林初九敢当众说出弄死他的死,就表示林初九绝对不敢下手。
在曹管家的亲自监督下,萧王府的工匠花了两天两夜的时间,就将林初九要的手术室建好了。
手术室分里外两间,里间做手术台用,外间只用来更换衣服和进出消毒。
虽然,现在的工艺远远达不到林初九的要求。可同样,这个时代细菌、病毒一类的东西也少,基础消毒就可以了。
林初九亲自去看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要改的,让曹管家用醋擦一遍,再用艾草曛曛屋子,晾一天再用。
这个年代,不存在什么化学药剂,刚建好的屋子,只要木头的湿气不重,都可以立刻入住。更不用提曹管家为了盖好这个屋子,用得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
金丝楠木耐腐、防虫,木性稳定,不翘不裂,经久耐用;性温和、冬暖夏凉,香气清新宜人。最重要的是金丝楠木只有皇家才有资格用。皇上的龙椅、龙床还有平时用的书桌,全是用金丝楠木打的。
当然,萧天耀的用具也全是上好的金丝楠木,而且萧王府还有不少存货,要不是这东西很多,曹管家也舍不得用金丝楠木建房子。
好在屋子不大,用料也算不太多,不然曹管家指不定就要心疼死。要知道,这屋子,王爷这辈子估计只会用一次,以后就是荒废的命。
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全了,助手也调.教好了,可以开始手术了!
一大早,林初九就去找萧天耀,先为他做了一个全身检查,确定没有问题就请萧天耀去刚建好的小木屋。
吴大夫早已在等候,见到萧天耀和林初九过来,吴大夫忙上前行礼,“王爷,王妃。”
“东西都检查了吗?”林初九昨天晚上,就将要用的器具与药剂放进去了,这个时候只要人到就行。
“检查了,没有问题。”吴大夫再三保证,林初九点了点头,推着萧天耀往里走。
到了外间,林初九并不急着进去,而是先去洗手、换衣服。
外间地方不大,换衣服的地方只能用帘子隔起来,吴大夫见状忙退了出去,至于萧天耀?
他和林初九是夫妻,需要避吗?
林初九早就习惯了医院高效率,换衣服的速度很快,萧天耀一个闪神间,就见林初九从头到脚都换了个样。
看不出什么面料的蓝色上衣与外套。头发也用相同颜色的布包了起来,一张小脸被口罩挡住大半,只露出一双黑亮亮的眼睛,双手带了一双透明的手套,看上去有点大。
萧天耀上下打量一眼,皱眉道:“很奇怪。”
“方便做事就好。”林初九的打扮,放在现代医院没有什么,可在东文的确实是怪异,不过林初九并不打算妥协。
手术台是医生的战场,手术服则是医生的战袍了,要上战场当然要穿上战袍。
干净利落又贴身的长裤长衣,自然比宽松飘逸的裙装要方便,萧天耀见着确实如林初九所说的那样方便,也就没有多说,点了点头,示意林初九可以推他进去了。
他,其实对今天的医治过程很好奇,尤其是看到被林初九切开、放血的兔子第二天无事一般醒来,萧天耀就越发的期待今天的医治,可惜……
147失望,会不会吃了她
萧天耀注定要失望!
林初九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吃饭家伙,确定手术箱上的锁没有问题,这才打开,将手术刀具一一摆在案台上。
这个时候,林初九无比庆幸,这个世界有一个神秘强大的中央帝国。她拿出来的东西就是再奇怪,这些人也能接受,一致认为这些东西来自中央帝国,林初九连解释都不用。
将东西一一摆放整齐,林初九调整好手术台,对萧天耀道:“王爷,我知道你能走两步,我扶你躺上去。”
要是萧天耀拒绝,他就等着让人抬上去吧。
“嗯。”萧天耀怎么也不可能让人抬,不管是人前人后,他的骄傲都不容贱踏。
萧天耀的双腿虽然可以受力,却撑不了太久,林初九不敢拿出他的腿冒险,搀扶起萧天耀地,自觉地承担了大部分的重量。
等到将萧天耀扶到手术台上,林初九已累出了汗。
萧天耀看着不胖,可真得好重。
喘了两口气,待到心跳平静下来,林初九就让萧天耀躺平,然后从手术箱拿出麻醉机。
“王爷,需要你配合一下。”林初九手执面罩,站在萧天耀面前。
“这是什么?”看上去像是护甲,可又不像。
“和你说不清,王爷放心,我不会弄死你。”她要告诉萧天耀,这是为了给他做全身麻醉的,萧天耀还会配合吗?
“你不说清,你以为本王会配合吗?”萧天耀笑得很冷,林初九轻叹了口气,“王爷,在人身上动刀子很痛的,我需要将你腿部的痛神经封住。”
“本王会怕痛吗?”萧天耀不屑的冷哼,很不满林初九对他的不信任。
“王爷你不是不怕痛,只是忍痛能力比一般人强。但是……你能保证,我将你的双腿切开,你腿上的肌肉能一直保持放松不僵硬的状态吗?”痛可以忍,但身体的反应怎么控制?
不怕痛,并不表示不知道痛。
他确实不敢保证,可他也不希望自己失去知觉,“你确定,只是让本王的腿没有知觉,本王还能保持清醒?”
萧王爷,你太天真了!
她这是给萧天耀做全身麻醉好,怎么可能让萧天耀保持清醒。不过,这话打死她也不能说出来。
林初九重重点头,“我确定。”
“好吧,本王信你一回。”林初九的样子实在不像撒谎,而且他之前就因为不相信林初九,才害得林初九伤痕累累,所以,这一次他选择相信。
“多谢王爷的信任。”这一次,我一定会辜负你的信任,“你闭上眼睛,放松心情,好好休息,很快就好了,到时候我叫你。”
林初九一脸淡定,没有一毫欺骗人的心虚与不安。见萧天耀配合放松身体,林初九将面罩扣于萧天耀口鼻部,开启麻醉药挥发器,并根据萧天耀的情况,逐渐增加吸入浓度。
萧天耀信任林初九,对林初九提的要求高度配合,合上眼,放松身体……
麻醉剂很快就起了作用,萧天耀只感觉眼皮越来越重,脑子晕沉沉的想睡,他开始还以为自己躺着太舒服想要睡觉,可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萧天耀第一反应就是扯掉罩在他脸上的东西,可他还未动手,就被眼疾手快的林初九发现了。林初九直接扑在他身上,“王爷,别动。我不会害你。”
软软的身子覆在身上,轻轻的呢喃从耳尖扫过,萧天耀只觉得一阵电流扫过,下一秒就放弃了反抗。
好吧,他信林初九!
“多谢王爷的配合,放轻松,很快就好了。”为了不让萧天耀乱动,林初九整个人趴在萧天耀身上,头枕在萧天耀的肩膀处,说话时自然就对着萧天耀的耳朵。
耳根处麻麻痒痒的,却不让人讨厌,萧天耀顺从身体的本能,反手抱住林初九:好软!
娇躯在怀,萧天耀不免心猿意马。本身昏沉的大脑,此时更加沉重,萧天耀高速运转的大脑变得迟钝……
总算安抚住了。
林初九暗松了口气,心里默算麻醉剂起作用的时间。
没有让林初九等太久,麻醉剂此时已经起作用了,只是……
萧天耀在昏迷前,突然清醒了,嘴巴被面罩挡住,萧天耀无法说话,可眼神却像是刀子一样朝林初九射来了,无声告诉林初九:你死定了。
虽然早有预料,可迎上萧天耀杀人的眼神,林初九还是吓得直接趴在萧天耀身上,好半天才爬起来。
“呼……真是一个可怕的男人。”想到萧天耀昏迷前的眼神,林初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忙将麻醉机收了起来。
要是麻醉过度,萧天耀从此醒不来,她就惨了。
摘掉面罩,看着即使陷入深度昏迷,依旧凌厉骇人的萧天耀,林初九心底有那么一mimi的担心:萧天耀醒来后,不会吃了她吧?
感觉这个可能性很大,萧天耀昏迷前那个眼神,真得好可怕!
林初九摇了摇头不敢再想,她要再想下去,今天这台手术就不用做了。
“吴大夫,你可以进来了。”将麻醉机放回医生系统,林初九喊来他的手术助手。
“来了。”吴大夫高声应了一句,进了手术房后,和林初九一样,先把一身衣服换了,穿得干干净净这才走进来。
“手套带上。”林初九丢了一双橡胶的手套给吴大夫,自己也换上了。
“这东西好,带在手上像是没有带一样。干净又方便。”吴大夫垂涎的看向林初九,希望林初九再给他几双,可是……
林初九却当作没有看到,很淡定的别过脸。
小气!
吴大夫郁闷得哼了一声,不过并没有将这种情绪带到工作中,而是打起精神来应付林初九的要求。
“将王爷的裤脚剪了。”依林初九的本意,是将萧天耀的裤子全脱了,只留一条底裤,可是……
想到麻醉的事已经坑了萧天耀一把,林初九就没有那个胆了。
好吧,她承认她的胆子真得不大,也很怕萧天耀发火。
“呃……王妃,剪到哪个部位?”吴大夫拿着剪刀,却不敢下手。
王妃真是太坏了,要是让王爷知道,他把王爷的裤子剪了,害王爷露出光溜溜的大腿,王爷不得杀了他……
148手术,有事我担着
剪到哪个部位?
这倒真是一个问题。
能让萧天耀接受,又让她觉得可以的部位,可不好找。
林初九停下手下的活,走到萧天耀的身边,先是在膝盖上比划了一下,“好像还不够。”又往上,落到大腿根部,“似乎太短了,估计王爷不能接受。”
这是……把王爷当死人吗?
吴大夫握剪刀的手一抖,一脸崇拜的看着林初九:王妃不怕王爷醒来后,找她算账吗?
“这里好了。”林初九比划了两下,终于确定了位置。
离大腿根部半个巴掌的距离,不会露出不该露的东西,也不会妨碍她做事,只是……
“会不会太短了?”吴大夫拿着剪刀却不敢下手。
剪的人是他,到时候王爷醒来,舍不得责怪王妃,会不会把错全记他身上呀?他可不想背黑锅呀!
“再长就没有办法做事了,王爷大腿和小腿都有血块,都要动刀子。”真以为给萧天耀动手术,和切小兔子的腿一样简单?
真要有这么简单,医学十几年不是白念了。
“明白了。”涉及到专业短识,吴大夫只有屈服的份。
见林初九转身走了,吴大夫忙双手合十,朝萧天耀鞠躬,嘴里念念有词。
林初九扭头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她怎么看,都觉得吴大夫这是准备把萧天耀解剖的节奏。
吴大夫可真有胆,她也想把萧天耀解剖了,可真心……没那个肥胆。
咔嚓……咔嚓。吴大夫三两下就把萧天耀的裤子剪了,正好比着林初九画的线,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王妃,你看可了吗?”吴大夫一脸紧张,就像是做了坏事的小孩。
林初九扭头看了一眼:“可以了,把王爷腿上的腿毛剃了。”说完就将剃毛刀递给吴大夫,并且教他怎么用。
本来,这事在进手术室前就要做好,可是……
林初九真不敢保证,萧天耀会同意。所以,她只好先斩后奏。
“王,王妃,真得要剃王爷的腿毛?”吴大夫捏着剃毛刀,快哭了。
王爷醒来后,他一定会死得很惨,一定会!
“你连王爷的裤子都剪,剃个腿毛怎么了?”林初九说得云淡风轻,可吴大夫知道这是威胁,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呀!
“王妃,明明是你让我剪的。”怎么可以有把责任全部推到他身上,他真得……好无辜呀。
林初九一脸严肃的点头:“是这样没有错,可具体操作的人是你。你以为王爷不会放过我,又能放过你吗?”
“王妃,我这是上了贼船吗?”吴大夫明白了,他现在只能乖乖听话,紧抱林初九的大腿,不然左右不讨好,他真得只能撞墙了。
“不是,我们这是为王爷好。”林初九一本正经,说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你想想,依王爷的性子,要是知道我们要做这些,他会同意吗?”
“不会。”想也不要想。王爷这个人骄傲得紧,怎么会容许自己昏迷不醒的,躺在那里任人宰割。
“这不就是了。我们要给王爷医治,就必须做这些。可王爷又不同意,不肯配合怎么办?为了王爷的身体着想,我们只能用一些特殊办法。”林初九拍了拍吴大夫肩膀,安慰道:“特事特办,我想王爷能理解的。而且,就算有什么事,也有我在前面顶着,怪不到你头上。”才怪!
有了林初九这话,吴大夫是彻底安心了,再不纠结,林初九叫递毛就递毛,叫给萧天耀脱衣服就脱衣服,左右出了事,有林初九在前面顶着。
助手如此配合,林初九也省事多了,很快就准备好了手术器具,“吴大夫,准备好了吗?”隔着口罩,声音有些含糊,可吴大夫却听出林初九语气中的郑重与凝重,用力点头:“准备好了。”
“好,我们开始。”每一场手术,都伴随着极大的风险,必须慎重对待。
林初九站在手术台旁,深深地吸了口气了:这不是林初九第一次主刀,也不是她人生中最大的一场手术,可却是最艰难的一场,因为……
这里,没有她熟悉的助理团队。
这里,没有她熟悉的急救仪器。
灾里,没有可以给她建议的同伴。
在这里,她只能靠自己,她不能失败。
睁开眼,眼眸一片了清明,林初九在萧天耀腿上画出手术线,接过吴大夫递来的刀子,切开……
前面的步骤吴大夫都见过,和给小兔子动刀子的方法一样,只是萧天耀腿上的伤口更深、更长罢了,可到了后面吴大夫却是看不懂了。
只见林初九手上拿着似镊子又似刀子的东西,也不知在伤口处寻什么,只看到她的手速极快,额头上汗珠不断的爆出来,明明没有做什么力气活,可却是一副累狠了的模样。
“擦汗!”林初九的声音,拉回了神游的吴大夫,吴大夫一个机灵,立刻拿起手术台上的白布,将林初九额头上的汗珠擦掉。
还来不及放回去,就听到林初九道:“止血钳。”
“来了。”止血钳递到林初九手里,同时将她手上镊子取回来。
接下来的时间,吴大夫完全没有时间多想,林初九几乎每隔两秒,就要新的工具,吴大夫虽然熟悉了各种手术工具,可真正在手术台上,还是不免有些手忙脚乱,跟不上林初九的步调。
错了两次后,吴大夫越发的紧张,可林初九却没有减缓速度的意思,她甚至越来越快,手术的动作快到吴大夫也看不清。
看着林初九双手飞快的移动,吴大夫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王妃是妙手空空的传人吧?
妙手空空是小偷,据说手速极快,能从热油里抓铜钱而不伤手。
好在,吴大夫适应了这种节奏后,就没有再犯错了,与林初九配合得也极为默契,可不等吴大夫享受这种默契,林初九就放下手术刀,深吸了口气,“可以了,将血块引导出来就好了。”
还不等吴大夫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就见林初九将一截导管插入切口处,然后就见凝成块的黑血块往外流。
这么神奇?
吴大夫嘴巴大张,好半天都合不拢嘴……
149清醒,原谅这一回
林初九没有给吴大夫太多时间,消化他看到的东西,转而拿起笔,在萧天耀小腿内侧划了一道线,而这道线就是手术切口。
“回神了。”林初九瞪了吴大夫一眼,吓得吴大夫忙收回眼神,再次进入到紧张又富有节奏的手术中……
四个时辰!
林初九足足在手术台上忙了四个时辰,才将萧天耀双腿处的血块与淤堵清理干净。而这个四个时辰中,林初九连口水都没有好,等到她将最后一处伤口缝合好,双手已经在打抖,身子也不稳的摇晃着。
“王妃,你没事吧?”吴大夫忙上前,扶住林初九。
事实上,他也累得不行,可到底比林初九好一些,他的工作量没有林初九那么大。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林初九扶着手术台站稳,声音很虚弱,一听就知累得不轻。
动手术是个力气活,更不提长达八小时的大手术只有她一个人完成,她没有累晕过去,已经算是极好了。
深吸了口气,缓过那阵疲劳后,林初九强打起精神,“吴大夫,你先出去安排王爷养伤的地方,我在这里陪着王爷。”
这明摆着就是要支开吴大夫,吴大夫也是聪明人,什么也没有问的就退了下去。
谁不会留两手呢,师门绝学当然不能轻易外传。王妃要是什么都教给他,那才叫奇怪。
吴大夫走后,屋内就只有林初九和萧天耀两人,林初九检查了一遍,确定萧天耀的麻醉没有这么快醒,立刻从医生系统里拿出葡萄粮、消炎药,给萧天耀挂水。
按说,手术时应该一直给萧天耀输血,可萧天耀早就说了,他不接受别人血,林初九也不敢冒险。
她一向懂得什么底线能打破,什么底线不能碰。给萧天耀输血这种事,她就不敢乱来,除非萧天耀失血过多有生命危险,不然……
她是不会给萧天耀输血的。
萧天耀的身体极好,哪怕在手术中失了不少血,也只是虚弱而已,稍后好好调养就成。而在术后恢复中,有擅长调理的中医大拿在,恢复起来会更快。
林初九调整了输液的速度,估摸着时间,将记时的沙漏放好,然后就靠在椅子上休息。
她的身体经过调养虽然好了不少,可仍旧比普通人虚弱。普通人都不一定能在手术台前站八小时,更不用提此时的她了。
靠在椅子上,林初九累得睁不开眼,很快就迷糊过去了。以至于没有看到,被她认定不会这以快醒来的萧天耀睁开了双眼!
不是林初九判断失误,也不是麻醉剂没有起效,而是萧天耀对毒药和迷药有一定的抵抗能力。
幸得林初九用得是麻醉剂,她要是给萧天耀用麻沸散,除非将剂量加重十倍以上,不然一点效果也没有。
萧天耀双眸精光闪现,根本没有刚醒来的迷茫,四处打量了一眼,看清四周的环境后,知道自己还在小木屋里,只是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自己又昏睡了多久。
移头,看到挂在床头的输液瓶,还有坐在椅子上累到睡着了的林初九,萧天耀眼中闪过一深思:林初九,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秘密?
“也许,该找天藏阁查查林初九。”萧天耀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滴答……滴答……看着透明瓶子里的水,顺着管子流入自己的体内,萧天耀沉默了许久,直到他确定无害后,这才合上眼。
罢了,既然林初九不想他知道,他就装作什么也不知好了。来日芳常,他早晚有一天会查清林初九所有的秘密!
闭上眼,听着林初九浅浅的呼吸声,萧天耀感觉一阵安心,哪怕身体一时半刻动不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小木屋里,灯火通明,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男人与女人一躺一坐,宁静而又温馨,直到“当”的一声脆响,打破这份安宁。
萧天耀顺着声音看过去,正好看到计时的沙漏落在一个铁盘里,这一声脆响就是沙漏与铁盘的撞击声。
“时间到了。”昏睡过去的林初九听到声音,立刻眼开眼。
双眼布满红血丝,没有刚睡醒的迷糊,只有说不清的疲累。只看一眼,萧天耀就知道林初九累得不轻,心中那点不满,在看到林初九凹陷的眸子后,立刻消散。
罢了,这次就放过她。
在林初九看过来前,萧天耀先一步闭上眼,装睡!
林初九看了一眼点滴瓶,发现还没有输完,便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胳膊,然后起身收拾手术室。
“人果然是被逼出来的,要是在此之前,有人告诉我,我一个人可以完成一台长达八个小时的手术,我一定会觉得他在说笑,可现在……我真得做到了!”
林初九一边收拾一边感慨,根本不顾忌萧天耀的存在,在林初九眼中,萧天耀这个时候还没有从麻醉中醒来呢。
林初九对己的专业还是非常自信的,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萧天耀这个妖孽,会提前从麻醉中醒来。
看到输液瓶的水输完,林初九拔了针,把吴大夫叫了进来,让吴大夫安排人送萧天耀回房,“吴大夫,王爷今晚是危险期,我会给王爷守夜,你把人送到房里后就去休息,明天早上来换我去休息。”
“王妃,你的身体吃得消吗?”吴大夫看着林初九苍白的脸色,心底隐有不安。
林初九的身体状况他是知道的,林初九本身就中了慢性毒药,身体比一般人还要差,再加重伤初愈,这身子骨就更差了。
林初九一顿,苦笑道:“今晚很关键,吃不消也要撑着,不然王爷要是出事了,你我都得陪葬。”
“唉……”吴大夫知道林初九说得是实情,也就不再劝说,“我这就送王爷回去,王妃你先去洗个澡吃点东西,可别王爷好了,你又累倒了。”
“放心,我自己就是大夫,还能照顾不好我自己。”林初九说得轻松,可吴大夫很清楚,这话完全是敷衍人。
医者不自医,大夫反倒是最容易过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