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三天,王爷也不容易
林初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她醒来时人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屋里还有两个陌生的丫鬟。
那两个丫鬟见到她醒来,高兴的大叫:“王妃,你终于醒来,真是太好了。秋喜,快,快去告诉王爷,王妃醒了。”
另一个脸蛋胖乎乎丫头,脆生生的应了一句,转身就往外跑。隔着房门,林初九还能听到她欢喜的声音:“王爷,王妃娘娘醒了。”
原来,萧天耀还没有搬出去,而且还住到她隔壁来了。
真正是叫人讨厌。
林初九发现,自己醒来关注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萧天耀还住在她院子的事,不由得苦笑。
她果然,永远关注不到重点。
林初九合上眼,缓了缓神,见那丫鬟站在床前一动不动,只得主动道:“给……我一杯水。”
“是,王妃。”留下来的丫鬟叫春喜,瓜子脸,柳叶眉,是个大美人。不过做事却很爽利,给林初九倒了水不说,还贴心的拿了一把小勺子,“王妃,吴大夫说你伤得太重了,不能起身,奴婢喂你可好?”
林初九自知自己的情况,她绝不会逞强让自己吃亏,点了点头,毫无负担的享受丫鬟的服侍。
一杯水喝下,稍稍缓解了喉咙的干渴,可还不够。丫鬟不等林初九说,便又倒了一杯过来,细心的一勺勺喂给林初九喝,等到第二杯水喂完,吴大夫来了。
“我听王爷说,王妃醒了,是不是真的?”人未到,声先到。吴大夫还是这么的有活力。
丫鬟春喜忙转身道:“吴大夫你轻点,王妃刚醒呢。”
“知道,知道了,人醒了就好。”吴大夫听到林初九醒了,别提有多高兴了,将药箱一放就走到林初九面前。
“王妃,你怎么样了?”吴大夫自来熟的,拉过一个凳子坐在林初九床边。
林初九动了动胳膊,痛苦的道:“不是很好。”她的伤口疼得厉害,这样可不行。
“哎呀,怎么不好了,我看看。”吴大夫心急了,忙给林初九把脉,片刻后才道:“还好呀,没有发热。只是失血过多,身子虚,这个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嗯,”林初九不用检查,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只是她的伤口还很疼,不过这个问题,吴大夫可能解决不了。
林初九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你整整三天没有醒,王爷都快担心死了,为了你的伤好几天都没有合眼。”吴大夫想到萧天耀,为了照看林初九,一连两天都没有合眼,都不知该说他活该,还是说他也不容易。
“是吗?”林初九唇角轻扬,嘲讽的道:“我现在醒了,没有死,王爷是不是很失望?”
吴大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些不自地道:“你,你说得什么话,你醒来王爷才是最高兴的那个。”
他总觉得,王妃好像知道了什么。
“也是,”林初九点头,“他确实是该高兴,如此便不用愧疚了,左右我没死不是。”
就如同福安公主设计陷害她一样,反正她没有中计,没有受损失不是?
吴大夫可以肯定,林初九心里什么都明白,不由得叹气,“王妃,你这样叫人看着心里不舒服。”人呀,糊涂一些反倒幸福,什么都看明白了,活得多累。
“不舒服?你们有什么资格不舒服,我才是那个有资格说不舒服的人。”林初九眼眶泛起雾气,却倔强的不肯让眼泪落下来。
“王妃,这事……这事也不能怪王爷,王爷他也难呀!”吴大夫心里堵堵的,不由得为萧天耀说了句好话。
这件事,林初九要是放不下,想不开,她一辈子都会难过。
“我知道,我不怪他。”我只怪我自己太笨,傻傻的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可吴大夫却高兴不起来,林初九这神情哪里是不怪,明明就是嘴里说不怪,心里记着仇呢。
“算了,这事我一个外人也插不了手。”吴大夫自认是个笨的,这种伤脑筋的事,还是留给聪明人去解决,“王妃,我给你看看伤口,顺便换药。”
林初九也不想和吴大夫说萧天耀的事,轻轻点头:“好。”
吴大夫一大把年纪,没啥好顾忌的,林初九早就习惯大夫与患者的相处方式,虽然现在自己是患者,可林初九依旧不觉得别扭。
剪掉绷带,露出缝好的伤口,吴大夫用消毒水将上面的药洗干净,然后让林初九看,“王妃,你看看看,伤口恢复得不错。”已经没有红肿发炎了,很快就会长出新肉。
“恢复得是不错,只是……”缝得这么难看,吴大夫和她有仇吗?
林初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吴大夫,无声地控诉。
东一针西一针,还有几处没有缝合紧,吴大夫这是拿她的皮肉当布,随便戳吗?
吴大夫一脸尴尬,不好意思的道:“这个,这个……第一次,难免难看一点。”
“不是一点,是非常难看。”难不成,她要顶着这么丑的疤过一辈子?
“你要觉得难看,等伤好了,让王爷去宫里要百花膏,那个祛疤极好,你只要涂上一个月,保证一点疤也没有。”吴大夫极力推销百膏,同时不着痕迹的为萧天耀制造机会,可惜……
林初九伤得是胸口不是脑子,“穿上衣服就看不到了,没事。你换药吧。”
被软软的打了回来,吴大夫颇为郁闷,可见林初九冷着一张脸,吴大夫也不敢多言,老老实实为林初九换上药,“王妃,这几天你就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我就不给你缠绷带了。”
吴大夫所说的缠绷带,是绕过林初九的背后缠上数十圈,之前就是这么缠的。
“不,缠上。”林初九左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躺在床上不用动,完全不需要缠绷带。”吴大夫极力劝说,就差没有说林初九浪费绷带了。
“需要,我今天下午就要回林府养伤,你现在必须给我缠上绷带。”林初九不容商量的道。
吴大夫则傻眼了,“王妃,你,你说什么?你要回林府养伤?我是不是听错了?”
不是吧,就林府那个鬼地方,王妃回去能安心养伤吗?
不对,王妃宁可回林府那个鬼地方,也不肯在王府养伤。王妃她,她……对王爷就这么不满?
181离开,一天也呆不下去
林初九知道吴大夫在想什么……
林府确实不是养伤的好地方,可她除了林府还能去哪?
萧王府她是一刻也不愿意呆下去,只要想到萧天耀就在隔壁,她就恶心到不行。
什么叫担心她?
什么叫有难处?
萧天耀有难处,所以她林初九就活该被人推出去送死?
萧天耀担心她,所以她林初九就什么都不能计较,让他一再算计?
她还没有贱到那个地步。
面对吴大夫不赞同的眼神,林初九又重复了一遍:“吴大夫,让曹管家给我准备马车,我下午就要动身。”
吴大夫知道林初九是认真的,不由得苦着一张脸:“王妃,你三思呀。”
“这是我三思后的决定。”不管想多少遍,她都要离开萧王府。
“要不,你再多思几下?”吴大夫弱弱地开口,林初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不去和曹管家说,我自己去说。”
林初九作势就要掀开被子下床,吓得吴大夫忙阻拦:“我去,我去还不行吗?”一个个真是祖宗呀!
“快去。”林初九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见吴大夫答应了,立刻躺了回去。
“唉……”吴大夫叹了口气,离去前犹不死心的问了一句:“王妃,你真得不再好好想一想?”
“你确定要我再想想?”林初九见吴大夫不断地点头,坏心的道:“再想下去,我怕我会想着要怎样才能王爷和离,你确定你要我再想想?”
“不,不,不,王妃你别想了,我这就去。”吴大夫快吓死了。
王妃,你要不要这么彪悍,开口就是和离,你这口气和休了王爷有什么区别?
吴大夫忙不迭的跑出去,当然他并不是去找曹管家,这种事曹管家明显做不了主。
林初九躺在床上动不了,吴大夫也就没有什么避讳,直接来到隔壁房间,把林初九的要求说了,末了还不忘补一句:“王爷,我真得有劝说王妃,可是王妃不肯听。”
“本王听到了。”只隔着一面墙,只要他有心,他什么话听不到?
和离?
林初九还真敢想。
“那,那……王爷你说这事要怎么办?”吴大夫悄悄地抹了把汗,心中暗道:幸亏我劝了王妃,不然让王爷听到,我在那幸灾乐祸,指不定就惨了。
“林家不可以,让她去蒙家。”现在局势不明朗,三日前八百里加急战报,又带来北历攻占两座城的消息,林初九离开一段时间也好。
“是,我这就去回话。”吴大夫又跑去找林初九。他也不假装,从隔壁出来就来见林初九,将萧天耀的话转给林初九听。
这两个都是人精,他要装来装去,指不定两面都不讨好。
“蒙家不行,不能让我外祖母知道我受伤的消息。”自打见过蒙老夫人后,林初九就没有想过,要那个老人为自己担心,为自己做什么,蒙老夫人为她做得够多了。
“那王妃你想去哪?林家肯定不行。”在林家防林相和林夫人都来不及,哪能好好养伤。
“我记得,我的嫁妆里有一个庄子,在城外。”庄子并不是林夫人准备的,而是原主母亲的陪嫁。庄子上的人全是原主母亲的人,林夫人还插不了手。
“王妃你的意思是说,要去庄子上养伤?”城外那么远,王爷会同意吗?
“嗯。”
“那成,我再去问问。”吴大夫继续去当传声筒,很快就带回了林初九想要的答案:没有问题,下午就可以走,但要带上王府的护卫。
“可以。”就算她拒绝,萧天耀也可以派人暗中监视,不……应该是保护她。所以,她应不应下来都不重要。
事情终于谈妥,吴大夫松了口气,“王妃,我也跟你一起去吧,你的伤还要人照顾。”虽然,他也放心不下府上的伤者,可王妃更重要呀。
“不用了,这点伤我自己可以处理。”已经缝和好了,只需要换药就行。“翡翠她们怎么样了?”
其实,林初九一醒来就想问,只是……
她不敢!
那一箭的力道实在太强,翡翠她们直接被利箭穿透胸口,要是没有得到及时、妥善的医治,恐怕凶多吉少了。
“那四个丫头命大,死不了。倒是……首当其冲的三个护卫死了。”吴大夫叹了口气,不过很快也就放下了,“生老病死不就是那么一个事嘛,王妃你别往心里去。”
听到翡翠四个没死,林初九心底还是高兴的;可听到有三个护卫因自己的而死,心里多少有点愧疚自责。
“他们的家人……回头,从我那里拿笔银子。”林初九知道萧天耀肯定会给死者家属抚恤金,可萧天耀给的是萧天耀给的,她给的是她给的。
吴大夫也明白林初九的想法,没有拒绝,等林初九喝了药后,便道:“那……王妃,我让曹管家准备马车去?”
“再让下人多收拾几件衣服。”她想,她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在庄子上生活了。
吴大夫没有多想,只当林初九怕养伤时弄脏衣服,多带几套备用,点头就是。
曹管家的办事效率非常高,两个时辰后就将一切准备好了。除了林初九坐的马车外,后面还有三大马车装得是林初九用的东西。
一车衣服、被褥什么的;一车铜盆、浴桶什么的;还有一车是药,各种伤药、补药一应齐全。
就凭这三车东西,林初九在外面呆一年也没有问题。
林初九自己要带的东西不多,她只在离去前把银票揣怀里了,走之前给了吴大夫三万两,让他分给死者家属。
“这,这么多?”一人一万两,比王爷给得还要多,王妃真是财大气粗呀。
“不多。”那是一条人命。
虽说死去的护卫,可能一辈子也赚不到一万两,可生命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小人说错话了,王妃放心,小人一分都不会贪,绝对妥妥的送到他们家人手上。”吴大夫在林初九面前一向有什么说什么,林初九也就见怪不怪了,点了点头算是与吴大夫告别,在春喜和秋喜两个丫鬟的搀扶下,林初九没有一丝迟疑,坐上了离开萧王业务费的马车。
身后,萧天耀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幽深的眸子一片死寂,看不出喜怒……
【作者题外话】:每天熬夜,人都上火了,先两更了,剩下的明天上午写。
182风骨,回宫哭诉
林初九很想低调的,不引人注意的离开萧王府,可四五辆马车从萧王府出来,能不引人注意吗?
林初九放弃了低调离开的想法,对曹管家的道:“别让老夫人知晓我受伤的事。”她不想让那个老人,再为自己担心。
“王妃放心,小人一定办到。”蒙家平时就不是消息灵通的人家,这次三位男主子都了受伤,想要隐瞒他们家再容易不过了。
林初九遇刺后,萧王府严密封锁消息,没有让林初九遭到暗杀的消息外传,除了宫里那位恐怕满京城没有几个知道真相。
林初九离开的第二天,萧王府便对外宣布,林初九去庄子上休养了。至于为何要休养,就要从三天前福安公主的生辰宴说起了。
三天前,在福安公主的宴会上,萧王妃林初九受到了惊吓。至于为何受到惊吓,看萧王府的侍卫,从万福园找到四俱尸体就知道了。
按照萧王一惯风格,那四俱尸体被萧王府侍卫,大张旗鼓的送到崔家在京中的府邸。
崔家家主见状,立刻承诺他们会查清事情真相,到时候定会给萧王一个交待,萧王府的侍卫也好说话,把尸体送来到后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走人。
崔家主命人将尸骨收敛起来,回头就让人去查这件事。
福安公主当日虽不是临时起意,可此事做得确实不漂亮,不说漏洞百出但绝对经不起查,很快崔家人就查出了事情经过,得知一切都是福安公主做的,崔家主当即变脸。
福安公主是皇上的亲妹妹,虽然是下嫁到崔家,可到底还是公主之尊,崔家主不好说福安公主什么,便把当日与福安公主在一起的大夫人和二夫人叫来,当着福安公主的面,将两个媳妇骂了半死。
崔家主虽然句句是说大夫人和二夫人不好,可话里话外都影射福安公主,福安公主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当即就气得变脸,威胁说是要回宫。
“来人呀,准备公主仪驾,公主要回宫。”崔家主不仅不留,还不给福安公主说话的余地,直接命人送公主回宫。
福安公主傻眼了,她没有想到崔家主,会为了一个失势的萧王不给她脸面,又怒又羞,一气之下就回了宫,崔家无人出来相送。
回到宫里,福安公主就去找皇后哭诉,皇后头痛不已,派人叫来皇上,皇上对崔家的态度亦是不满,可对福安公主更不满。
“当年朕就不同意你嫁给崔三,偏你不顾阻拦非嫁不可。崔家是士族名门之首不错,可皇家女也没有下嫁的道理,你要是召崔三为驸马,现在什么事都没有。”皇上更气的是,福安公主堂堂天家公主,却使这种肮脏手段。
看谁不顺眼,打杀了便是。这才是天家公主的气派。
福安公主没有到,自己不仅没有得到皇上的安慰,反而招来一顿骂,哭得更凶了,“皇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崔家的公子宁可死也不会尚公主,我要嫁给崔三,只能下嫁。”
“为了一个男人,不顾天家公主之尊,你真让朕失望。”皇上见福安公主还想不通,更气了。
福安公主也知这件事自己理亏,并不敢与之争辩,只道:“皇兄,这件事都过去了,你现在怪我也没有用。现在是我受了委屈,崔家为了萧王妃,居然给我没脸,这件事我绝不善了。”
“崔家并不是为了萧王妃,而是你……你是崔家妇,你的所作所为丢了崔家的脸面。”皇上看得透彻,正因为看得透彻才觉得福安公主愚不可及。
做坏事不要紧,可做坏事被人抓到把柄,还不知悔改,一味的要强就不对了。
“那,那怎么办?”福安公主这些年过得顺风顺水,不管是皇家还是崔家,人人都让着她,顺着她,她许久没有处理这种麻烦事了。
“不怎么办,先等着。崔家只要在东文,朕自有办法让他们低头。”不管怎么样,自家妹妹就是错了,也容不得旁人说半句不是。
有了皇帝这话,福安公主就安心住在宫里了。
福安公主一走,崔家几个人也讨论起来,都觉得崔家主这么做太过了,萧王明摆着处在下风,他们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萧王,得罪福安公主和皇上。
崔家主并不解释,只对崔三爷也就是福安公主的丈夫道:“老三,你怎么看?”
“公主既然下嫁便是我崔家妇,公主做错了就该受罚。崔家有崔家的风骨,我们不是怕得罪萧王,而不是不能坠我崔家的风骨。”崔三爷说得平平淡淡,可他话中的意思却一点也不平淡。
在场诸位崔家爷们,听到这话一个个面露羞色。多年的官场倾扎,使得他们都快忘了世家的风骨。
崔家主满意的点头:“老三说得没有错,我崔家人怎么可能没有风骨。天家确实在我等之上,可天家一个公主就想在崔家作威作风,绝无可能。再说了,萧王失不失势还两说,凡是不可太绝对。”
“父亲的意思是?”崔家大爷和二爷齐齐看向崔家主。
崔家主却不多言,只道:“这件事为父自有安排,你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公主的事是老三的家事,此事老三都不着急,你们也就没有必要着急了。”
“儿子明白。”崔家主在崔家有绝对的权威。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第二天崔三爷便带着厚礼来萧王府拜访。面对萧天耀的冷脸,崔三爷举止从容,言谈大方,丝毫不受萧天耀的影响。
言谈中也不说福安公主的不是,只说是他们崔家失职让萧王妃受了惊吓,特来赔罪。
崔三爷当年也是文采斐然,风流俊秀的人物,年轻时不知引得多少大家闺秀,为他茶不思饭不想,在崔家的地位也极超然,要不是这样福安公主也不会不顾一切的下嫁。
“王爷,当日之事是我崔家失职,不敢求王爷和王妃原谅,只求王爷和王妃给我们崔家一个机会,让我们为王妃做一点什么,以弥补王妃受到了惊吓。”即使是弯腰赔罪,依旧让人无法产生轻视的感觉。
萧天耀是第一次与崔三爷打交道,见此人能抬得起头,亦能低得下头,不由得道一句:可惜。
可惜,娶了福安公主,生生断了前程与未来。
183调教,身边要有自己人
萧天耀借这件事,与崔家做了什么交易,换来多少好处林初九不知,也不想知道,她从一开始就明白,萧天耀一定会她拿受伤的事做文章,所以她一刻也不想呆在萧王府。
庄子在郊外,空气很好,环境也不错,后面就是一座山,物产丰饶。尤其是林初九住的地方还有一处温泉,可惜林初九受了伤,不然还真能好好享受一番。
庄子上的人都是原主母亲留下来的,虽称不上亲信,但对原主母亲却是忠心耿耿,林初九一来就受到了热情的欢迎,听说林初九受伤了,一个个担心不已,纷纷放低声音生怕吵着林初九。
林初九抵达庄子时,已是傍晚时分,她着实没有力气安抚众人,简单的说了两句话便回房休息,至于跟她来的人怎么安排?
林初九相信他们自己可以做好。
林初九这一睡就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不知是心里原因还是什么,总之林初九觉得自己这一觉醒来,不仅精神好了许多,就连伤口也没有那么疼了。
得知林初九醒来,庄子上的管事便来寻问,能不能来给林初九请安?他们这些年,还没有见过小小姐。
春喜和秋喜本想打发了,却被林初九听到了,林初九亲自发话,让春喜和秋喜扶她出去。
“王妃,吴大夫说你的伤不宜移动。”春喜小声的劝说,却换来林初九一个冷眼,那一眼似人将人看透,吓得春喜连连后退,又后悔不迭,她总觉得林初九猜到了她们的目的。
没错,萧天耀派这么多侍卫、侍女过来,就是不希望林初九与庄子上的人过多的接触,到时候林初九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绝不能带什么亲信回去。
可是,林初九真要那么听话配合,她就不叫林初九了。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离了萧王府,萧天耀还想让林初九事事都听她的安排,几乎不可能。
林初九见了庄子上的管事,人人都给了赏赐。几位管事事先不知林初九要来,也没有提前准备,不过他们前不久在山里挖到一株老参,正好拿来给林初九养身子。
林初九虽然学得是西医,可对人参、鹿茸这些名贵药材,还是非常了解,一看那只参的品相,林初九就知道是好东西,收下后也补了他们一些东西。
见过礼后,春喜和秋喜想劝林初九回去休息,就听到林初九的道:“李庄头,庄子上有没有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这个时代的妇女子,十四五岁就出嫁了,林初九要找个人跟在身边,只能寻十几岁的,调教的好了,还能带回京中。
身边没有自己的人,她又要养伤,指不定就会被春喜和秋喜两个架空,到时候外面的人和事一点都不知。
林初九一开口,春喜和秋喜就暗叫糟糕,她们真得没有想到,林初九一点也不相信她们,也不顾王爷的脸面,一来就要找自己的人。
庄头明白林初九的意思,立刻推荐了自己的女儿,还有另一个管事的女儿。“两个丫头都一个十三,一个十四,颇为懂事,王妃要是不嫌弃,小人这就领来给王妃看看。”
“正好见一见,去领吧。”林初九确实不宜久坐,可为了让自己养伤生涯过得顺遂,林初九不得不这么办。
她不仅仅是防备秋喜和春喜,还讨厌她们。不是因为她们两个不好,而是她现在讨厌一切与萧天耀有关的人和事。
人很快就领来了,两个小姑娘穿得并不精致只是干净罢了,蓝布外衣,两条长辫子,典型的农家少女,看上去纯朴得很。手脚都有些粗糙,一看就知平时没少干活。
林初九问了几句话,对方答得不算出采,不是聪明灵透的人,可胜在乖巧听话。
“不错,看着就欢喜,正好留下来给我做个伴,免得我一个人无聊。”林初九将两人都留了下来,“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秀梅。”
“我叫秀慧。”
两个小姑娘怯生生说完,就听到春喜的不满的声音:“在王妃面前,你们不能自称我,要称奴婢。”、
趾高气扬的语气,让人听着就生厌,林初九笑而不语。两个小丫头吓得哭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王妃,奴,奴婢不知,求王妃饶命。”
庄头也吓坏了,忙跪下来请罪。
林初九没有急着说话,只是扫了春喜一眼,见春喜害怕的退缩,这才开口道:“好了,别动不动就跪,你们本来就不是我的奴婢,不用自称奴婢,在家怎么样,在我这也就怎么样。”
“不,不行的,我……奴婢是来侍侯王妃的。”秀梅和秀慧低头认错,林初九也不多言,只对春喜道:“既然这两个丫头有心,你就好好调教一番。当然调教归调教,打罚就不必了,谁家的孩子谁疼。”
“奴婢遵命。”春喜面上应是,心里却暗想:她一定要让王妃看到这两个丫头的笨拙,让王妃认为这两个丫头永远学不会规矩,不可用。
可不想,林初九下一句话,彻底打消了她这个念头,林初九说:“我相信萧王调教出来的丫鬟不是一般人,三天内你要教不会这两个丫头,你就回去吧。”
春喜吓得再不敢起旁的心思,忙保证自己三天内,一定会将两个丫头调教好。
“很好,都下去吧。”只坐了一伙,可林初九着实是累了,疲累的抬了抬手,示意秋喜扶她回房。
和春喜那个张扬的丫头相比,林初九更喜欢这个圆脸的小丫头。讨喜又不多话,知道自己的本分,从不做逾越的事,这让林初九很满意。
她不需要萧天耀的人对她忠心,只要他们知道本分,别妄图架空她就行了。
许是白天睡得太多,林初九到了晚上怎么也睡不着,而给自己输液后,时不时就想小解,林初九都快被折磨疯了。
“养伤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林初九把守夜的丫鬟打发走了,屋内只有林初九一个人。一个人摸着床柱去后面的恭桶小解,然后又一个人摸回来。
一走出拐解,林初九就傻了:她看到了什么?
184受伤,咱俩不熟
林初九一直都知道自己胆子不小,可胆子再大,半夜见“鬼”也是会被吓死人。
“唔……”林初九本能的尖叫,幸得她反应快,及时捂住嘴,才没有让自己叫出声来,可却因此重心不稳往后倒。
“小心。”坐在床上,带着鬼面,一身血衣的重楼,如同闪电一般跃到林初九面前,伸手将人搂住。
“你,你……”躺在重楼的臂弯里,林初九已经吓得不会说话了。
“本座怎么了?”重楼一个旋身,将林初九打横抱起,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轻柔认真的动作,就好像林初九是什么易碎的宝贝,需要小心地捧着、轻轻地放下。
林初九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哆嗦了一下才道:“你找我有事?”被一个陌生的,带着鬼面的男人,温柔相待真得不是什么值得开心和羡慕的事。
“本座救了你。”重楼答非所问,“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能。”可是,魔君大人你确定,你真得没有事吗?
“屋子里怎么有血的味道?”之前她刚刚从曛了香的小解室出来,一时没有闻到,可并不表示她就一直闻不到。
怎么说,她也是在急诊科和外科待过的大夫,对血腥味还是很敏感的。
得不到重楼的回答,林初九拉开衣领,低头看自己的伤,“我的伤口没有渗血。”抬头看着重楼,林初九没有说话,可眼中的意思很明白:你受伤了?
重楼没有闪躲,点头道:“是,本座受伤了。”
“伤在哪里?”受伤了动作还这么灵敏,瞬间就能接到她?
“左肩,要不要看?”重楼毫不避讳,大方地往床上一坐,只听见“啪”的一声,重楼身上那件血色外衣便华丽的落下,露出穿在里面的血色中衣。
这男人,是多喜欢鲜血的颜色,就不怕刺眼吗?
最主要,这种颜色沾了血,完全看不出来呀。
林初九伸手摸了一下,手指上黏稠稠的血,“伤在肩胛骨?”
“嗯。”重楼继续将中衣和里衣震开,露出青紫红肿的左肩,冷傲的问道:“你行吗?”
“应该没有问题。”昏暗的烛光下,美人衣衫半露,红衣裹身,挑衅的说“你行吗”。这画面简直不是一般的香艳,林初九一度以为这男人调戏自己。
默默地盯着重楼狰狞的鬼面看半天,林初九心中旖旎的画面瞬间消散。
重楼这张鬼面,绝对是让人冷静的最佳法器。
林初九默默地擦了一把汗,伸手去检查他的伤势,同时得到医生系统要求她,必须给重楼医治的任务。
医生系统简直就是不人道的存在,她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要她给面前这个大魔头医治,简直没有人性。
“粉碎性骨折,可以医,但很麻烦,需要准备很多东西。”她手边什么也没有,只有自己常用的外伤药,当着重楼的面,她又不能直接从医生系统里拿东西。
“今天先帮本座包扎。”重楼知道林初九的伤有多重,并不想为难她。
“好。”重楼这么好说话,林初九也干脆,“我左手不好用力,到时候你帮我一把。”
“可以。”
“你躺下。”林初九慢腾腾的起身,打算将床位让给了重楼。
重楼见不得林初九老太婆一样的动作,伸手抱起林初九,直接从他身上跨过,换到左手上然后丢到地上,“果然,这样快多了。”
“呃……”林初九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不高兴的道:“魔君大人,下次能不能别抱来抱去?”她又不是包袱。
“原因?”魔君大人有点不高兴。
这个女人,太不识抬举了。
“我是有夫之妇。”所以,咱们还是别太亲近,最主要的是咱俩不熟。
“有夫之妇怎么了?你刚刚还与本座共睡一张床,怎么?用完就丢?”魔君大人邪气十足地看着林初九,即使隔着面具看不到魔君大要的脸,可那双血色的眸子,却足够让人觉得可怕。
林初九想也不想就摇头:“魔君大人,你想抱就抱。”左右不会少块肉,她总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据理力争,以至于丧命吧。
“重楼!”
“啥?”
“本座叫重楼,允你直呼本座的名字。”魔君大人听着实在太别扭,生生多了距离感。
“知道了,重楼大人。”林初九从善如流地改口,可是重楼依旧不满:“不用加大人。”他是混江湖的,不是混官场的。
“哦,重楼。”直呼名字这么亲密的事,林初九就是有本事喊得呆板无奇,重楼已经对林初九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绝望了。
“动手吧。”他还是赶紧包扎好伤口离开,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伸手掐死了这个女人。
“你躺出来的一点,那里光线不好。”林初九继续以类似老年人的迟钝,去洗手、拿自己的药箱,慢腾腾的打开,看得人真得很想帮她做得。
重楼这次确是难得的好耐心,不曾催促半句,躺在床上,闻着被子和枕套属于林初九的气息,稍稍放松了身体。侧头,看着林初九认真而坚定的眼神,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
拥有坚定的眼神,心志必然也是坚定的,而这样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
有些事,恐怕没有他想的那么容易。
林初九慢归慢,可每一步都非常认真,一点差错也没有,“你的伤不需要切开复位,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接骨,只是我这里没有夹板给你做固定,你自己要小心一些别再用力,回头就用夹板固定上,三五天骨头就能接上。”
接骨是个力气活,林初九可以想象自己的伤口被绷开的画面了。可是……
她不能不做呀!
医生系统那个傲娇货,正在不断的提醒她,重楼的伤需要立刻接骨、固定,不断地提醒她快一点。
林初九先是摸骨,确定位置后,才开始用力:“会有一点疼,你忍一忍。”
“好。”重楼漫不惊心的地应了一声,明显是不怕痛。
想来也是,左肩胛粉碎性骨折,还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抱起她,这人会怕痛才有鬼。
林初九深深吸了口气,左手按在重楼的肩膀上,右手则按在他的伤处,一个用力,只见咔嚓一声……
“啊……”
发出惨叫声的却是林初九!
185戏弄,不欠人情
没有意外,林初九的伤口绷开了!
不严重,但是绷开的那一刹那还是非常疼,林初九当时就飙泪了,右手还按在重楼的肩膀上,左手则按着伤口,身子微蜷,喘着粗气。
“你……”重楼伸手去抱她,却被林初九拒绝了,“别动,你的骨头刚刚接好,要移位就麻烦了,我缓口气就好了。”
坑人的医生系统,她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不放过她,她下辈子宁可投胎做系统得了。
“嗯。”重楼果真听话,乖乖地没有动。
约莫一刻钟,林初九总算缓过那口气,她僵着身子给重楼上了药,将绷带递到重楼面前,“自己缠上,然后离开,左手不要动,尽快找个大夫给你固定好伤处,最多半个月就能好。”
林初九不是要赶重楼走,而是魔君大人不走,她怎么给自己的伤口换药?
重楼许是经常给自己包扎伤口,三两下就缠好了,林初九检查了一遍,点头道:“可以了。你可以走了。”
可是,重楼却没有走,而是一把将林初九拎到床上,命令道:“把衣服脱了。”
“啊……”林初九傻眼了,弱弱地道:“重楼大人,你要这么饥不择食吗?”连伤残的女人都不放过,这位魔君是饥渴了多久。
“你脑子里想什么,脱衣服,本座给你上药。”重楼敲了敲林初九的脑袋,气恼不已。
“咳咳……”林初九猛咳两声,尴尬的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做到。”好吧,她果然是想太多了,凭她的姿色怎么可能让魔君看上,真不明白面前这个骚包男,到底为什么一再缠上自己。
“本座不喜欢欠人情,你帮了本座,现在本座帮你。”重楼说得理直气壮,不等林初九说话,就动手去解她的衣服。
林初九想躲,可被重楼那双不像人类该有血眸盯上,她根本不敢动,乖乖地任魔君大人,将她的上衣剥干净。
这个时候,林初九无比庆幸,她之前用白布将胸部缠了一层,并不是为了女扮男装,而是伤在那个位置,不将胸部缠好,每次脱衣服换线都觉得很尴尬。
只裸露胸部以上,这在林初九能接受的范围。她虽然在m国长大,可真得做不到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袒胸**。
重楼承认,在看到林初九被白布包裹住的胸部,略有些失望。可另一方面又暗喜:这个女人还是挺机警,难怪不拒绝他,原来是早有防备。
同样是右手能用,重楼的右手明显比林初九更灵活,不仅替她将断了的线挑出来,还细心的将周边的污脏擦了干净,这才给林初九上药,包扎。
这些,全部是一只手完成的。
林初九忍不住问了一句:“魔君大人,你也是学医的?”
林初九真得不习惯叫“重楼”,怎么听怎么别扭。重楼本想再次强调,可见林初九一脸轻松的样子,也就随她了。
左右,一个称呼罢了。
“本座需要学医吗?”重楼酷帅的看了林初九一眼,从药箱里拿出绷带给林初九缠上。在缠绷带时重楼不可避免的要与林初九靠近,当绷带绕到林初九身后时,重楼很自然的靠上去,看上去就像环抱住林初九一样。
林初九吓得一动不动,身子僵在原地,重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每次绷带缠到后面都会特别慢,颈脖相交,半天不动。
林初九很想催他快点,可是重楼每次都能在她开口前就收手了。
林初九忍不住在心底咒骂:这么一个妖孽到底是哪里来的呀?简直是会读心术,每每都在她的忍受极限。
求佛祖赶紧收了他吧,她真得不想和这种,浑身上下都充满危险味道的男人打交道。
一卷绷带就那长点长,重楼就是缠得再慢也缠不了几圈,很快重楼就将整卷绷带都用远了,吴大夫要是看到的话,指不定要说浪费呀!
“真可惜,这么快就好了。”握着绷带尾端,重楼一副不舍的样子。
林初九感觉自己寒毛又竖起来了。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真是饥不择食,要对她下手?
重楼也没有要林初九回答的意思,手指一动将绷带打个结后,重楼总算站好,与林初九保持了正常的距离。
呼……大魔头终于走了,喜大普奔。
林初九高兴太早了,也太明显了!
重楼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非常不满,倾身上前,伸手捏住她的脸颊,不悦的道:“你很怕本座?”
林初九的脸颊被捏得生痛,可却不敢呼痛,老实的道:“怕,怕你杀了我。”她可是见过魔君重楼杀人的,真得好直接、好血腥,当然也好可怕。
“杀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座就不会杀你。”重楼松开了林初九脸上的嫩肉,手指却没有离开她的脸,指腹在她的脸颊来回摩挲,就好像欣赏收藏品的变态。
是的,变态!
重楼的手指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被重楼的手指碰触,林初九有一种被蛇缠上的恶心感。
林初九承认自己就是个欺善怕恶的孩子,她果断的孬,“大人,我会……乖乖的。”这种话说出业,真恶寒!
“要一直这么乖就好了。”重楼的指腹,停在林初九的嘴唇上,轻轻摩挲着,痒痒的,害得林初九不由自主地起鸡皮疙瘩。
这个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重楼的眼神,重楼陡然加重力道,“就这么讨厌被本座碰你?”手指紧紧按住林初九的唇,林初九吃痛,拼命摇头:“不,不是……”身体本能,她能怎么办呀。
“虚伪……”重楼狠狠捏住林初九的下巴,“习惯了,你就不会再厌恶了。”
话落,重楼在林初九震惊的眼神下,倾身上前,含住林初九的唇……
“唔……”唇,被温热的舌含住,又被冰冷的面具抵住,真得不是一般的痛苦,可是……
这个男人却不肯放过她,含住她的唇,用力一咬。
“啊……疼。”林初九嘴里满是血腥味,是她自己的。
“记住这痛,再有下次,本座捏碎你漂亮的脖子。”重楼咬完这一口,就推开了林初九。
林初九没有防备,咚的一声跌进身后的大床,而这个时候重楼再度欺身上前……
186头痛,他就高兴了
重楼一点一点压榨林初九所占领的空间,直到……
完全的将林初九压在身下!
男上女下,极其标准的姿势。可是,看着面前放大版的鬼脸,林初九什么香艳旖旎的想法都没有,她只害怕面前这个男人来真的。
咚咚咚……林初九的心跳得飞快,绝不是什么激动、紧张,她是害怕。
外表不能说决定一切,可长得好看真心能加分。任谁在半昏暗的房间里,对着一张狰狞恐怕鬼面,都无法产生邪念。
“这么害怕?”重楼的左手一动不动,右手原本撑在床板上,可现在却按在林初九的心口。
力道不在,就是那么放着,可却让人无法忽视。
“魔君大人,你到底想要怎样,直说行吗?”她胆小,会被吓死的。
重楼低头,附在林初九的耳边,轻轻的说道:“本座想怎样都行吗?”
随着说话的声音,还有缓缓吐出来的热气在颈脖间萦绕,林初九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重楼的话。
她想杀了面前这个男人!
可是,她不能让这个男人知道。林初九深深地吸了口气,颤抖的道:“我……无法与你抗挣。”
林初九放弃挣扎与反抗,闭上眼,瘫在床上,一副任重楼为所欲为的架势。
重楼要真敢动她,她就敢下杀手!
林初九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重楼却放过了她。
“蠢姑娘……”啪的一声,重楼在林初九脑门弹了一记,“逗你玩的,吓成这样,也不知你的胆子哪去了。”
呼……林初九狠狠地松了口气,瘫倒在床上。
睁开眼,就看到重楼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站在烛光下,将凌乱的衣袍理顺。
“哼……”林初九笑了一声,却说比哭还要难看。
这些大人物总是这样,任意戏弄她,然后在她快要绝望时,告诉她一切不过是一场游戏。
游戏你妹!
对你来说是游戏,对我不是!
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差点选择和你同归于尽了!
林初九将自己隐在暗处,将眼中的不满与愤怒,通通掩藏在黑暗里,埋藏在心底。
她没事了,她不用抱着玉石俱焚的念头,和这个人渣同归于尽。
林初九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不看重楼。
重楼似乎也发现自己的玩笑过火了,可他并不懂如何道歉,只是不再吭声,略做收拾便对林初九道:“好了,本座该走了。”
离开之前,不忘再看林初九一眼,只是林初九并没有抬头看他。
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失落,重落消失在黑暗中。
夜,再度恢复到它原有的宁静,可有些却再也睡不着了,比如蜷在床角,哭得像个泪人的林初九。
第二天,林初九起来,如同无事人一般。嘴唇处的伤因抹药及时,看上去并不明显,只是眼睛红肿明显像是哭过。
春喜和秋喜也不敢多问,安安静静地服侍林初九梳洗后,讨喜的秋喜留下来陪着林初九,拔尖要强的春喜,则以调教那个丫鬟为名先退下了。
春喜退下后,并没有急着去教那两个小丫头,而是给萧王府报信。除了将昨天的事添油加醋说一遍外,还将林初九今天早上眼眶红肿的事也说了。
消息先是传到苏茶那里,苏茶核实过没有问题才报给萧天耀听。
“王妃在庄子上寻了两个丫头,应是要重用。”
林初九这是对萧天耀派去的人不满了,萧天耀轻应一声表示知道。
“王妃昨晚好像哭过,眼睛到今天还是肿的。”苏茶知道萧天耀昨晚出去了,还带着包扎好的伤回来,去了哪里不用问也知。
“哭?”萧天耀扬了扬眉,随即又不在意的道:“哭出来也好。”
萧天耀都这么说了,苏茶还能如何,只能在心里为林初九道一句可怜,转而提起其他的事,“大军已抵达边境,徐达暂时没有调动我们的人,却把他们作为前锋与主力。”总之,还是被推出来当炮灰了。
“北历已攻破五城,徐达的压力很大。我预计没有错的话,徐达很快就会发动第一次大规模的攻击,我们的人必然要作为主力上战场了。”一般情况下,第一场战斗事关重要,第一战要输了就会输了全军的气势,徐达的仕途也就到底了。
“按原计划进行,先助徐达夺得三城。”不先给一点甜头尝尝,又怎么能让他们入瓮。
等他们认为胜利在握时,反戈一击才是最痛快的。
“好。”苏茶没有异议,虽然这么做他们的损失会提高,可于天耀的名声有利。
这么一来,就算那些人知道这一场战事与天耀有关,可也不会指着天耀的鼻子骂他是卖国贼,反倒会把所的错都推到皇上身上去。、
认为是皇上不顾大局,夺了萧天耀的兵权,又没有派合适的将领领兵,以至东文大败。
除了前线的事,苏茶又将朝廷、宫里和江湖上的消息说了一遍。
朝廷上没有什么大事,大家的目光都放在北历与东文一战上。在北历这个外患没有解决之前,东文内部暂时不会斗,自然也就不会有人针对萧天耀了。
江湖上,魔君重楼销声匿迹一段时间后,又重出江湖,天藏阁一直在打听魔君重楼的消息。同时还不忘派人探查萧天耀的消息。
天藏阁之前卖了萧天耀一个好,可他们也把不准萧天耀的腿,到底有没有好,当众卖萧天耀一个好,只是为了给自己留条退路。
相比朝廷和江湖的平静,宫里就热闹得多了。三个女人一台戏,福寿、福安公主都在宫里,这两位又是亲近皇后的,见周贵妃在后宫横行跋扈,欺到皇后头上,两位公主便代皇后出头,打压周贵妃。
周贵妃自是不甘心,作为当朝第一宠妃,她还真不把两个嫁出去的公主当回事,双方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两位公主与周贵妃斗得鸡飞狗跳,一边是心爱的妃子;一边是嫡亲的妹妹,皇上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偏偏这个时候能主事的皇后娘娘又病倒了,一时间宫里闹得人仰马翻,人人自危。
“宫里热闹,有人就按捺不住了。秦太医那位师父这次看中了福安公主,安王恐怕要倒霉了。”苏茶嘴唇弯弯,笑得好不得意。
皇上头痛,他就高兴了!
【作者题外话】:太晚了,实在写不动了,剩下的更新依旧在上午
187吃醋,王爷很憋屈
自那天后,重楼就没有再来,萧天耀也没有干涉林初九的生活,林初九终于可以在庄子上好好养伤,将那些负面情绪一一沉淀,回归她原有的平静。
虽说人在庄子上,可外面的事林初九知道的也不少,不是自己去打听的,她现在还没有这个能耐,是萧天耀……
林初九不知道萧天耀在想什么,只知道他隔三差五,就会通过春喜和秋喜两个丫头,将京中一些事告诉她。
有前线的战况;有朝廷的动向;有林府的事情;有蒙家的事情;还有后宫里的事情。
这些情报都是林初九平时得不到的,即使依旧对萧天耀恨不到不行,林初九对这些情报却没有拒绝,她不能因为在庄子上呆上一年半载的,就与京中的人与事脱节。
前线战况很乐观,徐达是一个好的元帅,在他的指挥下,东文一连取得三场胜利,夺回一城。
前线传来捷报,京中紧张的气氛也缓解了不少。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谈起前线的事也不像之前那般不安,一个个神采飞扬,一副与荣有焉的样子。
朝廷上,大家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大事情没有,大方向依旧是关注北历战局。
此时,东文与北历一战才是关键。赢了,他们日后有的是时间斗,输了……就亡国了,现在斗赢了也没有意思。
当然,趁着东文与北历大战时,南蛮与西武也不忘捞一点好处。两国边境都有增兵的迹象,好在东文早有准备,驻守在两国的士兵有增无减,两国暂时不敢妄动。
南蛮和西武不敢直接与东文开战,可并不表示他们会放从东文捞好处的念头。
南蛮送来国书,说是有一个公主,要来东文游学,具体打什么主意,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西武也送来国书号,说是他们的小皇子,想要求娶东文的公主,至于是不是真为求娶公主而来,这还是一个问题。
当然,这两人现在还在路上。
国家大事离林初九很远,林初九看过后略略记在心上便不再管了,她关心的是林家、蒙家和宫里的情况。
林相最近倒是安分,只是她这个女儿在崔家受了委屈,林相却一声不吭。萧天耀虽然是想要以此为名与崔家谈条件,可好歹把姿势做出来了,让外人知道萧天耀还是护着她的,可是林相呢?
他的心里恐怕只有林婉婷这个女儿。林婉婷最近与太子一连吵了数架,而且总是寻各种理由去萧王府。
在明知她这个王妃姐姐不在府上的情况下,还想着往萧王府跑,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为了什么,林相当然也察觉了。
林相快气疯了,把林婉婷关在院子里,说是不收起那份妄想,就别想出来。
除了林婉婷的事,林相的宝贝儿子,林逸峰今天要参加童子试,林相正忙着亲自教导儿子。这样的情况下,林相哪里还有时间去管林初九。
反倒是蒙老夫人,她一心记挂着林初九。尽管萧天耀刻意不让蒙家知晓林初九的事,可蒙老夫人还是在十天后知晓了。
得知只有崔家上门赔罪,福安公主依旧在宫里作威作福,老人家当时就怒了,不顾家人的劝阻,不顾年迈的身体,换上一品诰命夫人的衣服,亲自进宫求见皇后,跪在皇后面前哭诉,求皇后为林初九做主。
蒙老夫人与先帝、太后都是有交情的,蒙老夫人开了口,就是皇上也不好驳她的面子,当天就让皇后下旨,训斥了福安公主,把福安公主气得不行,想要离宫而去,却发现……
崔家人还没有来接她,她这个时候回去多没有面子。福安公主只得生生忍住,然后把这口气撒在周贵妃身上,几乎每天都要和周贵妃吵上一架,然后两个女人又分别去找皇上告状。
皇上最近苦不堪言,几次暗示崔家把人接走,可崔家就是不为所动。
在有心人的刻意安排下,福安公主与墨玉儿接触上了,福安公主很喜欢冷若冰霜的墨玉儿,对墨玉儿颇为推崇,觉得依墨玉儿的姿色与气质,定能得到皇上的喜欢,正准备为墨玉儿向皇上求情,让皇上放她出来。
林初九看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不作死就不会死,福安公主在作死这条路上,真是越走越远了……
撇去京中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不变,林初九在庄子上养病的生活是非常惬意的。偶尔遇到一两个受伤、头脑发热的病人,心情极好的林初九,不需要医生系统提醒就会去救,结果林初九发现,她主动救人得到的贡献点,远比医生系统强求她救的贡献点高。
这对林初九来说是个好事,至少她第一次钻到了医生系统的漏子,以后她可以争取在医生系统要求前救人。
因时不时的施药救人,林初九在庄子上的名气也大了,刚开始大家还不好意思,见林初九平易近人,于是谁家里有人头痛发热的,就会来找林初九。
林初九不要诊金,也不要药钱,可佃农们觉得不好意思呀,拿不出诊金,这些佃农就时不时给林初九送一点新鲜的山果、蔬菜,偶尔还能看到野味,可惜林初九在养伤,能吃的不多。
于是,林初九每次都会让下人挑一些好的出来,送去京城蒙家。除了孝顺蒙老夫人外,更多的是告诉蒙老夫人,她很好。
当然,林初九送进城的东西,只有蒙家有,林家和萧王府就别想了。林相倒不觉得有什么,左右他一直没当林初九是他女儿,萧王爷就不行了……
每次听到林初九往蒙家送东西却没有他的份,萧天耀的脸就黑到不行,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可心里怎么想的,流白和苏茶还是能猜到一些。
苏茶和流白同情萧天耀,可更多的却是觉萧天耀活该。就凭他那么对待王妃,还想王妃给他送东西,萧天耀是不是想得太美好、太天真了?
苏茶和流白很想借机嘲笑两句,可对上萧天耀杀人的眸子,和寒气渐重的气息,两人一句话都不敢说。
苏茶和流白两人没有高兴太久,萧天耀很快就将怒火转移在他们头上,在被萧天耀狠批了几次后,两人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祈祷林初九哪天脑子不正常,给萧天耀随便送片叶子也好。
他们相信,只要是林初九送回来,哪怕是一片烂叶子,萧天耀也会很高兴,而萧天耀高兴,他们就可以暂时脱离苦海了……
188很惨,可怜的王爷
想要林初九主动给萧天耀送东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就是一片烂味子林初九也不会送。
苏茶和流白左等右等,等了大半个月,也没有等到林初九往萧王府送哪怕是一针一线。刚开始两人私下还会同情萧天耀两句,可很快他们就要同情自己了。
“王爷这两天越来越可怕了,再这么下去我都不敢踏进王府了。”想到萧天耀可以冻死人眸子,苏茶就忍就住背脊发寒。
太吓人了,再这么下去,王府的下人都要“冻”死了。
“大半个月过去了,王妃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吧,我们去接王妃回来吧?”流白承认,他现在终于知道,林初九在萧王府的好处了,他怀念林初九在的日子。
“这个时候去接王妃?你有点脑子行不行?”苏茶没好气的瞪了流白一眼,“过段时间王爷和皇上之间,必然有一场不见硝烟的较量,这个时候王妃在京中反倒不安全。”
“那怎么办?”凡是用脑的事,流白都自觉地找苏茶。
苏茶也没有辜负流白的期待,想了一下便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从王妃那里下手。”
呵呵……
流白不客气的拆台道:“秋喜传来的消息,王妃现在冷硬不吃,之前听到王爷的名字还会皱眉,现在连个表情都没有,你确定你能说得动王妃?”
“我说不动王妃,我可以想别的办法呀。”苏茶双眼亮闪闪的,熟知他的人都知道,这货肯定是在算计人,流白悄悄摸了摸自己的竖起来的寒毛,后退一步拉开与苏茶的距离。
左右,苏茶不是在算计他就行了。
庄子上,佃农们忙着准备春种的活,林初九让秀梅和慧梅回家帮忙去了,今天便一个人坐在花厅看书。
临近中午的时候,春喜脚步轻盈地跑进来,一脸欢喜的道“王妃,柱子哥送来了好几只野兔,可肥美了,奴婢让厨房清炖,你中午也能吃两口。”
被林初九冷了几日,春喜倒是学乖,而且为人虽然拔尖好强,可确实能干,秀梅、秀慧两个庄户丫头,在她的调教下现在也像模像样,只是不够机灵。
不过,不机灵也有不机灵的好处,林初九用着也挺习惯的。
“不了,你们吃吧。”春喜变老实了,林初九自然不会经她脸色看,左右是萧王府的人,她只要能用就行,好与坏都和她没有关系。
春喜知道林初九极有主意,也不再劝说,只欢快的道谢,未了又看了看林初九的脸色,见林初九气色不错,便大着胆子道:“王妃,厨房里的野菜、野物还挺多的,你说……咱们是不是要送点回府?”
呜呜呜……苏茶大人,我可是冒着被王妃厌恶的风险,开口为王爷求好处,你回头可一定要在王爷面前表扬我才行呀!
庄子上的人都知道,林初九送回府的东西,全部是送到蒙家,林府和萧王府是一点也没有。此时春喜说送回府林初九也没有多想,只当是送回蒙府,点了点头道:“有好的野菜挑一蓝子去,至于其他的你看着办吧。”
蒙老夫人年纪大了,极少吃肉类,送到蒙家的野味是给其他人吃的,所以林初九一般不管,她只管给老夫人吃的东西。
“好,奴婢这就去办。”春喜一脸高兴地退下,离开时心脏还嘭嘭的跳得极快。
她怕呀,怕被王妃发现。
苏茶大人的计划真得不保险,东西送到王府,王爷是高兴了,可王妃一定不高兴。
她得想个办法,让王妃察觉不到才是!
春喜脚步极快的往厨房走,挑了几只兔子、狍子,看着野菜只有一小篮,想了想还是悄悄找来秋喜,让她带几个婆子去山里挖一点,千万别惊动王妃。
秋喜知道春喜的用意,满口应下,又建议道:“要不要让侍卫去山里打点猎物?”
“别,猎物太多王爷会起疑,而且侍卫用的刀和箭,王爷一眼就能看出来。”春喜看着大大咧咧,可为人却很谨慎。
秋喜点头,找了几个认识野菜的老婆子一起去了山里,七赶八赶才在午饭前赶了回来。
“现在野菜也难挖了。”春喜只挖到一小篮子,估计只能炒一小盘。
不是春喜偷懒,自从林初九来后,庄子附近的野菜就被挖得差不多了。庄子上的佃农都知道林初九喜欢吃野菜,这些人一有空就去挖,回头给林初九送来。
当然,大多数情况下林初九也不会让她们吃亏,除了药钱、诊金不收外,还会经常让厨房的人,给各家送些吃食。
对农户人家来说,能饱肚子的吃食可比那没什么滋味的野菜好。有了吃食做补偿,大家伙挖野菜的积极性就更高了,于是……
周围的野菜就悲剧了。
好在大家都知道,老了的野菜林初九不吃,这才给野菜们留了种,不至于来年没得吃。
本身送去给蒙老夫人的野菜就不多,现在还要分一点给萧天耀,这下就更少了。春喜叹了口气,想想又拿了十几个鸟蛋放在里面,这才好看了不少。
鸟蛋是村子里一个孩子掏的,他弟弟前段时间生病,请来了镇上的大夫,可依旧说没得救,最后一家人忐忑不安地求到林初九这里。
林初九不仅医好了他弟弟的病,还没有让他家给银子,那孩子也是一个感恩的,特意去山里掏了几窝鸟蛋,说是给林初九吃。
事后,林初九让人送了一篮子鸡蛋,说是给孩子补补,那家人自然不肯要,可林初九要给的东西又怎么会收回来。
东西一一装好,春喜也不敢乱来,只让人给王府带了一篮子野菜和一只兔子。
春喜不敢动蒙家的份额,这只兔子还是他们嘴里省下来。
这么说来,王爷也挺可怜的,比他们下人还不如。
临走前,春喜不放心,又交道了两句:“东西尽快送回去,最好别引起人注意,直接交到曹管家手里。”
想到自己在王妃眼皮底下干坏事,春喜就心慌。她可是知道,王妃不是什么良善的人,要是让王妃知道了,她估计会很惨,很惨……
【作者题外话】:怕大家久等,先放两更上来,还有一更等我吃完饭写吧,好饿,好饿呀……
189幸福,这美好的误会
林初九毕竟是伤员,虽然养了大半个月,伤势好得差不多,可这段时间仍旧不怎么外出,一些琐事更是不会关注,春喜和秋喜的小动作,林初九还真得一点都不知道。
东西顺顺利利的送到京城,蒙老夫人这段时间,天天就盼着林初九的东西送进来,听到下人说林初九又让人送了东西过来,高兴的亲自出来查看,“我乖孙就是孝顺,在哪都惦记着我这个老太婆。”
野菜野味虽然新鲜,可老夫人平时也不是吃不到,老夫人在京郊也有庄子,想吃什么就是一句话的事。可那些都不是林初九送的,不是林初九送的,再是山珍美味老夫人吃得也不开心。
老夫人对野味不感兴趣,看到那一篮子野菜和鸟蛋,倒是很高兴。“当年,我和老国公爷在外面,饿得不行就挖野菜吃,偶尔老国公还能掏到一两个鸟窝,改善一下吃食。老国公当年可是掏鸟窝的高手,不知祸害了多少鸟蛋。”
老夫人拿着鸟蛋爱不释手,只是鸟蛋一拿出来,篮子里的野菜就没有剩下多少了,老夫人不由得道:“怎么这次的野菜这么少?是不是这个季节的野菜都老了,不好寻到新鲜的?回头你让人给初九带话,让那孩子别费心了,在外面还惦记我这个老太婆。”
下人犹豫片刻,想了想还是道:“小小姐这次还给王府送了。一篮子野菜,还有一只兔子。”所以,你老的份量就少了
蒙老夫人当即就不高兴,“怎么还给王府送了?王爷又不爱吃这些东西。”明明以前都不送的,怎么这次就送了呢?
“小人也不知。”那人打听到的东西并不多,只是眼尖看到了。
“哼……肯定是萧王府的人,私下扣下了初九给我的东西。”蒙老夫人很不高兴,因福安公主那件事,她对萧天耀也是不满的。
府上的人都不敢吭声……
和蒙老夫人见东西少了不高兴相反,萧天耀见到那一点点东西,心情就颇好,“总算还记得本王也在京城,算你有良心。”
当天晚上,萧天耀的饭桌上就只有两道菜,一小碟野菜,一盘红烧兔子肉。这是萧王爷吃得最节省的一顿饭,可也是他吃得最多的一顿饭。
一口气扫光两盘菜,萧天耀第一次知道,原来吃饭也可以这么满足!
心情好,吃得好,萧天耀的脸色自然就好了,当天萧王府上上下下,都感受到了春天的温柔,曹管家走路都是带笑的。
“原来王爷喜欢吃兔肉和野菜,我改明让庄子上的人送一些来。”自从林初九走后,曹管家一次感觉当差也是可以很轻松的,走路都带飘了。
吴大夫听到曹管家的话,不由得笑了:“你想太多了,王爷喜欢的不是野菜和兔肉,王爷喜欢的是王妃送来的东西。不信,王妃改明儿送一篮子石头来,王爷都会说好看。”
因这句话,曹管家默默地收回,让下面的送野菜和兔子来的事。
不是王妃送来的,再美味王爷也不会吃。
苏茶知道今天林初九送了东西进城,知道萧天耀心情好,立刻带来了几个不好的消息。
在前线,萧天耀手下那三十万人马,是战斗的主力,每次都作为前锋冲在前面。这么一来,饶是他们再骁勇善战,也不可避免的死伤惨重。
“三场战斗下来,我们总共死了两万人,有近一万人受伤,其中重伤的两千四百余人。”他们的人是损失最重的,剩下的那二十万人,死伤加起来不到一万。
战争有伤亡是再所难免的事,只是听到死这么多人,萧天耀还是无法平静得接受,“徐达到底是怎么领兵的?蠢货!”
这才收回一座城,伤亡就这么重,要再收另外两座城,他手底下的三十万人,是不是要全部消耗掉?
“大部分人是因为抢救不及时,我们派去的大夫拿不到药草。要不是崔家为我们供应了一批,结果会更惨烈。”徐达在领兵指挥上还是非常公平的,不公平的是皇上。
无论换作是谁带兵,都会是这样的结果,徐达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嗯。”萧天耀应了一声,没有说话,手指轻敲桌面,一下一下极有规律,苏茶听着听着,心跳的频率不由自地跟着节奏走,紧张地等着萧天耀的指示。
许久之后,萧天耀终于开口了,“收拾一下,本王明天去城外庄子上小住。”
“啊?”突然来这么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苏茶懵了。
“怎么?要本王再重复一遍?”萧天耀挑眉,看着苏茶。
苏茶忙摇头:“我听清楚了,只是你这个时候出城做什么?”
“王妃在城外。对了,把吴大夫也叫上。”萧天耀回答了,可这个答案让苏茶更不解。
王妃在城外都呆了大半个月,之前你为了一点吃食,差点没把王府的屋顶给掀了,也不见你去城外,这伙怎么好端端地要去城外找王妃了?
给王妃赔罪?
这个时候会不会太晚了?
苏茶一脸不解地看着萧天耀,可他不是流白,他就是再不解这个时候也不会问出来,而萧天耀也没有说的打算。
苏茶最终什么答案也没有得到,只能乖乖地去找曹管家,让他安排萧天耀去城外庄子上的事。
萧天耀是个行动派,第二天就带着大批亲兵,浩浩荡荡的出城去找林初九。不少人都以为,这是萧天耀亲自去城外接林初九回来。
蒙老夫人收到消息却很不高兴,“非得要初九先给他低头,他才肯去接人吗?简直是……让人生气。”
蒙老夫人一边为林初九委屈,一边又为林初九高兴。至少萧天耀还知道去接林初九回来,在外人面前,这是萧天耀重视林初九,也算是给足了林初九面子。
蒙老夫人摇头叹息,知道自己管不了,只能自我安慰道:“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初九是个聪明的,她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才是最好的。”
而此时,坐下葡萄架下休息的林初九,一点也不知她已经“主动”给萧天耀低头求和了,更不知萧天耀带人过来了……
【作者题外话】:下午工作有点忙……
190噩梦,他的女人
萧天耀的效率绝对是可怕的……
等到林初九收到消息时,萧天耀已登堂入室,下人不需要命令,自发地将他的东西送到林初九的房间,并且很贴心的为新婚的两人,换了大红的床单与鸳鸯锦被,看着就透着新婚的喜气。
庄子上的管事知晓自家小小姐的夫婿来了,又是欢喜又是害怕,恨不得把最好的一面表现给萧天耀看,让萧天耀看到他们家小小姐的好。
“王,王爷……”李庄头虽然管着国公府大小姐的庄子,可也没有见过大人物,见到尊贵如同天人的萧天耀,李庄头连话都不会说了。
萧天耀抬眸,正眼打量了李庄头一眼,冷冷的开口:“王妃呢?”
“小,小姐……在外面,我,不,是小人,小人这就去请小小姐过来。”李庄头的想法很简单,女以夫为尊,王爷来了他们家小小姐当然是要过来。
可不想,萧天耀听到这个提议,周身的温度瞬间下降,吓得李庄头一哆嗦,险些瘫在地上起不来。
随身的护卫实在同情李庄头,不由得出声提醒道:“你只要说王妃在哪就行。还有,你以后要称王妃,不可再称小小姐。”
“是,是,是,小人遵命。”李庄头哪敢说不,磕了两个头才稍稍冷静下来,结结巴巴的道:“王,王妃在葡萄架下,小人这就带,带王爷去。”
“不必。”萧天耀转动轮椅,萧王府的下人连忙将板子铺上,方便萧天耀的轮椅能跨过门槛和台阶。
李庄头看得目瞪口呆,终于明白王爷出行为何要带这么多人,原来是给王爷铺路的,可是……
这种事,不是只要有两个人抬起轮椅就能办到吗?为什么非要这么麻烦吗?
贵人们的想法,真是猜不透呀!
春风徐徐,阳光暖人,正是好眠时。这个季节的太阳不烈,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令人昏昏欲睡,忍不住就与周公约会了。
林初九此时就在躺椅上睡着了,身上盖了一床毛毯,手中的书不知何时已掉落在地,风吹起,书页哗哗作响……
阳光透过头顶上的葡萄架折射进来,洒在林初九的身上,斑驳破碎,脸上的肌肤一块在阴影里,又一块在阳光下,就好像被光线切割成无数块。
许是好梦,远远地萧天耀就看到林初九笑得很满足,略有些白的唇微微上扬,唇角疑似有银线流出。
许是最近养得好,林初九脸上似乎长了肉,只是透着病态的白,没有什么血色,一看就知是重伤初愈。
远远地,萧天耀就让侍卫退了下去,一个人转着轮椅来到葡萄架下,离林初九十步左右停下,然后……
弃了轮椅站了起来,朝林初九走去。
站起来的萧天耀,给人强烈的压迫感。随着他走进来,葡萄架下的空间都变小了,当他站在林初九身侧时,阳光被他挡去了大半。
睡梦中的林初九似有所感,懒懒地睁开眼,看了萧天耀一眼,那一眼暖暖的,萌萌的,没有平时的戒备与冷静,只有刚睡醒的迷糊与娇憨。萧天耀的心猛地一跳,发现自己居然紧张了。
他在想,林初九见到他的第一句会说什么,可是……
林初九看了一眼,又合上眼了,翻个身,嘀咕的道:“我居然梦到了萧天耀,好不可思议。”这简直是噩梦!
说完,翻身继续睡,无全没有再睁开眼确认的意思。
萧天耀等了半天就等来了这么句,不由得笑了……
俯身,近距离看着林初九的脸,萧天耀可以肯定她是真得睡着了,并非装的。
“傻姑娘。”萧天耀伸手,将林初九脸颊上碎发拂到身后,手指流恋的在林初九脸颊上蹭了蹭,只是他不敢太用力,怕闹醒林初九。
小心地替林初九盖好被子,萧天耀没有再骚扰她,而是将自己的轮椅拉了过来,放在林初九身侧,坐了下去。
随手捡起地上的书,萧天耀看到封页,不由得挑眉:“《史记》?你居然看这样的书。”
萧天耀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初九,这世间,会看《史记》的女子真得不多。至少他知道的人当中,除了皇后外他就没有见过,哪个姑娘家会看《史记》。
不过,他的女人看什么书,又有什么关系?
《史记》萧天耀早已烂熟于心,他拿着书随意的翻了两页,却没有往下看,而是侧着头,打量林初九的睡颜。
他们曾同床共枕过,他们曾有最亲密接触过。他知道她睡觉的时候很乖,可却不曾好好地看过她的睡颜。
偷得浮生半日闲,萧天耀不介意花一下午的时间,来看美人春睡。只是……
林初九没有让萧天耀如愿。
半个时辰后,林初九醒了。刚醒睡的她防备很浅,并没有发现萧天耀的存存,耍赖似地拉起毯子盖过自己的头,把自己的闷在毯子里。
“好不想起来。”
这般模样的林初九,萧天耀是第一见,不由得愣住了,连呼吸都忘了。
“可是不能再睡了……”林初九好像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一般,飞快地拉开毯子,坐了起来。
原来……林初九也有这么迷糊的一面,他一直以为这个女人,冷静到不像女人。
萧天耀不由得露出一抹笑。
许是睡太久了,林初九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疼,拍了拍才觉得清醒了许多。
萧天耀是一个存在感非常强的男人,这一清醒,林初九就发现不对劲,忙扭头望去……
看到眼前熟悉的脸,林初九吓得差点从躺椅上摔了下来,“萧,萧王爷……”生生把“天耀”两个字噎了回去,林初九也不容易呀,“你,你怎么在这里?”简直就是活见鬼了!
萧天耀关注的重点不是林初九的问题,而是:“萧王爷,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这个女人就那么爱给人取奇怪的称呼,就不能正常一点称呼人吗?
“对不起。是王爷,王爷你怎么在这里?”林初九从善如流的道歉,完全不与萧天耀争。
萧天耀终于大发慈悲的回答了林初九的问题:“本王为什么不能在这?”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这是她的地盘呀,萧天耀来干吗?找死吗?
关于重楼的身份,简介上有!
【作者题外话】:还有一更会比较晚,大家不要等了。
191热闹同,年度追妻大戏
林初九很想朝萧天耀吼出心里的话,可是……
她一向是个谨慎的,除非失去理智,除非被逼到绝境,不然她绝不会因一时口快,而让自己险入不利之地。
深吸了口气,林初九尽量掩饰自己见到萧天耀的不耐烦,温柔的道:“这地方离京城颇远,王爷你来回一趟不方便了,见王爷突然出现,不免有些意外。”
“是挺远的。”萧天耀看着林初九,不免有些失落。
这个女人还真是属乌龟的,一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就立刻将自己缩进龟壳里,拿这副虚伪的样子来应付他。
林初九不受萧天耀的冷脸影响,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现在时辰尚早,王爷这个时候回去,还能赶在关城门前进城。”
“你赶本王走?”连装也不愿意了吗?
林初九笑着摇头,温婉的道:“哪里,是时辰不早了,怕耽误王爷你进城的时间。”
不是瘸了后就不在人前露面吗?装瘸也是瘸,王爷麻烦你敬业一点,乖乖地滚回萧王府,别出来给人添堵行不行?
林初九此时笑得多淡定,她心里就有多烦躁。
她永远忘不了,周肆那一箭射来的痛;永远忘不了,濒临死亡那一刻的绝望。而这些都是萧天耀带给她的。
林初九完美到虚伪的表情让萧天耀厌恶,为了让林初九变脸,萧天耀恶劣的道:“谁告诉了你,本王今天要进城了?”
“王爷不进城,莫非是要住在这里?”嘴太快了,林初九一说完就后悔了。
萧天耀却露出一抹笑,顺着道:“既然初九诚心邀请,本王就勉为其难的住下好了。”
林初九差点就变脸,关键时刻她忍住了,体贴的劝说道:“王爷,你不用这么勉强的,我这里住不下几个人,而且条件也不好,王爷肯定住不习惯,王爷还是尽快赶回城的好。当然,王爷要是在城外有庄子,过去住一晚也是极好的。”
“不必担心住不下的问题,本王会安排。”萧天耀将林初九的借口驳口,末了又说了一句,“谁告诉你,本王只住一晚了?”
“你……要住在这里?往很多晚?”林初九承认,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好言劝说通通不听,这是非要寻她恶心才满意吗?他大爷的,有没有刀,她要一刀捅死这个无耻的男人。
是谁放他进来的,找死吗?
“怎么?初九不欢迎吗?”萧天耀垂眸,掩去眼中的淡淡的失落,而他说出来话,却给人一种你敢拒绝,你就死定了的强势。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初九还要再贤良、温婉,她就可以当圣人了。温婉贤良不听,林初九冷着脸道:“是不欢迎,王爷你还是快点走。”别逼我下毒毒死你!
“如果不呢?你要赶本王走吗?”萧天耀看着林初九,身子微微前倾,无端得给人压迫感。
他不接受林初九的拒绝!
林初九懂了,所以她笑了,“王爷说笑了,我哪里敢赶王爷走。这地方王爷喜欢住多久都行,甚至送给王爷也可以,要不要我让人将地契拿来?”
“庄子就不要了,本王住在这里就行了。”成功得到林初九的同意,萧王很满意。
“那行,这里风景不错,王爷可以四处转转。”林初九起身,将毯子随手丢在矮榻上,朝萧天耀欠了欠身道:“王爷,我身子不适,想要回房休息了。”
“去吧。”萧天耀也不想把人逼太紧,左右他有的是时间。
“多谢王爷。”林初九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脚步不大,但每一步都很快、很急,就像身后有恶狗在追赶。
“跟上去。”萧天耀打了个响指,只见一道黑影飞快的掠过,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林初九疾步前行,心里气到不行,伸手抹掉脸上的泪珠,愤愤地甩掉……
她今天算是彻底见识到了萧天耀的无耻。
萧天耀要住是吗?
好,她让给萧天耀住,她让萧天耀住个够!
林初九并没有回房,而是折道去了马厩,见马夫正在给一匹枣红色的大马刷背,林初九二话不说,上前就抢了马夫手上的马。
“这匹马,我要用。”话落,人已翻身上马,拉住僵绳,狠抽了一鞭子,双腿一夹马腹就飞奔了出去。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从进来到骑马出去,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别说马夫没有反应过来,就是紧随而来的暗卫也是吓了一跳:“王妃的骑术这么好?”
“王妃,王妃……那匹马,那匹马性子烈,你不能骑出去呀。”马夫反应过来,跟在后面大喊,可惜林初九早已策马离开,根本听不到马夫焦急不安的声音。
“惨了,不知能不能追上。”暗卫闪电般的冲出来,从马厩里挑了一匹马,扬鞭就追了上去。
“喂,喂,停下,停下,你又是谁?”马夫快疯了,这是哪个笨蛋,居然挑了一匹生病的马,这是要做什么?
暗卫的声音隔了老远传来:“快去告诉王爷,王妃骑马出去了。”
什么?
这还还要告诉王爷?
王爷会不会怪他失责?
马夫慌慌不安,站在原地想了半晌,才决定听暗卫的话,将此事报告给王爷知晓,而这个时候林初九已经跑了老远,至于暗卫?
他倒是想追,可胯下的马不知怎么了,怎么抽也不跑不快,跑了不到一刻钟腿就软了,趴在地上直哼哼……
不用看也知,他挑到了一匹病马。
“真倒霉!”暗卫直道晦气,只好用两腿去追了。
因马夫的耽搁,萧天耀收到消息已是一刻钟后,当即派人追了出去,却只能追到一连串的马印。
顺着马印的方向,萧王府的侍卫已经确定林初九的前行的方向,当即派人回来汇报,“王爷,王妃进城了。”
“进城?她倒是聪明。”萧天耀咬牙切齿的道。
林初九这一次,真得惹怒了他!
果然,是他太纵容她了,居然敢把他丢下自己走,简直是活得不耐烦!
“回城!”萧天耀从牙缝里蹦出这两个字。
侍卫们吓得一哆嗦,不需要萧天耀多说,一行人连行礼都不收拾,直接就出去了。
而此时,林初九正在十字路口,犹豫是离开京城,还是回城……
【作者题外话】:另外三章依旧是白天更,今天休假,要睡懒觉,大家下午五点左右来看吧。
192孕妇,主动上门
进城,除了萧王府她还能去哪?
出城,她能保证自己不被萧天耀的人找到吗?
就凭萧天耀今天的表现,林初九可以用头上的脑袋打赌,萧天耀一定不会放任她跑掉,绝对会派人把她抓回来,到时候她有理都会变成没理。
“真烦。”跑出来都解决不了问题,简直是不给人活路。
林初九就这么站在十字路口,左右为难……
就在此时,医生系统突然发现尖锐的警报声:有病患,需要紧急救治!
“病患?病患在哪?”林初九的反应是一懵,前后左右都看了一个遍,也没有看到什么病患呀。
“系统,别玩我。”林初九忍不住抱怨,可惜医生系统只是半智能的,根本没有拟人化,回答她的只有继续响起的警报声。
“你赢了。”林初九正好不知要往哪里走,此时来个病人也能让她冷静一下。林初九翻身下马,去寻找病人的下落。
林初九会骑马,而且骑术还不错。除了原主的底子在,她本身在马场打过工,跟着骑师学过一段时间,骑术达到教练级的水品,所以胯下这匹马虽烈,林初九还是能控制住。
“乖乖地,在这里等我一下。”林初九拍了拍马头,就去寻病患的下落。
就在此时,左边官道上,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声音越来越近,医生系统的信号也越来越强,林初九几乎可以肯定,伤患就在那群人里。
对方算是一小队人马,十几人骑着大马,手持长刀将一辆马车护在中间。林初九正好站在路中央,对方急赶着进京,远远见到中间有一匹高头大马,忙道:“前面的人让让,车上有病人,我们急着赶路。”
果然病人在这。
林初九见状,忙大喊:“我是大夫,车上的病人很急吗?你们要信得过我,让我瞧瞧。”
不知何时,林初九手上拿了个医药箱,看着还真像那么一回中。
马依旧在路中央,她人却是避到了一旁。她不敢保证对方有没有听到,也不敢保证对方信不信她,会不会停下来。
医生系统要她救人,她开口了,对方要是拒绝,她也没有法子。
听到林初九的话,骑马的人也是一愣,不由得放缓速度对身后的人道:“前面路中央有一个女人,说自己是大夫。”
“乡野村外,能有什么好大夫,快,快进城,大小姐等不及了。”
像是为了应和此人的话,马车里的人痛苦尖叫,一婆子大声喊道:“大小姐快不行了,这里离京城还有大半个时辰的路,要不要让她诊断一二?要是不行也耽误不了太久的时间。”
“这荒郊野外的,怎么那么巧就遇到了大夫,莫不是有诈?”护卫们放缓速度,提高了戒备。
“三弟,我快不行了,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他。”马车里,传来女子虚弱的声音。
“停车。”马车旁,一个略有几分清冷的声音响起,一行人立刻停下。
一管家模样的人急冲冲的下马,朝林初九走去,恭敬的道:“姑娘是大夫?”
“嗯,”林初九晃了晃手上的药箱,“你放心,我不会武功,也没有别的企图,只是听到你们说车上有病人,又见你们走得急,担心车上的病人情况紧急,便多问了一句。”
为了证明自己的没有恶意,林初九举起双手,示意对方检查。
来人见林初九气度不凡,落落大方,加之他们急寻大夫,不由得信了三分,只是管家仍然怀疑,不由得说了一句:“姑娘,我们是北域莫家人,不知姑娘是?”
林初九听着一点反应也没有,只道:“哦,我是京城林府。”
那人一见,就知林初九不知什么北域莫家,不免又信了三分,再加上林初九一个人,他们却有一群大男人,那人也不信林初九能使坏,欠身道:“姑娘,你跟我来。”
“好,”林初九一脸淡然,心底却忍不住吐槽:为什么她就一点大夫的架子也摆不出来?明明是她救人,怎地还像是她求别人一样。
护卫们见林初九靠近,一个个如临大敌,神情戒备,即使林初九没有一丝武功,这些人仍然没有放松。而看他们目露精光,眼神凶恶,林初九不用想也知道,这群人是厉害人物。
她还真是走运。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林初九不敢乱瞄,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刚靠近马车,就闻了浓重的血腥味,林初九不由得皱眉,“这么重的血腥味,对方是伤得很重?”
“不是伤,是……”
马车内,传来一声低低的闷哼,听那声音,林初九头皮一麻:“是孕妇?”
她这个猜测,让骑马立在马车旁的男子多看了她一眼,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连连点头:“是的,是孕妇。我家大小姐怀孕了,临时跑来找我们,我们身边没有懂接生的人,半途也找不到合适的大夫,便想着送大小姐进城。”
“此地离京城尚远,你们家大小姐不一定能撑到京城,情况紧急,我过去看看。”林初九顾不得旁人怎么想,提起裙子就爬上马车,动作之粗野,与她不凡的装扮和得体的举止完全不同。
这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众人心中皆有一个这样的疑问,可此刻却没有人问出来,因为林初九已经爬到马车上去了。
马车里血味更浓,一个脸色苍白,气虚微弱的女子挺着一个不算大的肚子躺在中间,垫在她身下的褥子早已被血水浸透。
她身旁跪了一个老嬷嬷,不停的拿着毛巾给她擦汗,老嬷嬷见到林初九上来,忙道:“你是大夫,大夫,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大小姐。”
“大夫,救,救我的孩子。”女子抓住林初九的衣摆,苦苦哀求。
“嗯。”林初九耐心不错,但此时情况紧急,她真得没有时间安慰人。
检查对方的瞳孔、心跳等生命体征,见对方生命体征微弱,林初九不由得蹙眉,又摸了摸对方的肚子,听到医生系统给出来的诊断报告,林初九整个人都不好了……
193错过,跟我走
车上的孕妇与孩子的情况非常糟糕,不仅孕妇生命体征微弱,孩子也是非常虚弱,很容易大人小孩都保不住。
最重要的是孕妇的身体这么糟糕,这孩子还是早产。
“大夫,大夫,我家小姐怎么样?”嬷嬷见林初九东摸摸,西摸摸就是不吭声,不由得急了。
林初九没有理会她,检查完肚子后,又检查了一下孕妇的下体,眉头皱得更紧了:产道根本没有开,羊水倒是流了不少。
必须立刻手术!
“大夫,救我的孩子,求求你。”孕妇的声音非常虚弱,全身都汗湿了,眼神隐露出灰败,像是绝了求生的希望。
这样可不行,旁人没有放弃,她就先放弃。
“大夫,你到底行不行?”嬷嬷见林初九还是不吭声,不由得和更急了。
林初九没有理会她,只是握着孕妇的手,清冷却坚定的道:“你听着,你的情况很糟糕。你的孩子只有七个月,怀孕时没有养好,现在又受了刺激要早产,情况非常紧急,但是……只要你能坚持住,我可以试着救你们母子二人,所以不要在我说放弃前,放弃自己和孩子的生命。”
“大夫,你真得可以,可以救我们家小姐?”嬷嬷一脸惊喜,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
孕妇的眼睛也是一亮,“姑娘,你能救我的孩子。”
“不,能救你孩子的人只有你自己。你要死了,你的孩子也活不下来。”林初九抽出自己的手,从药箱里拿出一盒银针,“我先帮你保住胎儿,两刻钟后帮你接生。”
从这里到她的庄子,她骑马用了一刻钟多一点的时间,马车慢一点两刻钟足够。
林初九的银针,是从墨神医那里偷学的,她现在还达不到墨神医那个水准,但要止血保个两刻钟还是不成问题的。
林初九用银针,刺入孕妇下身几个穴道,暂时让她不再流血,羊水也不像之前一样,不停地往下流。
“血,血止住了。”嬷嬷惊呼,而到这一刻她才相信,林初九真得会医术。
原来,主动送上门的也有好货。
要是林初九知道这嬷嬷在想什么,她肯定会想撞墙。
“我,我也有精神了。”孕妇眼睛亮亮的,不过林初九知道这是对方的心理作用,银针也就是止血罢了。
不过为女者弱,为母则强。为了孩子,这妇人肯定能撑住。
“两刻钟足够我们找到人家给你接生,你先休息一下,养足精神。”
马车外的男子,听到马车里的对话,也是长吁了一口气,可随即又担心了起来,“姑娘,这里离京城尚有半个时辰,这附近我们也不熟,不知姑娘可知这附近哪有人家可以借住?”
马车里有个孕妇,林初九也不敢掀开车门,只坐在马车里道:“离这不远有一个庄子,是我的产业,你们只要跟着我来的马车印走就行了。”
京郊的庄子,一般都是富贵人家的地方,骑马的男子听到林初九这话,不由得问道:“姑娘你是?”
林初九也不是什么都不知的人,听男子问起就知他猜到一二,直言道:“京中权贵人家,你不是猜出来了吗?你放心,我一不缺银子,二不想谋财害命,只是见到夫人难产,心有不忍,这才开口。”话虽如此说,可真实身份林初九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当然,要不是看这一行人,行事还算磊落,又加上庄子上有萧天耀的人,林初九也不敢贸然相请。
她也怕引狼入室的,虽然医生系统要她救的病人,都不会对她起杀心,可难保有意外。
“是在下唐突了,在下北域莫清风,多谢……”
“这位姑娘姓林。”管家模样的男子记住林初九的话,提醒了一句。
“多谢林姑娘。”
“别叫我姑娘,我出嫁了。你叫我夫人好了。”因为出来得太急,林初九并未梳妇人的发髻,这才让人误会。
“多谢夫人相救。”听到林初九说她已出嫁,莫清风莫名觉得有点小遗憾,可随即又松了口气。
遇到生子这种事,出嫁的妇人总比女子可靠。
临出发前,林初九又道:“我的马在路中央,你们找个人帮我把它骑到城门口,到了城门口,它自己会进去报信。”
林初九承认她是骗人的,可那又如何?
不管萧天耀有没有派人来找她,她先做好自己能做到的事。
莫清风虽然不解,可现在要林初九救人,自然是林初九说什么,他就怎么做了。
莫清风派了一人骑着林初九的马,朝京城方向走去,他们一行则按着林初九来时的马印,朝林初九的庄子驶去。
一路跟随林初九的暗卫,因遇到一匹病马,以至于中途跟丢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等到他追过来时,正好与莫清风一行人擦肩而过。
暗卫并未现身,莫清风虽然发现有人,可见对方没有恶意也只装作不行,暗卫看到马蹄印一种朝京城方向走去,也没有起疑,一路追了过去。
莫清风一行人的速度不算慢,临近庄子时,正好遇到出发去京城追妻的萧天耀,双方没有什么交集,莫清风见对方不是一般人,早早就命人让路。
林初九在马车里听到声音,大致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可她会说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
与萧天耀一行人分开后,大约走了两柱香的时间,莫清风一行人就到了林初九的庄子。莫清风想到刚刚那一行人,又看到庄子前马蹄和车轮留下的印子,不由得问道:“夫人,刚刚那一行人?”
“我夫君。”林初九也不隐瞒,大大方方。
“呃,夫人怎么不叫住对方。”要是没有猜错的话,之前遇到的那个暗卫,还有这一行人都是为了寻这位夫人的。
“我为什么要叫住他?”林初九从马车上下来,根本不理会莫清风。
庄子上的人见到有大批人马过来,早就有人盯着,见到林初九下马车,庄子上的人都傻眼了,尤其是匆匆赶来的庄头,更是结结巴巴的道:“王,王妃你回来了,王爷,王爷刚刚出去找你了……”
哎呀,这下错过了!
194反差,笨死的女人
“王妃?你是王妃?”莫清风一行人也傻眼了,怎么随便一个大夫找上门,就是王妃,京城里的王妃这么不值钱?
不是,应该说京城里的王妃这么蠢?
他们这一行人,一看就是普通人,堂堂王妃居然傻傻的送上门给人当大夫,就不怕遇到坏人吗?
林初九当然怕遇到坏人,要不是因为医生系统,她遇到莫清风这一行人,别说主动上门问对方需不需要大夫,就是对方来请她,她也不会应。
对方是一群能打的汉子,她一个弱女子,还身份不凡,这不是送上门给人绑票吗?
林初九之所以会主动寻问,是因为她相信医生系统,或者说相信研制出医生系统的科学家们。
那些人的宗旨并不仅仅是为了强制大夫,全力医治病人,同时也有保护大夫的设置在里面。
医生系统是根据大脑发出来的求急信号来确定病人,也就是说只有病人求救,医生系统才会知道对方需要救助,继而用大数据分析对方能不能救。
系统虽然不是人功智能,但却能检查病人的脑电波,如果对方对她起了杀意,同时俱备杀她的能力,系统是不会强制她去救的。
林初九没有回答莫清风的话,而是对庄头道:“让人抬个软轿过来,收拾一间干净的房间,另外准备热水和白布,越来越多。有空的话,去村子里问问,谁家的妇人还有奶水,请一个过来。”
就孕妇那模样,林初九不用检查也知道,对方绝对没有奶水可以奶孩子。
“是,小人这就去。”林初九说得又急又快,庄头的脑子里全是林初九交待的事,根本没有精力管其他。
交待完庄头,林初九转身对跟在他身后的莫清风的道:“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就应该明白,我不会对你们不利。加上那位夫人一起,你们只有三个人可以进庄子,其他人在外面等着,不许闹事,不然我一针一个扎废你们。”
莫清风一行有二十余人,战斗力多强林初九不知,但一看就知不是简单货色。
虽然林初九可以判断,这群人并非大奸大恶的人,对她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可她凭什么要让一群大老爷们去她的院子?
萧天耀那是没有办法,旁人就不要想了。
得知林初九的身份,莫清风完全不担心林初九有坏心思,当即就让人退下,只他和车里的老嬷嬷,陪着孕妇进去。
软轿很快就抬来了,林初九让莫清风把人抱上去,然后就让庄头把人送进去刚刚准备好的产房,安顿好后便退了出来。
莫清风忙跟了上来,林初九不等他问便道:“我去拿药,换衣服,很快就过来。”
“多谢王妃。”莫清风双手作揖,郑重道谢。
他真得没有想到,在马路上随便遇到一个人,居然是一个会医术的王妃,大千世间果然是无奇不有。
“等那位夫人没事了再说谢。”林初九抬头扫了对方一眼,这才有功夫正眼打量对方。见对方身形修长,浓眉大眼,眼神周正,气质沉稳,倒是有几分好感。
相由心生,这个叫莫清风的男子,不是什么邪恶之辈。
林初九除了回房换衣服外,还要从医生系统里,拿出需要的药材和手术包。孕妇的情况很不乐观,需要立刻手术。
换好衣服后,林初九撞到迎面而来的春喜。春喜见到林初九又惊又喜,忙道:“王妃,王妃你回来真是太好了。”
“我很忙,有事回头再说。”林初九头也不回的走了,春喜还想要说什么,可已不见林初九的身影。
春喜无奈的叹气,让人立刻去给王爷送消息,免得王爷担心。
萧天耀此时,正好走到十字路口,他并没有急着往京城走,而是让人下去查看马蹄印的方向。
确实一匹马朝京城的方向走了,马蹄印也是林初九之前骑的那匹,但是印子看着比之前深,可见骑马的人变重了。
另外,那一队有马车印的印迹,看他们的方向应该是往京城走,可却生生拐了个弯,朝庄子的方向走了。
萧天耀的手下将探查的情况一报,萧天耀立刻明白,他们都被林初九耍了。
林初九根本没有回京,而是搭着马车回了庄子。
“蠢女人,什么人的车都敢上,就不怕死无全尸吗?”萧天耀很生气,气得……想要活活掐死林初九。
“折回去!”萧天耀冷冰冰的下达命令,侍卫们惊了一跳,忙不迭的调转马头。
而这个时候,春喜让人送的消息,也由信鸽送到了萧天耀手上:王妃已回,带来一名孕妇。
居然是为了救人才折回去?
见到病人就救,他萧天耀杀人如麻,却有一个济世救世的妻子,简直是笑话。
“蠢成这样,居然是本王的王妃,就不怕这是圈套吗?”萧天耀这伙看林初九不顺眼,所以她做什么,萧天耀都能挑出问题。
“立刻回去。”再次下达命令,比刚刚还要急切,侍卫不敢耽搁,马鞭挥得飞响,恨不得插翅飞回去。
可怜的暗卫,凭着两条腿一路追到城门口,才发现追错了人。
林初九进入产房时,银针已经无效了,孕妇又开始叫疼,下身也在流血。
莫清风在门外不能进来,房内只有照顾产妇的老嬷嬷,见到一身蓝衣,干净利落的林初九,惊得不敢说话,只是一脸祈求地看着她。
林初九上前拔了针,第一时间给产妇做麻醉,同时示意老嬷嬷出去,“出去,留在这里做什么?碍手碍脚的。”
“老奴留下来给夫人您打下手。”老嬷嬷还坚持,林初九一个冷眼扫过来,“出去,别让我说第三次。”
“是,是,是。”老嬷嬷吓得腿一软,等到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走到门口。
林初九从医生系统里拿出一个隔帘,挡在床前,挡住外人窥探的视线。
“让,让开,热水来了。”庄子上的下人,抬了一桶桶开水进去,一行人进进出出的,可却没有一个看到林初九在做什么。
屋内一点声音都没有,外面的人听不到产妇的叫声,更是不安,莫清风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却不敢乱闯。
而就在这兵慌马乱时,萧王爷回来了!
【作者题外话】:三更奉上,饿死了,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