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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孤尊听夜雨     神踪txt下载     神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章:洞底玄机现,炎黄二系传

    师慕泽在暗门后的神台前看见了标有五大家族姓氏的石盘,心想道:“难不成这是我们五大家族先祖们祭祀颛顼帝的场所?”

    “既然有缘,我就代表我们萧家祭拜一下吧,毕竟,颛顼帝可是人文共祖的。”说完,师慕泽就像模像样地一下子跪在了写有“师”字的中间的石盘上。

    萧泽刚一跪定,就听见神台上的雕像底座前的一块石板一下子就陷了进去,只听见“吱吱咯咯”的几声过后,三个精美的玉匣升了上来。

    “原来玄机在这。”师慕泽大喜,鼎鼎大名的颛顼神庙肯定大有玄机,说不定破解谜团的钥匙就在这三个玉匣之内呢。

    师慕泽刚想用手去拿玉匣,突然,又觉得有点儿不妥。

    不要鲁莽。

    师慕泽暗自告诫自己。

    颛顼帝一生大战共工,统一九黎,绝地通天,灭巫驱鬼,每一件事情都是惊天动地,不可能不产生很多力量强大的仇家。

    而从壁画的更改,和考古专家们推断,这颛顼神庙突然失踪之谜和护灵的五大家族曾经遭遇灭顶之灾这些事情上来看,颛顼神庙肯定是遭受过不明势力的严重破坏,不然,也不会在历史上一消失就是两千多年。

    颛顼帝也是一个绝顶聪明之人,十岁就开始登上政治舞台,辅助叔父白帝少昊治理天下,二十岁正式登上帝位,成为和黄帝,少昊,伏羲,神农并称的五帝之一,从他身边五大护灵家族师、杨、司马、沈、冉等身上就可以看出颛顼帝有着怎样巨大的能量,珍珑棋局般的石板机关都显示出他的神庙的匠心独运,如今,这轻易就出现在神台上的玉匣,肯定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能够让人得到。

    可是,如果是敌人过来的话,肯定不会像颛顼帝的神像下跪的,那么不下跪,也就不可能出现玉匣,那么也可以反证出,这玉匣有可能是真的呢。

    这还真是一个两难的境地。

    三个玉匣,师慕泽仔细地端详了一下,是高古玉中的昆仑玉一脉。

    昆仑玉是一种软玉。又称青海玉。产自昆仑山脉东缘入青海省部分,与和田玉同处于一个成矿带上,昆仑山之东曰昆仑玉,山之北曰和田玉,两者直线距离约三百公里。昆仑玉质地细润、淡雅清爽、油性好,透明度高。这玉匣的用料属于白玉中的下品,虽然这样,但因为它的年代久远,还是有一定价值的。

    历史上昆仑玉并不出名,应该说被开发得很少。因为提到美玉,很多人第一位想到的应该是和田玉。

    在收藏古玩界,昆仑玉都是被当做下品的。

    直到2008年北京奥运会,其金牌采用的金镶玉工艺,上面的玉就是昆仑玉,这才让昆仑玉名声大噪。

    但其实并不然。

    昆仑玉不被民间所接受,但其实,有一个行当,昆仑玉可是很走俏的。那就是宗教界。

    昆仑玉玉质是比不上和田玉,但昆仑毕竟是所有名山大川中最为神秘的地方,是中国古神话中的神山,道教奉为神仙所居的仙山。在古人的超凡想象里它是大地上一个巨大的隆起体块。古书中或称昆仑为墟、或称为丘,它是“万山之宗”、“龙脉之祖”,这样神奇的地方自然就会有诸神居住。最早的传说是人面虎身、长着尾巴的神守护在那里,以后就变成了美丽的女子西王母。相传她是昆仑山的仙主。在众多古书中记载的“瑶池”,便是昆仑河源头的黑海,这里海拔4300米,气象万千,为道教昆仑宗派的发源地。

    作为中国第一神山,千百年来昆仑山留下了无数美丽的传说和难解之迷。共工氏驾龙凌空,猛地撞向昆仑山。一声震天巨响,昆仑山拦腰折断,山体轰然崩塌。天地发生巨变,山川移动,河川变流,大地向东南塌陷。天空向西北倾倒,日月星辰都改变了位置……

    上古的神话也许应验了亿万年前的喜马拉雅造山运动。

    从大约45亿年前地球上出现了以片麻岩、板岩和片麻状花岗岩组成太古代地层到使亚洲发生褶皱、变质、断裂的喜马拉雅运动形成的新生代地层,地球内部经历了多代地壳变化,产生了各种各样不同类型的石类。据当代科学考察,喜马拉雅造山运动的地质板块活动之剧烈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昆仑山与喜马拉雅山交汇处也是两大地质板块交汇点。不断的运动和撞击,在板块间巨大的挤压力量和地底岩浆的共同作用下,一种神奇的矿物结构形成了,那就是神奇美妙、独一无二的昆仑玉石。……

    在道家和佛家,昆仑玉都是制造礼器和法宝的首选。但也都是自唐代以后,中华加强西域的交流和控制之后才产生的事情。

    可这先秦时代的颛顼神庙里,竟然出现了昆仑玉,这难道不是另外一个谜团么?

    难道在那个时候,这中原地区就已经和西域联系紧密了么?

    突然,师慕泽想起来一个名字,周穆王。

    《列子周穆王》记载:“穆王不恤国是,不乐臣妾,肆意远游,命驾八骏之乘……遂宾于西王母,觞于瑶池之上,西王母为天子瑶,王和之,其辞哀焉。”

    周穆王是西周朝王的第五位帝王,关于穆天子西游遇见昆仑西王母的传说故事除了战国时期《列子》中记载之外,大约1700年前,时当西晋太康年间,在河南汲县的一座战国古墓里,盗墓者意外地发现一批埋藏了五六百年的竹简,有数十车之多,计十余万言。经人整理,写定为75篇,《竹书纪年》和《穆

    天子传》即其中两篇,而《穆天子传》又是唯一能完整保存至今的。

    从这些证据可以看出来,春秋战国时期,中原地区和西域其实还是有联系的。

    如果说这些玉匣所用的昆仑玉就是春秋战国时期的话,那么,这座黑帝颛顼之神庙在当时应该是存在的,可是,为什么突然在汉初刘邦时期就突然消失不见了呢?

    五大家族传说当年遭受灭顶之灾的时候正是秦汉时期,也就是说,毁灭时期正是在这一时期。

    如此规模宏大的颛顼神庙,要想被毁灭而又不留任何痕迹,谁有这么大的能量呢?

    师慕泽突然想到了焚书坑儒的秦始皇。

    也只有在那样的时期,那样中央集权的时候,才有可能彻底抹杀一段历史。

    为了证明自己心中所想,师慕泽再次打量起这座神台。

    神像早已被毁,神台是普通的青石雕刻而成的,并没有太多花哨的装饰,突然,慕泽在神台的一角发现了几个浅浅的坑洞,锥形的。很显然是被什么兵器所刺进去的。

    在当时,青铜器兵器向铁制兵器进化的时代,什么兵器有这么大的威力呢?

    很显然不是剑,因为剑是扁尖开刃的,要想造成这样的坑洞是根本不可能的。

    难不成,是当时秦军管制很严的秦弩?

    如果猜测无误的话,是不是可以说,这座黑帝神庙,毁在了秦始皇之手呢?

    师慕泽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加速了。

    就好像是一道无形的线在牵引着自己,一步步的靠近一个惊人的秘密一般。

    炎黄子孙,虽然后人都这样说,但其实,炎黄两大世系可是经历了几千年的征战才最终统一成为中华民族的共祖的。

    师慕泽静静地站在神台前开始梳理起炎黄两大世系之间的代表人物来,希望能够找到黑帝神庙与秦始皇之间的联系来。毕竟,黑帝神庙消失在秦朝时期,那么,这二者之间,肯定应该有一定的联系。

    慕泽开始默默地排列其黄帝世系来,其实很简单,黄帝世系的传承是史书记载中最为清晰的:

    1、黄帝,有熊氏少典之子,姬姓也。母曰附宝。取代神农氏

    2、少昊,一说为黄帝之子玄嚣,母曰女节。另有一说为太白金星之子,故为白帝。

    3、颛顼:黄帝之曾孙,少昊之侄孙。为黑帝。

    4、帝喾:黄帝五世孙,颛顼之侄。少昊之曾孙。

    以上四位是黄帝世系的四大先祖,再往下,则是他们的分支传承了:

    1、后稷:帝喾与长妃姜原之子,为周族的祖先。

    2、契:帝喾与次妃简狄之子,为商族的祖先。

    3、尧:帝喾与三妃庆都之子。

    4、舜:黄帝的八世孙,颛顼后裔。

    5、禹:帝颛顼的曾孙。

    可以这样说,黄帝,少昊,颛顼,帝喾,尧舜禹,一直到商周,也就是秦朝之前,占有绝对统治地位的,其实都是黄帝世系的人。

    那么,炎帝世系的人,在其中,又占有什么地位呢?

    师慕泽仔细地想了想自己以前看过的一些资料:

    1、神农氏:首领称炎帝,名石年,姜姓,羊图腾。传说在位140年(约公元前3216~前3077年),一说在位120年,卒葬湖南茶陵(今酃县塘田乡鹿原陂,又名炎陵山、皇山)。是农业和医药的发明者。

    2、蚩尤氏:炎帝之后(一曰先仕于炎帝),出自羊水,仕于黄帝。为主金之官,默观神农世衰,潜铸金类,以为利器,举兵逐榆罔(炎帝裔),自号炎帝。后作兵伐黄帝,并曾请风伯雨师助战,终为黄帝击败于涿鹿之野,被杀。他是战神和兵器之神,而兵器的发明乃源自农具和其他生产工具。

    3、共工氏:亦名共攻氏,炎帝后裔。性格暴戾,易于为非。相传因与颛顼争强为帝,曾与东夷族大战,不胜,而怒触不周之山,致使天倾地陷,造成人间大灾难。

    4、四岳氏:首领为伯夷,传为共工之从孙,曾助禹平治水土。本为大禹选出的接替王位之人,后大禹之子启接替王位,伯夷不服,率兵讨伐,遭启镇压。

    就是这里了,师慕泽猛地一拍脑袋,原来答案竟然这样简单,师慕泽兴奋地叫了起来,他想起了初中历史课本上的一段话,就是尧舜禹禅让制被夏启终结的那段故事,伯夷与夏启是主要竞争对手。师慕泽记得很清楚,伯夷原是舜帝的大臣,后帮助大禹治理天下,伯夷,曾经被舜帝赐姓位嬴,正是秦始皇的祖先!

    黄帝夺了神农的天下,从此黄帝世系取代了炎帝世系的统治地位,而秦朝统一六国,终结了大周八百年的统治,正是结束了黄帝世系的统治,标志着炎帝世系重新的崛起。

    对炎帝世系打压最狠戾的就是颛顼帝,那么,秦始皇为祖先报仇,进而抹去了黑帝颛顼在历史上的痕迹还毁了颛顼神庙,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想到这里,师慕泽突然觉得,这座神庙,越来越好玩了。

第17章:五家集神庙,神台现玉匣

    就在师慕泽在神台前胡乱思量的时候,外面的那座大厅里已经闹翻天了。

    师慕泽失踪了,如此大的事情早已惊动了师家的众人,此时,师肖祖,师宗远已经亲临了现场,就连杨天成、杨健章父子也过来了,同时过来的还有沈家家主,冉家家主和司马家的人。

    “唉,摊上一个这样的孩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师宗远满怀歉意地说道。

    “宗远尽说见外的话了啊。”杨天成说道,“还不都是我这孙女孙子他们惹的祸么?”说完,还不忘瞪一下已经十分紧张的杨晓茹与杨辉他们。

    “天成别说孩子们了。”师肖祖说道,“孩子们自有孩子们的造化。”说完,师肖祖打量了一下这座珍珑棋局般的石板机关大厅说道,“慕泽就是在这个厅里失踪的?”

    听完杨建跃介绍后,师肖祖信步踏上了石板。“也难怪慕泽不想出来了,单单这一个外厅就布置了这么神奇的机关,那么里面肯定更吸引人。”

    说完,师肖祖已经走到了尽头的壁画旁。

    “颛顼帝的生平全部表现出来了啊?”师肖祖好奇地看着壁画说道,“夷,谁把颛顼帝不好的事迹也刻上了?”师肖祖指着“定日拴月和灭巫驱鬼”两组画面问道。

    “我们也是很纳闷呢。”杨健岳解释道,“慕泽盯着这一块儿好久呢。并且他还发现了这尾端的文字。

    “是么?”师肖祖笑着说道,“我想我已经知道慕泽在哪里了。”

    “这样吧,”师肖祖对张局长说道,“除了我们五大家的人,你带其他人出去好么?因为我怕接下来会有危险。”

    张局长听出来师肖祖的好意,但毕竟他是负责人,这里又不比其他地方,毕竟是考古现场,因此,张局长强烈要求自己也留下来。

    现在大厅里只剩下了师肖祖,师宗远父子二人,杨天成,杨健岳,杨建章父子三人,以及冉姓,沈姓和司马家的家主,除了五大家族的人之外,就只有文物局的张局长了。

    “各位,这里是一个机关!”师肖祖突然一指壁画的那最后两组图的位置说道。

    “这猜得不错的话,这里应该有一道门,一道通往其他洞室的门,慕泽这孩子,应该在这后面。”

    “那咱们打开进去不就成了?”张局长一听人可能没事,立刻松了一口气道。然后就去推那道墙壁。

    “不要鲁莽!”“不可!”

    师肖祖和师宗远同时喊了出来,但话音未落,张局长的双手已经触到了墙壁之上。

    这时,只听见整个暗室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

    “健岳健章,宗远,你们看尽防备。”杨天成和师肖祖急忙喊道。

    这时,只见这座大厅地面的石板突然全部动了起来,再看四周的墙壁,突然出来一些窟窿眼,只听见“嗖嗖”几声传来,强劲的弩箭破空声传来,向这些人袭来。

    “啊……”张局长毕竟不是习武之人,看到这个景象,脸吓得都白了。

    杨健岳,杨建章与师宗远三人,急忙眼疾手快地纷纷出掌拍落近前的弩箭。

    “好厉害的弩箭!”师宗远喊道,“我们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布三才阵!”师肖祖叫道。

    三才阵是以天、地、人“三才”冠名的一种战斗阵法,小而疏散,前后重叠的。三才阵以三角形对敌,护卫犄角,这样既能发扬火力,又能减少损害。

    此刻,在壁画前,不会武功的张局长被围在了中间,外面是师肖祖,杨天成,沈家、冉家和司马家的家主站在更外围,以接应师宗远他们,而师宗远和杨健岳兄弟则组成了三才阵阵型,不停的用掌力拍落袭来的弩箭。

    “这神庙也太恐怖了吧,这才外围,就有这么厉害的机关,那慕泽在里面,岂不是更危险?”

    杨天成很有点儿但心地对师肖祖说道。

    “应该没事。”师肖祖想了想说道,“那个壁画的地方是一道暗门,慕泽进去的时候没事,只是张局长再次推的时候才触动了机关,由此可以看出,这个暗门只是针对后来者才会发动机关的,因此,慕泽应该会很安全。”

    “可我们呢。”张局长很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一轮弩箭过后,突然,从地面石板下涌起一大群的蜈蚣、蝎子等毒虫。

    站在最外围的杨健岳和师宗远等人突然心头一紧,今天过来什么工具都没带,看来要糟。

    就在此时,突然这些人背后的墙面猛地一转,就听见一个声音说道:“啊,你们都在啊?”

    说话的正是慕泽。

    师慕泽话音刚落,突然看见地上的毒虫,急忙招呼大家躲在里面的洞厅中去。“快,来里面,这些毒虫我对付。”

    只见慕泽寻着壁画上一副图像上的一个凸起的部分往下一按,就见地面的石板全部不再翻腾,而那些毒虫全都被压在了石板之下。

    躲过一劫的众人这才打量起这里面的洞室起来。

    “这……这就是神庙的中心了?”张局长叫道。

    “也许吧。”师慕泽说道。反正我进来就看见这些了。

    “这简直就是奇迹!”杨健岳教授惊叹道。

    “你们看这四周的夜明珠,还有这穹顶,要知道这可是在地底埋藏了几千年啊,这是怎样的建筑工艺,竟然几千年都没有塌毁,太了不起了。”

    “可是,这神台上的神像已经毁了。”师慕泽指了指中间神台的位置说道。

    众人这才看到五个写有五大家族姓氏的石质跪盘,以及,经慕泽跪后出现在神台上的几个玉匣。

    “既然有缘,要不,咱们五大家跪一下看看?”师肖祖看着石盘提议道。

    师宗远,杨健章以及沈家,冉家,司马家五家的主要人物就在石盘前跪了下来。

    而张局长则盯着玉匣看,很显然,既然神像被破坏了,那么,这座神庙最大的价值,就应该是玉匣了。

    师慕泽就站在神台旁,他其实也一直盯着那三个玉匣。

    五位五大家族的当家人刚一跪下,突然,神台中间腾地腾起一团烟雾。

    “啊?要塌了,快跑啊。”张局长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一个玉匣就要往外跑。

    “没事,不要慌。”师肖祖还没来得及阻拦,就看张局长已经拿起来一个玉匣。

    哪一个玉匣刚离开神台,就听见四周果然传来了很强的震动,墙壁上的夜明珠也开始滚落。

    “快走,真的要塌了。”师宗远等人也急忙站了起来,赶紧招呼大家往外撤,这时,神台区域也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慕泽见神台上还剩两个玉匣,急忙拿起一个向父亲扔去,而自己却扑向稍远的那一个。

    师宗远接住儿子扔过来的玉匣,却发现儿子去往另外一个玉匣的方向跑去,立刻很愤怒地喊道:“你小子不要命了,还不赶紧跑!”

    师宗远话音未落,只见整个神台区域一下子就陷落到了地下,萧泽刚抱住盒子,整个身子也一下子被带了进去。

第18章:启盒逢密宝,一梦遇颛顼

    “两天了!”

    整座考古现场气氛十分的压抑,五大家族齐集在这个考古现场。

    师宗远好像是一夜间苍老了十岁,每天默默地站在暗室倒塌形成的废墟前看着工作人员忙碌地发掘。

    张局长、杨健岳等人静静地站在一旁陪着他。

    杨晓茹十分的伤心,被爷爷杨天成留在家里休息了。

    “其实,我心里也很难受,我一直把慕泽当自己的孩子看的。”张局长说道:“也许是一开始看得太乐观了,毕竟,咱们县好久没有如此让人欣喜的发现了,你知道么,我一直骄傲,我是一个内黄人,这块土地有着这么灿烂的文化,有这么丰富的资源,但经济一直搞不上去,我也很着急,尽管我这个文物局局长不该管这些,但我还是希望通过这次汉代聚落遗址的发掘,能够让咱们县在全国拥有知名度和影响力,文化塔台,经济唱戏也好,反正是,我想着这一次的发现肯定能给当地的发展带来好处,所以我才这么着急找你们帮忙,想尽快推动这次考古发掘的进展,谁知道,却造成现在的局面。”

    “是啊,宗远。”杨健岳也说道,“你知道么,我一直都是这么要强,从小咱们在一起玩,我知道自己什么都不如你,这才大学毕业后一脑门子心思的要往国外钻,我到美国后,咬紧牙关往上爬,还不是想为咱们中国人争一口气?这一次考古我这么急迫的想出成果,不就是想在国际学术界为咱们东方人争一下面子么?我还是太着急了啊。这次,是我对不住你了。”

    “你们不用自责,这都是慕泽的命啊。”师宗远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小子从小就聪明得异于常人,我一开始还觉得老天开眼,让我有了一个这么聪明的孩子呢,我把我毕生的希望都寄于他身上了,我拼命的灌输所有的知识给他,就是希望有一天这孩子能够出人头地,能够给我们师氏一族带来辉煌,这孩子也争气,天文地理,历史药理,机关消息儿的,没有他学不会,没有他弄不懂的,可以说,他是我们全族的骄傲,可是,自从他十来岁那年突然发病,我们才知道他是天生六气不全的孩子。常理说,他很难活到今天,可叔叔愣是不信邪,发动全族的力量,帮他找功法,寻灵药,可以说一直都是在和天争命。

    慕泽这孩子一直背负着这种压力,其实,自己的孩子自己明白,他不想成为大家的负担,尽管这一年来,因为生病休学在家,可他并没有停止学习,上次五大家族比武的时候,他非得要上去,还不是想证明自己并不是一个废人么?这一次考古现场,神庙的出现正好满足了他的好奇心,他想证明他比别人强,虽然莽撞了点儿,但我还是为他而骄傲,就算是他今天遭遇了不测,但至少,在这短短的二十年的生命里,慕泽最后的日子,也算是过得不那么平淡。”

    “宗远,也不要太担心,刚才工作人员已经汇报了,这里的建筑材料都是用的面积很大的青条石搭建的,倒塌的时候这些石条叠加成一个个空隙,萧泽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唉,我明白。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吧。”师宗远淡淡地说道,可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工作人员忙碌的身影。说着说着眼泪竟然掉了下来。

    这时,一名工作人员急忙赶过来说道:“发现了,找到人了。”

    “啊,在哪里?”师宗远很着急地问道,但又害怕听见“已经死亡”的消息。

    “别磨磨蹭蹭的,赶紧一口气儿说完。”张局长催促道。

    “发现,咱们那名掉下去的人的尸体了。”工作人员难过地说道,“那石板完全拆完,地下竟然是陷阱,全部插着箭矢的。”

    “我问你慕泽呢,慕泽发现了没有?”张局长大声地问道。

    “还没有,不过马上就快挖到了。”工作人员介绍道。

    “那还不快去!!!”张局长吼道。

    “咱们也过去。不亲自盯着我心不安。”

    此时的神庙已经成了废墟一片,工作人员正在有条不紊地清理着陷坑中的石板和条石,玉石的石台已经挖了出来,几个刻有五大家族的姓氏的石盘也已经被搬了出来。

    “就在这下面,你们小心点,小心东西掉下去砸住人。”张局长叮嘱道。

    很快,神台的下面已经被清理一空,但另大家诧异的是,下面竟然空无一物,只有一块很大的石板。

    “启开石板,说不定慕泽躲在石板下面也不一定。”张局长说道。

    当工作人员启开石板的时候,赫然显现出来的是一个大洞,里面空无一人,慕泽,师慕泽去什么地方了?

    其实,当慕泽在陷进石板下方的时候,一开始并没有慌张,而是借着一颗一同滚落的夜明珠的微弱光芒,审度了当下的形势,很机敏地跳开,躲避掉落的石板。

    令慕泽没有想到的是,石板下的陷阱并没有发现什么箭矢、流沙、腐水什么的,反而是另外一个很小的暗室,有点像北方农村曾经流行一时的用于储藏红薯的地窖。

    不大,但是很深。

    下面的空气很是污浊,慕泽泽适应了好大一会儿才觉得胸口稍微舒服了一点。

    几个长的条形石块架住了洞口,因此除了一些土块渗落下来,慕泽一时倒也没有什么生命之忧。

    借着夜明珠碧绿的光亮,慕泽仔细地打量着这个隐藏在神台下又救了自己一命的地洞。

    这是一个人为挖掘的地洞,因为四壁有典型的工具挖掘的痕迹,慕泽甚至在一个角落摸到了一个好像是石斧形状的东西。

    “这难道是传说中机关设计中留下的后门?”慕泽猜测道,是不是那神台前的五个石盘另有玄机?就像神台上的玉匣一样,因为自己一开始跪了石盘,所以出现了玉匣,而五大家族的人再次跪石盘的时候,张局长又碰了玉匣,好像当时就出现了神庙倒塌的声音,到底是怎么触动了机关呢?难道,这秘密在这玉盒里面?”

    想到这里,慕泽就仔细地去打量自己从神台上拿到玉盒来。

    玉盒呈糖包白色,上面勾勒着一些阴刻的线条,拙朴细精。慕泽惊奇地发现这个玉盒竟然是没有锁眼的,只在顶端镶嵌着一个圆环,慕泽就试着去拉顶端的圆环,“啊”,他尽管很是小心翼翼地去拉,生怕把玉环弄断,但怎么也没有想到玉环的内缘压根儿就没有打磨过,而是粗糙地像一圈刀刃,慕泽的手指顿时被玉环给割破了。

    这时,令慕泽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滴落在环壁上的血液竟然像活了似的飞快地向盒面上连接玉环的小孔内滴去。

    很快,慕泽就听见了盒子内传出“簌簌”的声音,像是里面有什么活物。

    他吓得赶紧把盒子扔到了一边。

    停了一会儿,慕泽见盒中没有什么反应,就小心翼翼地去拉盒上面的圆环,这次,只轻轻地一碰,就听见啪地一声,盒子应声而开。

    由于光线很暗,慕泽根本就没有看见随着盒子的开启,盒中的一个混沌状的黑白缠绕的团形物飞快地破空飞走,留给慕泽的,只是一个空空的盒子。

    已经过了很久,慕泽一次次提醒自己坚决不能睡着,因为他知道这地窖内空气十分稀薄,而且还污浊不堪,一旦睡过去就有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但当看到空荡荡的盒底,慕泽不由得楞了一下,当他合上盒子,盯着盒子上面的线条画时,一股无法抗拒的睡意还是向他袭来。

    慕泽狠狠地往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下,伴着疼痛才稍微清醒一点儿,顺着洞壁,慕泽小心地往前摸索着,希望能找到一些落脚点,让他往上攀登一点,以向外面发出一些求救信息。

    刚刚向前挪动不到一米,慕泽不小心抓到了一个突起物,慕泽心中一喜,以为以此为基点向上攀登,可谁知道刚一用力,就觉得脚下一空,原来,这里竟然又是一处机关,慕泽一下子踏空,身体往下面掉了下去。

    机关合上,慕泽疼得闭上了眼睛,当眼睛再次睁开,慕泽发现,自己竟然掉到了一个长长的夹道里。

    夹道只有两米左右的宽度,但很长,一直往前延伸着,不知道通向何方,夹道的两臂竟然也嵌着散发出微绿光芒的夜明珠,这让慕泽的视线才不会受到阻碍。

    慕泽望了望自己掉下来的地方,机关已经合上,严丝合缝,没有一丝能够出去的痕迹,慕泽心想,完了,就算是上面的人挖到神庙下方的洞窟,可是也找不到自己吧。

    不管了,为今之计,也只有往前走,看有没有出去的可能了。

    慕泽不知道往前究竟走了多远,估计也有近千米的距离了,越走越心惊,越走越心寒。

    这也太离谱了吧,这地下的世界到底有多大?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看来,这个汉代古代村庄,一定还有更多的秘密没有被发现啊。

    难道,中国版的庞贝古城,就要被自己发现了么?

    慕泽有些许的兴奋,但是,也有一丝丝绝望,走出去还好,走不出去,这长长的走道,就是自己这二十来岁生命的终结之地了。

    前方,突然豁然开朗。

    这条廊道终于到了尽头,尽头处竟然是一个厅堂,和上一层的那个供奉玉盒处十分相像。

    所不同的是,上一层的神台上神像好像是被人破坏了,而这一层的神像竟然是完好的。

    黑色的雕像,竟然是用一整块的墨玉雕成,整座雕像微微泛着荧光。

    慕泽抬头打量了一下神像的面孔,只见这座神像雕刻的是一个男士的形象,一手托天,一手指地,目光正视前方,慕泽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雕像的眼睛,虽然依旧是黑色的,但和整个身体的材质不同的时,眼球的玉质更接近透明,竟然像是活的一样。

    如果这是先秦时期的雕像的话,那么,这无疑将改变中国美术史,这可是先秦时期中国雕塑艺术最为代表性的活化石了。

    因为按中国美术史来说,一般来讲,石器时代,一直到春秋战国石器,中国的雕塑艺术主要是粗狂,抽象的艺术手法,包括汉代霍去病墓前的伏虎等著名雕塑,都是这一主要形式的代表作,从南北朝开始,中国雕塑艺术主要受佛教造像的影响,才开始出现了写真的雕塑手法,一般学术界认为,中国写真雕塑手法晚于古希腊的艺术造像,当然,秦皇陵兵马俑属于例外,但那毕竟是烧陶手法,和这种玉石雕刻相比,工艺当然是有着天差地别的。

    这时,慕泽开始被雕像前的三个玉盒吸引住了。

    这里怎么也有三个玉盒?

    难不成总共有六个玉盒不成?慕泽记得在上一层的神台上就有三个玉盒的,而正是触动玉盒才引发了机关的发动的。

    所以慕泽很是谨慎,并没有直接去碰玉盒。

    而是打量起神台前的蒲团起来,不知道这些蒲团是什么材质的,几千年了竟然不朽。

    与上一层的石质圆盘比起来,当然是更显得神奇。

    围着这个厅堂转了一圈,慕泽并没有找到出口,看样子,必须原路返回才成。

    不管了,慕泽一咬牙,心想这一层的玉盒肯定比上一层的玉盒更名贵才是,于是急忙往前去拿玉盒。

    这次,并没有触动任何机关,玉盒竟然很轻易地被拿了出来,很轻,完全没有上一层玉盒的那种厚重感。

    难不成放在这里的才是假冒伪劣的产品?

    慕泽正在胡思乱想,突然,觉得自己被什么目光锁定了似的。

    慕泽猛地一抬头,正好与那道目光形成了对视,那道目光,赫然发自雕像的墨玉眼珠。

    一阵头晕目眩,慕泽颓然倒地。

    一切就像是在梦中,慕泽恍惚看到一名一身玄衣的老者在盯着他看,而看这名老者的脸孔,竟然和那个雕像一模一样。

    那老者没有说话,但好像话音就在慕泽耳边响起似的:“你是谁?”老者的声音竟然威严中带着愠怒。

    “我是师慕泽,请问您是?”慕泽战战兢兢地答道。

    “姓师?你是我五名护卫家的人?”老者一边狐疑地问道,一边双目中发出一道白色的光芒直接射进慕泽的体内。慕泽顿觉浑身刺痛,但很快,疼痛就消失了。

    这时,老者用了一种和蔼的口吻说道:

    “没错,你是师家的嫡系血脉。看来,你与我有缘。我就是颛顼。”

    “啊,颛顼?”慕泽愣住了。

    “这只是我在这一界最后一丝灵念了,这三个玉盒,乃是我生前所御法宝,一为浮金钟,一为沉明罄。”

    “浮金钟乃是我在天河里发现了一种石头,像浮萍一样轻,在水面漂浮,于是我就用这种石头制作了一个浮金钟,这个钟,只需要用羽毛轻轻一拂,就会响彻云霄,声传百里。而这种声音,乃是一种高深的攻击法门,对所有阴灵有着很大的杀伤力。我当年统御幽冥众鬼,全靠此物。”

    “而我在制作浮金钟的同时,还制造了一个沉明磬,这个磬与浮金钟正好相反,乃是我取不周山的一截山头所制,重愈万斤,用它做磬,不必雕琢,声音动听悦耳,每逢万神朝拜时,便敲磬鸣钟,响彻整个天庭。这磬,乃是我统御天界群仙之法宝。”

    说到这里,颛顼帝的灵念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观你年方二十,身体竟然有早衰之象,原来是六气不全之体,虽然用一些天才地宝巩固了一下,但也是治标不治本,不过两年间,自然经脉衰竭,性命不存。这样吧,我索性用我最后一丝灵念,帮你把这浮金钟与沉明罄打入你的体内,帮你补出二气,虽然不能彻底帮你根除顽疾,但至少可以让你再增二十年寿命,之后如何,全靠你的造化了,只要你能够收复我第三个玉盒中的阴阳镜,其中的阴阳二气将助你彻底痊愈,但你现在,太弱了,而我这仅存的灵念也无能为力了。”

    颛顼帝说到这里,就不等慕泽反应,突然,整个身体化作一片白光,紧接着放着浮金钟与沉明罄的玉盒也同时光芒大作,同时冲进了慕泽的身体、

    慕泽再次感到一种抽筋切肤的疼痛,然后就觉得浑身一轻,一种舒畅油然而生,显然,是自己补全二气的作用了。

    “小子,记住,浮金钟和沉明罄的使用方法我已经寄存在你的意识海中,具体功用,就看你的造化能不能完全发挥了,第三个玉盒乃是阴阳镜,乃是当年我绝地通天的至宝,凭此可重辟人神通道,切记,切记,可惜你太弱了,现在还无法驾驭它,希望你保管好它,不要被邪佞之人夺走,不然必当引起三界大乱,上面的三个玉盒乃是假盒,记住,千万不要沾上生人精血,不然,里面的上古恶兽将跑出,那时,将是你要面临的一场生死考验,今天的事情必须保密,我当年仇家众多,一旦让别人得知你身怀我的法宝,在你没有能力和他们抗衡的时候,那必然会给你带来灭顶之灾,切记,切记!!!”

    说完,老者用手一指慕泽的脑袋,一阵玄光直接冲入慕泽的面门,慕泽只感觉一瞬间头疼欲裂,就大声地喊了起来,“啊,疼!”

    慕泽猛地想用手去挡,就感到自己的手打到了神台上,慕泽睁开了双眼,原来是南柯一梦。

    再次抬头望向雕像,却发现雕像的双眼已经暗淡了很多,紧接着,雕像一阵摇动,一道道裂纹从雕像内部开始现象出来,竟然有裂塌的趋势。

    慕泽急忙抓起三个玉盒中那个没有开启的玉盒,抽身就往后跑,这时,只听见喀嚓一声,整座神像竟然一下子碎为齑粉。

    紧接着,一道刺眼的白光直接冲破这座厅堂的顶部,力量之大,竟然生生打出了一个窟窿,漫天的白光向天空散去。

第19章:多方争灵气 宝鉴失神踪

    白色光华在厅堂顶部打穿的大洞引了天光下来,让整座厅堂顿时光线大亮。

    但也只是一瞬,顿时,顺着洞口,沙子开始簌簌地往下流,原来这上方,竟然是一处沙丘。

    师慕泽急忙拿着玉盒顺着廊道往回跑。

    还没有跑到自己一开始掉进来的地方,就听见上方隐隐约约有人声传来,还有一些机器的轰鸣声。

    慕泽一喜,站住了脚步,翘首等着廊道被挖开,浑然不知上方的师宗远等人已经接近绝望了。

    挖掘人员在神庙下一层倒是找到了慕泽一开始掉进的洞里,但洞里面空无一人,没有慕泽的一丝影子。

    一众人员都认为慕泽应该是被埋在了土里或者石板堆里了,而师宗远站到那个洞里在地上来回地走了一圈之后,很是坚决地指了指一处地面说道:

    “给我往下挖!”

    果然,随着呼啦一声响,廊道终于重建天日,师慕泽在里面一边被灰尘呛得咳嗽,一边惊喜地大呼:“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快救我出去啊……”

    且说颛顼墨玉雕像破裂的瞬间,那道灵气冲天而起,虽然很是薄弱,但对如今这个灵气稀薄的世界来说还是弥足珍贵,这道灵气刚刚到达天空,就四处蔓延开来。

    众人目光哪里还管得着这灵光,都被坑洞下的师慕泽给吸引住了,就在大家七手八脚地从坑洞里把慕泽给救起来时,师慕泽大声地喊道:

    “玉盒,还有一个玉盒。”

    师慕泽说的当然不是自己怀中的那个玉盒,而是那个和他一起掉下去的那个玉盒,那个玉盒上面还沾有他的血液。

    如梦似幻,如果真的是在下面碰到了颛顼帝的灵念的话,如果灵念所传达的信息是真的话,那么,自己怀中的玉盒肯定是有很大的秘密,而师慕泽此时不得不萌生一点儿私心,因为他想隐藏掉自己怀中的玉盒,而那个假的玉盒则是最好的替代品了。——毕竟,很多人是看见他和一个玉盒一块儿掉下去的,那么,就没有理由不拿出一个玉盒出来了。

    只是,师慕泽没有想到的是,他忘了颛顼帝灵念传达给的那句话了,上面的假玉盒里面乃是凶煞之物,千万不能碰到精血。

    没有人知道碰到精血的玉盒会发生什么事情,当工作人员兴奋地从洞底找到那个师慕泽扔到洞里的玉盒之后,刚刚举起,就看见这个玉盒突然荧光大作,只听咔嚓一声,玉盒竟然一分为二,从里面,窸窸窣窣地掉出一堆蚂蚁出来。

    “那是什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些蚂蚁一生二,二生四,竟然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蚂蚁浑身赤红,嘴里两颗大獠牙,还发出嘶嘶的声音,只见这些蚂蚁一落地,竟然凶狠地见什么就咬什么,石块,沙土,树枝,好像是无所不吃,无所不啃,一名工作人员躲得稍微慢了一点儿,皮鞋竟然被几只蚂蚁很快地咬出了一个大洞,待这名工作人员奋力地挣脱掉鞋子,脚上已经一片血肉模糊,真是凶狠的蚂蚁。

    “快,拿灭火器。”

    “什么灭火器,喷火器,用火烧!”

    “用水,水浇。……”

    “打,给我全部打死,这东西跑出去还得了。”

    就在众人手忙脚乱地与蚂蚁大战的时候,师慕泽突然觉得头一晕,竟然一阵恍惚,身子直直地向前栽去。——前面,正是那堆蚂蚁肆虐的大坑。

    “慕泽……

    所有人大惊,这要掉下去,还不被蚂蚁给生吞活剥了?

    可是奇怪的是,就在师宗远一脸悲愤地要往下跳准备救儿子时,张局长却一把拉住他,指了指下面说道:“宗远,快看!”

    原来,慕泽掉了下去竟然像一块火炭掉进雪堆里似的,那些凶恶的蚂蚁竟然纷纷害怕地向后躲去,看样子,慕泽身上竟然有这些蚂蚁十分怕见的东西似的。

    那是什么?

    就在众人七手八脚地把萧泽拉出险境的时候,有人指了指慕泽掉下去的地方,那里,赫然又有一玉盒,那玉盒,当然是从慕泽怀中掉出来的,被颛顼帝慎重指出,一定要小心保管的玉盒。

    慕泽刚一离开蚁群,那些蚁群竟然立刻疯了似的再次聚集,竟然一下子紧紧地把玉盒给围了起来,好像是玉盒中有什么对它们很重要的东西似的。

    咔咔喳喳的撕咬声,就像是在用一把钢刀刮磨骨头似的,让围观的众人不寒而栗。

    完了,玉盒要碎了。

    所有人都不由得心里一怔,上一个玉盒里是凶狠的蚂蚁,这一个玉盒里还不知道是什么凶神恶煞呢。

    出乎意料的是,那玉盒炸裂开的瞬间,从里面出现的竟然是一团混沌状团形物,只见这团形物在飞快地旋转着,一边旋转,一边向四周蔓延,竟然越转越大,一下子把整个蚁群全部笼罩了进去,众人的视野都被遮了进去,但听见劈啪之声顿起,一只只蚂蚁竟然被这团形物给全部吞噬了,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这混沌状团形物竟然一飞冲天,直接在空中盘旋,这时,混沌间的黑白二气越发的浓郁起来,随着黑白二气的旋转,天地间的灵气似乎逐渐增加,而这则引起了几个人的注意。

    望气,这是一门修炼者必须知晓的秘术,师慕泽看不出,但师肖祖和杨天成这些五大家族的老人们就不同了,多年的修身养性让他们立刻觉察出这种团状物的与众不同来。

    “宗远,健岳。你们马上布阵,就布五行聚灵阵,让慕泽到阵眼中去,这么难得的浓郁灵气,对他的身体绝对大有补益。还有,让族中练功的孩子们,杨辉,晓茹,都到阵中去,这是难得的一次提升修为的好时机。”

    就在五大家族在匆忙布阵的时机,这混沌状团形物早已经引起了其他的一些修炼大能的注意了。

    最近的,当然是中泰宝莱公司总经理旌布*干乍那越,汉语名杨豪,旺帧*干乍那越的大儿子手下的降头师,郝龙师傅了。

    他此时正在考古遗址附近隐匿着,突然看见考古现场有一团灵气冲天而起,作为修行行家的他当然不舍的浪费这次良机,于是立刻从身上掏出一条二十来厘米的小白蛇出来,“宝贝,如此大餐,你可有福了。”说完,猛地一挥,这条小白蛇竟然一下子飞了起来,径直向那团灵气飞去。

    当然,这团灵气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竟然在五大家族聚灵阵没有完全布成之前,越飞越高,一下子上升到了近千米的高度,这样一来,一下子引起了各方修道界大能的注视。

    一位是江西龙虎山正一派的张天师,当年张道陵祖师于龙虎山修道炼丹大成后,从汉末第四代天师张盛始,历代天师皆居此地,守龙虎山寻仙觅术,坐上清宫演教布化,居天师府修身养性,世袭道统60多代,奕世沿守1800余年,他们均得到历代封建王朝的崇奉和册封,官至一品,位极人臣,形成中国文化史上传承世袭“南张北孔(夫子)”两大世家。

    这天,张天师正在龙虎山顶打坐,突然灵心一动,北方的天空上突然出现了千年罕见的至纯阴阳二气,张天师如今已年逾花甲,於龙虎山天师道秘术已有小成,但多年苦于没有突破,一是无法堪破修真秘诀,二则是如今已经很难找到一个利于清修的灵气充足之地,张天师看着天空的黑白二气,大喜,急忙从道房里取出接引符一枚,一番祷告之后,用真火焚化的灵符,只见灵符朝着北方破空而去,张天师急忙取出珍藏的纳宝鎏金葫芦一个,这个葫芦善于存阴阳二气,单等着接引符碰上阴阳二气,把这些灵气引到龙虎山用葫芦收了以备他修炼之用。

    就在张天师焚符之际,远在藏区的一个无名的雪山之巅,一名苦修僧侣也突然感应到了中原地区上空的阴阳二气,这名僧侣名叫金刚拓,乃是佛教密宗的一位有名的大修为之士,多年的雪山之巅苦修已到了开悟阶段,这偶然的一抬头看见了阴阳二气,不由得大为感慨,自佛学东渐以后,这万古雪山积累的灵气竟然无一可与这中原上空的阴阳二气相比,于是,突生妒心,急忙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手掌掐了一个密宗的禁咒,一道集约法印也向空中的阴阳二气袭去。

    而同样,有两位应邀前来中国学术交流的大家也注意到了这团灵气。一位是印度宗教学专家摩诃先生,另一位则是日本的千本先生,这两位都是对宗教有大认知的深修之士,他们正好是在来内黄县汉代聚落遗址考古现场的路上,本来这二位并没有把这座遗址看在眼里,因此,比旺帧*干乍那越晚来了几天,这天他们正好在路上,突然,看见内黄县上方出现了如此浓郁的灵气,“好浓郁的天地灵气。”产生了好奇之心的二位,也同时使出了看家本领,摩诃先生祭出了家传的印度婆罗门教的吠陀咒术,而千本先生则是日本东密的传人,于是,另一道密宗的咒术也同时发了出来。

    这样一来,在凡人肉眼不能感知的天空,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咒法全部向这阴阳二气袭来。

    师慕泽坐在阵中,运用太极的吐纳之法,静心吸取充沛的灵气,可是刚刚觉得一股充盈的灵气充溢肺腑,还没来得及炼化,就只听见头顶几道光华突然碰撞了起来,只听见“咔嚓嚓”几声惊雷响起,慕泽眼见着一道玄光向西南飞去。

    “啊,打雷了?”慕泽指着玄光疑惑地说道。

    “哪是打雷,都快冬天了,肯定是附近村庄的孩子放的钻天雷。”同样在阵中吸取灵气的杨辉说道。

    这时,突然见师宗远和杨健岳他们走了过来,原来,五行聚灵阵竟然随着那声巨响一下子被破掉了。

    “怎么回事?”师慕泽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师宗远面色看起来有点儿不好看,很明显聚灵阵的被破对他们都有了影响,“走吧,两天没吃饭了吧?先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然后咱们回家。”

第20章:占卜算梅花,闲坐话论颛顼

    张局长站在师家授琴堂的大厅里已经把茶水喝到无色了,还是没能见到师慕泽。

    于是,就把茶碗一推,禁不住地向师宗远埋怨道:

    “宗远,我这老同学够意思吧?红枣文化节就发了这么点儿宝贝东西,我可是自己一点儿没留全给你拿来了呀。”

    “恩,够意思,就是少了点。”师宗远一边说,一边从箱子里抠了一颗大枣放在了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

    “我的个乖乖,宗远,你知道不知道你吃的是什么?”张局长叫道。

    “切,一颗枣儿而已,看把你心疼得,我家也有枣,一会走的时候你装点走?”师宗远漫不经心的说道,一边说,还不忘继续拿枣吃。

    “你知道这是什么枣么?枣头!”张局长激动地说道,“你以为这是普通枣园里结的枣么?这是咱们县唯一的那颗千年枣树上结的枣,枣头就结了这么一点儿,县领导看在今年汉聚落遗址考古有了大进展,所以才分给了我一点儿尝尝,我这才给你全拿来了,我都没尝呢。”

    “哦,原来是这样呀。”师宗远听说这一小箱枣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又见张局长想往前凑去拿枣,于是急忙用手护着说道:“那,谢谢啦,一会走的时候我给你装一袋子红薯你带走,甜着呢,回去熬汤很好。”

    “我拿一箱枣头就换你几颗烂红薯?”张局长激动地说道:“今天你不让我见我也要见,要是见不着慕泽那孩子我就不走了。”

    “老张,咱可不带这么赖皮的。”师宗远说道,“慕泽可是我儿子,啊,前几天帮你破神庙的机关差点把命都丢了,你还不知足,你还想干嘛?我可不像你,儿子,俩,我就这一个宝贝疙瘩,你还想给我拐跑了啊?”

    “我俩换你一个?”张局长说道。

    “晕,那是个人,不是你这一箱烂枣,要儿子没有,要枣……”师宗远顿了顿,“要枣也没有,喏,院子里有半袋子红薯,你拿走,该回哪儿回哪儿,哪有自己家不待死赖在这儿的道理?”

    “今天我见不到他我就在你们家过夜了!”张局长也赖上了,指着师宗远说道:“我也就问他几句话,你也知道,上面对三杨庄汉代村落遗址很重视,经过清理遗址,总共发现了六个玉盒,上层三个,下层三个,上层的那个打开了的,你也知道,是那恐怖的蚂蚁,专家说是绝种很久了的噬金蚁,可惜被慕泽从下面一层带上来的玉盒里的那团黑白气体给全灭了,现在还有四个玉盒,上面的那两个玉盒没有人敢动,可是下面的两个玉盒竟然是打开了的,里面什么都没有,我就是想问问慕泽那两个玉盒他是怎么打开的,里面有什么东西没有,这事儿,我必须搞明白了,不然我没法儿往上面交代啊。”

    “交代?怎么交代?”师宗远有点儿不乐意了,“那天你们都是都看见了么?我家慕泽可是什么都没拿出了你们考古现场的,你们可别血口喷人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就是了解一下情况么。”

    “没什么可了解的。”师宗远说道,“这小子身体不好,不方便。”

    “哼,宗远,你可别唬我,上次从考古现场出来你可是带他去医院检查过身体的,那可是我掏的医疗费,医生可说了,慕泽身体没什么事情,甚至比原来检查的时候更健康了的。”

    两个人正在胡乱地说话,突然,慕泽兴冲冲地从里间屋子走了出来:“爸,你看我发现什么了?”

    “谁让你出来的?”师宗远冲着慕泽喝道。

    “慕泽啊,你出来的正好。”张局长见慕泽出来,没有理会师宗远,而是直接走上前一把拉住慕泽,亲切地说道,“身体怎么样?叔叔可是一直很担心你的。”

    “没事儿,我现在好得很,”慕泽回答道。

    “那就行,你告诉我,你在那神庙的下面有没有什么发现啊?”

    “发现,什么发现?”慕泽有点儿不明白。

    “那玉盒,你知道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啊?”张局长问道。

    “啊?”慕泽一听,脸色大变,急忙说道:“张叔叔,那两个没有打开的玉盒千万不要让它沾上人的精血,不然,里面的恶物就会跑出来,到时候就无法收拾了。”

    “哦,这么说你知道玉盒里是什么东西了?”张局长一听,眼光发亮,得意地看着师宗远,看样子有点儿示威的意思。

    “我也不知道我算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慕泽有点儿迟疑地说道。

    师宗远这时也被勾起了兴趣,也急忙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慕泽说完,很无奈地伸出了左手。

    “你们看。”

    让张局长和师宗远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慕泽的左手上慢慢地浮出一团白光,这道白光慢慢地旋转,渐渐地显露出一口金色的钟形出来。

    “那是什么?”张局长和师宗远都楞住了。

    “我在神庙的机关地下,好像是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老人对我说,这是浮金钟。”慕泽解释了一下自己在神庙底下所发生的遭遇。不过,有一些事情被他主动的省略了。

    “还有这种事情?”师宗远和张局长两个人都楞住了。

    “浮金钟,浮金钟……”师宗远喃喃地说道:“君不见颛黄之宝浮金钟,羽毛一指开群聋。海楼神物同炉韛,岂与凡响争雌雄……”

    “说什么呢?”张局长更加疑惑了。

    “浮金钟,就是传说中颛顼帝炼制的法宝。”

    “你是说那玉盒中就是法宝,可这法宝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张局长很是不解。

    “我也纳闷儿呢。”慕泽说道。

    “那另一个玉盒中是什么呢?”张局长问。

    “好像是一个磬,也进到我体内了,不过我现在还无法感应出来。”

    “唉,这种事情,让我怎么往外说。这也太无稽之谈了吧。”张局长有点儿郁闷地说道。

    听到这里,师宗远突然很严肃地说道:“老张,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么?”

    张局长见师宗远突然变了语气,也正色地说道:“什么事?”

    “这一种不能用常理解释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说出去,我怕说出去对这孩子不利。”

    “嗯,我知道。”张局长也严肃地说道,“关键是,不亲眼所见,这事情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这时,师宗远又问道:

    “慕泽,刚才你说你发现什么了?”

    “是这样,爸,张叔叔,你们知道不知道咱们从那个青石板的像棋局的机关室进去之后发现的那个厅堂,里面有人为破坏的痕迹。”

    “对啊,是那么一回事。”张局长想了想说道。

    “从这次三杨庄汉代遗址发现了“高速公路”开始,就预兆着这次考古不一般,果然,发现了传说中的三皇五帝中黑帝颛顼的神庙。而很显然,从现在考古发现来看,这座神庙甚至所这片汉代遗址的造成,除了天灾,应该还有人祸是另一大主因。”

    “怎么说?”张局长和师宗远都被勾起了兴趣。

    “很显然,颛顼帝作为人文始祖的圣人陵墓,五帝之一,这一片区域如果要发生什么事,历史典籍应该有所记载才是,在中华文化中,五帝是朝廷官方祭祀礼仪的专用词汇,是最高祭祀等级的仪式之一,五帝是主管四方,四时和五行之神。分别是东郊青帝伏羲,南郊赤帝神农氏,中郊黄帝轩辕,西郊白帝少昊,北郊黑帝颛顼

    可是,在秦朝的时候,突然少了一帝,只有白、青、黄、赤帝之祠,而单单缺少的就是黑帝颛顼的神庙,《史记封禅书》中记载:(刘邦)问:“故秦时,上帝祠何帝也?”对曰:“四帝,有之祠。”高祖曰:“吾闻天有五帝,而有四,何也?”莫知其说。

    如果说这里发现的神庙就是黑帝颛顼的神庙的话,那么,秦朝的时候为什么会突然消失,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原因呢?”

    慕泽说道这里,师宗远和张局长都沉默了下来。

    “你看,我们能不能这么猜想,也许咱们对神庙的时间论证有点偏了,秦汉挨得本来就近,这座庙,或许就是秦代的也不一定呢。”

    “秦代?”

    “只是猜想而已,毕竟焚书坑儒之后,中国的历史已经出现断层,这里面应该有更多的历史之谜可挖。”

    慕泽说道这里,就拿出一系列从电脑上下载的资料让师宗远和张局长看,这些资料赫然是《百家姓》,《史记》等书。

    “你这是耍我吧,你怎么不去翻《三字经》呢?”张局长郁闷地说道,“你们父子现在真是没一个老实人了。”

    “嘿,我说老张,你可别一竿子撩翻一船人呀。我可没让他去翻什么百家姓。”师宗远也认为慕泽是在故意调侃张局长,然后正色道:“这孩子,怎么和你张叔叔说话呢,那百家姓算什么证据,小孩子读的书而已。”

    慕泽见父亲和张局长不信,急忙说道,“怎么《百家姓》就不能当证据了,你们看。”说完,师慕泽指着自己列出的证据,正是自己在神庙中猜测的那样,五大家族与颛顼帝的关系,以及炎黄两大世系之争的证据。

    看完这些,张局长和师宗远都愣住了。

    “你的推测是,这神庙的破坏,和秦代,炎帝世系重新掌权有关?”师宗远问道。

    “有很大的可能。”师慕泽回答道。

    “去把老爷子请来。”师宗远吩咐慕泽道。

    当师肖祖听完师慕泽在神庙底部的遭遇后,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过了好大一会儿,师肖祖突然拿出了几枚铜钱。

    “叔叔,你这是要?”师宗远急忙问道,“占卜?”

    “是啊。我决定用梅花占术算一算,到底那一团灵气消失到什么地方了。”

    梅花易数是一门以易学中的数学为基础,结合易学中的“象学”进行占卜的法门,易数依先天八卦数理,即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随时「梅花易数」除爻辞解释外,还有吉凶趋势图。“梅花易数”可以产生声音、方位、时间、动静、地理、天时、人物、颜色、动植物等自然界或人类社会中的一切能感知的事物异相,作为预测其发展趋势的方法。随地皆可起卦,取卦方式多种多样。

    师肖祖挥手把铜钱往手心里一拢,然后口里开始念念有词道:

    一物其来有一身,

    一身还有一乾坤。

    能知万物备于我,

    肯把三才别立根。

    天向一中分造化,

    人于心上起经纶。

    仙人亦有两般话,

    道不虚传只在人。

    念完之后,师肖祖把铜钱猛地往桌子上一磕,铜钱纷纷旋转起来。

    当铜钱停下来之后,师肖祖看着卦象,愣住了。

    “咦,我是以年月日起卦的,你们看,以年月日数为上卦,年月日数再加时数为下卦。因为经卦为八,其余以八除,所余之数即为此卦。今年是辰年,现在是十月十九日申时,辰年为5数,十月为10数,十九为19数,共34数,除去四八32数,尚余2数,二即兑为上卦;年月日数再加申时数,总为43数,除去五八40数,尚余3数,三即离为挖卦。这样便得到一个上为兑下为离的革卦。”

    说道这里,师肖祖说道,兑为西,离为南,看来此物是径投西南了,革主争斗,看来是又有一场你争我斗要发生了啊。

    “慕泽,那飞出去的东西是什么?”师肖祖问道。

    师慕泽看了看张局长,然后师宗远说道:“放心吧,你张叔叔也不算外人,他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我在那底下做的那个梦中说,好像那个东西是一个什么宝物,颛顼帝的宝物。”师慕泽说道。

    “唉,宝物通灵,修炼成灵体的宝物都非同小可啊。”师肖祖叹了一口气说道,“宗远,你通知其他几大家吧,把这些情况说一说,让各家都派出一些精英弟子,然后去西南方向寻找一下,看看最近都发生过什么异象没有。既然是宝物,如果落入邪佞之人手里,那也是咱们之大过了。”

    “是。”

    见师宗远离开,张局长也急忙说道:“今天的收获也蛮大的,不说别的,光慕泽在学术上的一些推断也知道我回去仔细的推敲好久了,相信这些东西如果整理好的话,也是很大的进展呢。我也回去了啊。慕泽好好养病啊。”

    张局长离开之后,师慕泽再次放出自己身上隐藏的浮金钟这一法宝。“爷爷,你看,这就是我在神庙中得到的另一法宝。”师慕泽解释道,“好像在梦中有一神秘人告诉我说,他把两件法宝打入我体内帮我弥补了两条气脉,还说如果能得到那一个失踪的法宝的话,我的病就会真正的好起来呢。”

    “此话当真?”师肖祖问道。

    “是的。”师慕泽肯定地回答道。

    “看来,这东西咱们是一定要得到了。”师肖祖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最近就安心得在李靖庙的聚灵阵待着,我和你父亲亲自往西南方向去寻找,希望能够帮你找到此宝。”

    “爷爷,我觉得最近在聚灵阵里吸收不到什么灵气了,还是不要的话,再说了,我想回学校一趟。”师慕泽说道。

    “回学校?”

    “是啊,我都休学好久了,现在身体好转了,我想年后就开始回学校正式读书,所以,年前需要提前办一下手续啊。”

    “可你的身体?”

    “我觉得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健康。”师慕泽说道,“再说了,爷爷卦象显示那宝贝去了西南方,我学校可是在洛阳的,也在西南的,如果那宝贝和我有缘的话,说不定我这次去也有很大的机会呢。”

第二十一章:幽灯魅影

    十月末,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出奇得早。

    彤云密布,星月无踪。

    一大早蕴育的雪意直到傍晚才在北风的怒吼中迸发出来。

    潇潇洒洒,飘飘荡荡,恰似银屑当空洒,又好比纤絮漫天飞。

    初起时,一片两片,似鹅毛风卷散空中,次后来,千团万团,如梨花雨打落地下。

    霎时间,银妆世界,粉砌乾坤,天地苍茫,浑为一色。

    夜幕下的师家河村灯火凋零,浑着雪色与村西的森林融为一体,除了风摧残枝,雪打衰草,再无半点声响。

    已过零点,往常这个时候,乡村万物早已睡梦正酣,突然,踏雪声自东而来,急冲冲的脚步踏破了森林的宁静。

    一个人影在雪光中渐渐显现,只见来人一身白衣胜雪,身形矫健,年纪看起来约有二十多岁,只见他背着一个很大的背包,向森林间很吃力地前进,雪已经染白了他的黑发,溻湿了他的衣裳,浸透了他的鞋子,但他还是执着向前,转身就进了林间的一条被积雪半掩的羊肠小道上。

    一入树林,此人就立刻拿起了一个电话,悄悄地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师廖泽,你确定李靖庙那里没人?”

    “放心吧,我给你说的还算有假?一般人绝对不知道李靖庙有两座,那老的李靖庙一向被我们族里封为禁地的,连师慕泽那小子练功,布置聚灵阵都是在新李靖庙的,我都打听过了,师慕泽那小子这几天去洛阳了,而师肖祖爷爷和师宗远也不在家,你绝对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再说了,就算有人又怎样,你还怕别人啊?”

    “你懂什么,咱们这次的事可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老板可是交待过的。”白衣人说道。

    “放心吧,我一会儿也会过去呢。”对方回答道。

    入林不远,就有一片隆起的沙岗,这正是当年黄河肆虐留下的,沙岗约有五六米高,方圆约有近千平米,沙岗上长满荆棘,透过被雪压弯的荆棘丛,沙岗的顶上赫然耸立着一座庙宇,不大,只有矮矮的一间,但看起来年代久远,在寒夜里显得落寞而又沧桑。

    庙宇上面没有挂任何牌匾,但里面在这深夜里竟然也微微传来长明灯的光亮。

    白衣人小心翼翼地拨开荆棘,雪簌簌而落,只见他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便慢慢地向这座小庙走去。

    庙门没有上锁,只是在门栓上挂着一根树枝,只听“嘎”地一声,白衣人推开了木门,看上去毫无生机的小庙内确实有一豆灯火摇曳,昏黄暗淡的光影里,有一座近一米高的木雕神像,身着龙袍,冠冕垂鎏,一手托塔,一手抚膝,好不威严!只是,神像面部漆黑,竟然是被人用墨汁涂过,衣冠凌乱,很显然是遭受过破坏。这座雕像赫然和大兴寺塔旁的新庙一样,很显然,这里曾经是新庙塑像的模板。

    此时,只见神像前的香炉内依旧有余烟袅袅,一片氤氲。庙门半掩,风卷狂雪频扑窗,说不出的肃穆而又诡异。

    白衣人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件件的东西,竟然有矿灯、可折叠的工兵铲、匕首、绳索……等等,满满地堆了一地,当矿灯亮起,整个小庙顿时一片光明,庙是古庙,墙上壁画却是新绘,

    白衣人端详着庙中的壁画,壁画中李天王站在云头,玲珑宝塔在空中发出神光,光束笼罩着马猴精与蟒蛇精。壁画中的马猴精已经现了原形,是一个猴头模样的独脚怪,独脚是马蹄样,但却有两只利爪,身上是红色的长毛,两只耳朵却又是长长的马耳形状。而蟒蛇精则是长达数丈,赤目红信,身被黑鳞……

    这座李靖庙据说建于宋代,以前香火鼎盛,可自从河村晋升为全国精神文明建设先进村之后,乘着破除封建迷信的东风,有部分好事小青年就跑进庙里要毁了神像,但被师氏一族阻拦。只是神像的面部被泼了墨汁,神像被毁之后,传说庙里闹鬼,因为当时下令拆除神庙的村支书当晚就因为酒后驾车被撞伤了腿,另外一个涉及此事的干部同时脑溢血住进了医院,此庙遭遇此事之后,所以现在这里几乎成了村里的禁地,而新的李靖庙却在大兴寺塔附近修建了起来之后,现在这座老的李靖庙,基本上除了几名师姓的村妇偶尔前来添油点灯之外,基本上再也没有人踏足。

    内黄县本来就是全国著名的美术之乡,著名的水彩画之父——李建晨就是内黄人,本地的农民画以画风粗狂闻名,大红大绿配上凝重的黑色线条,除了浓郁的乡土气息之外,用到表现神怪故事中时,就显得越发的神秘起来。

    显然李靖庙的壁画是大师手笔,白衣人只盯着看了一会儿,就禁不住地打了一个寒噤,不仅仅是因为画得太传神,画面中马猴精的样子就像是活的一样,其实,在本地,十里八乡的哪一个小孩子打小没有被大人吓唬过:天黑了不要出去乱跑,否则马猴精出来,专吃小孩子脑子的。显然他也是被这样吓大的。

    白衣人摸摸索索从口袋里翻出一张发黄的纸片出来,凑到灯前,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句不明不白的话来:

    “东七里,西七里,欲觅真经七七里!左七步,右七步,打破迷津七七步。”

    “看来应该是这里没错。”白衣人打量着庙内的神像高兴地说道,此处东七里是商中宗庙(内黄县亳城乡,学术界有观点认为是商朝定都为亳的另外一个地点,此处有商中宗陵遗址——唯一幸存的地上商王陵遗址,内黄县田氏乡,乃天乙(商王庙号)谐音,附近还有汤王庙村等等并且这里离殷墟只有一百多公里,更好符合史书记载的亳与殷王城的距离),西七里是唐大兴寺塔,这里,李靖庙在正中,老的李靖庙才是古迹,而如果是新的李靖庙的话,却无法满足这纸上的谶语,亳城乡除了这三个古迹符合密言里所说之外,应该没有其他的了。”白衣人自言自语道。

    白衣人放下纸片,然后在庙中来回地走了起来,只见他沿着神台向东走了七步,正好到墙,然后从神台向西,也是七步到墙,于是,白衣人就兴奋地把目光锁定在了神台前的那一片地方来。

    白衣人把香炉挪开,然后,就拿起一根木棍,开始轻轻地敲起地面的青砖来,没错,这些是老砖,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有的已经有了裂痕,白衣人一路敲击,终于,在敲到神台前的一块青砖的时候,传出了“空空”的声音,“有门儿!”白衣人欣喜地扔掉了棍子,用匕首把砖撬了起来,一连撬了六块,一块青石板露了出来。

    ……

    白衣人刚撬开石板,正准备把它搬开,突然,庙门却被猛地撞开了,劲风一下子灌了进来,神像前的油灯晃了晃,灭了,就在这时,矿灯也因为电量不足光线而弱了起来,白衣人一愣,猛地觉察出了什么,刚想回头去关门,然后去拿备用电池,这时,一声“桀桀”的怪叫响了起来。

    一抬头,只见一个独腿猴头满身长毛的怪物跳了进来,狰狞的脸上露出骇人的怪笑,长长的獠牙深出口外,两只利爪显露出寒光,白衣人见怪物向他的肩头抓来,刚想用兵工铲挡一下,就见从怪物的口中喷出一股浓烟,“啊”地一声,白衣人就倒了下去。

第二十二章:荒径裸尸

    墙上的北斗星牌挂钟刚刚敲过七下,凤云大娘就醒了。

    掀开窗帘,用手抹了抹玻璃上的冰凌花,雪光映着淡淡的晨曦,是时候起床了。

    临下床,凤云大娘用脚踹了一下睡梦正酣的老伴儿,喊他准备起床扫雪。而自己,却麻利地洗脸,梳头,套上自己平时并不常穿的那件黑底红花儿的新布衫儿,趁泼水的当儿,看看院子里的雪积得挺深,就狠了狠心,放弃了那双自己亲做的黑条绒面儿的棉鞋,而是穿了一双棕色的黑皮鞋,擦了雪花膏,对着镜子坐照右照,直到一切都觉得收拾妥当了,这才又推了一把正在睡回笼觉的老伴儿,告诉他炉子上已经烧上了水,自己要趁早去天王庙添灯油,让他早点起来,仔细看炉子。

    “添什么灯油?那破庙多少年都没有人去了,就算去也都是去新庙,就你,天天就知道浪费钱,管用么?”老伴儿在床上嘟囔了一句。

    “你瞎说什么呢?老庙才灵验呢。”凤云大娘说道。“这几天难得清闲,师老爷子和师宗远他们都出去了,授琴堂里面也不用太忙碌,所以我才得空去拜拜神,我拜神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让你们爷俩儿多赚些钱么?”

    冬日天亮得晚,七点多钟不过算是初晨,天光只是微亮,索性街上昏黄的路灯还在亮着,映着雪光,天地苍茫中倒也是透漏着曙光。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大雪似乎凝固了人间一切的生气,没有风,似乎连风都已被冻结。

    挽着昨晚就准备好的供品盒,风云大娘怀着虔诚而兴奋的心情就出门了。

    到了门口,照例,望了望邻居,也是本家一侄子萧镇山家的院子,风云大娘禁不住撇撇嘴,哼,镇山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找了个曾经在南方坐过台的当媳妇儿,看吧,这败家娘们儿,镇山不在家,这媳妇儿准又得睡到晌午不可,晚上不睡,白天不起,能是正经过日子的人么?

    师家河村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虽然说师家河村,但整个河村足有一万多人,师姓是第一大姓,但也只是占了四千多人,师姓所住的街道称作师街,中心建筑就是授琴堂,而其他种性则是居住在其他街道,比如宗街,杜街,陈街,以及凤云大娘他们所住的萧家巷子。

    凤云大娘见巷口的萧镇山家的门口竟然有些凌乱的脚印向村西走去,还有一道车辙向东,虽然看着有些狐疑,凤云大娘还是禁不住唾了一口,准时镇山媳妇儿昨晚又偷什么野汉子了。

    唾完觉得不解气,风云大娘就在镇山家门口的一个柴垛上抽了一根看着比较直的木棍儿出来,用手拄着权当防滑的拐杖,就这样,踏着厚厚的积雪,提着她为天王庙的神灵精心准备的供果和灯油,深一脚、浅一脚地上路了。

    远在上海上班的儿子打来电话说媳妇儿怀孕了,这可让风云大娘高兴坏了,盼孙心切的她急忙在老的李天王庙许了点一个月长明灯的愿……

    李天王庙是座老庙,村里面最老的老人也说不清究竟建了多少年了,据说打有这座村子起就有了这座李天王庙了。

    可见李天王庙在河村村民心目中的分量了。

    凤云大娘走到商业街的时候,一些勤快的商家已经陆陆续续开门了,见风云大娘这般打扮,一看就知道这是去李天王庙拜神去,于是,有得俏皮的商家就打趣道:“凤云大娘这是去拜神啊?听说过了年就要抱孙子了?”

    这话凤云大娘爱听,于是就笑着回答:“是啊,多谢李天王保佑。”

    “哈哈哈哈。”商户们一听就大声笑了起来:“凤云大娘,生孙子生孙女可是你家儿子的本事,李天王保佑了,可别让你家媳妇儿给你生出个闹海的哪吒出来啦。”

    听到这里,凤云大娘再唾一口,骂道:“兔崽子们,再胡说看我不告诉你们娘老子去!”

    凤云大娘穿过商业街,一直走到最北边,然后转向西,走过几户人家之后,整个村庄就被甩在了身后,虽然已经天色大亮,但突然闯入视野的大片森林,郁郁葱葱的就像是一只卧着的莽兽。路面也从平整的柏油路变成了乡土小路,偶尔还有一些砖块瓦砾在雪中躲着,于是,凤云大娘走得更加小心了,两只脚把步子压短,还不停地用手中的木棍儿在前面探着路。

    快了,看见森林,离李天王庙就不远了。

    李天王老庙就位于森林边上,走进森林不远就有一座沙圪垯,很大的一座,方圆足有几千平方,所幸只有三五米高,而且上面还有上香的人们踏出的一条小路直通庙门,所以并不算难上。倘若是大兴寺塔旁的新庙,那就远了,一个小时内,很难打一个来回的。

    在村子里还不觉得,离森林越近越能听得到风紧。

    风摧残枝,雪压衰草,细细簌簌的落雪在积雪平整的地面上打下一个又一个小坑,像是一个筛子底儿,凤云大娘想道,就在这时,突然,林间小径的一个突起,引起了凤云大娘的注意。

    “那是什么?”凤云大娘走上前去,刚要用棍子去拨一下,却见她突然“啊”地一声,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篮子也被摔在了一边,油瓶破裂,里面的供品花馍滚了一地。

    顿了好大一会儿,凤云大娘才拄着棍子爬了起来,篮子都没顾得上收拾,就转身向村边踉踉跄跄地跑去。

    “死人啦,快来人啊,死人啦!”凤云大娘的喊声,顿时打破了这个村庄雪后清晨的宁静。

    一个典型的村妇,十里八乡闻名的神婆,风云大娘的胆子不可谓不大,平时她属于死人财和活人财都挣的主儿,谁家死人了她帮人张罗,一溜儿老规矩说得头头是道,帮人招魂,送鬼,帮人组织奠礼,等等,风云大娘都是头头是道,家里还供了神,每月固定吃斋,还收了附近几家宝贝孙子的挂锁钱。(挂锁,是豫北习俗,就是一家生了儿子,娇惯,就为这个孩子认在一尊神灵前当做义子,领锁,一直挂到孩子十二岁以后,这样这个孩子不容易夭折。)

    可是,今天,凤云大娘第一次感觉到了惧意,天很冷,透骨的寒。

    风云大娘更是感觉到自己额头的冷汗如豆子般一颗颗地往下滚。

    边往村里跑,凤云大娘一边浑身哆嗦得像筛糠。浑没有刚刚看这雪后晨景积雪如面地如筛的兴致了。

    一边跑,凤云大娘一边想着自己刚刚碰到的那骇人的一幕。

    一个人,竟然就那样躺在雪地里,浑身**裸的,一丝不挂,蜷着身子,闭着双眼,咋一看像是睡着了一般,可身上那一片片冻得发青的皮肤是那样的瘆人,更恐怖的是,凤云大娘好像看到了那死人在笑,是的,绝对没错,在笑,嘴唇上翘,安详得像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死法儿?

    这人,再仔细一想,好像有点儿面熟。

    凤云大娘脚下一踉跄,突然一屁股坐到了雪地上,天,那个人,该不是自己本家远门的侄子,——萧镇山吧?

    萧镇山不是一直在广东打工,怎么突然死到这里了?

    天哪,真是出大事儿了啊。

    看见陆陆续续有人向这边儿跑来,凤云大娘嗷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死者果然是萧镇山。

    见有人围了过来,还有闻讯而来的几个村干部。

    有人开始维持秩序了。

    凤云大娘一边抽泣一边说着自己不幸的遭遇。

    “咋会是镇山呢,这孩子挺孝顺的啊,往往从广东回来还给我捎东西呢。”凤云大娘抽抽嗒嗒地说都啊,“咋就这样突然就死了呢?”凤云大娘说道,“我想起来了,肯定是被别人害了的,一定是,他那媳妇儿一看就不是正经东西,听说是在广东做小姐的。最近还跟师街的师廖泽不清不楚的,一定是他们把镇山给害了啊,我昨儿个晚上还见师廖泽去他们家呢。”凤云大娘开始对着众人说道。

    “萧关保家的!”一名村干部很严肃地制止了凤云大娘的乱嚼舌头。“等派出所来人了再说。你瞎说什么呢,唯恐天下不乱似的。”

    一边说,村干部一边吩咐人把凤云大娘给架走,——她吓得腿都软了。

    最先到的是分管河村这一片儿的片儿警——刘阳。

    刘阳一米八多的大个子,把警服撑得满满的,脸都没洗,就跑来了。

    拨开人群,刘阳走过去,首先映进眼帘的就是萧镇山**的尸体,尸体头枕着胳膊,双腿蜷曲,浑身一丝不挂,从外观上看不出任何伤痕,死者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起,就像是一个人躺在床上睡觉前整理过自己的衣服一样,整个场面在白色的雪地的映衬下显得果然像那个向他报信的那个人说的那样,很诡异。——当然,最诡异的还是死者的面容,已经发青的脸上竟然露着笑容,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笑。

    “这……?”刘阳显然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死法,还好,乡派出所的人很快就到了,连远近闻名的号称小柯南的刑警队的李队长以及法医“小宋慈”都来了。

    刘阳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情况,然后,就等着法医“小宋慈”检查尸体。

    时间好像已经被风冻住了似的,过了好大一会儿,小宋慈才站起来感叹道:“还真是少见呀,没什么,这是冻死的。”

    “啊,冻死的?”村干部接了一句,心里说道,“还好,不是刑事案件就好。”

    “这,不可能吧?”刘阳显然无法把眼前的景象与冻死联系到一起,就好奇地问道,“谁光着身子躺雪地里一夜都会冻死的呀,关键是,他怎么会光着身子呢?总不会大雪天傻到自己脱光衣服吧?”

    “就是自己脱的衣服,”小宋慈得意地说道。“在医学上来讲,这属于反常脱衣现象。”

    “反常脱衣?”刘阳和李队长都不解地问道。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要不我怎么说是很少见呢,”小宋慈解释道,“你看,尸体高度冷却,达到体腔深部。尸体呈蜷曲状,衣服全部脱去,全身暴露,可能是在低温作用下,体温调节作用麻痹,产生幻觉热感造成的“反常脱衣”现象。”

    说完,小宋慈还拽了一句英文:“paradoxical-undressing,当年我上学的时候学到这里的时候还有点不信,没想到今天竟然还真的碰到了。”

    “可是,”刘阳指了指死者的面容,“这笑……”

    “这就是反常脱衣现象的后果,因为死者太冷产生了幻觉热感,认为自己是到家了,躺到了温暖的被窝,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笑容的。并且,”小宋慈顿了一顿说道,“死者死前有饮酒,应该是因为酒醉引起的。”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赶紧去通知他家里人,以后记得呀,少饮酒,晚上喝酒后就不要出门了,这天寒地冻的,还瞎跑啥。对了,这两天村喇叭里多广播几次,提醒大家不要酗酒。”担心出事的村干部见有可能不是刑事案件,就立刻放下心来,然后立刻吩咐身边人去做其他事去了。

第二十三章:五色岚气

    雪后的校园宁谧而深沉。

    已是夜里十点。

    这样的时刻,其实是适合想念的。

    对于远在他乡求学的游子尤甚。

    雪与酒一样,都是很好的钓诗钩,扫愁帚。

    可是,诗才好钓,浮愁怎扫?

    这样的天气,倘若是白日,踏雪访梅,倚栏赋诗当属雅事,但现在已是深夜,也只剩与几个知己烹茶煮酒,围炉夜话方算应景。

    可是,纵有几盏香茶,几杯浓酒,满腔愁绪,又诉与谁听呢?

    校园的最南端,耸立着几栋宿舍楼,站在宿舍楼的楼顶向南,是学校一处清幽的梅山所在,说是梅山,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座座高大的封土堆,大学里附庸风雅的人可谓是代代有,于是,土堆上开始出现了一座仿古的八角亭,雕梁画栋,颇有古风,又遍植梅树,腊梅,红梅,杏梅,雪梅……凡此种种,就形成了梅山。

    雪中的梅山腊梅怒放,无疑是不容错过的一景,惹得校园中多少痴男怨女在此流连,说不完的情话,与梅香混作一团,与校舍外的洛河一样,氤氲一片,浓得化不开。

    师慕泽此时正站在宿舍楼的楼顶上,冷眼望着梅山的喧嚣,任寒风吹动他的发丝,和着外衣沙沙作响。

    昏昏雪意惨云容。猎霜风。岁将穷。流落天涯,惆怅少年穷。清夜小窗围兽火,倾酒绿,借颜红。

    官梅疏艳小壶中,暗香浓。玉玲珑。对景忽惊,身是影单浓。羁途放诞莫笑我,晴嶂远,暮云重。

    叹息何用,那些俗世喧嚣,其实,与自己无关。

    来到洛阳已经两天了,还是当初的宿舍,还是以前的那几个舍友,只是心境,突然变化得好大。

    快一年没有回学校了,其实师慕泽挺喜欢洛阳这个地方的,尽管当时高考的成绩非常好,师慕泽可以选择更多的好学校,但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只能选择水元素浓郁的城市,南方的城市虽然水元素丰沛,但湿毒太盛,反而不利萧泽的身体,而洛阳,十三朝古都,北依邙山,南面洛河,天下之中,元气丰沛,市区内洛河、伊水、澶河、涧河四水环绕,正是最适合师慕泽修炼的地方。

    自从体内多了两件法宝补足的二气之后,慕泽觉得身体好多了,就连呼吸也顺畅了起来,见今天下雪,正好适合修炼,于是,慕泽就一个人走到了宿舍楼的楼顶平台上。

    静立雪中,双目微闭,两臂微抬,师慕泽有节奏地一呼一吸,随着吐纳之声越来越慢,竟然整个人像一个入了定的老僧一般,浑然不觉得头顶的雪花已染白了他的发,衣服业已浸湿,偶尔楼顶劲风吹来,衣袂飘飘,在这个红尘滚滚的校园内,师慕泽似乎早已超然物外了。

    “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无过不及,随曲就伸。人刚我柔谓之走,我顺人背谓之粘。动急则急应,动缓则缓随。虽变化万端,而理为一贯。由招熟而渐悟懂劲,由懂劲而阶及神明。……”

    一边回想着叔爷爷教给自己的太极要诀,师慕泽一边练拳,只见他双手微抬,执一个抱拳势,然后揽雀尾、白鹤亮翅、野马分鬃、搂膝拗步、如封似闭、太极云手……最后师慕泽双手微分,两臂上扬,胸腹一收,伴着吐纳之声双手渐渐下落到身侧,并步还原,正好一套太极拳打完。

    “唉”,师慕泽叹了一口气道:“太极拳,练拳、松、息、气合一意,练到意力足,气力自生。可自己,刚刚初窥门径,离登堂入室,炉火纯青的地步,还是差得太远。”

    是时候望望天了。

    慕泽所谓的望天,并不是欣赏风景,而是一种很高深的望气之术。望气,是一种风水学门类,是根据云气的色彩、形状和变化来附会人事,预言吉凶的一种占卜法。比如地震前的各种异象,再比如民间总结的看云识天气,“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等,而真正的望气术师,则可以根据气的变化,推演天道,知福祸,辩吉凶等,《墨子?迎敌祠》说:凡望气,有大将气,有小将气,有来气,有败气,能得明此者,可知成败吉凶。《吕氏春秋?明理》说:至乱之化,君臣相贼,长少相杀,父子相忍,弟兄相诬,知交相倒,夫妻相冒,日以相危,失人之纪,心若禽兽,长邪苟利。其云状有若犬、若马、若白鹄、若众车,有其状若人苍衣赤首不动,则名曰天衡;有其状若悬釜而赤,其名曰云旍;有其状若众马以斗,其名曰滑马;有其状若众植华以长,黄上白下,其名蚩尤之旍。《史记?天官书》对望气的占卜法作了介绍,说如果仰望云气能达三、四百里;如果登高则能看得二、三千里。通过观测云气,能预测吉凶顺逆。

    望气,需要练气,而修习太极拳,正是练气的最好法门。慕泽望气,正是检验自己太极拳修为的最佳方法。同样,也是检测自己身体气血虚旺的窍门。

    慕泽行功完毕,一个人站在楼顶,从口袋里拿出一瓶精心炮制的柳汁,小心地滴出两滴抹到了自己的眼皮上,然后,静静地运功,忽然猛睁双目,向东北方向望去。——那是自己的家乡位置所在。

    突然,慕泽“噫”了一声。

    东北方向的天空依旧是铅云笼罩,可是,在萧泽的眼里,却看到了一股冲天的云气,分黑白红黄紫五色,相互缠绕,相互侵袭,螺旋上升,直逼九霄。

    “五色岚气?”慕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显然是有点儿不敢相信。

    “气色光明则发兴,气色暗淡则败落,气呈红色则巨富,气呈黑色则有祸,气呈紫色则大贵。”

    “东方属木,气为青色;南方属火,气为红色,西方属金,气为白色,北方属水,气为黑色,中央属土,气为黄色。”

    一般来说,气多为单色,正主吉凶,金黄为大吉之气,逢之则富贵发达,紫色为吉气,逢之则飞黄腾达,万事皆春,淡红则是平安健康,若为赤红,则主火宅预发及人祸横生,黑色则是阴气盛极,丁财两败,白色则为阴煞缠绕,为丧事凶死之兆……

    而今五色并起,黑白红黄紫,这种气象,又让人怎么去琢磨呢?

    慕泽正在胡思乱想,突然,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却是杨辉。

    杨辉来电的内容很简单,说他一个好朋友叫刘阳,是自己收的跟自己学梅花拳的土地,他在河村做片儿警,说师慕泽家那里有一个案子,死了人,而那人还死得很怪异。同时还说,那个案子好像还和师廖泽有关,只是现在好像连师廖泽也失踪了。

    到底有多怪异,师慕泽回到寝室,打开邮箱,下载了杨辉和刘阳发给自己的图片和相关资料之后,也突然愣住了。

    那图片中,裸尸,笑意,在雪色的映衬下,像是有一团团迷雾,让师慕泽禁不住萌生了好奇之心,看来,有必要赶紧回去了。

第二十四章:寒林古塔

    月朗星疏,雪后的一个晴冷的长夜,

    森林深邃得像无垠的大海,如水的月华倾泻而下,透过斑驳的叶片在雪地上留下灰色的印痕,西风紧,寒鸦哀鸣,老塔坡上,只有天地间苍茫的雾气上下升腾。

    月渐西沉,浩渺的银河无力地垂过天际,一辆摩托车疾驰而来,车上两人,都是很魁梧的样子,顺着林间的小路往里开去,路旁的衰草被车风带出一阵阵的沙沙声,车身上隐隐约约地显露出一个大大的“警”字。

    “妈的!”骑车人咒骂了一句,车突然熄火了,林间是沙地,——这是黄河在此地横亘了上千年的原因,而森林本来就是为了防沙而建的防护林带的一部分而已。

    “杨辉,那师慕泽不是在忽悠我们吧?”说话的人正是河村的片儿警刘阳。

    “应该不会,你不了解师慕泽的厉害,他可是很牛的。”杨辉说道。

    前方突然开阔,只见一座老塔在夜色中像一个冷漠的巨人傲视着天地,刘阳和杨辉绕着塔走了一圈,发现没什么情况,就安心地点了一根烟,“妈的,又白跑了一趟,杨辉,这事哪有那么玄乎。”

    此时林中万籁俱寂,一阵寒风袭来,刘阳靠着一棵大树,禁不住地拢了拢风衣的领子,不知是什么鸟在树梢怪叫了一声,四周的雾气越来越浓,“这鬼地方!”刘阳禁不住嘟囔了一句。

    河村裸尸案发生以后,局子里当做酗酒冻死的案件立了卷宗,没办法,上面有上面的考虑,

    刘阳作为当地的片儿警当仁不让地协助调查,可这种死者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和他杀证据的案件哪有那么容易去找到线索。——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要到年底了,谁又想让自己的年终业绩报告上出现一些不和谐的因素呢?凶杀案和酗酒冻死案,一个属于刑事,一个属于民事,当然是天差地别了。

    可刘阳并不这么想。

    先是村里的风言风语已经漫天飞了,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是死者萧镇山遇见冻死鬼了,就是雪夜蹲在路边,笼着一笼火,让行路的人觉得很温暖,就蹲下来烤火取暖的冻死鬼,其实那火是鬼火,越烤越冷,但路人以为是越来越热的,所以才脱光了衣服上了冻死鬼的套的。

    还有的说是死者肯定是遇到女鬼了,因为那个林间曾经埋过一个未结婚就病死的女孩,肯定是那女鬼出来找丈夫了,要不死者怎么会脱光了衣服还笑着死了?

    等等。

    还有,凤云大娘那天说的乡村花边新闻,说什么萧镇山的妻子和师家的师廖泽有染,这事当然可以一笑置之,因为很多人都知道最近师家包括师肖祖、师宗远以及师廖泽等人为了师慕泽的病又都出去寻医问药去了好像,根本就不可能在村里,还有,在死者身上又没发现任何他杀的证据,而师廖泽呢,却又好几天联系不上了。

    可是,就在昨天,凤云大娘因为萧镇山的死耽搁了上香,所以,下午又抽空去那座老的李靖庙上香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了一个小纸条,那个纸条上写着让人读不明白的“东七里,西七里,欲觅真经七七里!左七步,右七步,打破迷津七七步。”

    这案情,越发的扑所迷离起来。

    庙里总会出现一些不明不白的话的,因此,这句话没有人留意,可刘阳把自己心中的疑惑给杨辉说了之后,杨辉却突然说道,自己的好朋友师慕泽最擅长这些东西了,前一阵子在颛顼神庙的勘探挖掘中可是立了大功的,当杨辉顺口给师慕泽说了一下后,师慕泽却突然告诉杨辉,让他们务必留意老塔坡。

    老塔坡,就是唐代大兴寺塔所在地,由于这里正是当年李靖讨伐窦建德的主战场,所以战后,唐王李渊就在这里敕建大兴寺,并建大兴寺塔以安魂。

    老塔坡平时就是一个恐怖的所在,而晚上,又是森林中央,更是很少有人迹,刘阳一个人肯定不敢去,因此才拉上杨辉,杨辉仗着自己学过武术,艺高人胆大,二人这才决定,夜闯老塔坡,可到了这里才发现,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

    于是就连杨辉也忍不住埋怨起来,“靠,被这小子忽悠了,唉,这鬼地方,真是。”

    “这本来就是个鬼地方!”

    杨辉话音未落,突然,在他的头顶上方的树上传来一句沙哑的声音。

    “什么人?”杨辉一下子就跳了开来,只见在大树的一根枝干上赫然躺着一个人。

    “老塔坡,鬼魂多。

    一犁犁尽头千颗。

    片片黄沙血染透,

    棵棵碧树吊弥陀。

    老塔坡,长虫窝。(长虫,北方乡下对蛇的称呼)

    千条万条不算多。

    一脚踏进老塔坡,

    黄泉孤鬼多一个。

    ……”

    树上的人没有回答杨辉的话,反而用哑哑的声音念起在当地曾经流传甚广的一首民谣出来。

    杨辉一听,不由得想起关于老塔坡的传说起来,老塔坡的这座塔叫大兴寺塔,旁边本来有一座寺庙,就是大兴寺,结果,有一天附近村里的一名村妇穿过森林去对面的村子回娘家,刚走到大兴寺附近,天降大雨,于是就进寺躲雨,因为长得有点姿色,所以寺里的一个和尚就起了色心,把这个妇女**了,怕走漏消息,于是杀了她。

    后来村妇的家人和婆家人互相要人,就彼此告了官,当时内黄县还叫相州府,于是知府就命人查案,最后查出来是大兴寺和尚犯的事,于是村民和官府一怒之下就毁了这座寺院,寺里的和尚被埋到黄沙里,露出头,全部被铁犁生生地犁死了,犁死了还不算,最后还把尸体吊在了树上示众。

    听老辈人讲,当时,鲜血把黄沙都染红浸透了,挂在树上的尸体,后来都是风干的,直接导致老塔坡几十年没有人进去过。

    关于老塔坡是长虫窝的事情杨辉也是知道的,老塔坡的森林里本来就是蛇多,但杨辉知道,那些蛇都是土蛇,没有毒性的,何况,现在是冬季,因此没什么可怕的,但一想起大兴寺前犁和尚的这个在当地流传很广的故事,杨辉还是禁不住地起了寒意。

    “有本事下来说话,少在那装神弄鬼的。”杨辉指着树上说道。同时刘阳也站到了杨辉的旁边,二人警觉地盯着树上看。

    “好的,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树上之人挟着落地之势一拳向杨辉的面门打来,同时一条腿向刘阳踢去,杨辉和刘阳急忙跳了开来。

    凭感觉,杨辉觉得来人功夫不弱,来人一身运动服,却煞有介事地蒙着一面黑巾,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明显没有自己高。毕竟自己一米八三的身高和一百九十多斤的体格能比得上自己的人不多,但看着来人从树上一跃而下,很是轻灵敏捷的样子,杨辉觉得更应该小心,因为杨辉不怕硬碰硬,但他最害怕的就是走轻灵路线的拳手。——当时五大家比武的时候,他就是在师慕泽手上吃的亏。

    只见来人一招落空,马上变招,竟然是最简单的少林五步拳。仆步左切掌,只是一招很容易躲过的冲面直打向杨辉招来,看来他从刚才杨辉和刘阳二人躲的过程中已经看出来二人中杨辉的修为较高,见杨辉躲开,蒙面人又接着一招弓步右冲拳,这两招都是最为简单的五步拳基本姿势,在很多学校都是学生当做广播体操练过的,见来人这么看不起自己,杨辉不由得又气恼又可笑。

    “靠,这是小孩子练的玩意儿,难道真当自己是菜鸟了么?”

第二十五章:见招拆招

    豫北安阳乃河北、河南、山东、山西四省交界,自古民风彪悍,习武者众,自古乃多出英雄响马之处,有“宁走东西二京,不走小晁窦公”之说,先不说项羽在此地破釜沉舟,水泊梁山离此地不远,少林功夫出安阳,单说豫北的瓦岗寨,那可是绿林好汉啸聚之地,更何况,就在这内黄县,一代英雄岳飞成长于此,内黄县拜师周侗,收服牛皋等事迹都充分说明了此地的尚武之风,而此时,杨辉见来人竟然用最基础的少林五步拳与自己对打,心里很是不忿,于是对刘阳说道,“你在旁边看着就行”,说完,立刻梅花拳就连绵不断地使了出来。

    (梅花拳最早的代表人物,按照民间的传说,一辈始祖“收元老祖”,二辈是张三省(张朕书),三辈是王红亮……但是不少史学家与武学工作者都曾翻阅了大量史料,并辗转各地进行过民间考察,发现传说中的这些老拳师都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甚至找不到他们的原籍。在传说中他们当年练拳、传拳的地方,无论是“官员”、武学专家还是乡里人,竟不知道他们曾经存在过。目前,在浩瀚的中国历史文库中,仅找到了一个清故宫军机处录副奏折,里面记载康熙武探花杨炳会打梅花拳。这也奠定了传说中的梅花拳第五辈拳师河南省内黄县城关镇丁庄人杨炳(字虎文,号松岩),在中国武术史上的地位——“历史文献记载中最早的梅花拳代表人物”。

    杨炳武艺高强,文思敏捷,却对仕途不感兴趣。三十多岁仍是一介布衣。据传,康熙四十六年(1707年),康熙召见了杨炳,并对其文才武功深加赞赏。在康熙的鼓励下,杨炳于次年中了武举,随后又被康熙点为武探花,授予御前侍卫兼京营都司。后因政绩突出,又加封为通议大夫。杨炳考中武探花进京后,将内黄梅花拳术在京城传授,却没有公开拳名。至今,北京梅花拳习练者还称他们练的是“老杨拳”。乾隆初年杨炳辞朝返乡。为使内黄梅花拳永代相传,规范发展,已近70岁的杨炳在乾隆七年(1742年)写下了梅花拳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要论著《习武序》。)

    作为梅花拳的传人,杨辉自三岁起就开始习练梅花拳,梅花拳拳意寒梅傲霜,属于那种遇刚则刚的路子,杨辉连着两招“疏影横斜”、“暗香浮动”再接着一招“铁干虬枝”,果然压制住了对方的少林五步拳。

    疏影横斜,属于侧身向上挥拳,而暗香浮动则是横挡攻击,铁干虬枝就是比较厉害的招式了,乃是典型的硬碰硬招式,杨辉因为体型健硕,用起来更显威武,只见他从容地立臂直拳向对方的肩头攻去,因两人身高的差距,这一招用起来更显随性。

    “呵呵,不错嘛,还有两下子。”来人一见杨辉拳势凌厉,立刻用了五步拳中的马步架打接住了杨辉的拳头,杨辉见对方右拳拳心朝上收于腰间。右脚提起绷直向前弹踢。同时,左拳拳心朝下向前冲出,力达左拳,然后上动不停,体左转,右脚落地,双腿下蹲,双膝外展成马步。左手变掌,掌心朝前架于头顶上方约10厘米处。右拳拳心朝下向右冲出,力达右拳。这一连串的变招,虽然看似简单的五步拳,被对方用起来竟然十分德娴熟恰当,杨辉见此,急忙再次变招,挥拳与对方硬抗,可是,令杨辉吃惊的是,对方再次变招,竟然身形微蹲,双手交叉架住了杨辉的胳膊,接住杨辉劲霸一拳的竟然是太极拳中的“白鹤晾翅”。

    一见太极拳,杨辉暗叫一声不好,因为他最头疼的就是太极拳,师慕泽比武的时候,用的就是太极拳。

    对方“揽雀尾”、“如风似壁”、以及几招太极云手下来,杨辉顿时拳拳落空,竟然被对方带得重心有点不稳。

    看来不出狠招不行了,一咬牙,杨辉用出了梅花拳中最厉害的三招:“梅花三弄”。

    梅花一弄断人肠,这一招看是拳法,杀招却是“穿心脚”。梅花二弄细思量,这一招却是为第三招做铺垫,乃是化拳为指袭对方双眼,功敌方之必救,然后梅花三弄风波起,却是连环腿,在对方救护自己双眼的同时,把对方扫倒,一举擒获。

    这三招并不是梅花拳中的本招,乃是师慕泽与杨辉切磋时自行创立的,借梅花拳本意,以拳为幌,借用腿的力量出奇制胜。

    以前与人对打时,只要这三招下来,往往屡试不爽的,包括上次和东方进的对打,然而这次,杨辉的招式却落了空。

    就好像对方看穿了自己招式似的,自己穿心脚刚踢过去,对方却一个后转身,用肩膀架住了自己的腿,看样子想用一个背摔,虽然因为自己身高体重,让对方的背摔失败,但自己接下来的袭眼计划和连环腿却无法再使出来。

    杨辉一惊,急忙挥拳向对方的太阳穴打去,却见对方双手把自己的腿向后一送,灵敏地躲了开来,杨辉刚刚站定,对方却挥拳向自己面部打来,杨辉急忙格挡,谁知道对方接下来一招却是“穿心脚”,刚想去挡穿心脚,却见对方化拳为指,袭击目标正是自己的双眼……

    杨辉狼狈地躲开,“你……你怎么会我的拳招?”天气很冷,杨辉却出了一身汗。

    “哈哈,你也不想想你的梅花三弄是谁教你的。”对方伸手扯下了自己的面巾,一个年轻的面孔得意地冲着杨辉笑道。

    “师慕泽,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杨辉不解地问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呵呵,还不是被你勾过来的,要不是你给我说了案件,我也许现在还在洛阳呢,谁大半夜的跑这种鬼地方挨冷受冻呀。”师慕泽笑着说道。

    “你是来帮我的?你事情都忙完了?”杨辉问道。

    “差不多了吧,过完年就可以复学了。”师慕泽说道,

    “拿根烟抽。”师慕泽冲正在抽烟的刘阳说道,“我都来半天了,案子都发生了,也没见你们有人过来,你们警察的办事效率太低了。”

    “啊?真发生案子了啊?”刘阳惊诧道,“一开始我给我们所长都说了,但没有人信呀。什么情况,赶紧带我去看看。”

    “你跟我过来。”萧泽对刘阳说道,然后引着他们向老塔北边走去。

    大约走了有个二三百米的距离,杨辉他们一眼就看到了不同。

    一棵碗口粗细的槐树整个被伐倒了,地面一片狼藉,在树根旁边,赫然有一个约一米见方的大洞。很明显是盗洞了。

    “这……”杨辉吃了一惊,“还真被你猜中了。”杨辉佩服地说道,“可是,你不是说他们准备针对老塔下手么,怎么在这里打洞?”

    “谁说在这里打洞就不是针对老塔呢?”师慕泽故作神秘地说道。“你还是赶紧打电话吧,一会我一块儿给你们解释。”师慕泽对刘阳说道。

第二十六章:地宫虬褫

    “你就是师慕泽啊?”刘阳看见慕泽很是兴奋,“老是听见杨辉说你,你真是太厉害了。你教我吧?”

    “你别理他,他就是一武痴。”杨辉说道。“师慕泽只会太极拳,你学么?”

    “是的,我的拳术并不高明,反倒是杨辉的梅花拳很好。”师慕泽解释道。

    “那他怎么打不过你?”刘阳不解地问道。

    “武术不仅仅比的是招式,也不仅仅拼的是身体,关键还要是看智慧。”慕泽说道。

    “别理他,他就是一变态。”杨辉笑着说道,“和他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推断。”

    三个人正胡乱地聊着,刚一小会儿,就听见一辆警车鸣着警笛驶来,慕泽站了起来,把烟头往雪里一插,摸了摸冻得有点发红的鼻子说道,“看来这些警察这次来得倒快的。”

    警车一路开到塔跟儿前,几个穿着制服的人从车子里跳了出来。

    “什么情况?小刘?”一个年龄看着有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冲着刘阳问道。然后又和杨辉点了点头,很显然他们也认识。

    “这里有一个盗洞。”刘阳说道,“还记得两天前我给你们说过的么,果然发生了。”

    “他是?”中年人看到师慕泽,有点吃惊地问道。

    “我一哥们儿。师慕泽。就是他算定这里要出事的。”杨辉得意地介绍着自己的好友。

    “哦?”中年人很感兴趣的冲着师慕泽看了看,“师廖泽是你什么人?”

    “算是本家吧。”师慕泽淡淡地说道。

    “我姓李,你可以喊我李哥。说说你的见解吧。”此人正是号称小柯南的刑警队的李队长。

    “没什么。”“只是直觉。”

    “直觉?”李队长很显然并不相信这个看着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的话,“听杨辉说,他只跟你说发生了一个案件,然后你就很坚决地说要他注意老塔坡,如果,你不是知道什么内幕的话,怎么能算得这么准呢?”

    “你不是这里的人吧?”师慕泽突然问道。

    “哦,我不是。”李队长回答道。

    “可我是!”“待会我会给你们解释,但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先进去查一下里面的情况吧。”师慕泽没好气地说道。

    “你们一直没进去?”李队长转头问杨辉。

    “我怕我们没什么经验,破坏了现场怎么办?还是你们专业,所以就在这里等你们来了。”自从上次发生了神庙机关的事情之后,杨辉也学得谨慎多了。

    李队长没有说什么,只是安排了两个人拿着灯顺着盗洞爬了进去,“进去小心点,有什么情况马上汇报。”李队长说完,就拨打电话,看样子是打给了文物局的什么人。

    两名警察打着电筒刚弯腰钻进了洞口,没过一会儿,突然听见里面两个人惊呼:

    “蛇,好多的蛇!”其中一名警察的声音都已经发抖了。

    慕泽一听,也急忙弯身钻了进去,一边还说道:“老塔坡本来就是蛇窝,这地宫里面有蛇是很正常的事情啊,冬天,蛇应该都是冬眠期,没什么好怕的。”

    可是,慕泽话音刚落,他自己也不由得深吸了一口凉气。

    整个地宫约有半间房子大小,只见满地密密麻麻地趴着上百条蛇,大大小小,十分的瘆人。

    慕泽用脚踢了一下近处的一条蛇,谁知道脚尖刚一碰蛇身,蛇身立刻就发生了变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立刻抽空了体液似的,瞬时就干瘪了下去,很显然,这条蛇早已经死去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一名警察很诧异地问道,因为他的脚触到的蛇也都是瞬时变成了干尸。

    “不知道。”师慕泽答道,“大家小心一点吧,能让这么多蛇一下子致命的东西肯定不是善茬。”

    两名警察拿着手电筒在地宫里四处照了照,发现这个地宫除了四周都是青砖之外,满地蛇尸,再无一物。

    “里面什么情况?”李队长在外面问道。

    “里面都空了。”师慕泽回答道。刚说到这里,一名警察手中的电筒正好扫到了一个角落,只见那个角落堆着很多条蛇尸,蛇尸呈很不规则的凸起,很明显,蛇尸下面应该压着什么东西。

    “等等。”师慕泽喊道,然后径直用脚把蛇尸挑到一边,来到角落一看,那个角落里赫然放着一个约有一米见方的石头箱子。

    “先不要用手碰箱子。”慕泽看了一下说道,然后冲一直蹲在盗洞口的杨辉喊道:“去找条绳子来。”

    很快几个人把石箱给拖了出来,“真重!”两名警察刚要用手去掀箱盖,却被慕泽一下子制止了。

    “慢着,你们看绳子。”几个人用手电筒一照绳子,原来很粗的绳子已经快要断了,而且白色的尼龙绳完全变成了黑色。

    “这……这是怎么回事?”李队长和杨辉都惊讶地问道。

    “有毒!”师慕泽肯定地说道,“这也许正是那些蛇死亡的原因了。”

    慕泽很谨慎地掰了一根长长的树枝,然后远远第撬开了箱盖。

    随着箱盖慢慢地滑开,突然,一道淡淡地白光猛地从箱子里冲了出来,直接向他射去。

    慕泽用树枝一挡,只听树枝应声而断,而白光继续向他的胸口袭来,说时迟那时快,慕泽手腕一翻,手中突然多了一柄小刀,小刀激射而出,撞向了那道白光,只听见蓬地一声,那道白光被撞地偏向了一边,落在了地上,而那把小刀却也“啪”地一声断成了两截。

    “什么玩意?”杨辉刘阳和两名警察都赶紧跑到了慕泽身边,用手电照向了那条白白的物体。——那竟然是一条只有二十多厘米长,手指粗细,浑身雪白,眼睛血红的小蛇。

    “这,这东西也太厉害了吧?”连慕泽都禁不住惊讶道,因为自己的那把小刀乃是自己的一个新疆同学送给他的英吉沙小刀,十分的锋利和坚硬的,可是没想到,自己用劲力扔出的小刀不仅没有伤到那条小蛇分毫,而小刀反而被震断了。

    那条小蛇显然是被慕泽的小刀给激怒了,只见他高高地抬起头,口里吐着长长的信子,目露凶光,看样子实在蓄力,准备再次攻击慕泽。

    这时,杨辉又拿出了一把匕首,递给慕泽道:“慕泽,你有没有发现这东西可像一本书上介绍的那种蛇精?”

    “蛇精?”慕泽一下子被问住了,李队长他们也很诧异地问道:“什么蛇精?”

    杨辉说道:“这种在古书上又称虬褫。”

    杨辉话音刚落,慕泽就叫了出来:“靠,我知道了,搜神记以及太平广记等很多古书都有记载,很多山区的村庄经常会发生半个村庄人同时出殡,很是不解,村民说是“有蛇为祟”,这种蛇就是虬褫。“褫”是脱了衣服的意思,相传蛇修仙,共分三个阶段,到了最终阶段就是虬褫。”

    刚说道这里,就只见那条虬褫再次蓬地一下身体变得笔直,径直向慕泽咬来,此时,一名警察一下子用手电筒照住了虬褫,而杨辉也拿起了自己的电棍,慕泽浑身劲力运用到了匕首上,就在杨辉的电棍点到虬褫身上的时候,慕泽的匕首也瞬间把虬褫划成两段。

    “我靠,这东西太厉害了。”慕泽拍了怕胸口说道。话音未完,就听见李队长喊道:“快看,那东西还活着。”

    只见地上已经被慕泽划成两段的虬褫同时动了起来,竟然是向一块靠拢,“晕,难道传说是真的,虬褫被斩成两段的时候能很快再长成一块?”杨辉感叹道。

    “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慕泽急忙喊道,见手头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他急忙跨步走到了刚从地宫里捞出来的石箱跟前,用脚一踢箱盖,箱盖顿时腾空,狠狠地向虬褫的一段身子砸去。

    老塔坡森林下都是黄沙,顿时虬褫的半截身子被石箱的盖给砸到了土里,而剩下的半截身子,被慕泽夺过杨辉手里的电棍,蓝色的电流顿时袭了上去。

第二十七章:石盒干尸

    过了约有五分钟的样子,直到露在地上的半截虬褫彻底没有了反应,慕泽才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妈的,真是好险。”他不由得暴了一句粗口。

    拍了拍身上的土,慕泽站起来指了指地宫的盗洞说道:“看样子这洞就是今天刚挖的。”“如果我提醒你们注意这的时候你们能做一下布置的话,说不定就能抓住人了。不过,既然地宫中有虬褫在,相信那些偷盗的人也不会得了好吧。”

    “现在说不都已经晚了。这里往北直接就上大路了,直通汤阴,然后就是国道,京九高速,现在,人肯定早跑了。”李队长说道,“你还是谈谈你是怎么推断出这里要出事的吧?”

    慕泽耸耸肩,指了指车,“咱们能不能到那里去说,刚才出了一身汗,现在冷死了。”

    “好吧。”李队长无奈地说道。

    车里很暖和,看样子是开着空调。慕泽坐好后,问道:

    “你们怎么看前天发生的那个萧镇山的案子?”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呀,是不是小刘都给你说了?”李队长问道,见慕泽点了点头,李队长就接着说道,“法医都检查过了,那不是一个很普通的醉酒冻死的案子么?”

    “醉酒冻死?”慕泽笑了笑说道,“醉酒冻死哪有那么蹊跷?裸死街头?”

    “那有什么。”李队长得意地说道,“虽然少见,但法医学上也不是没有那样的案例,不过是一种反常脱衣现象而已。”

    “可据我所知,要造成反常脱衣现象,气温至少要零下十几度才行,我前天虽然还在洛阳,但我看过天气预报,这里的最低温度才零度,根本不具备产生反常脱衣现象。”慕泽说道。

    “胡说,那天最低温度明明是降到了零下五度。”李队长立刻说道。“这也是查过的。”

    “我知道。”慕泽说道,“那天夜间气温是降到过零度以下,但是凌晨四点钟左右。可是我听说,那天早上七点多发现尸体的时候,经法医检测,死者的死亡时间已经有了五六个小时了。下雪不冷化雪冷,这可是初中生都知道的道理的。”

    “看来你知道的挺详细的。”李队长冲着刘阳扫了一个不悦的眼神,“你是不是把尸检报告都给他传了一份?”

    刘阳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我就是想看看他能不能提供一些帮助。”

    “你……”李队长白了刘阳一眼。“都要结案了,你还不消停呀?”

    “我,我不是觉得这案子没有想得那么简单么。”刘阳嘟囔了一句,这时,杨辉对慕泽说道:“慕泽,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把你知道的给我们都说说吧。”

    “好吧。”慕泽正色道,“死者尸体被摆成那样子,做出很少见的“反常脱衣”醉酒冻死的状态,很明显是欲盖弥彰,混淆视听,牵扯你们的注意力,实际上也就是为了他们在这里的活动争取时间。”

    “萧镇山从头到脚的衣服全是白色。而那天晚上恰恰下了今冬第一场雪,你们难道不觉得有点怪异么?”慕泽接着说道,“在城市里也就算了,你们别忘了这是农村,农村人是绝对不会穿成这样的!白色在雪地是很好的伪装色,这点不用我多说了吧?很明显,萧镇山这样穿也是有着什么不好告人的目的。”

    见李队长不说话,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慕泽顿了顿说道,“你们应该随便调查一下就应该知道,萧镇山一直在外地打工,听他爱人讲在广州的一家古玩店做店员,这种工作身份,难道还不该值得怀疑么?”

    “怎么讲?”,李队长不解地问道。

    “一般来说,在古玩界从业要求要就很深厚的文化知识,而萧镇山不过是初中毕业,而且还是刑满释放人员,有过在殷墟附近盗墓倒卖古董的前科,所以,能不能这样假设,店员身份不过是幌子罢了,别忘了,很明显,一般外地打工的农民工不可能这个时候回来,要么提前一个月,种麦的时候回乡,要么就是过年的时候才回来。你们认为,他无缘无故回来干什么?何况,这几年,豫北大地哪年消停过?谁不知道豫北大地埋藏着大量的文物?先不说殷墟,随便刨点地儿不是甲骨就是青铜器的,单说这两年,咱们县先发现了被誉为“东方庞贝古城”的汉代村庄遗址,这刚刚,曹操墓又在咱们安阳发现,你说,这些盗墓分子还不闻风而动么?”

    没等李队长他们发问,慕泽接着说道,“你们记不记得案件调查上,萧镇山原定当晚不应该回来的,却回来了,下着大雪却不回家,而是穿成那么奇怪的样子,出现在老的李天王庙附近,这难道不值得怀疑么?”

    “恩,就是不正常。”杨辉说道。

    “年轻人真是想象力丰富。”李队长不屑地说道:“我们经过调查,死者应该是乘坐从安阳站发往裴辛庄的车回来的,而裴辛庄正好位于老李天王庙西边,所以他出现在那里应该没什么可怀疑的。”

    “哼,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打过电话问过了,其实我今天来到这里正是乘坐的从安阳站到裴辛庄的车,而听车主讲,当天知道有雪,下午五点就停运了。”

    “这……”李队长这才想到自己竟然疏忽了这一点。

    “这只能说他要回到河村只能乘坐从濮阳经二帝陵到河村的班车,而那样的话,他就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李天王庙附近。”

    “这……”李队长再次哑口无言。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他的目标就是偷盗文物!”慕泽说道。

    “你是说这里的?”李队长指了指车外的老塔。

    “那天晚上的目标不是这里,而是李靖庙。当然,最终目标应该是这里。”慕泽说道。

    “托塔李天王庙?”

    “是的,但准确地说来应该叫李靖庙,而不是托塔李天王。”

    “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说你不是这里人么?”慕泽又问李队长道。

    “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们不是这里人,所以你们才会把李靖庙当成托塔李天王庙。”

    “那里面明明就是托塔李天王呀。”李队长不解地说道,“我还见里面的壁画了,上面就是画着李天王托塔镇妖的故事。”

    “那庙是老庙,已经废弃了,新庙就在咱们旁边,老庙在沙岗上,荆棘密布,平时很少人去的。”慕泽解释道。

    两人正说着,突然,两名刚刚下地宫的警察猛地拉开了车门,“头儿,有情况!”

    李队长和慕泽急忙从车里出来,“怎么了?”李队长问道。

    “石箱里,石箱里有,有一具尸体!”一名警察结结巴巴地说道。

    “什么?”慕泽一听,急忙向石箱的位置跑去。

    石箱不大,只有一米见方,刚拉上的时候就觉得很沉,但都认为应该是石头的重量,自从里面窜出来一条虬褫之后,一场虚惊,除了慕泽一脚踢开箱盖之后就没怎么再留意箱内,可就在刚刚,两名警察偶然把手电筒照了照箱内,就立刻发现了一种很恐怖的景象。

    仅仅一米见方的箱内,竟然躺着一具尸体。——诡异,比看见萧镇山裸体笑着死去的景象还要诡异。

    除了死者的头颅,整个尸身竟然严重干瘪,就好像一下子被抽去了身体所有的体液和肌肉似的,萎缩成了一团,只有两个头颅大小,这一下子就凸显的死者的头很大,很诡异。

    死者双目圆睁,嘴巴张开,似乎死的时候很不甘心以及受到了很大的痛苦,与萧镇山那种诡异的笑正好相反,死者面部的皮肤也已经干瘪,上面还布满了很多蛇咬过的痕迹。

    慕泽一看,赫然大惊,死的人他正好认识,乃是他本家的哥哥,失踪了的师廖泽。

    师廖泽平时和慕泽并不怎么对付,这也难怪,从小,所有的风头都被慕泽抢尽了,就连慕泽生病,也是全族的力量为他服务,凭什么,慕泽不就是血统正宗,乃是师氏一族的嫡系么。可师廖泽也并不差的,五大家族比武的时候,他也代表师姓上场的,只是惜败给杨辉而已。

    何况,师廖泽身体健康,最适合修炼师家的琴技。这一点儿,可是师慕泽无法比拟的。

    师廖泽不是被派出去寻找颛顼神庙失踪的法宝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马上叫法医过来!”李队长没好气地说道,“妈的,这都是什么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第二十八章:古庙寻踪

    师慕泽静静地盯着石箱内廖泽的尸体没有说话,但很多念头不住地在脑海中翻腾。

    夜更深,雪后的森里迷雾重重,而案情的发展也让胸有成竹的慕泽第一次开始迷惑。

    “李队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们关注老塔坡么?”过了很大一会儿,慕泽才慢慢地说道。

    李队长和杨辉几个人都摇头。

    “河村,原名李靖堡,正是唐初开国功臣李靖当年讨伐窦建德时军营驻扎地,后来在此基础上才形成了自然村,后来李靖堡改成了河村,所以人们就渐渐遗忘了李靖堡这个名字,当然,这些东西是我从族谱、村志和县志等史料上查找出来的。”慕泽解释道。

    “可这,和老塔坡有什么关系?”李队长不解地问道。

    “老塔坡,孤零零只有一座塔,其实这塔是大有来历的,此塔名叫大兴寺塔,塔下原有一寺,乃是大兴寺,而我们脚下的土地,这片森林,正是当年李靖讨伐窦建德的主战场,大兴寺,正是唐武德年间,李渊,李世民父子下令祭奠战场亡灵所修建的,我这么一说,你们明白了么?”

    “还是不懂。”杨辉说道。

    “还记得那个纸条么?东七里,西七里那个?”慕泽问道。

    “什么意思?”

    “亳城乡主要有三处古迹,一处是商中宗陵,这是殷商建都于亳(此亳指北亳)的一个主要证据,而另一处就是李靖庙,第三处就是这老塔坡的大兴寺塔了。”慕泽解释道。

    “商中宗陵一来年代久远,二来抗日战争时期,日军听闻传言在其处盗宝,所以毁坏严重,现在只剩下了碑林。而大兴寺因为黄河泛滥,战争人祸,寺毁塔倒,七座大兴寺塔只留了现在破破烂烂的一座。”

    “你讲这些是为什么?和案情有关么?”李队长有点不耐烦道。——森林里雾气大,湿冷。

    “当然有关!”慕泽说道,“因为三处古迹只有老的李靖庙因为一直处于村庄范围之内,虽然历史变迁,但具体位置一直没变。所以,要想寻宝,最好的切入点,恰好是在老的李靖庙!”

    “这就是你认为萧镇山穿那么奇怪,就是为了去李靖庙盗宝的原因?”杨辉不禁问道。

    “正是!”慕泽说道,“李靖庙在亳城乡中部,东七里正好是商中宗陵,西七里正好是老塔坡!”

    “可我们都去李靖庙看过了吧,就一小破庙,哪还有什么文物?”李队长很是不解。

    慕泽指了指老塔附近的地宫,地上没有,难保地下没有吧?“所以,我们现在的目标,肯定是再去老的李靖庙!”

    于是,李队长吩咐那两名警察在老塔坡原地待命,等着法医来对师廖泽的尸体进行尸检,然后,听取慕泽的提议,他带着杨辉、刘阳和慕泽,直接向李靖庙进发。

    此时,已近天亮。

    三个人到了河村,李靖庙附近的小路上点着火堆,走近一看,原来是萧镇山的棺椁在那里停着,旁边还有本家的几个人在守着。——这是乡俗,一定要在死者去世的地点停灵七天,不然死者无法回魂,也就不得入土为安了。

    “多亏这两天冷,雪化得不是很厉害,希望现场不要破坏得太严重。”慕泽说道。

    “不用太担心,案发当天那条路就封闭了,再说发生了那样的事,除了当时一些人过去看了看之外,这两天都没有人过去的。”李队长解释道。

    “你用不用看看尸体?”李队长问慕泽。

    “不用。”慕泽说道,“我可比不上法医专业。对了,死者当时穿的衣服在哪里?”

    李队长上前询问了一下,就见家属从棺材中拿出一个塑料袋出来,死者已经被穿上了“寿衣”,当天所穿的衣服鞋子就在那个袋子里面。

    “杨辉,你找把尺子量一下鞋底尺寸,然后和刘阳分析一下地上的脚印。从这里到那座老的李靖庙之间的。”慕泽说道,“我猜的不错的话,这场雪会为我们留下一点证据。”

    “我们干什么?”李队长问道。

    “当然是和我一起检查衣服了。”慕泽说道,“你把衣服撑起来,然后我检查一下就可以了。”

    “你故意玩我是不是?死人的衣服让我穿?”李队长没好气地说道。

    “撑起来,又不是让你穿起来,你可以两手拿着一拉,不就撑起来了么?”慕泽笑了笑,那眼神,让李队长一下子就又想到了“你真笨”这样一句潜台词出来。

    李队长很不情愿地拉着衣服的袖子,慕泽仔细地打量起来。

    “我们当时就看过了,没什么问题的。”李队长说道。谁知道话音未落,慕泽却直接指着衣服的右肩的位置说道:

    “看这里!”

    李队长顺着慕泽的手指看去,只见衣服的右肩部分,有几个米粒大小的小洞,两高两低,一看就是被什么锐器抓破的。

    “这件衣服收起来吧,最好带到局里,”慕泽说道。死者的家属刚想上前问什么,慕泽又接着说道:“案子还有点事情没弄明白,你们该干嘛干嘛,就按正常的丧葬程序办吧,其他的不要管了。”

    李队长不解,见慕泽对他使眼色,两人走到一边,慕泽解释道:“死者尽管不可能是自杀,但尸体留着也没什么用了,既然法医都没检查出来什么,就不要太专注于此了,这事背后到底死者是什么动机与死因,还是尽量不要传出去,毕竟,”慕泽小声地对李队长说了三个字:“案中案。”说完,慕泽说道:“咱们去庙里看看吧。”

    “慕泽,你看。”杨辉指着地下几个脚印说道,“这几个脚印朝西,就是李靖庙方向,图案和这个鞋底的图案一样,尺寸也差不多,应该就是死者的脚印,很明显死者去过那里,可惜没有看到回来的脚印。”

    “当然没有回来的脚印了。”慕泽轻轻地说道,“因为他回到这里的时候应该是一具尸体了。”

    “你再仔细找一下吧,把陷在地上最深的脚印找出来,我猜的不错的话,那应该是犯罪嫌疑人的脚印了,因为凶手肯定是把死者背到这里来的,两个人的体重,留下的脚印应该会深一些。”慕泽说完,就带着李队长向李靖庙走去。

    爬上沙岗,李队长推开庙门走了进去,说道:“这破庙怎么会有文物嘛。”

    “地上没有,不代表地下没有,你看这些砖。”慕泽拿着手电筒指了指地面。

    庙中地面用的是一些大青砖,已经磨损得发亮,有的地方已经破损,很显然是一些古砖。

    “李靖庙唐代就已经修建了。”慕泽解释道,“历代重修,都是在此基础上重建,重建的部分都是地上部分,所以说,这些砖,全部都是唐代留下来的,虽然有些风化,有的地方还重新补过,但我可以肯定,这地面一直没有动过。”

    李队长不禁蹲下身来,打量起这些砖来。

    “看来有必要安排人在庙里仔细寻找,一丝地面也不要放过,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证据。”李队长说道。

    “不用找了,”慕泽说道,说完他指了指门口紧挨着门槛的一块大青砖说道,“你看这里,证据就在这里。”

    那块青砖已经断裂,但从断痕看很显然是不久前刚断的。

    说完慕泽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在庙中仔细端量起来,李队长见慕泽像发疯似的从神像出发,向西向东来回走着,没有说什么,就转身走到门口,去门外小心地检查起来。

    “李队长,看,这里,”杨辉轻轻里扫去浮雪,地上现出几个奇怪的蹄印出来。说是蹄印,是因为看到这些痕迹李队长脑海中首先想到的就是马蹄。

    这几个蹄印陷地约有好几公分,就像捣进去的,四五十公分一个,连着有五个,李队长小心地量着,最后一个,正好按距离跨过门槛,落在了那块断裂的青砖上。

    这时,刘阳也叫道:“慕泽,我找到了,有一个人的脚印最深,看样子就是你说的那样,是背着重物留下的。”

    “小刘,我才是你的领导。”李队长郁闷地说道,“你给我汇报就行了。把脚印保护好,让刑侦专家去分析是什么年龄段的人留下的。”

    “哦。”刘阳小声地说道,然后冲着蹲在神像前搬开香炉注视的地面的慕泽说道,“慕泽,你干嘛呢?”

    “有刀子么?”慕泽问道。

    “有。”杨辉急忙说道,从身上的钥匙链上拿出一把瑞士军刀。“干嘛呢?”杨辉问道。

    “这砖有问题。”慕泽接过刀,说道。只见地面有几块砖很显然是被别人起开过,慕泽把刀锋顺着砖缝插了进去,轻轻一起,就把砖从地面起了出来。

    “啊。”杨辉看了一眼,叫了出来,李队长也急忙跑了过来。

    只见这块砖下面竟然是一块青石板,底下竟然是空的,约有一个篮球大小的圆洞,很显然曾经放过东西。

    “这?”李队长不解地问道。

    “东七里,西七里,真经就在七七里,东七步,西七步,要觅真经七七步……”慕泽喃喃地说道。

    “我明白了。”慕泽说道。“我果然猜对了。”

    “你猜对什么了?”李队长说道,“你先看看这些蹄印。”

    慕泽站起身,看了看门口的那几个蹄印,然后又仔细端详了一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到了庙里,目光停留在庙里的神像和壁画上好大一会儿,然后转过头,用一种很淡定的语气说道:

    “几位想听我讲一个故事么?”

    “什么故事?”杨辉问道。

    “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应该是到了凌晨,一个人自西向东而来,为了怕别人发现什么,于是穿了一身白色,他一路走到了李靖庙,他应该已经了解了东七里、西七里、东七步、西七步的含义,很快就找到了这里,”慕泽指了指砖下的圆洞说道,正当他准备取洞里的东西的时候,这时,一个怪物却闯了进来……”

    “怪物,什么怪物?”

    “马猴精!”慕泽指了指壁画,“猴头独腿马蹄的马猴精,刹那间,这人脸上正带着找到宝贝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就被怪物抓到了肩头,然后不知道怎么了,就死了过去。”

    “啊?”杨辉吓了一跳,“你是说是妖怪杀人,难道真有妖怪?”

    “哈哈。”慕泽笑道,“要真是妖怪,这也是一个聪明的妖怪,他竟然懂得反常脱衣的法医学现象,脱光了死者的衣服不说,还把死者扔到离庙那么远的地方,并且还懂得把这些砖都盖上……”

    “慕泽,你别说了,怪吓人的。”

    “靠,这你也信呀。”慕泽说道,然后指了指地面的马蹄印道,“这绝对不是马蹄!”

    “你不都说这是妖怪了么。”

    “你们看。”慕泽蹲下来指了指蹄印说道,“要真是兽蹄的话,接触压迫的地面不可能这么粗糙,这些密密的小点,我猜应该是木头弄出来的。”

    “木头?”

    “高跷,独腿猴跷!”慕泽坚决地说道。“十年前,河村曾经成立过一个高跷队,在全县都很拉风的,多次去市里演出过,最拉风的就是独腿猴跷。”

    “你的意思是这怪物是人扮的?”李队长问道。

    “当然,不然你们还真的认为有妖怪呀?”慕泽说道,“知道这个口诀,还会独腿猴跷,懂得制造反常脱衣现象……下面不用我说了吧,你们的目标应该会很快查出来的,会独腿猴跷的人可不多,这么熟练能以假乱真的,没有一番苦功夫可事练不来的。”

    “这么说,最大的嫌疑人是师廖泽?”李队长问道。

    “师廖泽是会独腿猴跷不假。”慕泽说道,“可我并不认为他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慕泽说道,“从他死在老塔坡的地宫中来讲,这案子肯定和他有关,但作案人,肯定另有其人!”

第二十九章:金经初现

    当东方渐亮的时候,又有两拨人陆续来到了这座老的李靖庙。

    一拨是警局的法医小宋慈,他们带着石箱和师廖泽的尸体,另外一拨则是县文物局的人。

    师慕泽先是紧跟着李队长去听取尸检报告,小宋慈摇了摇头,苦笑道:

    “这几天我真是开了眼了。”

    “怎么说?”李队长问道。

    “死者师廖泽,尸身高度萎缩,失去了所有体液,除了头颅能表明是新死之外,整个身体就像是一具已有千年的木乃伊似的。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是虬褫。”慕泽解释道。

    “那是什么东西?”小宋慈不解地问道。

    “蛇精!”慕泽说道,“千蛇一窟,互相撕咬,最后存活的那一条才有可能修成虬褫。”

    “这么恐怖?”

    “当然,古书上曾记载一条虬褫可以让一个村子灭亡的记录。”

    “可是咱们这地方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呢?”李队长也很纳闷儿。

    “不知道。”慕泽也很疑惑,“按理说,一山不容二虎,虬褫存在的地方,其他蛇是无法再存在的,可现场那么多的蛇尸,显然这条虬褫属于外来的。”

    “难道是师廖泽带过去的?”李队长猜测道。

    “第一他没那个能力去养这个东西,另外他也没那个财力去养。”慕泽讲道。

    “这就怪了。”李队长很是诧异,“那是谁带过去的虬褫?”

    “这也许就是破案的关键。”慕泽说道。几个人正谈着,突然,一个人走了过来,“哦。慕泽怎么也在啊?”来人正是县文物局的张局长。

    “张叔叔,你亲自来啦?”慕泽急忙向前打招呼,“正要找你帮忙呢。”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张局长问道。

    “诺,那个石箱。”慕泽指了指从大兴寺塔地宫中发现的石箱说道。

    剔除石箱上的泥土,只见这个石箱石匣在手提灯的照耀下竟然泛出一种温润的光来,看样子是用一种玉石打造的。石匣的盖子也是用石头雕刻而成,上面雕着精美的莲花纹样,石匣的边缘是一圈“卐”字图案。很显然,这是佛家的东西。

    石匣整个箱体采用阴刻,刻着飞天和佛像,而里面却很光滑平整,看样子里面曾经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里面有什么发现?”张局长看着空空的箱子问道。

    “一具尸体。”李队长解释道。然后又紧接着说了一句,“可能是盗墓嫌疑人的。”

    “恩,这又是什么?”这时,文物局的一名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从石箱里面拿出一颗“蛋”出来,比鸡蛋大,但比鹅蛋小,像一枚大的鸭蛋,但又比鸭蛋圆。

    “应该是一枚蛇蛋。”张局长解释道。

    “老塔坡又被称为长虫窝,老塔也称蛇塔,这里本来就是蛇类的天堂。”慕泽说道。“只是,大冬天的,不应该是蛇产卵的季节啊。”

    “应该是一颗坏蛋!”那名工作人员说了一句,说完就顺手把这颗蛋扔到了一边的硬地上,可是奇怪的是,这颗蛋竟然没有破,而是咕噜噜向慕泽的脚边滚去,慕泽很是好奇,于是就顺手捡了起来,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张局长,你看这……”李队长想问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队长,这个石箱我们带走,也是一个文物,有佛塔必有地宫,有地宫必有镇塔之宝,大兴寺作为曾经的皇家敕建寺院,从这个石箱的精美程度上看,里面的宝贝也绝对非同小可,传说大兴寺曾经藏有金鸡,金佛与金经,看来应该是真的了。希望你们接下来尽快破案,把咱们县的宝贝给追回来。”

    “哦。”李队长有点沮丧,案中案,连环案,两条人命,地宫失宝,看来,这个年都要过不消停了。

    “小子,你刚才说需要我帮助,具体是什么事?”张局长忽然问道。

    “这个纸条,你看。”慕泽递给了张局长那个写着“东七里,西七里”的纸条。

    “这是?”张局长一头雾水地问道。

    “应该就是所谓的藏宝图或者说寻宝暗语吧。”慕泽说道,“正好把商中宗陵,李靖庙和大兴寺塔连了起来。”

    “那?”张局长接着问道,“你是怎么认为的?”

    慕泽想了想说道,“我刚才已经按这个搜过了,东七里,西七里,这个好理解,应该寻宝的线索就是在李靖庙,欲觅真经七七里,这句话应该就是你说的传说中大兴寺塔内的金经,可是“左七步,右七步”这里,我也试着走了一圈,应该就是这个庙的正中,事实也证明,盗宝人应该也打探过了。”慕泽说着,指了指庙内正中神像底座前面的石板说道,他们打开过石板,可显然石板下面是无法藏东西的。关键就是“打破迷津七七步”这句,理解不了。”

    “七步,七七步……”张局长反复念叨了几句,然后说道,“有没有可能谐音什么的?”

    “啊?”慕泽恍然大悟,“有可能。”说完,慕泽就急忙在大殿里打量了起来,然后突然,把目光放到了庙宇正中央的香炉上了。

    师慕泽在大兴寺塔旁边的那座新李靖庙里修炼的时候,听父亲说过,新的李靖庙里面只有那一个大的香炉是从老李靖庙搬过去的,而那个香炉非金非木非石非瓷,难不成,那里面有什么问题?

    慕泽急忙让李队长派车跟他去大兴寺塔的新李靖庙。

    几个人来到新庙之后,果然看见神台前放着一个很大的香炉,外表看就是一个普通的大漆(天然漆的民间叫法)香炉而已。

    慕泽上前搬了搬,竟然搬不动,——普通香炉不可能这么重的。

    于是慕泽就很好奇地用刀子去扎香炉,果然,一开始几厘米刀锋很容易就进去了,再往里,突然,“叮”的一声,竟然是金属相碰的声音。

    果然有门道,慕泽兴奋地用刀子去刮香炉上的漆层。

    “慕泽,你干什么?”李队长问道,“怎么可以破坏东西?”李队长话音未落,突然愣了起来,原来的香炉看着很破旧,坑洼不平,破落不堪,但当整个香炉的外胎被慕泽用刀子全部剥落之后,一个黄色的金属香炉呈现在眼前的时候,几个人全部睁大了眼睛。看着上面被刀锋擦出的一道痕迹泛着金黄的光泽,李队长立刻有点口吃地喊道:

    “这……这,是金的?”

    张局长几个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香炉给吸引住了。等文物局的工作人员详细地检查完之后,一名工作人员说道:“不是金的,是铜合金的,应该是宋代的。”

    慕泽用刀背点了一下香炉,传出“空空”的声音。“这香炉里面是空的。”慕泽说道。

    “当然是空的,工艺就是这样的。”

    “一个铜的香炉为什么还用大漆把他掩饰起来呢?这不是多此一举么?”慕泽问道,然后只见慕泽拿起地下散落的一片片刚剥落的漆片说道:“看,这漆下面衬着布片,漆布,漆布,张叔叔,你难道没想起什么么?”

    张局长的眼睛一亮,立刻问道:“你的意思是……”

    慕泽“恩”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

    李队长被他们的机锋给搞迷糊了,就不解地问道:“你们说什么呢?”

    张局长高兴地说道,“说不定,这次咱们县继汉代村庄遗址及颛顼神庙入围“中国年度十大考古发现”以后,又能有震惊全国的发现了。”

    “张叔叔,我要亲眼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那是一定的。”张局长说道,“不过不慌,需要先拉回局里,探测完发现里面有东西之后才能打开,不然,就白白破坏了这个香炉了。”

    “那我跟你们一块去县里。”慕泽说道。

    杨辉好奇地问道:“你到家门口了都不回家?”

    “又不在乎这一会儿。”慕泽说道。

    “至于案子,你们查吧,反正我又不专业。”说完慕泽还不忘看李队长他们一眼,“我只关心文物,呵呵。”

    到了文物局,张局长立刻安排工作人员对香炉进行进一步的清理检查,当香炉上的所有漆层全部被剥落以后,果然发现香炉的外底面与炉内底层只见有很大的空腹存在,而探测表明,里面却是藏有东西。于是,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把香炉的口沿给切割开来,果然很顺利地就把香炉的内壁给拆了下来。

    几个人望香炉的炉底一看,果然下面放着一个金属盒子。

    盒子雕饰得十分精美,竟然与老塔坡被盗的大兴寺塔地宫中发现的石匣上的图案很像,但是,这个盒子上面没有锁,只是在盒子的顶盖处有九个连在一起的圆环。看样子是某种机括,工作人员鼓捣了半天也没有打开。

    “怎么办?”工作人员问张局长,“要不要再割开?”

    “你们是猪呀,这东西要割不就坏了?”张局长被工作人员的蠢问题给气坏了,“慕泽,你怎么看?”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慕泽笑着问道。

    “那当然。”张局长笑着说道,“我记得你家也有这样一个看不到锁的金属盒子吧?”

    “恩,那是放我们师氏族谱的。”慕泽说道。“这种九连环密盒本来就是我们师家独传的。”

    “那还废话什么,还不打开。”张局长说道。

    “恩。”慕泽走上前去,拿起盒子,就像是弹琴一样,几根手指飞快地在盒子的圆环上拉了起来,有时只提一个,有时提两三个,有时又一下子用九根手指同时穿过圆环,过了好大一会儿,只听“啪”地一声,盒盖自动弹了起来。

    “你们师家的人都是变态,一个盒子都搞得这么玄乎。”张局长说道,“今天你可得把这开盒之法告诉我,不然,你可不能走。”

    “那我得先给我父亲打个电话才行。”慕泽说道。

    “我给他拨。”张局长说道,然后就要拿起电话。

    “张叔叔,先不慌打,还是你先看看这盒子里的东西吧。”慕泽说道。

    盒子里有一部金黄色的书,很薄,只有十来页,但是这十来页竟然让张局长激动不已。

    “好大的手笔呀,每一页竟然都是用黄金打造而成的!”张局长说道,“这竟然真的是大兴寺塔下所埋藏的震塔之宝,佛经。”

    “是什么经?”慕泽问道。

    张局长拿起一页粗略地看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看不懂,竟然不是汉文,也不是梵文。除了上面的佛像和图案能看出是佛教的东西之外,里面的文字竟然一点都看不懂。

    “噫,这是什么?”慕泽发现在这些金页佛经的下面,竟然压着一块玉佩,但是这块玉佩却没有任何雕刻,只是一片普通的白玉,温润圆滑,可惜的是玉并不是很纯,里面有一大块黄色的沁色。只是搞不懂这样一块看着成色一般的玉怎么会放到这样的盒子里。

    “这东西有点奇怪。”张局长看了一眼说道。

    “怎么奇怪了。”慕泽问道。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里面应该不是天然的沁色,而是人为弄出来的。”张局长解释道。

    “啊,难道说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假的?”一名工作人员不解地问道。

    “你们……”张局长有点哭笑不得道:“我哪里说是假的了,只是,这沁色处应该是一种已经接近失传的工艺。——玉碹。”

    “玉碹?”慕泽不解地问道。

    “是的,玉碹,这片深**域不仔细看都会认为是沁色而忽略掉,其实,这是古人用来隐藏机密文件的一种手法,一般人不借助放大镜,是很难看出其中的道道的。赶紧给我拿一个放大镜来。”张局长说道。

    工作人员拿来了放大镜,张局长一看,很无奈地说道:“用玉碹也就罢了,这是什么古怪文字,也是看不懂。”

    “能把字描出来给我一份么?”慕泽问道。

    “当然可以。”张局长高兴地说道,“看来,在大兴寺塔旁边修建新的李靖庙竟然修对了。阴错阳差地保护了老李靖庙的文物啊。”

    “嗯,那些犯罪分子怎么也没有想到,本应在老李靖庙出现的宝物竟然是藏在了香炉里,而这个香炉却被搬到了新李靖庙。算是白忙活一场了。只是不知道他们在地宫里发现了什么宝贝。”慕泽也是感叹道。

    “传说大兴寺塔地宫埋有三宝,金鸡,金佛和金经。如今金经出现了,另两件宝物不要落到坏人手里才是啊。”张局长也是面有忧色地说道,“只是奇怪的是,这地宫中的三宝之一怎么会藏在了李靖庙里?还用这么神奇的盒子装着,难不成这与你们师家有关?”

    “还用问么?”师慕泽指了指盒子说道,“我们师家密盒里装的东西当然和我们师家有关。”说到这里,慕泽突然皱着眉头说道:“张叔叔,我好想好心办坏了了啊?”

    “怎么了?”张局长问道。

    师慕泽指着装有金经的盒子说道:“我这不是把我们师家自己的宝物往外推么?”

    “哈哈哈。”张局长得意地说道,“这怎么算?金经本就是大兴寺塔的镇塔之宝什么时候成你们师家的了?就算是你们师家的,你们也别拿走了。”说到这里,张局长低声对师慕泽说道:“颛顼神庙里的宝物便宜可都让你们师家占了啊。”

第三十章:南降北来

    师慕泽从文物局离开回到家里,没有想到家里竟然有客人。

    父亲坐在中堂的茶桌上沏茶,肖祖爷爷坐在主位在陪几个人说话,旁边坐着人,其中一个慕泽认识,乃是杨辉的父亲,杨健章,还有几个慕泽不认识。

    “爸,爷爷,你们怎么回来了?是不是东西都找到了?”

    “找东西,找东西,东西没找到,你反而把自己的东西往外推!”师宗远没好气地说道。

    “啊?怎么了我?”师慕泽很是纳闷儿,“我不就是回来帮他们破案么。廖泽死了啊。”

    “我们知道了。”师肖祖有点儿难过地说道,“心眼儿不正,总会落下报应啊。”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慕泽见场中的所有人都一脸严肃的样子,急忙问道。

    这时,杨健章说道:“宗远,你别生气,孩子们不是不知道情况么,这事都怨杨辉,又是他把慕泽牵扯进来了,要不是慕泽反应机敏,唉,这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拾呢。”

    “还傻愣着干什么?”慕泽越发的一头雾水了,不知道是什么事那么难收拾,一切不是都进展得很顺利么?

    正发呆,突然听见父亲师宗远说道:“还不赶紧来见过朝云观的白云道长和天宁寺的圆惠大师。”

    慕泽急忙向前见礼,这才发现不僧不俗的两个人竟然还大有名头。

    这时,只见白云道长和圆惠大师相视一笑,很有机锋地说道:

    “怎么样?”圆惠大师问道。

    “上佳之才!”白云道长赞道。

    “收了?”

    “看宗远的意思了。”

    “你们两位说的什么意思啊?我怎么都听不懂?”慕泽不解地问道。

    “没礼貌。”师宗远冷哼了一句,然后给慕泽介绍道:“两位大师特意为你而来呢。”

    这时,白云道长插话道:“今天难得有缘,听你叔爷爷说你天生六气不全,我和圆惠大师特意帮你配了一些丸药,你可以试试看。”

    “还不赶紧接了!”师宗远急忙说道,“要知道社会上多少人掏钱买两位大师开的药都买不来呢。”

    “还不过来给二位大师沏茶,难道还让我给你沏不成?”

    慕泽急忙跑过去开始沏茶,这时,杨健章说话了,“慕泽,你再讲一下你和杨辉在老塔坡的情况,那小子嘴笨,说个话都说不清楚。”

    慕泽只好把他听见杨辉说发生萧镇山裸尸案件之后,然后发现纸条,自己推论应该会发生老塔坡盗宝,然后从洛阳回到这里,直接去了老塔坡,果然发现了盗洞,紧接着又详细地讲了遇见虬褫,发现石箱,以及石箱中师廖泽的尸体等等。

    慕泽说完,师宗远就问圆惠大师和白云道长道,“两位大师,怎么看?”

    “降头!”白云道长直接说了两个字。

    师宗远和杨健章的脸上同时一寒,“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这时,慕泽把茶给几个人斟好,很是不解地问道:“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还有,降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师宗远并没有理慕泽,而是给杨健章说道:“健章,你公安局有关系,你告诉他们萧镇山和师廖泽的案子让他们暂时不要查了,不然徒添不必要的伤亡,这件事,看来又该麻烦白云道长和圆惠大师了。”

    说完,师宗远直接站起身来,转身向里屋走去,看样子是去拿一些东西。

    而杨建章向圆惠大师和白云道长挥手示意告辞,和慕泽说了句:“这几天哪里也不要去,在家老实呆着。”然后也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慕泽彻底懵了。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慕泽的叔爷爷师肖祖见慕泽正在发呆,就拍了拍慕泽的肩膀道:“孩子,你真是不知者无畏啊。你知道么,那虬褫,可是轻易惹不得的呀。”

    “切,不就一条烂白蛇么,我已经把它杀了啊。”慕泽不解地问道。

    “虬褫,是杀不死的!”师肖祖突然说道。

    原来,那条在老塔坡大兴寺塔地宫里碰见的虬褫,并不是慕泽认为的那种在深山里修炼成妖的蛇精,而是人为养成的。

    自然条件下从蛇到虬褫,最少要几千年,而且成型的虬褫身长可达数丈,那是慕泽的几招三脚猫功夫远远无法抗衡的,而地宫中的那条虬褫,听慕泽的描述,只有十几厘米长,那种东西的成因,只有一种,就是人为养殖的。而养殖虬褫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苗疆的弄蛊人,另外一种就是东南亚的降头师。

    而从师廖泽的死状来看,毫无疑问,那条虬褫是降头师的杰作了。

    “慕泽,你知道么,降头师所培养起来的虬褫最为神通广大,培养一条虬褫需要数十年甚至几百年的时间,一般一个降头师家族能培养出一条虬褫,那么这个家族立刻就可以飞黄腾达,称为最为显赫的降头师,可以享受到一国国师的待遇。”

    “降头师的虬褫,乃是选异种白蛇,喂以婴尸,甚至是活婴,花费几十年的时间才能培养出来的,你以为,是那么容易杀掉的么?”

    “我记得当时就是把虬褫给干掉了呀?我还弄坏了我最喜欢的一把英吉沙小刀呢,那可是我回洛阳,新疆的同学送给我的,最后用电棍把虬褫电死的。”慕泽不服道。

    “虬褫无阴不生,乃是至阴之物,其实,练到最后的虬褫已经不是蛇身,而是冤魂集结而成,而电是至阳之物,你当时不过是暂时克制了它罢了。你知道么?”师肖祖喝了口茶说道:“在你们走后不久,我和圆惠大师他们也赶到了老塔坡的。”

    “啊?你们也过去了?”慕泽很是惊讶,“你们怎么会知道老塔坡要发生事情呢?”

    “五色岚气。”师肖祖一语惊人。

    “啊,你们也看到了那晚的五色岚气了?”慕泽很是欣喜,“我也看到了,就是弄不懂是什么意思。”

    慕泽刚给圆惠大师他们续完最后一泡茶,正准备更换新的茶叶,只见师宗远山急冲冲地从里间屋子里抱着一个盒子走了出来,正是放师姓族谱的那个九连环密锁盒。——和那个在李靖庙香炉里发现的密盒很像、

    “我找到了!”师宗远说道。

    “找到什么了?”慕泽他们都疑惑地问道。

    只见师宗远从盒子里取出师氏族谱,厚厚的几本,在最底下的一册,纸质已经泛黄,封皮竟然是牛皮所制,翻开第一页,慕泽赫然看到一个名字——沈佺期。

    沈佺期,唐代大诗人,律诗这一诗体的创始人,上元元年(公元674年)中进士,时年18岁,古代能18岁中进士,仕人中凤毛麟角,其前可入神童之列,其时可谓少年得志。

    而沈佺期是一个很受争议的人物,争议最大的就是他的仕途与武则天有着很大的关系,三春给事省,五载尚书郎。相当于现在的国务院秘书长,同三品,位列九卿。和宋之问并称沈宋。

    这一卷族谱,师宗远很少让慕泽碰,因此慕泽第一次看见沈佺期的名字感到很惊奇。

    “哇,沈佺期啊。”

    “没什么,不过是这一系列的族谱是沈佺期帮忙写的序而已。”师宗远淡淡地说道。“你别打岔,听我说。”说完,师宗远翻开其中的一页讲道:“圆惠大师,你们看,这里:南宋宁宗嘉定十一年(公元1218年),族中师邟与师刓兄弟二人争执,师刓被以家法处死,其家人举家南迁。”

    “啊,这么严重,哥哥把弟弟给杀了,怎么这么不光彩的事还写到了族谱里了?”

    “你懂什么。师邟是当时的族长,而李靖庙当时就是在他的主持下重修的。而师刓据传要与兄长争执什么宝贝,所以才兄弟阋于墙。你们再看这句话,这是当时族长师邟留下的:凡我师氏族人,有言而无信,妄失民族大义者,永不能入师氏族谱!”

    “啊,这么严重?”慕泽大惊。“师刓做了什么,竟然让亲哥哥这么对他?”

    师肖祖顿了顿说道,“炉内金经。”

    原来,当年大兴寺地宫中确实藏有佛家至宝金经一部,南宋年间,因安阳这个地区已经被金国所占领,为了避免地宫佛宝被金国所夺走,所以大兴寺的主持就把地宫中的佛宝取了出来,交给了当时师家的族长师邟代为保管。而师邟当时正在重建李靖庙,就顺势把金经铸进了香炉内,知道的人只有师邟和师刓兄弟二人,后金国以高官厚禄许诺萧刓,要其交上金经。师刓就和哥哥师邟说了。结果师邟不允,师刓就自己一个人去李靖庙内盗经,被师邟抓获,并处以极刑。”

    “师邟真狠!”慕泽感叹道。

    “胡说什么,那是你祖宗。”师宗远骂道。

    “宗远,你的意思是,这次案件,和师刓一族的人有关?”师肖祖问道。

    “有可能是。”师宗远语气沉重地说道,“知道李靖庙炉内金经的只有我们师氏一族的族长,而且是代代相传,口口相传,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为什么不还给大兴寺,咱们看着多累啊。”慕泽说道。

    “当时大兴寺主持说过,等汉人收复中原之后就归还,所以一直到元末都没有机会把金经还给大兴寺,可元末,大兴寺就毁了。”师宗远解释道。

    慕泽知道,那是大兴寺内耙和尚的事故。于是就没有接着问。

    白云道长问道:“你的意思说,这次来犯的是师刓那一族的人?”

    “应该是。”师宗远说道,“我几年前曾经去过广西那一代做北方水果生意,在那里碰见一个泰国的华人商人,他介绍道他们泰国有一个大的家族,姓杨。据说就是从河南安阳迁过去的。当时我就想到了师刓那一族人。”

    “那姓杨和我们姓师的有什么关系?”慕泽不解地问道。

    “因为当时师刓一族的人南迁,是杨姓一族的人资助他们的,所以他们才改姓了杨。”师宗远介绍道。

    “而这次,萧镇山的死,这事儿很容易理解,他在广东东莞工作,据说是在一个泰国老板投资的古玩店上班。”

    “啊,我知道了。”慕泽喊道,“是不是这样的,那个古玩店的幕后老板正是泰国的师姓族人,不然,凭着萧镇山初中文化也不可能进到那个店去工作,而萧镇山的妻子秀英,作为一个小姐,听说她是在当地混不下去了才跟了萧镇山,可是萧镇山作为一个农民工,怎么去接触到秀英的呢?而据传秀英曾经当过一个泰国老板的小三儿,那你们说,两个泰国老板是不是应该是一个人,就算不是一个人,也应该有什么联系,而秀英,其实是他布下的一道暗棋呢?”

    “然后呢?”师宗远问道。

    “秀英嫁到咱们这里来,抛弃繁华都市生活,还安安稳稳地落在农村,这很可疑,而萧镇山突然回到老家但不进家门而是直奔李靖庙,肯定是受到了师刓一族后人的蛊惑。至于师廖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想他是误打误撞,总是无故献殷勤往秀英身边凑,索性被对方利用了、当了替死鬼。你看,师廖泽会独腿猴跷,而造成萧镇山死亡原因中也有独腿猴跷性质的东西出现,师廖泽还和秀英不清不楚,这很容易理解,凶手先用“裸尸”制造“反常脱衣”现象以迷惑法医,然后第二层就是故意留下线索让人望师廖泽是凶手方面去想,这样一来,无论是当反常脱衣,死者醉死处理,还是去查师廖泽因情杀人,这都为他们行动获取了时间。”

    “嘶!”众人深吸了一口凉气。“他们还真的是深思熟虑,所谋深远啊。”

    突然,慕泽再次叫道:

    “秀英,萧镇山的媳妇儿秀英,她是关键人物!一定要抓住她。”

    “晚了,已经失踪了。”师宗远说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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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踪介绍:
一处震惊全球的考古遗址现场,一件人心惶惶的死亡案件,各方势力急待寻找的上古遗宝,一面破解天地之秘的宝鉴……神踪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神踪,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神踪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