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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浅浅的心     嫡女风华txt下载     嫡女风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七十七章 要活着,就要舍得

    七十七章要活着,就要舍得

    皇宫内,御书房中,皇帝南宫胤坐在书案前面,虽然面色看起来无异可轻皱的眉头,让人多少能窥探出,他现在的心情也许不是很好。舒虺璩丣

    夏侯玦弈,大元太子慕容昊,皓月太子南宫凌,三人坐于南宫胤禛的下首,相比慕容昊极力隐忍的冷凝,南宫凌的不解,疑惑,夏侯玦弈可以说是御书房里最闲适的人了,淡淡的品着手里的茶,任由打量,风轻云淡,悠然自在的样子,好像整个御书房只有他一人似的。

    静寂了片刻后,皇上南宫胤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开口道:“玦弈,你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回皇上,是。”

    夏侯玦弈的回答让,皇上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慕容昊扬眉,轻笑道:“本宫刚对皓月帝提出,对顾家大小姐心仪不已,想让她做本宫的侧妃,夏侯世子就去顾家提亲了,夏侯世子你说,这是不是太巧了点呢?”夏侯玦弈你是真的喜欢那个女子,还是,在跟本宫作对呢?哼!无论是那一种,本宫都要得到那个女子。

    夏侯玦弈扬起眼帘,淡淡的看了一眼慕容昊,平淡道:“本世子没觉得巧。”

    “本宫可是觉得巧的很。”慕容昊眼里闪过讽刺,淡笑道:“夏侯世子,什么事儿都要有个先来后到,这们亲事是是本宫先提出的,而你,在本宫之后吧!”

    “是吗?如果是那样的话,太子就更不该了,横插一杠,这可不好。”

    “夏侯世子,不觉得这么说太过了吗?”慕容昊心里冒火,是谁在横插一杠?忍不住咬牙切齿道。

    “说了实话而已。”

    慕容昊磨了磨牙,吸了口气,冷笑道:“到底是本宫横插一杠,还是夏侯世子夺人所爱,一会儿就知道了。”听回来的护卫禀报,顾小姐对夏侯玦弈可是恼恨的很,难道说,她是把自己派去试探她的人,当成是夏侯玦弈的人了吗?

    到现在来看,当初帮夏侯玦弈隐匿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顾大小姐,就是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才让顾大小姐有那样的联想,不过,这样自己更有利不是吗?自己有信心,顾大小姐会选择跟自己回大元。

    夏侯玦弈听了挑眉,没有说话。

    南宫凌这个时候看着夏侯玦弈满是疑惑,他是什么时候喜欢那个顾大小姐的呢?回忆一下,脑子里面完全想不起这个顾大小姐是那个?

    南宫胤听着夏侯玦弈和慕容昊的对话,除了不解更多的是怀疑,他们真的是喜欢那个顾家大小姐吗?还是有别的原因?

    忆起,当初夏侯玦弈和顾小姐的传闻出来的时候,他曾经派人去查探过顾家两位小姐的品性,顾二小姐让自己不喜,而那个顾大小姐就更让自己厌恶了,一个女子胸无点墨也就算了,还打架斗殴,这样一个女子怎么就入了他们的眼了呢?特别是玦弈,怎么想他也不会喜欢那样一个女子吧!

    “禀报皇上,顾家大小姐来了,在殿外侯见。”

    来了吗?那,就让朕看看这位顾大小姐有什么特之处,妄想做玦弈的王妃,皓月帝的眼里闪过冷意,“宣!”一个字,沉重的语调,厚重的威压,让一旁跟了皓月帝几十年的喜公公眼神微闪,看来,皇上对这位顾大小姐很是不喜呀!

    顾清苑原来的衣服被染上了血丝,继而,在来的路上直接在成衣铺现买了一套衣服换上了。

    张扬,绚丽的红色,墨黑如瀑的长发,洁白如瓷的肌肤,如仙似妖的容颜,身上没有任何饰品,更折射出一种纯粹,极致的美。

    踏入殿内的女子,让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只有夏侯玦弈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慕容昊看着走进来的女子,感到心什么给震了一下,扶着椅把的手紧了一下,她就是顾家大小姐吗?是当初那个在宫宴上,淡而无奇,默默无闻的女子吗?为什么这个时候和当时差别那么大,是刻意的隐藏?还是无意为之?

    这样的顾清苑,让南宫凌的眼神也闪了一下,她就是玦弈喜欢的女子吗?

    南宫胤的眉头皱了一下,当了几十年的皇帝,对于看人南宫胤还是很有把握的,这个顾大小姐绝对不是如查探的那样,是愚昧无知之人,难道是查探出错了吗?

    “臣女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顾清苑从容跪下,规矩而淡然道。

    南宫胤没有马上叫起,顾清苑也纹丝不动,既没有不安,亦没有不解,好像规矩本就该如此一样。

    对此,其他的人也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中央的红衣女子若有所思。

    静默了一会儿,南宫胤好像才看到顾清苑似的,沉声道:“起来吧!”

    “谢皇上。”虽然膝盖处有些刺麻,可顾清苑还是稳稳的站了起来,下马威而已,自己有心里准备。

    “顾家嫡出小姐,顾清苑?”

    “是。”

    “抬起头来。”

    “是。”顾清苑缓缓抬头,古代的帝王貌似都不喜欢让人家看着,直视帝颜那就是大不敬,可相反的,皇上他老人家,却很喜欢看人家的脸,不公平从看脸开始。

    平静而悠远,清澈而透亮,看着自己这个帝王,眼里虽然透着敬,带着畏,可南宫胤更多的是感到了淡然,明明能看透一切的眼神,却因为那如墨的瞳眸,显得深如古井,看不出内心分毫,这样一双眼睛,让南宫凌十分意外。

    喜公公看着顾清苑,暗道:这位顾大小姐好像和传闻中的有些不同,跟在宫宴上也很是不一样,特别是现在,她在皇上的跟前,没有一丝的逾越,请安,问候跟别人也一样,可自己就感觉那里不一样,是什么呢?喜公公看着静静的站在那里的女子,灵光一闪,对就是静,她太静了,第一次被皇上召见,没有忐忑不安,没有畏畏缩缩,没有受宠若惊,见此,喜公公暗道:这位小姐如果不是因为无知才无畏,那就是非比寻常。

    “今天朕宣你过来,有件事提前告知你一下,让你有个心里准备。”

    “是。”

    “大元太子对你十分欣赏,希望纳你为侧妃,不日,回大元之时会带你一起离开。”南宫胤说着,看顾清苑除了有些吃惊外,再无其他,眼睛微眯了下,沉声道:“大元太子的请求,朕,已经答应了,你,可有意见?当然,如果有什么要求的话,可以跟朕提,朕酌情可以考虑。”

    南宫胤的话说完,顾清苑垂下眼帘,缓缓笑了,这话说的还真是有趣,你是帝王,你已经答应了,再来问我,如果我不应是不是就算是抗旨了?相反,如果自己应了,就可以提要求!暗里施压,恩威并施,皇上用的很熟练嘛!

    夏侯玦弈拿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却也是仅仅顿了一下而已,再无其他,对于南宫胤的话没有一丝反应。

    “皓月帝能应,本宫感怀在心,为此,本宫对大元和皓月良好的邦交能长长久久的持续下去,有了更大的信心。”慕容昊脸上扬起笑容,看了一眼神色无异的夏侯玦弈,对着南宫胤真诚道:“也请皓月帝放心,本宫一定会好好照顾顾大小姐的。”

    喜公公看到此,已然确定,皇上是真的不喜欢顾大小姐,更对夏侯玦弈向她提亲很是不喜吧!所以,现在这般是就是直接把她推给了大元太子了,想着,喜公公心里没什么感觉,帝王之心,本就如此,顾大小姐离开已定。

    南宫凌也叹了口气,看来,这事儿没什么可说的了,父皇开口了,大元太子接受了,顾大小姐的去向已定,最重要的是玦弈也没开口说什么!

    就在他们都以为,这事已经结束的时候,一直没有回应的顾清苑,忽然开口道:“皇上,臣女有话要说。”

    顾清苑在人意料之外的开口了,这让殿里突然静了下来,抬头看着殿内的女子,她有话说?难道她还敢反对不成?如果是那样,她可真是不聪明了。

    南宫胤眼眸深了一些,因慕容昊一番话缓和下去的表情,迅速转为冷色,帝王威压尽放,面无表情道:“有什么要求?”这个时候南宫胤不认为顾清苑敢挑战自己的威仪,抗旨不准,最多也就是贪心,想要些什么!

    顾清苑缓缓一笑,淡定道:“回皇上,臣女没什么要求,大元太子欣赏臣女,是臣女的荣幸,皇上让臣女去大元,促进皓月和大元的邦交,是对臣女的恩赐,亦是臣女的福气。”顾清苑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很是遗憾道:“可惜,臣女却没有这个资格。”

    “没有资格?”南宫胤讽刺一笑,倒要看看她能找出什么样的借口来,“朕倒想听听,你所谓的没有资格,是什么?”

    “皇上,皓月的女子到大元,成为太子侧妃,这其中除了太子本人对臣女的欣赏外,也将关系着我皓月的颜面。”顾清苑说着,转头看着慕容昊,掷地有声道:“皇上,刚才大元太子说欣赏臣女,臣女实在是担当不起,在皓月很多人都知道,臣女书画不行,琴棋不通,和皓月的很多小姐想比臣女不及其万一,臣女这样的女子跟着太子回到大元,也许会让大元太子失望,更会让他没面子,更重要的是,臣女不愿意丢了我皓月的脸面,让大元的人以为我皓月的女子都是如此无才之人。”

    南宫胤听了眼神莫测,还真是伶牙俐齿,心思玲珑,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她有一点儿确实没说错,那就是她这样什么都不通之人去了大元,还真的是会让皓月丢脸。

    “顾大小姐多虑了,我大元对于琴诗书画并不是特别的看重,我们更看重的是一个人的秉性,特别是像顾大小姐这样真性情的人,更让人敬佩。”慕容昊看了顾清苑一眼,眼神闪过精光,继而,转头看着南宫胤,十分郑重道:“皓月帝,本宫听了顾小姐的一席话更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这样心怀坦荡的女子,才是最难的呀!”

    慕容昊过分的坚持要顾清苑,让南宫胤确定,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夏侯玦弈忽然向顾清苑提亲,也许有别的什么目的?那,要不要让顾清苑去大元也许该缓缓,等查探清楚了,再下绝对不迟,想此,南宫胤轻笑道:“虽然太子那里不是很看重这些,可一个女子如果连这些都不懂,又如何能相夫教子呢!朕看,此事太子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慕容昊听了心里一震,猛然明白,也许,自己太心急了,让皓月帝起了什么疑心吧!慕容昊不再坚持,点头道:“皓月帝言之有理,本宫会慎重考虑。”说完,转而看向夏侯玦弈正色道:“那,夏侯世子是否也该仔细的考虑一下呢?”

    “本世子没什么需要考虑的,亲事已定,顾清苑,就是本世子的世子妃。”夏侯玦弈十分坚定道。

    多麽坚定的语气,多麽令人坚定不移的决心,多麽令人感动的誓言呀!可顾清苑却听的眼睛冒火,心里直骂娘!好!夏侯玦弈你够狠!虽然不知道原因,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既然他想,那,就如他所愿,纠缠在一起吧!他不让自己平静,自己也要搅的他无法安生,分析,夏侯玦弈越是如此,慕容昊也许就越是不放弃,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再把祁逸尘牵扯进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快刀斩乱麻,也没什么不好。

    “玦弈…。”南宫胤声音淡淡,却不难听出他的声音里面带着一丝不快。

    “皇上,顾大小姐很好,臣很中意。”夏侯玦弈丝毫不惧南宫胤的不喜,没有一丝迟疑,亦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顾清苑冷笑,这么坚持娶自己这样的女子,自己是不是也该表现一下自己的感动呀!痛哭流涕的看着他,感激的念着他,从此坚定不移的跟着他,为他生,为他死,演一出***西厢记。

    慕容昊听了笑了起来,“皓月帝,跟夏侯世子这么一比较,本宫可就显得有些没诚意了呀!”慕容昊冷冷一笑,转而看着顾清苑道:“不过,想来顾大小姐是不会答应的吧!做本宫的侧妃,你都觉得会让本宫没面子,说自己不够资格,现在做夏侯世子的正妃,是否更不敢接受了呢?”

    慕容昊话里的意思很明白,顾清苑很明白,也很清楚,如果自己接受了夏侯玦弈的提亲,那,刚才对他说的那些就是借口,就是欺君,慕容昊不会罢休!南宫胤亦会趁机问罪,慕容昊果然是宫里爬出来的,玩阴的十分擅长,犹如家常便饭,随便一句话,说不定就是一个坑。

    “慕容太子说的不错。”南宫胤淡淡的瞥了一眼顾清苑,眼里带着警告。

    顾清苑垂首,慕容昊的话自己明白,皇上投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她自然也感觉到了,可脑子却完全不受影响,清醒的很,快速的思索,不答应做慕容昊的侧妃,再不答应做夏侯玦弈的正妃,自己小小一个侍郎府的嫡女,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自己就是在找死,只要出了这个宫门,也许,马上就会接到皓月帝的圣旨,既然自己这么有自知之明,那,他马上就会为自己找一门门当户对的婚事,把自己这个引起麻烦的人给解决掉,这还是最好的结果,坏的就是直接把自己发配到庙里去了吧!

    想着,顾清苑嘴角闪过冷笑,还真是够有意思的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自己就是不想和夏侯玦弈牵扯在一起都不可能了。

    想此,顾清苑缓缓抬头,看向南宫胤,慕容昊,嘴角溢出一丝笑意,却没说什么,慢慢的从自己的袖带里拿出一个东西来。

    看清顾清苑手里的东西,南宫胤,南宫凌包括喜公公的眼睛都睁大了,均面色一变,慕容昊看着他们的异样,眉头皱了起来,看了看顾清苑手里的玉佩,这个玉佩有什么不同吗?

    顾清苑却像是没发现他们的异样,莫测的神色,看着玉佩淡淡道:“一年前,夏侯世子在一个宴会上偶遇臣女,是哪个宴会,现在臣女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在那之后,世子突然就让麒护卫给臣女送来了这个,臣女不解,亦不敢接受,除了世俗规矩,更多的是,世子身份高贵,人亦尊贵非臣女可比的,就像刚臣女说的那样,配不上夏侯世子,继而,从不敢妄想。”

    说着,转向夏侯玦弈嘴角扬起一抹淡笑,“臣女恪守世俗礼法,虽然一直想把玉佩还给世子,却一直没有机会,亦不敢挣脱世俗礼法,进到伯爵府去把东西交还世子,更重要的是,而世子虽说心仪臣女,却也非孟浪之人,一年间,只让麒肆传过几句话。”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一女忽入眼,永世在吾心。”

    顾清苑的话说完,南宫胤的眼睁大了,喜公公的眼珠都快掉出来了,南宫凌的下巴都快掉了,就连慕容昊眼里也满是不可思议,看着夏侯玦弈浩如明月的气质,再听听顾清苑念的情诗,嘴巴猛然抽搐了起来,夏侯玦弈身后的麒一,麒肆头垂的已经可以和脚看齐了。

    只有夏侯玦弈在顾清苑说完这些话的时候,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平静的很,可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夏侯玦弈拿着杯子的手抖了几次,继而,果断的结束了品茶的举动。

    顾清苑看着他们目瞪口呆,惊恐不已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加柔和,好似很有感触道:“慕容太子已有太子妃,昨日在大殿之上,因为月公主十分喜爱顾家二小姐,大元太子疼爱妹妹,当时既有意让顾二小姐随他回到大元,太子尊贵无比,人亦风流倜傥,身边美女环绕,才女不缺,这让臣女更没信心随太子回大元。”顾清苑看自己说完,慕容昊脸色变幻不停,嘴巴也抿了起来,南宫胤的眼里闪过什么,似笑非笑。

    “可,夏侯世子不同,一年来的时间,足以让他知道臣女是什么样的人,可他的心意好像从未改变过,今日毅然到顾家提了亲。”顾清苑抬头看向南宫胤,缓缓跪下认真道:“皇上,夏侯世子去顾家提亲之事,现在想必整个皓月都已经知道了,如果拒绝,皇上你们知道内情,清楚那是臣女自卑的原因,可皓月的百姓不清楚,她们只会胡乱猜测,也许会说臣女不识好歹,更可能会波及到夏侯世子,让他颜面受损……”

    顾清苑的话还没说完,慕容昊就冷冷的接应道:“顾大小姐说这话,对本宫可就很不公平了,今日本宫来的这里请求皓月帝让顾大小姐成为侧妃的事儿,很多人也知道,你担心夏侯世子的颜面受损,就不担心本宫的吗?”

    “臣女只记得慕容太子在大殿之上对夏侯世子说过一句话,那就是不夺人所爱。”顾清苑的话让慕容昊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顾清苑淡淡一笑,“而且,太子完全不以用担心颜面受损,人们,只会赞扬慕容太子宽宏大量,有成人之美之心而已。”

    “顾大小姐真是伶牙俐齿呀!”慕容昊冷笑道:“可如果本宫不愿意做那成人之美的人呢?”

    “那就是太子的事儿了,臣女无权决定太子怎么做。”

    “皓月帝,看来你们皓月的人,还真是不把本宫这个太子放在眼里呀!”

    慕容昊的话说完,南宫胤禛还没来及说话,顾清苑就接应道:“是,臣女放肆了,太子赎罪,但是,臣女绝对没有一丝对太子不敬之心。”顾清苑说完起身,看向南宫胤,脸上带着决然,“皇上,夏侯世守护臣女一年,臣女亦还世子一年,如果一年后,臣女各方面都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世子妃,臣女自愿离开皓月,剃度出家,永不回朝。”

    女子话落,南宫胤的眼神微缩,目光深沉,看着下面那个决绝的女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慕容昊也是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更多的是恼恨,为了夏侯玦弈的那点儿颜面,她要做到那个地步吗?

    南宫凌震撼的看着顾清苑,她可知道,这么说就完全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喜公公也瞪大了眼睛,她,还真是敢说呀!

    想比他们震惊的样子,当事人,夏侯玦弈嘴角溢出一丝轻笑,眼里闪过一丝极快的亮光,顾清苑,你,果然不同。

    ……

    回程的马车上,顾清苑,夏侯玦弈相对而坐,御书房里,男的有情,女的有意,说着感人肺腑,可歌可泣的宣言,在经历波折,好不容易在一起相爱的两个人,按常理这个时候该是如何的侬我侬呀!可,事实上,男人闲适的看着手里的书,女的面色如水,舍弃茶杯,捧着茶壶直接往嘴里猛灌水,直到差不多了,才放下手里的茶壶,呼了口气,丫头的,在皇上面前演说,太考验演技了。

    女子毫无规矩的动作,让男人的眉头轻皱了下,转瞬恢复平淡,继续看书。

    看着眼前平静的男人,顾清苑磨了磨牙,这个该死的男人,自己还是没能逃脱,上了他的套,想起,他让麒肆给自己带的话,想活着,就要舍得,心向世子,安然无事,再结合现在的结果,顾清苑十分断定,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吧!

    “夏侯玦弈,对这个结果,你、可、满、意。”顾清苑第一次吃这么大憋,心里十分冒火,再次确定,这个男人就是个祸害,是自己的克星。

    “嗯!很满意。”夏侯玦弈眼都未抬,淡淡的点了点头,回应道。

    “该死的!”顾清苑想咬人。

    顾清苑的暴躁,恼火,让夏侯玦弈眼里闪一道极快的笑意,却又迅速的消失,让人无从探究。

    顾清苑看着这个男人不动如山的样子,冷静了下来,轻声道:“夏侯玦弈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夏侯玦弈挑眉,看了顾清苑却没有回答。

    “看来,夏侯世子是不清楚了,既然如此,还是让臣女告诉你吧!”

    瓷器破碎的声音,夹杂着极轻的闷哼声,虽小,却还是很清晰的传到了麒肆,麒一的耳朵里,相互对看一眼,发生什么事儿了吗?刚欲开口,就开到车帘猛然被拉开,顾清苑从里面走了出来,眼里透着畅快,一只手轻轻的抚着手腕,嘴角赫然带着一丝血丝,见此,麒肆愣了一下,麒一,不解道:“顾小姐…。”

    “停车。”

    “哦!是。”车夫不敢迟疑,拉住马绳,马车停下后。

    顾清苑从上面,直接跳了下来,走到麒一的跟前,十分自然道:“麒护卫,给我张银票。”

    “哦!好。”麒一怔忪了一下,马上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递给了顾清苑。

    顾清苑接过,转身离开,刚走几步,又转回来,在他们摸不着头脑的眼神中,淡淡道:“麒护卫,回去后为你家世子爷弄点肉吃,省的他到处咬人。”说完,在麒肆,麒一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招来一辆马车,风轻云淡,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开了。

    咬…。咬人?麒一还在惊异不定中,麒肆已经大步踏进马车中,主子半躺在马车上,一样的场景,一样的姿态,却是完全不同的表情,少见的有一丝迷惑,虽然只有瞬间,却还是被麒肆给看到了,大呼,自己来的真是太及时,特别是主子破掉的嘴唇,更让麒肆高呼,顾大小姐威武!

    “麒肆…。”夏侯玦弈声音淡淡,却让麒肆心里一抖,急忙垂首,恭敬道:“主子,属下给主子请御医过来。”

    “想死,就去。”

    麒肆听了不敢在挑战主子的底线,灰溜溜的下了马车,却带着满满的心满意足,决定,以后只要顾大小姐和主子在一起,自己绝对要跟着。

    “麒肆,发生什么事了,主子他受伤了…。?”刚麒肆那句请御医,让麒一一惊,问着就要往马车上走去,却被起麒肆给拉了下来,淡定道:“主子很好,周五,回府。”

    “是。”

    马车内,夏侯玦弈不自觉的抚上嘴角破掉的地方,眼神莫测,顾清苑,你胆子实在是太大了,大的放肆了!

    祁逸尘庄上

    顾清苑疾步走到李翼住着的房间,进去后,看到李翼已经醒了,祁逸尘正在给他检查,李谨,李智面带喜色的在一边看着,见此,顾清苑眼里闪过感激,大步走进去,轻声道:“外公…。”

    “清儿…。”李翼看到顾清苑眼神柔和下来,声音有些虚弱。

    “嗯!外公如何?”

    “还好。”

    “那就好。”

    “清儿,进宫还顺利吗?”顿了一会儿,李翼开口道。

    顾清苑听了,知道自己不在,李谨已经把自己的动向告诉外公了吧!顾清苑没有隐瞒,点头,“嗯!很顺利。”

    “是吗?那就好。”李翼没有问太多,有些事儿,清苑想说的时候就会告诉他了。

    陪着李翼说了一会儿话,李翼感到累了,李谨就招呼李智,顾清苑,祁逸尘都轻轻的退了出来。

    “清儿,真的没事了吗?”李谨担心道。

    “嗯!没事了。”

    “那提亲的事…。”

    顾清苑听了,看了祁逸尘一眼,“不用去了。”

    祁逸尘听了手一紧,“什么意思?”

    “夏侯玦弈已经去过了。”

    顾清苑神色淡然,其他几个人却神色大变,特别是祁逸尘脸色更是难看,随后,什么都没说,大步的走了出去。

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

    夏侯世子、夏侯玦弈皓月最俊美的男人,除去皇室最尊贵,最遥不可及的男人,竟然向皓月,最愚昧,最粗蛮的女子顾家大小姐,顾清苑提亲了。舒虺璩丣

    这一消息犹如惊天大石,砸的皓月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震惊,不敢置信,各种不可思议冲击着他们的脑子,让很多的人,涌现在顾府,伯爵府门前,探寻真伪,而这在他们心里这根本不可能存在当事儿,可却得到伯爵府管家周麒亲口承认,肯定的答复后,所有的人心里五味,女人极度的羡慕,嫉妒,大呼:顾清苑真的是好命,那样不堪的人竟然得到了夏侯世子的青睐,至于男人,只感叹:夏侯世子什么都好,可就是眼光真的不怎么样呀!那么多女人不喜欢,去喜欢顾清苑那样的,为此,很多男人忽然平衡了,果然是人无完人呀!

    ……

    京城里面的人虽然觉的难以置信,可毕竟高门那里的事儿和她们这些小老百姓没有太大的关系,他们的世界也不她们能懂得,继而,他们也只是当做茶余饭后趣事大肆谈论着,心里却没有太大感触。

    可有一个人就不同了,她完全无法接受,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时候弄错了,等确认后,就是她要去杀了顾清苑,这个人就是顾家的二小姐,顾无暇。

    婷来院

    顾无暇屋里已经没有一件完整的东西了,所有能砸的都砸了,能撕的都撕了,整个人疯了一样,嘶吼着,我不信,我不信,顾清苑那个贱人怎么会是世子妃,我不信。

    二姨娘抱住发狂的女儿,看着女儿癫狂的样子,心里替她委屈,为她抱屈,可更多的是对顾清苑,李娇的恨,李娇挡了自己的路,挡了自己儿子、女儿的路,现在,她的那个蠢女儿又抢了女儿心心念念的男子,上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生儿育女,相夫教子,自己那里不比李娇那个病秧子强,可就因为出身没她好,自己就只能是妾侍。

    没想到,自己如此,现在自己的女儿也是如此,自己的女儿比那个顾清苑何止强了千倍万倍,可,女儿喜欢的男子,宁愿向那个蠢货求亲,对自己的女儿却连说句话都不屑。看小说最快更新)

    二姨娘怀抱顾无暇的头,越想越恨,可她就是再恼恨,几十年的后院生活,让她越是在这个时候,脑子越是清楚,十分明白这个时候顾清苑绝对不能动的,继而,只能先安抚顾无暇,压抑着心里的恼恨,柔声道:“暇儿,你冷静点儿,姨娘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姨娘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顾无暇推开二姨娘,嘶喊道:“我不是不好受,我是恨,恨我为什么不是嫡女,让我现在这个身份和夏侯世子的差距那么大,让我失去了世子妃的位置,我更恨,夏侯世子为什么要向顾清苑提亲,不是别人,偏偏是顾清苑,是那个什么都不如我的顾清苑。”

    “我喜欢了他么多年,他不但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没看过一眼,甚至连认识都不认识我,这些也都算了,可他为什么要喜欢顾清苑,为什么,为什么?”顾无暇说着,情绪再次失控,眼里恨意滔天,带着毁灭的疯狂,咬牙切齿,“顾清苑,你为什么不去死,不去死…。”

    “暇儿…。”

    “我一定要顾清苑死,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二小姐的极端如厉鬼一样的声音,让守在门口的丫头心抖个不停,二小姐真是要疯了,因为嫉妒大小姐疯了。

    仪来院

    相比顾无暇的疯狂无法接受,顾允儿就显得平静的多了,一来,因为她从来没妄想过夏侯世子会看上自己,自己和他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想都没敢想过,二来,顾允儿在见识过顾清苑的不同后,觉得像顾清苑那样的女子也不能说配不上夏侯世子,她除了琴棋书画不是很精通,其他方面是其他的女子比不了的,只是心里忍不住对她很是羡慕,也有些失落。

    至于三姨娘她心里有些复杂,不过,她还是挺高兴的,因为她知道,如果顾清苑要是真的可以顺利嫁给夏侯世子,那,二姨娘就算有儿子傍身,有些东西也不能保证绝对是她的,更别提其他了,世子妃的地位,威仪,可不是她侍郎府的姨娘可以任意挑衅的,想起二姨娘以往对顾清苑做的事儿,三姨娘眼里满是期待,也许有些事儿也该让顾清苑知道了,呵呵呵,那,二姨娘的日子一定过的比现在精彩,倒是自己,也许可以借助大小姐的势,为允儿谋得一门好亲事,其他的自己也不敢妄想。

    不要说主子,这个时候就是下人,心思也活动了起来,心里惊异不定,大小姐竟然成为世子妃了,这事儿无论她们信与不信都已经是铁定的事实了,这下好了,有夏侯世子颗大树,谁也不敢小看大小姐,而,那些以前对大小姐不敬的人,更是惶恐不安,十分担心大小姐会秋后算账。

    伯爵府

    伯爵府花园里,夏侯玦弈和往日一样平静的在小亭子里喝茶,下棋,外面那些因为他而引起的躁动,完全影响不到他分毫,而,府里的下人因为十分清楚主子的秉性,继而,就算心里有再多的疑问也不敢多议论一句,不过,虽然嘴管住了,可却管不住眼睛,夏侯玦弈嘴巴上那虽然已经处理,可还是看的十分清楚的伤痕,得府里的下人们总是忍不住的看上一眼,心里好奇的要死,主子怎么就受伤了呢?而且,还伤在最不可能伤的地方,嘴巴竟然破了,是吃饭咬到了吗?谪仙一样的主子呀!原来也有平凡的一面呀!

    麒一看着麒肆心里好奇的要死,主子到底是怎么伤的呢?麒肆这个该死的家伙一定知道,可他就是不告诉自己,真是可恶,麒肆感到麒一一直看自己,却无动于衷,没有反应,就像没感觉到似的,心里却乐的要死,我就是不告诉你,急死你。

    “主子,祁公子来…。”和以往一样,周麒的话还没说完,祁逸尘就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跟前。

    “祁公子。”麒肆、麒一微微颔首。

    以往祁逸尘都会回应他们一句,可这次,只见祁逸尘看也没看一眼,直接走到了夏侯玦弈的更前,感到一样,麒一,麒肆抬头,意外的看到一向魅惑,邪魅,对什么都毫不在意的祁逸尘竟然眉头紧皱,脸上十分难看,见此,麒肆、麒一两人不动声色的移直夏侯玦弈的身后,随意的动作,却是最严密的防备姿态。

    夏侯玦弈淡淡抬眸,看着祁逸尘的神色,眼眸微闪,放下手里的棋子,平淡道:“为顾清苑而来?”虽是询问,却是完全的肯定。

    祁逸尘听了眼神莫测,看着夏侯玦弈嘴角溢出一丝笑意,却带着一抹冰冷,“夏侯世子果然不凡,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无论是发生的,还是没有发生的。”祁逸尘带着一丝怒气,“夏侯玦弈你是不是十分的得意,什么都在你的掌控中,你掌握了别人的一切,甚至是…。”她的人生,这句话祁逸尘没有说出来。

    可夏侯玦弈却明了的很,挑眉,“你在生气?”

    “你…。”祁逸尘的怒火再无法掩饰,吼道:“夏侯玦弈…。”祁逸尘口中夏侯玦弈的名字出口,弈麒肆眼神也冷了下来,冷凝道:“祁公子,你逾越了。”

    “滚开。”祁逸尘猛地推开麒肆,见此,麒肆杀气尽显,刚欲出手,却被夏侯玦弈抬手阻止了。

    “夏侯玦弈,为什么盯上顾清苑?”祁逸尘声音里满是恼意。

    “你在质问我?”面对祁逸尘的火气,夏侯玦弈神色不变,甚至还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怎敢质问你,我是在请教你。”祁逸尘咬牙切齿道:“夏侯玦弈你可知道你这样做,会给顾清苑带来多少的麻烦,你会让她…。”说到此,祁逸尘顿住了,没有说下去,有些话,有些事,还是适可而止的好,他明白。夏侯玦弈浩瀚的眼神极快的闪过一抹幽深,淡淡道:“为什么不说了?”

    祁逸尘这个时候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呼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有些烦躁,有些懊恼,“玦,抱歉,我有些激动了。”心里却有些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激动,就因为夏侯玦弈向顾清苑提亲了,可这跟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

    “麒肆送祁公子出去。”夏侯玦弈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的吩咐道。

    “是。”麒肆面色如水,看着祁逸尘,道:“祁公子,请。”

    “不用你说,我自己会走。”祁逸尘知道今天的举动,让麒肆他们对自己有意见了,“夏侯世子,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为什么是顾清苑?”

    夏侯玦弈垂下眼帘没有回答,眼里也有一瞬间的迷茫,是为什么呢?因为那句决绝的“陪葬”?还是因为那极致的温情?或者,是为了那非比寻常的胆子?

    宫里

    南宫胤独自一个人坐在御书房里,就连喜公公也支开了,想着大殿上那个女子决绝的话语,眼神复杂,有一瞬间的恍惚,轻轻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画轴,慢慢的展开,上面赫然是一个女子的画像。

第七十九章 归属

    第七十九章归属

    画卷上女子眉目如画,仙姿玉骨,倾城亦无双,手缓缓的抚上女子美丽的容颜,南宫胤威严深沉的眼眸,溢出慢慢的柔色,刚硬如铁冷酷的心也溢满柔情,咛喃道:“柔儿…。舒虺璩丣柔儿…。”看着南宫胤的表情,还有与他帝王完全不相符的伤感语气,如果有人看到了一定会十分吃惊,上面的那个柔儿姑娘是谁?她,又在那里呢?

    “柔儿,我们的儿子已经长大了,他完全和我们想象的一样,各方面都很出色,在朕所有的孩子里他是最出色的,就如你一样,没有那个人能比的了,更不会有人能超越,可,你却那么早早的就离开了朕。”说到这里南宫胤的眼里满是杀气,“柔儿,你放心,朕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当初那些容不得你的人,朕,都会让他们给你陪葬,不会太久的,柔儿。”

    李家

    夏侯玦弈向顾清苑提亲的事,对李家的很多人也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李雪面色难看,看着大奶奶皱眉道:“娘,你说,夏侯世子真的向顾清苑提亲的了吗?”

    “此事,伯爵府的管家已经亲口承认了,那就不会有错了。”大奶奶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这么说的话,顾清苑她真的会成为世子妃了?”

    “是,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顾清苑她就会是伯爵府的世子妃,伯爵府未来的主子。”

    “是吗?”李雪心里很是复杂,有嫉妒,羡慕,还有疑惑,更多的是不明,“娘,你说,像夏侯世子那样的人,怎么会看上顾清苑呢?在京城顾清苑可以说是出了名的差劲儿,夏侯世子不可能不知道呀!为什么还会向她提亲呢?女儿真是不懂?”李雪没说出的是,不说跟其他人比较,就是与自己相比较的话,她也是比不过的,无论是身份,才艺,秉性她都差自己好大一截,除了容貌比自己好那么一点点儿,虽然不想承认,这却是事实。

    李雪的疑惑,也是大奶奶不解的,一个男子向女子提亲要讲究的很多,除了要考虑女方的德艺,品格,名誉,更多的还有门当户对,能够相互扶持各自的家族,可,顾清苑无论从那个方面看都配不上夏侯世子,这是为什么呢?夏侯世子看重了顾清苑哪来呢?想当初,她这样的女子喜欢泓儿,自己都觉得不够格,可没想到现在她摇身一变成了未来的世子妃,想着,大奶奶冷笑,眼里满是讥讽,这还真是世事难料呀!以后就连自己这个舅母,丞相府的大奶奶,见到那个自己一直看不上的女子还要行礼问安了!

    倒是李娇运气真是好呀!好的让自己不甘心呐!父亲是丞相,女儿是未来的世子妃,就凭着这两个有力的靠山,她就是没有儿子也能稳稳的做好她侍郎府的夫人之位,没人敢小看她,那,她就可以继续随心所欲,由着自己的性子过她喜欢的日子,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事,她轻而易举的就能得到,这是自己最难接受的,也是自己不喜欢李娇的原因。

    “娘,娘…。”

    “哦!什么……”大奶奶回神,看到李雪疑惑的神色,道:“怎么了…。”

    “娘,你在想什么,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不回应。”

    “哦!没什么,我就是想着,顾清苑可能真的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特别地方,吸引了夏侯世子的目光吧!”

    “就她?要说特别的地方也就是比别人野蛮,比别人大胆吧!”李雪很是不屑道。

    “好了雪儿不说她了,倒是你,顾清苑现在已经定下了,你也该有个心里准备,说不定不久你祖父还有你父亲,也该会提起你的事儿了。”

    如果是往常李雪听了一定会觉得不好意思,可这会儿,李雪只觉得兴致缺缺的,没什么心情,顾清苑成了世子妃,而自己,除非成为皇子妃,否则,是不可能定的比顾清苑嫁的好的,这让李雪觉得很难堪,自认什么都比顾清苑好的人,结果却不如顾清苑嫁的好,这是何等的讽刺。

    “母亲,看着办吧!”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心呢?”大奶奶轻斥道。

    “这事儿,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呀!,那里是我能做的了主的。”李雪淡淡的说完,觉得很是心烦,不想再提起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娘,这都几天了祖父怎么还没回来呀?父亲不是说,祖父只是受了点轻伤吗?”

    “应该也就这几天了!”说起这个大奶奶心里也不是很痛快,相爷对顾清苑那个外孙女还真是够在意的,一听到顾清苑的马车惊了,当时毫不考虑就追了过去,也不想想自己的年纪,动作比顾清苑那个父亲还快,现在弄的自己受了伤,让夫君,谨儿为他担心的连家都不会的照顾他。

    “娘,祖父受伤,怎么不回来养伤呢?”

    “你父亲说,当时离祁逸尘的山庄比较近,就直接去了哪里了。”

    “那,我们是不是也该过去看看呀!这样不去的话,是不是不合适。”

    “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了,可是,你父亲说,家里离不开人,有他在那里就好了,我有这份心意就好了,等你祖父回来再尽孝道也是一样的。”大奶奶神色淡淡道:“而且,顾清苑那个孝顺的外孙女也在那里,我们不用去也没关系。”

    “祖父是因顾清苑受伤的,她在那里照顾还不是应该的。”李雪带着不忿道:“说是照顾,就她能做什么呀!不过是图一个好名声罢了!”

    大奶奶听了眼神微闪,暗道:也许,自己也该去看看才是。

    祁逸尘山庄

    经过几天的调养,李翼已经能起身了,脸色也好了很多,见此,顾清苑,李谨,李智都大大的松开口气。

    李翼吃过药后,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三个人,看着李智,李谨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两个赶紧走吧!别误了时辰!”李谨在皓月担任吏部尚书大人,每日上朝议事是绝对要的,李智目前真在翰林院担任一个小小的编修,可在他这个年纪来说以已经十分难得了,他们两个都有公务在身,不可能每天都待在李翼的跟前照应他。

    李谨听了,“父亲,要不我再跟皇上请旨,再休一天吧!”李翼还有完全康复,李谨实在是放心不下。

    “无需,我身体已经大好,你不用担忧,而且,你已经休了三日了,再继续请休不妥,为父只是一点小伤,你没必要耽搁那么长的时间。”李翼目光精锐,不容反驳道。

    对于父亲话里潜在的意思,李谨十分的明白,当初,父亲受伤的时候给皇上禀报的就是一点小伤,可自己这样,难免会引起皇上的猜测,李谨明白,为难的点了点头道:“是,儿子知道了,我这就去上朝,父亲,你好好养伤,清儿,你外公就劳烦你照顾了。”

    “嗯!舅舅放心吧!”顾清苑扬起一抹浅笑,应道。

    “好。”看着那个眉目淡然的女子,当初,知道父亲是因为救她才会受伤的时候,自己真的很不能接受,可是,在听了智儿说,她在父亲受伤后,说的那些话后,李谨无法形容心里是何等的震撼,惊撼还有酸涩,所以,在那个时候也就释怀了,这所有的事儿,只能说是命,清苑她也是无辜的,如果可以的话她一定不会想父亲变成这个样子。

    想着,李谨对顾清苑最近的表现,心里也感到十分的安慰,清苑和以前比真的是变了很多了,父亲受伤后,她真的是很用心的照顾着父亲,好几次,自己半夜起身探视父亲的时候,都在床前看到了她的身影,每次,她都是轻轻的来,确认父亲无事后再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不但如此,每天还亲自做饭,变着花样的给父亲做些他能吃且养身体的饭菜,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不过,她做的真的不错,因为她,父亲受伤后,一点没瘦,气色也是越来越好了,就连逸尘都说,父亲恢复的比他预计的要快,要好,想着,李谨叹气,其实,这里面大部分都是清苑的功劳,自己虽然很担心父亲,可毕竟是个男子很多事都想不到,都是清苑在做。

    看着,李谨觉得这就足够了,父亲替她挡了一剑值得,清苑她是个好孩子,有情有义,有心,这就够了。

    李谨离开了,李智嘱咐了几句也随着离开了。

    屋里就剩下顾清苑和李翼后,静默了一会儿后,李翼开口道:“清儿,我听你舅舅说,夏侯世子向你提亲了?”

    “嗯!在祖父受伤的那一天,他命管家去的。”顾清苑为李翼掖了掖身上的被子,十分淡然道,看着她的表情,此等姻缘大事在她的心里好像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一样。

    顿了一会儿,李翼缓缓开口道:“能告诉外公是因为什么吗?”

    顾清苑听了李翼的话,少见的俏皮一笑,“当然是因为你外孙女我样样都出色呀!”

    李翼听了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眼里却更显担忧,伸出手抚上顾清苑头,慈爱且坚决道:“清儿,如果你不想,外公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外公游历官场这么多年,虽然不能挡去所有的风雨,但是有些外公还是能做到的。”

    李翼直觉感到,夏侯世子突然向顾清苑提亲绝对不单纯,在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后,在李翼的心里,顾清苑是个十分难得的好孩子,如果夏侯世子是有什么目的才向提这个亲事的,自己绝对不答应,哪怕,拼了自己的老命也不能让清苑嫁过去,这样不幸的姻缘有女儿一个就够自己悔憾余生的了,清苑绝对不能再步上她母亲的后尘。

    顾清苑听了抬头,眼神微缩,看着老人睿智的目光,那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智慧,感受到自己头上的那个温暖的大手,它就像是一把大伞,尽力的为子女遮挡着外面的风风雨雨,缓缓垂下眼眸,轻声道:“外公觉得夏侯玦弈不好吗?”

    “夏侯世子吗?”李翼说着若有所思,目光沉了下来,低沉道:“对于他,因为身份的关系,外公虽不能常见到他,可每年也都能见那么几次,所以,从小到大,外公也算是看着他过来的。”

    李翼说着,眉头皱了起来,正色道:“但是,回忆起来,那个孩子从下到大好像对什么都是淡淡的,很少看到他对什么大喜,或大悲过,这么多年下来,那双眼睛更是什么都看不出了,只有那身上的气势越发的惊人了,二十岁的年纪,可那沉积的威压却非常人所能比较的,就连外公活了这么大的年纪了,在他的跟前都不自觉感到感到沉重的压力,作为男人来看的话,他是个绝对是个强者,这个不容置疑。”说完,话锋一转,有些遗憾道:“可他太过深沉,太过难以琢磨,也太深不可测了,清儿,跟那样人成婚,过日子,并不是一个好的归属。”

    顾清苑听完笑开来,眼里是满满的暖色,是呀!跟那样的人过日子是不会轻松的,这话只有真正为你着想的人才会说,只有他们才会褪去那个人身上所有的光环,只看他是否能带给你幸福。

    “外公说的对,夏侯玦弈会去提亲并不单纯,但是,至于为了什么,我也还没弄明白。”顾清苑目光清澈,坦承不讳道:“不过,我知道,最近的很多事都是由他引起的,包括外公的伤。”

    李翼听了这话并不是很意外,其实在受伤的时候,他就好像隐隐听到顾清苑叫着夏侯玦弈的名字,还有那句,“如果外公有任何不测,黄泉路上必须有你相陪”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李翼就知道这件事儿,可能和夏侯玦弈有关,同时也为顾清苑竟然说出如此决然,狠戾的话感到心惊,不可否认的也有欣慰。

    顾清苑垂首,最近一连串的事情,想必让老人的心中也有过很多的猜测,如果不告诉他,只会让他更加担心,坦诚相告,也许,更能让他心安吧!

    思索过后,顾清苑把所有的事儿,一字不漏的告诉了李翼,不过,却除去了,一年之约的事儿。

    李翼听完,表情莫测,久久没有说话。

    顾清苑轻声道:“外公无需担心,虽然不知道夏侯玦弈为什么这么做,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提亲,也算是让我避免了去大元的结局,至于其他的,我能应付。”

    李翼听了点点头,却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皱的紧紧的,暗道:夏侯玦弈他到底想干什么呢?还有那个慕容太子,他是否会就此罢手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丫头走了进来,神色恭敬道:“顾小姐。”

    “什么事?”顾清苑转头问道。

    “大元的公主来了,想见顾小姐。”

    顾清苑听了眼里闪过冷色,嘴角溢出一丝冰冷的笑意,竟然找到这里来了?虽然李翼因为惊马受伤,在祁逸尘这里养伤并不是什么秘密,可很多人探病都以李相需要静养打发了,倒是,这位公主竟然进来了,是因为她公主这高贵的身份吗?

    顾清苑缓缓起身,看着李翼轻声道:“外公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

    “嗯!去吧!”

    顾家

    高嬷嬷看着准备妥当的李娇,眼里闪过焦灼,担忧,开口道:“夫人,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去看相爷还是等些日子吧!”

    说着,高嬷嬷心里暗恼:自己早就跟那些奴婢吩咐过,让她们不要在夫人的跟前提起相爷受伤的事,可,现在还是让这件事儿传到了夫人的耳朵,真是可恨,看来这院子里还是有不安分的奴婢,大小姐曾经派人转告过,相爷受伤的事儿,暂时先不让夫人知道,高嬷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大小姐这么说一定有她的道理,可这才几天夫人就知道了,这该如何是好。

    “没什么好等的,父亲受伤了,我这个女儿才知道已经是不孝,现在知道了,如何能不去。”

    “夫人…。”

    “好了,你不用说了,准备好马车,我这就过去。”

    看来是阻止不了了,高嬷嬷叹了口气,道:“是。”心里只希望夫人去,不会给大小姐闹出什么乱子才好呀!

第七十九章 果然不一般

    第八十章果然不一般

    果然祁逸尘庄

    慕容月坐在花园里的小亭子里,看着前面的花团锦簇的美丽景色,品着山庄上丫头送来的茶水,静静的等待着那个女子的到来,顾家大小姐,顾清苑!那个在宫宴上被人说的一无是处,什么都不是的女子,竟然是夏侯玦弈真正喜欢的人,想着,慕容月的眼中漫过阴狠的杀意,藏的可真是够深的呀!如果不是慕容昊突然的试探,也许,这次跟着他们回去的就会是那个爱慕虚荣,虚伪白痴的顾家二小姐了!想起顾无暇,慕容月的眼里闪过嘲讽,真是个愚蠢的女人,竟然以为自己会看重她那样的人,真是可笑。舒虺璩丣

    不过,这位顾大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慕容昊提起她,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呢?那次的试探结果到底是什么呢?想此,慕容月有些懊恼,自己真是太心急了,结果,让那个唯一听从自己话的暗卫死掉了,不但惹恼了慕容昊,连什么试探的结果是什么都是一知半解的。

    “公主,顾家大小姐来了。”慕容月身边的宫女红菱,看着向这边走来的女子,垂首轻声对慕容月道。

    闻言,慕容月抬头,看着迎面都来的女子,眼睛渐渐眯了起来,衣着简单,长发及腰,只用发带轻轻的挽起一个简单的发髻,脂粉未施,首饰未带,明明是最不起眼的装扮,也是最随意的打扮,可却,淡然且飘逸,优雅并高贵,那是一个人的气势,气韵,是任何华丽,稀有的衣服首饰装扮不出来的,她用最纯粹的美,舞出了属于她自己独特的风华无双,

    看着,慕容月握着杯子的手紧了一下,眼神微缩,还真是和宫宴上完全不一样了呀!怪不得,慕容昊这个太子爷,竟然会向皓月的帝王许她以侧妃之位,可惜却没能如愿。

    不过,这也是慕容昊反常的地方,按照慕容昊往日的作风,无论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是为了针对夏侯玦弈,就算这个女子真的很不同,他也绝对会想法毁了她,可这次,他竟然少有的对一个女子有了耐心,用起了怀柔计,要知道慕容昊那样的人,除非是能为他带来好处,对他有帮助的人,他才会对你用心,否则,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他用得着的时候,自己就是一国公主,当自己无用了,那,是死,是活,都要看自己的运气,也要看他的心情了。

    如此来看,慕容昊他是真的想得到这个女人吧!呵呵呵!想想也挺有意思的,一个把自己害惨的男人,一个决定自己生死的男人,现在竟然为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在暗中较劲儿,这样的话,可不可以说,要是自己忍住心里的仇恨,拉拢住这个女子,是否就可以为自己得到一个活命的机会呢?想着,慕容月笑了起来,可心中却是滔天的怒火,深深的愤恨,就算如此,她也知道,自己忍得住,继而,她没有等到顾清苑走进,就起身向她迎了过去。

    看着脸上带着柔和笑意,屈尊降贵迎接自己的慕容月,顾清苑挑眉,这个时候,自己是否也该表现一下受宠若惊呢?轻轻一笑,顾清苑微微俯身,“公主。”

    “顾大小姐,快请起来。”慕容月拉着顾清苑,十分亲近道:“这里没有外人,不用讲那些虚礼。”

    顾清苑听了淡淡一笑,是没有外人,有的只是别有用心之人而已,最后那个想刺杀自己的黑衣人,当时不但让自己意外了一下,就连其他的黑衣人好像惊了一下,想来,他应该不是慕容昊的人,大元来此就两个主子,既然不是慕容昊的,那,就是眼前这位笑的温纯,善良的主儿了。

    慕容月,伤了我外公,你,可准备好付出代价了吗?

    顾清苑嘴角的笑意,让慕容月眉心一跳,看着眉目淡然,平和的顾清苑,没有什么异样呀!她应该不知道其中伤了她的那个人,是自己的人吧!可,为什么会不安呢?

    “公主,去前面小亭子里坐吧!”

    “哦!好。”慕容月收敛心思,扬起笑容,和顾清苑相携在亭子里坐了下来。

    “公主来此,可有什么事儿吗?”

    慕容月听了亲和一笑,对着身后的宫女道:“红菱,把东西拿过来吧!”

    “是。”红菱应声,把一个盒子放在了慕容月前面的桌子上。

    慕容月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支百年人参,看成色很是不错,慕容月把它推到顾清苑的前面,微笑道:“听说李相身体不适,我今天是奉了太哥哥命,特来探望的,这株人参虽然不是顶级的,可却也是极好的,算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送给李相补身体,希望相爷早日康复。”

    顾清苑接过,看了一眼里面的人参,“多谢公主。”

    “不用客气,只要吃了这个,我想李相的病很快就会好的。”

    听到慕容月说“病”,顾清苑淡淡的笑了起来,心里冷嗤,这是来这里扮无辜,表清白来了吗?看来很多的事,慕容昊并没有告诉慕容月这个棋子,要不然,凭着自己当天的表现,她绝对不会跟自己在这里玩这些小心眼。

    “嗯!承公主吉言,我也相信公主很快就会好的。”

    静默了一会儿,慕容月开口道:“顾小姐,我听太子哥哥说,夏侯世子向你提亲了是吗?是真的吗?”

    顾清苑闻言,眼里闪过精光,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好似开心,又好似恼恨,最后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看着顾清苑的表情,慕容月想起慕容昊说过的话,难道,顾清苑她对于上次刺杀的事,真的对夏侯玦弈存在着什么误会吗?所以,这也是慕容昊让自己来此的目的吗?挑拨?让顾清苑主动离开夏侯玦弈跟着他回大元吗?呵呵,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何尝不是自己的机会呢?

    “顾小姐怎么了?你…。看小说最快更新)不心仪夏侯世子吗?”

    “没有,夏侯世子很好。”顾清苑说的淡然,声音里却无法隐藏的带着一丝怨气。

    听此,慕容月更加相信了慕容昊说过的话,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叹了口气,有些为难道:“其实,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顾小姐你。”

    “什么事?公主请说。”

    慕容月犹豫了一会儿,看着周边侍候的几个丫头,威严道:“你们几个先下去吧!本公主和顾小姐有话要说。”

    “是,公主。”

    顾清苑看着暗叹:身份这东西有的时候真是好用,无论在那里都是主子。

    丫头褪去,只留下红菱一个人在身边侍候。

    面对顾清苑不解的目光,慕容月挣扎了一下道:“顾小姐,其实,我太子哥哥他很喜欢你。”

    “什么!”顾清苑大惊。

    “是真的,太子哥哥如果不是喜欢你,怎么会向你们皇上提出让你做他的侧妃呢?”看着顾清苑惊异不定的眼神,慕容月从袖带里拿出一封信来,递给顾清苑轻声道:“这是太子哥哥让我给你的。”

    “给我的?”顾清苑皱眉,推开来,“公主,这不合适。”

    “顾小姐这没什么,本宫是不会跟别人说的。”

    顾清苑听了,差点笑出来,这个公主是当自己是傻瓜了,还是当自己是白痴,庄子上这么多人看着,只要自己收下了,到时候这个公主再说一句,太子的信,那,自己可真的就说不清了,顾清苑退开,十分坚定道:“公主,信我是不会收的。”

    看顾清苑不收,慕容月也没坚持,她也没想过顾清苑会收下,就是再傻的女人也知道男人的东西是不能随便接受的,这不过是让顾清苑相信,慕容昊是真的喜欢她而已,继而,慕容月收起书信,“顾小姐觉得不合适,我也不勉强,其实,太子哥哥写信的时候我就在边上,上面写了什么,我都知道,我跟说说也是一样的。”

    慕容月不等顾清苑说什么,就开始说道:“其实,感情的事真的很难理解,太子哥哥在见你第一次的时候就觉得你很特别,所以才会向皓月帝提出让你做侧妃的,可遗憾的是,夏侯世子在那个时候竟然向你提亲了,太哥哥心里虽然遗憾,却也知道不能勉强。”

    说着,慕容月话锋一转,低声道:“不过,太子哥哥说,就算你不跟着他回大元,你也不应该嫁给夏侯世子,那样的话,你是不会幸福的。”

    顾清苑听了一愣,不解道:“为什么?”

    慕容月面色带着一丝不忍,道:“因为,夏侯世子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有喜欢的人了?”顾清苑脸色一下子白了,怔忪片刻后,是满脸的不信。

    “哎!也许你不信,当我无意中听说的时候,我也无法相信,在我的心里一个男子向一个女子求亲,肯定是因为喜欢她,而…。而不是利用。”

    “利用?”顾清苑睁大眼睛看着慕容月,不敢置信道:“你是说,夏侯世子他是在利用我?”

    “顾小姐,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不过这是千真万确的,是夏侯世子当时亲口对太子哥哥说的,说:他喜欢的人是顾家二小姐,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我太子哥哥,这都是真的。”

    “我不信,我不信。”

    “顾小姐你不要激动,其实你只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应该能发现异样的。”

    “什么异样?”

    “你没觉得,夏侯世子向你提亲的时机很微妙吗?我那天刚在大殿上说喜欢顾家二小姐,想让她跟着我去大元,这边夏侯世子就马上向你求亲了。”

    “这,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了,你还不明白吗?他只是在利用你的身份而已,你家二小姐的身份只是一个庶女,如果夏侯世子直接向她求亲的话,一定是行不通的,所以,他才会向你提亲,等你成了世子妃后,借由你姐姐的身份再把顾家二小姐接进伯爵府。”慕容月看着顾清苑难以置信的样子,认真道:“顾小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夏侯世子费了那么大的劲儿,用力那么多的心思把二小姐弄到伯爵府,可见他是多喜欢她,那,他是绝对不忍心让她做一个妾侍的,而那个时候你不但没有用了,还挡了他心爱女人的路,你说他会如何?”慕容月莫测道:“我想,他一定会找各种理由休了你,如果你反抗不从,那结果就更难预料了,也许,直接除掉你,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的。”

    顾清苑听了怔在那里,神色不定,看着慕容月信誓旦旦,十足肯定的样子,心里冷笑,公主编故事的能力果然不一般,很能抓住人性的弱点呀!如果不是自己清楚某些事情,如果不是自己没有喜欢夏侯玦弈,那,她的这番话,都会在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无论真伪,为了预防,一定会想着除掉顾无暇吧!她这是不要自己安宁呀!手段好的话除掉了顾无暇,手段不好,那,栽进去的就会是自己了。

    看着顾清苑受到打击的样子,慕容月眼里满是同情,不忍,伸出手拉着顾清苑,诚恳道:“顾小姐我知道我说这些让你伤心了,但是,我真的是为你好。”说着,脸上更加上疼惜,真心道:“顾小姐,太子哥哥他真的很喜欢你,虽然不能给你太子妃的位置,可侧妃的位置,再加上太子哥哥对你的用心,你绝对不会受到一丝委屈的,而且,等到太子哥哥登上那个位置了,那,你可就是皇妃,怎么都比那个没有着落的世子妃来的尊贵,最重要的是,夏侯世子的心里根本没有你,哎!跟着一个心里没你的男人,还要看着他去宠爱你的庶妹妹,将会是何等的凄凉,想象都觉得不寒而栗呀!顾小姐,该如何决定,你可要想清楚呀!”

    “还能有什么好想的,现在亲事已定,一切都成定局了。”

    “不会的,只要你想,太子哥哥说了,他就可以帮你脱离夏侯世子,带你回大元的,让你安乐富贵一生。”

    “慕容太子有心我很感激,不过,还是算了,这一切都是我的命。”顾清苑没什么希望,很是绝望道。

    慕容月见自己说了那么多,顾清苑是听进去了,可就是不上钩,这让慕容月心里暗恨,眉头也皱了起来,脸色渐渐也冷了下来,“顾小姐如此,本宫也就没什么说的了,反正我是一片好意,真心的为你着想才会跟你说这些的。”

    “是,我知道公主是一片好意,可我……。”顾清苑很是惶恐不安的看了慕容月一眼,却还是没说出要如何!

    这让慕容月咬牙,劝服顾清苑是慕容昊放过自己的一个机会,如果她不答应的话,自己该如何给慕容昊交待,想着慕容月暗恨,既然她如此食古不化,难以说服,也许自己改变策略。

    ……。

    小亭子里面顾清苑淡淡的品着手里的茶,嘴角带着淡笑,而,对面的慕容月已经不在了,可想起,慕容月离开前说的那几句话,顾清苑轻笑出声,真是太有趣了,放下手里的杯子,缓缓抬眸,风轻云淡却又深不见底,慕容月,既然你想,那,我就如你所愿。

    伯爵府

    “周麒,夏侯玦弈那小子呢?”老侯爷拽住周麒,十分不淡定的吼道。

    “世子爷他出去了。”

    “去哪里了?”

    “这个,老奴不清楚!”

    “伯爵府的管家,却连伯爵府的主子去了哪里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偷懒去了。”

    “没有,老奴哪里敢呀!”

    “什么都不清楚还说没有,夏侯玦弈那个小子向人家提亲的事你是不是也不清楚。”

    “这个,老奴清楚,因为提亲的事,世子爷吩咐老奴去的。”周麒说完,已经预备好听老侯爷的吼声了,果然。

    “什么,是你去的?这么说这事儿是真的了。”

    “回老侯爷,是真的。”

    周麒说完,老侯爷怔怔的松开周麒,脸上是极度的惊讶,极致的惊喜,让老侯爷的表情有些扭曲,让看的人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周麒这个时候却没想过欣赏老侯爷的表情,而是,开始慢慢的往后退,凭着他对老侯爷的了解,更大的风暴即将开始,周麒刚想完,准备开跑,就被老侯爷一下子抓住了,怒吼道:“周麒你好大的胆子,为夏侯玦弈那小子提亲的事儿,是老子的活,你凭什么替老子做了。”

    “侯爷,那个,老奴当然不敢了,可那是世子爷吩咐的,老奴也只能从命呀!”

    “从你个头,老子就出京两天,你就占了老子的位置,你胆子真是太大了。”

    “侯爷,侯爷,老奴那敢呀!”

    老侯爷听了冷哼一声,他当然知道周麒没有那个胆子,这里面最可恶的就是夏侯玦弈那个小子了,这么大的事儿,竟然把自己撇开了,不知道他是不是诚心的,从他十六岁自己就在等着给他提亲的一天,可那个该死的小子偏偏一点儿也不急,这几年了,一点儿找女人的意思都没有,可却在自己不在的这两天,忽然就把亲事定下了,老侯爷越想越可恼,十几年都不急的人,怎么一下子就急了起来了,连等自己回来都等不了,他到底是有多急呀!

    “提的是顾家那个大小姐,是吗?”老侯爷咬牙道,这事儿自己还得想一个老奴确认,真是可恼。

    “是的,侯爷。”

    “那个女子如何?让你家世子爷连等老子回来都等不了,晚两天提,是不是就会成仙了呀!”

    “老奴不是很清楚。”其实,顾清苑的声誉如何,周麒也特意的打听过,其结果却是完全让他想象不到,更不明白,世子爷怎么会向那样一个女子提亲,可,这话不是自己一个老奴可以说的,只能解释为,世子爷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吧!

    “老子看你什么都不清楚。”老侯爷瞪了周麒一眼,怒道:“老子自己去看看去。”

    周麒听了一惊,“侯爷,你要去看看?去顾家吗?”

    “怎么?不行吗?”

    “侯爷,这不合规矩。”

    “少废话,别给老子提什么规矩,最不规矩的就是你了。”

    “是。”周麒知道,侯爷说的是自己去顾府提亲的事儿,哑口无言,无以辩解。

    “侯爷,顾大小姐,可能……”可能不在顾家,这句话还没说完,老侯爷却早已没了踪影。

    顾家

    下午时分,伯爵府老侯爷突然来到了顾家,和老夫人说了几句话,得知顾清苑不在,又匆忙的走了,来去匆匆的让人摸不清头脑。

    老侯爷离开后,老夫人看着齐嬷嬷皱眉道:“你说,老侯爷他忽然过来可有什么用意吗?”

    “老奴也弄不懂,不过,听老侯爷的话,好像是来看看大小姐的。”

    “是吗?”老夫人听了沉寂了一会儿,道:“齐嬷嬷,大小姐在李家待的时候也不短了,也该回来了吧!”

    “应该快了吧!”

    “如果过两天还不回来,我也该去探探李相了。”到底受了什么样的伤呢?要清苑在哪里待那么久?

    齐嬷嬷听了没有说话,老夫人这是在怀疑大小姐在那里偷懒?还是在怀疑,她会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情呢?毕竟,以前大小姐对李家的二公子好像很有好感的,老夫人对大小姐的这门亲事可是很看重的,绝对不容许出什么差错。

    祁逸尘山庄

    顾清苑刚为李翼煎好药,就看到兰芝匆忙的跑了进来,喘着气道:“小姐,大奶奶,表小姐,二公子还有夫人,她们来了。”

    顾清苑听了眉头皱了一下,“在那里?”

    “在相爷屋里。”

    顾清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只是吩咐道:“药好了端上,走吧!”

    “是,小姐。”兰芝端起药,跟着顾清苑的后面,过了一会儿,有些迟疑道:“大小姐,奴婢看夫人的神色不是很好,好像很生气。”

    “嗯!我知道了。”顾清苑浅浅一笑,怎么是因为自己害的外公受伤,所以不高兴了吗?

    李娇坐在李翼床边的软凳上,看着李翼起身吃力的样子,皱眉道:“父亲你怎么样?还好吗?”

    “我没事。”李翼坐好,看着李娇他们几个皱眉道:“你们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过,你们不用来这里吗?”

    “父亲,清苑害的你受伤,我怎么能不来的呢?”

    “娇儿担心父亲一定要来看看,而且,媳妇也放心不下,所以就来了。”大奶奶这话听着没什么,可听了直觉的让人感到,一切都是李娇的坚持,她才会违背李翼的意思的。

    “看了就回吧!我过两日就回府了。”

    “父亲,那怎么可以,怎么也得等你好利索了,我们再回去呀!”李娇反对道。

    “无需,都回去吧!”

    “公公,清苑在这里照顾你几天了,要不让清苑休息一下,媳妇来照顾你几日吧!”大奶奶通情达理道。

    “是呀!祖父,让母亲照顾你吧!”李雪说完,看了一下,道:“清苑表妹呢?她怎么不在这里?”

    听了这话,李翼还没来得及开口,李娇就怒道:“父亲,清苑呢?她不是说在这里照顾你的吗?她跑到哪里去了?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她……”

    李娇的话还没说完,李雪看到门口闪动的身影,眼神一闪,大声道:“清苑表妹,你回来了……”

    李雪说到一半,就看到李娇忽然冲了过去,看着眼里满是怒气,她除了让自己丢脸,还能做什么?想着,手猛地抬起来,就要对着顾清苑打过去……。

    “住手…。”

    “李娇,住手。”

    两个男声同时响起,一个满含怒火,一个声带冷厉。

第八十一章 你,亦无忧

    第37章救人

    “你们到底是谁?”将身前的人按住,段允琛冲着那步步逼近的几人道。舒虺璩丣

    “要你命的人。”其中一人凶戾地道了一句,旋即几人一齐朝着段允琛举起了枪。这个路段本就人烟稀少,他们埋伏了这么久,没理由空手而归。

    孰胜孰负,局势实则很是明朗。枪声擦起,空气似是被击落成了无数个碎片。吡啵的碎响传来,感官被无限放远,身前的人遍体鳞伤。

    远远的有警车的声音在划响,段允琛深知身前的人失血过多,这会儿将那人放到了地上,他一个闪身逃开。

    转身之际扣响了扳机,一发又一发地子弹朝着背后的几人射去。另外几面均被堵截,这会儿几番交手之后,段允琛的右肩狎处成功中枪。

    闷哼了一声,他在心内告诫自己多撑一会,只要再多撑一会就够了……

    接下来的形势越加于他不利,一个人,哪怕曾经接受过最专业的训练,但面对这么一大群人马,又是在这样四面被围剿的情形下,要脱险本就不是什么轻巧之事。

    警车终于逼近时,段允琛不敢分神,而在这样高强度集中注意力的前提下,他的右腿还是被人射伤了。

    鲜血破体而出,体内的气力在渐渐流失。一大群警察下了车,武装待发。前来取他性命的人终于多了几分忌惮。

    不知何时有个娇小的身影跑到了他的身边,柔软的身体撑起了他,对着他道了一声:“阿琛,你没事吧?你放心,我一定救你出去。”

    意识有些昏沉,段允琛觉得这道女音他有几分熟悉。

    背水一战,那些为非作歹的人物显然恼羞成怒了。有人看准了段允琛这厢的防备弱便想着跑过来截了他们,一名警察眼疾手快地蹦了一枪,那歹匪于是讨不得好。

    眼前出现了重影,段允琛咬牙,脸色惨淡地看了身边的女子一眼,“林小姐,你先回警车上吧,这里不安全。”

    林宛如直摇头,粉唇动了动,她道:“我不走,我走了,你怎么办?”

    有警察已是朝着他们过了来,然林宛如还是惦记着要小心驶得万年船。

    到底是训练有素的警察,部分歹徒望风而逃,剩余的几个躺在地上不死不活的,哀哀直嚎叫。

    远处一高台上,一把狙击枪对准了段允琛的后脑勺。手心沁出了汗,那持枪男人心内产生了几分波动。瞄准,他深呼吸了几把。

    眼见转机已至,这会儿警察们扶着段允琛便要上车去。一名摔倒在地的匪徒几下,蓦然间卷起地上的枪支朝着段允琛的后脑门射去。

    子弹已发,发觉了异样的警察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段允琛已是被人推了一把。

    擦过了林宛如的脑门,一滩血自她的脑门涌出。救护车呼啸而至,软到在了段允琛怀中的女子紧闭了眼,唇角似是有几分不甘心。

    “林小姐,林小姐……”此间的段允琛宛若一头发狂的狮子,拼命的咆哮,因着这素来不讨他喜欢的女子竟是因为他……

    终于,还是他错了!

    被送到医院后,医生及时给段允琛做了伤口处理。子弹被取后,段允琛的手臂处被缠上了厚厚的绷带,当然,还有他的腿。

    段允琛毕竟是市里的高层,段家自然要想法子将他出事这一消息给压制下来。相对之下,林宛如的情况明显就没段允琛那么乐观了。

    这日效过后,段允琛第一时间朝着身边的人询问了林宛如的情况,无一例外地看到众人朝着他摇头。

    林宛如在手术室里整整待了十个小时,众多一线专家被请到这所医院连夜商讨着她的伤情,最后由四名脑科专家一齐为她动手术。

    有人告诉段允琛,签下手术同意书的时候,林市长的手在抖,抖得很厉害。而他签下的名字,更是歪歪斜斜的。

    他段允琛,对不起林家。

    十个小时可以发生很多的事情,譬如,果如付宝宝所言,她带着儿子离开了a市。虽然知道这样做,没心没肺。也譬如,萧哲对外公布了,三天后他会和云省长的独女云馨结婚。之所以是独,是因为很少有人知道,云然还活着,只是以另一个方式。又譬如,段少爷在这日早上正是接管了公司的副总裁一职,而相对之下,段允恒不但没升职,反而是因为一单业务错误被降了职。

    段少扬去看望段允琛的时候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的开头,段少扬说:“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付冉那丫头了。”

    “大堂哥,你想说什么?”彼时段允琛双眼望着天花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个故事,你可以只把它看做一个故事。”段少扬微微笑了笑,不带他惯有的不悦的嘲弄。

    段少扬讲的是段允琛过去的事情。

    关于段允琛失忆前的事情,段少扬知道的不算少,撇出一些细节,他大抵还是猜得出来阿琛这小子和那个不省心的丫头之间的纠葛的。

    段允琛只安静地听着,末了他问:“大堂哥,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当初爷爷想让你放弃那丫头,现在看来,你的性子太过执着,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今天说这些,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若是有朝一日你找不到路子回报林小姐的救命之恩的话,你要想以身相许,可就得好好考虑考虑了。”挑了挑眉,段少扬又是道:“方才我过来的时候,医生说林小姐暂时脱离危险了,有没有后遗症还要等她醒来了才能清楚。阿琛,人一病了就爱胡思乱想,不论什么时候,看清楚自己的心最重要。”

    起身,段少扬不再说什么,只看了看表,道别离开、

    段允琛知道付宝宝离开这座城市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情了,彼时江心透来医院看他,顺路状似无意地提及了这一点。

    段允琛当下并没有动怒,只在心内恨得咬牙切齿。

    “心透,离婚协议书我早已给了你,不管你怎么想,这段婚姻,都让它结束了吧。”江心透动身要回家之时,段允琛直言不讳。时至今日,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离婚,这个打一开始就摊开了来的话题,总要有一个休止符的。

    江心透的身子一僵,眼里带起倔色。段允琛望她一眼,又是别开了头,“心透,从一开始你我就清楚,我们之间,毫无可能。”

    “我以命相协都留不住你,段允琛,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转了身,江心透一手收紧,双肩抖了抖。

    “是啊,我这人太狠,我的纵容,只给得了一人。心透,不能做情人,起码你总还是我的朋友不是吗?”段允琛其实不需要朋友,但是这个女子,他负了她,欠了她,自然便觉得对不住她。

    “你连律师都已经找好了?,允琛,你告诉我,这三年来,你究竟如何看的我?是不是在你眼中,我就是一块踏板,一个工具,是你往上爬的垫脚石?可人非草木,这几年我对你也不匪吧,何以你就不能分点情意给我,哪怕骗骗我?”微微仰起头,不让眼里的泪坠下。想起当日他匆匆要离去时自己以命相博留下了他,他却对自己愈加冷酷,江心透眼里的悲凉不是一分两分的。

    骗吗?“心透,你该明白,感情的世界里头,容不得欺骗,容不得一丝半点的误会。我若是虚情假意地待你,其实又如何不是在害你?这个问题不要再提,就这样了吧。你也不要再闹,这样对我们都不好。”

    因为不是自己在意的人,所以他可以做到这样的冷静客观,这样的甚至冰冷残忍。原来爱情都是这样卑劣的呵,他可以这样伤害着眼前这个名义上是他妻子的女人,而那个没心肝的女人,也能恣意挥霍着他的感情,如此说来,他和心透何尝不是同病相怜?

    念及此,段允琛的语气软了几分,“心透,除了不爱你,我可以尽己所能地弥补你。你是个好女孩,会有一个比我好上千万倍的男人会爱你。心透,你该是一个好男人的掌中宝,而不该是我这个可恶的坏男人欺负的对象。心透,答应我,给自己找一个能让你忘掉我的理由好吗?”

    江心透没有回话,只是拔腿跑了出去。段允琛不知道她出门那一刻想着:除了爱,你拿什么能弥补得了我?

    到底是离了婚,当两人的婚姻关系解除的那一刻,江心透冰冰凉凉的眼神刺得段允琛身体内的血液微凉。

    蠕动了几下唇瓣,段允琛没来得及出声,江心透已是抢先道:“段先生,你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离去时江心透脸上笑意深深,却分明诡魅。段允琛心内隐隐有了几分不安,却不知这不祥的预感从何而来。

    林宛如两日前便清醒了,好消息是她醒了,坏消息是,医生判断她的眼睛可能是暂时性失明,也可能是永久性失明。

第八十二章 弑母!真的不可能吗?

    中场换人?皇上裁判说,休想。看小说最快更新)舒虺璩丣

    澹台溶带宁悦出南门,胡虏小王子和蒋涵离出北门,一南一北,都立即出京城。

    而且,还有皇上的钦差陪同。

    想找机会新娘交换?皇上说,新娘子要在城门拜别娘家,所以,都得揭了盖头下来叩拜。这样一来,换了人就会露馅。

    规矩是变态,可皇上最大,谁也不能反对。

    蒋涵离颤巍巍的和阿史那思摩拜别京城时,两个人眼里都是无奈加抓狂。

    本来,一切都商量好了,新娘一进公主府就对换,也计划好明天一早,各跟着各的心上人离京。

    听到钦差大臣派信使来禀报来,皇上露出了跟吃了蜜蜂屎似的笑容。

    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从稳稳当当登基后,再也没有这样快活过。皇上一挥手,摆驾太后的宫殿。

    只有太后,现在能体会到他的快活。

    可他没想到,一拜别京城,就有个女子潜入了蒋涵离马车,换上她的喜服,代替她坐在马车招摇。

    新娘虽然被皇上的圣旨强行揭了盖头,可喜车却不是钦差大臣可以进的。

    而且,喜娘说,因为没有拜天地,新娘子还不宜见人,于是,盖头又顶上了。

    蒋涵离换上丫环的衣裳,心里想,金城武这个人情不小,居然把红叶送来当假新娘,以后,要对他好点。

    她嘱咐了红叶几句,又令小杯子形影不离的跟在红叶儿身旁,才偷偷混出了送亲队伍。

    金城武安排的马车在城门边候着,蒋涵离一上车,就向南门奔去。

    本来,应该将就到胡虏国,等钦差走了再跑回去换人,可她心里,却象是被什么撕扯着,迫切的想要见到澹台溶。

    因为不放心?不!她坚信澹台溶的感情!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她舍不得离开,更舍不得走那么远。

    在马车上,她暗暗后悔,早知道皇上如此变态,她应该昨晚就和宁悦换人的,反正换了新娘喜服,都看起来差不多,而且安乐和宁悦是姐妹,自然也有好些地方是象的。

    一边后悔,一边奔驰,赶到南门时,澹台溶和宁悦也才到城门外。

    去宫里迎亲,路远一些,而且宫里的规矩自然多一些,再加上皇上要求澹台溶去安国公府拜一拜,所以他们的进程比蒋涵离和阿史那思摩要慢。

    下车前,车夫拦住了蒋涵离,回头招了一个人上车。

    上车的人背着一个大包袱,打开后瓶瓶罐罐一大堆,二话不说,就往蒋涵离脸上抹。

    蒋涵离愣了愣,立即回过神,这是要易容啊!她配合的挺好一张脸,任人上下乱涂。

    因为没有镜子,蒋涵离也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德行,她想,反正不是安乐的脸了就好。

    涂了大约十几分钟,来人后撤一步,仔细瞅了瞅,点点头,依然不发一语,就下了车。

    车夫此时也换了衣衫,穿着澹台府的奴衣,稳稳扬鞭,直奔到澹台溶的身边。

    “国公命小人给公子送来一份贺礼!”车夫恭恭敬敬的说,“国公说,既然公子不再是澹台家的人,依礼同殿之臣,应送贺礼!”说话间,车并到了喜车旁。

    蒋涵离正莫名其妙,就发现侧面的车厢突然向两侧拉开,出现了一道门。

    而喜车,也同样地开了一扇门。

    宁悦已经脱下喜服,看到蒋涵离先惊了一惊,然后轻轻点头一笑,便上到这边的车上。

    蒋涵离晕晕乎乎的也上了喜车,在宁悦随身小宫女的帮助下,穿好了喜服。

    等车夫驾车,把宁悦拉得影子也不见了的时候,蒋涵离还在想哪里有问题。

    她总觉得,什么事忘记了,是什么事呢?

    当车帘被打起,澹台溶含笑请新娘下车,拜别京城时,蒋涵离的脑中如闪电般大亮——话说,宁悦没有露面就跑了,她可怎么办啊!

    就在蒋涵离扭捏着不肯下车,心急怕露馅的时候,钦差大人心急,走了过来。

    “请公主下车!”钦差波澜不惊,扫了一眼蒋涵离后,行礼请她下车。

    蒋涵离看钦差没有惊诧,也没有惶恐,她心里大定。她突然想,也许新娘子都是象的,而且钦差肯定也不那么常见公主,他可能仓促间以为她就是宁悦。

    既然如此,蒋涵离便不再犹豫,她扶住澹台溶的手,缓缓下了车。

    宁悦和安乐最大的区别是温婉,蒋涵离不会温婉,但她知道慢一些,才有第一美女的风范。

    她半低着头,垂着眼睫,迈着小步子,随澹台溶一起跪到红毡上,柔不经风的弯了弯纤纤细腰。

    行完礼,澹台溶将蒋涵离扶回马车,并一起上了车。

    “看你如今的模样和做派,我真怀疑是不是真娶了宁悦!”一上马车,澹台溶就说道。

    蒋涵离嘿嘿傻笑,十分侥幸的道:“那个钦差眼神不好,居然没有发现我和宁悦的多不一样,我行动含蓄一些,他就以为是宁悦了!”没想到,装的这般成功。这让她更加后悔,为什么不昨晚就换人了。

    澹台溶似笑非笑,探道出车外,片刻拿了一面镜子进来,递给蒋涵离。

    蒋涵离傻傻的接过镜子,立在眼前……“唔……”一声惊叫,被澹台溶成功的捂了回去。

    “这……这……这不是宁悦的脸么?”镜子里,温婉秀丽的那张脸,哪里还有半分安乐的影子,完完全全就是宁悦的容貌。

    澹台溶白了蒋涵离一眼,慢悠悠说道:“你以为钦差是傻子?还分不出你是谁,开什么玩笑,他专门来看着你俩不要换人的!”说到这里,他才回过神,“你易完容没有照独镜子?”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

    金城武这个家伙,到现在了还在逗她,也不怕吓着她。

    蒋涵离这才明白,为什么宁悦看到她的时候,会惊了一下,自然,是因为这张脸。

    “金城武这个混蛋!”她很快就明白了,这是金城武的恶作剧。只有他,安排的如此完美后,偏偏不告诉她。

    好吧,本想下回对他好点,现在看来,应该是下回和他好好算算账!

    澹台溶笑呵呵的把蒋涵离揽进怀里,轻轻的道:“别生气了!”他凑在她的耳边,“今晚,我们就要成亲了!”他的声音氲氤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

    蒋涵离的身子一僵,从准备成亲到现在,她一直考虑的是如何糊弄过皇上,成功从京城逃跑。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结婚这个想法。

    潜意识里,成亲就是逃跑的一个烟雾弹,是一件披在外面的罩衫,和成亲这件事,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可听到澹台溶喷着如此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提醒时,她突然呆住了。

    真要成亲?今天结婚?

    啊——她还没有结婚照,也没有穿婚纱啊!更不踏实的是,她没有那个民政局发的红本本啊,怎么觉得,象是无证经营啊?

    脑子里转完这些之后,才想起,今天结婚,那就意味着,今晚要洞房花烛……啊?!

    想到这里,蒋涵离的脸顿时想煮熟的大虾米,从里红到了外。

    “那个……你怎么也上车了?”好吧,她是在赶人。她现在需要一个私人空间,正式面对一下这件事。

    每个女孩子,都有对做新娘的的憧憬,虽然不好意思说出来,可那就象是一个公主梦,在那天,她是全世界的中心。

    如今……她倒是当了很久了公主了,可……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啊!

    澹台溶搂紧蒋涵离,在她耳边低低的道:“怎么,不要我在这里陪你?”他顺势亲吻了一下蒋涵离的耳垂。

    蒋涵离一个激灵,身子一震,忙逃出了澹台溶的怀抱:“那个……那个……新郎倌不是应该骑马的么?”这样四处点火的走一路,她可受不了。

    澹台溶沉沉的笑了半天,才看了看外面的烈日,皱眉道:“你不想我出去晒得没有力气洞房吧?”说着,他抓住了蒋涵离打过来的小拳头。

    蒋涵离忿忿的瞪了澹台溶一眼,倚在他身上,缓缓的道:“你知道我不是安乐,可你知不知道,我其实也是安乐!”在桃源时,她很含糊的说过,自己的情况,也不知道澹台溶懂了没。

    现在,她想跟他仔细说一说。

    澹台溶一听,笑容立时散去,忙挺起身子,用心去听。他一直想知蒋涵离是什么情况,可她不说,他也没有问。

    终于,等到她自己交代了。

    “我未来,不是这个时空的未来,是……是另一个平行空间……”蒋涵离慢慢的说,“在我们那里,有电灯电话,汽车飞机……反正,就是科学技术已经在日常生活中发挥主导作用,我……我是阎王殿的废材小鬼天雷劈错了人,补偿到古代来享福的……”说到这里。她才发现,来这里的几个月,她似乎一天也没有享过福……唔,部长还是坑了她。

    澹台溶灼灼的盯着蒋涵离,斟酌了一下道:“这么说,那个废材小鬼是我们的媒人?”嗯,要是有机会见到那个小鬼,他得好好感谢一下这个笨蛋小鬼。

    蒋涵离嘴角一抽,默默的看向车顶,好吧,她虽然说的重点根本不是这个,可听到他这么说,她的心里还是有一丝温暖涌上来。

    ——————————————————

    说两件事,一个是番外和130章都已经重发,发的都是新的内容,订过的亲们记得回去看看,完全不一样了哦!没有看过的亲,也可以去看看。另一个就是,下一章就是洞房花烛了,不知道亲们是喜欢肉呢还是肉呢?嘿嘿……喜欢肉肉就砸红包啊!有红包就有肉肉,有大红包就有大肉肉……外出三天,回来看红包出肉肉——另外,熟悉亦可文风的亲应该知道,肉肉一出,就是结局了……至于还有没有番外,亦可现在不知道,看亲们的意思啦!要番外就留言哦!

第八十四章 算计起

    “你真的很想知道?”欧史辰浑身冷冽,倾身压向苏青青,他单薄的丝质睡衣胸襟大开,裸露出小麦色的胸膛,即性/感又充满无限的诱/惑。看小说最快更新)舒虺璩丣

    欧史辰缓缓顷近,苏青青脸早已涨的通红,尴尬的点了下头,应了句:“是,我想知道原因。”

    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这般厌恶一个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缘由。

    看着苏青青青涩的反应,欧史辰冷笑了几声,似乎有意要戏弄她。

    他敛眉,暧昧靠近苏青青腮旁,邪魅吐出几个字:“本少,就是不告诉你,要让你一步步觉悟。”

    欧史辰挑起苏青青的下巴,结实的胸膛紧紧挤着她的柔软,柔柔的挤压感,让他意识到,圈在怀里的小女人里面什么也没穿,不然,胸膛也不会挤压的这般舒服温柔,然更该死的是,怀里女人周身的体香似有似乎冲撤着他的嗅觉,让他欧史辰下腹一阵紧缩……

    该死的!

    只是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他的下身便对眼前憎恶的女人有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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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少爷!”

    被戏弄的感觉油然而生,苏青青有些愤怒。

    欧史辰明知道原因却故意不告诉她,还要她自己觉悟?

    如果她自己觉悟性够高的话,还需要这般受辱询问他这位大少爷缘由么?!

    苏青青气的脸色更红,用力推挤欧史辰压在她身上高大的身躯,她便宜都被欧史辰吃光光了!

    然,不管她怎么用力推欧史辰,对欧史辰来说却像挠痒痒一般,让彼此的身体带来更多的摩擦和欢愉……

    **!

    欧史辰皱眉,又一次狠狠低咒。

    身体却像是在烤火炉一般燥热的心痒难耐。

    眼前的女人用力推他,却不小心敞开了她自己肥大的睡袍,雪白而又够深的沟壑引人浮想连篇……

    然自制力极强的他,仅是片刻,又将这丝欲念强势压下。

    “滚!很快你就会知道,本少爷为什么这么讨厌你!”欧史辰重重一甩脑海一时的冲动,或许,男人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然苏青青既年轻又漂亮而且还很清纯,所以,一时对她起了**,欧史辰这样宽慰着自己,心底暗暗咬牙,某天,他一定要让穆家所有的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冷森的震怒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苏青青娇小的身躯被吓的不断颤抖,手里的玻璃杯早不知道被自己丢那里去了,看到自己再一次激怒欧史辰,苏青青噙着泪光,无比委屈朝自己的房间回去。

    她不想,一点都不想惹怒欧史辰,她只是想知道欧史辰为什么这么厌恶她,她只想知道这件事而已,可是,为什么却看到欧史辰一脸憎恨,宛若撒旦的面孔?!

    仿佛,他心里全是散不去的恨意,无尽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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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好戏开始了

    听着柴堇的调侃,明铎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就摸摸自己的鼻子。舒虺璩丣果然,真的流鼻血了。

    发了好大一会儿工夫,明铎才把血止住。见状,柴堇更是担心了。想不到最近繁忙的工作已经把他给累成了这副样子。

    “好点了么?”柴堇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巾给明铎擦拭着。

    明铎笑了一下,“没事儿,应该是上火了,……”最后两个字,明铎是紧贴在柴堇的耳边说的。

    一听到明铎的这一席话,柴堇有些哭笑不得。这个男人,就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做一回事吗?

    眼看柴堇实在担心,明铎就用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的身体真的没事,柴堇这才稍稍放了心。两个人就这么相携去了超市买食材,然后回了家。

    几天后,明铎的体检报告出来了。碍于柴堇的肚子越来越大,实在太不适合出行。所以,明铎是一个人去的医院。本来他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每个月都体检,这次又有什么不同呢?家常便饭罢了。

    拿完体检报告,明铎就回了家。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这几天,柴堇一直在费尽心思的给明铎补身体,但是不知道症结所在,所以明铎的身体还是和从前一样,并没有什么大的起色。

    “能怎么样?我早就说了,我的身体好的很。”明铎随意的往沙发上一坐,惬意的很。

    “那体检报告怎么说?有没有哪项指标不合格?你应该补些什么?”柴堇并没有就此罢休对明铎的追问。人的身体,最是忽视不得。更何况,这个人是明铎,是她最爱的男人。

    “缺铁,医生说多补铁就好了,我就是血气不太足。”说到这里,明铎倒是若有所思,在脑海里回顾着刚才医生对他说的话。

    铁?也对,他要是总上火流鼻血的话,想不缺都不行。这么想着,柴堇的心中就有了打算。

    这几日,趁明铎不在家的时候,柴堇经常在张韵一的陪同下去超市买些食材。对于明铎的吃食,她想亲力亲为,不想马虎。所以,今天也不例外。

    正当她和张韵一挑好东西准备去结账的时候,有一个男人对着她就走了过来。这张脸,很是熟悉。妖孽一般的男人,估计任谁都会过目不忘吧。至少,在短时间内,柴堇是不会忘掉的。

    “秦傲?”这句话,柴堇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来的。看到这张脸,就想到了这个名字。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真是荣幸。”妖孽的男人,依旧是一脸春风笑意。

    “一直都没有正式的和你说声谢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对于这个只见过两面的男人,柴堇并没有排斥,反倒是像老朋友那般叙旧。

    “回来很久了,刚巧在这里遇见你,就过来打声招呼。怎么样?肯不肯赏光去喝杯咖啡?”对于柴堇的谢意,秦傲不置可否,只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啊。”喝杯咖啡而已,柴堇觉得并没有什么,权当是谢谢他那次帮自己了。

    但是,一直在一旁看着的张阿姨可就不这么想了。儿媳妇儿是她的,看着眼前这么一个出色的男人,她若说没有半点儿的警惕性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小堇,这位是?”张阿姨看着柴堇一脸疑问的问出。

    “阿姨,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您先回去吧,我一会儿自己回家。”柴堇给了张阿姨一个放心的笑容。

    “但是……”张张嘴,张阿姨还想说些什么。

    “明铎也认识他的,您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柴堇似乎知道张阿姨在想些什么。

    “是啊,阿姨,我可不是坏人,一会儿我会把她送回家的。”秦傲礼貌的对着张阿姨笑笑,保证着。心里也在苦笑,就喝杯咖啡的权利都没有了么?

    听了秦傲的话,张阿姨才不好意思的笑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和柴堇道了别,拎着买好的东西就离开了。

    咖啡厅里。

    秦傲看着柴堇隆起的肚子,贴心的为她点了一杯鲜橙汁,而自己则是一杯咖啡。

    “恭喜你,要当妈妈了。”秦傲的目光在柴堇的腹部一扫而过,眼里说不清的复杂神色。

    “谢谢。你呢,最近怎么样?”就是一般的客套话,对于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男人,柴堇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找不到话题。

    &nb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秦傲随意的回答了一句。这几个月,他总是想要见她,但是却总是没有机会。就连今天的遇见,都是无意间的巧遇。

    秦傲的一句话之后,柴堇就沉默了,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良久,秦傲为了缓解沉寂的气氛,再次开口了。

    “柴堇,你真的认不出我么?”秦傲没头没脑的就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面对秦傲的问题,柴堇更是一头雾水。不对啊,她认识他啊,刚才还叫他的名字呢。

    “什么?”柴堇一脸疑问的盯着秦傲,想知道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看着柴堇满脸疑问的样子,秦傲伸出自己一只修长的双手,遮住了自己的上半部分的脸,只是露出了眼睛。

    其实,柴堇真的没有仔细观察过秦傲的样子,看着他这奇怪的举动,柴堇自然而然的就联想到了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回想着那个男人的样子,不想不知道,仔细一想,两个人的下半张脸竟然是如此的相像。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完全吻合!

    “风澈!?”几乎是下意识的,柴堇就叫出了这个名字。喊完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随即又恢复了正色。

    “你终于想起来了。”看到柴堇猜出来了,秦傲脸上的笑容更加的妖孽了。他庆幸,自己在她的心中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真的是你?”见到秦傲没有否认,柴堇更加吃惊了。生活到底要不要这么戏剧化?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呢?

    想到风澈前不久还送过她红玫瑰,说完这句话,柴堇的头就低下了。

    “怎么?不像么?”秦傲依然是一脸的笑容,很是温暖。他对待柴堇的表情,真就如对待一个阔别已久的老朋友一样。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柴堇不是个迟钝的人,想到那架被意外赠送的钢琴。钢琴,风澈,这并不难让人联想。所以,柴堇随即就又问了一句,“灵动是你送的?你是海风琴行的幕后老板?”

    一时间,柴堇还真的很难接受秦傲就是风澈,风澈就是秦傲这个事实。原来,她已经见过他了,只是她自己不觉罢了。

    “只有它,才配得上你。”秦傲并没有直接回到,而是说了这么一句极其衬托柴堇精湛的琴艺的话。

    这么一想,有些事情柴堇也就渐渐地都想通了。怪不得,怪不得那么多的好事都到了她的头上。如此想来,当初m国那家要赠送给她钢琴的琴行也是秦傲名下的吧。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要说的那么开的。心里懂就好了,说出来反而会觉得尴尬。而且,柴堇清楚的记得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的那天明铎对秦傲的态度。他说,让她离秦傲远一点。当时,柴堇还觉得是明铎想的太多了。现在却觉得,明铎的话确实是有根据的。

    柴堇并非一个自恋的人,但是她却能看透一些事情。也许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是万般的好,但是她的心里只有明铎一个人,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也许,一些人并不能保证自己永不变心。但是柴堇却能,因为她真的能做到一辈子只爱明铎一个人。

    “太贵重了,这样吧,就算是我买的,你开个价钱,我会付钱的。”柴堇的一句话,就拉远了两个人的距离。而且,在柴堇的心里,他们也不曾有过多亲近。充其量,也就是个普通朋友罢了。

    “那架钢琴是无价的,无价的琴配无价的你。如果你真的要给我钱的话,无疑也是诋毁了那架钢琴。”听到柴堇刻意的疏远,秦傲的心凉了一大截。看来,自己还真的是没有机会了。呵呵,除了苦笑,还能做什么呢?

    一听秦傲的认真的话语,柴堇真是有些头痛了。真的有那么严重么?诋毁?她只是觉得无功不受禄罢了。还是说,大艺术家都是如此的看重这些?

    “秦傲,我很喜欢你的音乐。但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我真的不能要。”柴堇一直在推脱,也在旁敲侧击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而秦傲,又怎么会不明白柴堇话语里的意思呢?柴堇是个聪明的女人,而秦傲也是个聪明的男人。他让她为难了,是么?早知道,就不这么着急的表明自己的身份了?但是,这架钢琴他是坚决不能收回来的。得不到她的爱,就连默默付出的资格都没有了么?不!他不要这样!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要中间的那一层纱似乎也没什么用了。算了,就一次性的把话说开吧!

    “你不用这么排斥我。我承认我喜欢你,但是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机会了。”说话间,秦傲扫了一眼柴堇已经高高隆起的腹部,然后又继续说道,“我只想看到你开心快乐就好了,所以别再拒绝这架钢琴了,接受它吧。以后,我们就是最普通的朋友关系,我不会打扰到你正常的生活的。”

    秦傲怎么会不知道柴堇心中的顾虑呢?他知道她是有多么的在乎那个男人的看法,所以她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的。好了,现在话都说开了,他自动解除了她所有的规律。为了她,他愿意退回到最边缘的地方。

    柴堇没有想到秦傲会把话说的那么透明,一时间还是怔了怔。但是在品味过他真挚的话语之后,她的一颗心也慢慢的放平了。所谓,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那么就接受他这个朋友吧。

    “好吧,很高兴结识你这个朋友。”柴堇也不矫情,她可以确定秦傲么有撒谎,所以她伸出了自己的手准备和秦傲轻握。

    没办法,爱情从来都是自私的。明铎的出现,就注定了秦傲只能是朋友。这是无法逆转的事情。

    看到柴堇听了他的话之后竟是如此的大方,秦傲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随即也伸出了自己的手与柴堇轻握。

    “饿不饿?要不要到家里去吃个饭?”身为朋友,总是没有太多顾虑的。况且,不得不说,秦傲还是给了她很多的惊喜。就是吃个饭,不为过吧?

    “不了,我晚上约了别人。我送你回家吧?”秦傲会错了柴堇的意,他以为柴堇是借此话题要离开。所以,他也不为难她,主动提出要送她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你去忙吧。有时间的话,去家里吃饭。”知道秦傲是误会她了,但是柴堇也没有多做解释。这个时候,她也该回家了。但是仔细的想了想,她还是诚挚的再次邀请他去家里吃饭。

    “等等。”眼看着柴堇就要起身离开,秦傲及时的叫住了她。他问服务员要了纸和笔,迅速的写下了一串数字,递给了柴堇,“这是我的电话,有事的话可以打给我,能帮上的我一定帮!”

    这句话,秦傲说的笃定。因为,他有资本,以他的权势貌似还没有什么事情是他触及不到的。

    对于秦傲的话,柴堇没有多想,只是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感谢,接过了秦傲手中的纸条。殊不知,一段时间以后,秦傲还真的帮到了她。

    出去打了车,柴堇就离开了。在路上,她把秦傲的电话号码存到了自己的手机里。

    回到家,柴堇坦白的把这一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明铎。她还以为,明铎会大吃一惊,甚至是会吃味儿的告诉她以后不许和秦傲联系。但是,明铎没有,都没有。对于柴堇说的话,他一直都是安静的听着,到最后也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这是怎么了?想开了么?看到这样的明铎,柴堇心中的疑惑不断的升腾起来。

    “明先生,你怎么都不吃醋?”对于明铎的表现,柴堇老大不乐意了。这是个什么态度嘛!

    这会儿,两个人躺在床上,柴堇的小手不断的在明铎的胸膛上画着圈,把玩着他的睡衣,诉说着自己的不满。

    “嗯,因为我相信你啊,笨蛋。”明铎的五指穿梭在柴堇的长发之间,给她按摩着头皮。

    “那你对于秦傲的多重身份,怎么都不吃惊呢?”这一点,才是柴堇最最好奇的。不过,刚才明铎说相信她,她的心里还是甜的。

    “这个男人,一早我就知道他不简单。”这句话,明铎没有说错。在听到柴堇说完,其实他是吃惊的,只是他掩饰的极好。同时,他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见自己心中的疑问都被明铎解开了,柴堇皱着的小眉头也纾解开了。

    “明铎,你知道为什么我能毫不犹豫的就拒绝她么?”忽然,柴堇仰起头,双手勾缠住明铎的脖颈,认真的看着他。

    “为什么?”难得一见这个小女人这么认真的样子,他也不想扫了她的兴,顺势就问了下去,还不忘在她的粉唇上轻啄一下。

    “因为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从秦傲的身上,柴堇悟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有什么话一定要说出来,千万不要等到为时已晚的时候才说出口,那样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柴堇不再矫情,就这么认真的表达着自己的爱意。他是她爱的男人,不是么?所以多对着他说一些甜言蜜语又有何妨呢?她就是要告诉他她爱他,只爱他!

    看着柴堇认真的小模样,明铎竟然有一瞬间的失神。失神过后,他并没有说任何的话,而是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回应。

    柴堇说完这句话,明铎就用自己的吻封住了柴堇的小嘴。然后渐渐的,轻柔的吻开始蔓延,经过她的眉梢,眼睛,鼻翼,脸颊,每一处都没有放过,像是要把她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脑子里一样,然后顺着脖颈一路往下。

    他让柴堇平躺在大床上,自己则是在她的上方,还要尽量避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以免伤到了孩子。柴堇的全身上下只有一层薄薄的睡衣,连内衣没有穿。两个人的肢体就这么磨蹭着,很快的,两个人都气喘吁吁了,呼吸越发急促,柴堇的脸颊上也布上了潮红。

    “老婆,我想要你。孩子已经五六个月了,医生说只要注意一点不会有问题的。”明铎的薄唇轻轻地贴在柴堇的耳边呢喃着,他已经忍了五六个月了,今天再加上柴堇说出了这么动情的话,他真的不想再忍了。

    还沉浸在明铎的爱抚之下的柴堇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话,胸口起伏的更加厉害了。再加上怀孕的女人身材越发的丰满,所以这对明铎来说更是一种极致的诱惑。

    “好么?”生怕柴堇不同意,明铎的语气竟然像是孩子一般的乞求。

    终于,在听到明铎的这句话,柴堇才渐渐地理清了自己的思绪。这种事情,男女都是有**的。但是碍于孩子,这几个月明铎根本就没有动过柴堇。

    柴堇觉得,他一定忍得很辛苦吧?而且,自己也是想要的,不是么?

    终于,柴堇难为情的点了点头。而明铎,则是像获得了特赦令一般。在不伤到她肚子的同时,又大肆的动作起来。大手一路星火燎原,很快的,柴堇的思绪很快的就沦陷了,还极力的迎合着明铎的每一个动作。

    这一夜,明铎像从前那样温柔,整个过程,他都一直看着柴堇。她的一举一动,全部都落入到了他的眼里。这一夜,他们恨不得把彼此融入自己的骨血。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证明他们是属于彼此的。

    第二天,还是和往常一样,明铎一大早就去公司了。所以,在柴堇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早已经凉了。

    这段时间,明铎似乎比以前更加的忙碌了。每天一大早就出去,直到很晚他才回来,甚至是周末,他都免不了加班。每次柴堇问他,他都说没什么事,只是公司最近在搞一个很重要的项目。

    今天,明铎仿佛是刻意的把张阿姨和小李支出去了,整个心苑,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怎么?要过二人世界啊?”看着明铎亲自在厨房里忙来忙去,柴堇忍不住调侃,也主动的上前去帮忙。他的身体越来越瘦了,他的衬衣从来都被他撑的很有型,但是现在却越发的没型了。想到这里,柴堇就止不住的心疼。给他吃了那么多补身体的东西,怎么就是不见效呢?

    但是,体检结果确实表明他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还是工作太忙累的吧,这时候柴堇有些懊恼,懊恼自己在工作上竟然都帮不上他的忙。她还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么?

    “是啊,好久没陪你了,今天好好陪陪你。”这段时间,明铎一直在忙着一些事情,以致于忽略了柴堇。所以,在今天他要补偿她。

    “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其实你没必要刻意这样的,我只想你好好的休息一下。”柴堇白嫩的双手择着手中的青菜,一边心疼的道。

    “傻瓜,我没事,我就是想好好的陪陪你和孩子。”还有时间么?如果真的还有时间,那该多好啊!

    闻言,柴堇只是感动的红了眼圈,并未再多说什么。他要给她制造幸福感,那么她就接受好了。

    吃饭的时候,明铎给自己倒上了红酒,给柴堇倒了一杯鲜橙汁。孕妇喝酒对宝宝不好的,他都知道。

    “老婆,我爱你。”动筷子之前,明铎举起自己手中的高脚杯,对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柴堇认真的说道。认真的程度,绝对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真。

    说实话,这样的明铎让柴堇有些不安了。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这么浪漫了?什么时候这么轻易的就把自己的深情表现出来了。也许是要给自己什么惊喜吧?

    明铎这么煽情的一句话,柴堇又怎么忍心冷场呢?她对明铎的爱,有增无减,一天比一天还要强烈。

    “老公,我也爱你,很爱很爱。”柴堇举起自己面前的杯子,很温柔的就对明铎表达了自己的深情。

    很爱很爱,其实这句话都不足以表达柴堇对明铎的爱了。

    柴堇没有注意到,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明铎的眼眶竟然红润了。他记得,她极少叫他老公的。更多的时候,都是称呼他为明先生,或者直呼他的大名明铎。

    柴堇不知道,明铎是多么的希望她叫自己老公。终于,她很主动的叫他了。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又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就开饭了。吃饭的时候,谁也没有在说话。

    只是,饭才吃到一半,柴堇突然发现自己的肚子痛的要命……

    ------题外话------

    宠婚已经在一步一步的走向最后了,感谢大家一路走来的陪伴与支持,谢谢你们!

    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结局!

第八十六章 和宫里的男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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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节名:079死胎

    大夫打个激灵回过神来,知道必须咬死了说下去,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太太恕罪,里屋那位小姐当真是有喜了,我不敢有一丝假话啊。舒虺璩丣”

    行医者治病救人,上次这位姓赵的大夫给小福少爷看病的时候也是把细的很,一帖药就治好了,众人也都是信他的,但见他如此郑重其他人更不会有什么怀疑,而且如此丢脸的事总不好再请了别的大夫来复查作证,恨不得连眼前的赵大夫都杀人灭口不叫他传出去,可是大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说出去也没好处,还不如多个点钱堵住他的嘴,最好是让他们一家子人都离开镇江此地才是。

    老夫人心中百转千回,她并不是一个听风就是雨的人,不过大夫做出这般惶恐,害怕得尤像是她们要杀了他一般,她就不曾怀疑过什么,更何况前几个月李曼曼出了那么一遭子事,她还能有什么话说,根本不去质问这孩子到底是哪里来的。

    李朝朝看着屋子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十分凝重,便知道她们皆是信了,此时她是十分想笑,不过她不是那般不知轻重的人,谁把阴谋挂在脸上?也就是李曼曼那般不知死活的人,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那点恶毒的心思。

    此时她就该和众人一样露出深深的惶惶不安。

    姑奶奶瞥了一眼赵大夫哆嗦得那个样子,暗自叹了口气,凑到老夫人面前低声道:“母亲,会不会是前几个月……”

    她把声音压低,但大家都知道她在说什么。

    老夫人面色更加难看,当初只顾着给四姑娘看病养身子,现在倒好养出个孽胎来。

    她不耐烦地转了转手腕上的佛珠手钏,已经有了主意,刚要发话,里屋的李曼曼不顾春天跌跌撞撞地冲出来,“祖母,您不要信她们!是她们害孙女的!”

    老夫人凌厉地目光透过众人直射向扒在门口的李曼曼,这个时候她还有脸说这些话。

    此时的李曼曼早就想通了一切,到了这个时候李朝朝还不毒发,反倒是自己吃了几杯酒会起了恶心的感觉,她有没有身孕自己还不知道吗?就算是有身孕,每日吃的又都一样,早不发作晚不发作,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

    她恶毒地看向沈姨太太,一定是她做了什么手脚,至少李朝朝没毒发身亡也是她没下药!

    李曼曼见父亲不在,此事一定只有老夫人做主,忙不迭地跑到老夫人面前抱住她的腿,“祖母!您别信他们的话,孙女没有啊……真的没有……她们在害我!您要为我做主啊!”

    赵大夫见李曼曼居然敢这般胡搅蛮缠,一咬牙瞪大了眼睛看她,“李小姐有孕自己还不知道吗?我行医多年女子是否气血有亏我难道还摸不出来?那请问李小姐几个月没来葵水了?这种事你是该知道的吧!”

    李曼曼被问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简直是打她的脸,她不是清白之身都能摸出来!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至于葵水嘛……李曼曼也着实愣了愣,这些日子只顾着整日里想怎么弄死李朝朝,确实没太在意,莫非……她算了算日子脸上一阵阵发黑。

    赵大夫见她如此,心中一哼,冲着老夫人拜了拜,“老夫人,李小姐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众人听了他的话又是一愣,就是连李曼曼也忽然跳起来就要打他,“胡说八道!本小姐我……”

    老夫人蹙起眉头和姑奶奶对视一眼,她微微沉吟,“不应该啊。”

    “可不是,日子对不上啊。”姑奶奶也嘀咕一句。

    之前李曼曼被人辱没明明是四个月前的事,怎么肚子里却是三个月的?这日子有错啊。

    李曼曼忽然哈哈大笑,指着他大骂:“你个丧尽天良的庸医!我明明……我怎么可能是三个月的身孕。”

    赵大夫的余光偷偷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沈姨太太,漠然地看着李曼曼的轻狂,也来了脾气,“李小姐确实三个月的身孕,您几个月没来葵水自己应该比我清楚!至于为什么只有三个月!就该问问李小姐您自己了!”

    他一挥袖子面露不满,冲着老夫人行礼,“老夫人若是不信我,大可以找其他大夫来。”

    赵大夫心中冷哼,他就不信她们敢张扬此事!

    老夫人的面上寒了寒,如果没有十全的把握,赵大夫怎敢胡言乱语,毕竟他们还是官家后宅,他可是吃罪不起的。

    她让春天立即把李曼曼身边的春芳丫头带来,期间大老爷派人来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夫人想了想还是让身边的心腹去偷偷告诉大老爷。

    大老爷在前院勃然大怒,又差人回来告诉老夫人,此事全权交由她老人家做主,是死是活都不关他的事,决不能让李家蒙受耻辱。

    李曼曼听了差点跪倒在地,父亲果然如母亲所说这般绝情,她忽然有了种不好的感觉这件事绝对是个阴谋,绝对是!可是她的小日子确实有许久不曾来过了,难道……真的是有了?但就是有也不可能是三个月啊,她明明没有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如果她现在肚子里是四个月的身孕,老夫人还会念在她是被害顶多是把祸胎打掉,可如果被陷害成三个月,那就是拐着歪地说她背地里偷人,那其罪……就大了!

    不用再猜,她已经知道自己中了圈套,猛地去看向一脸淡漠的沈姨太太,今日事关家规的事她确实不好开这个口,然后又侧过头去盯着李朝朝,一定是她们俩串通好来害自己的!

    这时,春芳被带进来。

    老夫人已经让赵大夫去偏厅休息,直接问:“你们姑娘的小日子最近是否正常?你最好如实回答,如有假话,不然看我怎么杖毙你!”

    春芳早就被眼前这阵仗吓傻了眼,圆溜溜的小眼睛先去瞥了一眼李曼曼,根本不敢去上首威严的老夫人。

    李曼曼被她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看什么看,还不赶快说!”

    亏春芳平时这么激灵现在这般迟疑像什么样子,只会让人多想。

    “这……”春芳越被骂越不知道如何是好。

    姑奶奶也不耐烦地搭腔,“你只管说就是,老夫人是个慈悲心,只要你说实话,不管对与错都算不到你头上。”

    春芳这才敢偷偷瞄着老夫人,哆哆嗦嗦道:“回老夫人的话,奴婢不敢隐瞒,四姑娘她……确实有两三个月没来过小日子了……”

    李曼曼忽地就懵了,春芳也不算说谎,可是她明明不只两三个月没来小日子,为何不偏袒她!

    她不知所措地抬起头,正瞧见老夫人勃然大怒地瞪着自己,“混账东西!你还不说实话,你肚子里的孽胎到底是怎么来的!”

    “祖母!我没有!”李曼曼尖叫,恨不得喊破喉咙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我真的没有怀孕!”

    “没怀孕你为什么没来小日子!”老夫人现在就恨不得把她踹倒在地,真是气煞她也,怎么会有这么个不知恬耻的东西!

    李曼曼急得想抓狂,但是又找不到自己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她是没来小日子,可是按照赵大夫所说是三个月没来,那岂不是要冤枉自己她偷汉子!

    因为她被侮辱的事情是在四个月前……她的头皮一阵阵发麻,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被冤枉的。

    李曼曼狠狠地盯着各站在左右两边的沈姨太太和李朝朝,尖叫着:“祖母!那赵大夫是沈姨太太的人!孙女请您再为我找个大夫来诊断!”

    她指着沈姨太太,又指了指另一侧的李朝朝,“祖母,她们……还有李朝朝合起火伙来陷害我!您不要听他们的一面之词!”

    沈姨太太本想安安静静地站在角落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但见到李曼曼居然血口喷人,立即涨红了脸,满眼通红地跪在老夫人面前,“老夫人!我可没教唆哪个汉子跟四姑娘偷情啊。”

    得,这一句话就直接坐实了李曼曼肚子里有孽胎,对面的李朝朝忍俊不禁,沈姨太太做戏还真是像模像样的。

    人家李曼曼明明说的是她和大夫冤枉她怀孕,沈姨太太却故意歪曲她的话,说起偷汉子的事,这不是要欲加之罪嘛。

    不过沈姨太太这么说她一点也不意外,这女人是个聪明的,懂得明哲保身,不然她们也不会合作得这么默契,枉费李曼曼自负清高,以为抓住沈姨太太的把柄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李曼曼还是太天真了。

    李朝朝慢慢地走过去跟着跪在沈姨太太旁边,叹了口气,“反正我被泼脏水都已经习惯了,只是不知道姨太太最近可是得罪了四姑娘,现在也来冤枉起你来了。”

    姑奶奶见李曼曼那副嚣张的样子就牙痒痒,走过去戳了戳她脑门,“你个不知廉耻的贱货!和你母亲一个样子,之前就冤枉五姑娘说什么她把你扔到窑子里糟蹋你,现在你这肚子明明是三个月的身孕,你还冤枉她是做的!难不成她又找了男人奸污了你不成!”

    她气得恨不得扇李曼曼两巴掌,“小姨太太才进门几天,你平日里连话都不和她说,她都不放在心上,还给你请大夫照顾你的身子,这几个月家里上上下下哪件事不是她打理的井井有条,其乐融融的,不知道比你母亲那会好了多少去,我们姑嫂之间一团和气不说,就是冲着她每日风雨无阻地陪老太太念两个时辰的经也绝不可能做出那么龌龊的事!她和你无冤无仇怎么就偏偏去陷害你!我看你是没得冤枉了给自己找借口吧!”

    “我没有怀孕!是他们联合起来害我!”李曼曼一把推开姑奶奶,她受不了这个气,要急疯了!

    她慌乱地站起来,“我知道你们不信我,我现在就出去到大街上找大夫证明给你们看!”

    姑奶奶被那么一推,心中更是火冒三丈,哎呀还了得这个贱人了,平日里仗着大夫人嚣张就算了,大夫人现在都如此落魄还敢张牙舞爪,果然是大夫人生的贱货!

    她上前一把抓住李曼曼的头发撕扯,还让春天跟着过来帮忙,一起压着她到了老夫人面前,“你还觉得不丢人是不是!之前就已经让咱们李家的声名狼藉,好不容易消停了一阵子,又被你搅和出事来,你不把这家彻底毁了你不安心是不是!母亲,你看四姑娘和她母亲果然是一路的,每次闹事都是她们母女闹出来的,今日还想冤枉沈姨太太和四姑娘,简直翻了天了!”

    李曼曼被抓得疼了,忽然一声震慑地尖叫,把旁边的人唬了一跳,她朝着沈姨太太就跑过去,“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做的,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沈姨太太没来得及躲闪,被李曼曼一把扑倒在地,老夫人见到大喝:“像什么样子,快把她俩分开。”

    姑奶奶去抓着李曼曼往旁边托,李曼曼痛哭着大喊,“祖母沈姨太太是故意害我的!”

    “你做过了还不承认,还构陷比人!”

    李曼曼推不开个高的姑奶奶,放声尖叫,“好好,你不让我去找大夫可以,但是我有办法证明她为什么要害我!祖母,是因为她要杀我母亲被我抓到,她才找机会陷害我的!”

    姑奶奶愣了愣,老夫人也疑惑地看了一眼被打得披头散发的沈姨太太,这件事倒是有几件可信度。

    姑奶奶吃笑了声,“母亲,我看她这是狗急跳墙才这么说的。”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这件事非同小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要大夫人死了,沈姨太太说不定真能扶正!

    人心难测啊。

    跪在那都快打哈欠的李朝朝看了一眼沈姨太太,两个人不动声色地看了对方一眼,她忽然疑惑地拧起眉,“总不能听四姑娘一人之词。”

    李曼曼哼笑一声,她既然敢把事说出来就做了万全之策,她本来不想这么快揭穿此事,想好好拿捏沈姨太太一阵子,但是现在不得不说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和她斗简直不自量力,今天就揭穿她的阴谋!

    “那是自然,馨兰苑还有其他人看见。”

    老夫人沉吟一声,“现在还有谁在馨兰苑伺候着。”

    “福妈妈和春丽。”

    老夫人一直睨着垂眸不语的沈姨太太,问道:“小姨太太怎么说?”

    “老夫人,妾身行的端站得直,我根本没有做过此事。”沈姨太太铿锵有力地否认,脸上露出被陷害的淡淡忧伤。

    李朝朝觉得今天这火怎么也烧不到自己,但是也决不能让李曼曼伤了自己的同伙,她慢条斯理道:“祖母,其实若真有此事,为何四姑娘当日不说,现在为了她的名声忽然提起来了?”

    老夫人觉得此话有理,皱着眉又瞪向李曼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李曼曼都想用眼神杀死李朝朝了,就冲着她屡屡为沈姨太太说话,越发认定这两个人事先串通好了的,不过就算李朝朝保了沈姨太太又如何,她就不信在人证物证面前,沈姨太太还能脱罪。

    “祖母!当日我不说因为沈姨太太跪在我面前忏悔说自己鬼迷心窍,说她再也不敢了,我念在父亲那么疼爱她,她还为李家生了一双儿女才不想把事情闹大,可是没想到她居然怀恨在心,是怕我说出来所以才出此下策来害我,只要我死了就再也没人来揭发她了,今日孙女确实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才说出这件事,如果再不说出来,她的阴谋诡计都得逞了!祖母啊……”李朝朝喊了一嗓子,“您把馨兰苑的下人带过来一问便知啊。”

    李朝朝忽然又幽幽道:“刚才四姑娘还因为赵大夫是沈姨太太的人说他们串通好了害你,馨兰苑里的都是大夫人的丫鬟,因四姑娘是小主子自然也会为你说话了,更何况福妈妈还是四姑娘的乳母呢。”

    李曼曼都快被气吐血了,她说什么李朝朝都有话来反驳。

    沈姨太太悲戚地擦了擦眼泪,“妾身还是那句话身正不怕影子歪,不过既然四姑娘现在构陷妾身岂有不辩驳之理,不然就算妾身自己知道是清白的,也会让其他人多想,妾身信不过一个构陷我的主仆,还请老夫人做主。”

    老夫人见沈姨太太慷慨激昂,一点也没有心亏的样子,就看了一眼姑奶奶,姑奶奶意会忙给她出主意,“四姑娘都不信沈姨太太找来大夫的话,沈姨太太自然也不信她乳母的话,万一这是她们事先串通好了的呢!”

    “那日的事春丽也看到了!她可不是我母亲的心腹,姑姑只管问就是!”李曼曼也志在必得。

    老夫人想了想就让姑奶奶亲自去了一趟馨兰苑把春丽带过来问话,屋子里只剩下沙漏慢慢地流淌,她看见李朝朝平白无故地被人冤枉忙让春天把她扶起来坐着。

    她嗔怪地看了李朝朝一眼,“马上就要嫁人了,可要仔细着点身体。”

    老夫人却不过问沈姨太太和李曼曼,沈姨太太并不在乎只一心为自己证明清白,而李曼曼心里却恨得牙痒痒,祖母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她冤枉了李朝朝不成!

    这件事一直都透着诡异,她就不信和李朝朝一点关系都没有,不然她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死!

    李曼曼又在想难道自己肚子里真的有孽种了不成?但也绝对不会是三个月,至少也是四个月……想到那日被二十几个人糟蹋的场景,她的心就一阵阵发寒,只想快一点把这孩子打掉!

    就算是有也必须要证明是四个月的,她才能保下一条命来!

    正想着,春丽被姑奶奶带了进来,姑奶奶直接走到老夫人面前嘀咕了几句,老夫人恶狠地直接瞪向李曼曼,指着她大骂:“你个孽障!死到临头还敢撒谎!”

    老夫人一拍桌子,“来人,把四姑娘给我绑了!”

    李曼曼惊了一跳,不明所以地看着春丽,“你都说了什么!”

    春丽不惊不恐地跪在地上,“姑奶奶问奴婢话,奴婢自然如实以告。”

    姑奶奶冲着李曼曼啐了口,“春丽,你就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春丽抿了抿嘴,“姑奶奶问我沈姨太太是否去过馨兰苑加害大夫人,奴婢仔细想了想根本没这么回事,但又听到是四姑娘所说,也觉得纳闷四姑娘为什么要陷害小姨太太。”

    “你……”李曼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撒谎!”

    “奴婢句句属实,请老夫人明察。”春丽跪在地上磕头,“不说沈姨太太和奴婢无冤无仇没必要害她,当日大夫人亲手提拔我到馨兰苑做一等大丫鬟,奴婢也该知恩图报,可是奴婢也恰恰是为了大夫人,看四姑娘是她唯一的嫡亲女儿,希望四姑娘不要一错再错,平日里您夜半三更偷偷摸摸钻狗洞进馨兰苑和男人私会,奴婢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构陷旁人的事,奴婢不能没了良心啊!”

    李曼曼就看着春丽那小嘴叭叭叭地说个不停,全部都是陷害自己的话,胸中有万团火焰在灼烧着自己的心,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喷了血,颓然地倒在地上。

    她知道自己输了,春丽一个人的话不仅诬陷她和男人有染,还证实她在说谎,恶毒,她们真是太恶毒了,到最后还有这么一个后手。

    也就是说当日春丽告发沈姨太太来杀母亲,到后来看似她信了李朝朝会害自己,其实根本是她和李朝朝合起来将计就计,让自己钻进了他们设下的大圈套。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朝朝那只老麻雀赢了,要用这个连环计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李曼曼倒在地上,她的贴身丫鬟春芳没去扶,春丽更不去管她的死活,李朝朝则去把沈姨太太扶起来,叹了声,“老天是公平的,还了您清白。”

    沈姨太太感激地看了李朝朝一眼,这个计划的成功多亏了她的帮忙。

    她上前冲着老夫人盈盈一拜,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其实那日福哥儿吃坏了东西,就是四姑娘买通了我院子里的春荷把东西放到五姑娘送我的糕点里,妾身知道五姑娘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才不想没凭没据地就冤枉了任何人,是后来妾身发现春荷不见了,派人搜了她的屋子发现了药粉,就知道她可能已经被人杀人灭口了。”

    李曼曼半死不活地摊在地上,圈套,都是圈套……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反驳,反驳什么都是徒劳,李朝朝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她逃不掉的。

    沈姨太太已经开始啜泣,“妾身从不是个糊涂人,谁害了妾身,妾身都明白,妾身还要教自己的一双儿女,如何能做那杀人的勾当,而且还亲自动手……”

    她哽咽了一声,“妾身长这么大就是连只鸡都没杀过啊……”

    沈姨太太已经隐忍了多时,这个时候才痛诉委屈,也不会招来老夫人的反感,就连知情的李朝朝看着她那副梨花带泪的样子都忍不住心生保护欲。

    她漠然地垂下眼帘,其实女人的眼泪并不是万能的,只有在特定的时候用眼泪出击才是最佳效果,沈姨太太其实是个聪慧的。

    老夫人也心生不忍,拉过她的手拍了拍,“好孩子,我知道你受委屈了,这件事我自会替你做主。”

    她侧过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李曼曼,李曼曼背对着她也能感觉到那两道目光的狠绝,她不能死,就算这次输了,也要活下去。

    “祖母!我是您的亲孙女啊!这个家可就剩下我这么一个嫡女了!”

    老夫人厌恶地皱皱眉,“先关在柴房里。”

    此事还要好好商量一下才是。

    姑奶奶撇撇嘴,“母亲,她肚子里那个……她不是不信自己怀孕了吗?一帖药打下去,看她还死鸭子嘴硬不!”

    沈姨太太忽然抬起头越过姑奶奶看了一眼李朝朝,李朝朝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她既然能无中生有说李曼曼怀孕了,别说是一个死胎的孩子,就是奸夫都能给她找出来。

    看着李朝朝眼底一闪而过地算计,沈姨太太忽然觉得好在自己选对了人。

    到了夜里,各个院子都大门紧闭谁也不敢替今日的事。

    何妈妈在屋子里气得跺脚,“姑娘好好的及笄礼都被破坏了,老夫人怎么不把四姑娘直接给杖杀了!”

    她又想到见血腥,不由拍了拍嘴,“老奴说错话了,这话是不妥的。”

    李朝朝笑着抿起嘴角,“我到是觉得李曼曼今天送了我一份大礼。”

    “就她肚子里那孩子?”何妈妈撇撇嘴。

    李朝朝嘴角的笑意更深,“她肚子里……没孩子。”

    何妈妈愣住,就连秋霜和夏荷也诧异地转过头来,香尘掀起帘子进来就见屋子里的人这般情景有些奇怪地走到李朝朝面前,“姑娘,小姨太太请您一起去柴房。”

    李朝朝挑挑眉,不用问也知道是去做什么,她笑着摆摆手,“我就不去了,太血腥了实在不适合我,你去把之前准备好的东西亲自送给小姨太太就行了。”

    香尘也不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但不敢有任何差错地把那盒子转交给小姨太太。

    沈姨太太把盒子放在手中颠了颠,心里忽然油然而生一种对李朝朝的恐惧,这个少女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却把所有的事情想得妥妥当当,就是连这种东西都准备好了。

    李朝朝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东西?

    即使盒子盖得密密实实,她一想到里面的东西就觉得血腥冲鼻,让人一阵阵恶心。

    沈姨太太只自己一个人拎着两个盒子进了柴房,今日李曼曼的丑事已经在全府下了封口令,她也不能让自己的身边人知道,更何况这实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她推开柴房的门,就看到李曼曼捆得跟粽子似的,嘴里还塞着破布,满脸惊恐地看着自己。

    沈姨太太笑着上前蹲在她身边,“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敢相信自己落了这幅田地?”

    她拍了拍李曼曼的小脸,“其实我也没想到,若不是五姑娘找上门来,说不定我真得会被你威胁着去害她,幸好她只想对付你。”

    李曼曼惊恐地看着沈姨太太,即使她知道了这一切,但听到这个事实还是觉得这是一种耻辱。

    “反正你也是要死的人了,我也不介意告诉你全部事实,只是你要记住冤有头啊。”沈姨太太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你也看出来了春丽是五姑娘的人,就是她去告诉五姑娘,五姑娘又偷偷找上来跟我合作,你为了让我相信五姑娘会陷害我,还在福哥儿的糕点里下药!”

    沈姨太太想到那日自己在馨兰苑受得屈辱,还有她对福哥儿做的事,越说越起火,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上前就一巴掌扇过去,“实话告诉你,就是没有五姑娘提醒我,我也知道决然不是五姑娘做的,你当五姑娘和你一样愚笨嘛!就是你身边的春芳都是五姑娘的人!你根本斗不过她的!”

    李曼曼被打了一巴掌气得瞪大了眼睛唔唔地发着屈辱的声音,她就知道这都是李朝朝设下的圈套,原来从一开始都是李朝朝的阴谋,难道沈姨太太就不知道自己也中计了吗?既然春丽知道沈姨太太要杀大夫人,她为何没让李朝朝第一时间拦着,反而让告诉自己,而李朝朝后来却和沈姨太太,这分明是逼着沈姨太太无路可去,借她的手害自己!

    沈姨太太才是蠢货!蠢货!

    “你别不服气!”沈姨太太阴冷地笑着,“这次你无法翻盘了,还是乖乖认命了!我今日就把最后一场戏给做了,你也算得个圆满。”

    沈姨太太她打开手边第一个盒子,端出一碗黑稠的汤汁,另一只手捂着嘴角呵呵轻笑,“早在三个月前,你身边的春芳就在你喝的药里加了一味草,才不会来葵水,其实你根本没有怀孕……”

    她阴毒地看着满脸震惊的李曼曼,“也就是说五姑娘早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这一切了,你却还傻乎乎地往圈套里钻呢!你也怨不得我,那日你又是怎么对我的!至于五姑娘为何这般做,我想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明白!你现在乖乖喝下这碗药,也算是给老夫人一个交代。”

    沈姨太太把李曼曼嘴中的布拿出来,李曼曼喘了口气惊叫,“我没有怀孕……你给我喝这个又有什么用!你放开我!”

    “呵呵,四姑娘还是这般天真,论狠你不如五姑娘,论算计也差得远了,既然五姑娘说你有了,给你喝下这碗红花,自然要把一切坐实了!”

    沈姨太太一把掀开另一个盒子,一股腥臭迎面而来,李曼曼慌里慌张地看了一眼,吓得她大抽一口冷气,那盒子里放着的正是一个未成形的胎儿!

    好恶心!

    李曼曼一头栽倒在草垛上大吐特吐,沈姨太太却趁机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不顾她的挣扎,和着她嘴里的苦水把那碗汤汁都灌进了她嘴里。

    李曼曼被呛得把药汁从鼻子里喷了出来,可是嘴里还是源源不断地喂进大量的药,不出一会儿那碗就见了底,当她再想吐也吐不出来了。

    沈姨太太看着毫无反抗之力地李曼曼趴在地上,冷哼一声,“四姑娘,要怪你就怪你太不自量力了!就是下了阴曹地府,也跟阎王爷实话实说,可不是我要害你的!谁让你得罪了五姑娘,我也是为了自保!”

    她把那恶心的胎儿盒子盖上,刚要往外走,李曼曼在后面忽然虚弱地开口,“姨太太,你为了自保可以杀我,可是你以为这样依附李朝朝就可以独大了吗?等她斩除了我和母亲,下一个对付的人就是你!”

    沈姨太太的脚步顿了下,厌恶地回过头,“你当我和你一样愚不可及?你这套说辞已经更用过了!”

    “信不信由你!”李曼曼也是孤注一掷,“我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不过是为了活下去,可是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只要留我一条性命,也能制衡李朝朝,至少她不会对你下手!沈姨太太可要好好想明白啊。”

    沈姨太太皱着眉看她一眼,什么话也不再多说就走了。

    双竹馆里,已经有人回报说沈姨太太去和老夫人交差,本来大老爷要杖毙了四姑娘,沈姨太太却拦着说毕竟是李府的嫡女,突然死了对外不好交代,她刚进府没多久嫡女就死了,外面又该置喙她,沈姨太太就求了大老爷把四姑娘关起来而已。

    何妈妈哼了声,“姑娘,沈姨太太这是什么意思?”

    “她啊……”李朝朝不介意地笑笑,“不过是给自己留个后路,让她守着吧,反正李曼曼已经没有再折腾得可能了。”

    “那大夫人那里……”

    李朝朝眯了眯眼,“留着!让春丽继续服侍大夫人,至于福妈妈……就是我不提,沈姨太太也会亲自动手,她留着李曼曼可不是让她反击的,而是养一条狗帮她咬人的。”

    “她想怎么样?”何妈妈有些担心,难道解决了大夫人和李曼曼,沈姨太太又开始反了?

    这个李府乌烟瘴气,还没完没了了。

    李曼曼的命还是保了下来,被关在单独的院子里,还打断了双腿哪也不许她走,沈姨太太为了不让李朝朝心生猜忌,把福妈妈杖毙,春丽成了馨兰苑的管事,大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一夜之间再无法开口说话,这两个人在李府彻底无人问津,自此由沈姨太太当家。

    不久,李朝朝为双竹馆的四个丫头和何妈妈赎了身,让四个姑娘为她分担一些铺子上的事,庄子里的花圃在夏日里芳香正浓,京城里的艳骨坊彻底打响了招牌,李朝朝的性子越发的沉静,平日里除了在铺子上就是只在屋子里研制新的香粉。

    转眼就这么又过了一个春节,这年冬天的雪格外的大,往北面的路都封了一阵子,春节过后李朝朝就再没收到蓝翎羽的来信,她却一天比一天还稳得住气。

    李朝朝给李博星去了一封信,只问他京城中可有什么名医,除了偶尔的问候和关心铺子上的事,再无其他可表。

    这一日,李朝朝正在庄子上看账,庄子上的管家说有京城里的贵人求见。

    她怔了一阵子,还没等急忙从屏风里出去看,一道不太令她欢喜的声音响起。

    “好久不见了,五姑娘。”

    李朝朝蹙了蹙眉,实在没想过还能和慕雪衣这样面对面的坐着,他不来她都快忘记这么个人了。

    也实在是她心里已经只有那一个蓝翎羽。

    世上真的只有一个蓝翎羽。

    李朝朝靠在椅子上懒懒地看着屏风后,“靖世子来有事?”

    她疲于应付这个男人,他不比蓝翎羽的狡猾,更多的是令人心惊胆跳的恶毒。

    “自然是有事的。”慕雪衣站在屏风后也不想走近去看看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只淡淡一笑,生意你慵懒而魅惑,“我是来替世兄告诉五姑娘一声,他要大婚了。”

    李朝朝记账的手一顿,淡漠地笑笑,“哦?是吗?”

    “你不意外?”

    “意外!”李朝朝笑道:“您亲自来说一声实在令人意外。”

    慕雪衣的笑意不达眼底,“你似乎不信我说的。”

    李朝朝几不可见地叹了口气,“我信的。”

    她是认真的,若不是出了问题,她不会这么久收不到蓝翎羽的信。

    李朝朝嘲讽地勾起嘴角,“真是劳烦世子爷亲自跑一趟,既然是您的好兄弟结婚,千万别误了您喝喜酒。”

    慕雪衣听李朝朝一片风轻云淡,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是真的不在意?还是装的?

    他头一次无法探究出一个人的心思,这个李朝朝几乎让他着了魔,千里迢迢冒着雪来此,就是为了亲口告诉她:别傻了!蓝翎羽要成婚了!娶得不是你!

    慕雪衣想过李朝朝听到这话后的千千万万的反应,却从来不知道她会如此不在意?

    他阴晴不定地看着那块碍眼的屏风,一句话也不说地轻狂地笑起来。

    不管李朝朝怎么想,他都势在必得的。

    慕雪衣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李朝朝哭笑不得地捏了捏额角,这个被宠坏了的皇二代。

    只是他的话还是在她的心上划出了一道口子,武乡侯府那女的是非逼着她出手了。

    李朝朝记得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他不来,她就去!

    当天夜里,沈姨太太伺候完大老爷,趴在他身上吹枕边风,“老爷,大夫人病成这个样子,您是不是该想想办法?”

    “这江南地界的大夫都找遍了,没用。”大老爷喜欢沈姨太太的温存。

    沈姨太太哀怨地叹口气,“您就是不为妾身想想,也要为两个孩子着想,她们不能是庶出!”

    “可是大夫人……”

    沈姨太太忽然翻起身,“不如让大夫人去京城里看看,那的大夫医术高明。”

    “京城?”大老爷疑惑地眯着眼。

    “是啊,而且五姑娘的婚事也耽误不得了,既然事先有约定,总该去上门讨个说法。”沈姨太太担心大老爷不答应,又加了把火,“这个女婿可不能撒手,老爷您的前途都靠他了。”

    大老爷最近也忧心这个事,又道:“你说说看。”

    沈姨太太娇笑道:“不如让姑奶奶带着大夫人进京看病,顺便也让五姑娘一起去,只要找到武乡侯府的门,把玉佩那么一放,就是让五姑娘当个妾都是好的,不然夜长梦多啊。”

    就算她赞同五姑娘的提议,但是以她看五姑娘也就配得上当个妾,反正她是想着赶紧把姑奶奶、大夫人和李朝朝一起打发走,她就能在府上做主了!

    大老爷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沈姨太太越想越得意,又勾着他的脖子来了一次,这一夜就决定了此事。

    不等打春,李府就已经置办了两个马车,带上病怏怏不能动弹的大夫人上路了。

    李朝朝四个丫鬟只带了冬月和香尘,以及会做饭的春嫂,大夫人由春丽伺候,两辆车坐不下那么多人,姑奶奶就让香尘在她身边伺候着,并与大夫人和春丽坐一辆马车。

    临上车前,姑奶奶见李朝朝手里抱了个酒坛子,奇怪地问:“这是什么?”

    李朝朝笑道:“是梅花酒。”

    “小小年纪竟贪杯呢。”姑奶奶也没放在心上。

    春嫂扶着李朝朝上了马车,冬月跟在后面有些不舍地擦了擦眼角,李朝朝笑话她:“又不是一辈子不见了,等镇江这边的庄子铺子上了手,夏荷她们随时会到京中找咱们。”

    春嫂附和,“等姑娘嫁过去,她们依旧可以来伺候您。”

    李朝朝脸上的表情忽然有些微妙,春嫂应该比谁都清楚蓝翎羽的近况,他那位继母能让她轻易嫁进去?

    呵呵,她可是准备好要打一场硬仗了。

    从镇江到京城走旱路需要十一天左右,李朝朝并不焦急,但姑奶奶却想赶在开春之前到京城。

    一路驶来,风尘仆仆。

    到了第九天,即将到离京城不远的一个城镇上,李朝朝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冬月掀开帘子去看,就见官路上被人挡住,她奇怪地用眼神询问了下五姑娘,就下车去问是怎么一回事。

    过了半晌,冬月回来说话,“不知道谁家的公子在轿子上发病了,挡住了路,求姑奶奶行行好呢。”

    李朝朝直觉不应该多管闲事,这事冬月又不能去传话,就让春嫂扶着下了马车,疾步行到前面,正看到一顶浑身通黑的饺子挡在路中间,四个轿夫手足无措地站着,另有一个中年男子向姑奶奶行礼,“我家公子有恶疾,麻烦您了!”

    ------题外话------

    撒花~上京了~

    慕雪衣没撒谎,咳咳咳……

    不要打我啊啊啊啊……是那个继母的错。

    另外,最后出现的病公子是谁呢?

    哈哈哈哈……我太得意了!

    你们谁也没猜对啊,李曼曼的奸计根本是中了别人的计,沈姨太太和李朝朝是一伙的,不过沈姨太太也是有私心。

    接下来开始第二卷了……婚后婚后!yoyo!

第八十七章 病倒

    当她看清楚眼前这少年便是那日在马上救了她的人,她才淡定下来,低声问道:“公子拦在这里,是有事吗?”

    半夏见是那日的少年,便识相的离开,最重要的是她要把握好这个时候有没有人经过这里,要不然毁了谢静娅的名声,她可不能原谅自己。舒虺璩丣

    这一次见着谢静娅,装扮上少了英气,却多了几分少女的柔美。

    “如果没有事,请公子让路吧。”谢静娅此刻没有心情去跟这个男人纠缠。

    “我只是想告诉你,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我都看到了。”少年依旧是低沉的声音,淡淡地如轻尘。

    谢静娅闻言,抬头仔细的打量着他,依旧一身墨色长袍,眼神里的幽深依旧黑不见底,英气的五官俊挺的身姿,都和那天一样,但是好似又有什么不一样,却说不上来。

    “今天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公子没必要跟我说这些。”谢静娅淡然地回过去,而后望着他又道:“公子救过我,如果有一日需要我帮忙,本小姐能帮到的一定会帮,但是现在,我们男女有别,还请公子仔细分寸。”

    “在谢大少爷的书房,我们的披风或是斗篷都放到了一处,而我不小心看到了一个小厮将一方手帕偷偷放进了宁国公赵世子的衣服里。”少年如黑墨般的眼珠轻轻地扫过谢静娅的神情。

    只见她别过头,淡然一笑道:“这个关我什么事情。”

    “在下又一个不小心,看到了那位小厮跟你丫环侧耳交接了些什么。后来,就有了从赵世子身上掉下来贵府三小姐的帕子。”少年不紧不慢地说道,此刻,他饶有兴致的看着谢静娅脸上的神情。

    谢静娅强硬着表情,冷冷地说了一句:“我不明白公子说的什么。”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名声对于一个女子有多重要,你应该心里清楚。”少年看着她,心里总觉得谢静娅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尽管他知道内宅有许多的坑脏事情,可他就是不想她是一个陷害姐妹的人。

    “怎么,心疼美人儿受伤了?”谢静娅略带一丝嘲讽,不屑地说着:“你要真心疼她,就把我那三姐姐娶回家好了,到时便能日日看到,时时心疼着。”

    墨色少年脸色微愠,“胡扯。”

    “哟,不是要为那美人儿抱不平嘛,这会子倒装正经了。”谢静娅淡漠地回道。

    “这就是你对恩人的态度?”显然,墨色少年被谢静娅那略带嘲讽和淡漠语气很是生气。

    “别以为你救了本小姐一命,就以为可以当我的恩师对我指手划脚。”谢静娅强忍着怒气,对着这个突然杀出来的人,表示心情很是不爽,“你要是这么想多管闲事,你便去告知真相好了,揭发我这个阴狠毒辣的女人。”

    “如果我想揭发你,在你父亲命令仗毙另一个小厮时我便站出来,何须再来这里。”少年冷冷地解释着。

    “既然这样,你又何必来跟我解释。”谢静娅冷着一张脸。

    少年见着她如此,真想问问她,那日他见着的那个坚定隐忍又透着一股英气的女子是她吗?

    “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我只是想告诉你,很多事情,人在做天在看。”

    “你……”谢静娅被他的话气得憋在心里,却又不知道要拿这个人如何是好。

    少年一说完,没有再看谢静娅,转身便离去,留下一个坚挺欣长的背影,还有漫天飞舞的雪花。

    穿着墨色长袍的少年此刻站在一众少年里面,旁边还有一位穿着青色长袍的少年。

    青色袍子的少年向着墨色长袍男子道,“顾兄,一起走吧。”

    “好。”他简单的回道。

    出了谢府,二人便骑上各自的马,毫不介意此刻正飘着雪花,反而觉得这是另一种美的境界。

    “我在京城书院见过你写的一些战术,对此我很是欣赏。”青色袍子的少年笑着轻道。

    被称作顾兄的少年却只是淡然地回道,“只不过是没事时看了几眼兵书,那些战术也不过是借签古人的东西而已。”

    “顾兄太自谦了。”他不由得将马儿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一些,“我三哥这几日惹了一些伤寒,所以今日便没有来,三哥也曾在我面前大赞顾兄。”

    “六皇子抬爱了,在下跟三皇子有幸一起同窗过,三皇子为人淡泊脾气好相处,所以跟在下聊过几次。”顾少年微一抿嘴,低声回道。

    “顾兄客气了,以后见面还是称我永昊吧,就像你称三哥永安兄一样,可否?”

    “……”

    顾少年只得默默的骑马前行,在他的处事里,在皇位没有明确下来,他并不想与众皇子距离太近,要不然,日后一旦涉及皇子争权夺位,难保不会发生一些事情。

    谢静娅一回到院子里,便唤来了喻嬷嬷和半香。

    半香有些暗然地看着谢静娅,然后跪了下去,低声道:“都是奴婢安排得不够周到,才让事情脱离了我们的发展的预期。”

    谢静娅拨弄着袍边上的竹叶,轻轻扫过半香,道:“起来吧,这不是你的错。”

    “奴婢谢过小姐。”说着,半香便站起身。

    喻嬷嬷这会子开口道:“小姐,在太夫人派人带诗兰时,苏姨娘身边的王嬷嬷见过诗兰。”

    “我就知道那只老狐狸不是个省事的主,查清楚是什么原因让诗兰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吗?”在谢静娅的印象中,诗兰可不是什么忠贞之人,能让她忍着这么个大委屈,必是有什么是她不得不牺牲的。

    “苏姨娘在用诗兰前,便把诗兰的家底摸了个透,应该是用家里的人威逼的她,至于有什么把柄在苏姨娘手里,目前老奴还没有查到。”喻嬷嬷将自己所知的说了出来。

    “这一次是我们没有周全好,不过也碍事,苏姨娘这只老狐狸也不是轻易就能击跨的。”谢静娅不紧不慢的道:“麻烦嬷嬷费点心,将苏姨娘安插的人都摸一下底,看看她们都有什么把柄在苏姨娘手上。”

    喻嬷嬷点头应是。

    ——————————————————————————

    看到这里,也许会有亲觉得小舞写的女主也太没用了,重活一世还斗不过苏姨娘,但是小舞想说,苏姨娘本就是一条潜伏了十多年的毒蛇,虽只是个贵妾,但是在府中这么多年的积累,加上女主父亲的真爱,本身又是个聪明貌美有心机又谨慎又能忍的人,所以想要斗倒苏姨娘,也不是一下子的事情,小舞也看过一些重生之后女主立马变得无比强大的小说,虽然有一时的快感,但总觉得太不真实了,好像小说里就女主一个人是聪明的,其他的配角都是蠢得没药可救的人,如果真是这样,那女主前世怎么就被那些人给害死了?

    好吧,小舞不啰嗦了,如果亲喜欢这种慢慢报复的小说,就支持小舞,继续看下去!!

第八十八章 顾蘅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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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牵着她往外走:“去办户口!”

    领结婚证只是第一步,她和孩子的户口还没落到穆家呢,得迁过来了才完美。还有孩子的姓氏,居然还是原来的,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叮叮姓着“丁”,当当姓着“徐”,当当肯定是要改姓“穆”的。轮到叮叮,两个人就僵持不下了。

    宛情说要叫“徐展颜”,因为爷爷说过,让一个孩子跟她妈姓。

    穆天阳是个女儿控,死也不答应:“叮叮姓穆,当当姓徐!”

    “那怎么行?”宛情说,“儿子当然要跟你姓!”他可以无所谓,但穆家的列祖列宗能答应吗?

    “反正叮叮必须姓穆,当当随便。”

    宛情被口水呛了一下,为难地说:“你不要这样,当当会很没安全感。”

    穆天阳一顿,说:“放心,我会教好他的。”教他一起爱护叮叮,担起身为男人的责任!

    “请问,你们商量好了吗?”对面的民警问。

    穆天阳瞪了他一眼,想起宛情之前嫁过警察,满心不爽:“再等一下!”

    宛情垂着头,觉得这也没什么好争的。就算让叮叮跟妈姓,以后她嫁了人,别人又能让她的小孩跟着她姓吗?不如就答应天阳吧……

    她正要说话,穆天阳开口了:“你妈原本也不姓徐啊,该姓‘金’才是。”

    “对啊。”宛情恍然大悟,那他们争来争去干什么?

    对面的民警额角跳了跳:这到底是多混乱的一个家庭?徐、丁、穆、金……不会再来第五个姓吧?

    “金展颜好像没穆展颜好听。”穆天阳说。

    “嗯。”宛情答得恍惚。好听不好听在其次,但是呢……如果姓金,会不会被外婆弄去龙焰盟搞继承啥的?那不成黑社会的人了?男孩子还行,叮叮这么软萌的小女孩,怎么可以走那条道呢?

    还是姓穆吧!果断姓穆!

    于是穆天阳高高兴兴地买一送二,揣着结婚证和新换的户口本回家了。

    一到家门口,就噼噼啪啪一阵鞭炮响,大伙儿都站在别墅门口迎接他们呢。虽然下周才婚礼,但领证了就是合法夫妻,当然值得庆祝。

    穆天阳身心愉悦,拉着宛情的手下车。本来很高兴,笑得飘飘然,像偷腥成功的猫,结果一眼看见展颜站在门口,皱着小脸用双手捂着耳朵,顿时心肝都疼了。

    他放开宛情,对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天雪一挥手:“搞什么?瞎胡闹!”

    众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跑到后面抱起叮叮,嘴里念道:“宝贝别怕,爸爸在这里。”

    天雪翻了个白眼,没劲透了地说:“扫兴!”

    “你吓我女儿还有理了?!”穆天阳怒。

    天雪顿了一下,立即说:“是爷爷叫放的。”

    穆天阳一噎,半天后轻言细语地对穆老爷道:“我们以后少放炮,免得吓到小宝宝。”

    穆老爷哼了一声,转身往里走,走了两步又回头,朝他伸出手:“证呢?”

    穆天阳马上把证递过去,穆老爷看了看户口本,摸着“穆展辉”和“穆展颜”两个字,眼眶发热,然后又翻到天雪那页,抬头对天雪和阿成说:“今天添了三个,不久又要少一个了。”

    “哎呀,一个本子而已。”天雪说,“不然我们让阿成入赘,你就不亏了。”

    “瞎胡闹!”穆老爷怒瞪她一眼,对阿成说,“天雪不懂事,你多海涵。”

    “不要退货啊……”穆天城在后面幽幽地说,又被天雪踹了一脚。

    阿成笑道:“没事。”他要的只是穆天雪,只要能够和她在一起,是通过何种方式、何种形式,他都不在乎。

    而且他知道,她是为了逗老人开心才说的玩笑话。就算不是玩笑话,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对自己这个姓氏还真没什么留恋。姐姐十几年在国外,自己十几年不回家,家里人也不会挂念。

    穆老爷一叹,又看了看结婚证,然后还给穆天阳和宛情:“总算是到我们家来了,明天去给你们奶奶上坟,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穆天阳说:“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吧。”

    穆老爷说:“今天你们洞房花烛,就不去感伤了!”

    宛情一听,脸红了个彻底,恰好穆天阳又看过来,让她想找个地洞钻。

    不过婚礼近在咫尺,容不得分毫差错,两个人现在不忙着谈情说爱。吃了午饭,酒店打电话来说确认菜色。这种小事,穆天阳向来是交给秘书或者专人打理。不过好歹是自己婚礼,宛情还是叫对方传真了菜单过来,自己看过一遍,才有要嫁做人妇的感觉。

    穆天阳一见,也挨着她检查一些相关琐事。好歹人生唯一一次,多了解点总没错,不然以后和人说起一问三不知,别人还以为他不爱老婆呢!

    第二天大家一起去看穆奶奶——清明来过,但穆老爷又提起,大家就再来一次。这次是来报喜,大家都开开心心,叮叮当当上过几次坟,已经上出经验了,一到就跪下去,喊“太奶奶,我们来看你了”,然后磕头,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当天下午,宛情被天雪、邹筝、孙志敏几个女人带去spa馆做最后的全身护理。接下来两天,收拾了蜜月要用的行李,就搬回自己和徐可薇原先住的房子。

    金老夫人从c市来后,一直住在那里。她原先想住金琬琬的那栋别墅,还想让宛情从那里出嫁,寇冰提醒她:宛情原先也有家的,到那边应该更好。

    金老夫人惊了一下,立即答应了。她一遇到宛情,就是直接到穆家,从来没去过宛情原来的家,还以为宛情除了穆家没落脚之处呢!这一说,吓得一身冷汗。还好寇冰提醒,不然好心办了尴尬事,宛情嫁得不舒坦,穆家可能也娶得不舒坦,毕竟金琬琬那个房子是凶房。若是白品柔还活着,让她从那里出嫁自然又另当别论。

    婚礼前一天,宛情被所有人提醒要早点睡。她害怕太早睡不着,于是早上五点钟就起来,一整天都是困的,等晚上8点钟实在熬不住了,就去睡觉,结果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跑去找金老夫人。

第八十九章 林小姐到来

    秦洛在家的日子是无聊的,除了看看书,上上网,就没其他活动了。看小说最快更新)舒殢殩獍

    她打卡邮件时发现有几封未读邮件,一一点开来,都是朱晨晓回去后整理群发的当时同学会的照片。

    有一封是属于发给她个人的。

    她没想到,里面都是属于她和沈少川的私密的个人照片。

    当那些半明半暗的光线将他们的身影逐渐照亮的时候,她的心口忍不住重重一跳孀。

    她一张张看下去,不知道是谁,竟然在暗中偷~拍了他们这么多的照片,而且角度照的非常好,甚至连沈少川搂她的腰的情形都照的一清二楚。

    她就像冬天里一只被扒了皮的仓鼠,逐渐呼吸困难,只能震惊的捂着嘴呆坐在床上。

    到底是谁嫂?

    她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照片下面却有朱晨晓写给她的话:秦洛,只是整理照片的时候偶然发现的,同学并无其他意思,底片我已经拿回来销毁,这个就当是留一份纪念了,别多心。安好。

    看到这里,她才算松了一口气。

    朱晨晓做事情到底是有分寸的。

    后来他们一个老公一个未婚妻的你方唱罢我登场,那么热闹,他们怎么还敢随意编排呢。

    只是照片照的真好。

    虽然她当时微微仰着脖子一副拒绝的模样,可是这个角度真的讨巧,当他眼中全然的笑意与温柔捕捉的那么到位,那时他虽然与她怄着气,对她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可是他的眼中,真的只看到了她一人。

    他们坐在那里,细枝末节的细节都被处理的清晰,仿佛随时可以摆上某个摄影杂志的展台。

    最后看的她心都痛了。

    痛着痛着那剧烈的针扎似的痛苦便开始蔓延到四肢百骸,她躺在床上,却禁不住冷汗涔涔,但是又说不上到底哪里疼了,只是觉得,手脚麻烦,四肢颤抖,腿上的笔记本顺势滑到了一边的被褥上,她整个人处于抽搐的痉~挛状态,拉着窗帘,密不透风,没有人会想到她此刻正经历着什么。

    痛苦那么猛烈,根本没有给她开口求救的机会,她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心想自己是要死了吗?

    跟上次在医院,如出一辙。

    可上次有人救她,这次呢,她哑然张嘴,却发现自己嘴里除了发出几下断断续续的类似呜咽的清浅的叫喊外,连动个手指头都困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传来张文英的敲门声,秦洛感觉自己是濒死的鱼,忍不住又喘了一口气,这时候她却发现那些疼痛已经离她远去,手脚又能动了,她除了出了一身的汗,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梦呓。

    就连那些无比清晰的刻骨的疼痛,此时也都消散了。

    “洛洛,我进来了啊。”

    张文英敲门的时候,秦洛立刻关闭了电脑上的邮箱,然后虚弱的躺在那里。

    张文英走过去拉开了窗帘,刺目的阳光顿时铺面扫射进来,秦洛痛苦的用手背挡住了眼睛。

    张文英也发现了秦洛出的那一身汗,大惊失色的问道:“洛洛,你这是怎么了,开了空调怎么还出这么多汗?”

    秦洛摆了摆手,幽幽吐出一口气:“妈,我没事,热的。”

    她说的也没错,房间内确实很热,秦洛这才注意到有问题。

    空调明明还在转动着,但自从窗帘拉开后,这股热气就源源不断的渗透进来。空调一点效果都没有了。

    张文英朝空调看了一眼:“洛洛,你们房间的空调该不会坏了吧。”她走到空调下面,抬头对着吹,“这风一点儿也不冷啊。”

    秦洛一惊,不说破还好,一说破就感觉身上的火气一股股往外冒。

    她想了想,说:“应该是没有氟利昂了。”

    她打开抽屉,找出名片,又给家电售后部去了电话。

    八月,酷暑当头,这样的天气自然比上个月还忙了些,售后的电话一直处于占线状态,根本打不进去。

    她试了好几遍,依然徒劳无功,最后她只得放弃。

    张文英主动走过去拉上了窗帘,以延缓酷热逼进的速度。

    可这样下去始终不是办法的。

    秦洛洗了个澡便到客厅去了,张文英为了省钱,却没有开客厅空调。

    她要开,被张文英给制止了:“洛洛,这可是3p的空调,电费老贵了,你等着,我给你拿电扇去,你忍忍啊。”

    可怜秦洛脚上还打着石膏,浑身的汗又出的黏糊糊的,却在客厅对着一把风扇呼啦啦的吹。

    哦还有手上张文英给的一把不知什么年代留下来的大蒲扇,蒲扇扇风虽大,可也需要力气啊。

    脚上的伤口因为闷热开始发痒,秦洛难受的坐卧不安。

    张文英却一直安慰她:“洛洛,这是正常的,你忍忍就过去了,要不然这日子还长着呢,总不能天天开大空调啊。”

    韩婷婷房间的空调坏了到今天都没人来说,秦洛觉得,现在就是自作自受,她当初就应该狗急了跳墙的逼着他们过来修,而不是无所谓的得过且过的姑息养奸。

    现在好了,终于养虎为患了。

    家里只有一台大功率的空调是好的,偏偏张文英还不让开。

    秦洛出汗出的几乎虚脱。

    人都白了一圈。

    傍晚六点的时候,巨大的火球依然在城市的西方强烈叫嚣着,只有少许下沉的姿态。就像美艳的少妇贪恋这人间的华美,迟迟不愿落幕。

    张文英终于大发慈悲,给开了空调,但理由是,何铁军和何振光要回来了,不能热着他们。(本章节由网友上传&nb)

    秦洛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她恹恹的靠在沙发上,反正她的腿就举在沙发上,张文英就算有什么也不能指使她,这样最好不过。

    何振光回来看到秦洛满头大汗的模样,吓了一跳:“洛洛,你这是怎么了。”

    她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没事,去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才听张文英说他们房间空调坏了,何振光当即震惊的说:“什么?那为什么不开外面的空调,洛洛给热成这样。”

    秦洛人虚弱自然胃口不好,草草吃了几口饭便放下了碗,也懒得争辩,由得他们说去张文英瞪了他两眼:“开空调不要钱啊,我跟你爸晚上都不开,你们年轻人就是毛病多,你以为一直吹空调就好啊,寒气都往身上跑了,出出汗才是好的。”

    秦洛苦笑听着他们一来一往的争吵,最终放下碗说:“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去洗澡。”

    被骄阳炙烤了一天的砖瓦从外到内都是炙热的。

    说是洗澡,秦洛却无法跟人一样舒舒服服的洗个痛痛快快,因为她有一条伤残的腿。

    不过最终她想了个法子,她先在石膏外面包一层保鲜膜然后又在外面套上袋子,系扎实了,才走进浴室。

    但她最想洗的那条腿洗不到,无论如何都是不舒服的。

    当其他全身都舒爽时,腿中的黏腻就更加让她难受了。

    然而凉快也是短暂的,当她坐在床上将保鲜膜拆掉时,身体差不多又出来一身热汗。

    这么来回折腾,太耗费精神了。

    她算了算日子,又动了动脚尖,其实,现在除了麻木的钝感和踩下去依然有点疼痛之外,已经没其他大的感觉了,最主要是真的难受。

    暑假已经临近尾声,不少老师已经开始上班。

    老师一般从二十号开始就要进行值班,接待提早来报道的学生,安排新学期工作始末。

    刘主任已经打电话通知她了,得知她出了车祸,一来十分震惊,二来,也劝她好好休息,值班是免了,加班费自然也泡汤了,不过希望她能准时回去上班。

    秦洛答应了。

    她打算再过两天就去医院拆石膏。

    但她到底是没能再等两天,第二天傍晚就直接被送进了急诊室。

    秦海兰看到秦洛又被送进了医院,真是又急又气,直接就把何振光臭骂了一顿:“振光,你到底是怎么照顾洛洛的啊,三番两次把她送来医院,你让我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你!”

    何振光承受着秦海兰的怒气,但又劝她:“妈,你还是快看看洛洛怎么样了吧。”

    秦海兰气的朝急救室走去。

    秦洛已经悠悠转醒,只是脸色发白,气色十分不好。

    一边的医生给秦洛挂上点滴后解释:“没事,中暑了。”

    “邵医生,麻烦你帮我这石膏拆了吧,我好的差不多了,这样打着实在难受。”秦洛气若游丝的看着面前斯文的男子说道。

    年轻的邵医生检查了一下她的腿脚,又征求了一下秦海兰的意见,终于同意拆了这笨重的家伙。

    秦洛感觉他们敲石膏的时候腿上一阵阵的发麻,但一想到这后面的解脱,她便觉得这点痛实在算不了什么。

    急诊室内开了足够的冷气,这让一天一夜备受酷热摧残的秦洛,再也忍不住,直接沉入了黑沉的梦乡。

    而看着秦洛竟然是因为中暑被送进来的,秦海兰当即沉下了脸,没好气的说着:“振光,我从来没想过洛洛会在你们家这么多的苦,你们家到底是有多穷,才会连空调都开不起,你不知道她腿伤很严重吗,这么热的天捂着这样的石膏会有多难受——你到底是怎么当她丈夫的,你关心过她吗?出不起电费是不是,以后你每个月都把电费单子拿过来,我给你们出还不行吗?”

    何振光立刻心急火燎的解释:“妈,你听我说,这不是我的本意,而且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是我们房间的空调坏了,我妈觉得外面的空调太费电——”

    “好了。”秦海兰懒得再与何振光争辩,直接说,“行了,你先回去吧,我让洛洛回去跟我住几天,等你们家空调统统修好了你再过来接他吧,还有,振光,你都多大的人了,难道自己一点主见都没有吗?离开了你爸妈你是不是就不会生活了,我让洛洛嫁给你是让你照顾她的,不是让她跟着你吃苦受罪的,你明白什么叫一个丈夫的责任吗?”

    见何振光低头不语,秦海兰也知道自己这几句话说得有些重了,可是现在的她,真是不吐不快,也越来越后悔,瞧她的女儿都在遭什么罪。

    而一直等在外面的张文英听到秦海兰这么奚落自己的儿子,顿时就来气了,不顾何铁军的阻拦冲了进来:“亲家母,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们难道不都一样是人吗?我们不都好好的,就你们秦洛娇贵是不是,都已经在屋内呆着了,还会中暑,那那些大热天的在太阳底下工作的人岂不是都不要活了。”

    秦海兰没想到会被这一顿清白,她原本就是个有教养的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何铁军和何振光一左一右的架住了张文英的胳膊,将她往外拽,何振光又没好气的说:“妈,你这是干什么,胡说什么呢,赶紧回去吧。”

    里面的医生和护士看着他们的争吵,纷纷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秦海兰气的浑身发抖,也庆幸秦洛此刻睡着了,不由冷下了脸:“亲家母,我已经说了,以后每个月的电费我给你们出,没有问题了吧。”

    “你以为我们家缺钱啊,我们稀罕啊……”

    何振光冲秦海兰抱歉了几句,便拉着张文英灰头土脸的离开。

    秦海兰感觉很是莫名其妙,也很是气愤,最后看着他们远去,她嘁了一声,回头看了秦洛一眼,又沉沉叹息,最后她跟护士站的人交代了几句,不得不回去看诊。

    ******

    医院的冷气十足,秦洛舒服的一觉后便感觉身体舒畅多了。

    她从床上坐起,盐水已经挂完。

    护士给她拿了钥匙过来:“秦洛,你醒了。”

    秦洛朝面善的护士点点头:“谢谢你啊,我感觉好多了。”

    “没关系,这都是我们的分内事,秦主任临走前交代了,让你醒了之后就回自己的家。”她特意将自己的家三个字咬的特别重,深怕秦洛不明白。

    可是秦洛看着那串钥匙就知道了,那是秦海兰的住处。

    她也确实不想回去面对何振光他们,于是就道了谢,穿好衣服离开了医院……腿上一下子没了负累她一个多月的石膏,说实话还真的挺不习惯的,就连下地走路的时候,都感觉一深一浅,一高一低,特别别扭而怪异。

    当然,这是因为她还没有好利索,完全下脚的时候,到轻微的疼痛很明显。

    她成了不折不扣的跛子。

    秦海兰给她打了电话过来,在电话里面深切的嘱咐:“秦洛,你打车后马上回家,没事不要乱走动,你的腿还不能用力,肋骨也是,多休息,没事别乱跑,要是恢复的不好强行逞强,后患无穷。”

    她把话说得言简意赅,一言以蔽之。

    可秦洛也深知恢复不好的麻烦,风湿关节痛也许只是最轻的后遗症,她捧着手机说:“我知道了,妈,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饿了,我先挂了啊。”

    她出了医院后的确是乖乖打了车,不过经过粥铺的时候还是下了车。

    这是位于市中心的一家非常出名的粥铺。

    但这里不是早餐店,他们是中午时候才开始营业的。

    他们的粥烧得香甜可口,远近驰名,再配上特有的小菜,真是让人唇齿留香。

    她慢慢跟在队伍后头前进,她已经两天没好好吃饭了,开始是因为身体不好没胃口,现在她身体痛快了,饿的几乎可以吞下一头牛。

    所以轮到她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叫了两碗粥,一片皮蛋瘦肉,一碗滑鸡。

    然后又点了几个小菜。

    却在选位置的时候犯了难。

    她转了一圈,远远望去,偌大的餐厅里面都坐满了人,就连拼桌的,都座无虚席。

    同时她也不想与人拼桌。她怕自己惊人的饭量吓坏了人家。

    她端着小菜,跛着脚,逐渐往里走去,只想找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可路过一个一人桌的时候,那人叫住了她。

    他有一张四四方方的国字脸,刻板而严肃的不苟言笑的模样,理了个板寸头,穿了件最普通的藏青色衬衫,他上下打量了秦洛一番,然后对她说:“小姐,我这旁边没人,你要是一个人的话,就在这里坐吧,里面恐怕也是没位置的。”

    他虽然没有过多的表情,可他褐色深浓的眸子里还是掩饰不住对她的同情。

    哦,他将她当成了跛子,以为她行动不便,所以大行方便之门。

    秦洛见他的桌上摆着几个小菜,两碗饭,还开了几瓶啤酒,显然不是他一个人坐的。

    他又解释:“我朋友上洗手间去了,不过就一个人,没事,你坐吧。”

    既然人家都这么客气了,秦洛也不想推辞了,恭敬不如从命,她在他旁边的空位上坐下来,默默吃着小菜。

    粥很快就送了上来,先是皮蛋瘦肉粥。

    白花花熬得香糯的粥上面撒着一把青色的小葱,看起来白玉青瓷,让人胃口大开。

    然而她刚挖起一勺送进嘴里的时候却听到旁边传来了熟悉的令她崩溃的招呼着:“不好意思,峂峪,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快坐吧。”

    秦洛就这么被烫着了,刚刚熬出来的粥送进嘴里,烫的她没吞下去,狼狈而难看的吐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画面仿佛被定格。

    她强忍着嘴里的痛意,嘶嘶的小声喘气,还有那控制不住要滚落的眼泪,真觉得倒霉透了!

    沈少川同样是掩饰不住的震惊,他皱眉看她毫不唯美的举动,惊讶:“秦洛,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啊,她怎么会在这里呢。

    这个问题问的真有水平。

    她怎么来的呢。

    “沈秘书,我当然是来这里吃饭的。”秦洛微微有些口齿不清的回答,不过此时的她,已经镇定了下来,她秀气的小口小口的继续喝粥,完全无视旁边两个男人的目瞪口呆。

    沈少川是因为在这里遇到她而震惊了,赵峂峪则是因为他们居然认识而惊诧。

    他呵呵笑了起来:“少川,看来这个世界真是小的可以,来来,既然都是认识的,那也没什么好客套的了,就认识下吧,我叫赵峂峪。”

    他是对着秦洛说的,他给了自己面子,秦洛也不想拂了他的好意,但淡淡说了句:“秦洛。”然后又开始专心的吃起来。

    沈少川看着她的模样,很多话想说,一时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感慨万千的问了句:“秦洛,你的伤都好了吗?”

    “差不多了,多谢关心。”她的表情永远如此淡然,好似她的性子就是这般生人勿进。

    赵峂峪好奇的眸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多看秦洛两眼,又看沈少川的反应,他脑子一转,突然一拍自己的大腿,冲着沈少川说:“少川,她是……”

    沈少川瞪了他一眼,他当即住了嘴,不过眼底却多了几分了然,直说缘分缘分。

    “来,少川,干一杯。”他朝沈少川敬酒。

    秦洛坐在他们的内部,想走又走不了,沈少川倒也放下心来,与赵峂峪喝起酒来,有一茬没一茬的说着话,秦洛自是无心听他们说什么。

    可坐的这么近,他们的对话又怎能逃得过她的耳。

    赵峂峪说:“我一回来就听说你要结婚了,真是可喜可贺啊。只是……”

    他欲言又止,余光悄悄往旁边一扫。

    秦洛却像是没听到他们的话,继续与面前的粥奋战着。

    她吃的很快,好几次都被烫到了,不过都不动声色的压了下去,真是个倔强的女人。

    他没回答赵峂峪的话,秦洛却觉得胃口突然变差了。

    最糟糕的是,服务员端着她另外一碗粥上来了,皮蛋瘦肉见底,滑鸡又来了,时间掌握的分秒不差。

    她该感谢这家店服务员的贴心吗?

    她想她此刻的表情一定也很滑稽。

    “小姐,这是你的滑鸡粥,请慢用。”服务员面不改色的抽走了她刚吃过的那个碗,面前香气浓郁的滑鸡粥似乎在嘲笑她的太好胃口。

    尤其是旁边沈少川和赵峂峪的眼神,他们分明就是在问,秦洛,你还能吃的下去?你真的要吃两碗?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就算吃三碗又与他们何干!秦洛不想被人瞧扁了,而且叫都叫了,不吃实在是浪费。

    带回去肯定也不免美味了。

    秉着浪费可耻的光荣传统美德,她重新拿起勺子吃了起来。

    她完全无视了旁边两个男人,可是她知道他们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打转。

    看什么看!没看过一个女人喝两碗粥啊,有什么好看的,吃你们的饭去吧!

    虽然她在心里说的愤慨不已,可到底还敢当着他们的面说这么丢人的话。

    滑鸡粥和皮蛋瘦肉完全是两个不同口味,但已经习惯了后面那温热的温度后突然又吃刚刚上桌的滚烫的粥,自然是十分不习惯的,她当真又被烫着了。

    沈少川终于抢在她吐舌前头说:“你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烫不烫,喝点冰的吧。”他将自己的冰镇啤酒往她面前一推。

    秦洛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嘴,却倔强的没有看他一眼,等着那股从嗓子眼烫到心里的温度过去后,她悄悄松了一口气,但对沈少川递过来的啤酒却是视而不见:“你少居心不良。”

    沈少川对她的不识好歹没有看法,赵峂峪却在那里摇头叹息。

    秦洛知道自己这次丢脸是丢大了,所以后面她便吃的飞快,一勺又一勺,简直像是跟人比赛似的。

    沈少川早就发现了不对劲,还想提醒她吃不下就别吃了,结果她一口气将粥喝完,豪气万千的站了起来,不等开口,先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她的脸瞬间就红了,她同时也看到沈少川和赵峂峪想笑但又不敢笑的模样。

    她再也无法再这个地方呆下去,大声叫了服务员过来结账。

    拿着账单,她去摸钱包。

    又发现,裤袋里空空如也。

    糟糕——她手伸进去一摸,只掏出来一张二十的,那还是她打车打剩下的。

    沈少川似乎看穿了她的窘迫,直接将服务员手上的单子拿了过来:“先不结了,到时候一起过来收吧。”

    “好的。”服务员知趣的退了下去。

    秦洛生气的说:“谁让你付钱了,我有……”钱这个字到底是在她的嘴里溜了一圈,又被她咽下去。

    事实是,她有钱,但不够结账的。

    她气弱,没好气的说:“我明天就把钱还给你,谢谢你的鸡婆。”

    “不客气,请你吃顿饭的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沈少川指了指她的饭桌问,“吃饱了吗?要不我再让人给你打包一碗艇仔粥跟酸辣面回去当宵夜吧。”

    轰——秦洛的脸彻底的红透了。

    她再也不看沈少川的脸色,直接推开赵峂峪冲了出去。

    她跑到门口,似乎还能听到那两个男人在那里无耻的笑作一团。

    真是可恶至极!竟然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她的痛苦上,他分明就是在嘲笑她吃的多。

    更凄凉的是,她刚才气吞山河一下子吃了那么多,现在是脚痛肚子也痛。

    这个时候最好走走消化一下,但她的脚根本负荷不了这样的艰巨运动。

    于是她唯有叫了车,回小区去。

    而最让人尴尬的是她叫人师傅将她送到了单元门口,心惊肉跳的看着电子计价表上的数字不断的攀升,她以为这钱能够的。

    岂料师傅停下的时候,突然变成了二十一,再加上一块钱柴油附加费的话,那就要二十二了。

    她摊开掌心的二十,真是觉得丢人丢到家了。

    她对司机说:“师傅,不好意思,我身上就剩了二十了,要不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把钱拿给你?或者,你把车倒回去一点?”

    秦洛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才能提出这么驴的建议来。

    她一看师傅的脸色,果然变了,他接了秦洛的二十块钱,摆手:“算了,你下车吧。”

    秦洛感激涕零的下车,结果在车子开口的时候他听到师傅在那里抱怨:“什么人啊,看着挺有教养的,这么没素质……开玩笑嘛,倒回去不要钱啊。”

    秦洛为此,汗颜不已。

    她肯定是吃多了才会脑子短路。

    千错万错,都是沈少川的错。

第九十章 纳妾

    洗了澡躺在床上秦洛还是忍不住一阵阵叹息。舒殢殩獍

    今天发生的一幕幕走马观花开始在脑子里放映,想起沈少川和赵峂峪最后那可恶的笑声,她差点溺毙在羞愧中。

    但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抱着被子恨的咬牙切齿。

    接着是一阵失落袭来。

    望着这个住了十几年的房间,最终又回到了这里,她怎能不失落。但也自在多了孀。

    自从林琴筝捅破她那层窗户纸之后,那个念头真是越来越强烈了。

    她几乎每每从睡梦中醒来,都会抑制不住的跑出这个念头来。

    外面有门铃响,她以为是加班的秦海兰回来了,也没有多想,直接就穿着睡衣跑去开门了煞。

    门一开,她瞪大了眼,立刻将门甩上,不过门外的人,更快的一步的***了一脚,挡住了她关门的趋势。

    秦洛气血翻涌,恶狠狠的瞪着他:“沈少川,你想干什么,大半夜的擅闯民宅吗?”

    沈少川倚着门,淡淡的笑着,楼道内的感应灯暖暖照在他的脸上,将他脸部那些分明的线条照的如此柔和动人,他不紧不慢的提起手上的袋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秦洛一看外面的包装袋上印着的标志时,顿时头都大了,如一只炸毛的刺猬一样张开了全身的刺,她怒瞪着他,一脸的不客气:“沈少川,你到底来干什么。”

    他幽幽一声叹息:“难道我表现的还不够清楚?给你送宵夜啊,我怕你刚才没吃饱,特地眼巴巴的跑过来的,你不会不让我进门吧。”

    秦洛深深抵着门,不让他有一丝一毫突围的可能,她摇头:“对不起,我吃得很饱,你走吧。”

    沈少川摇头,脸上的笑意逐渐被冷冽所取代,他说:“秦洛,你不会这么早就老年痴呆了,忘了我们之间的约法三章了吧,我都容忍你一个多月了,你起码欠了我五次,不会全都忘了吧。”

    秦洛真不知道他怎么能那么理直气壮的上门来找茬,顿时怒不可遏:“你跟宁采的婚期已近定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他真像一个变色龙,面上的表情变得如此迅速,一会儿怒气滔天,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儿又无可奈何:“那是我跟她的事情,和我跟你的事情没关系,知道不,两码事,先让我进去,我有话要说。”

    秦洛是绝对不可能让他进门的,对他使用的哀兵政策也无动于衷:“要说什么你就在这里说吧。”

    “这里?”沈少川微微低头,视线往她的胸前掠过,便幽幽的说:“秦洛,我真没想到你还有如此癖好,你打算就这么真空的赤!裸的跟我在门口谈?”

    秦洛一低头,便看到自己胸前两点嫣红正俏生生的挺立在宽松半透明的睡衣内。

    虽然其余的看不真切,可那两点红,是如此的鲜明。

    她立刻用手捂住自己的前胸,沈少川在那里叹了一口气:“秦洛,真没想到你也是走在时尚前沿的弄潮儿啊,我今天看娱乐新闻,说娱乐圈现在最流行的时尚就是不穿内衣哦。”他甚至伸手,想摸摸她。

    秦洛立刻机警的后退了两步,再也无法在门口与他僵持,直接朝房间跑去。

    沈少川在后面微微惋惜,进屋,锁上了大门。

    秦洛在换衣服的时候,沈少川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秦洛情急之中忘了锁门,现在她抓着一个bar却只能重重的挡在胸前,什么都做不了。

    眼看着他一步步逼近,她除了节节败退外已无别的法子可想,然而,当她眼中的抗拒与恐惧到了极致时,当他走到她跟前不过几公分的距离时,她忽然就叹了一口气,手也跟着放了下来。

    她又不是什么十七八岁的纯情少女了,两人之间,还有什么可遮的呢,这样想着,她的面部表情也就坦然了。

    沈少川看着她刚刚还一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千刀万剐的抗拒模样,此刻突然就收起了全身锋利的爪子,温顺的像一只小猫,不是不奇怪的。

    然而她这样的转变对他来说,再好不过。

    他索性一把将她带入自己怀里,躺在了床上。

    秦洛趴在他身上,微微挣扎了一下,然后撑起身体,望着身下的他一脸疲惫却一片笑意的淡如月华的神情,终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她知道,无论她怎么做,他都不会走的。

    既然如此,还不如省省力气,更何况她的内心根本不是这么想的。

    她觉得自己已经沉沦了,堕落了。

    他搂着她的腰,身心陡然放松下来,终于笑着开口问:“饿了吗?要不要再吃点儿?”

    秦洛的手终于没忍住,啪啪两下搭在他结实的胸口,他佯装吃痛,却是深深的握紧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她手底下的心跳如此快,快的几乎灼伤她的手。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刚想抽手,却听他说:“别动,就这样躺一会儿吧。”

    秦洛不语,却也担心:“不行,你必须得走了,我妈快回来了。”

    “那你跟我回去吧。”沈少川突然睁眼,眼里精光矍铄。

    秦洛一怔,随即摇头。去了又能怎么样,她现在可什么都做不了。

    她的温顺大大的满足了沈少川,他没有想到事情会进展的如此顺利,还以为免不了大吵一架,此时,他终于笑问:“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她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抿了抿唇,幽幽反问:“我发脾气你就肯走?”

    “我来都来了,哪里那么容易离开。”

    所以,还是省省力气吧。

    沈少川直起身体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看到你想通我比谁都高兴。”

    她不是想通了,她只是不想浪费时间在彼此折磨上,她贴着他的心口,还是说:“恭喜你啊,马上双喜临门了。”

    沈少川眉眼一跳,抬头看着她:“喜从何来?”

    “明知故问吗?”她斜眼看着他,眼中却无波无澜。

    沈少川反道:“也许在你眼里是喜事,可是在我眼里,只是一件又一件的灾难,那你觉得还应该恭喜我吗?”

    秦洛登时沉默,四目相对里,只剩下无言。她晃神的时候,沈少川已经流氓的伸手,抓住了她胸前的两团柔软狠狠的捏起来,仿佛泄愤似的,秦洛顿时吃痛,啊了一声,终于回神,而此刻她已经被沈少川压在身下,他嗅着她脖颈中的香气,手不受控制的滑进她的睡衣裙底,最后却是轻轻的停留在她的肚脐下方,没有敢乱动。

    “还疼吗?”

    她知道他是顾忌着她的伤,便摇了摇头,“没当初那么疼了。”

    他低低叹息:“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你这是代替宁采跟我道歉吗?”

    他继续在她的体内探索,慢慢跳动着彼此的热情:“是我自己跟你说的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这些苦。”

    “那就不必了。”她直愣愣的抬眸看着他,“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他深以为然的点头:“嗯,我知道,你需要我的滋润,不需要我的道歉。”

    他这种流氓起来不是人的流氓行径足可以将人气疯,所以还是千万别跟他较真的比较好。

    房内逐渐安静下来。

    秦洛就这么躺着,完全顺从了她内心的意愿。

    她想,如果这一刻便是一生一世,她愿意就此死去。

    然而再美好的时光也有尽头。

    宁采的电话来了。

    虽然沈少川想掐了,她却阻止了:“还是接吧,也许她有急事呢。”

    沈少川看了她两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

    “少川,你在哪里呢。”宁采的声音即使隔着听筒在这寂静的屋子里秦洛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沈少川抿唇:“在外面,怎么了。”

    “我刚刚下班,想找你一起吃宵夜,出来吧,我今天高兴。”

    沈少川拒绝了:“不了,我还有点事情,明天吧。”

    宁采敏感的问:“你跟秦洛在一起?”

    这一刻,秦洛的心一跳,立刻找出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抽了一张一百的出来让在他手上,然后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沈少川瞪了她一眼,才开口:“跟赵峂峪在一起,他今天刚过来,我给他接风洗尘。”

    “是吗?峂峪来了?”宁采的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讶,“那可真是太好了,你们在哪儿呢,我过去找你们。”

    她是来真的。

    秦洛已经对沈少川使了无数的眼色,在他的心不甘情不愿里,他才怏怏道:“不用了,我们也吃的差不多了,那还是我过去找你吧。”

    “那好吧,我在单位附近的夜市等你。”宁采爽快的挂了电话。

    沈少川躺在床上不愿意动,秦洛推了推他:“你赶紧去吧,免得她等久了。”

    “秦洛,把自己的男人往外推,你可真行。”沈少川没好气的吼道,“还有,这是什么?你给的牛郎费?太少了吧。”

    秦洛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虽然后面一句不太中听,可前面那句,他是她的男人,多美妙动听的句子啊,她的心口一暖,想伸手叫住他,但最后却是更快的将他推往门外:“快走吧。那是给你打的的。”

    沈少川已经步出门外,秦洛正打算关门,他却突然折回来,紧紧扣住她的腰身,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然后直接低下头吻住她的嘴唇,厚实的唇瓣恣意的摩擦她的,彷佛要将所有的激情都投向这一吻中。

    “嗯……”他那么用力,秦洛情不自禁的娇吟出声,手臂明明想抵挡的,最后却不争气的攀上他的胳膊。

    激情一触即然。

    这如流星般火光四射的情感迸发,几乎将他们的理智燃为灰烬。

    “不……不要……”秦洛好不容易得了个空档,便稍稍推开了他。

    沈少川意犹未尽,依然啃咬着她的唇瓣,眼中无限眷恋与不舍,然而,这始终不是办法,秦洛催促他:“快走吧,别让宁采等久了。”

    他不甘心的低吼:“你就这么眼睁睁的推我去别的女人那里吗?你难道就不吃醋?”

    秦洛被他一噎,表情陡然大变,但还是生生道:“你是他的未婚夫,我有什么资格吃醋,还不快去!”

    他再度低头,隔着丝质的睡衣,狠狠咬住了她胸前的那一朵红梅,他是真的下了力气的,以至于秦洛很多天之后都还能感觉到那上面传来的清晰的疼痛。

    他当时就说了:“等我电话,必须出来见我!”

    她说不出的喜悦与忐忑。

    她觉得,生命的快乐与不安尽在于此。

    只有这个男人,才能将她折磨的死去活来。

    既勇敢,又懦弱。既忐忑,又坚强。

    当然,她忘了问朱晨晓照片那件事情,她觉得自己应该记住的,可是后面发生的事情让她给忘了。

    她就在这样复杂的情绪中挣扎中,迎来了金黄的九月,迎来了学生的开学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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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班报道的第一天,她翘着脚出现在众人面前,第一个跑过来质问:“秦洛,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一个暑假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真是,“一言难尽。”秦洛简短的回答,真挚的笑容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诗颖,你胖了啊。”

    她围着宋诗颖打量几遍,确确实实,是胖了。

    宋诗颖呵呵笑了两声,还不容易才回答:“哎,秦洛,你不知道真相往往都是很伤人的吗?你就不能无视我的外在而只关注我的内心吗?”

    宋诗颖虽然胖了些,可是精神似乎不太好,原本的长发剪成了短发,俏丽又不失利落,倒是挺适合她的。

    宋诗颖并没有提前回学校,昨天才来报道的,而秦洛没有看到严谨成,有些意外。

    她不知道这个暑假他们的进展究竟如何了。

    她还没问,私下无人的时候,宋诗颖主动告诉了她:“我跟严谨成已经彻底分手了,所以以后你别再跟我提起这个人了,知道吗?”

    秦洛震惊又不解,两个月前他们一起回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怎么一下子又分手了。

    她满心不解,宋诗颖彻底满足了她:“她的未婚妻找过来了,打了我一巴掌,在我们那里闹的人尽皆知。”宋诗颖嘶了一声,似乎想起了当时的情景,还是有些后怕的,不过她的言语中也充满了对严谨成的怨怼,“连自己的感情问题都处理不好,这样的男人怎么让我放心把自己的后半生交给他?”

    于是,他们就这样彻底的了断了。“那他还会回这里来吗?”

    宋诗颖耸肩,她也不知道。

    出了事后就彻底断了联系了。

    虽然宋诗颖没说,但秦洛还是感觉出来了,她的胖,并不是因为心宽体胖,纯粹是因为她暴饮暴食而引起的。

    宋诗颖心情不好就喜欢吃东西,而且一吃就停不下来。

    她吃了近乎一个月,自然是要发胖了。

    秦洛抚额,拦住宋诗颖的手:“够了啊,这么吃,你的胃都会受不了的。”

    “没事,我这段时间去了好多地方,到了就吃,胃口好的不得了。”

    “诗颖!”秦洛拉下脸,再次按住她的手,“你现在回来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不需要这样,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不对,诗颖。”

    她们坐在宽阔的教工食堂内,人不多,她们相互对望着,秦洛的手还按在宋诗颖的手上,宋诗颖看着她,几乎滚下热泪来:“秦洛……”

    “好了,好了,别哭了,没事的,都过去了,人要往前看的,知不知道。”

    宋诗颖叹了一口气,抹去眼角的泪光,放下筷子,幽幽的说:“秦洛,幸亏不在这里,你知道吗,严谨成的未婚妻闹的多厉害,我们那是乡下地方啊,很快就传开了,邻居们说的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我爸妈都感觉颜面无光,差点将我扫地出门。”

    人言可畏,流言猛于虎。

    这是秦洛从宋诗颖身上看到的最清楚的最真实的写照与教训。

    她最后是被逼的狼狈逃窜的。

    秦洛知道,宋诗颖的父亲当年被打成右派,被狠狠批斗过,他脑子里根深蒂固的迂腐的传统观念肯定觉得颜面被女儿丢进,不将她赶出家门是决不罢休的。

    秦洛听着宋诗颖的描述,听着她陷入那种莫名烦躁的恐惧里,顿时觉得人不能走错一步,一着不慎,后果十分严重。

    末了,她只能安排宋诗颖:“好了,诗颖,你别想了,都过去了,是严谨成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说起来,应该是我不好才对,当初是我收了他的简历才让他有机会进来这里,最后又伤害了你。”

    “别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就算你不收还有其他人会收,再说了,是我自己有眼无珠识人不清,跟你没关系。”

    “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听说你分到新宿舍了?需要我帮忙吗?我下班了帮你去整理吧。”秦洛一来就听说了这事,害的她都想到学校来住了。

    笑容果然又回到了宋诗颖的脸上:“是啊,刚刚刘主任才拿钥匙给我。”

    他们学校的教工宿舍分为新旧两期。

    新房子前年才落成,就在学校后门,风景独好,可因为房源有限,学校本着劳苦功高的原则,从上而下进行分配。

    也就是从校领导到资历出众的教授导师,最后才到普通的讲师。

    宋诗颖跟秦洛一样,刚来没两年,自然是没资格去争什么的,所以就一直住在老宿舍内,环境与质量都跟新区差了一大截。

    没想到今年理学院有个教授出国进修去了,房子就空了出来,学校本着照顾外地单身女教师优先的原则,轮到了宋诗颖。

    不管怎么说,都是好事。

    秦洛下班后跟着宋诗颖来到新教工宿舍区,真是眼前一亮。

    两边高大的梧桐树郁郁葱葱,硬是将中间宽阔的道路给遮蔽了起来。

    人都在上面,只觉得阵阵清风送爽,并不觉得那么炎热了。

    那红砖绿瓦的六层小楼同样被茂密的植被所覆盖,美不胜收。

    秦洛很好走后门,也很少来这里,第一次如此细致的打量这周围的环境,忍不住感叹:“诗颖,我搬过来跟你住吧。”

    “你别开玩笑了。”宋诗颖打趣她,“你放着好端端的新房不住,搬过来这里住,你老公公婆不会有意见?他们要是没有,我肯定欢迎你。”

    她们不紧不慢的走着,偶尔与路过的几个老师打声招呼,直到来到道路的尽头,宋诗颖的房子就在这里。

    底下砌了一个人工的小池塘,水里面种着几株碧荷,如今已过了盛开的季节,但荷叶依然碧绿可爱,犹如一把把圆伞撑在水面上,又如一个个碧玉盘托在水面上,微风过去,一***绿色的涟漪扩散开去,茎秆挺立于水面,在风中快乐摇曳,绿叶下面几尾金鱼偶然献身,映着这一池碧水流淌满荷清香,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水池边还有两把木质的长凳,傍晚的时候可以在这里看看书,乘乘凉,真是个充满学术气息的优雅地方。

    这样的美好冲淡了宋诗颖的话带给秦洛的轻微惆怅:“有什么关系呢,我现在就一个人住在我妈那里,跟你过来住几天完全不成问题。”

    宋诗颖敏锐的发现了其中的问题:“怎么了,你跟何振光出什么事情了?”宋诗颖对何振光的印象是不好不坏的,也就一般。但他本能的认为,何振光配秦洛,差了点儿。

    秦洛这几天心里郁闷,很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那些不能示人的隐晦事情,几乎将她压垮了。

    跟着宋诗颖进了屋,屋里收拾的很干净,窗台上摆了几盆绿意盎然的植物,看得出,上一任教授是个很懂得生活的人。

    秦洛抿了抿嘴道:“咱们还是先把你这里收拾一下再说吧。”

    有些压力,她需要人来分担了。

    “那好吧。”

    于是两个人便搞起了卫生。

    秦洛身体不方便,就负责擦擦表面的东西,宋诗颖则麻利的找出了扫把拖把等物,好在这些都是现成的。

    虽然搞起来不繁琐,但几个月积压的灰尘还是让他们搞的灰头土脸。

    宋诗颖跟秦洛一起去洗手间洗了个脸,宋诗颖又把在外面买的零食小吃拿出来,开了空调后这才美美的吃了起来。

    她歪在沙发上,用脚踢了踢秦洛的胳膊,懒洋洋的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秦洛喝了口水,终于将这些在心头长久盘踞的话诉诸于口,狠狠的颤抖了一下,才幽幽动唇。

    随着她每说一句话,宋诗颖的眼睛就瞪大一分。到最后,她终于不顾一切的打断了秦洛的话,拍案而起:“靠,秦洛,亏得你能忍那么久,你就容得他们这么欺负你吗?还有你那老公,居然不能人道?那你这半年到底怎么忍过来的?”“喂,什么叫怎么忍过来的……自然是跟以前一样了,又不是没了那东西就活不下去了。”更何况还有沈少川……

    相较于宋诗颖的激动,秦洛显得平静许多,她甚至示意宋诗颖不要这么大声,这楼上楼下的,都住了熟悉的人,万一传出去一点风吹草动的,秦洛还要不要做人了。

    宋诗颖让她放手,秦洛这才松开她,又坐回了一边的沙发上。

    宋诗颖已经从自己的伤春悲秋里面跳出来了,一副咬牙切齿又同情的模样看着秦洛:“那何振光去看过医生了吗?医生怎么说,能治好吗?”

    秦洛说:“他做了身体检查,我看了报告说没问题,那就是心理问题,我最近让他在看心理医生,也不知道他去了没有,不是我受伤了吗,一直没时间。”

    “那万一治不好怎么办。”

    秦洛目光幽幽的看了她一眼,宋诗颖不以为然的说:“很有可能的啊,这世界上这种男人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啊,怎么就单单让你摊上这一个呢,难怪你当时蜜月都没有去度,天,换了我的话,我真不知道会怎么样,也许隔天我就要求退货!”

    处于围城外的人,对立面发生的事情都可以夸夸其谈,而不用负任何责任,可是处于围城内的人又岂能如他们所料的那般无所顾忌的做任何事?

    说的人永远是隔靴搔痒,做的人却是切肤之痛。

    这就是宋诗颖与秦洛的区别。

    她虽然存了这心思,可是真正实施起来,却困难重重。

    离婚不算什么可耻的事情,流言蜚语虽然有但不会致命,难得是,如何才能脱身。

    要是何振光真的是一个坏了的水龙头也就罢了,怕就怕是个生了锈的。

    她叹了一口气,与宋诗颖对望一眼。

    宋诗颖也冷静下来了,坐在那里烦躁的抓抓头发:“瞧你结的这什么婚啊,要不然让何振光主动提离婚?”

    可是这可能吗?

    “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万一他真的不行,总不能让你跟着一辈子守活寡吧,我觉得现在首先要确认的,就是他这病是能治还是不能治,能治的话再两说,不能治的话直接起诉离婚吧,法院要是不判就打官司吧。”

    她说的很有道理,关键是那么喜欢遮丑的何振光怎么可能主动提离婚,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秦洛也不可能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的。

    宋诗颖支额:“这个,也有点难度,要是光因为这个,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法院肯定驳回你的诉求,瞧你这运气真够背的。千挑万选,选了个坏的,哦,让我可怎么办啊……”

    一时间,她们的交谈似乎也陷入了僵局。

    天色乍暗的时候,沈少川发来短信,问她在哪里,他要过来接她!

    秦洛第一个反应便是想跳起来,宋诗颖奇怪的看着她:“怎么了。”

    不等她回答,何振光的电话也到了,秦洛定了定神,才接的电话:“喂,振光。”她的手指无意识的抚摸在冰凉的茶几上,兴致并不高。

    “洛洛,你在哪儿呢。”何振光每天都打电话给她,只是今天看起来又特别高兴一些。

    如今,他已经去了财政局上班,隶属财政局教科文处,一时间,可谓风生水起,前途一片灿烂。

    所有市里下拨到各个学校的教育经费都要在他们那里走一圈,如今就连刘主任见了他,都得客气三分。

    最关键的是,像升学这种事情,他也有了说话的实权,甚至可以勉力操作。

    真是光辉又美好。

    可这一切都是托了她的福,他可是踩着她的伤痛往上爬的。

    “洛洛,我在你们学校门口了,今天我们一起吃饭,家里空调统统都修好了,而且我都跟我妈说好了,她再也不会限制你用空调了,我对你好吧。”

    好,真好。

    秦洛看了宋诗颖一眼,宋诗颖挥挥手:“回吧,回吧。”

    秦洛叹气,告诉了他自己的具体位置,他很快就开车过来了。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这么几天不见,他都换车了……

    还是新车,牌照都没上呢。

    黑色君越在夕阳余晖下显得如此张扬,何振光就倚着车门站立,等秦洛一瘸一拐的走出来,便殷勤的上前扶住她的手:“洛洛,走吧,咱们去吃饭。”

    秦洛有点儿不是滋味的望着他簇新发亮的新车,心口晦涩难开:“你什么时候换车的啊,我怎么都不知道啊。”

    何振光看着秦洛的脸色讨好的说:“洛洛,你生气了?我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才没有说的,下午刚去提的车,我马上就过来接你了,怎么样,漂亮吗?”

    秦洛点头,确实挺好看的,应该说霸气!

    那流线型的线条,如一尾漂亮矫健的鲸鱼,真好看。

    车内的车饰都是黑色的,真皮的座椅还带着一股浓重的味道,怪让人不习惯的,不过车内宽敞,都比他原来那辆别克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洛洛,坐好了,咱们走了!”何振光春风得意的发动车子。

    秦洛忍不住问:“这该不少钱吧,你原来那辆车呢。”

    其实结婚后秦洛从未过问过他家的经济状况,他们两个人的钱也都是各花各的,这么看来她知道的真是少得可怜。

    “原来那辆啊……”他犹豫着说,“我本来是打算给你开的,不过你现在腿脚不方便,所以我妈做主,先给婷婷开了,不过她出了点钱,那车就算她买了。”

    秦洛哦了一声,何振光打量她的脸色:“洛洛,你不会生气吧,你放心,以后我都会接送你上下班的。”

    “没有,我觉得挺好的,物尽其用。”秦洛是真没生气。

    不过何振光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车子开到校门口的时候,迎面开来一辆黑色的丰田。

    秦洛猝然一惊,何振光也发现了他,顿时踩住了刹车,两车相会的瞬间,他们都停了,然后很有默契的摇下车窗。

    何振光满脸喜色的打招呼:“沈秘书,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那真是太好了,本来打你电话都没人接,告诉了宁律师通知你呢,现在看到你真是太好了,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去吃饭吧,不知道肯不肯赏脸。”

    秦洛靠在座椅上,目视前方,不去看沈少川的脸,何振光的邀请直接又突兀,没想到沈少川竟然问:“是吗,宁采没告诉我,好啊,那走吧,你在前面开。”

    “好。”何振光惊喜的摇上车窗继续上路。

    秦洛从右侧反光镜瞥一眼跟在后面的车辆,顿时感觉一阵阵胃疼:“振光,吃什么饭啊,为什么要邀请沈秘书,你怎么都没事先跟我说?”

    何振光呵呵笑:“我就是想给你个惊喜,到了就知道了,别心急。”

    她不是心急,她只是焦躁,眼看着沈少川的车子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们,她就焦躁,为了分散注意力,她便开始寻找话题:“振光,你去看心理医生没有?医生怎么说的?要不周末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洛洛,你不能不要这么扫兴啊,是不是……你真觉得寂寞难耐了?”

    他突然扭头看了她一眼,秦洛只觉得右眼皮直跳,那眼里那直接的透明的毫不掩饰的几乎直达她心灵的探视让她无法在他面前理直气壮。

    她讷讷的咽了咽口水,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的肌肉:“你想多了。”

    “洛洛,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可是你相信我,我会在其他方面补偿你的,真的!”他说的那么郑重其事,紧握着秦洛的手,几乎将她的手指骨捏碎。

    而秦洛却发现了异样,在其他方面补偿她?

    何振光从来不是一个轻易言败的人?没来由的,她对他的那份检查报告提出了怀疑。

    只是没给她提问的机会,车子已经到了丽晶酒店。

    她同时被这个富丽堂皇的五星级酒店给弄晕了,迷糊问:“振光,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进去就知道了。”

    何振光一边小心扶着她,一边招呼身后的沈少川,退去刚才的不安,他有种春风得意马蹄疾的畅快,秦洛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他更大的野心与对权势的求贤若渴。

    惟独没有对自己身体的关心。

    她知道,他要的肯定不止这些的。

    甚至,他会想着与沈少川平起平坐。

    推开包厢门,看到一个打通内的包厢内摆了两桌酒,秦洛真是惊诧不已。

    她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场面。

    其中的一桌已经坐满了人,都是何家至亲,另外一桌,还有几个空位,但也洋洋洒洒坐了办桌。

    没想到宁采也在。

    宁采看到沈少川进来的时候,略微吃惊,然后站起来挽住他的胳膊:“少川,我给你打电话手机关机,还以为你在忙呢,就没告诉你,原来你都知道了啊。”

    “洛洛,坐吧。”何振光殷勤的为她拉开椅子。

    她点了点头,宁采在她旁边落座,笑盈盈的道:“秦洛,我一直没有跟你正式的说一声对不起,sorr因为我的失误,害你现在还在承受这些痛苦,我真是万分抱歉,你放心,如果以后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说,我一定尽力而为,还有啊,恭喜啊,振光又升官了,你一定很高兴吧。”

    秦洛勉强笑了笑,说了声没关系。

    张文英笑得跟一朵花儿似的:“宁律师,你说的这些真是太见外了,洛洛也是因祸得福,不碍事,不碍事。”

    她因祸得福?听张文英这么说,秦洛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谁的祸,谁的福?可真能睁眼说瞎话啊。

    宁采不好意思的甜叫道:“阿姨,你人真好。”

    何振光起身与服务员招呼,张文英笑得合不拢嘴,旁边那桌的亲戚冲她说:“文英啊,你真是好福气啊,儿子媳妇都这么争气,真是羡慕死我们了。”

    张文英呵呵摆手,却是笑个不停:“瞧你们说的,也都不差啊,怎么就我福气好呢,你们都好,你们都好。”但是脸上那股子骄傲劲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

    也不知道是谁提了句:“要是洛洛能再给你们何家生个大胖小子,那就完美了。”

    旁边不少人可以附议:“就是就是。”

    人心就是这样,见着别人好了,心里不舒服了,总要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给人添添堵,以寻求心灵上的平衡。

    果然,一说到这个话题上,张文英就变了脸色,直接冲着秦洛说:“洛洛,你听到没有,可要抓紧啊。”

    秦洛目光幽幽的望了何振光一眼,他却只顾着叫人上菜。

    张文英突然又说:“哎,振光,你再等等,婷婷还没来呢。”

    何振光的面部一抽:“妈,我没通知婷婷啊。”

    张文英挥手:“你没通知,我通知了啊,你升职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告诉她呢,一家人在一起才热闹才喜庆呢,你再等等,她再过十分钟就该来了。”她转头又对众人说,“大家先喝点茶聊聊天啊。”

    秦洛坐着没动,就听着旁边宁采与沈少川耳语呢喃,低笑出声,竟觉得十分刺耳。

    其中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朝沈少川走了过来,开口便是满满的谢意:“你是沈秘,你好你好,我是何晓柔的爸爸,沈秘书,大恩不言谢,多谢多系。”他与沈少川握手的时候,秦洛分明看到他在底下放了一张卡进去。

    沈少川眉头一皱,利用身高的优势挡住了众人的目光,却是将卡推了回去:“何先生,不用客气,举手之劳罢了,你的心意我心领了。”

    他淡淡开口,语气不容置疑,令中年男子十分迟疑,吃不准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最后还是宁采站起来说:“何先生,快回去吧,马上要开席了。”沈少川还真没有厚此薄彼,不但帮了宋汉阳的忙,就连何家的何晓柔,也一并包揽了,并且完成的十分顺利。

    不过以后这种事情何振光也能做了。

    韩婷婷就在这个时候赶到了,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紧身吊带背心,底下是一条牛仔热裤,外面穿着一件桔色的透明防晒衣,很年轻的打扮,她风风火火的,先是笑着与众人打了招呼,然后拿出一个礼盒交给何振光:“干哥哥,也没什么准备的,这个就当是祝贺你荣升啊,你别嫌弃。”她说话很大声,中气十足的,不过由始至终,她都没有与何振光正面相对一眼。

    何振光讪笑接了,终于凯西。

    半个小时后。

    秦洛对面的空调风呼呼的吹着,像阴寒的天气一般,让她周身凝结成冰。

    明明吃着热气腾腾的菜,她却完全是食不知味,眼前杯盏推来还去,她都碰不得,就连油腻的,也吃的很少。

    何振光自然是来者不拒的喝酒,完全将秦洛的提醒置若罔闻。

    张文英还说:“哎,洛洛,没事,高兴,你就让振光喝吧,难得的,不碍事的。”

    秦洛在心里冷笑,她越发觉得,何家就是牢笼,张文英就是个别出心裁的怪人,人家妈都这么说了,她这个名义上的媳妇还能说什么呢。

    吃饭都累得慌。

    难怪秦海兰不愿意来。

    秦洛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们在医院争吵的,护犊之情,人皆有之。

    秦海兰自然也不例外,她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受欺负,情有可原。

    何振光虽然给她打了电话,希望她能来,两家冰释前嫌,但秦海兰以工作繁忙为由拒绝了。

    在这里吃燕窝鱼翅,其实还不如在家吃稀饭才能轻松自在。

    期间宁采站起来敬了何振光三杯。

    秦洛不知道何振光何时与宁采有了这么好的交情,不过自从上次他们一起出现在同学会,秦洛受伤后,何振光又上任财政局,那可是宁采父亲的地盘啊,管中规豹,他们的关系也的确可见一斑。

    喝完酒之后,宁采也不急于做下,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喉咙,又转身从自己的皮包里拿出厚厚一叠红艳艳的——请柬!

    是的,请柬!

    因为秦洛与她离得近,所以这份红底金边的厚重请柬先到了她的手上,然后宁采又两边分发过去,旁边那桌自然是没有的,但何振光的父母也荣幸的收到了一份。

    秦洛还没打开看,张文英已经喜不胜收的叫了起来:“呀,宁律师,你跟沈秘书要结婚了啊,还邀请我们去呢,真是太荣幸了,太荣幸了。”

    其实从宁采拿出这些请柬来的,沈少川就陡然变了脸色,此刻听闻张文英的话,面上更是阴沉了几分,他站起来,想说话,然而宁采却更快的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那么甜蜜,那么恩爱的模样:“是啊,张阿姨,何叔叔,到时候你们可一定要赏光啊。”

    何振光已经有些醉了,说话都大舌头了,一不小心,身影就打了个晃,韩婷婷坐在他的手边,与秦洛同时伸手扶了他一把。

    秦洛身体不好,自然是扶不住的,韩婷婷讪讪的想收手,何振光却偏偏往她那边靠去。她嚷嚷着抱怨:“表嫂,我这干哥哥就是个猪啊,你快帮我一把。”

    饭桌上的人都笑了,秦洛笑不出来,又去帮忙,自然将那份请柬放在了桌上。

    她甚至没有打开看一眼。

    何振光左摇右晃,愣要说自己没醉,但说话都是大舌头,大伙儿也都心知肚明,他嚷嚷着道:“宁……宁律师……你放心,你这么给脸,邀……邀请我们……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去的,一定会的……”

    宁采柔柔一笑:“那就好,到时候就恭候你们大驾了。”

    “一……一定。”何振光嘎嘎笑起来,声音异常刺耳。

    一直默不作声的沈少川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拉着她的手说:“宁采,你跟我出来。”

    “好啊。”宁采顺便拿起了自己的手包,笑着对众人招呼:“各位,我们先走了,你们慢慢吃,多吃些,吃的开心。”

    沈少川拉着她的手步子迈的极大,等宁采说完这些,人已经到了门口,随后消失不见。

    他看起来很不高兴,但有心人就是硬拗成他们肯定是恩爱的等不及了云云,所以先先走了,大家继续吃菜,吃菜。

    秦洛其实很担心,因为沈少川的脸色着实不好。

    想必今天宁采大派请柬的举动事先并未征得他的同意,但看着桌上那过分炫目的请柬,真是扎的人眼疼啊。

    *******

    宁采几乎一路小跑着跟上沈少川的步子。

    包厢中间的走廊并不狭小,所以两人走得一路顺畅。

    到了酒店门口,宁采仍是紧抓着沈少川的手臂,笑问:“少川,我们现在去哪里?”她似乎完全没察觉到沈少川紧绷的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浓重火气,依然笑得如此温柔。

    沈少川回头,直视她,目光里却是掩饰不住的愤怒与震惊:“为什么要这么做?”

    “怎么了?我做什么了?让你这么生气?”宁采的笑意终于稍微凝固在唇瓣,直勾勾的与他对视着。

    九月晚上的风,还是燥热的,头顶那柔和的灯光,却照的人心头无端的火起。

    她的眼神那般固执和倨傲,终于在于他的对视中败下阵来,轻轻一叹:“少川,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吧,咱们要结婚了,难道不应该请朋友吗?还是你觉得我不应该邀请秦洛?”

    话题一转到秦洛的身上,便有种针尖对麦芒的冲突感。

    宁采一瞬不瞬紧盯着他的脸,沈少川也如她所愿,眉头越皱越紧,两人堂而皇之的站在酒店门口,引来路人的注意。

    沈少川拉着她的手腕走到了一边的角落里,终于再一次清晰的与她说:“宁采,我已经跟你说的那么清楚了,为什么你就是要继续作践你自己呢?我们没有未来,更加没有幸福可言,强行的结合只会让我们两个人痛苦。”

    宁采的身体出现一丝晃动,可她的神情没有任何的退缩:“为什么,少川,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你自己想想吧,上半年明明一切都还好好的,咱们本来就是已结婚为前提进行的交往,早就见过了双方父母,虽然我们没有订婚,可我们的关系难道跟订婚有什么区别?都是公开的昭然若揭。你现在又算什么呢,少川,我一直觉得你是个理性又懂得自己要什么的男人,从我认识你以来,你就一步步靠着自己的努力不断的朝既定的目标迈进,难道你敢说我跟你交往,不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可是现在,你看看你都在干些什么!”她的话掷地有声,仿佛平地想起的一声声惊雷,炸开在沈少川的耳边。

    那些年他走过的风风雨雨,那些年他经过的苦苦挣扎,都慢慢在脑子里回旋。

    宁采呵呵笑了两声,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是作践了自己,可我从出院的那天开始,我就想明白了,我爱你,所以我可以不计较你的目的,我只要我们两个生活在一起,这就足够了,至于你想做的事情,我会一步步帮你完成,我会尽我所能的帮你完成,我保证,我发誓,我会倾尽所有!”

    她并不是她在跟他表明心迹,而是向他坦诚,她是一个为爱他可以不顾一切的女人。

    “对不起,宁采,我无法否认自己对你没有任何的企图,但我觉得,现在及时醒悟还来得及,我想做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努力,我不能拉着你为我做牺牲。”

    “不,这不是牺牲。”她的眼神那么坚定而执着,她拉着他的手的时候,充满了力量和勇气,“这是我的幸福,不论为你做什么,对我来说都是幸福,而且——”

    她顿了顿才又继续补充:“你以为离开了我,你真的还能继续这样顺风顺水的去实行你的计划吗?”

    她的话说的那么轻,眼里明明没有嘲讽与讥诮,可是沈少川还是从她的唇边读出了那么一丝不以为然。

    “少川。”她抓紧了他的手,一脸的真挚,“相信我,跟我结婚,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这个年代,光有爱情还是不够的,我觉得,你对秦洛,只是因为年少的爱而不得所以一直耿耿于怀,看到她结婚了,你本能的会想夺回来,但我这段时间跟何振光接触了看,我觉得他不是那么糟糕的一个人,他对秦洛,真的很好,所以你放心吧,她也会过得好,你也要过的好啊。”

    她依偎进他的怀里,听着他迟缓的沉重的心跳,他的手垂立在两侧,只有她抱着他,可是只要他不推开她,就足够了。

    她似乎听到沈少川幽幽的说:“宁采,你会后悔的,如果你够理智,就该阻止你父亲继续将事情扩大化。”

    “不,我不会后悔的,只要你是我的新郎。”

    沈少川垂落两侧的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身后突然传来几声朗笑。

    宁采自沈少川的怀抱中回头,看到后面朝他们走来的几个男人时,顿时笑靥如花的与沈少川比肩站立:“爸,唐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刚才笑得,正是宁采的父亲,宁衍初。而站在身边的,是三十出头的本市最年轻的的税务局长唐继轩。

    他们都是轻装简从,也没有其他人。

    宁衍初与唐继轩是忘年交,感情好的就像亲父子。工作上的来往也让他们彼此更熟识。

    宁采与唐继轩没什么深交,不过平常的交情还是有一些的。

    唐继轩朝她淡淡的点了点头,平日里的谨言慎行让他看起来并不好相处,他说:“宁局长,我去里面等你。”

    宁衍初看着他走远,笑容一样不减,他看着站在一起的登对的沈少川与宁采,更是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采采,你也是大姑娘了,总要注意点形象的,瞧你把少川搞得这么手足无措的样子。”

    沈少川不卑不亢的回应:“宁局长,严重了。”

    “哎,哎,少川,”宁衍初摇头,“要我说多少次呢,你这个人啊,就是太实心眼了,一板一眼的,你跟采采马上要结婚了,还不肯改口。”

    沈少川微微欠身,进退有度的回答:“谨慎点,未免落人口实。”

    “好,好,年轻人啊,难得有你这样识大体的,把采采交给你啊,我放心,你们婚礼就定在国庆,我已经跟你母亲通过电话了,早些回去做准备吧,注意影响啊。”

    “知道了,爸,你快进去吧。”宁采跺脚,“别让唐大哥等久了。”

    他们一走,宁采的笑容瞬间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她看着沈少川:“木已成舟,少川,宁家丢不起这个人的。”

    沈少川不语,心里却不是没有计较的。

    “明知丢不起这个人,还强行而为,你想要谁给你这个面子呢?”

    沈少川几乎是拂袖而去,宁采呆愣在那里,咬着唇,又追了上去。

    ****

    宁衍初走进惯常吃的那个包厢。

    唐继轩已经点了一壶茶,慢慢喝着。

    他是个斯文又年轻有为的男人,宁衍初也很是欣赏:“哎,继轩啊,你说这么一眨眼采采都要结婚了,倒是你,三十几了吧,事业有成,功成名就,怎么就不考虑考虑自己的终生大事呢。”

    唐继轩淡淡从茶杯中抬眸,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宁局长,您今天找我出来,不会是为了关心我的终身大事的吧。”

    而且,谁说他没有考虑呢。哦,想起喝完这碗茶就要去见的人,做的事,他心头也有一丝轻轻的悸动。

    宁衍初哈哈大笑:“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但这件事情也不容小视啊。”

    唐继轩点头:“我心里有事,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省里下下来做检查,他们这样的关键部门自然是少不得的重头戏。

    可是人在其中,怎么就能做个坦坦荡荡,毫无诟病呢。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酒足饭饱。

    散席之时,何振光已经彻底挂了,不良的酒品又开始发作。

    秦洛自然是支撑不住他的,张文英便找了何铁军和另一个亲戚搀着她。

    车肯定也不能开了,将其他人安排好去处后,张文英说:“婷婷,你开车把我们送回去吧,顺便你就回家里睡一晚好了,这么晚了,我不放心。”

    韩婷婷推辞着:“干妈,送你们回去是自然的,可是明天还得上班呢,工作都在家里呢,我得回去加班呢。”

    韩婷婷很上进,林琴筝和陆飞扬一直说她干的不错,秦洛适时开口:“工作是做不完的,婷婷,太晚了,就在家里睡一晚吧。”

    “表嫂……”韩婷婷的样子,有些奇怪,可是哪里奇怪,秦洛又说不上来。

    她和何铁军一起将何振光弄上了楼,秦洛正打算去洗手间,却没想到韩婷婷扶着他坐下的时候,他竟然一把抱住了韩婷婷柔软纤细的腰肢,嘴里咕哝着说:“别走……”

    韩婷婷立刻脸色大变,快速的推开何振光道:“干哥哥,我是婷婷,表嫂在那里呢。”

    她快速的拉了拉自己的裙身,冲着秦洛说:“表嫂,我先走了啊,这里就交给你了。”

    韩婷婷落荒而逃,何振光还在床上叫着:“婷婷,别走……别走……”

    秦洛眉毛一挑,他叫的可是婷婷,不是洛洛哦,她没有听错。

    人家说酒后吐真言,未必不是没有道理。

    “振光……振光……”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在床边坐了下来。

    其实,她很卑鄙。

    *****

    五点之后。

    大地上依然蒸笼着一股散不开的热气。

    秦洛带着包慢慢往下走,与宋诗颖在楼梯上偶遇。

    宋诗颖看着秦洛这不方便的腿脚,立刻提出:“秦洛,你去哪里,我送你吧。”

    秦洛面色阴翳,似乎有什么事情,她看了宋诗颖一眼,最终答应了。

    宋诗颖的二手现代上路,因为是高峰期,所以开的很慢。

    她将秦洛送到了医院。

    秦洛一方面是来做个检查,看看恢复情况如何,另一方面,她去了陆向天的办公室。

    “进来。”门内传来陆向天沉稳的应答声。

    秦洛推门而入,陆向天立刻从面前的电脑中抬起头,惊喜道:“洛洛,你们怎么来了?”

    “陆伯伯。”秦洛朝他点点头,又跟他介绍了身边的宋诗颖,“这是我同事,宋诗颖。”

    “你好,陆院长。”宋诗颖打招呼。

    “好,你们快坐吧,我给你们泡茶。”陆向天起身去饮水机倒水。

    秦洛便拿出包里的复印件放在他的桌上,等陆向天回来时她便说:“陆伯伯,我这里有份报告,我想问问你究竟是真还是假。”

    “这是……”陆向天看看桌上又看看秦洛。

    报告隐去了真实姓名,是秦洛拿手机翻牌后又在学校里打印出来的。

    她朝陆向天点点头:“麻烦您帮我鉴定一下。”

    ****

    坐着宋诗颖的车离开医院。

    秦洛的脑子还在嗡嗡作响,宋诗颖不太放心的瞅着她:“秦洛,你没事吧。”

    她怎么可能没事呢。

    这完全不过是她的自欺欺人罢了!

    陆向天的话不停回响在她的耳边,他说:“洛洛,这是谁的报告?这是假的!”他看了下面的印章便一口断定,这是假的。

    可这是何振光的那份身体检查报告,也就是说,他伪造了体检结果,这是为了为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但只要一深究下去,她就觉得难以接受。

    宋诗颖安慰她:“洛洛,别想了,这样也好的,既然事实如此了,大不了就离婚嘛,这年头离了婚又不是活不下去了。”

    如果是因为这样离婚,自然是好的,除了偶尔的奚落外,她或许能获得更多的同情。

    所以必须要快!

    她抿了抿唇,看着外面逐渐暗淡的天色道:“诗颖,你送我回去吧。”

    “好,不过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我会找机会跟他好好谈谈的。”

    既然下了决心,就要快速实施。

    她是真受够了。

    这样的生活太累人。

    然而她完全没想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等着她。

    与宋诗颖告别后她慢慢上楼。

    打开门,家里异常安静。

    但张文英和何铁军却都坐在桌边,抱胸的模样,显然是等她很久了。

    饭桌上也没有饭菜,张文英摆着脸孔,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

    秦洛心下一惊,淡看着他们:“爸,妈,怎么了。”

    何铁军的表情也很严肃,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让秦洛不免忐忑。

    她不动声色在他们面前坐下,张文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了:“秦洛,你是不是不想给我们老何家生孩子啊,你说我们是哪点对不起你了,你说,你要这么对我们!”

    她气势汹汹的一拍透明的长条,喷出的唾沫星子都溅在秦洛脸上。

    屋内空调呼呼的吹着,丝丝寒意从秦洛的毛细血管里面钻进去,她疲软的坐在那里,陡然间脸色发白,她抑制着手心的颤抖,唯一想到的可能便是她与沈少川的事情被人知道了……

    张文英怒瞪着她,她目眦欲裂的恨不得将秦洛碎尸万段,而那从四肢百骸控制不住游走周身的凉意几乎令秦洛崩溃,从椅子上瘫软下去。

    何铁军拉住她的手:“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不行吗?吵什么吵,说出去好听是不是。”

    张文英挥开他的手,但仍是怒气冲冲的。

    秦洛竭力稳住自己的声音:“妈,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洛洛,你说你……哎……真是……”何铁军都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秦洛感觉肋骨那里又开始疼了起来。

    而张文英则从桌底下突然拿出一个全英文的还未拆封的药瓶以及一小瓶毓婷。

    秦洛顿时瞪大了眼,凉气从脚底心冒起,一直冰封到她的头顶。

    “秦洛,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张文英指着那瓶毓婷说,“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这是避孕药,避孕药!难怪我一直心心念念的要你们生孩子你都没有准信儿的,一拖再拖的,你吃避孕药,有孩子才会有鬼!你说我们老何家哪里对不起你了?啊,你吃避孕药,我真是太小看你了,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啊,秦洛。”

    张文英声声质问,都像是拿着一把刀在秦洛身上割啊割的。那凌厉的刀锋真是刀刀致命。

    秦洛的牙齿都在打颤,她觉得空调风太冷了,吹得整个屋子就像一个巨大的冰窖,她控制不住的心寒。

    她的手指深深的紧握成拳,面前的张文英还在絮絮叨叨,如周星驰的大部分电影一样,秦洛突然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什么,只是迷茫看着她不断蠕动的嘴唇,仿佛里面飘出了无数古怪字母,说的都是她听不懂的话。

    “秦洛!”张文英发现她居然眼睛直了,一副神游在外的模样,根本没把她的话听进去,立刻火气上涌,又是猛地一拍桌子,“秦洛,你到底在想什么!”

    这一吓,秦洛手一滑,包便掉到了地上。

    里面的那份报告也顺势滑了出来。

    秦洛如梦初醒,弯腰去捡,张文英便不打算放过她,拉着她的手执意要她给个说法:“秦洛,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你说我们哪里对不起你了!”

    她的手劲很大,掐的秦洛胳膊都疼,她皱眉,终于开口:“妈,你先放手行不行。”

    她内心的愤怒也在随之水涨船高,张文英这样的蛮不讲理,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张文英恨不得一口将秦洛吞下去的模样,让秦洛觉得无奈又可悲:“妈,你到底想干嘛,你翻我东西吗?”

    张文英索性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是啊,秦洛,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但我真是没想到啊,你居然这么拿我们开涮,你当我说的话都是耳边风是不是!”

    秦洛被她掐的脸色都变了,何铁军看不下去,让她先放手。

    张文英却不干:“秦洛,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尖锐的目光就像是x射线,想把秦洛的身体给戳穿。

    随着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每入骨一分,秦洛的耐心便告罄一分。

    而当张文英再一次口无遮拦的质问:“秦洛,你说你是不是背着我们振光在外面偷野男人了?”时,秦洛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是愤怒了。

    无休止的谩骂与羞辱萦绕在她的心头,这段时间所有的种种积压的愤怒与不甘此刻统统都跑了出来,身体很疼,可是她的心更痛,她的理智已经超乎想象,她眼前的张文英幻化成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令她怒不可遏的抓起地上的体检报告就给丢了过去:“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怀孕吗?好,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吧,问题在你儿子,是你儿子不能人道!由始至终我们不过是睡在一张床上罢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发生过,你让我怎么怀孕!”

    她大声的吼完,室内安静的除了空调的呜咽声外就只有她的吼声带来的淡淡回音。

    张文英和何铁军都呆住了,这就像一个原子弹突然在这里爆炸了,炸的他们措手不及,体无完肤。

    他们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回应。

    而理智开始回到秦洛的大脑,她惊觉自己说了什么,看着他们震惊的无以复加的脸,一时间有些后悔,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已经没有回头路。

    腹部的肋骨是这样疼痛。

    她那撕心裂肺的一吼几乎耗费了她所有的精力,那些疼痛又开始一寸一寸的蔓延开来。

    何铁军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的声音很轻,深怕惊吓了秦洛:“洛洛,你刚刚说什么?”

    张文英已经彻底被打击的说不出话来,秦洛正想开口时,张文英突然冲上来,狠狠的给了秦洛一巴掌:“你这个贱女人,我让你胡说!就算你不能生,我儿子也不会不行。”

    ****

    哗啦,炸锅了~~

    好吧,剧情的需要,总有几个打酱油的高富帅路过~~~当当当,本次出现的是唐继轩。咱们的税务局长。他已经早早被凉汐纳入丫丫电子书了。

    他就是流苏在新浪《老公来抢爱:高官占新妻》里面的钻石王老五唐继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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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麻烦来了

    来的人竟然是邬美荃。看小说最快更新)舒殢殩獍

    会议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姚希希眨了眨眼睛,就看着邬美荃气喘吁吁的,脸上居然带了一抹紧张与慌乱,令她的大脑一时转不过弯来。

    杨青松拦在门口,解释说会议还没有结束,轻声询问有什么事,他可以代为转告。

    邬美荃涨红了脸,试图拨开杨青松,目光迅速的在会议室里寻着姚希希的位置。

    “姚希希!”她又喊了一声孀。

    姚希希皱了皱眉,站起来,邬美荃看到她,目光戚戚,竟多了几分恳求的意味。

    她看到,站着不动,心跳莫名的有些剧烈。

    “姚希希,求求你!”邬美荃原本轻细的嗓音一时显得有些沙哑汕。

    姚希希眼皮子一跳,下意识的,她看了一眼陶明白。

    “你也不想邱蔚成被毁了吧……”邬美荃的声音越发的沙哑,杨青松却仍是无动于衷的挡在门口。

    姚希希只觉得心惴惴的往下沉,脑子里一时间有无数个念头,起起落落。

    她不明白邬美荃忽然这样着急的原因,甚至不惜直接来闯会议室。邬美荃虽然多次表达了对她的不满,但那都是私底下的事情,从未影响过工作,这也是当初她不同意调离邬美荃的原因。她不清楚邬美荃又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提到邱蔚成,更不明白,为什么邱蔚成会被毁,为什么要来求她……她陡然想到了什么,心一凉。

    “姚希希!”邬美荃又叫。

    “抱歉……”

    姚希希低了一下头,手忙脚乱的,发现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来时,她只随手抄了个记事本……她的心慌乱的不像话,手脚几乎是不听使唤,好不容易,像是恢复了一点思考能力,她迅速的离座。

    杨青松看到姚希希,愣了一愣,正犹豫的时候,就听陶明白喊了一声“姚希希”。

    他没有回头,光是听着这声音,裹着一层冰似的,心说,坏了。

    也不知道姚希希究竟听没听到,或者,明明听到了,却已经是顾不得。

    邬美荃一看到姚希希出来,抹了一把眼睛,抓住她的腕子,就说:“快跟我走。”

    杨青松再想叫住她,已经来不及了,两个女人小跑起来,速度并不慢,很快就没了人影。

    姚希希几乎是被邬美荃拽着在跑,脑子里一团乱,她连喘了几口气,终于停下脚步。

    “你慢点儿。”她弯腰撑着膝盖,喘着粗气,她的目光落在大理石地砖上,“先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你的电话没人接。”邬美荃也是喘着气,因为跑步的缘故,她的两颊通红,“姚希希,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我是万万不会来找你的。”

    姚希希慢慢的直起身子,深吸了几口气,她盯着邬美荃,低声的一字一顿道:“所以,是怎么个情况,让你万万不得以,居然来找我帮忙。”

    “现在不是解释这个的时候。”邬美荃看上去是真急,满面的无措,“你要不去拦着,邱蔚成一定会去见你爷爷的。”

    姚希希看着邬美荃,听到这里,眨了眨眼睛。

    “快走吧,快没时间了,我听到他们说约在中午,现在只有你才能拦着他。”邬美荃匆匆忙忙的。

    “他为什么要见我爷爷?”姚希希木木的,大脑一下子跟生了锈似的,无法正常运转。

    “为什么见我爷爷,就会毁了他?”她看着邬美荃,呆住了似的。

    邬美荃被她森然的目光,看得心神一凛,站在她眼前的姚希希,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复杂。

    “姚希希。”邬美荃嘴角一扯,“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姚希希攥了攥手。

    “像你们这种人,难道不一直是随心所欲的吗?”邬美荃冷冷的说。

    “你们是不是以为,只要你们愿意,任何你们想要的东西,都唾手可得?”邬美荃发着狠似的,语调已经不仅仅是鄙夷的。

    “随你怎么说。”姚希希收回视线,转身往回走。

    “不行。”邬美荃抓住她,“你得跟我走,这事你得负责任,你爷爷要约他见面,我亲耳听到他接电话的……你爷爷一定是又要逼他离开,难道他要顺从你爷爷,一辈子就这么隐姓埋名的一直躲在国外吗?”

    “我还要回去开会。”姚希希冷着一张脸,推开她的手,“没时间在这儿听你说这些。”

    “姚希希!”邬美荃吸着气,胸膛明显的起伏显出她此时并不平静的心绪,“是你说的,你还珍惜他这个人,现在呢?你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吗?我们这些人,在你们眼里,就这么微不足道?你的珍惜,就这么廉价?”

    “我说了。”姚希希的语气平静极了,“我还有很多事情,你再这样,我叫保安了。”

    邬美荃语塞。

    姚希希攥紧了手,再看一眼邬美荃,满目的震惊,满脸的急切……她已经看不清楚邬美荃究竟是什么样的神情状态,兀自转身去搭乘电梯,许是走得太急,险些打了个趔趄。她知道,邬美荃在身后跟着她,生怕她跑了再也找不到了似的。

    她尽量让自己走的既快又稳,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仿佛,她刚刚什么都没有听到。

    她去帮邱蔚成……那么,谁又来帮她?

    姚希希觉得心口发闷,她忽然很想打电话莫子言,女人是靠直觉在生活,难道这就是她今天一直感觉不安的根源?她心里那么乱,那么憋闷,打个电话,跟人聊聊就好了……让自己醉一场也是好的,但是,这副样子,这副心情,她更想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压根儿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回到办公室,里边空荡荡的,所有人都还在会议室,她在桌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看着上面的未接来电,她的嘴角一沉。

    她并没有回避紧随她的邬美荃,往景慈街拨了电话。

    邬美荃听到她以极平静的语调讲着家常话,寥寥几句也就收了线。

    她看着姚希希,似乎真的是没有跟她离开的意思,冷漠的,镇定的不像话,邱蔚成如何,仿佛真的是一副毫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她这样一想,再看一眼姚希希,眉一皱,权衡再三,转身离开。

    她这一走,姚希希就呆呆的看着手机,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心口,连呼吸都仿佛困难了起来似的,眼睛酸涩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就要满溢出来。

    她忍耐着。

    邬美荃的那一串话,她来不及思考更多,这会子,一个人静静的坐着,所有的一切,却仿佛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爷爷、邱蔚成,躲在国外……这些词,串联在一起,原本模糊的脉络在此刻,终于一目了然。

    她坐了一会儿,才拿了车钥匙往外走。

    如果可以,她宁愿永远不清醒,也不愿跟这所有的一切正面交锋。可眼下,她分明走进了死胡同,再没有可以继续前行的地方。

    会议一结束,陶明白就匆匆的走出去,拨电话给姚希希,却是一直无人接听的状态。

    滕一鸣在后面拍拍他的肩膀,杨青松不知汇报了句什么……他通通听不进,也顾不得,迈开大步走出去,杨青松紧紧的跟上。

    他去了监控室,保全看见他,站起来,他摆了一下手,迅速的在前方众多的屏幕中寻找起来,最终,在停车场看到了她的身影。

    只是一个侧影,看上去,失魂落魄的,走到车边的时候,扶着车顶,站了一会儿,才上车。

    他来不及心里盘算什么,不假思索的就追出去。

    姚希希把车子开的非常快,若不是还保持着一点理智,她怕是连闯红灯的心都有了。到了景慈街,她将车子随意的停在路口,下了车。

    她知道自己现在不冷静,不比喝了酒的时候清醒到哪里,她没有把握自己待会儿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但是,她再也不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到了门口的时候,她深吸了一口气,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玉姨的声音。

    心里头那一团乱麻,怎么样也捋不清,她进了屋子,玉姨看见她倒是很惊讶,问怎么这个点儿得空回来了,先生跟夫人都不在家呢。她不答,只问爷爷在不在。玉姨告诉她,说你爷爷在书房,正准备出门呢。

    姚希希走到书房的时候,停了一下,门掩着,她没有敲门就直接进去了。

    耳边似有声音在说:姚希希你要冷静,冷静,必须冷静……她的眼泪绷不住,差点儿就哭出来。

    现在,她要怎么冷静?

    姚首道正准备出去,看见姚希希进来,眉目舒展,清了清喉咙。

    姚希希深吸着气,视线在书房里转了一圈,末了,准确的寻到柜子里珍藏的白瓷酒,也不说什么,过去,启开封就喝了一口。

    她是一喝酒就犯迷糊的人,此时,竟意外的清醒,身上发着颤,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情绪激动的缘故,她觉得脸上滚烫滚烫的。

    在她喝酒的那一刹那,姚首道脸上的笑意就已经揭掉了。

    “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姚希希望着姚首道,看到他花白的头发,硬着心肠,迎着他的视线。

    烈酒***辣的烧着浑身的血液,如果能大声喊出来,兴许就舒坦了,起码,不会再不会那么难受。

    “为什么要去找他!”

    也就真的喊了出来,眼泪肆意的往外涌,她看不清爷爷脸上的表情。

    “又叫他离开我?我谢谢您对我的关心,但是,凭什么,爷爷您凭什么?”她抹了一把眼睛,视线却还是模糊。

    “就这么过去不行吗?您让他离开,他也离开了,我和他是不可能的,现在我也认清了这个事实,这几年没有他,我过得很好,即使他回来了,没有也不会再跟我有什么,您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那么在意您的背景,非要跟我有什么瓜葛吗?”她声嘶力竭的,痛哭流涕。

    “爷爷,我不想埋怨您的……”她捶着心口,喃喃道,“但是,您为什么要这样……”

    “胡闹够了,就回去休息吧。”姚首道缓缓的开口,语调平静无波。

    姚希希望着他,咬紧了唇。

    “阿玉!”姚首道抬高了声调,叫阿玉进来。

    一直在门外不知所措的阿玉推门而入,看看哭的没人形,脸上煞白煞白的姚希希,再看看姚首道,真的慌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喝了酒,带她回房里。”姚首道冷静的吩咐。

    “是。”阿玉过去扶住了姚希希。

    “我没醉。”姚希希拨开阿玉的手,扶着柜子,抬首挺胸,倔强的看着姚首道。

    “爷爷,我从来没这么清醒过。”她这样说着,除了眼泪横流,也真的是异常冷静,冷静的吓人。

    “这算什么?”

    心里有一处疼,仿佛是落在纸巾上的水渍,缓缓的晕染开来,终于变得麻木。

    她惨然的笑了笑,很多话,很多事情,长久以来,一直被她妥妥的藏在心底,如今揭开来再看,才发觉早已发酵。

    头疼的厉害……她觉得自己几乎要疯了。

    “生怕我们找了匹配不上咱们家的另一半,调查家境,发现不好,就立马赶走他们……”

    “总这样,爷爷,您不累吗?”她擦着眼泪,眼泪仿佛擦不尽,她索性不再擦。

    “有没有钱,家境好不好,有那么重要吗?”她盯着爷爷,“真的,就有那么重要?”

    “我原以为,我的幸福,我喜欢谁,才是最重要的。”

    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跟爷爷说这样的话,真是恨不得自己立马死掉才好,这样,才不会惹他伤心。

    “四儿,不能这么跟爷爷说话。”阿玉在旁边拦着。

    “玉姨!”姚希希盯着她,“玉姨,这些条件,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阿玉被她问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心疼的看着她。

    “我让你们操了不少心吧?”姚希希笑,她极力的忍着,眼泪却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多余的,如果当年……没有生下我……”她哽咽着,声线不住的颤抖。

    “四儿。”阿玉怔住,“希希,你说什么呢?”

    她晃着姚希希的身子。

    “对不起……”姚希希咬着嘴唇,努力的同爷爷对视,“如果不是生下我,她就不会……不会被您赶出门……一直待在国外……如果不是我,邱蔚成也就不用受到这样的屈辱了……他有什么错?爷爷,他们有什么错?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阿玉摇着头,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四儿……”

    “四儿。”她擦着自己的眼泪,也去擦希希的眼泪,“你是从哪里听人胡说来的,怎么会……怎么能这样跟爷爷说话?”

    姚希希又哭又笑的摇头。

    “别骗我,我都知道。”她的目光落在书桌上。

    第一次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面无人色。那个瘦削又美丽的女人,分明是她那柔美优雅的姑姑,而姑姑怀里抱着的呢……她的手颤抖的,仿佛是触电了一般。

    疑根深重的后果就是,各种各样的猜测就像是一张层层叠叠的大网,将她网罗住……她开始四处不着痕迹的打听姑姑的过去。

    一个著名的翻译作家,容貌姣好,性格温和,身边不乏追求者,却至今仍保持单身,对此,外界的揣测更是不少。要挖掘点儿什么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尤其还是她这一行,消息更是灵通。

    有说她曾做过某金融大鳄的情妇,也有说她死心塌地的爱上了某个有妇之夫……这些所谓的秘闻,她通通不信,虽没有长时间的朝夕相处过,但她了解姑姑。

    自信、自爱、平和……她简直找不到比姑姑更值得人爱也讨人爱的女人,很长一段时间,姑姑几乎是她的偶像,她憧憬着有一天,她长大,变成跟姑姑一样的女人。

    她是某次参加同香港媒体的交流会上,终于得知了关于姑姑情史的可靠版本。

    她后来回想起来,只觉得,她同邱蔚成的事情,几乎是姑姑的翻版,只是,她比姑姑幸运,邱蔚成没有遭遇不幸而离世,而她也没有在最崩溃的时候发现自己怀孕。

    她光是这样一想,也能对姑姑的遭遇,感同身受……不,不曾真正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又怎么会感同身受,她单是看照片里姑姑那憔悴不堪的模样,就已经难过的不能负荷。

    那个男人已经去世的事情,并没有被狗仔挖掘到,只是她在年少时,有一次同姑姑谈心,她曾问过姑姑,有没有找到自己爱的人,那时,姑姑看着她,缓缓点头。她追问,那他现在在哪里,姑姑却指了指蔚蓝的天空。

    她那时,并不能看懂姑姑眼里的哀痛,一直到她后来,将这所有的事情串在一起。

    她要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她很想问一问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也很想问一问姑姑,为什么不坚持,起码,不该丢下她一人……但是,不能。

    她非常清楚,保持现状,才会对大家都好。

    她恨爷爷,拆散了姑姑的姻缘,她恨爷爷,让这样的事情,也要发生在她的身上。她这辈子都不想这么去恨一个人,尤其,这还是她最爱的,也最爱她的爷爷。

    她到底是成不了姑姑那样的女人,她也不要让这样的事再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于是,她决定搬离景慈街,只说为了方便上下班。她开始见各式各样的男人,前提是,对方不知道她的家境背景,她要找个靠谱的男人,迅速的成立自己的小家庭,彻彻底底的从姚家脱离。

    偶尔,她简直恨自己姓姚……从每天醉得乱七八糟,到偶尔大醉一场,即便醉得不省人事,她心底也还有个念头——有些事,就藏着,掖着,保持缄默,就这样过去吧。

    可眼下,避无可避了……她终于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

    阿玉为难的看一眼姚首道。

    姚首道看都没有看她,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姚希希,好半晌,他点了一下头,干涩的说:“对不起。”

    姚希希却仿佛没有听到,心脏疼痛的似乎下一秒就会爆炸开来。

    “您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她惨然的笑着,眼泪汹涌而出,“您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没能成全她,现在也不能成全我?把我当成自己的孙女,养育成人……您究竟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所有的情绪,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她简直生不如死。

    她摇着头,几乎虚脱,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阿玉蹲下身子,抱住她的肩膀,她浑身都在发颤。

    那么的冷,姚希希打了个哆嗦,即使是玉姨温暖的双手,也不能让她的心底热乎起来。这样声嘶力竭之后,什么都改变不了,她什么都做不了。她攥紧了手,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一般。

    “阿玉,你出去。”姚首道叹了一声,挥了挥手。

    “可是……”阿玉抱着姚希希,为难的看着他。

    “我来跟她说。”姚首道背着手,声线里透着几分无力。

    姚希希满脸都是泪,她哭到浑身乏力,一时没了阿玉的支撑,便觉得自己好似湖上的浮萍,眼前竟有些发黑。

    “希希啊……”姚首道弯下身子看着她,轻声道,“别哭了。”

    姚希希只觉得心狠狠的颤了颤,她闭了闭眼睛,手扶着柜子,慢慢的起身。

    她站直了。

    姚首道望着她,不住的轻点头,向来有着甜美笑容的孩子,像小棉袄似的贴心,此时,冷着一张脸,眼神空洞至极,他心中有说不出的感受,一时竟有些语塞。

    再开口,语调便越发的低沉:“到了我这把年纪,要说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过去,我一直想找个从军的女婿,偏偏不能如愿——有些事,做错了,我不否认。希希,今天既然你这样过来问我,我也就没有理由再替自己辩解什么,但是,希希,你要明白一点,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就是我的孙女,亲孙女,哪怕你怨我坏了你跟那小子的关系,这也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事实……”

    姚希希咬紧了牙根,她忽然听不下去,也不想再听……她不知道,还会知道些什么,还要承受些什么。

    她疼,她不解,她后悔,她难过,她矛盾,她挣扎……这些,已经够了。

    “对不起……”她开口。

    姚首道望着她。

    他非常清楚,她的那一番话,对他来说,是震惊,是巨雷,对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我还有事……我今天很忙……”姚希希带着哭腔,有些语无伦次,“我得回办公室……”她抚一下额,然后,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姚首道愣了一下,才追出去。

    一直守在外边的阿玉也是措手不及。

    姚首道深深呼吸,不住的咳嗽,“快跟过去看看,她不能开车。”

    阿玉应着,连忙追了出去。

    姚希希冲出院子,她找不到自己的车,包在哪里,手机在哪里,钥匙又在哪里,她通通不知道。

    她抚额,又敲着心口。

    那股子尖锐的疼,仿佛是要将她的脑袋从中间劈开来一样……

    陶明白在路口踱着步子,她的车子就停在这里,前面就是她的家,他不方便直接找上门,她的电话又一直打不通,他便只能心急如焚的等在这里。

    邬美荃贸然找到会议室的时候,他就知道不妙,起码,不太妙。

    她素日里看起来调皮活跃,乐观又大条,但是,承受能力在哪个点,他的确没有把握。他唯一能确认的,就是那些事,对任何一个身心健康的正常人而言,都是不能承受之重。

    当她从那院子出来后,几乎是第一时间,他就看见她了。

    他看着她呆了似的,双眼红肿,脸颊、嘴唇,都透着一股苍白,狼狈的一个劲的往前走,后面跟着的,看模样,似乎是她家的阿姨。

    “希希!”他迎上去,握住她的肩膀。

    她在发抖。

    “希希……”他吃惊的捧起她的脸。

    突然有人拦住她,姚希希不禁努力的眨了眨眼睛,终于将眼前的人看清楚。

    她微微发怔的看着他,眼前的这个人,一动不动的站在他面前,神态沉静,眼神温柔,她喃喃自语,脑子里乱的,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好了,好了……”陶明白轻声安抚道。

    他知道这时候怕是也问不出个什么来,心里一疼,也就不管这是在哪里,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

    “没事了,没事了……”他清朗而低沉的声音拂过耳畔。

    姚希希听到,脸埋在他的胸口,用力的抓住他的衣襟,眼泪滚出来,几乎是在哀求:“你带我走……”

    —————————————

第九十二章 生死之博,即将开始

    福寿阁

    老夫人对老管家表示了一番谢意,并把顾清苑也过来道了谢,然后把丫头领了过去,事情妥当,老管家也没多待,起身离开了,顾清苑也回了她自己的院子。舒殢殩獍

    静下来后,老夫人看着齐嬷嬷皱眉道:“你说,伯爵府让这个懂得医理的丫头过来,是真的来为顾清苑调理身体的呢?还是怀疑什么,用这个名义,隐晦的查探顾清苑她身体状况她?上次顾清苑生病,他们是否觉得顾清苑身体不好?”

    “老夫人,老奴觉得应该就是为大小姐调理身体的。”

    “哦!为何如此肯定?”

    “老夫人你想呀!上次大小姐生病的时候,那个为大小姐探病的御医就是老侯爷青睐的,如果大小姐的身体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那个御医是觉得不会瞒着老侯爷的,所以,老奴觉得,老侯爷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再让一个丫头过来查探。”

    老夫人听了神色缓和了下来,露出一丝笑意,看着齐嬷嬷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是这么个理儿。”老夫人说完叹了口气,道:“也许,我真的是太紧张伯爵府这门亲事的,一有风吹草动我就担心。”

    齐嬷嬷闻言,轻笑道:“老夫人的心情,老奴可以理解。”如果伯爵府的亲事吹了,后果,不敢想象呀!顾府的面子还有大小姐的一辈子。

    聘来院

    顾清苑看着眼前的女子,二十多岁的年纪,容貌清秀,表情略显古板,身材中等,看着是个很一般的丫头,可顾清苑知道,夏侯玦弈让她过来,必定有什么非凡之处,正想着,乍然看到,那丫头眼里极快上过的那抹不屑,不甘。

    见此,顾清苑挑眉,果然有不凡之处。

    缓缓起身,走至跟前,嘴角扬起轻笑,亲和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顾大小姐的话,奴婢叫凌菲。”

    明明是恭敬,规矩的回应,可脸上那无法掩饰的倨傲,还真是让人看不出她丝毫的恭敬之心。

    顾清苑慢慢垂下眼帘,嘴角浅笑,轻抚衣袖,风轻云淡,然,眨眼间,气场骤变,突然而来的冷然,让人呼吸一窒,只见,素手轻扬,衣袖翻转,亮光忽现,却又转眼即逝。

    凌菲心中一惊,欲出手,却已晚,银针已至咽喉,只要刺入,非死也必重伤,心里明了,继而脸色大变,抬头,看着手握金针的主人—顾清苑!她竟然会武功!

    看着凌菲惊疑不定的样子,清冷一笑,缓缓收回银针,转身坐于软榻之上,笑意收敛,淡淡道:“回你主子那里吧!这里,不需要你。”

    顾清苑话落,凌菲神色变幻不停,心里却不可抑制的一喜,随即俯身,恭敬道:“既然顾大小姐不需要,凌菲就告退了。”说完,转身离开。

    顾清苑看着她的背影,神色没有一丝恼意,眼神莫测,细看还有一丝淡淡的惋惜,凌菲,看来对于你的主子你还很不了解呀!这么回去,希望你的下场不要太惨。

    所谓知己、知彼不但是对敌人,对你的顶头上司更该如此,只有了解你的主子,你才能有升官发财的机会,反之,你将举步维艰,想出头很难。

    这个时候,兰芝,梅香从外面走进来,看着坐在软榻上的顾清苑,兰芝疑惑道:“大小姐,伯爵府送来的那个丫头,她出去了,是要去哪里呀?顾家她也不熟悉,要不要奴婢先带着她熟悉一下?”

    “无需。”顾清苑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多说,这个时候有更让她分神的事儿,那就是明日的皇家狩猎之事。

    伯爵府

    夏侯玦弈狭长双眸微抬,扫过跪于地上,神色带着敬畏,激动,敬仰等各种尊崇的凌菲,脸色淡漠,威压却倾泻而出,强大嗜人、威慑骇人、书房气氛瞬间大变,就连一旁的麒肆,麒一都倍感压抑,不自觉连呼吸都屏凝了。

    而下面凌菲更是面色骤然惨白,浑身一抖,随即垂首,喉头发紧,主子生气了吗?可这又不自己的错,是那个顾大小姐她不要你自己的,想此,忍着心里极致的惶恐,声音却抑制不住颤抖,“主子,是…。是顾大小姐让奴婢回来的,她说…嗯…。”

    话未说完,人影闪过,胸口传来剧痛,人亦飞身而起,画面转动,亦再猛然落地,一连串的突然,让凌菲遂然不及,亦有一瞬间的眩晕,喉头腥甜,一口鲜血喷射而出,人也随之清醒,抬首,却已之身在书房外,耳边隐隐听到一声,风轻云淡的男声,却让她瞬息被恐惧吞没,面上一片死寂,处理了?是在说自己吗?

    麒肆走出,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神色灰白,眼里是慢慢的无法置信的凌菲,嘴角溢出冷意,手亦慢慢抬起,杀意来袭,让地上的凌菲一震,反射性的躲避,可她的伸手如何能与麒肆比拟,瞬间就被控制,倒在地上无法再动分毫,只是眼珠还在转动,带着不甘,看着麒肆面无表情的样子,忍着痛,吃力道:“为什么?”

    “看来你们真的是安逸太久了,连自己的使命是什么都忘记了。”麒肆微微俯身,淡漠道:“主子在,你亦存,主子亡,你必死,只有服从,绝无疑问。”

    “而,你现在这个问题就是最大的逾越,失职,做暗卫,你已没有资格。(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

    “麒护卫,你这话属下不服,亦不认,属下从未违背过主子分毫,是顾小姐她不需要奴婢。”

    凌菲的话,让麒肆神色更加的淡漠,“不知死活。”

    “麒护卫…。”

    “顾大小姐一句不需要是如何来的,我知,主子更知。”

    麒肆的一句话,让凌菲眼睛骤然睁大,这么说的话,当时所发生的事,主子也都知道了…。怪不得,自己的话没说完,麒肆就对自己出手了…。明了后,凌菲再无话说,她知道等待自己只有死路一条,而,害死自己的不是任何人,是自己的心里的贪心,还有那不现实的奢望,想站的离那个男人近一点的奢望。

    其实,在暗处有很多,各方面各有精通的暗卫,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他们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主子!

    而暗卫存在的意义就是听候差遣,为主子效命,为主子而活。

    每一个暗卫,每天尽力的提升自己,完善自己,除了能更好的为主子效力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像麒肆,麒一那样站在主子的身后,近身保护主子。

    所以,在麒护卫来传唤自己的时候,当时,自己激动的差点晕过去,还以为自己的愿望实现了,能待在主子的身边了。

    可没想到的是,麒肆竟然是派自己去保护顾清苑,因为自己懂得用毒,解毒,所谓医毒不分家,对于医理自己自然也是十分的擅长,这也是主子派自己的原因,以调理身体为由,把自己放在顾清苑的身边,保护她。

    心里巨大的落差,让凌菲接受不了的同时,也做出了不智的举动来,其主要原因,还是先入为主的观念,让她小看了顾清苑所致。

    因为,一直一来,对于和他们主子定亲的女人,凌菲根本看不上她,不但是她,暗卫中没有人看的上她,她是什么样的人,京城里没有几个人是不知道的,就这样的女人和主子定亲,完全是辱没了主子,但是对于主子的事,他们无权多说,亦没资格过问,可这并不妨碍对这个女人的厌恶,不喜。

    想到此,凌菲的神色已开始恍惚,嘴角亦一出一丝自嘲的笑意,笑自己,也笑那些小看顾清苑的人,他们如何会知道,那个女子完全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可,却已经晚了。

    ……。

    顾清苑看着眼前的凌菲,淡淡笑了,还是一样的脸,一样的身材,可顾清苑知道,此凌菲却已非彼凌菲了,因为眼睛变了,有书里记载,易容的最大的死穴就是眼睛,可以修饰,可却无法改变。

    “凌菲。”

    “奴婢在。”凌菲俯身,眼神恭顺,语气恭敬应道。

    果然不同了,这是不是间接说明,那个丫头已经不在了呢!想此,顾清苑心里有些复杂,更多的却是无力,人生就是如此,你想善良,很多时候善良却不容你。

    所有世人出生的那天,同样的**,亦同样的良善,纯真,可太多的东西,改变了每个人,如果可以自己也想做女娲,圣母,当然更想做一个什么都不做的懒人。

    可往往,身不由己,事非所愿,就算是再来一次,自己依然不会留下那个丫头。

    凌菲看到顾清苑眼里那抹浅淡的伤感,眼里闪过复杂,可又瞬息隐没,恭敬道:“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明日,皇家狩猎场,你和我一起去。”

    “是,小姐。”

    明日一行绝对会发生很多事,攸关生死,这也是自己不留下那个丫头的绝对理由。

    第二日

    顾清苑不用兰芝、梅香叫自己就起来了,梳洗过后,梅香她们才和往日一样过来,看到顾清苑已经梳洗过,赶紧请罪,顾清苑摆手,只道:“梅香,过来给我梳妆。”

    “是,大小姐。”梅香不敢迟疑赶紧走过去,根据顾清苑的爱好,利索的给她梳妆了一个简单大方的斜鬓,用一个简单却不失贵气的金簪点缀,“小姐,好了。”

    顾清苑看了一眼,出乎梅香意料的没有点头,反而摇头,轻声道:“散了,梳双鬓吧!”

    梅香愣了一下,可也就一瞬,什么都没问,马上动手为顾清苑重新梳过,一会儿工夫发髻梳好,顾清苑点头,“剩下的我自己来。”

    “是,小姐。”

    顾清苑打开一直没用过的首饰盒,翻看查找一番,一反往日的素雅,戴了四个发簪上去。

    梅香在一旁看着,很是漂亮,可就是和小姐一直喜欢的简单大异,看着顾清苑反常的装扮,梅香心里有种很不安的感觉。

    而这个时候走进来的凌菲,看到顾清苑头上透着利光的发簪,眼神微闪。

    一切收拾妥当后,顾清苑起身,对着兰芝道:“兰芝,你今天留下看护院子,梅香,凌菲随我去。”

    “哦!是,小姐。”顾清苑留下兰芝,带梅香,这让她们都有些意外,因为兰芝心思单纯,一般情况下顾清苑都不会把她留下来的,因为家里是非太多,怕她应付不来,可这次…。梅香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深,这次皇家狩猎,会出什么事儿吗?

    随后,顾清苑带着凌菲,梅香去了老夫人那里,老夫人看到顾清苑把凌菲带过去,心里大赞顾清苑懂事,伯爵府送来的丫头,就是要随身带着,这样让伯爵府里的人看到了,他们就会觉得顾家对他们送来的人很看重,这样很好。

    而对顾清苑的装扮,老夫人亦觉得满意,皇家的地方,太简单了显得不重视,至于,皇家狩猎老夫人不懂,也不知从何说起,只是淡淡的吩咐,让顾清苑注意礼仪,规矩,就让她随顾长远一起出发了。

    走了大概一个半小时,目的地终于到达,走下马车,入目均是绿色,草地,树木,而被树木围绕的一个大大空地,周围布满了侍卫,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犹如铁通,边上停放了很多的马车还有马匹,看来来的人已经不少了。

    就在顾清苑不经意的勘察四周的时候,一个宫人走进,恭敬道:“可是顾大人,顾小姐。”

    “哦!是。”顾长远急忙回应道。

    顾清苑微微俯身,没有说话,只要是宫里的人,在没有确定身份以前,就算是下人,都不能轻易怠慢,顾长远如此,顾清苑很理解。

    “请顾大人,顾小姐随着老奴来。”

    “好,有劳公公了。”

    “顾大人客气。”

    顾清苑随后,穿过几丛树木,眼前豁然一亮,山林草原间,几个大帐已经拉起,场上俊男,美女、锦衣华服加身,金银玉饰闪烁,香气随风飘,相互,或点头,或微笑,众位大人,或拘礼,或热聊,一片祥和,盎然景象,而不远处,不时传来骏马嘶昂,更添生机。

    就在顾清苑看着眼前景色时候,身后响起脚步声,顾清苑转身,当看到走来的几个人时候,眼里闪过喜色!

    顾长远自然也看到了,疾步迎了过去,走在几人跟前,拱手,“岳父,大哥,大嫂。”起身后,看着几个小辈亲切道:“智儿,泓儿,雪儿,你们也都来了。”

    “姑丈,清儿妹妹。”三人齐声回应。

    顾清苑亦随礼一一问候,大奶奶更是亲切,慈爱道:“清儿的身体可都好了吗?”

    “都已好了,多谢舅母挂怀。”顾清苑轻柔一笑,恭敬道。

    “那就好,那就好。”大奶奶听了放下心来,很是欣慰道。

    “好了,一起过去吧!”李翼看顾清苑气色确实不错,开口道。

    “是。”

    长辈在前,小辈随后,李雪走到顾清苑的身边,亲热的搀着顾清苑的胳膊,轻声道:“清儿妹妹身体刚好,不宜累着了,我扶着你。”言语间一派好姐姐形象。

    “表姐有心了,我很好。”顾清苑眉目轻笑,可眼里却是风淡云轻。

    “那也好注意。”李雪坚持,顾清苑亦没有多说。

    一旁李智看着她们小女儿家亲近的样子,轻笑,只有李泓看着顾清苑的眼神有些复杂,有疑惑,迷茫,更多的却是不懂,以前追在自己身后,希望自己多看一眼,而自己不屑一顾的女子,现在却成为了未来的世子妃,细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再也没看过自己一眼,这不是自己一起所求的吗?可为何心里会觉得不舒服呢?

    走进会场中央,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看了一眼这里的摆设,虽不如宫宴的时候奢华,可所有的东西依然处处透着精致,看来只要扯上皇家,就算是狩猎时短时间的用到,一切依然都是不容疏失,不过,这次的位置想比宫宴的时候更好的靠后了,看来,参与到这个场合,所要求的职位更高了!

    顾清苑在打量这些摆设时,很多人却在打量着她,对于这位顾大小姐一跃成为未来的世子妃,没有那个心里是平静的,少女嫉妒,而公子则是不解,至于诸位大人及夫人,是遗憾,可他们心理却都有一个共同的疑问,那就是夏侯世子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呢?

    顾清苑对于众多投在自己身上探究的目光,淡然处之,垂首不语,闲适淡然,没有局促不安,当然更不会傻到去得意炫耀。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太子驾到,大元太子驾到……”太监一连串的驾到念下来,顾清苑只知道,该来的都来了。

    拜见过后,如所有的会议一样,**oss开始了一番演说,白话翻译,这次的狩猎是为大元的太子办的,希望他在皓月能尽情,痛快的玩玩儿,不过,在顾清苑看来,让大元太子玩儿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让他看看皓月的马上之术吧!

    国与国之间,可以是盟友可转瞬也许就会变成敌人,适当的威慑很重要,也是必须的,想来这次的狩猎,皓月一定会有高人出手。

    皇上演说结束,大臣随之附和,大元太子亦对皇上的盛情,表示了一番感谢,到此,场面话终于结束,进入正题,而,大元太子的第一句话,就不由的让顾清苑侧目。

    “皇上,这次狩猎,本宫怎么没看到夏侯世子呢?他,不来吗?”大元太子的一句问话,不经意间让很多人的耳朵都伸了过去。

    皓月帝王南宫胤听了,爽朗一笑,温和道:“太子对夏侯世子还真是有颇多期待呀!”

    “呵呵,本宫就是听闻夏侯世子文武双全,心里很想见识一下,就是不知道今天是否能如愿。”

    慕容昊说完,只见南宫胤神色一顿,随即眼里聚上喜意,看着前方,笑道:“看来,太子今天肯定能如愿了。”

    闻言,慕容昊顺着南宫胤目光看去,场上的人亦随之望去。

    白色骏马,男子居上,面如玉,眸如海,一身黑衣,身上大袍随风起,黑发随风舞,高高在上,气势逼人,俯视众生,睥睨天下,那是无法超越,更无法掌控的强势,只能臣服,甘愿臣服。

    顾清苑看着心里亦然感到一丝异样,帝王之气,王者之风,夏侯玦弈身上显露无意,无人敢与之比拟,包括南宫胤,慕容昊,更甚南宫凌,努力压抑心中莫名的感觉,看着眼前如梦似幻的美男骏马图,只想感叹一句: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可能是唐僧,更可能是恶魔,名叫夏侯玦弈的恶魔。

    可就算是恶魔,亦是让很多女子心动的恶魔吧!

    看着夏侯玦弈,慕容昊眼神微眯,随即起身,对着南宫胤笑道:“看来,夏侯世子不但来了,好像还准备好了,那本宫也就不拖沓了,随着夏侯世子见识一下皓月的骑射之术。”

    “好,今日一定让慕容太子玩个过瘾。”说着,南宫胤起身,脸上增添豪迈之气,朗声道:“皓月的男儿们放开你们的胆识,拿出你们的气魄,到狩猎场上冲刺一番,让朕好好看看你们的本事。”

    “是,皇上。”男子热血沸腾,浑厚的嗓音直穿透云际,惊起林里一群鸟飞过,看此,顾清苑挑眉,如此豪情满怀,狩猎可以,就是不知道上战场如何?

    “去吧!让你们的马儿奔腾起来吧!”南宫胤看着这群年纪人,老迈了脸上也染上了丝激情,活力。

    南宫胤一声令下,人影闪动,马蹄响起,更伴随着激昂的呼声一大半的人隐匿在前方的树林里,看着,顾清苑感到,一场厮杀开始了,男人的戏上演了,也许,下一刻就轮到自己了吧!

    果然有些事儿还真是不能想,念头刚过,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

    “父皇,母后,儿臣也想骑马狩猎。”悠然公主的声音里面有着好奇,期待,兴奋还带着无法掩饰的迫不及待。

    听出那丝迫不及待,顾清苑垂眸轻笑,是急不可耐的想猎杀自己吧!虽然不知道她准备了什么招数对付自己,可自己的一条命,她是绝对想要的。

    “你一个女孩家,骑术又不精,还是不要去了免得碰着,伤着了,就在这来看看就好了。”皇后威仪的面容,声音里却带着寻常母亲的慈爱,淡淡道。

    “母后,你可不要小看女儿哟!我才没那么娇弱,我皓月不但男儿会骑马,我们女儿家也都会,虽然不及他们,可儿臣知道,在坐的小姐也是个个都不差,他们去猎杀大的,我们就在在界限外猎杀小的,没什么危险的,要不然,说是来狩猎却只是让我们看着还有什么意思。”

    “颦儿,在你父皇面前不许放肆。”

    “母后,儿臣那里放肆了。”悠然公主嘟着嘴巴,脸上没有一丝害怕,继续撒娇道:“父皇你就让儿臣去吧!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让护卫跟着我们嘛!我们又不过界限,能遇到的最多也就是小兔子,小鸟什么的,这根本就没什么威胁,你们就放心吧!”

    皇后看悠然公主说的头头是道,一时不知如何接应了,转头看了南宫胤一眼,敬畏道:“皇上,你看这……。”

    南宫胤神色莫测,好像是思虑了一会儿,看着下面的各位大人道:“诸位爱卿,公主想带着各位的千金去狩猎,你们意下如何?”

    “皇上,老臣觉得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我皓月的女儿家,都学过骑马,虽然不是特别精湛,但,基本的奔跑基本没有太大的问题,而且,就如公主说的,只要不过界限,那些个凶猛的动物是跑不进来的,如此,也就没什么危险性了,老臣看可以去。”

    一人出口,下面随之附和。

    南宫胤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那好吧!你们也去玩玩吧!但是谨记不要过了界限,还有,朕会派护卫跟着你们,随时保护,玩一会就回来,知道吗?”

    “是,父皇。”悠然公主十分高兴道。

    “去吧!”

    “各位小姐走吧!去前方挑选马匹去。”悠然公主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是,公主。”各家小姐随后,对于去骑马,有的面带兴奋,有的则是由些害怕,顾清苑跟随其中,表情淡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开始了,生死之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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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风华介绍:
顾清苑,皓月王朝顾府嫡女,凶狠毒辣,嚣张跋扈,欺压庶妹,暗害姨娘,又胸无点墨,她虽为高门嫡女,却被世人所不齿。
蓝陌,现代豪门千金,生性凉薄,狡诈如狐,却又随性,懒散,人生格言,别人挣钱我来花,男人生孩叫我妈,惯用伎俩扮猪吃老虎,人生目标,混吃混喝,安逸一辈子。
然而,一场阴谋,一次意外,让蓝陌魂穿顾清苑之身,当不堪的高门嫡女迎来一个全新的灵魂,那么,她又将在这个古老的朝代,如何绽放属于她的,嫡女风华。嫡女风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嫡女风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嫡女风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