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郊游故事（修）
为了庆祝“兰梦少年”战胜空气漫游者，成为思元中学新的3vs3霸者。李馨、卓一凡、夏俊、池胜威、欧阳驰以及章晓雪和方文欣等人决定到江南水乡周庄去郊游，一切都打点好了之后，周六的清早七人在学校门口集中后就出发了。
清晨五点天还是灰蒙蒙的，笼罩在灰蒙蒙之下的沉睡城市好像也变成仅仅余下黑白两色。七人来到车站候车，这是个小站点，平时就很少有人上下车，而这个时候就更少了，李馨以为除了他们七人不会有其他人搭乘这班车了，但黑白景色中的一个红衣少女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走近了那个女孩，卓一凡第一个上去搭讪：“嗨！小妹妹，等车吗？你到哪里去，如果同路就和我们一起走吧！”
“哎，怎么是你啊？”
“哎，是你啊？你不是上次被小偷偷掉钱包的那个……”
“对，对，上次真谢谢你了，你要到哪里去啊？”
“哪里去？我……我不知道！”少女低下了头。
“卓，原来你们认识啊？那么可爱的mm怎么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啊？”方文欣用手肘捅了捅卓，一脸“狞笑”。继而双手扶着膝盖，腰弯成一个九十度对着那女孩说：“怎么会一个人这么早在这里等车？”
“我不是什么小女孩，我已经15岁了，我为什么会等车？我……我自己也不知道！”
虽然仅仅与众人相差一岁而已，但是这个女孩娇小的身躯令人怀疑她的真实年龄。
“难道是离家出走的少女？最近新闻中有这条消息吗？”欧阳驰托了托眼睛，琢磨着少女的来历。
晓雪扶着红衣少女的肩膀，说：“看你一个人怪可怜的，如果愿意的话，和我们一起走吧，我们到周庄去玩，明天晚上就回来，好吗？”
“玩！好啊！”这是少女双眼咪成了一条线，显得很兴奋的样子。
五男二女的阵容变成了五男三女。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八人终于达到了目的地周庄。
慕周庄之名而来的游客，自然是希望玩水的，才不旺白来一次江南水乡。玩水自然就少不了划船，八人租了三条小舟荡漾在碧波的湖中，不知是谁首先唱起一曲一首经典老歌：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既而其他人也都跟唱起来：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红领巾迎着太阳，阳光洒在海面上，
水中鱼儿望着我们，悄悄地听我们愉快歌唱。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做完了一天的功课，我们来尽情欢乐，
我问你亲爱的伙伴，谁给我们安排下幸福的生活。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八位少男少女游历于湖中说说笑笑，也忆起不少往事：
“真是一首经典的老歌啊！”
“记得当年我刚进小学，就由一个超级肥的大妈级老师教我们学唱这首歌。同时她还教导我们：‘红五星，照小星，照得小星亮晶晶！’，我在底下听得‘左耳鸣，右耳鸣，脑袋里面直犯晕！’”
卓一凡一般来说都是不鸣则已，一鸣必然惊人。
“我是由我们班主任教唱的，当时先是老师放录音，让我们先听一遍，之后就教我们唱了一遍接着学校广播开始播音了，又放了一遍，三遍之后我就会唱了。
后来才知道原来学校里还要比赛唱这首歌，有了老师帮忙，我们当然理所当然地得到了第一名，当然追主要的因素是我们班在我的带领下都很聪明的。”
池胜威听得方文欣的‘坦言’，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方文欣立刻转头瞪着池胜威继续说：“我实话实说，很谦虚的，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可怜的胜威不敢否认，向后退了一下，回答：“对，对，当然，你很聪明的嘛。”
“呵呵……”得到满足的方文欣得意地转回头去。
“晓雪，你呢？”
“我是在上学之前妈妈就教会我唱了，我小时候去过一次西湖玩，回来之后就一直忘不了了，很希望再去，而每次妈妈哄我的时候就会唱这首歌，就说：‘宝宝不闹，妈妈就带你去西湖玩。’”
当众人一一说出自己学这首歌的来历之后，轮到了李馨，却欲言又止。
“我……我……我记不清怎么会唱这首歌的！小时候的东西我差不多都记不起来。”
“我记得，我记得！”晓雪站出来挣着要替李馨回答。
“你真的不记得吗？是我们一次到公园去玩，由阿姨带着也是在划船的时候阿姨唱的啊！阿姨的声音真好听，像黄莺一样。”说着晓雪竟情不自禁地又唱了起来：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这个声音……”李馨好像有所感触。
“怎么，记起来了吗？”若李馨的父亲在场一定以为是就是李馨的母亲邹琳在唱。
“李馨，你妈妈现在怎么样了，我好想再见到她一次啊！阿姨做的菜很好吃啊！”晓雪好奇地问道。
“我……妈妈，她，她……已经去世了！”李馨缓缓地道出了事实，闻者无不惊愕万分。
“什么？真，真的吗？实在是……对不起！阿姨她那么年轻就……实在太可怜了。”晓雪起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皱起了眉，内疚地低下了头。
勾起伤心的往事，似乎老天也为之动情，原本万里无云的蓝天，居然一下就汇聚了一大片乌云，众人见快要下雨匆匆划回岸边在一所古色古香的小酒店避雨。
众人围着一张桌子就坐下来，每人点了一杯茶水，边喝着茶边欣赏着雨中的江南水乡，颇有烟雨朦胧的气氛，令人响起林俊杰的那首《江南》中唱的：“当梦被埋在江南烟雨中。”
所不同的是现在几人的处境是“当人被困在江南烟雨中。”
出不去，那就在酒店里聊天吧：
“雨中的周庄似乎比平时还要美啊！看到千千万万的雨丝从天上落到河里就好像是天和地都被它们牵引了呢！”
“俗话说：‘有缘千里一线牵’是不是就是因为这种景观某个文人才受到启发写下来的呢？”池胜威也有感而发。
晓雪望着三个讨论的男孩，笑着说：“想不到身为运动男儿的你们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浪漫情怀呢！”
“嘿嘿，你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呢？”夏俊指了指已经跑到门口的卓一凡。
只见卓一凡在门口，可能是诗意大发，开口便来：“哇！多么美丽的雨景啊！”诗人通常是喜欢用“哇”开口的。
“这家伙真是够了！”文欣转过头去看了看门口的卓道。身后又传来一句：“哇，这绚丽的江南啊！”
环顾四周，却发现那神秘女孩居然不见踪影。
“哇，多么漂亮的……唉，那女孩呢？”
“刚才好像还在呢？老板娘，你有没有看到刚才和我们一起的那个个子小小的女孩啊？”胜威找来了老板娘，用手比了比女孩的身高。
“那个穿红衣服的小姑娘吗？她刚才好像窜出去了，不知道干嘛去了。”
听见老板娘和胜威的谈话，卓突然停止了自己的作诗兴致，立刻到老板娘跟前焦急地询问：“怎么会这样啊？她什么时候出去的，这雨可不小啊！”说完随即就就奔出了酒店。
在酒店外不远处，被雨朦胧着的古桥上，少女鲜红的着装显得异常显眼，仿佛水墨画上用唯一勾勒的一道红。卓三步并两步赶到少女身后：
“你怎么在这里啊！会生病的啊！”
“不会的，因为我本来就是雨啊！” 卓没听明白，浑身上下已经湿漉漉的红衣少女回过了头：“听妈妈说，在我出生的那天也下着这样的雨，在进产房之前爸爸还没有出现，说是为了参加一个重要会议，但他保证一定会回来。看着那么大的雨，所有人都以为爸爸不会按时赶到的，但最后爸爸为了能够尽快地赶到医院，居然从塞车的地方独自冒雨跑了好长距离来到医院，也根本不顾上换衣取暖，直冲产房。刚好见到医生把我抱出之后，会心地笑了笑，就立刻昏倒过去了，后来就染了一场大病，持续了两个多月。”红衣女孩靠着桥边的栏杆，婉婉道出一个动人故事。
“妈妈很感动，就为我取名灵雨。我长大以后也特别喜欢雨天，每次下雨就特别有精神，每次都要跑出来淋一会儿雨，但很奇怪我却从来不会因此而生病。我妈妈说那时因为我的病都让爸爸那次给生完了。”
“你不是不记得你自己的名字了吗？”
“是啊，但是一下起雨来我就又记起来了。你说奇怪不奇怪？我叫林灵雨，你呢，大个子？”少女用手遮着眼，抬头望着眼前这个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半头的男孩。
“我，我叫卓一凡，他们有时候叫我卓，你也可以这样叫我。”平日自傲自大的卓此时居然在一个小女孩的面前回答得如此腼腆。
“我们做朋友吧，一凡！”少女伸出手示意。
“好吧！那我们先回去吧，他们该着急了，何况我可受不了那么大的雨。”少年也伸出手握住了那只娇小的手。
而当少年准备放手的时候，少女却手腕一转由握手变成牵手。“嗯！”了一声，顺从地答应了。这一举动多少出乎少年的预料，就由着少女牵着返回了那家小酒店。
晚上，满是河和桥的地方找到一处僻静的栖息之地，众人边走边欣赏着与城市喧嚣和灯火通明的迥异的夜景。也许是没有工业污染的缘故，周庄晚上的天空，可以清晰得看到一闪一闪的星，甚至可以清楚地数出来。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李馨在桥上低声数着。
“星星可真多啊！”晓雪在李馨身旁俯身双手靠着桥道。
“古时候，有人认为天上的每一颗星就代表着地上的一个人，越是亮的星，这个人也越伟大，代表那些什么将领皇帝的星都有着各种名号，而普通百姓大概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也许有的都暗淡到无法看见！”
“那么你是哪一颗星呢？”
“现在，大概还看不见吧！”
“怎么会呢？”
“因为我现在还是默默无闻的一个人啊！”李馨望了望星空，又望了望晓雪：“但是将来总有一天会成为最亮的星之一！”转而口气变得铿锵有力。
今天算来是农历初七，晓雪笑了起来，笑容就好像今晚的月亮，正处上弦。
“嘿，小子！你好像和那个李馨一样也是话不太多嘛！”方文欣来到独自仰望星空的夏俊身旁，背身靠在桥边。
“是吗？我宁愿少说多想！”
“怎么会这样？不会觉得憋在肚子里不好受吗？”
“嗯！有的时候会！但是那个时刻身边总是没有人的，所以我要么就四处走走找点事情来做，要么就将想说的话写下来。”
“哦，你还会用写的啊！”
“那当然了，打篮球的嘛，手比较好使啊！”
文欣也笑了，不同于晓雪笑时用手掩嘴的动作，她的笑自然而大方。
八人有说有笑肆意漫步在宁静的水城中，充分享受着这无须花钱的惬意，直到近黎明时分才纷纷返回旅馆。
第二节 餐馆逸事（修）
在周庄吃过午饭之后，八人准备返回上海。
返程的旅游车是客座五十人的大巴，八人分座在四对座位上，左右各两对。车开了，接着发动机隆隆的响声和车辆的颠簸，四对人自然而然又开始聊起了天。
李馨看着窗外的景色，面无表情；夏俊却似乎还未从游玩的兴奋中安静下来，拍了拍李馨说：“这次觉得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
“当然是玩的怎么样了，还有遇到的那个女孩，想想还真是有点神秘兮兮的。”
“还可以了，挺不错的！”
“你是说郊游还是说那个女孩？”
“都是！”
“好像和卓的关系不错啊！”
“有一点啊！那不是很好吗？卓好像对她也不错啊！”
“呵呵！”
“呵呵！”两个不善言辞的男孩互相傻笑了一声，便再没有什么话语了，闭上了眼睛，初秋下午和煦的阳光透着路边树上连绵的叶片照在身上，很容易就让人瞌睡起来。
从前排熟睡的卓和夏俊的身上移开，池胜威望着窗外若有所思，忽地回过头问起身旁的欧阳：“想来你对旅游也蛮有研究的吗？能够挑选周庄这样看似简单，却充满古色古香的氛围的地方。”
“我对感兴趣的东西都会好好研究一番的，不光是旅游，篮球也是啊，还有天文之类的。我可清楚的知道每年观察日食，月食，和流星雨的最佳地点和最佳时机！”
“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学者的！”胜威扬了扬嘴角。
“其实学不学者都无所谓了，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才是真的？”欧阳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
“那你平时喜欢做什么呢？我是除了篮球和画画也想不出什么来了！”
“画画，你也会画画！”
“是啊，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就学习素描和水彩，一直到现在！”
“小时候还梦想以后做一个插画家呢，后来迷上了篮球就梦想着当一个雷.艾伦那样优秀的射手。不过也从来没有想过放弃绘画，毕竟生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除了篮球其他东西调剂一下也是很必要的。”
“什么时候可以欣赏一下大作吗？”
“当然了，也没有什么东西除了学的时候规定要画的一些东西之外，就是一些人物肖像了。”
“都有哪些人啊？
“就是一些明星和自己的熟人了。”
“说说！”
“比如nba球星啊，影视明星啊，还有就是我们‘兰梦少年’和我的对手。”
“你的对手！”
“对！我的对手，每次比赛结束后，我觉得是自己值得尊敬的对手，我都会努力把他们画下来，一方面觉得是对对手的尊敬，一方面也是提醒自己下次将他们打败的激励吧！”两个平时没有什么话的人，然而一搭上，话题便像温泉浴池冒出的气泡一样滔滔不绝。
“吃不吃？”两个女孩坐在一起，晓雪递过一片薯片给小雨。
小雨接过了薯片道了声谢。
“小雨，玩得累不累啊？你这次出来没有和家里人说吧，要不要紧啊？”
“啊？哦，我想他们没关系吧，他们不怎么管我。”
“哦，你是和你父母住一起吧，你爸爸妈妈相处怎么样啊？”晓雪又放了一片薯片到嘴里。
“是，是和我爸妈在一起，他们在一起还好吧。”
“哦，你爸爸当时是怎么认识你妈妈的呢？”
“是同学，初中的同学和大学的同学，但是高中都没有在一起，但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系，后来爸爸发誓一定要考取妈妈考取的那所大学，就又在大学碰面了呢！”小雨边说着，嘴里边冒出“卡嗤，卡嗤”的脆响。
“真浪漫啊！那是你爸爸追你妈妈吧！”
“可以这么说吧！我爸爸比较腼腆，而我妈妈则比较，比较……怎么说呢，就像一般女孩子那样虽然有时看上去比较好相处，但是对于感情方面一直很矜持，开始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和爸爸接触，一直持续到大学快毕业！”
“那后来怎么会！大概是被爸爸的诚意打动了吧！”
“你爸爸做了什么？”
小雨伸手示意还要，晓雪又递过一片薯片，小雨方才继续：“很了不起的一件事，我从前一直都以爸爸为豪，我就一直对自己说以后如果要交男朋友，一定要找爸爸那样的。”
“到底是什么嘛？”晓雪迫不及待地问，小雨又伸了手，晓雪只有再递一片过去，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薯片包装袋，清晰地印着“乐事”两字，难怪要一口接一口呢。
“他大概用了三年中积攒的一些钱买了100支鲜花和100包名牌香烟。”
“鲜花和香烟，干嘛送你妈妈吗？那也不用那么多把，而且女孩子要香烟拿来干嘛？”
“才不是呢！”
“那天是妈妈的生日，爸爸就说是帮妈妈庆祝生日就约她出去了，然后晚上大概八点左右的时候吧，两人吃过饭回来，爸爸突然叫妈妈看着学校里宿舍，那是幢十多层的楼房。上面灯光一下子都暗了，之后又一下子亮了几盏，仔细一看是‘i love u’几个字啊！原来是爸爸用这一百朵鲜花和一百包香烟作为代价，让整幢楼的人在这个时刻按照爸爸的安排同时排出这几个字，可见爸爸的用心良苦啊！”
听到这个故事，晓雪愣了愣，心想：“世上还有这种事，真是好浪漫啊！”。
“你妈妈的反应呢？”
“当然是感动地哭了啊！我想这世界上再冷漠的人看到有人为自己这么做都会被感动的吧！每次妈妈说起这件事，眼中都会闪出感动的光芒！而每次如果他们有些口角吵架的话，我只要一说这件事他们就立刻停止吵架了！”
“真是太浪漫了！这样的事，我还以为只有在电影里才看得到呢！”
两个女孩聊得起劲，耳边却传来争吵：
“你小子，怎么就那么没有风度，女士优先的道理懂不懂，上来就自己先抢位子坐。”
“什么没有风度啊，我最后才上来的好不好，我以为你们都不想坐呢，那我就坐了。”
“不想坐，我看你是不想活呢！”文欣拳起话落。
“大姐饶命！”
“哼，这还差不多。”
少见卓有这样的讨饶样子，看得文欣放下拳头，得意地笑了起来。
“不过，叫我大姐，我有那么老吗？”说着又操起拳头。
“哇！大姐你怎么又出尔反尔啊？”卓大叫。
“你还叫？看我不教训你。”
拳头落在肩头变成了手掌，卓睁开眼睛，眼前正是方文欣又笑嘻嘻的脸，问道“哎，你觉得那个女孩怎么样啊？”
“什么女孩？”
“就是那个林灵雨啊！”
“啊？哦，还不错啊，一开始以为蛮冷的，相处久了居然觉得还挺活泼的呢！”
“是不是喜欢她了，那次下雨她不见了，你为什么第一个冲出去啊？”
“哪里有？我才不会喜欢这种小妹妹呢，我只不过比较有爱心一点……哪里，哪里……”搔了搔头，平时狂妄自大的这么一个人居然也有害羞的时候。
“哪里像你们这样没有同情心……”卓眼珠左右轱辘转动不敢和文欣正视，这次拳头真的落在了卓的脑袋上。
“哎呀！”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过了头顶开始望西边渐渐落了下去，一天半的游玩也使少年们有些倦意了，都不约而同的入了梦想，而离上海市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
车在万体馆站停下了，抬表一看，近下午四点，为时还不算太晚，八人决定到附近的快餐店一同吃一顿后然后送别林灵雨，然后各自回家。
来到快餐馆，因为是周末的关系，人很多，要找一个八人可以共同坐下来的位子还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小姐，先生要些什么？” 服务员非常礼貌。
“位子啦，小姐！”卓显得有些不耐烦。
“这……”这的确让服务员犯难了。
“我们走了很多路，才来到这个稍微空一点的快餐店，能不能快帮我们安排一下位子呢？”
“我也不能做主啊！要不稍微等一下好了，您看怎么样？”
“怎么了？”听到卓的声音有些大，不远处走来一个年轻女子，虽然说话颇为优雅不失风度。
“经理！他们要一个八人的位子，但是我们这里好像没有啊！”
“怎么会呢？现在餐馆里的位子应该足够八人坐的吧！”
“但是……”
那被服务员称为经理的年轻女子不由分说地来到周遭的桌子前极为礼貌的劝解正在就餐的顾客稍微并一下位子，原本来说这是极不合理的要求，但是看到那女子诚意的微笑，顾客们竟然都主动地让出座位，不一会儿一张可供八人用餐的大桌子就腾出来了。
“这个经理可真是气度不凡呢！”李馨心想。
“各位，请坐吧！”
“太谢谢了！”众人齐声道！
“啊，吃得太饱了，真是好吃啊！”卓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打了个饱咯，招呼服务员过来要求买单。
吃完结账后，正当众人要走时，那女子又叫住几人。
“怎么了，钱没有付清吗？”
那女经理微笑着说：“当然不是，我只是希望和你们合一张影做个纪念，像你们这样朝气蓬勃的一群少年真的很少来我们店了呢！一张照片一定会令本店蓬荜生辉的。”
“太过奖了吧！”夏俊笑道。
“嗨！帅哥，美女们客气什么，既然人家都那么热情了，还客气什么大家整队！”卓吆喝着。
“三个女孩在前面，五个男孩在后面。”
“好，笑一笑！”
“再来一张！”经理用即拍得和一部数码相机各为少年们拍了一张，一张就送给了少年。
“真的太谢谢了，我们以后一定常来的！”李馨接过照片，和女子道别。
“经理怎么今天会想到和他们合影呢？”
“真是有朝气的一群孩子呢，不自觉地又想到自己那个时候！”
“经理怎么那么老气横秋的，您才二十五岁而已啊！”服务生说。
“他们才十六七岁，多么花季的年龄啊。”
第三节 重组思元（修）
“平时，没有怎么注意，但是看看照片？”晓雪拿着照片看个不停。
“怎么了？”李馨道。
“你们几个是不是又长高了啊？”
“是吗？不觉得嘛！”去量一下吧！
少年在路边的称身高体重的小摊前分别量了一下身高。
“我191cm了？真不敢相信啊！”卓拿着测试结果卡，兴奋异常。
“不过，应该扣除鞋的高度吧，那大概是189cm左右。长了三公分呢。你呢？夏俊。”
“我181cm，那实际大概是179cm左右吧！长了2cm。”
“我175cm了啊！就是173cm吧，去年才170cm啊！”
“连欧阳驰都长高了啊！”
“怎么，非一定要篮球队的才能长高吗？”
“我184.5cm，实际大概是182.5cm，长了3.5cm呢。”池胜威道。
“我182cm啊！那么实际身高大概就是180cm了，长了4cm啊！嗯，呵呵，超过夏俊了。”李馨乐呵呵地凑到闷闷不乐的夏俊身边比了比身高。
夏俊不服气地反驳：“你的鞋跟肯定比我高！一定是这样的。”
卓提议两人比鞋跟吧！脱下鞋对换，然后再比。
结果仍然是李馨比夏俊略高，这一结果让夏俊伤心不已。“我如今成了‘兰梦少年’里最矮的人了，呜呜。”
“晓雪，你们呢？”池胜威好奇地询问。
“我们就不说了，等于没长！我170cm，除去这双鞋大概就是166cm吧！和去年一样。你呢，晓雪？”
“我？167.5cm，除去鞋的高度，大概是163吧，和去年也差不多。还是看看我们新认识的朋友吧，小雨，你呢？”
小雨高兴得双眼咪成了一条线：“我啊！不谈了，157cm，我这双鞋还是加高了的呢，实际有150cm了吧！不过我可有长高哦，去年是149.5cm！”
众人哑然。
谈笑间已经到站，众人准备送别林灵雨。
“真的不要紧吗？你爸爸妈妈不会担心吗？还是我们一同陪你解释一下吧！”文欣关切地问道。
“不用了，谢谢！我在家里留过纸条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和你们这两天在一起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之一了，真的非常谢谢你们，再见了。”红衣少女向众人挥手道别，神色中不免透出一丝依恋的神情。
众人挥手回礼，脸上无不写着依依不舍。目送转身的红色身影渐渐远去，直到有一刻完全不能再看到那点红，众人才各自道别回到家中。
回到学校，“兰梦少年”早已经成为校中的名人，看到许多以前并不熟悉的人和自己打招呼，四人都兴奋不已。
这天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已经升上高二的“兰梦少年”理所当然地摆脱了新人的身份，加之战胜校内公认的斗牛霸主――“空气漫游者”，四人都顺理成章得进入了篮球队，同时入选的还有五人，分别“空气漫游者”中的四人韩冲羽、彭晨志、杨靖龙、俞越音以及上学期中虽然16强赛中第一轮就被淘汰的二年级队“独孤求败”但是个人表现抢眼的陈啸吟，其余三人按照教练和赵老师的意思是准备在一年级报名参加“思元夏杯”的球队中挑选。
接下来是挑选新人，由于高二高三中已经鲜有人是“兰梦少年”和“空气漫游者”的对手，而且训练的时间紧迫，所以体育教研主任赵老师与其他体育老师商议将“思元夏杯”举办成只有一年级新生参加的，用以挑选新人加入篮球队的比赛。在报名的16支一年级新生队中，最终挑选了6人参加到篮球队的训练中来，他们中间将产生三个正选的名额，而其余三人只能打道回府。
而事实上目前的校队就是“兰梦少年”和“空气漫游者”的天下，为了避免上演“兰梦少年”对“空气漫游者”，教练在安排对内分组比赛时都将两队人员重新编排，一个多月的训练下来由李馨领衔的红队和韩冲羽领衔的白队互有胜负，但若仔细算的话还是白队略占上风。
“我其实还没有达到韩冲羽的高度，也许上次战胜他们只是因为其余两人的发挥不好，使得冲羽哥孤掌难鸣吧！” 又一次对抗中输球了李馨坐在场边沉思。
而卓还是依旧和李馨分到一队：“你的外线投篮真的和冲羽哥不好比啊！”
卓继续说道：“原来也不怎么注意啊，大概是败给我们后苦练过了吧！冲羽哥似乎比以前更厉害了啊！”
“还是我们队的绝对王牌啊！加上夏俊，外线就完全输给他们了。”
“怎么看这几个新人啊，李馨？”
“有几个身高不错啊！”
“一个1米86，一个1米87。”
“集合！”教练一声哨声，篮球队的队员按照身高由高至矮依次站好！
“今天有些事需要宣布，首先是篮球队十二名正选队员的产生，此外被选上的队员都要进行自我介绍。”
“嗯嗯！”教练清了清喉咙，从裤袋里拿出一张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而六名候选的一年级新生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体育教研主任赵老师，退居幕后，现在的教练是一位年纪不大的体育老师名叫田建中，他拿着手中的纸左看右看，表情怪异，突然道：“对不起！拿错了，把欠条拿出来了！”
全场獗倒。
“好好好，重新来！我报到名的就出来自我介绍一下，首先从三年级开始。”教练嬉皮笑脸地又拿出一张纸。
“陈啸吟！”
“到！陈啸吟，高三（1）班，身高1米84，体重82公斤，司职强力前锋。”
“韩冲羽！”
“到！韩冲羽，高三（4）班，身高1米80，体重74公斤，司职控球后卫或得分后卫。”
“彭晨志！”
“到！彭晨志，高三（3）班，身高1米89，体重88公斤，司职中锋。”
“杨靖龙！”
“到！杨靖龙，高三（3）班，身高1米84，体重83公斤，司职前锋。”
“俞越音！”
“到！俞越音，高三（4）班，身高1米81，体重75公斤，司职小前锋或得分后卫。”
“好，接下来是高二年级。”
“教练！我们还有一件事要说！”韩冲羽举手向教练示意。
“什么事？说吧！”
只见“空气漫游者”的韩，彭，杨，俞四人异口大声道：“我们是‘空气漫游者’！”。
“好了，在场的应该都知道吧！”田建中用欠条擦了擦额角上的汗，哭笑不得。
“空气漫游者？那是什么？”不了解内幕的高一新人问道。
“就是在‘思元夏杯’三对三比赛时的队名，他们是去年校内比赛的冠军！不过今年就不是了，因为这个学校的霸主已经是我们了！哈哈哈哈……”卓满脸得意地告诉身边的高一学弟，即使教练在场也不忘表现他那肆意的笑。
教练故意咳嗽了一下，卓才有所收敛，方才继续点名：
“二年级的，李馨！”
“到！李馨，木子李，温馨的馨，来自高二（1）班，身高1米80，体重68公斤，司职控球后卫。”
“卓一凡！”
“到！卓一凡，卓越的卓，一马平川的一，非凡的凡，来自高二（4）班，身高1米89，体重80公斤，司职强力前锋。”卓的自我介绍颇具气势。
“夏俊！”
“到！夏俊，夏天的夏，英俊的俊，来自高二（2）班，身高1米79，体重66公斤，射手。”
“等一下，夏俊同学，篮球的各个位置中好像没有射手这个位置吧！”
“我习惯称自己为射手，因为我是个为了在你们都认为绝望的时刻唤起你们希望的射手。”平时不善言辞的夏俊，此时话语中却透着满满的自信。
“好吧！射手就射手，接下来，池胜威！”
“到！池胜威，来自高二（2）班，身高1米82，体重78公斤，司职前锋。”
“好，最后宣布一年级的入选名单！只有三人入选。”
短暂的轻松之后，一年级的又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徐志卿！”
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孩，跳出人群，伸手向大家示意，好像模特大赛获得金奖了一般。引得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到！徐志卿！徐是徐志摩的徐，志是徐志摩的志，卿是查枢卿的卿，来自高一（5）班，身高186cm，体重79公斤，司职中锋。”
“真是个要读书的孩子，把徐志摩和金庸他爸都说进去了。”
“教练知道查枢卿是金庸的父亲啊！，不过，查枢卿是徐志摩的堂姑妈的丈夫，也就是堂姑父，我只和徐志摩沾边，和金庸没有关系。”
“怎么，金庸和徐志摩还有亲戚关系？难怪一个能写小说，一个能写诗，到底一个大家庭里出来的。”田建中摸着下巴，一个人自言自语道。
“教练――！”众人对两人的废话颇为不满！
“哦，好好好！下一个，江豪天！”教练抵不住压力，不再负隅顽抗。
“到！江豪天！来自高一（2）班，身高1米75，体重63公斤，司职后卫。”
“最后一个名额，黄泽寺！”
“到！黄泽寺！来自高一（1）班，身高1米87，体重74公斤,司职中锋，小前锋。”
没有被选中的只能黯然地离开球队了，如果愿意可以为自己的球队加油鼓劲，但毕竟没有了作为一个球员劈波斩浪的机会了，今天又有三人带着这样的遗憾离去了，而被选中的是否更应该珍惜这份机会呢？
至此，新一届的思元学校篮球队成立了，这12人将为思元的荣誉而战。
“最后要宣布几件事！”教练顿了一下。
“首先，篮球队的队长一职由高三的韩冲羽担任。”
众人掌声如雷，韩冲羽的当选可谓众望所归。
“还有一件事，今后我将不再负责篮球队的训练工作，而只是作为助理的身份来辅助篮球队，为了能够使我们校队达到一个更高的层次，学校决定聘请专门的教练来执掌球队。下面就为大家介绍新任教练。好了，李教练，您可以出来了！”教练话音刚落，体育馆外走入一个中年男子，1米80出头，外表看上去有些萎靡，但是眼中却闪着自信的目光。
众人鼓掌欢迎新任教练，夏俊拍了拍李馨的肩，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李馨表现出这样的呆滞。
李馨道出了他愣住的原因，而这个结果的确让人吃惊。
“爸爸！怎么会是你！”
第四节 父亲宵龙（修）
“田导，招募篮球队教练的事进行地怎么样了？”，体育教研主任赵老师掐完了一支烟询问起篮球队的教练。
“有几个人来应聘过，这是他们的资料，我觉得其中一位叫做李宵龙的尤其值得注意。”
“哦，他的资料呢？拿来我看看！”
“请过目。”
“1963年6月18日生，身高1米82。1986-1994在原上海队任组织后卫；退役后应邀担任上海青年队助理教练；1998年4月担任上海鲨鱼青年队主教练，并于1999年10月率领上海鲨鱼青年队夺得全国18岁以下青年篮球锦标赛冠军；2000年开始担任中国16岁以下少年队队主教练，并于2001年11月带领中国少年队夺得世界少年篮球锦标赛亚军。”
“来历不小啊！他的履历确实属实吗？”赵老师摘下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已经查过了，他的履历全部属实！但自率领中国少年队夺得世界少年篮球锦标赛亚军后各种媒体便没有了他消息，仿佛一下子他这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媒体也一度纷纷猜测他的去向，我在网上查过过去的新闻，甚至有传言说他出意外死了，根据网上的照片，虽说现在的人有了些变化，但可以确定来应聘的那人确实是李宵龙本人！”
“那我们岂不是拣到一个大便宜？呵呵，国家少年队的主教练来执教我们区区一个业余高中球队？”
“看来我们的篮球梦可以实现了啊！”出言至此，赵老师面露欣喜之情，可以预见他也是一位爱球之人。
“一定可以的！”同样的表情也出现在现篮球队教练田建中的脸上。
那是一周前的事了，到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出人意料，能够应聘到从前少年队的主教练来担任思元高中篮球队的主教练，确实是田建中所没有想到的。
而正当田建中思绪还陷于当时应聘时的情景的时候，队员李馨的一句话，即刻将他拉回现实，并且吃惊不小。
“爸爸，怎么会是你？”
话音刚落便全馆哗然，大家纷纷开始议论起来。直到田建中重复了七八遍安静之后，篮球馆内才重新归于平静，但这只是表面上的，包括他自己在内对于此事都久久不能平静。
现身为篮球队领队兼助理教练的田建中便将这个疑问向面前这位中年男子提出。
“是的，李馨是我的儿子，我是李馨的父亲，我叫李宵龙。我从前有过执教同年龄球队的经验，因为看到了学校的应聘广告，加之现在家里也颇为拮据，所以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应聘，没有想到却那么幸运被录取了。从此能够执教你们这些那么有天赋的孩子，我感到很荣幸。”
在一旁的田建中此时心想：“身为前中国少年队主教练的你来担任一所高中的主教练，该感到幸运的是我们才对吧！”因为李宵龙答应担任思元主教练的一个重要条件就是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他曾经担任中国少年队主教练的事，所以田建中这句话憋在肚里直犯痒，但最终还是忍耐了下来。
李宵龙接着说道：“我知道我的儿子一直在打篮球，而且打得还不错，取得了一些小小的成绩。也许有人会想李馨打球打得好就是因为他的爸爸是教篮球的才会如此吧！我要说明的一点是我从来没有在家中教过李馨的任何一点关于篮球方面的经验和知识，他所取的成绩完全来自于他自身，这一点我很替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
“而在接下来与大家在一起的日子里，我会尽力将我所学到的关于篮球的知识，技术，经验等等方面都教给你们，我会一视同仁，比赛的上场机会全部由队员平时的表现决定，决不偏袒任何人，当然也包括我的儿子。”
一边说着一边李宵龙走到李馨跟前顺势将右手搭在李馨的肩上。
李馨却竟然朝李宵龙白眼道：“你这个不要家的人，你除了吃喝赌玩，整夜不回家你还会干什么？我怎么重来都不知道你懂篮球啊，我在家里你怎么重来都没有和我提过一句关于篮球的话啊！少在这里假惺惺了！”说完一把支开父亲的手，怒气冲冲地夺门而出，离开了体育馆，只留下尴尬的父亲伫立在原地。
李馨那咄咄逼人的口气，这是一直和他在一起的夏俊，卓一凡和池胜威都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这是怎么回事？”田导不解地询问道。
“这是我不好，我一直都找不到工作，所以一段时间里我很消沉，常常都不在家中，家里的经济状况都不是很好，孩子的母亲死得又早，我没有能够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职责。”
“是这样啊！”田导的口气中带着些许明白的意味，但余下的似乎还有其他疑问！
虽然“兰梦少年”的其他三人想尽一切李馨可能去的地方去找他，但最终还是空手回到体育馆。在向其他队员讲解了思元高中今年的目标，以及李宵龙的执教计划之后，这天的训练也就这样结束了。直到回家，篮球队的人都没有见到过李馨的影子。
这天晚上，父亲与儿子的角色反了个个儿，平时夜不归宿的父亲早早地在家中等待迟迟不归的孩子，但最终他终于也品尝了孩子空守孤房的那份寂寞感受。
“都12点半了，怎么还不会来啊！他从前也是这么想的吗？我怎么现在还不回来吧！”
无论之前有什么理由，他此时却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从前对于孩子的伤害是多么深。消沉之时，李宵龙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洋河大曲，酒瓶已经拿在了手上，但犹豫片刻之后又将酒瓶放了回去，毕竟借酒消愁愁更愁，一直以来他都没有能够参透这个道理。
之前打了夏俊，卓一凡，池胜威，韩冲羽，欧阳驰，章晓雪，方文欣这些记录在李馨铅笔盒中的电话号码，众人花了相当时间来找少年，但是少年的影踪依旧是无结果。
烟缸里已经再也无法塞进哪怕一支烟蒂，中年人终于决定起身倒掉这一盆烟蒂，走到簸箕前，忽然想到了些什么，连烟缸都不顾连同烟蒂一起倒进了簸箕里。中年人飞也似得跑到电话旁，拨通了电话。
“喂，是小周吗？我儿子李馨在你那里吗？”
电话的那一头一个青年转头有所暗示地看了身旁的少年一眼，少年低头不语，青年心领神会。
“李馨啊！他不在我这里啊！不好意思啊！”
“真的不在吗？那他到底会到哪里去呢？这孩子，真担心死我了。”
挂了电话，青年回过头对少年说道：“这次你可真做得出来啊，让你父亲为你那么担心！真没想到啊？”
“他怎么说？”少年的口气很淡。
“他说：‘那他到底会到哪里去呢？这孩子，真担心死我了！’”
“他会担心才怪呢？他哪天想到过我！”少年的口气更淡了，几乎都听不到了，青年能够深切感觉到少年心中的埋怨。
“也好，今天就在我这里住一夜吧，让你父亲也尝尝你空守孤房的滋味，我呢，也好好给你讲讲故事。”
“故事？什么故事？”
“关于篮球的故事啊？有没有兴趣听？”
“篮球，当然！”听到篮球两字，少年好像一下忘却了刚才的所有怨气变得兴奋异常。
相邻的两张床，一张凌乱，一张整洁；一张在左，一张在右，一张青年躺在其上，一张少年躺在其上。
“我想问你呢？你怎么会知道我家的地址的？”
“你忘了，在那次地狱集训结束后，你说为了联系我们方便，不是抄了电话号码和地址给我们吗？看你这记性。”少年的口气很随便，完全不像和一个比自己大8，9岁的长辈在说话。
“哦，哦，对了，想起来了。”青年的口气很谦和，也完全不像和一个比自己小8，9岁的晚辈在说话。
“说吧，你的篮球故事。”
“我有说是说我的篮球故事吗？我想说的是你父亲的。”
“我父亲，他有什么故事好说的？纯粹是骗人的吧，他说的他执教过少年队？”
“没有，这是千真万确的，我一直犹豫是否要告诉你关于你父亲的事，我想还是告诉你好了。”
“我和你父亲是在一个月前认识的，那还是因为你。因为那时你的父亲老是夜不归宿，所以有时你会让我来陪陪你，有一次，我回去的时候，恰巧在楼道上遇到了你父亲，我们互通了来历之后就认识了。”
“他似乎很想从我这里得到关于你的情况，这一开始让我有些惊讶，一个父亲纵然时常晚上不回家，但是也总不至于知道自己的孩子近况要从别人的口中了解到吧！”
“我问他，你晚上不回家都在干什么？你知道我的脾气，有话就说，完全不顾及两人的年龄差距，说起来他还是我的前辈呢，就好像我是你的前辈一样呢？”
“别打岔，继续说吧！”李馨和周峻毅谈话时倒丝毫不见外。
“我们在一个酒吧聊了一个晚上，我们聊得很投机，我想我们是忘年交了，从他的从前聊到我的从前，我以前有一段往事是一般都不会和别人说的，但是那次居然都告诉这样一个半陌生的人，真是很奇怪啊，这就叫投机吧！其实你父亲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这是当过教练这个行当都必有的素质。没有对你尽到应尽的责任是有原因的，至于原因，我向你父亲许诺过不能对任何人说，所以今天我不能告诉你。我想说的是关于你父亲以前担任篮球教练的事。”
周峻毅继续说：“大概是8年前吧，也就是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那时我迷篮球的程度绝不亚于你，只要是篮球，什么比赛都看，我也看了那次全国青年篮球锦标赛的决赛，那场比赛进入决赛的是上海鲨鱼青年队和解放军青年队，上海队的主教练就是你的父亲，所以在我第一次遇到你父亲的时候我觉得很面熟。”
听到这里少年不免吃了一惊：“我父亲当过鲨鱼青年队的主教练？他所说的执教过同年龄的球队就是指鲨鱼青年篮球队？”
“是啊！不仅如此，那场比赛上海队赢了，并且是大比分获胜，之后没有几个月，你的父亲就被聘为中国16岁以下少年队的主教练，当时我以前的一个队友就曾经在里面呆过一段时间呢！回来他向我说了许多关于他们教练的事。”
“说了什么？”少年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下文。
“他说，那个教练待人很好，虽然训练时很严厉，时常都有队员会被他骂得哭出来，但是在对于小队员日常生活的照顾真的很好，有队员脚抽筋了，他会自己将他背到医务室一直等到医生说没事了他才放心地离开，有的时候，因为训练起来的时候很早，有一个队员因为时常贪床起晚了，也顾不得吃早饭就来体育馆报到，而在大强度的训练下终于有一次昏倒，教练得知他是因为没有吃饭而饿昏的却没有责骂，反而自己掏腰包吩咐其他队员买来丰盛的早餐给他，小队员没有力气吃，他居然亲手喂给他吃，真像个父亲一样的关怀呢？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是从我队友的口吻中我可以感觉到他所说的都是实情。”
“这，这怎么可能？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我的父亲是个那么关心小孩的人，他怎么会从来都不对我嘘寒问暖？除非他遇到过什么事让他改变了吧！”
“的确，是有事让他改变了！”
“什么事，快跟我说！”少年已经急不可耐了。
“哦，现在已经不早了，这个以后再说吧，先睡觉。”说完青年盖上被子，别过身子转瞬就睡着了。任凭少年如何叫唤都没有用，无奈之下少年也只有带着诸多疑问钻进被窝，却久久不能入睡。
第五节 热身比赛（修）
次日早晨，青年唤醒了还在沉睡中的少年。
“你应该回家了吧，要不真对不起你父亲了。”
少年揉了揉惺松的双眼，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但是依旧不忘昨天那个让他失眠的问题：
“到底是什么事让他改变了呢？”少年含含糊糊地问道。
“什么？是时候该方便了？你用好了，反正我家就我一个人，没人跟你争。”青年糊弄着没有睡醒的少年希望能够蒙混过关。
“什么方便，我说的是改变啊！”少年深深打了一个哈欠道。
“对啊，对啊，你改变一个方式方便也可以啊！”青年扯得自己都快笑出来了。
“哦，那我到哪里去改变方式方便啊？”
青年拉开门后，打开了另一扇门，门上写着“toilet”，少年揉了揉惺松的睡眼之后迷迷糊糊地走了进去。
终于送走了李馨，周峻毅不禁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中，刚刚开门就看见父亲守在电话旁席地而睡。隐隐地还可以听见似乎在梦呓着什么？
“喂，是李馨吗？你在哪里啊！赶快回家啊！”李馨凑近了父亲的嘴边，隐约辨析出这几个字。
“是为了等我的电话吗？”
看到原本对家不闻不问的父亲，一夜之间竟变得如此为自己担心，李馨的心竟也有些软了，昨天出走的怒气也消了一大半。16岁的少年努力将父亲搀扶到床上，替父亲盖上被子，奇怪的是虽然父亲睡得很死，但是却没有任何酒味，对于平时嗜酒如命的父亲来说，此时身上竞没有酒味不免有些不可思议。
李馨心想：“如此，算是扯平了，我不欠你什么啊！我可不会因为你一个晚上等我我就原谅你了，也许峻毅哥所说的是真的，但是我可从来没有感受到过你的关心，你还欠我好多个晚上呢！”
李馨从床底下取出一包方便面打开了，煮沸了，吃完了，便背着书包上学去了。
上课时，其他同学认真地听着老师的讲解时。李馨望着窗外，心中思绪万千：“如何在放学后的训练中面对自己的父亲，是向他赔礼道歉吗？不，这绝不可能。他会向我赔不是吗？应该也不会，如果他不提出来的话，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只是一名篮球队的队员而已，听从教练的训练安排就是了，别人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如此而已。”
很快到了放学的时候，李馨和卓一凡等人结伴来到了体育馆集合，取出放篮球的铁框中的篮球，先到的几人先练起球来，等待其余队员的到来。
不一会儿，其余队员都到齐了，队长韩冲羽命令大家列队站好，等待教练的到来。
很快，主教练李宵龙和田建中教练也都出现在篮球馆。
此时作为教练的父亲确如李馨所料，训练时仅当做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李馨，这却是李馨所没有料到的。而李宵龙执教时的认真态度，不禁令李馨心中起了微妙的变化：“原来老爸也有那么认真的时候，看来我真的对他有些误解啊。”
李教练的训练与田建中的训练大相径庭，起初的几天都是很轻松的基础和简单的体能训练，但之后的时间里，训练的量和强度不断加大，而且丝毫没有减退的迹象，几个星期后，许多队员甚至在训练的间隙出现呕吐，恶心等现象，其强度可见一般。“魔鬼教练”的名称在队员口中不径而走。
一个月之后，训练进入了讲授技战术的部分，训练量相应地略有减少，使队员稍稍松了一口气。
李教练在讲解分析篮球中的技战术内容时，深入浅出，比喻形象，还不时加入一定的肢体动作以及具体演示让队员参与其中；队员都接受地很快，在不久的队内分组比赛时，虽然有新人的加入，但是却丝毫感觉不到在比赛的是一群普通高中生，熟练的配合，标准的篮球动作可以预见都是平时严格训练的结果。
两个月过去了，这天“魔鬼教练”宣布了关于球队同其他校队练习比赛的事宜。
而当说出对手的名字的时候，大家都吃惊不小，因为与之比赛的对手不是普通对手，正是去年仅仅惜败于南洋高中手下的光明高中。大家都很纳闷，为何李教练会选择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在即将出征全市高中联赛的时候如果输得很惨的话，对于队员的士气和自信心无疑是个很大的打击。
当然，教练选择这样的对手肯定是斟酌再三的，既不会挑很强难于击败的对手令自己失去信心，也不会挑很弱可以轻松取胜的对手让自己沾沾自喜。在他的心里有一杆秤，目前的思元与光明一左一右放得很平，实力旗鼓相当。
几天后，光明高中应邀来到了思元高中。听闻要和光明高中比赛，许多住宿的学生甚至放弃了当天下午回家的机会来到体育馆只为目睹本校校队和全市亚军的比赛。
光明来到思元的篮球队一行，队员仅仅只有八人，看来在实力上有所保留。
“光明高中，李馨，你记得吗？以前峻毅哥训练我们的时候所带来的一支‘杂牌军’里有一位高中生，他不是说就是来自光明高中吗？”卓一凡问道。
“是啊，我记得好像叫做单文维，打得很不错的一个高中生，即是在全市范围看来也是属于顶尖高手之列的吧。”李馨回忆道。
“这次他会来吗？是不是主力呢？”
“不知道啊，比赛时就知道了吧！”
下午16：00，李教练公布了上场队员名单，出乎意料的是身为队长的韩冲羽却没有出现在名单上，而仅仅作为替补队员坐在场边，代替他位置的不是别人，正是李馨。
李宵龙的意图很明显，一方面锻炼李馨的能力，而一方面在上海地区的高中选拔赛展开之前雪藏自己的实力。
光明这边，教练的年纪顶多近四十而已，但头上的毛发却都已经掉了差不多了，只留个天井盖闪闪发光，远远看去熠熠生辉。该队教练与李教练握手致意之后开始客套起来：“是李宵龙教练吧，久仰大名，想不到堂堂前中国……”
话说一半，李宵龙连忙打断谢顶教练的话，以更高的嗓门道：“哦，是谢远坤教练是吧，久仰久仰！！”寒暄的热烈程度让人觉得颇不自然。
而其余思元的队员都在一边窃笑：原来谢顶的教练这的本来就姓谢，难怪头上寸草不生呢。
接下来是光明队员的自我简介。中锋郭清兆，1米92，高二；大前锋薛震磊1米90，高二；小前锋方穹宇1米88，高三；得分后卫肖长欢1米69，高三；控球后卫罗宏天，1米82，高三。
光明作为市内一支篮球劲旅，队员身材条件都相当不错，仅首发阵容就有三人在1米85以上。相比思元先发阵容中没有一人身高达到1米90，在身材上思元似乎略微处于下风，而在接受周峻毅的地狱训练时遇到的单文维此次并没有随队前来。
第一次作为先发参加五人制比赛，李馨难免有些紧张，如何打好这次处女战，李馨不住在脑中回想自己在校中追赶的目标韩冲羽以往比赛中的片断。
想着想着李馨的视线移到了场边韩冲羽的身上，所见到的情景竟是韩冲羽眼露凶色牢牢地盯着对方的控球后卫罗宏天。
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李馨心中又打上了一个大大的疑问，正在迟疑之间比赛已经开始了。
首先由光明进攻，场边韩冲羽眼中的凶色让场上的李馨忽然想到从前韩冲羽对他所说的一席话：“一个好的防守者，不仅体现在防守的技术上，更体现在防守的精神上，要首先在心理上对对方造成巨大的压力，这样对方相应的失误几率也就提高了。狠狠地紧盯着对方，这是精神防守的第一步。”
“冲羽哥在场边如此眼露凶色是否就想告诉我这个道理呢？好吧，我来试试。”
少年原本松弛的眉头忽然紧锁起来，眼睛怒目原睁紧紧地盯着对手罗宏天片刻不离。
而正是此时，李馨才第一次有机会自己观察自己处女战的第一个对手罗宏天。
罗宏天神色轻松，与韩冲羽极力表现的摄人眼神不同，罗的眼睛清澈，透明得仿佛是没有被污染过的天池之水，几乎可以见底。仔细看看他的眼珠似乎还与一般人不同，竟然是呈深紫色，从这双眼睛仿佛就可以了解到罗宏天定是个心境纯净之人，且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仅仅是这一瞬间的迟疑，静如止水的双眼竟已消失在李馨面前，摆脱李馨防守突入了禁区，面对彭晨志和卓一凡的双重夹击，以一个空中高点抛射将球空心送入网窝。
被对手首先攻下一城之后，李馨才恍然韩冲羽的寓意，罗的眼睛才是真正诱敌之利器，诱敌即出，攻其不备。只有紧紧盯住他的眼睛，盯住他眼睛的深处，透过那层诱人的晶体看到他真切的动机，才有可能抵御他的进攻。而要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对于一个初此登场的新人来说就更难了。
“他的眼睛仿佛有魔力一般，霎时就被他所蛊惑了。他的实力可决不在韩冲羽之下啊！”李馨顿时觉悟到自己眼前的对手实力确实非同小可。
第六节 针锋相对（修）
攻防转换，思元快速推进到前场，但以速度来说思元在全市范围内应该是不输于任何对手的。而进攻组织的核心，首次在正式比赛中亮相的高二学生李馨将要面临严峻考验，因为他面前这个面色白净，头发蓬松的年长他一岁的控球后卫是几乎改变了一支球队的举足轻重的人物。
五人制比赛不同于街头三对三，控球后卫对于全局的把握能力，驾驭比赛节奏的能力，视野开阔性都有相当高的要求。好的控球后卫，根本不需要用眼睛来了解场上队友的分布情况，何时哪名队员会在哪里出现都了然于心，与配合默契的队友仅仅需要一个眼神的交流往往就可以完成一次完美的配合，不仅给自己以成功配合的享受，更可以提升本队的士气。
而此时的李馨显然距离这样的标准还有相当的距离，仅仅是一刹那的迟疑便已经被对手罗宏天所牢牢紧逼住了，勉强将球传出到了夏俊手中，夏俊持球内切中分球给篮下的高三学长彭晨志，彭一个翻身打板，扳回了比分。
队员们不敢怠慢，快速退回后场回防。精神都高度集中，场上队员也没有察觉到门口已经陆续地进来了许多来观看比赛的学生，首当其冲的是李馨的青梅竹马章晓雪和她的死党方文欣，以及集“情报大王”以及集“调查百事通”等等绰号于一身的欧阳驰，刚到场地欧阳驰便忙忙碌碌地从书包里拿出形形色色的东西摆开架势。先是头上束上束发带，其上书有“必胜”字样，接着从书包中取出一条带子斜披在身上，其上书有“思元忠义拉拉队”。
看到欧阳如此出格举动，章，方两位少女着实下了一跳，不约而同地向旁边迅速地移动了三步。欧阳又拿出两支喇叭，一红一绿，也有字书于其上，原来是“铿”字和“锵”字，又跨上三步，分别将两支喇叭交于两位少女手中示意鸣号为主队加油，而少女冷脸相对摇手表示不愿和欧阳“同流合污”，欧阳见状面露不悦之色，既而又自顾自从书包中拿出一件吹塑玩具，独自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吹了起来，少女眼睁睁看着吹塑玩具渐渐变大原来是一大锤，但与一般大锤不同的是上面明显也刻有欧阳氏忠义拉拉队的标记――一个硕大的“响”字，吹完锤子还没完，欧阳最后从书包中拿出一大袋小玻璃球，将玻璃小球从锤子的吹气口悉数全部倒入，之后晃起锤子，锤如其名，沙沙作响，震耳欲聋。
两位少女无法忍受巨响，捂住耳朵，离开“响锤”，表情痛苦不堪。而“响锤”的巨大响声也惊动了全神贯注于比赛的队员，这时李馨等人才发现晓雪、文欣、欧阳三人的到来。
双方的进攻风格都是快攻反击型的，所以比分交替上升，而客队光明高中自开场时便以4到6分左右的优势领先。
又是光明的进攻，李馨与对手双目对接，思索着对方下一步可能采取的任何行动，但罗宏天迅疾而准确到位的传球屡屡给队友创造出极佳的机会，轻松取得分数。
而反过来思元进攻时，时时都陷于对手近乎压迫式的防守阵地之中，尤其是罗宏天对于李馨的施压，每每李馨仅能勉强传出手中的球，而接球的队员也相当不舒服，得到来球也并非马上能够投篮得分，往往还需要自己进行突破创造出机会才能获得得分。
虽然记分牌上仅仅相差4到6分，但一方是轻松取分，另一方则是艰难得点，仅在疲劳程度上，思元要远远落后于光明了；如此下去，比分一定会拉大，再想回追难度就颇大了。
而李馨也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和罗宏天在控制比赛节奏，以及传切球方面的差距。
又到光明进攻，夏俊早已回到自己的防守区域，而对方的肖长欢拖着缓慢的步伐姗姗来迟，但刚一到进攻地带，就接到罗宏天的来球，未有任何的调整动作，肖长欢高举双手，唰地在三分线外出手，球划出漂亮的弧度空心入网。
攻防再次转换，依靠卓一凡的篮下强攻，思元又追回两分。旋即光明的进攻中，夏俊加强了对肖长欢的防守，肖长欢以并不快的步伐穿插于自己的队友之间，使之成功为自己拆档再次拉出三分线外的空档，再次漂亮的三分球入网。
再看内线争夺，卓一凡防守的薛震磊，虽然身高上与卓相差无几，但身体却比卓要壮实一些，在抢占篮下有利位置时容易获得便宜。
又是肖长欢的投篮，可惜的是这次偏出。卓高高跳起，单手触及到篮球，正想一把揽在怀里的时候，却突然面前横空伸出一手将球拨起，下落后的卓正想再次起跳，但仅仅是这两次起跳短短的间隙中，本来自己有利的争抢位置竟已经不复存在，转而被体格壮实的薛震磊给抢去了，薛很轻松得得到了前场篮板，篮下二次进攻。但近在咫尺的球居然没有投进。
“啊？”薛叫道。
看到机会再次出现，卓极力想绕到薛身前再次争抢篮板，起跳时两人双手几乎同时触球，都没有得到，正当卓想再次起跳的时候，薛已经将球拨至对于自己有利的空间，卓已经没有多少机会了，再次丢失了这个篮板。
“nnd，这都会抢不到。”卓自言自语，颇不服气。
知道自己的射术不精，薛将球分给了急速插上的方穹宇，方穹宇双目只盯篮框，猛然发力，以甚至高于卓一凡的弹跳高度，高高跃起，“砰”地一声巨响，飞身单臂将球重重扣入篮框，所有在场的思元高中的人脸色苍白，都只有惊讶的份。
“好球！”光明的替补不停地鼓掌。
光明的进攻屡屡得手，而反观思元，仅仅依靠夏俊优于肖长欢的身高和移动优势来追回比分，其余人似乎都失去了得分的能力，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夏俊的体力开始下降，思元与光明的分差有拉大的趋势。
方穹宇活力四射，在速度上完全不是杨靖龙所能够企及的，杨仅仅依靠经验勉强将方穹宇挤到三秒区之外。而到了三秒区外，方穹宇似乎就失去了活力，投篮屡屡不进，虽然如此，但前场篮板几乎每次都被薛震磊所得到，使得光明又有新的进攻机会。
因为抢不到篮板，卓一凡的急躁也显而易见，幸而此时上半场结束的哨声及时想起，思元以28：40已经落后12分了。
“真气死我了，有没有搞错，曾经有人授予本人“篮板鬼才”的称号，今天怎么会一个前场篮板也抢不到？”
“哦？篮板鬼才？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谁给你封的？什么时候封的？”李馨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在高一横扫初一那般不知好歹的小子的时候。”
“初一？”众人狂汗。
“这你也好意思说？丢不丢人啊！”方文欣在背后对着卓一凡的后脑勺就是一垂。
“哇，很疼啊，大姐，下次出现的时候打个招呼，不要再神出鬼没啦。”
“谁是神，谁是鬼啊？”文欣又抡起粉拳。
见到李宵龙过来，所有打闹也立刻停止了。
主教练上前询问场上队员上半场的感受，队员们各抒己见。
夏俊首先说：“我真是不懂，那个得分后卫连1米70都不到，速度也不快，但每次我都无法抓住他出现的位置，而且每次都是三分线外，仅仅如此我也无法防住他，他三分的命中率也高得惊人，似乎他从来都没有射两分的打算。”
杨靖龙接着说：“那个叫方穹宇的小子，虽然投篮技术烂得可以，但一旦到了篮下，就好像如鱼得水一般收缩自如，各种花式上篮扣篮动作都难不倒他，而且他从来都不用担心自己会没有机会，几乎每次都有篮板的保证。”
李馨同意队友的说法，又补充道：“光明最可怕的大概就是罗宏天了，传切球技术简直无以伦比，我真不知道如何防住他继续给队友创造那么好的机会。”
“他们的技术似乎都有明显的缺点，但是却很好地隐藏了起来，反而将自己的优点表露无疑。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而此时话语卓一凡却不再有声音，直到最后彭晨志说完了，都没有开口的意思。队员纷纷注视着他，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为何现在突然没有声音了呢？
只看见他深倦在板凳上，头也不抬。
过了一会儿，卓才缓缓抬起头来道：
“听见你们都说得头头是道，我觉得好丢脸啊！怎么会一个篮板也抢不到呢？”
卓的反常引起了众人的疑惑，想像中卓不是应该爆发出诸如：
“上半场他们只不过乘着本人稍微打了一下盹的时候，才靠运气抓了几个篮板而已，我才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下半场就包在我身上吧，让你们看看真正‘篮板鬼才’的实力。”
文欣上前摸了摸卓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道：“没有发烧啊？奇怪了，卓，你突然肚子疼啊？”
“大姐，我说话和肚子有什么关系啊？我是真的很诚恳地想知道……”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抢到篮板呢？”卓的声音变得尖锐而刺耳，看来上半场篮板争夺上的拙劣表现的确对他打击很大。
因为对于胜利的渴望，所以队员们都由衷地发出了呼唤，希望李宵龙主教练能够带给他们答案。
“我们当然有改进自己的缺点，得到获胜的机会，你们坐到我周围静下心来仔细听我说！”
第七节 优势，劣势（修）
“卓一凡，发泄出来，舒服一些了吧！”
“我舒服多了，我现在好得很，我怎么会让这样小小的挫折给打败了呢？我可是队中的篮球奇才兼‘篮板鬼才’啊！”卓摞起散落下来的头发阴阳钝错地说道，重又显得自信满满的样子。
夏俊和李馨互相对视了一下，既而又看了一眼卓一凡，心里同时想到的一句话是：“真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性格！”
“很好，言归正传。没有哪支球队是没有弱点的，何况是一支高中球队。”李宵龙开口即先树立队员的自信心。
“事实上光明的弱点非常明显，上半场他们能够领先不过是暂时隐蔽了自己的弱点，而发挥了自己的强项。”李宵龙蹲下身子开始仔细向队员们分析。
“光明上场的五位队员，包括罗宏天在内没有一人的技术是非常全面的，我想这点大家也都感觉到了。虽然我有些时间没有执教球队了，但为了这次能够带好你们，我也‘温习’了许多课程，包括上海各支高中篮球强队的资料，让我十分意外的是两年前的光明虽然拥有一批攻击力和身体素质俱佳的队员，实力不容小视，甚至有人以为那一届光明足有实力将南洋从上海冠军的宝座上拉下来，但最终光明仅仅在1/4决赛就被一支名气并不大的球队所淘汰了，连与南洋过招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打败南洋了。”
“我承认，那一届光明的几名队员确实拥有绝对超越一般高中球员的实力，甚至在某些方面比南洋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他们却少了最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南洋强于光明也正是强在如此，这个组成部分可以看做是一条线。”
“一条线？什么意思？”队员对于教练的解释颇为不解。
“珍珠非常美丽也非常珍贵，但是再多的珍珠如果没有一条线将它们连起来的话，始终是散在盘子里的珍珠，而不能成为一条珍珠项链。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您是说，那年的光明缺少一个穿针引线的人物？”夏俊道。
“对！篮球场上五人之中你们认为哪个位置最能担当起这个穿针引线的角色？”
“是控球后卫吧！”安静了许久的池胜威在旁冒出一句。
“对，而现在这个人物已经在光明出现了，他就是罗宏天。”
“那现在的光明岂不是比两年前的那支更强？”
“未必，这届的光明除了控球后卫这个位置上出了一个罗宏天之外，其余位置都要比以前逊色不少，拿攻击后卫来说，肖长欢虽然有一手远投的好身手，但是弱点也是非常明显的，他那不足1米70的身高以及并不快的速度，瘦弱的身体都很难在与防守他的对手对抗时占到便宜，但他非常擅长跑位，但依照他的身体条件防守他的球员只要寸步不离地紧贴着他，干扰他，他自然就没有了攻击的火力而将机会转让给其他队友，一般就是前锋位置的人选薛震磊和方穹宇。”
李宵龙看了看开赛以来一支都被薛震磊所压制的卓一凡后继续说：“薛入学时就是依仗出色的篮板球技术才被选拔当上光明的主力的，尤其是他的前场篮板，极具侵略性，依靠一般方法是很难与之相抗衡的，而除此之外之外他其他的技术可以说是一无是处，内线投篮命中率极差，运球也不稳。”
“不过小前锋方穹宇依靠良好的身体柔韧性和爆发力形成的强劲的内线攻击力又恰恰弥补了薛震磊得分能力的不足，而看似最没有用处的中锋位置恰巧起了诱敌的作用，给前锋让出攻击空间，而最终使这个攻击体系运转起来的就是作为核心的控球后卫的位置。任何一个位置上如果换上了不能胜任这个体系的队员，那么有可能光明这个犀利的攻击体系就会瓦解，尤其是攻击的发起人罗宏天，他在队里的位置是无可替代的。现在的光明就是如此，场上一批有明显技术缺陷的队员但却能够互相补充彼此的不足，加上一个出色的穿针引线人物，构成了难于防御的攻击体系。是光明的谢远坤战术意图最彻底的执行者，我想说到如此你们该知道如何做了吧！”
“嗯！就是无法使他们的攻击体系正常运转吧！”李馨说道。
李宵龙面露一丝似有非常意味的喜色：“对！那么你准备如何扰乱他们的攻击体系呢？”
李馨思索了一下说：“切断一切罗宏天的传球路线！”
“具体怎么做？”
“用三人包夹！”
“那其他队员如何防守？”
“用一人看住内线攻击力强劲的方穹宇，再用最后一人看住外线得分能力出色的肖长欢，余下的两人根本不足惧。”
“你准备安排哪三个人来包夹罗宏天？”
李馨又想了一下继续说：“我，杨学长和夏俊，然后卓一凡防守肖长欢，彭学长看住方穹宇。”李馨已经完全陷入了父亲提出的如何解决这个防守的问题的讨论里了。
“为什么这么安排呢？”李宵龙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
“我有一定速度，而且与罗宏天又打相同的位置，在他由后场向前场推进的时候，我先盯住他，之后进入他认为的攻击范围的时候再由有一定身高能够防住高球的杨学长来包夹，而夏俊则可以提防他的地板传球。肖长欢因为移动速度比较慢可以由爆发力出色并且身高占优势的卓一凡来防守，而方穹宇虽然身体素质出众，但身体略显单薄，由身高体壮的彭学长来防守最恰当了。”李馨完全顾着自己说，全然没有察觉说话的对象是自己一直以来都不愿意向其开口的父亲。
“那么，我们下半场就按照这个方法来实施吧！”李宵龙对于儿子如此专业透彻的分析感到非常满意，只是碍于场合没有表露出来。
下半场开始的哨声响起，目送儿子上场后，李宵龙直了直腰心想：“原来这小子对于篮球真的不仅仅是一般的喜欢而已，他随时都在思考着关于篮球的一切。”
对于思元突然采取的这种非正常的防守方法，光明的教练和队员都没有想到，虽然罗宏天依靠个人的出众技术甚至透过三人的防守传出几次好球，但已经失去原有进攻节奏的光明攻击的步伐明显慢了下来，在卓一凡近似疯狂的围追堵截下，肖长欢连续7次投篮失手，而虽然薛震磊抢得多数的进攻篮板最终却找不到攻击火力，一次次浪费了进攻机会。
卓一凡也实现了他许下的诺言，很快从上半场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拼劲十足地从薛震磊手上抢下一个个篮板。
方穹宇倾尽全力始终无法绕过经验丰富的彭晨志的防守，没有舒服的出手机会，光明的命中率直线下降。思元在短短的7分钟之内已经快追平比分了。
44：46，光明的谢教练终于忍不住叫了下半场的第一次暂停。
“很明显，对方已经看出了我们的攻击体系，我们需要改变策略。”只见谢教练的谢顶在光明的替补席里忽隐忽现，并伴着手舞足蹈，又丢示意板又拣记号笔的，很难想像如此粗枝大叶的一个人竟会是篮球名校的主教练。
暂停时间过去了，而看似做事粗大的谢教练居然在短短暂停时间的简单点拨，甚至没有替换一个队员的情况下，光明的攻击方式又有了脱胎的变化。
原先出手次数最多的肖长欢在此后的比赛中再没有出过一次手，一直在篮下游离的薛震磊却一下子跑到了外围，仅仅留下方穹宇在内，频繁的倒手屡屡撕开了思元已经非常紧密的防守体系，最终出手的机会几乎都让给了一直担当球队桥梁作用的罗宏天，三分球，翻身投篮，绕身上篮居然屡屡得手，除了深厚的传球功力之外。罗宏天的得分能力居然也远远凌驾于在场的所有球员之上，这是出乎所有思元队员和教练的意料之外的。
“这是光明的第二套战术，往往在第一套战术被识穿的情况下才采用的，原来想雪藏罗宏天的得分能力的，但……真不愧为前国家少年队的主教练，短短的半场比赛，我引以自豪的攻击体系居然就被你识穿了，但最终相信胜利还是会站到我们这一边的，呵呵！”光明主教练谢远坤在场边暗自得意。
见到场上出现了新的转机，李宵龙原本打算叫暂停的，但走到裁判身旁又转了回来，安静地等待着比赛结束。
虽然李馨，夏俊均有上佳表现，尤其是李馨在对方迅疾转变战术的情况下，依然随机应变，针锋相对的采取各种措施。也多次偷袭得手，但最终68：76还是光明胜出8分。
比赛结束后照例双方球员应该握手致意，但一直在替补席坐着的韩冲羽在比赛即将结束前独自离开了体育馆，这让在场的人都觉得意外。
“谢谢指导！想不到思元高中已经变得那么强了，我们真的应该加倍努力了。”谢远坤寒暄道！
“虽然不甘心，但今天仅仅是我稍微疏忽了一下而已，才会让你得逞的。但我要你记住，下一次比赛我们不但会击败你们，而且我一定会抢到比你更多的篮板球，将你彻底打败。”卓一凡与薛震磊握手时，信誓旦旦，而手也越握越紧，放开手时薛震磊的手上已经落下红红的手印。
“罗宏天！”当李馨与罗宏天握手时竟直呼对方前辈大名。
“想不到除了章齐奕和冲羽哥之外还有你这样厉害的王牌后卫，有了你们的存在我才有不断追赶的动力啊！”少年露出灿烂的微笑，而这在遇到那些出色篮球手之前是从来没有显露过的。
的确，如果轻易就取得胜利的话那么就不会珍惜所得来胜利了，而思想也会变得松弛下来。只有不断地向更强的对手挑战，向自己的极限挑战才会不断成长，李宵龙正是深知这个道理才在最后时刻放弃暂停扳回比分的机会的吧！毕竟只是一场热身赛而已，应该获得的东西，队员们已经在比赛中都得到了吧！
只见李馨还在不断地想远去的光明一行人不断点头示意，只有篮球才令李馨变得如此快乐，这种快乐原本就不该阻止或剥夺，因为热爱篮球的少年深知“i love this game”的道理。
第八节 刻苦训练（修）
和光明中学的教学比赛后的某天下午，体育馆内除了池胜威以外空无一人：“还在练球啊！” 夏俊推开铁门夕阳的余晖射入体育馆内。
“是啊！反正闲着也没事！”
“没事，怎么会呢？难道天天的训练你还不腻味吗？”
“腻味？我没有想过，我只知道i love this game!’”胜威说着笑了笑，又继续投篮。
“哦，难道除此以外就没有其他爱好了吗？”
“有！” 池胜威想了一下说。
“是什么？”
胜威这时才停下练球转过身反问夏俊：“那么你除了篮球又有什么爱好呢？”
夏俊没有回答，背身倚着铁门转而望着操场上三三两两结伴散步的女孩！
“哦――！，找mm啊？是不是喜欢上哪个班上的美女了？呵呵！”胜威故意将“哦”的发音拖得老长。
“别开玩笑了，大赛将近，难有这个心思啊？时间不早了，该吃饭了！走吧！”夏俊故意转移了话题。
“我不吃了，我只想再打一会儿，好不容易向田教练借来的体育馆钥匙，可不能浪费了。”胜威一边说一边继续投着篮。
“你可真努力啊！我大概就不行了。”
“是啊，你们都有那么好的天赋和基础，当然不用这么努力了，但我什么都没有，只有靠不停地练习，练习了。”又一个投篮撞在篮圈上弹出，恰巧落到夏俊手里。
“你说的是天赋吗？也许就是因为天赋的关系，所以有的时候才有惰性，没有像普通人那样拼命！”夏俊拾起一颗篮球，站在原地直接投篮，话音刚落球也进了。
夏俊继续说：“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接触篮球了，我的手指很长，手掌也挺大，自第一次握篮球的时候，就很有中充实感，刚练投篮的时候进步就很快，大概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就能够在三分线外投篮了，但自己的个子一直都不是很高，所以就习惯了在外围投篮，投着投着居然神准起来，从来没有谁在投篮比赛中赢过我。继而到初中时便成为少数几个不是因为身高高而加入校篮球队的人，最后居然打着打着拿了全区冠军，我也获得了最佳得分手和远投王的称号，而同时期打球的伙伴有的已经放弃了篮球，有的只是玩玩而已。”
“但因为自己良好的手感却忽视了练习的重要性，但除了得分对于其他的事我都很忽视！”
“还被峻毅哥骂过！”胜威揭了个小短。
“是啊，我是个懒惰的人，有时真想像你那样努力起来，但往往坚持不到三四天就又放弃了。”夏俊双手放在脑后，仰头略带无奈地说。
“别这么说，天赋不是好事吗？我就特别羡慕你的手感！我怎么就怎么都提高不了命中率，看着当初的‘兰梦少年’中，你们都成为主力或重要替补，我却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真是干着急啊！”
“你只是打篮球的时间比较短而已，假以时日，你也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出色的篮球手，甚至超过我。”
“呵呵，只要你继续加油，我又怎么赶得上呢？”
“好，让我们互帮互助，一起努力吧，你再投投我看看！”夏俊说。
胜威又投了一球，球砸在篮圈内侧又弹了出来。
“你的手势有些怪，拨球的手指应该是食指和中指。球托得好像也太低了，将手指撑起来把球托在上面。”一边夏俊向池胜威讲解着一边帮助池纠正投篮姿势。
“再试试！”池用纠正过的姿势投篮在篮框上巅了几下，最终还是进了。
“对了，就是这种感觉，多练习应该可以提高命中率的。”
胜威又投了三球，仅进了一个。
“还是不进！”
“不要急啊，慢慢来，我传球你投篮吧，我再看看有什么问题！”
池胜威做了一组定点投篮练习，夏俊为其做传球者，期间还不断地纠正池的投篮动作，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了下来，引得了田建中找上门来。
“池胜威，嗯？夏俊也在。怎么回事？到现在还没好吗？第几次了，知道几点了吗？七点多了啊，我要回去了，你们也赶快收拾一下快回去吧！”田建中指了指手腕上的表说。
“哦！”早已忘却了时间的两人并不太情愿地应道，又一同投了数十个球，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体育馆。
“the film brought the hours backme_____i was taken good carein that far-awa和i was之中应该填上一个什么词比较适合呢？有四个选择a. until b.that c.when d.where.”英文课上老师说得神采飞扬，池胜威也睡得口水直淌。
“池胜威同学，请你回答一下！”
“池胜威，池胜威。”周围的同学边唤边推才使池胜威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睡了大半节课后，胜威的半边脸因为充血过度而红得好像猴子屁股，此外还挂着一串哈喇子。
年轻的英文老师看了又好气又好笑，为了不让学生看到自己偷笑，只能用书掩着自己的嘴，但眼中也分明看得出她的笑意。
迷迷糊糊间胜威回答道：“老师，我没听清楚，……，呃，please repeat again！”话出半句才记起老师的教诲――在英文课上的要求要用英文来提出。
“i first beg you repeat your request again!”英文老师要求池先重复一遍先。
“叮――铃铃！”下课的铃声响起，为了响应上级不拖堂的号召，老师草草结束了这节课，才让池胜威逃过一劫，大概也只有在年轻的英文老师的课上才能够如此吧。
然而每天的加练，疲劳是显而易见的。
放学后，篮球队没有训练，池胜威照例找到了田建中要来体育馆的钥匙，在体育馆继续独自加练。
“146”，“147”，“148”，“149”，“150”……
“一百五十球了，呼－呼－！先休息一会儿吧，今天的命中率比昨天高了不少，夏俊的指导真的有些用处。”气喘吁吁的池胜威摊倒在场地上自言自语。
“不行，还有150球，时间应该不早了，起来继续吧！”虽然已经疲惫不堪，但池胜威还是挣扎着起来，继续练习。
“179”，“180”，“181”，“182”，“183”……
“哎，池胜威啊！还没有回去吗？一个人在这里加练？”这次路过的是“情报大王”欧阳驰。
“啊，欧阳啊！对啊，今天还没有完成三百球任务呢！”
“三百球，每天你都加练三百球吗？”
“篮球队有训练，我就练150球，没有训练就练300球，不练不行啊，我都比不上李馨，卓一凡，夏俊他们，看到他们都打上重要替补或者主力，而我却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作为‘“兰梦少年”’的一员，不能给这个称号抹黑啊！”胜威边练边回答道。
“我替你传球吧，这样可以轻松一点！”连欧阳也这么热心，胜威还是很幸运的。
“好吧！真是太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
“289”，“290”，“291”，“292”，“293”，“294”……
池胜威还在不断地数着数字，朦胧间却被当头棒喝地叫醒。
“池胜威，睡够了没有？刚才我说了什么，重复一遍”这次是严厉的老数学教研组长的数学课，可不能再这么蒙混一次。
“呃，呃，您说了……说了……我不知道！”最终还是向数学老师缴械投降了。引得全班又一阵哄笑。
数学老师皱了皱眉，略带怒气地说：“嗯，很好！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一次！你最近究竟在干什么？上课老是犯困？”
“老师，我……我还要……”
“还要怎么？你再这样下去，我看我还要再教你一年高二。”数学老师厉声呵斥道。
铃声总在最恰当的时候响起，看到数学老师离开教室后，第一个冲出教师的是同班的夏俊，此后数学老师居然没有传唤池胜威到他的办公室，显然夏俊告诉了数学老师事情的缘由。虽然脸面上很严肃，也是为了保持自己德高望重的形象，而其实他心里是个很善解人意的老师吧，夏俊心想。
结束了这天篮球队的训练任务后，别人都陆续回了家。田建中除了照例的一句“今天早点啊！”外还多了一句“对了，钥匙可以明天上午再给我！”。
各课的任课老师，教练，学校的各方面人士都给予篮球队以最大限度的支持，这是思元篮球队员的幸运，更是思元篮球队的幸运。
此外，夏俊也主动提出要帮池胜威传球。
“今天好好练习啊，提早结束150球任务，今天nba开季第一场比赛啊，公牛对小牛，不可不看nba巅峰对决，而且都有中国球员出场啊！”
“嗯！”胜威干劲十足。
“11”，“12”，“13”，“14”，“15”……
练习才开始不久，欧阳驰如期出现。
“欧阳，你怎么来了？”夏俊问。
“随便逛逛路过学校，就想到体育馆来看看今天是否胜威还在加练啊！”
“我帮你们记录吧！看看哪些位置胜威的投篮比较准确，然后进行分析，以提高他的命中率。”
“好啊！”夏和池又是异口同声。
“来看看这份图解，在右侧你的命中率明显高于左侧，这可能与你的出手方法视野都有关系，我刚才在看你投篮的时候发现好像你的出手有些偏所以大概在右侧的命中率比较高。”欧阳耐心地解释。
“对啊！你出手时的姿势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说不上来是哪里，经过欧阳这么一分析我总算知道了。”
“夏俊，你也来投篮吧，我向卓一凡借来了数码摄像机，我把你们的动作录下来，然后回家我们比对比对。”
“好啊！”
在此后的半个月时间里，每天欧阳和夏俊都会按时地出现在体育馆外，池胜威的投篮技术突飞猛进，而三人的友谊也渐深。在队内的分组对抗比赛中，已经开始带领低年级球员向主力队员发起了冲击，这与两位好朋友的功劳是分不开的。
看到池胜威的飞速进步，田建中和李宵龙在场边也露出了满意的笑。
第九节 训练闹剧（修）
“今天的对抗训练分组如下：a组：彭晨志、卓一凡、杨靖龙、夏俊、韩冲羽，李馨为替补；b组：徐志卿、陈啸吟、池胜威、俞越音、江豪天，黄泽寺为替补。”田建中宣布了分组对抗的名单。
比赛还未开始，每堂训练必到场的章晓雪已经在场边叫了起来：“李馨加油啊！”
总是和晓雪如影随形的方文欣指出：“晓雪，李馨好像是替补啊！”
“啊！那……那卓一凡加油啊！”
方文欣汗，道了声：“你这个见风使舵的女人！”
“好，比赛开始！”田教练的一声哨响拉开了比赛的帷幕。
新人徐志卿的身体素质相当不错，居然在跳球中胜过了前辈彭晨志，而另一新人江豪天则担当起b组组织后卫的角色。
“别输给主力啊！”池胜威斗志高昂。
几次传球过后，池胜威在圈顶得到了来球，做了一个假动作居然就晃过了杨靖龙，以教科书式的标准姿势跳投得分。
“可以相比职业选手的出手姿势！不到一个月池的进步真的很大啊！”田建中不由发出感叹。
“的确啊！很漂亮的动作啊！”李宵龙的称赞不仅仅是他投篮的动作而已。
池胜威与队友击掌相庆，既而又对队友叫嚷道：“赶快回防啊！两人盯住韩冲羽啊，他可是毒气啊！”
“毒气？”队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池胜威为何把韩冲羽比喻成这一奇怪东西。
“就是无孔不入的毒气啊！大家要小心提防啊！”防毒面具的形象出现在每个球员的脑中，韩冲羽紧缩眉头，好像受了诅咒一般有种不祥预感。
此役过后“毒气”这一名号居然就成为了韩冲羽的绰号，因为本人形象与此称号相去甚远，加之这一贬意之词总给人以凶神恶煞之感，所以此后每当有人提到“毒气”两字，韩总有拿胜威来碎尸万段的冲动。
“感谢a组大哥们的礼物啊，我们要再下一城啊！”成功抢断了一球的胜威兴奋异常。
而先前失误了的杨靖龙换作防守没有了半点松懈，沉下身子，目不转睛地紧盯池胜威，誓报先前之羞。
胜威的刻苦训练，如今已经渐渐成长为b组的首要得分手，队友将更多的机会让给了池，但突破能力还稍欠火候的胜威在老练的杨靖龙的贴身防守之下居然也动弹不得，急得禁不住叫了起来。
“哇……大佬你贴得好紧啊！”
心急之下，哨声想起，胜威居然带球撞人，恰中了杨靖龙的圈套，杨脸上露出得意的笑。虽然双方都有失误，但因为胜威的出彩表现，b组的士气被提升起来了。
池胜威，光在外面投篮有什么本事，有本事到内线与我一争高下啊！”
“陈学长，换位防守，我来盯卓一凡。”
“杨前辈，换位防守，我来盯池胜威。”
b组进攻，换位防守之后，池胜威将卓一凡吸引到相对远离篮下的位置，对上劲的两人如影随形，依靠积极跑动，胜威得到来球瞬即投篮，扳回失分。
又得一分的胜威得意洋洋，而卓则气得双脚直跳。
a组的下一轮进攻，球没有进，卓在池的面前高高跳起牢牢抓住篮板，这次占据了上风，卓又开始得意的嚷嚷：
“呵呵，知道什么是篮板吗？这就是篮板。知道什么是漂亮的篮板吗？这就是漂亮的篮板。知道谁是篮板球之王吗？他就站在你的……”
“眼前”二字尚未出口，卓的球即已被后面的俞越音盗走。
情急之下，卓凶神恶煞地扑向俞越音，而俞越音早已离开原来的位置，卓重重扑倒在地板上。
俞将球传给前场的池胜威，再次上篮得分。
虽然场上笑料不断，但队员们都兢兢业业地打着比赛没有丝毫怠慢，不时间冒出的阵阵笑声为球场上激烈的比赛平添几分轻松气息。
而晓雪和方文欣不时的鼓励和赞叹声也都刺激着队员们更努力地投入到比赛中去。李宵龙满意的笑中可以读出他的弟子都深爱着篮球，并且非常团结。
训练结束，虽然池胜威表现出色，但毕竟替补与主力之间还有相当实力差距，b组虽败犹荣。
“各位的表现很好！尤其是b组的池胜威以及a组的卓一凡。”
“场上是队友，场下是朋友，池胜威和卓一凡是非常典型的一例。希望大家能够向他们学习啊！”池胜威和卓一凡不好意思地骚了骚头皮，对他们来说能够得到严厉的李宵龙的赞扬机会并不是很多。
“看到我们的队员这样，我很高兴，好今天就到这里，解散吧！”队员们熙熙攘攘地离去了。
唯独池胜威留了下来，闹剧归闹剧，训练归训练，接下来他还需要完成自己的训练任务，投150球。
“不好意思，今天我还有事，不能陪你了。”夏俊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而欧阳驰到目前为止都迟迟没有出现。
“看来今天要独自一个人练球了。”人去馆空，仅仅是几分钟的时间，体育馆就从喧闹变得异常宁静，池胜威的心情也一下子从兴奋变为平静，轻声地对自己说。
没有人来拣球，没有人来传球，没有人来鼓励，在对抗比赛中已经相当疲惫了的池仅仅投了50球便已经坐倒在地上气喘吁吁。
“今天的身体怎么了，比赛中拼得太猛了吗？还有100球呢！”
“起来吧，坐久了就会没有斗志了，趁着还走得动继续下去啊！”
池又投了30球，每次拣球池都觉得身体接受着一次巨大的冲击一样，双腿上，背部，腰部，胸部或酸或闷或疼，次次都锥心刺骨，额上渗出的新鲜汗滴明显的不是之前因为运动而出的，终于忍不住再次躺倒在地板上。
“不行啊！怎么能就这样停下来呢，还有70球呢！放弃了一次就会放弃第二、第三次啊！”不服输的少年不住地为自己打着气。
“我池胜威可不是轻易就放弃的人！”咬咬牙，池终于再次起身，继续投篮。
因为身体的原因，此后的投篮命中率远远不及开始的时候，而投篮的次数多了，胜威就需要更多次去拣球，再投篮，这样就耗费了更多的体力。每次投篮，每次拣球，双腿都像拖着铅块一样沉重，呼吸急促了，动作走形了，胸口越发地疼痛起来，大汗淋漓，也不知道浑身上下多少是冷汗，多少是运动所出的汗。
即便如此，胜威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投完这150球！”
“越是艰难的时候就越是锻炼我的时候，而这个时候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我不能倒下，一定要完成目标。”模糊的意识之间只有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池胜威，一百五十球完成了，而胜威也终于倒下了。
“唰――！”体育馆门被一个高大的黑影打开，也打破了体育馆的沉寂，黑影在池胜威身旁驻足了一会儿后便抱起倒下的少年离开了体育馆。
第十节 编外队员（修）
“池胜威住院了！”次日欧阳驰冲进体育馆向大家宣布。
“怎么会这样？昨天不是还神气活现的吗？”众人议论纷纷。
李宵龙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给我们说说清楚。”
欧阳驰将由池胜威口中听来的昨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一遍。
“那么送他到医院的人是谁呢？”
“不知道！”
“他病得要紧吗？”
“不要紧，医生说他只是疲劳过度，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不如我们训练结束后去看看他吧！”
训练结束后，李馨，夏俊、一凡三人同行，当然也少不了欧阳驰、章晓雪以及方文欣。
来到医院后，夏俊关切地问候：“不要紧吧！”
“不要紧，你们都兴师动众地来了啊，真是意外啊！我会很感动的啊！”
“小子？怎么住院了呀？没什么事吧？”方文欣摸了摸池胜威的脑袋，像个姐姐摸弟弟一样。
“嘿？摸什么摸呀，脑袋是你乱摸的吗？”
“吆喝，小子，还来精神了，看来你精神还不错嘛！有这个精神我就放心了，你要好好乖乖地躺着，快些起来啊。我们大家都等你啊。”
胜威抬头疑惑地看了看方文欣，见到文欣笑得眼睛咪成一条线，也不好说什么，低低地应了句“嗯。”
“兄弟，好好养病啊，尽快回来，要不我在体育馆会很寂寞的！”卓一凡也上前拍了拍躺在病床上胜威的肩。
“我们带了一些水果来，听说最近你家经济情况不太好，营养不良才会这样的吧，再怎么样也要保重身体啊！”李馨将水果放在床边。
“谢谢大家，真的谢谢啊！”
“晓雪，你怎么不说话呀，好歹我们也算是一党的啊！”方文欣用胳臂顶了顶身旁不出声的晓雪。
“大家都说了那么多祝福的话，我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那么，反正，总之，简言之，祝你快好起来啊！要不会有人要担心的啊！”
“有人担心？”池胜威丈二和尚摸不找头脑。
“自然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晓雪摆出一个调皮的姿势，手指恍了好几圈，眼神落到了身旁的女孩身上。
“晓雪，你说什么？” 方文欣上前兴师问罪，晓雪连忙躲到李馨背后，李馨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时间不知所措。
“啊！真的吗？你们保密地可真好啊！连我这个‘调查百事通’也不知道啊！”欧阳驰推了推眼睛说。
“欧阳，你白痴啊！当然是假的啊！晓雪你再说试试看，看我不教训你啊！”
“好嘛，好姐姐，不说就是了嘛！”晓雪显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倚着李馨从背后来到身旁。恰巧窗口外吹来一阵风，卷起窗帘，阳光射了进来，风吹起少女一头长长的秀发轻轻飘逸，阳光照着少女白洁细腻的皮肤，红红的唇，漂亮而怜人。
这一景象不禁引得身旁的李馨侧目望之，而爱怜之情保留在心里，竟不自觉微微转了转头，当然周遭的人都没有注意。
“尽快好起来啊，但也不要太勉强啊，池胜威，你太拼命了啊，这才会伤害到自己的啊！”众人即将离开的时候，方文欣关切地最后问候了一句。
池胜威三天后便出了院，训练中可以看出他刻苦努力一如既往，冲劲拼劲依然如故。
几天后的一次训练，李宵龙没有让池胜威进行过多的训练，而只是留他在身旁和他交谈了许久。
一天的训练结束了，整队完毕后，李宵龙宣布了一件事：
“这些日子大家都训练得十分刻苦，而为了向进军全国比赛的目标迈进，接下来我将会进行更多更高强度的训练，我知道可能会有人会挺不住的，但是记住既然来到了我李宵龙手下，我就会按照自己的计划来训练你们，决不手软。而接下来可能会面对更多的困难，篮球队里仅仅由我和田教练负责可能会忙不过来，所以我征求了一些队员的意见，准备招集两名篮球队的管理人员。”一边说一边李宵龙将目光投向队中的池胜威。
“这也是符合赵老师当初的想法的，这两名管理人员应该是喜欢篮球，能吃苦耐劳，和篮球队员关系密切，能够组织同学为篮球队加油呐喊的一二年级学生，赵老师还嘱咐过，管理人员一定要女生，因为女生心细而懂得体贴关心人。”众人一阵议论之后是一阵开怀的欢呼声。
“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选了！”
队员的目光一下都投向场边的方文欣和章晓雪。迅疾程度使两名少女显得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们吗？”
“对啊！你们应该没有意见吧！从今天开始篮球队新增两名管理人员就是……”
“虽然大家都认识了，还是请她们自我介绍一下吧！”
“呃！我先来好了，我叫方文欣，高二（2）班。虽然比较唐突，包括待遇什么的李教练也没有给我们谈妥，对吧？但是还是很高兴担任这个管理人员和大家一起奋斗。”方文欣的话简单而直接，结束发言还不忘吐了吐舌头，而李宵龙则向方文欣瞥了一眼，摇了摇头，场内又一阵笑声。
“我叫章晓雪，立早章，通晓的晓，下雪的雪，也来自高二（2）班，和夏俊、池胜威是同班同学。担任这个职位很高兴，也很乐意。希望能在今后的日子和大家成为好朋友，最重要的是希望大家在比赛中能够取得好成绩。”
“嗯……”晓雪顿了一下。
“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大家尽可以提出来，我一定尽力而为。”晓雪瞪着大眼睛晃了晃脑袋补充道。
“好，大家掌声热烈欢迎我们篮球队的新成员。”田建中道。
掌声四起，场内弥漫着欢快的气氛。自此思元篮球队因为两名特殊成员的加入，仿佛注入了一股清新有活力的新鲜空气。
上海地区选拔赛日益接近，为了能够在强手如林的市级联赛中取得仅有的两张全国比赛的入场券，思元高中篮球队在李宵龙的带领下夜以继日地进行着高强度的训练。
而在面对如此高强度训练的时候，仅仅是十多岁的在校高中生来说是难于忍受的，而在此时，对取得出线资格的信念以及来自两位管理人员的无微不至的关心帮助下，队员们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或多或少每个队员都取得了一定程度的进步。
“还有一周时间就到了正式比赛的时候了，在进入四强赛之前，我们要打6场比赛，如果连这6场比赛都无法通过的话，不仅你们有愧于思元高中的名字，我也会引咎辞职。”
“今天就是来检验你们训练成果的时候，来进行一场实力均衡的队内比赛，与以前分组对抗所不同的是，这次将平均分配主力和替补来检验队伍的实力，而不像以前那样以替补对抗主力的训练比赛。”
“下面由……”
“嗯，由韩冲羽公布对抗分组名单。”原本李宵龙想自己宣布名单，但看到了沉着头的韩冲羽便想到一直以来韩冲羽虽然名为队长，并且实力上来说队中也无人能出其右，但寡言的性格和独来独往的作风使之与队员们了解甚少，而李宵龙当然知道这对于一个球队是绝对没有好处的，是时候扶植韩冲羽这个队长的时候了。
韩冲羽抬起头瞟了李宵龙一眼，顿了一下，又上前一把接过名单便读：“红队由我领衔，中锋是黄泽寺，前锋卓一凡、池胜威，后卫俞越音。白队中锋是彭晨志，前锋陈啸吟、杨靖龙，后卫夏俊、李馨。”韩冲羽宣读的声音平淡无生气，只有那个“我”字朗读地特别响亮，这很难和球场上那个打球如入无人之境的天才球员联想到一起。
“好，那么比赛开始吧！”田建中招集队员们来到场地中央准备开始比赛。
“韩冲羽，拿出你的全部实力，即是是队内比赛也决不许败！”李宵龙一把搭住正欲进场的韩冲羽的肩，目光坚定地对其说道。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即是是面对你的儿子。”韩冲羽冷冷地说道，一边一把支开了肩上的手。
“一支真正的不败之师除了需要优秀的队员，优秀的教练之外，更重要的是一个核心，一个精神领袖，他必须霸气十足，每每能够在关键时刻带领球队取得胜利，所有的其他队员都因为他在场上而被鼓舞，被激励，从而团结一致将对手摧毁。而有再好的队员如果没有核心人物的话，充其量只是一支一流强队而不是王者之师。”
“我的目标不仅仅只是取得全国比赛的入场券而已，更重要的是缔造一支不败之师，而韩冲羽正是思元成为这样一支队伍所必须的人物，而王牌球员是绝对不能失败的。”李宵龙退回到场边开始沉思，幸而没有人知道他的想法，要不定会有人指出他的大言不惭。
田建中一声哨响，比赛开始，取得控球权的红队上来就发起了如狼似虎的攻势。
除了偶有几次队友有良好的位置韩冲羽才传出位置恰到好处的传球；而其余时候，就只看到韩的单打独斗，简直视对手的防线如纸窗，屡屡得分，一会儿是突破上篮，一会儿是中距离跳投，一会儿是漂亮过人后的急停投篮，一会儿是外围的三分球，韩极尽各种得分之能事，不仅将对手耍得团团转，更有甚者竟忘记了自己的首要任务是防守韩的进攻，只顾着看着其花样百出的得分表演。开场瞬间即将两队的差距拉开到10分。
池胜威为韩冲羽取的“毒气”绰号确实名副其实，简直无孔不入。众人都惊奇训练中都不显山露水的韩冲羽居然拥有如此之高的实力，而其中最感惊诧的莫过于与韩对位的李馨。仅仅时隔两个多月，但韩冲羽如今的表现简直与上次决定校内三对三之霸者的比赛时判若两人，速度，力量，得分方式等等各个方面都有了惊人的进步，本来一直以韩冲羽为目标不断追赶并自觉自己已经进步不小的李馨顿时感到了与眼前这人的巨大差距，这种差距对于意志力薄弱的人来说足以摧毁其自信心。
看着场上这个肤色白暂，样貌俊美的少年的冲杀，场边的李宵龙不禁开始浮想联翩：
“让我看看你的真正实力，韩冲羽。李馨究竟与你还差多少。打败李馨，并且要把打得他体无完肤。”
第十一节 心理问题
虽然同为一个队，但是在平日的训练中，除非是教练的要求，除此之外队长韩冲羽更多的是自己独个的单练，随便挑一个到两个队员作为自己的对手，然后就开始自己的突破表演，种种漂亮的入球姿势常常引得思元高中里慕名而来的女生的阵阵尖叫。这种独来独往的球风时常被李宵龙所指责，李宵龙告诉韩冲羽身为一个控球后卫更多的是需要给别的队友创造机会，而不光是自己想着得分。韩的回答是：“如果别的队友都不能得分时候我传给谁去？场上我最相信的永远都是我自己。”
“也许让韩冲羽当得分后卫更适合一些。”李宵龙常常有这样的想法，但是若是不去看韩冲羽的得分，仅仅是他的控球，他的传球，他开阔的视野，他的创造力又让人觉得不担当一个球队的灵魂人物而仅仅放任其担当一台得分机器更为可惜，而控球后卫无疑是发挥其才能的最佳位置。
这样的球员是多少球队可遇而不可求的，而如今思元最大的问题大概就是说服韩的独断个性，李宵龙为此也花了不少心思，除非有人能够打败他，也许他疯狂的得分行为会收敛一些，但放眼整个思元，甚至整个区内同年龄的球员中都未必有人是他的对手，所以韩的独来独往不是没有道理的。
场上，红队已经以35：22领先13分结束了上半场。韩冲羽一人就独得24分，加4次助攻，几乎红队所有的得分都与韩有关。而相比之下，李馨虽也有4次助攻，但得分仅有区区的6分，更关键的一点是韩冲羽的得分都是在李馨的防守下得到的，这对李馨的心理是个巨大压力。
下半场开始，情况与上半场如出一辙，看似简单的篮球技术在韩的串联运用下简直出神入化，就拿开场连续三次的晃人上篮来说：第一次面对李馨的防守，韩连续的交叉步胯下运球，李馨虽然密切关注着韩的动作，但却无法确定速度惊人的韩何时会启动，韩就利用这样令人眼花的运球来分散防守者的注意力，而有经验的防守者一般都会紧盯对手的视线，期望可以从其目光中读出一些信息从而来判断其下一步可能的动作。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韩就是利用瞬间李馨揣摩自己的心理的时候向旁瞥了一下，做了一个似要分球的假眼神，仅仅是半秒不到的迟疑，韩便已经甩下呆滞在原地的李馨进而突破上篮了。
第二次是从侧面进攻，在李馨的紧逼之下，韩背身运球，佯装一点一点向内线挤，李馨当然是拼命地顶，然后看着进攻者的动作，用手或其他方法不断向对方施压这是任何一个有经验的防守者都会做的。而韩感觉到李馨因为要顶住自己向左侧的移动，所以重心都在的背部的左侧，便突然一个半转身向内突，李馨即是本能性的又是经验性的跟上防守，但谁又知道，仅仅是一步的间隔韩冲羽就做好了重心的重新挑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将球运至左手，而此时也已调整好步伐，三步并两步再次上篮得分。而可怜的李馨极力想跟上韩的步伐但重心又无法立即调整过来，几乎摔倒。
第三次是正面进攻，韩这次是面对李馨，没有做任何假动作或晃人动作，直接向右路突破，李馨贴得很紧，接近禁区时李馨也及时跟到了，再挪一步就是底线，所以李馨当然的认为韩会投篮或传球，但他却没有，而是右脚一步跨向李馨身前，仅此一步的动作便瞬间将自己的不利形式转为有利形式――李馨反被韩挡在底线前，顿时失去防守的有利位置，韩又以极快的速度将身后的球背身运到身前。之前又遇到陈啸吟的补防，在这样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情况下，韩居然未作任何调整动作，再次一个180度大转身轻易越过陈的防守再次上篮。
在场人员无不被这突破动作惊得而大张其口。
这种被称作crossover的动作，即变向过人。韩能够以如此快的速度，如此简洁实用的动作，连续三次运用不同的方法突破得手，实在出乎李馨预料。更让李馨胆寒的是每次都以为自己已经妥贴地做好了一切防守的准备，对手几乎没有可能直接从这里突破得分的，但结果是连续三次虽然都是运球突破，而且三次的突破的方法却都不尽相同，每次都以最快的反应最恰当的技术动作来摆脱防守。
韩冲羽每多一次成果的进攻，李馨的信心上就受到多一次打击，三次过后几乎磨灭了李馨的防守yu望。而以相同的方式不同的方法屡次突破对手的防线得分，这就是韩最为可怕之处，一般的对手早在此时失去自信心。一点一点失去控球，防守体系，篮板，应该得到的分，最后以大比分落败，别人从前这样形容不败之师“空气漫游者”，而这又何尝不是说明了“空气漫游者”的核心人物韩冲羽真正的可怕之处。
红队乘胜追击，转眼间比分已经拉大到二十分，此后不但韩冲羽继续着惊人的表现，队友卓一凡的内线突破，甚至大力扣篮；池胜威不久前才练就成的中投绝技；新人黄泽寺积极的拼抢；俞越音严密的防守都得到充分的发挥，就好像都受到韩冲羽感染似的，积极性被迅速调动起来。在他们眼里只要是和韩冲羽分在一组，似乎就从来都没有想过会败。
“我不用害怕失误，不用害怕球投不进，有韩冲羽在，只要他在就一定没有问题的。”队友都对韩冲羽抱有这样的一种信赖，所以能够放开手脚，淋漓尽致地发挥自己的专长。
“看来这场比赛大局已定了。”李宵龙在场边沉思道。他的目的似乎达到了，比赛后阶段，疲惫渐渐开始在李馨脸上显露开来。训练过后，李馨显得非常消沉，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体育馆。
“为什么您要这么做呢？为什么要让韩冲羽发挥出全部实力来对付你的儿子呢？李馨他才只有十六岁而已啊。也许你的儿子从此也就一蹶不振了啊！”比赛结束，一旁的田建中不解地询问李宵龙。
“我只是要他了解到强中自有强中手的道理。”李宵龙淡淡地丢下这一句便离开了体育馆。
“到底我与他的差距在哪里？为什么他能够拥有那么高的实力，到底他是如何训练出来的，还是天生如此？而他仅仅比我大一岁而已。”
“我是不是该放弃，也许加入篮球队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我也许根本不可能像韩冲羽那样来领导一支球队。”
“我真的打得有队友们说的那么好吗？还是仅仅是巧合。思元夏杯上获得亚军也是巧合吧，或者是完全是卓一凡和夏俊的功劳，我只是个陪衬而已，因为和他们在一起，所以分享了这种荣誉。那么打败卓一凡呢？也是巧合吗？不是吧！
我还是有实力的不是吗？那怎么会败给韩冲羽，那为什么会败给罗宏天都那么惨？
因为他们是天才球员吗？天才球员就不是人吗？为什么他们能够达到的高度，我却达不到，是我不够努力吗？我没有他们努力吗？不，我已经非常努力了，我不相信别人会比我更努力，但为什么，为什么会败得那么惨？”
无数的疑问困扰着李馨，韩冲羽疯狂得分的身影在少年心里落下了深深的阴影，整个回家的路上李馨都在不住地问自己。
当一个人有烦恼的时候他会干什么？如果是没有知心朋友的大概只有将苦恼独自咽到肚子里，那样很苦，很少有人愿意这样。所以为了分解自己的烦恼，人就会为此去寻找一个自己能够与之说话的人，这便是朋友了。李馨是幸运的，对他而言，从前有苦只有一个人下咽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他有了卓一凡，夏俊，池胜威，欧阳驰，章晓雪，方文欣这些朋友，任何时候只要想到他们就不会觉得生活索然无味了，这是李馨从前未曾想到过的。但有些问题即使是整日形影不离的朋友也未必能够对其倾诉，那是因为他们也许并不能理解自己的感受，并不能设身处地地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来为自己想一想，当然这样要求别人是苛刻的，我们也没有资格更多地要求他人这么做。别人有别人的生活，绝大多数的情况下与自己的生活环境是迥异的，就如你不能想像对方的立场一样。所以真正能够找到交心的朋友的人是少之又少，在这方面，李馨仍然是幸运的，当他遇到心理问题，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谁？不是卓一凡，不是夏俊，更不是父亲李宵龙，而是周峻毅：一个接触机会并不是很多的神秘男子，但却是李馨真正愿意吐露心声的知心朋友。
第十二节 知心朋友
李馨没有回家，也顾不上吃饭，直接乘车前往周峻毅的住处，当他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就会习惯性地搭上这班公车。周峻毅的家距离李馨家大约有四十分钟的路程，一个忙于学习训练，一个忙于工作生计，平时鲜有时间碰面，偶然的，李馨会伙同卓一凡等来到万体馆外场地打打球，接受接受周峻毅的额外指点。而除了李馨以外，其他人虽然也都有周峻毅的通讯地址，但其他三人都从来没有到过周峻毅的家里拜访。不爱出门的李馨却愿意千里迢迢来到周峻毅的家中，如果被旁人看到了绝对会认为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李馨冥冥中有一种感觉，对周峻毅特别亲切的感觉，这种像兄弟之义，又有区别，似父子之情，也有距离，更超过朋友之谊。李馨常常幻觉自己在万体馆事件之前就曾经遇到过周峻毅似的，更有意思的是在做梦的时候有时李馨会梦见自己就是周峻毅，然后经历了一段十分曲折而离奇的故事，但究竟是什么故事，李馨梦醒后却总想不起来，这也许和他小时候得过轻度健忘症有关。
他也是我小时候曾经遇到过的人吗？李馨常常有这样的疑问，但由于种种原因他从来没有向周峻毅提起过。
“笃笃笃……”李馨敲响了周峻毅家的门。
“谁啊？”一个低沉并带有些许不耐烦的声音问道。
“笃笃笃……”少年没有作答，只是继续敲门。
“到底是谁啊，我这里谢绝推销，谢绝定报纸，谢绝定牛奶，谢绝送外买。”声音显得更急躁了。
“笃笃笃……”少年仍然继续敲着。
“妈的，到底是谁啊，答也不答！”里面的人终于忍不住了，只听见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接着突然“砰”地一下，开门便骂：“我告诉多少次了，我这里谢绝一切……”见到是少年站在门口便立即闭了口。
“是李馨啊，怎么今天会来啊，有什么事吗？又和父亲闹别扭了？”周峻毅态度一下变得亲和起来。
“噢，进来吧！”周的态度甚至可以说是热情。
“没有闹别扭，只是想找人说说话！”少年的声音很低。
“有什么要紧事吗？对了，你饭吃了吗？还没吧！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吃的，给你下一碗速冻饺子吧！”
“不了，我不饿。”
忽然客厅里的灯泡忽明忽暗，周又骂道：“什么破灯泡，我换了还不到两个月。”
“算了，到我卧室来吧！”青年招呼少年道。
少年尾随青年来到卧室门口，青年猛得想到些什么似的，又对少年说：“等我一下，我房间比较乱，我先收拾一下。”便自己先进了房间，一会儿才招呼少年进来。
周一个人租房子住，依靠自己的收入来维持自己的单身生活。收入分为两部分，白天担任万体馆的场馆管理员收入略低于一个普通工薪族，晚上依靠在酒吧担任服务生获得并不多的收入，两者相加略高于一个普通公司员工的收入，又是一个人，了无牵挂，生活倒也过得挺惬意。
房间的陈列比较凌乱，倒是符合一个独身男子的作风，因为身材较高的缘故，所以床是无床沿的双人席梦思，床底被床单遮着，可以想像下面一定都是主人凌乱，不堪入目的各式衣裤。
床边有一个写字台，台上有一些杂志，报纸和一盏台灯，比较有意思的是写字台的右侧桌面上嵌着一只烟灰缸，底部可以卸下以便清倒烟灰，显示主人是一个瘾君子的事实。
靠北面的是一只书架大约放了一半，随便翻翻几本，原本以为会都是和体育篮球之类相关的书，却不料更多的是人物传记，各式小说，游戏以及音乐相关的各类书籍和杂志。
靠东面的是一座电视柜，最上面的是一台34寸的sony彩电，但从彩电已经有些褪色的外壳来看，电视机用得有些年头了，第二层是一台dvd播放机以及一台功放，两对喇叭分列电视柜的左右两侧，第三层从样子上看好像是一台家用游戏机，但却与卓一凡家中看到的游戏机不太一样。床头边还有一个小茶几，放有一盏台灯，一个颇为精制的烟灰缸，还有一台和卓一凡时常带到学校一模一样的笔记本电脑。
地板用大号的柚木铺成，感觉颇像篮球场地，四周的墙壁很干净，并贴有几张篮球明星的海报，仔细一看有诺维兹基，加内特等当红nba球星，也有一些国内的篮坛球星，几张海报中央却留有一处空白，颜色与周围墙壁迥异，大小正好和海报一致，可以预见原来这里应该也有一张海报。
天花板上有一盏可变亮度的日光灯，亮度会随着外界的亮度而自动改变，以保持房间的亮度始终柔和，如此，房间虽然因为主人的不休边幅的生活而略显凌乱，但仔细观察各件家具、电器的安放倒都错落有致，从中也可以看出主人为此布置也颇花费了一番心思。
周拖了一张椅子让李馨坐下，自己则在床头随意坐下，从衣袋里抽出一支烟，点燃抽了起来，不大的房间里顿时烟雾弥漫，少年不适地咳嗽了几声。
“影响到你了啊！那我不抽了。”周说完便掐灭了才抽了几口的烟。
“看你这张脸，阴霾就好像写在你的脸上，就知道一定有事，说吧！”
“峻毅哥，你有没有拼了命想赢的人但总也赢不了的人？”少年过了半饷，才开口。
“这个！？不太好说啊，当然如果但以个人实力来说是肯定有的，强中自有强中手的道理你总该知道吧！”
“是吗，你那么厉害都有难于战胜的人吗？”
“这是当然，纵然你在一方称霸了，但是天外有天，到了外面你根本不算什么，好像国内呼风唤雨的顶尖球星到了美国打球，多的还是坐在替补席上。”说着周又有一个习惯性的摸上衣口袋的动作，直到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才将手放了下来。
“那么为什么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努力了，却还是会惨败于别人的手下？”
“我想你接触的人还不是很多，或者说对别人的了解还不是很透彻。要知道每个人生活和成长的环境是不同的，因为这样也许出生下来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但是时间久了这种差距就越发明显；就好像中国不可能出现乔丹这样的人一样。”
青年头头是道地说完后，抬头看了少年一眼，少年仍然不是十分理解的眼神迫使青年继续说了下去：“也许有的时候，表面看起来一些人的生活水平都在一个层次上，但是在表面底下的一些差别就不是每个人都看得出来的，这就要说到天赋和努力方法问题，天赋是天生无法改变的，但是努力的方法却可以改变，就拿篮球来说，好的训练方法和差的训练方法虽然都是训练相同的一段时间，但效果却可能相差许多。即使是相同的训练方法，因为每个人在训练时投入的精力也并不同，所以结果还是可能相差许多。再退一步讲，即使投入的精力都相同，但因为每个人的理解力和想像力以及付诸实施能力的不同，结果还是会相差许多。
好的球员往往在训练比赛中能够举一反三，超越一般球员的思维框架，做出一些有时看来不可思议的表现。现代篮球是一项需要动脑筋的运动，并不一定仅仅依靠身体来说话。”青年说得声情并茂，少年也全神贯注地听着。
“那么如何才能到达这个境界呢？”
“这个很难，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达到的，但有一些好的方法，可以接近这种境界。”周想了一下说。
“快说啊，什么方法？”
“首先，笨鸟先飞的道理知道吗？以勤补拙，就是花更多的精力去弥补自己本身的不足。”周边说边做出一个飞翔的动作。
“这样啊！”少年显得对这个答案很失望。
“不要急，第二点，就是提升自己的理解力，多与擅长此道的人沟通，多看篮球技战术方面的书，彻底了解自己正在努力的事的来龙去脉，有了清晰的认识之后，可以再看一些其他的书。不知道你是否知道，从前公牛队的主教练――缔造了公牛王朝的重要人物之一，菲尔。杰克逊就非常痴迷中国的八卦五行之道，并从中获得灵感运用到篮球场上，独创出了三角进攻战术，在后来带领湖人队的时候也取得了卓越的成绩。”
“这种观点我从来没有在别处听到过！”青年的回答渐渐引起了少年的兴趣。
“最后一点，你所说的篮球中某人打败某人，其实都只是一种片面的方法，不是因为你的技术统计数字胜过你的对手你就能获得比赛的胜利，比赛中最重要的结果是看球队记分牌上的比分，而不是比某一对对手的技术统计。篮球是一项集体运动，能够充分地发挥每一个队员的作用来取得比赛的胜利是最重要的，并非要在一个点上拼个你死我活。身为一个控球后卫，得分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成为一个球队的发动机，带动整个球队发挥最大的实力。”周一边说着一边做着手势，绘声绘色的谈话让李馨的精神为之一振：“原来如此啊！我明白了，这些话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真是获益非浅，好像自己一下恍然大悟一般。”
“我不知道你们喜欢篮球的原因是什么，当我觉得真正了解了篮球之后，篮球的一种对抗的魅力吸引了我，不仅仅是单个位置上球员的对抗，更是全局上的对抗深深地使我着迷。举例来说，我希望看到两个实力相近明星球员之间相互的攻防对抗，但我更希望看到的是两支实力相近的球队在两名实力相近的核心人物的带领下的对抗。球队的灵魂在个人的技术数据上也许看不出来，但一个真正的领袖往往不一定非在数字上，更在其他方面成为一支球队的代表，比如说精神上。
如果有了一个精神领袖，一支球队往往就有成为一支王者之师的资本。没有精神领袖，再多的球星常常也只是华丽的堆砌。”青年也越说越兴奋，而在平时这些话都只是放在肚子里而已。
“你说的是韩冲羽吗？你无论如何都无法打败的人？”周第三次摸向上衣口袋，掏出一支烟夹在手上。
“你怎么知道？”
“我在万体馆看到过他打球，问了别人得知是思元高中的。确实他的得分能力可以说是无与伦比，也具有相当的领袖气质，但还有一种能力也许是还没有觉醒，使他始终与上海最顶尖的控球后卫有差距。”
周顿了一下，盯住少年的双眸继续说道：“这种差距就是使队友共协同作战的能力，在我看到的高中球员中能够达到这个高度的目前只有一人！”
“谁？”
“章齐奕！”
第十三节 赛季开始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要上课呢，我送你回去吧！”周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我不能在这里过夜吗？”
“不行，你父亲自担任其你们队的教练后都有按时回来吧，你应该多和你父亲相处，试着了解他。”
“我吗？我才不会和那个人多说什么的，我问他许多事他都生硬地拒绝回答，那我对他有什么信任可言啊！只是说说而已的吧，他心里从来都没有我这个儿子吧。”李馨略显低沉的声音里带有几分愤愤之气。
“你问他什么了？”
“问他以前做教练的事，以及之前为什么都彻夜不归，他要么借口有事离开，要么说时间不早了叫我快睡觉，要么说小孩子知道那么多干嘛！你说怎么和这样的父亲相处？”
“也许他有自己的苦衷的吧！”
“什么苦衷，我不相信，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愿意透露的话，他还能够说给谁听！我就是无法和这样的他相处下去。”
“你还小，有许多事情并非你所想的那么简单，就好像我今天和你分析的事一样，以后等你懂得站在别的角度看待一件事的时候，你大概就能体会你的父亲了。现在不能相处也不要紧，你只要好好的念书，训练，完成在市内比赛中取得进军全国的资格的首要任务就行了。”青年扶着少年的肩膀说道。
“来吧，我开摩托车送你回去。”
“啊！”少年在原地呆滞了一下。
来到楼下车库，周峻毅骑着一辆天蓝色的雅马哈摩托驶出车库，鲜艳的漆色显示这辆车应该刚买不久。
“新买的？真是太漂亮了啊！”
“嗯，雅马哈yzf-r6，花了我五万多呢，上个月才买的！”
“上来吧！”
…………
随着比赛日程的临近，思元篮球队上上下下都做着最后冲刺，章晓雪和方文欣作为球队的管理人员也都开始为球队取得好成绩而准备着后勤和周边工作，动员了相当数量的学生组成思元拉拉队便是成绩之一。
“好，再来练习一遍我们的口号！”
“思元思元，连战连捷！”
“思元思元，胜利凯旋！”
“思元思元，开创篮坛新纪元！”
“很好，明天就要开赛了，大家一定要努力啊！”
“好！”拉拉队与篮球队一样众志成城。
原本热气腾腾的体育馆因为李宵龙的到来而顿时安静下来，因为大家都知道接下来是宣布思元高中出征日程的重要时刻。
“今年的高中联赛与往年不同，因为中专，职校等性质的队伍加入，球队数目比去年多了不少，所以今年的比赛将会比去年难度更大。”
“据统计，今年将有184支球队参加市级的联赛，分成四个赛区，根据历年成绩每个赛区都有一支种子球队。我们因为去年未进四强所以未被列为种子球队，需要从头打起，想要进入最后由四支球队组成的四强赛必须首先通过前六轮比赛。”
“今年我们的分组形式不错，我们所在的b区种子球队实力并非非常强，但其余球队的实力也不能忽视，这里是分组形式图，方文欣，你把它贴起来吧。”
“好！”
“明天就是第一场比赛了，面对的是上同高中，我相信我们队员的实力，明天比赛的目标是赢对手一倍分数以上。”
听到李宵龙的目标，体育馆内又开始议论纷纷，不是因为对自己的十足自信，一般人是绝对不会说出要赢对方一倍分数以上这样的话来的，而显而易见李宵龙对自己球队是有十足的信心的。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下面宣布明天的首发阵容！”
到了宣布首发阵容的时刻，每一个篮球队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对于他们来说能够在第一场比赛担任首发出场无疑是一种至上的荣耀，每一个队员都希望能够得到这份荣誉。
“中锋，6号彭晨志！到章晓雪和方文欣处领球衣。”
“谢谢教练！”中锋这个位置上人选没有什么异议，一直以来彭晨志以稳健的球风，老到的经验从二年级开始一直都稳坐主力的位置。
“强力前锋，8号卓一凡！”
“谢谢教练！”卓兴冲冲地跑到晓雪和文欣领球衣的地方，之前还不忘向李馨等人做出一个极夸张的胜利姿势。
“小前锋！”李宵龙抬头向队伍扫了一眼，之后道：“11号池胜威！”
这个结果有些出乎一般人的意料之外，因为从前都一直是高三的杨靖龙担任主力小前锋的位置而这次居然换成了前一段时间进步神速的池胜威，也许是教练抱着锻炼队伍的想法吧，夏俊和场边的欧阳驰都兴奋不已，池胜威的努力终于结出了成果。
可以看到宣布结果的那一刻，池胜威的意外的有些茫然和杨靖龙有些失落的表情。
“得分后卫，9号夏俊！”这个位置也没有什么异议，夏俊以其出色的得分能力以及一手三分球的绝活也一直牢牢占据主力得分后卫的位置，却是身为高三老队员的俞越音有些难于企及的。
“谢谢教练！”
“最后一个位置，控球后卫。”李宵龙照例又向队伍扫了一眼，与李馨的双目相接时所有人都以为如之前池胜威代替杨靖龙一般，可能会因为锻炼新人的缘故，李馨会代替韩冲羽担任先发，但是结果却……
“4号韩冲羽！”
李馨不无失望地低下了头，韩冲羽则很漠然地走到领取球衣处。
李宵龙托了托眼镜，心想：“虽然是首轮比赛面对并不强的对手，应该是本着锻炼新人的目的，但是作为球队核心位置的控球后卫李馨还不足以完全地胜任，出于谨慎的考虑还是由韩冲羽担任先发。”
“明早9：30的比赛，8：00全体队员和相关人员到体育馆集合。好了今天就到这里，解散。”
第二天，全市有比赛的学校的体育馆都人声鼎沸，体育馆也装修一新，明亮的灯光，大型的液晶记分板，澄亮的柚木地板，都有专业体育馆的样子了。除了各学校的学生和部分老师前来为自己的球队加油鼓劲之外，还有了不少学生家长，以及看上去是记者模样的人。可以看出，经过几年的发展，对于青少年的篮球比赛，各方人士都投入了相当的关注。
思元高中来到第三方承办比赛的体育馆，观众都已经落实了自己的位子，有摇旗呐喊的，有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而最显眼的无疑是思元的拉拉队，近百人一身统一的思元绿色队服登场，在赛场的一角构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不但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更不由地使大报小报的记者操着摄像机和照相机对其投入更多的关注。
刚更换完队服出场的思元高中便引来了思元拉拉队热烈的声援。
“思元思元，首战告捷！”
“思元思元，一往无前！”
“思元思元，誓攀高中篮坛最高点！”
相比之下对手的声援队伍要逊色许多，在看台上几乎难于辨认出哪些是上同高中的支持者，很显然对方仅仅是本着重在参与的精神，所以许多地方都唱着低调。
李馨的心情坦荡，虽然不是先发出场，但是首次面对这样郑重的正式比赛场面心中免不了几分激动和紧张，摊开一直紧握的双手，上面还在微微地颤抖，更可以看到因为紧张而出现在手上的汗。虽然同样是关系着荣誉的重要比赛，但现在的气氛与街头三对三篮球那种轻松闲散的气氛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双方教练倒都安定自若地安坐在场边，对方的教练，从样子上看说是教练不如说仅仅是一位体育教师，没有篮球教练出身的挺拔高度，年轻的面容也可以说是不可能有多少篮球执教的经验。而其他方面，包括后勤的准备，队员的精神面貌等等都无法与思元一比。
作为篮球队的管理人员，这次晓雪和文欣分开两处为球队服务。方文欣在观众席上带领拉拉队为思元加油鼓劲；而晓雪则在场边担负起为球场上的队员供应饮料，毛巾以及其他比赛必须用品的工作。
在例行完比赛前的热身之后，裁判的一声哨响，思元的第一场比赛终于要开始了。
对方的球员没有一人的身高超过1米90，思元很轻松地获得了首先进攻的球权。
对方占据内线的是两名身高1米85左右的胖子，虽然在身体对抗上可能会zhan有优势，但仅仅从移动的步伐来看就远远落后于思元的彭晨志和卓一凡。
很轻松的，卓一凡接到韩冲羽的传球，翻身的擦板投篮为思元学校拿下第一分。
对方的控球后卫很瘦弱，但可以看出依然有着相当的敏捷度，纵然是这样小心地控着球，却还是还未过半场便在运球时被韩冲羽从几乎是贴近地面的最底部抄球得手，很快池胜威已经在篮下接应，上篮为思元拿下第三和第四分。
此后是思元内外结合的连续轰炸，对方的阵地频频接受摧残，不过五分钟，思元已经16：0未让对手得到一分的情况下获得了大幅度的领先。
而上半场结束，已经是55：15遥遥领先了四十分了，观众无不为思元疯狂的攻势所惊讶。下半场思元即使是在换上全部替补的情况下，最终还是以107：38大获全胜。
第十四节 危机四伏
第一场比赛完后，已是十一月初了，秋天可能是四季中最美的季节，在这个丰收的季节，许多人开始丰收属于自己的果实，农民丰收自己辛勤耕作的庄稼，商人丰收自己投资的项目，学生丰收自己学习的成绩，恋人们丰收自己酝酿的爱情。
当然也有人是没有收获的，比如李馨，第一场比赛的胜利也是属于队友的，自己仅在下半场获得一些上场时间，而表现也并不算出色，仅仅依靠周峻毅的一番话就想要达到赶超韩冲羽的目的是不现实的，照此下一场比赛依旧还是作冷板凳的份吧。而期中考试的成绩也如悬着千斤重物的一根头发那样危险至极。因为赛季开始的缘故，父亲忙着和田建中以及体育教研主任赵老师等商讨篮球队的问题而又常常不在家，周峻毅似乎也出了远门，李馨又回到了独守空房的孤独之中，在收获的季节里李馨的心情并不好。
闲在家里无事，李馨翻看一些旧的体育杂志，翻看其中一本的时候滑落出三张照片，正是上次翻箱倒柜时偶然发现的那三张照片，又勾起少年无限的憧憬。
李馨努力地想，希望能够想起从前关于自己的母亲的记忆，哪怕一丝一毫也好，对他而言此时最需要的大概就是关爱了，从小看到别的孩子都有父母带领着出去游玩，自己却只有一个人呆在家里发呆的份，一直到如今，不断地品位这份叫做孤独的心情。话变得少了，直到最后都几乎不知道该如何和别人交流了，所以便牢牢地封起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变成在旁人看来是难于接近的一个人。
李馨狠命地敲着自己的脑壳，却也总想不起关于母亲的任何记忆，仿佛就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一样，记忆好像一张白纸，而且是一张原本有美丽图画的纸被硬生生地擦成白纸；图画随着橡皮屑而消失，记忆则随着时间而消失，少年讨厌更害怕这种茫然。
终于，李馨放弃了回忆，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回忆，他所能够做的只有发呆而已，静静地看着家里阴暗的天花板让仅有的一些的记忆延伸，以此来填补心中的空白。
李馨想到了妈妈，既而又想到了晓雪，仅有的一张的母亲的遗照上妈妈的面容确确实实有着晓雪的影子，也许就是因为如此李馨对于晓雪有种特别的亲近的感觉，朦胧而暧mei，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感，这就是爱吗？李馨问自己，但他无法告诉自己答案。
而事实上在第一次与晓雪的偶遇，少年心中就产生了这种感觉，而回想起来与晓雪相遇后接二连三发生的那么多事：补课时抽到的优等生正好是晓雪，上晓雪家是晓雪从楼道上翻到自己身上，第一次接触距离就如此接近，然后和晓雪几乎是同时想到了看照片得以重新相认，晓雪扑在自己的怀里流下眼泪，在赛场边为自己加油，在影像店与晓雪的偶遇，以及到周庄的旅游，在星空下只和晓雪有对话，在快餐馆又与晓雪并肩合影。一切李馨都冥冥中觉得有着安排似的，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缘吧。
时常，晓雪会来到少年的思想中，无缘无故的，除了篮球和妈妈，少年想的最多的就是童年的青梅竹马，依靠琐碎的记忆辅以主观的想像的弥补，以此拼起童年时的美好景象。少年体味着这份硕果仅存的珍贵记忆，思绪也不由的因此而泛起阵阵涟猗。
“她现在在干些什么呢？和爸爸妈妈一起看电视吗？还是在看书，会不会想起我呢？”
“他到底对我是不是也有很有缘的感觉呢？这些年来她是怎么过的呢？”
“她喜欢些什么呢？我为什么从来都没有问过她呢？”
“那次拥抱她当做了什么呢？仅仅是青梅竹马重新相认吗？”
少年沉浸在美妙的遐想中竟不知不觉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来到学校，公布了几门功课的期中考试成绩，语数外李馨考砸了两门，心情糟糕到极点。中午时分，到了午餐的时间又见到了一件令他糟糕的心情犹如雪上加霜的事：排在买饭长队后面的李馨，偶然向前张望时居然瞥见了晓雪和卓一凡排在买饭的长队中有说有笑，而买完了饭卓一凡更是主动帮着晓雪拿饭菜，一起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继续有说有笑，好不开心的样子。
看到这突如其来的景象，李馨的心好像突然间被棒子猛得打了一下，很脆弱，轻易地就碎了。一直以来李馨都怀疑着晓雪和卓一凡的关系，总觉得他们之间不是一般朋友那么简单，晓雪在篮球队里除了自己好像总是对卓一凡有着特别的关心，卓消沉了会鼓励他重新站起来，自己不在场上的时候就几乎全部为卓一凡一个人加油鼓劲，总以为这其实只是巧合而已，当然那是在克服了许多猜忌和怀疑之后才得出的结论。
李馨在排队的人群中茫然了好久，直到有人推了推他才意识到自己还在打饭。
在各种想像，揣度，失落，茫然的心情中度过了难熬的下午，回到家中。
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种情况，他无从得知自己为何有这种心情，他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是否是爱晓雪，但心中就是莫名其妙的难受，难受地令他坐立不安，忐忑不宁。
而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又有三天看到相同的情形，对于李馨来说，他的神经几乎要崩溃了。
少年该如何独自面对这样的问题，他在这方面完全没有经验，除了篮球，他在其他方面几乎是没有任何自理和判断能力，他不能够自己做出决定究竟是前进还是后退，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在什么时候采取什么行动来避免事情的进一步发展，他也无从了解别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所能够做的就是深深的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见任何人，不想任何事情，不表露任何言语和感受，所有的只留在心里。
他告诉自己也许时间会冲淡这份感受，但这段时间到底有多长他没有办法得知。
不能够了解到任何事情的缘由，不能预估任何事情的发展，他能做的只有逃避，在常人的眼里来看这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但对于少年来说，这就是他，一个从小内向得几乎自闭的孩子，而从来都没有人来真正了解他，就像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别人一样，在他生命的十七年中从来都没有一个人走进他的世界，甚至连他的生日都没有人记得，匆忙间已经告别了花季已经来到了雨季。
这一周时间里，李馨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训练没有干劲，上课没有精神。
也拒绝和任何人交谈，心情低落到极点。
“停停停……李馨你到底在干什么，卓一凡那么好的位置不传偏要硬往外分，你下来，黄泽寺，上去替他。”李宵龙对于自己儿子的表现极为不满。少年低沉着头，不愿看到任何人，神情沮丧地回到了场边。
李宵龙招呼儿子坐到自己的身旁，虽然不愿意但李馨迫于教练的命令还是顺从了。
“这两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整个人都好像没有魂一样！”父亲目光依旧注视着场上的训练。
“没……没有什么事啊！”少年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你是我儿子，从小你是什么性格我不知道吗？你就是那种有事都憋在肚子里不愿意告诉别人的人。”
“还是怪我吗？还是不愿意和我说话吗？”李宵龙已经用了尽量和蔼和关切的口吻来问李馨，这与他在球场上大声呵斥的形象大相径庭。
“……”少年又开始以沉默来对抗一切他不愿意面对的问题。
“好吧，这里你不愿意谈，我们到人少一点的地方去谈。”虽然声音依旧很低，但明显地从口气中可以听出父亲似乎已经有些火气了。
“小田，这里的训练先交给你负责一下，我和李馨出去一会儿！”说完，李宵龙一把拉住李馨的胳膊走出了体育馆。
学生们都上晚自习去了，所以体育馆外的操场显得格外宁静，宁静得只留下这对父子，体育馆的灯光外泄出来照射在两个男子的身上拉出两条狭长的影子，这种情形在电影里通常是紧张甚至令人恐惧的。
“好了，这里没有人，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吧！”李宵龙已经尽量地压低了声音。
“……”少年依旧不语。
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父亲忍不住了，大声呵斥道：“你这算什么态度，你就喜欢你这种性格吗？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性格一定会害了你的，什么事都不愿意和别人商量，就自己憋在肚子里，难道你就很好受吗？啊？”李宵龙的吼声如雷，以至于体育馆内的球员们都听到后都停下了训练来看个究竟。
少年抬起一直都低沉着的头，终于也爆发了：“你呢？凭什么要我告诉你我的情况，你的情况怎么从来不肯告诉我啊？要我把心里话说给你听，是不是你应该先敞开你自己的心啊！你让我怎么信任你，我心里有多郁闷你知道吗？”
“我最恨的就是你！”少年抹着泪再一次跑了，紧锁的眉间可以读出少年的心里带有委屈，带有埋怨，带有愤恨。他不愿呆在这里，一次次让他伤心的地方。
原来唯一可以栖身的地方主人也离开了，难道就独自一人露宿街头？
第十五节 生日宴会
这次少年没有逃夜。乘坐一辆陌生的公共汽车到了一处陌
生的街道漫无目的逛了一圈就回到家里，对他而言这是发泄，父亲依旧没有回家，之前他告诉他，一个礼拜可能都不会很早回家，他需要研究对手和安排球队的训练以及技战术演练，对他而言这是工作，很显然他很敬业，在少年看来他对于工作的热爱远胜过对自己的爱。
第二天，少年还是很不情愿地来到了学校，他别无选择，虽然有很强的叛逆性格，但归根到底是个敢想不敢做的人，尤其是在生活中。他自己也承认自己是个弱者，不敢面对任何事，处事上没有自理能力。而命运却似乎总喜欢捉弄他，第二节下课，因为急着上一号，路过二班门口的时候和刚走出教室的晓雪当面撞上。
娇巧的女孩子哪里经得起一个一米八的健壮的男孩的一撞，瞬即重重地摔在地上。男孩想去扶起晓雪，但刚想伸出手又缩回了，他犹豫，转过身想赶快离开这里。
“哎，好疼啊！”少女的哀声娇柔但没有做做的痕迹，可以听出是真的被撞疼了。
少年想拔腿跑，只开了半步，又缩了回来，旋即转身，走到少女跟前轻轻扶起少女，动作很轻柔，很温和，可以体会到他其实是个会体贴人的男孩，平日的少言寡语其实隐藏了他的温情，少女静静地由着男孩将自己搀扶起来，眼睛始终看着男孩的沉着的头，默默地，温柔地，她看不见他的目光，她一直在努力寻找他的目光，而他却一直在逃避。
少女的膝盖破了，血流不止，手肘也破了。因为一直都在寻找男孩的目光以至于少女都没有意识到疼痛，直到少年近一周以来的第一次发问：“你……你疼……疼不疼啊！”声音很轻缓，虽然有些口急，但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既清脆又清晰，让少女可以感觉到他的体贴，甚至还有羞涩。
“疼，很疼，是你撞我的啊，你要陪我去医务室。”虽然伤口一直在流血，额上渗出的冷汗可以说明少女的确疼痛难忍，但少女说话的时候居然是微笑着的，甜得像蜜一般。
“好……好吧！”
直到这时周围才围上姗姗来迟的人群，许多人争着要同晓雪一起去医务室，但都被晓雪婉言拒绝了，甚至包括死党方文欣。
“我腿疼啊！”少女下楼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疼得叫了起来。
看着少女紧锁的眉头，少年的眉头也紧锁了起来：“那怎么办！”少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忙放下少女坐在楼梯上。
“要不，你……你背我吧！”
“这个！”男孩的脸居然刷得红了起来，少女看得心中直想发笑。
“快呀，马上要上课了，你快背我到医务室，你好回去上课啊，你已经成绩够差的了，不能再拉课了啊！”
在少女的再三坚持下，少年犹豫着还是答应了。他很轻松地就背起少女，从四楼到一楼走得很快，快得好像身上根本没有背着个人。少女搂着少年的脖子，每下一层楼就搂紧一些，甚至闭上了眼睛，对她来说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自己同年龄的男孩这样背着，而且还是她自觉自愿的，她感觉着少年的体温和体味，这代表着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只有如此接近才能够切身地体会到。
到了医务室，将少女安放在病床上后，看到闭上眼睛的少女以为她已经晕厥过去了，吓得少年直冒冷汗，直到医生说没事，少年才准备离开，还不时回头张望一两眼。
“李馨！”少女在病床上支起身子呼唤少年的名字。
少年转过头，注视着少女的清澈明亮的眼睛，但马上又触电似的低下头回避这清纯的目光。
“还……还有事吗？”
“最近你是怎么了啊！昨天听说又和你父亲吵了啊，训练精神也很不集中！那样离你的目标不是越来越远了吗？”
“这个……这个……你还是不要管了！”少年的手心里不住地在渗着冷汗。
“是不是因为我……”少女转睛一想发问道。
少年一时手足无措，慌忙作答道：“不，不，不是！”
“你撒谎！”少女凌厉的攻势令少年不知如何作答。
“我好嫉妒，嫉妒你和卓一凡在一起，你们以后不要在一起好吗？”少年心里多想说出这句话，但是他开不了口，开不了口让她知道。
“快上课了，我要走了，你自己小心了啊！放学了我再来！”少年急忙托词离开，以至于说话也有些结巴，但却可以听出很诚恳。
少女微笑着目送着少年的离开，即使是少年离开了好久这笑容依旧绽放在少女的清秀的脸庞上。
又到周末，思元又将迎来第二场比赛了。在面对境清中学的比赛中，思元依旧以大比分的优势兵不血刃地战胜了对手，比分是112：34，比赛依旧是韩冲羽，卓一凡和夏俊的天下，三人包办了球队的一半以上的得分，而他们的上场时间仅仅是半场而已。李馨没有上场比赛，甚至连替补席上都没有看见他的影子。
也许是巧合，获胜后的第二天居然是卓一凡的十七岁生日。家境优越的卓一凡邀请了所有篮球队队员，教练和相关人员来自己家中庆祝自己的生日。
而卓一凡的父亲――一家著名网络公司的ceo，卓群越也百忙当中抽出时间来陪自己的孩子，当然下大厨的还是有一手好手艺的母亲何蓓燕。
生活在这样的家庭是令李馨这样的孩子羡慕不已的，赚大钱的父亲，美丽贤惠的母亲，温暖舒适的家，还有最重要的家庭亲情，这些都是李馨心里急切渴望的。所以对于卓一凡李馨总是怀着一份羡慕而嫉妒的心情，现在则嫉妒的比例多了一些。
“卓一凡，17岁生日快乐！”
“快快快，上蛋糕了，准备把灯都关上！”
“许个愿吧，然后一口气吹灭所有的蜡烛！”
“卓一凡，你make了什么wish啊！说给大家听听吧！”
“文欣，这怎么可以说呢？说了就不灵啦！”
“就是要它不灵啊，保不准这小子脑子里在想什么歪念头，怎么能够让他得逞啊！”
众人七嘴八舌将卓的生日宴会推向**，而这些仿佛与李馨都无关似的，别人在开心地享受宴会上的欢乐。而李馨则怎么也投入不了这份喧嚣中去，也许是独处惯了，加之对卓的那未曾解释的偏见，他只能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能自拔。虽然他也想溶入进去，但是却还是与大家格格不入。即使是笑，也很勉强。
“李馨，怎么不说话呀！大家都挺高兴的，你也开心一点好吗？”
“晓雪还真是温柔啊！”李馨心想，但每当他想到她与卓一凡的亲密，原本的欣喜的心情又暗淡下来。
灯熄灭了，周遭只有孩子们的欢歌笑语，唱着“happybirthdaytoyou！”为卓一凡庆祝，而大人们也仿佛被感染似的情绪高昂，仿佛回到了少男少女一样的年龄。
“我要许愿了！”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既而张开眼睛一下将十七支蜡烛全部吹灭。他很高兴，因为他以为吹灭了蜡烛就代表着自己的愿望会实现的，至于许了什么愿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好，切蛋糕了！大家拿好盘子啊！”卓的母亲嘱咐客人道。
“大家一边吃一边开电视吧！”有此提议的是池胜威。
“下面插播一起寻人启示！”
“什么啊！寻人启示，换频道吧！”
“先看看再说吧，又是什么人走丢了啊！”
电视屏幕的右上角出现了一个小窗口：“走失者是一名16岁的少女，于昨天下午16：00左右离家出走，至今没有音讯。出走时身着一件红色棉制衬衫，红色短裙，白色长袜，白色旅游鞋，身高约1米50，梳有两条辫子。如有知情者请速与本台联系，电话：6383xxxx.”
听到电视台的描述时，正吃着蛋糕的卓一凡等人都立刻停住了，对他们而言仿佛时间在此时凝住了一般。再定睛一看电视上的照片。
“这，这不是那次旅游偶遇到的红衣少女林灵雨吗？”夏俊非常惊讶眼前的状况。
“我要去找她！”说完，卓甩上衣架上的衣服甚至连满是奶油的嘴都来不及抹就冲出了房门，任凭谁的呼喊卓连头也不回就直冲下楼。
“李馨，夏俊，欧阳驰，池胜威，你们愣着干嘛，快跟他一起去啊！”方文欣急忙嚷道。
四人也顾不上什么提上衣服也都纷纷夺门而出，原本非常热闹的生日宴会顿时冷清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