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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零章 确定族长

    散场之后,袁绍和袁术双方并没有爆发什么冲突。毕竟是士族子弟,该有的涵养还是有的。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他们还能保证镇定。

    “二哥,我没能帮上你,真是不好意思。”

    袁常跟随袁绍离去,在僻静处,一脸歉意的说道。

    袁绍温和的拍了拍袁常的肩膀,毫不在乎的说道:“承志,此事与你无关,二叔公更中意公路,所以这弄出这一手,你无须放在心上。”

    当然,这件事并非袁常掉链子,袁绍不可能对他进行责骂。否则那些支持袁绍的人又会有什么看法,故此,袁绍才表现的如此大方。当上袁氏的族长,并非仅仅是一个名头,有这个族长的称谓,天下各州郡的袁氏子弟都要听从袁绍的号令,资源可以任他调用。若有不从者,便是对族长的不敬,则会遭到袁氏子弟的声讨。严重的还会被逐出袁氏一族,死后不得入袁氏宗祠。

    “二哥,我相信你一定能当上族长。”

    袁常望着袁绍,似乎被袁绍的言行感动,坚定的支持着。

    各自回到住处,谁也没有聚集商讨。因为现在的情形已经和他们没有关系,完全就是看六名族老协商决定,只要他们做出决定,谁也无法反驳。

    一夜无事,次日众人用过早饭,本以为六名族老会聚集众人宣布族长人选。可是,直到午饭过后,六名族老依然没有声音。直到后来有负责照顾六名族老的下人透露消息,众人才知道六名族老一大早就聚集在一起讨论,躲在外面偷听的下人,隐约听到六名族老激烈的争吵,引经据典,各展才能,为自己支持的人选提供理由。

    傍晚,太阳快要下山之时,六名族老终于将议事大厅的门打开,然后让袁氏本宗子弟,还有旁系各地族长进入,他们即将宣布袁氏新一任族长。

    袁鄯静静的坐在正中央的位置,双目紧闭,似乎周围发生的事情与他无关。

    袁琳略显不甘的望了袁鄯一眼,清了清嗓子,当众人的目光都望向他之后,他才缓缓的说道:“经过吾六人商量决定,袁氏族长由公路来担任。公路,还望你莫要辜负我等期望,将我袁家发扬光大。”

    袁术脸上满是惊喜之色,站了起来,垂首恭声道:“多谢各位族老的信任,吾必将带领袁家走向辉煌,让天下士族仰望。”

    这时,袁鄯终于睁开眼,挥挥手,平淡道:“既然族长已定,你们克日便返回各自辖地,袁家的荣耀,就靠你们了!”

    “二叔公,侄孙有一件事要向你禀报。”

    正当众人起身,要离去之时,袁常却是突兀的喊住了袁鄯。袁鄯眉头微蹙,似有些不耐,不过却还是止住脚步,静静望向袁常,想要看看他要说些什么。

    袁常手中捧着一个发黑的铁盒子,看外表好像曾经被烈火焚烧过。

    袁常将铁盒子递给袁鄯,垂首道:“二叔公,当日二哥让我跟随曹操麾下。其后董贼火烧洛阳,各路诸侯入城救火。曹操因为与二哥关系深厚,故此入城之后令麾下士卒扑灭四叔府中大火,随后发现这一个铁盒子。曹操让我转交二哥,不过因为后来我与曹操追赶董贼之时被追杀,一时之间却是忘记了。昨日方才想起来,侄孙觉得此物可能是四叔留下的贵重物品,故此决定交给二叔公。”

    袁常口中的四叔便是被董卓杀害的袁隗,袁逢排行第三,有兄袁平、袁成,弟袁隗三人。

    这个铁盒子自然不是曹操发现的,乃是袁常和赵云、韩恂二人去洛阳皇宫之时,顺道从袁隗的府中拿走的。至于里面的内容,袁常早就看过了。后来,袁常再用些手段重新装好,看上去就跟没有拆开一样。昨天商议的时候,袁常见袁术很有可能当人族长,这才打算把铁盒子交出来。等到确定宣布了袁术为族长之后,袁常这才拿出来。

    袁绍和袁术二人谁当族长袁常都无所谓,但是,袁术曾经流露出对袁常的杀意,那么,袁常自然不会让袁术顺利的当上族长。而且,他现在是跟袁绍混,袁绍过的好,对他肯定不会有坏处。

    “哦,既如此,给我看看。”

    袁鄯从袁常手中接过铁盒子,飞快的扫视一番,似乎没有打开过的迹象。随后,袁鄯将铁盒子打开,里面却是一张纸,似乎被烟灰沾染,显得有些破旧。袁鄯将纸取出,不紧不慢的看完之后,没有说话,随手递给袁琳、袁愺二人。

    “二叔在上,侄自知时日不多,知日后袁家当有新任族长。公路才能颇佳,且为嫡子,若为族长,却是可以。然则,公路其心过甚,恐有僭越之心。一着不慎,我袁家数百年声名,将毁之一旦。本初虽为庶出,才能比之公路更佳。前有诛宦官之功,如今又为联军盟主,若为族长,我袁家当鼎立于世。二叔若看到此书,还请三思;若二叔看不到此书,则是我袁家之考验。侄隗终笔!”

    袁琳和袁愺二人看过纸上内容,也没有再转给他人观看。

    袁鄯点了点头,凝声道:“此书确为次阳笔迹。”

    说完,袁鄯双目微眯,不着痕迹的看着袁常,看到袁常脸上一副好奇的神色,这才确定袁常没有看过纸上的内容。袁鄯目光和袁琳、袁愺二人在空气中交流,片刻之后,三人同时点了点头,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

    “当日董贼害得次阳性命,次阳似乎早已知晓自己性命不久。故此,在临死之前,他推荐了继任的族长人选。次阳身为袁家前任族长,我们自当尊重他的意见。”

    大厅之内的众人将目光望向袁鄯,不知袁隗临死前到底推荐何人为族长?

    袁鄯的目光在大厅内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袁绍身上,郑重道:“次阳推荐由本初继任族长之位,如此,吾六人一致同意次阳的意见。”

    大厅之内沉寂片刻,袁术跳了出来,急声道:“二叔公,可是你们先前已经决定让侄孙担任族长…”

    袁鄯挥手制止了袁术的话,淡淡道:“之前我六人确实属意公路你担任袁家族长,不过那时我六人并不知晓次阳还有留下此书。如今看得次阳生前留下的书信,我们自然要尊重他的意见。所以,公路你无须多言,我六人一致决定本初继任族长之位。”

    袁隗临死前留下的信中的意思很清楚了,袁术野心很大,有当皇帝的想法。若是袁鄯年轻四十年,可能还会搏一搏,成则位列九五,败则万劫不复。但是,袁鄯现在毕竟已经八十五了,经不起这样的刺激。所以,他才放弃让袁术当族长的念头。

    至于袁琳和袁愺二人,本就属意袁绍,如今自然更是不会反对。

    他们二人想让袁绍当族长,自然也是有一点私心的。袁安生有二子袁京和袁敞,其后袁氏族长都是由袁京这一脉担任,从袁京、袁汤、袁逢、袁隗。而袁绍和袁术二人任何一人担任族长,也都是袁京的嫡系子孙。而袁琳和袁愺不一样,他们自从袁敞之后,便已经与袁家的族长之位无缘,若是继续如此下去,那么早晚有一天,他们袁敞这一脉也会沦为旁系。这样的事,显然并不是袁琳和袁愺二人想要看到的。

    那么,他们支持庶出的袁绍担任族长,理由是以才能担任族长。日后,他们的子孙只要才能更加优秀,就也可以担任族长,而不会没落成旁支。

    否则,他们与袁绍的关系也不是那么深厚,没理由这么支持袁绍。

    见袁鄯作出这样的决定,袁术愤愤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之上。充满杀意的双眼毫不掩饰的望着袁常,若非袁常搞出这么一手,他现在已经是族长了。袁术此刻是极为怨恨袁常,早知当日就应该直接除去袁常。

    至于袁绍,虽然心中极为激动,为了表现出他处变不惊的模样,脸上却是看不出丝毫的激动之色,似乎他当选族长,只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族老,属下有要事禀报。”

    族长的人选已经决定,众人正打算散去,袁鄯的护卫却是在门口急切的喊着,似乎有着极为重要的事。

    袁鄯让护卫进来,随后指着袁绍道:“本初如今为袁氏族长,有何事,向他汇报即可。”

    护卫单膝跪地,朗声道:“族长,属下收到在长安的手下汇报,董卓在昨日被吕布杀死,长安内的大权被司徒王允掌控,董卓余党逃出长安。”

    “什么,董卓死了?”

    “这消息可是真的?”

    听到董卓身死,众人皆是震惊不已,毕竟曾经让诸侯无功而返的董卓,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了,岂能不让他们震惊。

    护卫见有人不信,当下郑重道:“此事千真万确,属下留在长安的手下昨日得知此事,立马便从长安离开,途中死了八匹快马,吃喝俱是在马上。先前在属下府中,说完此事便晕了过去。属下知此事重大,不敢迟疑,立马前来汇报。”

    “好了,我已知晓,你去库房领些钱财和人参,打赏那报信的手下。”

    “是,族长。”

    袁绍让那护卫离去,随后望向袁鄯六名族老,神情凝重道:“各位族老,董卓丧命天下大乱将起,我等应即刻返回各自领地,待机而动。”

    “本初,如今你是袁氏族长,一切由你决定。”

    袁绍转头扫过在场的各地旁系,朗声道:“各位,天下就要不平静了,我们袁氏应当趁机而起。各位立即返回各自领地,待我号令,我与各位共同努力,让我袁氏成为天下最强大的士族。”

    “谨遵族长号令!”

第二一一章 袁术埋伏

    董卓比历史上早一年死了,袁常并没有太过惊讶。毕竟孙坚的死亡都已经脱离了轨道,那董卓发生同样的情况也就不让人觉得意外了。

    “娘亲,孩儿明日便要返回东平县,娘亲是否与我一同回去?”

    夜晚,袁常来到蒙氏房中询问到。

    如今董卓一死,长安政局混乱,同时天下也将风起云涌,袁绍自然要返回冀州准备一番。而袁常,则要跟随袁绍回去。袁常已经把蒙氏当做母亲来看待,想要照顾她,当然希望她能跟自己回到东平县,这样他也方便照顾。

    蒙氏却是摇了摇头,轻声道:“常儿,如今为娘在袁家过着平静的生活也很好。况且,常儿你现在埋头发展自己的势力,不想太引人瞩目,为娘若是跟着你去,反而不好。待日后你的势力足够大,用不着隐忍的时候,为娘再到身边照顾你。不过,曦儿我很喜欢,若是让她留在这里陪着我就好了。”

    这些日子,蒙氏和乖巧伶俐、温柔娴淑的刘曦相处的很是愉快。蒙氏并没有因为刘曦公主的身份而显得卑下小心,刘曦也觉得蒙氏是个亲和的婆婆,因此,两人常常睡在一起,倒是把袁常给扔在一边了。虽然感到无奈,不过见两人都能够和对方如此愉快的相处,袁常也就放心了。

    见到二人略显害羞的样子,蒙氏哈哈大笑起来:“常儿,为娘不是如此不明事理的人。曦儿就不用留在这里陪我了,还是让她跟着照顾你。不过,常儿你若是欺负曦儿,为娘可是不会放过你,曦儿这个儿媳妇,为娘可是很满意的。”

    刘曦眼眸闪过狡黠的光芒,嘟嚷道:“常哥哥才不怕没人照顾呢,珞儿姐姐说不定现在都日思夜想着常哥哥。”

    “咳咳!”

    袁常目光不自然的望向别处,他知道刘曦是故意的。

    “嗯?”

    刘曦的声音虽然低微,却还是让蒙氏听到了,蒙氏瞪了袁常一眼,扭头向刘曦询问到:“曦儿,你口中所说的珞儿姐姐又是谁?”

    刘曦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附到蒙氏耳边低语了一番。

    蒙氏听完,白了袁常一样,佯怒道:“常儿,没想到你还如此花心,有了曦儿这样的好姑娘,还与别的女子有瓜葛。不过,既然是曦儿同意了,为娘也就不说什么了。不过,常儿你可莫要对不起曦儿,否则为娘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是,是,娘亲教训的是。孩儿和曦儿的感情比黄金还真,要是伤害了曦儿,不要说娘亲了,孩儿自己都饶不了自己。”

    “嗯,这样最好。时候不早了,你们早点去休息吧,为娘也想早点抱孙子,你们要努力点。”

    “嘤咛!”

    刘曦脸色一红,娇吟一声跑了出去。等到刘曦前脚离开,蒙氏眨了眨眼,伸出大拇指,先前的怒色早已消失不见,脸上却是一脸的满意。

    袁常顿时开怀,没想到蒙氏还是如此可爱的人。毕竟是他的母亲,在刘曦面前当然要表现出不满,斥责袁常,不过她心中肯定是觉得自家的孩儿,应当如此。不过,如果换成袁常是个女的,喜欢的男子却有别的女子,蒙氏肯定会不满,果然还是自家孩子最宝贝。

    次日清早,用过早餐之后,袁常便和袁术上路。董卓一死,局势变化,袁绍也要早点回去和麾下的谋士商定接下来的计划。

    来的时候,用不着赶路,袁绍还是坐马车。如今却是不同,袁绍带来的二千亲卫,人手一马,快马加鞭赶路。

    不过半日时间,便已到达上蔡县。袁绍也没有进入县里,在官道之上稍事休整,便继续赶路。如此急切的赶路,对于士卒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刘曦只不过一个柔弱女子,显然有些困难了。还好袁常早就在她的屁股下垫上锦布,且袁常又扶住刘曦,使得刘曦的双腿尽量避免与马的摩擦,才不会那么难受。

    其实,若仅仅是返回冀州,袁绍也不用那么赶路,就算现在赶回去,他也做不了什么。但是,关键的一点是,如今他们还在汝南郡的范围之内,也就是还在袁术的地盘。袁氏的族长之位被袁绍夺得,以袁术的性子,说不定会干些什么。

    太阳快要落山之时,袁绍这才停了下来,赶了一百多公里的路,人不累,马也早累了。要是马累垮了,到时候估计只能步行回去了。

    “主公,似乎有些不对劲。”

    袁绍才下令士卒停下,安营扎寨休整,典韦却是已经凑了上来,在袁常身旁低声提醒到。

    其实,袁常也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现在的位置是在树林边上,按理来说也该有鸟兽叫声。可是,到现在他们都没听到什么声音,似乎有些安静的过头了。

    另一边,袁绍身旁一身长九尺,相貌堂堂的将领在典韦提醒袁常后不久,也来到袁绍身旁提醒,此人便是袁绍最为喜爱的两名大将之一的颜良。此次返回汝阳是参加族会,因此袁绍只带了颜良一人。

    “全军上马,戒备!”

    袁绍经颜良提醒,顿时急声喝道。袁绍也经历过战事,况且颜良又是他喜爱的大将之一,自然不会不相信他的话。

    “哈哈,袁本初,你发现的太迟了,今日你必命丧于此。”

    袁绍麾下的二千亲卫刚做出戒备的姿态,树林之中便有人大笑骑马而出。紧随他之后,树林之中不停的有人影走出来,约莫有二万人,隐隐将袁绍的二千人包围起来。对方是袁绍的十倍人数,恐怕袁绍此次劫数难逃。

    “公路,你意欲何为?”

    袁绍没有惊慌,望着马上之人,沉声喝问到。

    那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袁术。难怪今天一早没有看到袁术的身影,原来他早就埋伏在这里了。

    袁术咬牙切齿的望着袁绍,恨声道:“袁本初,你不过一妾生子,竟然还妄图与我争族长之位。今日我便要让你葬身于此,只要你死了,族长之位便是我的,你说我要干什么?”

    “哼!”

    袁绍冷哼一声,阴着脸,寒声喝道:“我如今身为袁氏族长,你如此行径,乃是以下犯上!况且,要是族老们知道你的行径,你觉得你还能担任族长吗?”

    “嘿嘿!”

    袁术闻言,得意大笑:“族老们要是知道了,我自然无法担任族长之位。不过,若是你们都死了,谁会知道这件事?到时随便找个理由,说你们被黄巾余党杀害,敷衍那些老家伙有什么难处?如今我的人马十倍于你,你觉得你们还能跑得掉?为了没有漏网之鱼,我还特意调来三千弓箭手,今天你们所有人都要死。”

    隐约中,袁常发现袁术竟然对他也有着不弱于袁绍的恨意。袁常心中暗骂,真尼玛操蛋,你们两个争夺权力,把我给牵扯进来做什么?

    不过,袁常却没有太过担忧,袁绍毕竟是历史上能够与曹操争雄的人物。或许他的性格有问题,手下争斗也有问题。但是,不代表袁绍是个无能的家伙。袁绍敢前来袁术的地盘,若是没有做好准备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袁术以下犯上,罪不容诛,何人与我拿下!”

    袁绍立于马上,头也不回的大喝道。

    “末将愿往!”

    颜良拍马而出,手中舞着长柄大刀,驰向袁术。

    如果是袁常,现在肯定是下令弓箭手先射几轮,把袁绍的士兵干掉一些,然后再下令全军出击,直接拿下干掉袁绍。不过,袁术可能觉得袁绍如今是瓮中之鳖,也可能是袁术想要趾高气扬的表现自己的实力。故此,袁术没有下令士兵进攻,而是回头大声喝问何人敢出战。

    “末将乐刚,请战!”

    袁术身后一将,高声回复,随后拍马而出,一杆长枪挥舞的众人眼花缭乱,却是赢得袁术士兵喝彩。

    “喝!”

    颜良大喝一声,大刀劈下,乐刚却是应声被砍下脑袋,连他那杆枪都被砍成两截。

    见自己的大将被一刀砍死,袁术的脸都黑了。

    “末将请战!”

    又一将领手执三尖两刃刀,拍马而出。与颜良斗的是不相上下,难舍难分。两人的武器在空中交击,胯下战马也是前蹄高仰,似在为主人助威。

    三十回合过后,二人却是不分胜负。

    二人错身而过,勒马停下。颜良大刀斜指对方,高声喝问:“我乃巨鹿颜良,来将好武艺,可通名!”

    “我乃上蔡纪灵是也!”

    “甚好,可再战否!”

    “战!”

    二人同时大喝,再次拨马上前,此时却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若非是对手,二人说不定能成为好友,奈何造化弄人。

    “哼,袁本初,是时候送你上路了。”

    袁术见颜良和纪灵打的难分胜负,恐怕想要斗将提高士气是不可能。或许,此时袁术觉得夜长梦多,却是打算下令进攻。

    “轰隆隆、轰隆隆…”

    正当袁术要下令之时,大地却是传来一阵震颤,似有大队人马向这边前进。

    “何人敢伤我家主公,问过我手中大刀先!”

    来人一马当先,气势不凡,却是袁绍麾下大将之一的文丑。袁绍早就已经预料到袁术可能会半路截击他,故此早就安排了人马。在早上出发的时候,已经暗中让人通知文丑前来与他汇合。

    “公路,劳烦你来送我一程,山高路远,可以不用再送了!”

    袁绍气定神闲的望着袁术,大笑到。

    “袁本初,莫要得意!”

    袁术咬牙切齿的望向袁绍,同时阴冷的目光扫过袁常,果断的下令撤军。不过,袁术心中却是在冷笑,好戏还在后头,妾生子你慢慢享受吧,哈哈哈!

第二一二章 公孙瓒出兵冀州

    文丑率大军接应袁绍,袁术自知奈何不了袁绍,不得不撤兵而去。袁绍下令安营休整,至于袁术之事,他自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次日,袁绍继续率领二千亲卫先行,文丑统步兵押后,谅那袁术也不敢再追上来。

    袁绍赶了一日一夜的路程,于第三日午时到达官渡港口,正要渡河而过,却见一士卒向他奔来。

    “汝是何人?”

    那士卒单膝跪下,回到:“启禀大人,属下乃是邺城军士。日前公孙瓒率十万大军入侵冀州,后有魏郡、中山国、赵国等黄巾余党与公孙瓒联合,属下前来之时,公孙瓒大军已攻至广平国,军师特遣属下来向大人汇报,请大人速回邺城坐镇。”

    “袁术小儿,公孙瓒小儿,吾与你们不共戴天!”

    袁绍听完始末,仰天怒吼道。

    原来,当初袁绍请公孙瓒入侵冀州,他好从韩馥手中夺取冀州。然而,事成之后,袁绍没有按照约定,将冀州平分给公孙瓒,公孙瓒由此记恨袁绍。

    其后,天子刘协想要东归洛阳,密令侍中刘和,也就是刘虞之子去请刘虞奉迎天子。刘和途经袁术领地,将天子的旨意告知了袁术,袁术却将他扣留,并致书刘虞,让他率兵前来,一同进兵。公孙瓒认为袁术怀有异心,不希望刘虞派兵前往,因此制止刘虞,但刘虞并未听从。公孙瓒害怕袁术得知自己曾阻止刘虞,因此派堂弟公孙越率领一千骑兵去见袁术,并与袁术结纳,暗中让袁术擒下刘和并夺取刘虞的人马,自此公孙瓒与刘虞便结下了仇怨。

    随后,袁术派遣公孙越公孙越帮助孙坚攻打袁绍任命的九江太守周昂,不幸被流矢射中身亡。公孙瓒更是怨恨袁绍,奈何北方异族不定,公孙瓒无暇找袁绍算账。

    如今,因为刘虞对北方异族的怀柔政策起了效果,双方相安无事,公孙瓒终于空出手来。其次,又接到袁术的来信,袁术说他会在路上拦住袁绍,而公孙瓒则趁机拿下冀州,他们二人一南一北,天下可入手。由此,公孙瓒便以为弟报仇的理由,出兵冀州。

    “来人,传吾号令与文丑将军,即刻急行军前进,三日内抵挡冀州。若不至,以军法处置。”

    “喏!”

    一名亲信领命向后方的文丑奔驰而去,袁绍则令二千亲信立马过河。如今邺城无人坐镇,他必须马上赶回。

    ……

    邺城府衙

    袁绍麾下一干谋士、将领聚集于此,商议对敌之策。

    逢纪率先发话:“军师,公孙瓒来势汹汹,如今晋阳已被拿下,更兼有魏郡、中山国、赵国等黄巾余党协助。我军当坚守不出,派大军死守壶关,待主公归来,冀州各地援军抵达,再与公孙瓒决战。”

    坐于席位中央的军师,正是卢植。

    当初董卓意欲废黜少帝刘辩,拥立陈留王刘协为帝,便召文武百官商讨,当时无人敢言,只有卢植独自一人出来反对,董卓大怒,下令将卢植处死,蔡邕为其求情,而议郎彭伯也赶紧出来劝阻董卓说:“卢尚书是海内大儒,士人之望!如今若杀他,天下人都会震惊失望。”董卓这才作罢,仅将卢植免职而已。

    不久,卢植以年老身体不适为由,请求返回家乡涿县。等董卓批准后,卢植便走小路离开雒阳,董卓果然派人追杀而不及。卢植便隐居在幽州上谷郡,不问世事。后袁绍取得冀州,拜卢植为军师,卢植这才出山。

    公孙瓒本为卢植弟子,卢植曾去信一封,奈何公孙瓒以弟仇不可不报而拒绝退兵。无奈之下,卢植只好召集众谋士和将领商议。

    “元图此计固然稳妥,然则却弱了我军威名。”

    逢纪话音才落下,立即有人站出来反对,却是许攸。但见许攸侃侃而谈:“主公昔日为联军盟主,公孙瓒如今无端入侵我冀州,乃以下犯上,若是不给予惩戒,天下人当如何看待主公?军师,某以为可令一大将出击公孙瓒,让他知晓我冀州厉害。”

    “如今文丑、颜良将军皆不在军中,何人可为将?”

    逢纪冷着脸,不屑的说道。

    逢纪是跟随袁绍最久的谋士之一,在他看来,也就文丑和颜良二人勇猛,随后加入的袁绍军的将领都是一般般。心中也是极为不屑的,而且,逢纪自认为跟随袁绍时间长,自恃资格比较老,袁绍不在的时候,语气也是极为高傲。更何况被许攸反驳了自己的提议,更是要和许攸一争高下。

    许攸甩袖,不欲与逢纪争辩。

    许攸不是逢纪这样的自大狂,虽然贪财,擅长左右逢源的他,却也知道什么是人情世故。逢纪说除了文丑、颜良之外,就没有大将,显然不怕其他将领放在眼中,看周遭将领不满的眼神就知道逢纪已经把他们得罪了。许攸虽然知道文丑、颜良勇猛,不过还是有人能够与他们相提并论的。不过,但是许攸却不会说出来。要是许攸说出来,日后传到文丑、颜良二人耳中,肯定会被二人记恨。

    许攸有顾忌,原韩馥麾下的谋士,如今为袁绍冀州别驾的田丰,却是直言道:“文丑、颜良二位将军勇猛,如今军中亦有张郃、高览二位将军,岂弱乎?”

    先前袁绍夺得冀州,未曾按照约定将一半领土分给公孙瓒,公孙瓒便令公孙越前来责问。后来,张郃引五千士兵,将公孙越给击退,其武艺颇为军中将士所称赞。田丰也有所耳闻,此时自然推荐张郃。

    等众人争吵了片刻之后,卢植挥手制止,朗声道:“元图和子远所言皆有理,如今公孙瓒率兵十万,另有黄巾余众五万。壶关仅有一万守军,邺城二万守军,即便有关卡之利,若是死守,将士也必会死伤无数。如此,当遣一大将统五千士兵迎战公孙瓒先锋,挫其锋锐,使其不敢强攻壶关。”

    “军师所言甚善!”

    对于卢植的决定,众人没有丝毫的意见。

    首先,卢植是名扬天下的大儒,又曾经与黄巾作战,可谓是文武双全;其次,卢植是袁绍好不容易才请来的军师,他们不能,也没有那个自信跟他抢地位。

    “即令逢纪为监军,率一万士兵坚守壶关;张郃为先锋,率五千士兵出战公孙瓒先锋营,务必挫败公孙瓒锐气,令其知晓我军厉害。若有违误,军法处置!”

    “属下听令!”

    “末将听令!”

    逢纪、张郃二人行礼而去,于邺城守军清点一万士兵之后,便赶往壶关。

    如今驻守壶关的乃是济阴定陶人董昭,董昭年轻时就被举为孝廉,任瘿陶长、柏人县县令,如今为袁绍参军。

    董昭为人有才能,在袁绍麾下的时候就已经彰显,却没有得到袁绍的重用。后来因为有人进谗言给袁绍,董昭不得不逃亡,先在张扬麾下任职,最后成为曹操的心腹谋士。曹操加封魏王便是董昭提议的,而董昭提出的分封五等爵位,也为曹魏篡汉奠定了基础。

    逢纪和张郃二人到达壶关,便找来董昭商议。

    “公仁,如今公孙瓒军动向如何?”

    董昭神色轻松,笑道:“公孙瓒十万大军占据晋阳,另五万黄巾余众从旁协助。不过,壶关坚固,公孙瓒便是有百万大军,想要攻克,也不是几日能做到。如今军师更派来张将军统军,更能保证壶关无虞。连日来看顾军情,今日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接下来的事,就靠逢监军和张将军了。”

    董昭言毕,便打着呵欠离开了。董昭却是没有看到,逢纪眼中的不满之色。

    董昭说张郃来了便能保证壶关无事,一点都没有提到他逢纪,岂不是看不起他?以逢纪的性格,自然是把董昭给记恨在心中。

    逢纪和张郃二人下令大军休整,待明日张郃再率军出关,与公孙瓒前锋决战。

第二一三章 张合退敌

    次日清早,壶关大门洞开,张合率领五千士兵列队而出,摆好阵型,等候公孙瓒前锋军的到来。

    而在此时,张合则不停注意四周地形。张合一直苦读《孙子兵法》,知道利用地形来与敌军作战。壶关南北两面皆是山脉,即便是登山好手,想要通过都很难,可以不用考虑;而东面是壶关,也不用考虑;唯有西面,有一片树林,张合沉思片刻之后计从心来。令亲信领百骑往树林准备,等他指令下达,便可行动。

    不多时,公孙瓒的前锋便已经来到壶关外,为首一大将挥手,顿时万余士兵列好阵型,随时都能发起进攻。

    张合心中暗赞,不愧是能与北方异族作战的公孙瓒麾下士兵,仅是从他们的布阵速度,便能看出皆是久经战场的老兵了。

    “来者何人,为何无故侵我冀州领土。”

    张合拨马上前,手中长枪直指对方将领。

    公孙瓒前锋将领乃是大将严纲,为幽州名将,见张合面孔陌生,并非是文丑和颜良其中一人,心中颇为不屑。

    “袁绍麾下杀我主之弟,此仇不共戴天,若是弃械投降,本将军还可饶你一命。”

    “好胆,今日我便要知晓你有何能耐!”

    张合似乎知道严纲轻视自己,故意装出一副暴怒的样子。果然,严纲眼中的不屑更甚。也不大话,指挥身后四名部将出阵,一举拿下张合。

    “匹夫,纳命来!”

    “小儿,还不束手就擒!”

    严纲麾下的四名部将也只知文丑和颜良威名,对张合也不熟悉,认为可以轻松拿下。四人拍马急冲而上,想要率先拿下张合,夺得首功。

    张合冷笑一声,拍马挺枪直上,第一个冲到张合面前的部将,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张合一枪刺中喉咙,摔倒马下。

    “张将军威武!”

    “张将军必胜!”

    张合的五千士兵见了,高声呐喊助威。严纲麾下一万士兵看的眼中闪过惊色,而严纲则以为是自己部将冲的太快,没有反应过来才被张合击杀,依然没有太过在意。

    “小子,好胆!”

    严纲的第二名部将也已经冲到张合面前,看到同僚惨死,气的是须发皆张,几十斤的狼牙棒凶狠的砸向张合。

    张合不闪不避,只用长枪挑开狼牙棒,又是一枪刺中面门,直接从脑后钻出,血水和脑浆混合在一起,看的人心惊胆颤。

    “小心!”

    严纲此时才知道张合不简单,看到自己的部将似乎因为同僚的惨死而在发愣,当下高声提醒。然而,却是已经晚了,张合将严纲的第二名部将砸向地面,举枪直取第三名部将的胸口,那名部将直到张合的长枪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才反应过来,想要躲闪,却是已经来不及。身子微微倾斜,胸口没有被刺中,张合却是没有收回长枪,就势刺向对方的腹部,等张合把枪拔出来的时候,肠子都被拉出来了。最后,那第三名部将哀嚎着直挺挺的从马上坠了下去,脑浆迸裂,当场丧命。

    “啊!”

    最后一名部将吓的惊恐大叫,拨马便往回走。才跑几步,却是听得身后传来“呼呼”声,刚想转过头观看,却是惊觉自己飞了起来,随后胸口传来一阵刺痛,低头之时,目光涣散,只能隐约看到一柄闪着寒光的枪头从他的胸腔冒了出来。

    “扑通!”

    原来,张合见他想要逃跑,直接将长枪砸了过去,长枪从他的胸口透出,更是带着他的尸体飘飞了好几米。

    战场之上,顿时沉寂下来。片刻之后,双方士兵才反应过来。

    “喝!喝!喝!”

    “张将军威武!”

    “张将军无敌!”

    张合麾下的五千士兵见自家将军如此勇猛,都扯开嗓子怒吼着。每个士兵的眼中都闪着熊熊火焰,即使对方的士兵比他们多了一倍,他们也丝毫没有惧意。

    反观严纲麾下的一万士兵,却是被张合的勇猛给吓到,眼中不自觉的闪过惧意。严重的双腿都止不住开始颤抖,若非他们也是与异族交战过的老兵,此时怕是早就吓的丢盔弃甲而逃了。

    严纲见状,暗道不妙。

    公孙瓒令他为先锋,不仅没有建下战功,反而让己方士气低靡,回去之后,说不定就要被公孙瓒责罚。

    “好胆,让本将军来领教、领教。”

    一念及此,严纲舞着长刀,拍马而出。

    “来的好,让吾取你项上人头!”

    张合才斩杀严纲麾下四名部将,还没打过瘾,此时见对方主将上前,更是战意盎然。虽然严纲是幽州名将,张合却是丝毫不惧,挺起长枪,拍马迎上。

    “铿!”

    严纲的长刀与张合的长枪交击在一起,手上俱是一震,二人都被对方的勇力给震到,当下神色更加谨慎。

    拍马回转,二人双手舞着兵刃,胯下战马绕着圈圈,战了有三十回合,却是打的不分胜负。

    “这厮好大的力气,我恐不敌也!”

    战到四十回合之时,严纲渐渐力衰,已有喘气的迹象。他心中暗自沉思,继续打下去,死的必定是他。如今经过他和张合的对战,己方的士气已经恢复。那么,他就没必要继续和张合打下去,直接下令全军出击便是。

    如今的张合不到三十,未到壮年,实力还没有达到顶峰。严纲只是二流的大将,以张合壮年之时能与张飞斗个旗鼓相当的实力,严纲又怎能与张合战数十回合?

    严纲心中已有决定,当下找个机会拉开与张合的焦灼状态,长刀挥舞,发出进攻指令。

    “杀啊!”

    “冲啊!”

    先前张合的勇猛确实吓到了严纲的一万士兵,不过,当严纲与张合打的不分胜负之时,士兵们知道己方大将不弱于对方,心中的害怕消失不见。待严纲下令之后,俱都士气高昂的冲了上来,似乎想要爆发先前自己怯弱的内心。

    “冲啊,跟随张将军杀敌!”

    “侵我领土,死战到底!”

    张合麾下士兵因为有之前张合勇猛的表现,士气也是极为高昂,双方的士兵转眼便战到了一起。

    战场是残酷的,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

    张合的士兵刚砍倒一名严纲的士兵,还来不及欢呼,却是被严纲的士兵一枪给刺倒。随后,严纲的士兵又被张合的士兵给砍倒,周而复始,战场就像是一台无形的绞肉机,将置身在战场上的士兵一个一个绞杀。

    张合手舞长枪,在严纲的军阵中左右冲杀,停歇的时候举目看了看战场的情况,张合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己方的士气虽然高涨,对方的士气也不弱。而且,对方的兵力是他们的两倍,若是继续如此焦灼,最后失败的肯定他们。虽然张合想要击杀严纲,但是严纲似乎早知道张合会有这样的想法,因此一直都在亲兵的保护之中,张合若是冲过去,能否杀掉严纲都是一个问题,说不定他自己还会陷在里面。

    如此,张合先前安排的计划,却是可以派上用场。

    只见张合拨马回到己方军阵后方,双手左右交叉挥动。而严纲一直都盯着张合,见张合突兀的举动,知道肯定有什么行动,连忙注视四周。

    “希律律!”

    “轰隆隆,轰隆隆!”

    突然,西面的树林之中骏马嘶吼,烟尘四扬,严纲觉得好像整个大地都在剧烈的颤抖。

    “不好,有埋伏!”

    严纲瞳孔骤然缩起,惊呼起来。

    之前他就觉得疑惑,壶关之中有一万士兵驻守,而且邺城肯定也会派兵来支援,张合仅率五千士兵出战,显然有些不正常。

    而此时西面的情形,说明那边有埋伏。

    “全军收拢,撤退!”

    严纲知道己方的士兵没有占据优势,若是张合还有伏兵,冲进战场,必定打扰己方的阵型,到时候他们只能被对方屠杀。想到这里,严纲没有丝毫犹豫的下令撤军。反正他是先锋,来试探一番即可,保持不败,就不会被公孙瓒责罚。

    待严纲撤走之后,张合立即下令士兵进入壶关。以冀州如今的情形,哪还有那么多的兵力。也亏得张合先前安排百骑在树林之中来回奔跑,营造出有大批人马埋伏的迹象。不然,这一战这五千士兵都会交代在这里。

    “儁乂果然好计谋,让严纲无功而返!”

    董昭笑着称赞道。

    不过,张合却是神色凝重,肃然道:“此不过小计谋,公孙瓒大军到来,必定能知晓实情。我军当全力戒备,若失了壶关,如何对得起主公信任。”

    见张合没有因为胜利而自得,董昭心中暗赞,也听从张合的意见,安排大量士兵严密巡逻。

    逢纪在旁,见董昭和张合二人没有询问自己的意见,心中更是嫉恨不已。

第二一四章 壶关守卫战(上)

    “蠢货,以冀州如今的兵力,怎么可能还有伏兵?按照你说的情形,至少有一万士兵的埋伏。那么多人埋伏,怎么会没有丝毫的动静?”

    严纲回到公孙瓒面前,将情况汇报之后,当即遭到公孙瓒的一顿责骂。

    严纲此时回想了一下,似乎也对。那么大的动静,埋伏一万士兵,探子应该早就发现,没理由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他们撤退之后,张郃也没有追击,这也很不合理。想到这里,严纲的冷汗止不住流了下来。

    “末将有罪,甘愿受罚!”

    严纲跪伏于地,恭声说道。他知道公孙瓒的性子,此时他最好不要推卸责任,直接认罪反而比较好。

    “算了,此事也完全怪不得你,看来对方的将领是个有能力的家伙。”

    公孙瓒挥了挥手,没有追究严纲的罪责。如今乃是交战之际,若是责罚严纲怕是会引起不好的效果。况且,严纲本是先锋,主要的目的就是探寻敌方虚实,此战严纲也没有战败。所以,公孙瓒便不打算继续追究了。

    “末将谢过主公,末将请求再次率兵攻打壶关,定要将壶关拿下。”

    严纲见公孙瓒没有责罚自己,心中松了一口气。但是,想想自己被对方给摆了一道,心中极为不爽,想要再次请战。

    公孙瓒豁然起身,咬牙道:“袁绍此人自私自利,当初联军讨董之时便可见一斑。后借我威名夺取冀州,不守信诺将冀州一半交给我。更是害死我弟,此次我将亲自率兵攻打壶关。拿下壶关,邺城便是囊中之物,我要拿袁绍首级祭拜我弟亡魂。严纲,你去黄巾军中传话,让他们即刻与我出发前往壶关。”

    “喏,末将遵命!”

    严纲领命,转身迈着大步走出营帐。

    一刻钟之后,公孙瓒大军拔营推进。而黄巾五万余众亦是同时出发,当初黄巾余众找上公孙瓒合作之时,便承诺过他们只掠夺财物和粮食,绝对不会伤害任何人的性命。因此,公孙瓒才同意和对方合作。财物和粮食没了可以再生产,但是人口没了,却是真的没了。只要将冀州拿下,他便可以慢慢发展,到时候横扫异族,将再无困难。

    公孙瓒一直坚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一条信念,他从小的志向便是横扫异族,从此只有汉人的存在。对于一统天下,公孙瓒从来没有这样的念头,只要这天下是汉人的天下,谁当皇帝对于他来说都无所谓,只要不是异族。

    简单的说,就是公孙瓒对异族有着偏执的敌视态度。

    只是异族的实力不弱,作战的时候也异常凶悍。特别是异族都是在马背上长大,没有足够的兵力很难与异族作战。故此,公孙瓒觉得他要先掌控与异族交接的冀州、幽州、并州、凉州的大权,才能倾尽全力与异族作战。至于中原的争霸,就交给那些想要一统天下的人,他专心攻伐异族就是。

    在虎牢关联军之时,公孙瓒就看出袁术此人有僭越之心,故此才与他合作。公孙瓒帮袁术消灭袁绍,夺取冀州,而袁术日则支持公孙瓒与异族作战,双方没有丝毫的冲突。而且,公孙瓒之弟公孙越的死与袁绍也有关系,公孙瓒出兵攻打袁绍也有理由。

    如今,因为幽州刺史刘虞对异族的怀柔政策起了效果,异族稍微平静下来,也正好给公孙瓒机会夺取冀州。有了冀州丰富的钱粮和人口作为根基,拿下凉州、并州就更简单了。

    待公孙瓒大军和黄金余众推进到壶关前五里处,严纲令亲信去树林中查探,果然发现林中并没有大队人马待过的迹象。

    严纲气极,发誓必定要报此仇。

    随后,公孙瓒下令大军安营扎寨,就壶关西边树林砍伐树木,制造攻城器械。壶关原本止有守军万余,后邺城派一万士兵援助,张郃与严纲交战之时,却也折损千人。如今壶关仅有不到二万的守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公孙瓒士兵砍伐树木,制造攻城器械。

    经过一夜的赶工,于次日太阳升起之前,终于造出五十架云梯,十架投石机。一时之间,公孙瓒营中是热火朝天,反观壶关之内,却是愁云惨淡。

    张郃、董昭、逢纪三人于壶关之上眺望公孙瓒军中情形,三人俱是眉头紧锁。看公孙瓒的模样,似乎打算强攻壶关,即使有城墙之利,以公孙瓒十万大军,和黄巾五万之中,用人口都能把壶关给填平。

    逢纪眼珠子一转,提议道:“如今公孙瓒造好云梯和投石机,对我军危害最甚。可遣一将率骑兵出关突击,破坏公孙瓒的攻城器械,否则有这些攻城器械在,壶关必将死伤惨重。”

    张郃朗声道:“吾愿出关,誓死也要完成任务。”

    “不可!”

    董昭出言制止,目光微不可察的瞄了一眼逢纪,他不笨,已经看出逢纪想要借刀杀人。只是董昭不知逢纪和张郃有什么仇怨,竟然想要陷害他。更何况,现在是两军交战之时,壶关可统兵的大将仅有张郃,张郃的能力昨日也已经展现,以董昭的个人看法,张郃的能力绝对比只有匹夫之勇的文丑和颜良二人更强。想到这里,董昭就有些心寒,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逢纪竟然还有心思陷害同僚。要是董昭知道逢纪仅仅是因为昨日商讨之时,二人没有询问逢纪的意见这才想要陷害张郃,怕是更加心寒。而且,董昭也在逢纪陷害的名单之内。

    “董参军,为何不可?若是任由公孙瓒进攻,以壶关如今的守军,如何可守得?若是壶关失守,邺城将无险可守。主公归来,我等又有何面目去见主公?”

    张郃急声反驳到。

    董昭心中暗赞,张郃如此忠义之士,逢纪竟然还想陷害?董昭一直都有听说袁绍麾下谋士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今日见逢纪行径,心中更是深信不疑。

    董昭敬佩张郃忠义,自然不想他被逢纪陷害,因此沉声解释道:“若是可以破坏公孙瓒的攻城器械,我必然不会反对。但是,想要以骑兵突击,是没有丝毫的可能。公孙瓒麾下【白马义从】乃是精锐骑兵,公孙瓒又岂会没有想到我们的做法?一旦张将军出关突袭,必定遭到【白马义从】的截击,到时候不仅不能破坏攻城器械,反而还白白搭上士兵的性命。”

    张郃默然不语,对于公孙瓒麾下【白马义从】的厉害,他也曾听闻。如今听董昭解说,也就不再坚持。

    逢纪不满董昭破坏自己的阴谋,斜着眼,冷笑着问道:“董参军,既然不能出关突袭,不知董参军可有高明计策?”

    董昭摇了摇头,叹道:“如今之计,唯有死守壶关,等待主公和各地援军抵达。我等身为臣下,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努力守住壶关,对得起主公托付。”

    “哼!”

    逢纪冷哼一声,却是不再言语。

    壶关之外,待士兵准备好云梯和投石机之后,公孙瓒目视壶关,大手一挥,大喝到:“全军出击!打开壶关者,官升三级,赏金千两!”

    “杀呀!”

    “冲啊!”

    “升官发财,只在今朝!”

    公孙瓒麾下的士兵两眼发红的向壶关冲锋而去,一万士兵分成十队,驾着云梯直扑壶关。公孙瓒有统兵之才,自然不会让十万大军一窝蜂的冲出去,那样不仅士兵铺不开,反而会造成己方士兵的践踏。紧随一万士兵的乃是五千推着投石机前进的士兵,投石机想要能够使用,必须由五百人施放。

    而五万黄巾,也派出一万人跟随作战。若是按照黄巾的做法,自然是一窝蜂的冲上去。不过,公孙瓒自然不会让这种事发生,让他们派出一万人跟随自己的士兵登云梯攻打壶关。

    “张将军,我二人统兵不如你,此番便交由你来指挥。”

    “喏!”

    张郃没有推辞,神情肃穆的站在前方,腰间佩剑拔出,斜指公孙瓒大军。弓箭手早已搭箭于弓弦之上,只等张郃下令,便可万箭齐发。

    张郃注视壶关下方,并没有立即下令,平静的看着公孙瓒士兵和黄巾靠近壶关,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一百步。当最前方的敌军靠近百步之时,张郃眼睛一亮,佩剑挥下,等候的三千弓箭手立马松手,箭矢有如蝗虫般射向敌军。

    顿时,壶关之下惨叫声不断,转眼间便有千余人倒下。

    弓箭手的射程是二百步,张郃放过前面的敌军,等到靠近一百步的时候,再下令弓箭手射击,如此便可让弓箭手的射击都能射到目标。而弓箭从壶关坠下,再加上射击的力道,能够一轮射伤敌军千余人,已经是很辉煌的战果了。

    不过,倒下的千余人仅有数百人丧命,余下的人站起来,身上插着箭支,继续冲锋。不多时,已经靠近壶关城墙。张郃没有丝毫惊慌,下令另一轮的弓箭手上前继续放箭,又是千余人倒下。

    如此经过三轮齐射,公孙瓒麾下士兵和黄巾军已有近二千人的伤亡。

    而此时,余下的部众也已经来到壶关城墙之下,架好云梯,准备登上壶关。

    “准备!”

    张郃再次竖起佩剑,早已准备好的士兵,搬起巨石、滚油,等到十架云梯都爬满人的时候,张郃佩剑挥下。士兵们将巨石砸下、滚油泼下,顿时公孙瓒的士兵和黄巾军如雨点般从云梯坠下。

    董昭在一旁观看,心中更是称赞。

    张郃在如此情形还能保持冷静,指挥得当,日后必能成为上将。且张郃为人忠义,却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第二一五章 壶关守卫战(中)

    如此反复几轮之后,公孙瓒终于下令鸣金退兵。而公孙瓒的一万士兵却仅有七千的人活下,剩下的士兵也多是带伤;至于黄巾军更是不堪,仅有二千人活下。他们毕竟只是农民,跟经过训练的正规士兵差了太多。

    公孙瓒抬头望向壶关城墙,喃喃自语道:“想不到袁绍麾下还有如此大将,若能为我所用,必将使我军战力更上一层。”

    想到这里,公孙瓒暂时停止了进攻,拨马来到壶关三百步之处,却是在弓箭手的射程之外。即使是射箭能手,能够射到这个距离,公孙瓒也能及时躲开。

    “关上何人,可否通名?”

    “吾乃河间张郃张儁乂,公孙瓒你身为朝廷官员,无端侵我冀州领土,是为何意?待我冀州大军到达,你十万大军须臾便化为齑粉,若是知趣,即刻退兵,我主或许会饶你性命。”

    “哈哈哈!”

    公孙瓒忍不住大笑,这张郃果然有大将风范,到了现在不仅没有惧怕,反而劝他退兵,可见是个心志坚定之辈。由此,公孙瓒的招揽之心更甚。

    “今我十万大军至此,要拿下壶关不过是反掌之间,我观张将军乃将才,故不忍杀之。袁绍为人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张将军替他效命,岂不是遭世人唾弃?张将军若能弃暗投明,我必向朝廷替张将军讨个高官爵位,光宗耀祖,荫庇子孙。”

    “呸,我张郃虽不是个读书人,却也知道忠义二字。只有战死的张郃,绝没有投降的张郃。”

    张郃高声怒骂,丝毫不为公孙瓒的劝说而动心。

    “好,张将军既然求死,吾也不多劝阻!”

    公孙瓒见劝说不成,只好掉转马头返回自己的军阵。

    “需让你知晓我冀州将士的厉害,吃我一箭!”

    公孙瓒正要返回之时,先是听得张郃大喝一声,随后便听到身后传来的呼啸声。公孙瓒身子连忙向旁边闪避,弓箭从公孙瓒的耳边划过,插在地上,摇晃个不停。看的公孙瓒是心惊不已,心中暗想张郃竟有如此箭术,可惜不是他的属下。

    张郃射出这一箭之前提醒了一番,而且没有对准公孙瓒的要害,显然只是存着警告的心思。否则,公孙瓒多少也会受些伤。

    公孙瓒回到己方军阵之中,向左右的亲信叹道:“张儁乂真乃猛士也!传我号令,若能生擒张郃者,赏金百两,官升一级。”

    听到公孙瓒发布的这个命令,众将士顿时又激动起来。公孙瓒有大军十万,黄巾军五万,就算用人命来填,还怕拿不下张郃?

    “进攻!”

    公孙瓒下令再次击鼓进军,这一次则换成第二队的士兵。依然是公孙瓒一万士兵,黄巾军一万。

    结果,自然是与第一轮的进攻没什么差别,公孙瓒的士兵死了三千左右,而黄巾军也死了七千多。不过,经过两轮的进攻,壶关上的守兵也有三千多的损伤,或是射箭之时,被拉断的弓给伤到,或是被公孙瓒士兵砸出的兵刃给伤到。当然,这些只是少数人,大部分的士兵还是被对方的投石机砸出的巨石给砸死。从双方的伤亡比例来看,壶关的守军简直是在完虐对方。若是按照这样发展,说不定公孙瓒的十万大军和黄巾军五万都死光了,也拿不下壶关。当然,事实却并非如此。

    “董参军,逢监军,如今我军的箭矢已快耗尽,巨石、滚油也所剩无几。怕是下一轮进攻,这些物资就会没了。”

    虽然击退了对方两轮进攻,张郃却是没有丝毫喜色,眉头紧锁的与董昭和逢纪二人商议。守城物资毕竟有限,敌方的人数是他们的好几倍,单靠这些物资显然是无法彻底的击退敌军。若是壶关有五万人马,张郃也有自信守住。到时候时间拖久了,公孙瓒的士兵和黄巾军加起来有十五万人,粮草消耗巨大,不战自退。可惜,如今冀州各地都要分派士兵守卫,袁绍前往汝南的时候,也带走邺城五万人马,以免遭到袁术迫害。否则,只要邺城多一万人马,壶关也不会守得如此艰辛。

    “进攻!”

    等第二队退回来之后,公孙瓒没有丝毫停顿的让第三队继续攻击。

    长年在边境与异族作战的公孙瓒,作战经验是何等丰富,他自然知道壶关内的守城物资有限。因此,在将十万大军编成十队的时候,前三队都是一些新招募的士兵,或者年纪大些的老兵,后边的七队才是真正的精锐。否则,再怎么说也是与异族作战的军队,只是攻城,又怎么可能会损伤二千多人?至于黄巾军伤亡如何,公孙瓒岂会在意,他从来没有把对方当做盟友,而是把他们当做损耗壶关守城物资的炮灰而已。

    “放箭!”

    即使守城物资快要用完了,张郃没有慌乱,依然镇定的指挥士兵防守。终于,当第三队进攻三轮之后,壶关内的守城物资耗尽。

    “长枪兵上前,待敌军靠近,听我号令进攻!”

    张郃知道接下来将是短兵相接的时候,但是,张郃不会轻易放弃。即使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他也要战斗下去。

    “刺!”

    当公孙瓒的士兵登上云梯,接近城墙仅有五尺的时候,张郃果决的下令长枪兵穿刺,那些最前方的敌军,顿时被扎个透心凉,连带着身后的人也被刺伤,同时从云梯坠落下去。当然,也有的敌军躲闪开长枪兵的攻击,抓住长枪,二人一起坠落,同归于尽。尽管如此,却是越来越多的敌军接近城墙,情形不容乐观。

    “刀盾兵防御、补刀!”

    站在长枪兵身后的刀盾兵,听得张郃命令,当即上前持盾护住长枪兵,而若是有敌军突破长枪兵的攻击,他们则挥刀将敌军砍倒。

    在公孙瓒的士兵和黄巾军又一次扔下将近七千多的尸体后,公孙瓒终于鸣金撤退了。

    然而,张郃此时的脸色却是不太好看,董昭和逢纪二人见状,当即上前询问。

    “儁乂,你又一次击退公孙瓒的进攻,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张郃眺望公孙瓒大军方向,转过头叹道:“公孙瓒不愧是作战经验丰富的大将,刚才他们靠近关上之时,我才发现进攻的都是一些年少或者年长的士兵。公孙瓒用他们来消耗我们的守城物资,接下来进攻的才是真正的精锐。”

    在公孙瓒军第一次进攻的时候,张郃就已经有些疑惑,以公孙瓒的实力,即使是因为攻城的弱势之下,也不会死伤这么多士兵,心中虽然疑惑,张郃也没多想。当然,张郃虽然熟读兵法,却也是第一次指挥作战,没有想到公孙瓒的意图,也合情合理,每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大将,都是身经百战,而不是经历一场战斗就能成为名将。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接下来公孙瓒的进攻将会更加猛烈,张郃现在要想的是,如何能守住接下来的进攻。

    公孙瓒从第三队的伤亡情况已经明白壶关守城物资耗尽,那么,接下来可以出动精锐了。

    “第四队进攻,第五队准备!”

    公孙瓒心里也清楚,今天想要拿下壶关是不可能的事,毕竟壶关内还有将近二万的守军。不过,经过前三轮的进攻,壶关的士兵基本都已经参战了,也达到了公孙瓒的目的,那就是消耗壶关内守军的体力。

    “杀呀!”

    “冲啊!”

    公孙瓒第四队士兵的气势明显比前三队壮大了许多,由此可见他们是比前三队更加精锐的士兵。

    张郃手握佩剑,大喝道:“全都打起精神来,保家卫国乃是军人职责。你们想想,你们的家人都在后方,若是壶关失守,你们的家人会被敌军凌辱。就算不为自己,不为别人,你们也要为了家人战斗!”

    “战,战,战!”

    “誓死守卫!宁死不降!”

    听了张郃的一番话,想到后方的家人,士兵们顿时都挺直了身子,双眼之中充满了战意。

    “长枪兵上前,刀盾兵防御补刀!”

    或许是因为张郃的鼓舞,士兵们都卯足了劲攻击。每次靠近关头的敌军,都被长枪兵扎个透心凉,连带着身后的士兵一起坠了下去。而刀盾兵的护盾给长枪兵最好的防护,使得敌军投掷的武器伤害不到长枪兵。

    “第六队到第一队那里支援!”

    “第八队到第三队那里支援!”

    张郃仔细的盯着战局,每当哪里的守军出现缺漏的时候,张郃都能第一时间让后备的部队补充。因此,虽然壶关关头之上虽然不时有公孙瓒的士兵登陆,从而出现紧急情况,却都被后备部队给砍杀。

    “第五队进攻,第六队准备!”

    壶关下的公孙瓒也是不慌不慢的指挥士兵进攻,他的人数是壶关的好几倍,退下的士兵都能有足够的时间休息。但是,壶关上的守军却是没有时间休息,常常打退一轮进攻,又要防御下一轮的进攻。二万的守军,最少每人都经过二轮的战斗,多的甚至经过了四五轮的战斗。如此继续保持下去,壶关守军必定疲倦,明日还怕拿不下壶关!

    “主公,天色已暗,投石机已经无法准确的投到壶关之上。而壶关守军居高临下,于我军怕是不利,不若暂且鸣金收兵,明日再战?”

    公孙瓒专注的盯着壶关的战况,却是没有发现天色暗了下来,直到严纲前来提醒,他才惊觉。公孙瓒听了严纲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当下下令鸣金。

    “全军休整,明日五更造饭,六更进攻!”

    公孙瓒下完令,便在亲卫的簇拥下,返回大营休息。经过这一天的指挥作战,他的精神也是极度疲惫。

第二一六章 壶关守卫战(下)

    见公孙瓒退去,张合这才松了口气。

    相对于公孙瓒而言,张合是更加疲倦。首先,双方兵力的差距,使得张合的压力巨大;其次,公孙瓒兵多,只要轮番进攻就行。而张合却要利用手头上不多的兵力,指挥他们补缺补漏,高强的注意力使得张合精神消耗巨大。最后一点,壶关是邺城最后的屏障,一旦壶关失守,邺城绝对无法抵挡住公孙瓒的大军。

    “幸亏有儁乂在此,否则,壶关绝难守住公孙瓒的进攻。”

    张合、董昭和逢纪三人聚集商议明日对策,董昭忍不住赞叹道。幸亏不是文丑或者颜良其中一人,否则以二人的性子,估计早就冲出壶关和公孙瓒对决。

    “董参军过誉,此战能胜,全赖士兵拼命。”

    张合谦逊的回应到,丝毫没有因为击退公孙瓒而沾沾自喜。张合如此作风,自然让董昭敬佩,不过,逢纪却是感到不快。

    今天这一战,他逢纪就好像多余的人一样,什么作用都没有。对于逢纪来说,这是让他难以接受的事。最初跟随袁绍,每出计策,必定都能得到袁绍的重用,而如今,张合和董昭二人商议,却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逢纪眼珠子一转,恭贺道:“今日能击退公孙瓒,张将军居功至伟。待主公归来,我自会向主公说明张将军的功劳。”

    董昭心中讶异,逢纪竟然会这么说,却是出乎他的意料。不过,逢纪接下来的话,却是让董昭知道,逢纪还是逢纪,根本没有改变。

    “经过今日一战,我军将士已是极为疲劳。明日公孙瓒若是依然强攻,壶关怕是难以守住。况且,经过今日一战,董参军和张将军也发现,云梯和投石机给我军造成巨大的伤害。因此,我还是坚持之前的提议,应该破坏公孙瓒的攻城器械。”

    董昭心中无语,没想到逢纪贼心不死,还想要陷害张合。

    但是,董昭也知道,逢纪说的没错,投石机对壶关造成的伤害无疑是巨大的。今日壶关守军战死数千,绝大部分都是被投石机给砸死的。若是公孙瓒的投石机依然存在,明日或许壶关就会失守。

    张合沉吟片刻,凝声道:“投石机和云梯的存在,对我军却是巨大威胁,当出奇兵毁之。我当挑选勇猛之士,于今夜三更之时,出关奇袭,务要将投石机毁灭。”

    “张将军果真勇猛,我与董参军为张将军壮行。”

    是夜二更天,张合和挑选出来一千的士兵聚集在一起。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等受刺史大人俸禄,今夜便是我等尽忠之时。若是有怕死之人,尽可离去,我绝不阻拦。”

    张合右手端着盛满酒的瓷碗,凌厉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厉声问到。

    “我等受刺史大人恩惠,岂有怕死之人!”

    “没错,将军如此身份尚且不惧死,我等又有何惧!”

    “必胜,必胜!”

    一千士兵高声大喝,赤红的双眼,却没有丝毫的畏惧。或许有的士兵知道自己的家人就在后方,有的人不想被人看成怕死之徒。故此,听了张合的话,没有一人退出,反而战意熊熊。

    “好,我与诸位将士痛饮这一碗酒,今夜必要成功。待此战胜利,我与诸位将士再痛饮一番。”

    言毕,张合一仰脖,一碗酒眨眼便喝完。

    “嘭!嘭!嘭!”

    喝完酒,张合和众将士同时将碗投掷于地,似乎想要用这样的举动,来表达自己此刻内心的激动。

    “张将军好走,我祝张将军旗开得胜!”

    董昭挺直身子,敬服的目光扫过张合和一千将士,他们都是为了保护壶关而战。即使他们失败了、战死了,董昭也不会因此看不起他们。因为他们是为了保护领土,与数量比己方多几十倍、几百倍的敌军作战,他们虽死犹荣!

    三更之时,壶关关门悄悄打开,仅容一人一马通过。马蹄和马嘴早已用麻布包裹,以免发生声响,被公孙瓒的探子发现。一千将士悄无声息的来到壶关之外,待壶关大门关上,张合和一千将士俱是神情凝重,此战他们有进无退,成功则壶关能守;失败,则壶关失守。在张合挥手示意下,众将士同时翻身上马。昨日公孙瓒撤退之时,张合就已经记下投石机和云梯的方向,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有突袭的念头。就算逢纪不提,他自己也会说。

    待众将士准备完毕,张合再次挥手作出进攻指令。

    “冲!”

    张合低吼一声,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身后,一千将士紧紧跟随。因为马蹄已经被麻布包裹,踏在地面的声音并不大。直到距离投石机和云梯只有五百步的时候,塔楼上的士兵才看到张合与一千将士的身影。

    “敌袭!敌袭!”

    公孙瓒那名巡哨的士兵凄厉的声音响起,但是,张合已经不在乎了。如今距离目标只有三百步的距离,只要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能冲锋到。在木栅的后面,不仅有打造好的投石机和云梯,还有工匠在里面日夜赶工,只要把这些攻城云梯、投石机还有工匠都消灭,那么壶关完全能够坚守的住。

    二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只要一个呼吸的时间,张合和一千将士就能靠近目的地,就算公孙瓒的大军现在围拢过来,也阻拦不了张合他们的行动。

    五十步,看着仅在眼前的目标,张合眼睛都红了。

    “哗啦啦!”

    然而,就在此时,张合看到前方的地面上,一排排的士兵站了起来,举枪指着张合和一千将士。

    “遭了!”

    张合心中暗呼一声,知道自己中计了。自己能想得到的事,公孙瓒又岂会没有想到?前方都是长枪兵,骑兵如此冲锋过去,完全是送菜。而且,在长枪兵的背后,还有拉弓搭箭的弓箭手,破坏公孙瓒军的攻城器械,已经是不可能的事。如今该想的事,是如何撤退,一千人虽少,但是守城之时也是不小的助力。

    “哈哈哈,张将军,今夜到访,莫不是已经决定归降于我?”

    随着笑声,公孙瓒在数百亲卫的簇拥下出现。

    “吾虽死,也决不降!”

    张合怒吼一声,随后调转马头,大喝道:“撤退!”

    被张合挑选出来的这一千人都是军中精锐,马术皆不差,听得张合命令,同时调转马头,便往壶关方向奔去。

    “放箭!”

    后方公孙瓒声音响起,随后箭矢犹如雨点般落下,一些躲闪不及的士兵,当即从马上倒了下去。

    “跑,跑快点,跑出弓箭手的射程!”

    张合举枪挑开射向自己的箭矢,同时不忘大声提醒一千将士。张合心中庆幸,幸亏公孙瓒不是在他们冲锋的时候放箭,否则,第一轮射箭就能让一半的士兵倒下。其实,公孙瓒先前之所以没有下令放箭,目的就是想生擒张合。怎知张合如此坚决,宁死都不投降。

    因为先前冲锋停下,此时再次奔跑,却是被弓箭手射了两轮才跑出射程。这一会儿的时间,一千士兵却是已经倒下二百多。

    不过,总算跑出弓箭手的射程,不用一炷香的时间,他们便能跑到壶关之下。

    张合的想法很美好,但是,他却忘记了,公孙瓒还有一支堪称当世最为精锐的骑兵队伍【白马义从】!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随着嘹亮的喊声响起,夺人眼球的清一色白马从两边向张合他们靠拢。公孙瓒赖以成名的骑兵精锐【白马义从】,在这一刻终于亮相了。

    【白马义从】不愧是骑兵精锐,仅仅是几千骑兵的奔跑,就给人几万骑兵在行动的感觉。

    张合咬了咬呀,大吼道:“继续前进,不要停!”

    如今左右两侧是【白马义从】,后方步兵向这里靠拢,若是被拖住,他们这一千人肯定要交代在这里。为今之计,只有死命前进,不能被对方包饺子。

    “白马无敌,逢战必胜!”

    【白马义从】围拢的同时,口中机具声势的喊声响起。而【白马义从】不负精锐的称号,转眼间便已经形成包围之势,将张合和一千士兵给困住。

    张合挑选出来的一千将士也是精锐,他们也知道今晚的行动有死无生。即使被包围住了,依然没有畏惧的向前冲锋,本着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到的念头,悍不畏死的冲向名震天下的【白马义从】。

    “杀!”

    【白马义从】的骑兵齐齐高呼,手中长枪同时刺出,张合那一千将士同时被好几杆枪攻击,如何能挡得住,却是一个【白马义从】都没有拼掉,就已经倒下。

    张合看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白马义从】果然厉害,配合的如此精妙。

    “将军,我等护卫将军逃脱,将军一定要守住壶关,守住我们的家人。”

    张合身边聚集了数百的士兵,将张合围在中间。然后,他们一往无前的向前冲去,即使面对的是【白马义从】这样的精锐骑兵。

    “将军,快走,啊!”

    “将军,一定要守住壶关!”

    挡在外围的士兵一个一个的倒下,张合双目充血,直欲仰天怒吼。不过,也正因为这些士兵的保护,张合没有受到伤害,同时也一点一点的破开【白马义从】的包围。有的士兵为了给后边的同伴前进的空间,毫不畏惧的从马上跃向敌军,仅仅只为了给自己的同伴延缓一点的时间。

    转眼之间,守卫在张合身边的士兵仅有几十人。不过,也正因为其他人的牺牲,张合他们也冲到了【白马义从】包围圈的最外围。

    又有十几名士兵策马冲向【白马义从】,前进的道路瞬间又开阔了些许。不过,那些冲向【白马义从】的士兵,瞬间便被【白马义从】的长枪扎出十几个血窟窿。

    “啊!”

    张合赤红的双眼,突然怒吼着,长枪连连刺出,阻挡在前方的【白马义从】倒下十几人。借着张合的攻击,【白马义从】的包围圈终于出现了少许的空隙,围在张合身边的士兵,没有丝毫犹豫的冲了上去,不让对方补上这个空隙。

    张合和仅剩的几名士兵没有回头,没有犹豫的向壶关奔去,牺牲了数百的士兵,为的便是能让张合活下。张合虽然心中愤怒,也不会辜负士兵们的期望。现在他能为这些士兵做的,就是回到壶关,继续指挥守军守住壶关,等到袁绍和各地援军抵达,击退公孙瓒,从而替这些士兵报仇。

    “啊!”

    “啊!”

    突然,张合听到耳边传来惨叫声,扭头望去,却是中箭从马上摔了下去。回头一看,张合心中震骇,他没想到【白马义从】不少骑兵竟然还能在马上射箭,果然不愧是骑兵精锐。而且,张合也发现,那些骑兵对准的目标是他,也就是说刚才倒下的士兵,是替他挡箭才死的。

    “拿下张合首级者,赏金千两!”

    再后面一点,公孙瓒也策马追了上来。原本,先前公孙瓒是打算生擒张合的。只是,他没有想到张合坚决不投降,而且之后那些士兵更是拼死都要保护张合,再加上张合指挥的能力,公孙瓒见招降无望,则打算除去张合。否则,若是有张合的存在,拿下壶关必定会损伤惨重。

    “将军,一定要守住壶关!”

    剩下的十几名士兵神色坚定的调转马头,向紧跟而来的【白马义从】冲去,他们如此举动,便是阻扰【白马义从】放箭。而效果也不错,那些能够在马上射箭的骑兵,因为这些士兵悍不畏死的举动,多少受到影响。

    而且,还有两名士兵策马跟在张合身后,准备随时替张合挡箭。

    一路奔逃,张合终于赶到壶关之下,董昭一直在关上等候,见张合等三人归来,当即下令打开关门将张合三人迎了进来。

    至于公孙瓒,见张合逃脱,只能悔恨的下令撤退。不过,明日他定要拿下壶关。

第二一七章 突如其来的援军

    张合逃回壶关,径直向逢纪营帐中行去请罪。

    “逢监军,此战是我疏忽大意,尚未探明敌情便进攻,以致惨败。等到主公回来,我自会向他请罪。”

    逢纪扶起张合,安慰道:“儁乂,此非你一人之过。我有监军之责,未能料敌先机,也有过错。届时我也会向主公陈说事实,绝不会让你一人顶罪。”

    张合听逢纪如此说话,连番称谢。

    殊不知此刻逢纪心中却是在暗自叹息,张合竟然没有被公孙瓒给干掉。

    先前已说过,张合初次统兵,作战经验不足,心中只想着摧毁公孙瓒军中的攻城器械,以致于忽略了其他因素。而董昭虽然有才智,却并非是军事型的人才,他的才智主要是内政方面。从历史上他提议曹操封王、恢复五等爵位便可以看的出来。但是,逢纪不一样,逢纪的才智以军事为主,当初他建议袁绍先拿下冀州,再以冀州为根基,进而横扫天下,足以说明逢纪战略上的能力。

    因此,逢纪已经猜到公孙瓒军中会防备壶关偷袭,从而摧毁他们的攻城器械。但是,逢纪却没有说出来,目的自然是想要陷害张合。然而,逢纪没有想到的是,张合竟然还能活着回来。

    至于说张合阵亡,壶关无人指挥,逢纪却是一点都不害怕。

    前去向袁绍报信的士兵早就已经出发,逢纪计算过,袁绍在这一二日内便能回到邺城。到时候,有文丑、颜良任何一人为将,没有张合怕什么。

    “逢监军,张将军,邺城来信,刺史大人已经抵达,明日便可率军前来壶关。”

    正在这时,董昭一脸喜色的走进逢纪营帐之中。

    ……

    邺城府衙

    袁绍轻车简行,日夜兼程,总算在壶关还没有被公孙瓒攻下之前,回到邺城,使得一众麾下松了一口气。有时候,作为一名上位者或许并不需要太大的能力,他的存在便是能够给手下一种主心骨的感觉。

    而如今的袁绍,便是有这样的存在感。

    “刺史大人,属下未能保全冀州,有负大人托付,还请大人责罚。”

    卢植身为袁绍军师,坐镇邺城,然而却让公孙瓒连下冀州数郡,见到袁绍归来,卢植自是向袁绍请罪。

    “军师言重了,我亦未曾料到公孙瓒竟无端侵我冀州领土,公孙瓒身为朝廷大臣,却行不臣之事,与军师无关。”

    或许袁绍心中会有些埋怨卢植,但是,总算邺城没有失守,所以那一点埋怨袁绍也就不在意了。况且,卢植乃是海内机具名望的大儒,门生故吏无数。天下经过黄巾之乱,董卓之乱,吏治败坏,郡县之内多有空缺。而袁绍接手冀州之后,冀州的空缺基本都能补上,除了袁氏的名声之外,卢植也是居功不小。许多卢植的弟子,听闻卢植担任袁绍军师,都自发前来冀州任职。基于种种原因,袁绍对卢植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袁绍坐到主位之上,挥手制止众人请罪的举动,向卢植询问道:“军师,如今壶关的战况如何?”

    卢植作揖行礼后,汇报到:“启禀大人,壶关先前有守军一万,由董昭统帅。其后,属下又从邺城抽调一万兵马,以逢纪为监军,张合为将领前去支援壶关。经探子来报,张合将军前日击退公孙瓒麾下大将严纲率领的一万前锋军;其后,公孙瓒亲自率兵抵达壶关,其兵力有十万,另外,黄巾余众五万。昨日,公孙瓒强行攻关,被张合将军击退。然则,公孙瓒和黄巾余众计有十五万,壶关内我军仅有二万兵力,昨日一战,我军恐怕皆以疲惫。若是天明之时公孙瓒继续强攻,怕是壶关不保。”

    “哼,公孙瓒身为朝廷大臣,竟与黄巾乱贼勾结,其罪当诛。”

    袁绍愤愤的骂了一句,随后眉头皱起,沉声道:“此番我先行赶回邺城,武杰率大军在后,最早也要明日才可到达。军师,各地援军何时可抵达?”

    “启禀大人,按照日程推算,清河援军二日内抵达;河间、渤海、安平援军四日内可抵达。恐怕等援军抵达,壶关也早已被公孙瓒攻下。为今之计,大人可暂退濮阳城。待文丑将军和各地援军抵达之后,再与公孙瓒决战。”

    听到援军抵达的时间还有这么久,在场的文武神色巨变,对于卢植提议的退守濮阳极为赞同。

    袁绍豁然起身,朗声道:“大丈夫俯仰于天地之间,岂可因这些许困难,便要逃离。吾便要在这邺城之中,看公孙瓒那乱臣如何攻下我邺城。”

    见袁绍态度如此坚决,众人心知无法劝阻,只得作罢。

    次日,公孙瓒再次强攻壶关,然则,却因张合指挥得当,壶关守兵誓死抵抗,虽然公孙瓒士兵多次登上壶关关头,却在太阳落下之时,依然未能拿下壶关。公孙瓒更是后悔不迭,先前没有杀死张合。不过,如今后悔也没用,以免夜长梦多,公孙瓒决议连夜攻打壶关。

    “启禀大人,张合将军和将士们拼死守卫,公孙瓒无功而返。”

    袁绍派出的探子将壶关战情来报,众人都感惊异。本以为壶关今日就会被公孙瓒拿下,却没想到竟然还是守住了。

    “主公,末将来迟,还请主公责罚!”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就在得知壶关没有被攻下之后,文丑率五万大军日夜急行军,却是在今晚便抵达邺城。

    袁绍拍案而起,兴奋道:“甚好,我军将士上下一心,定要将那侵我冀州领土的乱臣贼子公孙瓒诛杀。传我军令,即刻出发,前往壶关。”

    如今有了这五万人马,即使给公孙瓒再多的时间,也无法攻下壶关。

    “主公!”

    当袁绍率领五万大军抵达壶关之时,张合、逢纪和董昭三人心中俱是松了一口气。

    袁绍满意的望着三人,目光扫过一干将士,朗声道:“元图、儁乂、公仁你三人守卫壶关有功,待此战过后,吾必重伤。但凡壶关将士,一律重赏。”

    “谢过主公!”

    “大人威武,我等定当誓死效命!”

    “哈哈哈!”

    袁绍大笑,望着身旁一人,问道:“常弟,你以为我军军容如何?”

    站在袁绍身旁之人,自然是袁常。因为袁常的原因,袁绍成功夺得袁氏族长之位,对于袁常,袁绍自是更加亲厚。从汝南回到邺城之后,袁绍让袁常先不要前往东平县,等击退公孙瓒之后,他将会任命袁常更重要的职位。

    听得袁绍问话,袁常当即摆出一副恭敬神情,称赞道:“刺史大人麾下文武具备,兵强马壮,那公孙瓒不知死活,竟妄图侵占大人领土。此番定要那贼子来的,回不的!”

    “好,吾承常弟吉言。”

    袁绍将目光扫向众人,下令道:“全军休整,明日四更造反,五更之后出关,定要与公孙瓒那贼子决一死战。”

    文丑率大军连日赶路,如今需要好好休息一番才有体力作战。基本的军事常识,袁绍还是有的,不会傻的用这些疲兵和公孙瓒的大军作战。

    壶关之外的公孙瓒原本想连夜攻下壶关,等到从探子口中得知袁绍赶到,并且还带来五万援军,不得不停止夜战的念头。当然,在公孙瓒的心中,袁术的祖宗十八代都被他骂了一遍。当初袁术来信说他会阻拦袁绍,结果袁绍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壶关,而且还带来五万援军,换做任何一个人,被队友给坑了,恐怕都不会有好心情。

    袁绍和公孙瓒二人都没有动作,故此一夜无事!

    “咚咚咚!”

    “呜呜呜!”

    天微微明,壶关之内的袁绍军和壶关外的公孙瓒军皆响起战鼓声。显然,双方虽然没有明说,却都打算今日决一死战。

    袁绍骑骏马当先,左右跟着文丑、颜良二人,挥鞭直指公孙瓒,骂道:“乱臣贼子,身为朝廷大臣,无端侵我冀州领土,还不速速下马受缚。如此,尚且能保个全尸,否则待吾天兵破你之时,夷灭三族!”

    “袁绍,你害死我弟,是为不仁;我助你夺取冀州,你没有按照约定将冀州北部诸郡交由于我,是为不义;当日各路诸侯联合讨伐董贼,推你为盟主,你罔顾大义,只为一己之私,以致天子被董贼掳去长安,是为不忠;更因你之故,令你叔父一家惨遭董贼杀害,是为不孝。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有何面目苟活于世间,竟还敢于我面前口出狂言。”

    公孙瓒厉声驳斥,骂的袁绍脸色红一阵,青一阵,竟是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袁绍作为一名拍须溜马的马仔,此刻怎能不发威。只见袁常拨马来到袁绍身旁,竖出中指比向公孙瓒,大骂道:“公孙越身为朝廷官吏,却是侵掠同僚辖地,其行如同谋反,你身为兄长不加劝阻,却反以此为由,入侵冀州领土,可见心怀不轨;前冀州刺史韩馥自知才能不足,故此将冀州让于我威名具备的兄长,与你何干?竟还妄图污蔑我兄长声名;当日虎牢关我亦在场,尔等各路诸侯各怀私心,不听盟主号令,以致董贼逃脱,今日还将罪责扣在我兄长头上,是何道理?我叔父为国捐躯,死的其所,世人皆赞。我兄长如此大仁大义、忠孝两全之人世间少有。反观之,你公孙瓒不听幽州刺史号令,侵我冀州领土,不思救援天子,方是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竟敢在此强词夺理。我若是你,早就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免得污了祖宗声名。”

    “你、你…竖子,好胆!”

    论起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能力,公孙瓒怎么能够和袁常这个被后世洗礼的家伙相比?当下,公孙瓒是被气的怒发冲冠,恨不得把袁常千刀万剐,都难以卸去心头怒火。

    袁绍见状极为满意,心想身边有个口齿伶俐的拍马屁的手下还是不错的,至少对骂的时候不怕骂不过。

    当然,袁常觉得自己功力还不够,否则像诸葛亮那样把人给骂吐血而亡,那才真的牛逼。或者,像袁常穿越前那个时代,某个国家在历史上明明是侵略者,到了他们的口中,竟然是援助对方国家的子民于水火之中,单论这种厚脸皮的程度,袁常觉得自己还是需要继续修炼。

    袁绍掀起背后披风,气势凛然道:“公孙瓒,今日我必将你斩于剑下。全军听令,拿下公孙瓒首级者,赏金万两,官升三级!”

    “冲呀!”

    “袁绍,想要我的人头,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全军听令,拿下袁绍首级者,我便任其为冀州刺史。”

    “杀啊!”

    袁绍的士兵和公孙瓒的士兵俱是被两人的高昂悬赏给刺激到,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敌方阵营冲去。

    文丑、颜良二人左冲右突,公孙瓒军中竟是无人可敌,转眼间便有几十人死在二人手下。张合也没有落后,亦是表现的勇猛无匹。当然,他们三人虽然勇猛,然而公孙瓒军和黄巾联合毕竟人数多,袁绍军也仅有六万有余,兵力是公孙瓒的一半,双方士兵时刻都有人倒下。袁绍虽想让文丑、颜良拿下公孙瓒,奈何公孙瓒左右两翼有【白马义从】守卫,一时之间,局势却是对袁绍极为不利。

    “杀呀!”

    “拿下公孙瓒!”

    “升官发财,只在今朝!”

    正当战场焦灼之时,公孙瓒的后方,也就是张合曾经用计的树林之中,突然冲出无数人马,口中俱是喊着拿下公孙瓒的话语。

    “哼!”

    公孙瓒冷哼一声,却是没有太多惊讶之色,似乎早就知道这一支人马,当下公孙瓒向左右亲信传令撤退。

    “这支人马,是何处援军?”

    袁绍疑惑的向身旁众人询问,然而却是没有一个人能回答的上。按照日程推算,各地的援军不可能在今日抵达。

    见公孙瓒撤退,袁绍也下令收兵返回壶关,而这支突然出现的援军头领则来到袁绍营帐中拜见。

第二一八章 战后封赏

    “下官平难中郎将张燕,拜见刺史大人。”

    “下官黑山校尉杨凤,拜见刺史大人。”

    “下官黑山校尉陶升,拜见刺史大人。”

    此次前来援助的部队首领乃是三名壮汉,为首一人张燕,两腮虬髯,长得五大三粗,面相凶恶;左边一人杨凤,面容俊秀,却是与他的名字极为相符;右边一人陶升,长着络腮胡,却让人感觉不到有丝毫的豪迈气势,主要是陶升的脸相极为猥琐,脑袋如同三角蛇一般,估计没有人看到会觉得喜欢。

    而听到三人自报家门,在场众人都面露惊色。

    黑山黄巾在河北一带是极为有名的,当初黄巾之乱爆发时,博陵人张牛角跟随黄巾起事,后与常山真定人褚燕合兵一处。后来,在进攻瘿陶的时候,张牛角中流矢创发而亡,临终前让众人奉褚燕为统帅。故此,褚燕改姓张,名为张燕。张燕颇有才能,将部队带领的越发强大,赵郡、中山、上党、河内等地黄巾皆来投靠张燕,人数达到百万,自此号称【黑山军】。朝廷也没有兵力征讨,而等到张角病亡,各地黄巾各自为战,张燕遣人至洛阳请求归降,灵帝封张燕为平难中郎将,让他管理黄河以北山区的行政及治安事务。简单的说,张燕的任务就是安抚河北山区黄巾军,让他们不再作乱。

    因此,朝廷也没有给张燕辖地,兵力,除了还算过得去的俸禄之外,张燕归降朝廷似乎并没有什么好处。

    袁绍上前扶起张燕,感激道:“此番多亏了张中郎将,才解了我冀州之危。张中郎将但有何要求,我若能做到,必定答应。”

    张燕作揖行了一礼,言语真挚:“下官此次前来,有二个目的。第一,便是想要见刺史大人一面。昔日为联军盟主统领群雄讨伐董贼,何等英姿,下官却无缘相见。日前得知公孙瓒联合冀州一些黄巾军意欲攻打冀州,故此特从【黑山军】中挑选数万青壮,跋山涉水,终于赶上。只是下官兵力太弱,无法与公孙瓒交战,故此刺史大人援军到达之时,才敢现身,还望刺史大人勿怪。”

    “哈哈!”

    袁绍爽朗一笑,脸带笑容道:“吾怎会怪责于你,若无张中郎将帮助,我冀州此刻或许已落入公孙瓒之手。张中郎将言有二个目的,不知第二个目的是什么?”

    张燕脸上犹豫了片刻,随后忽然跪下,杨凤,陶升二人亦同样举动。但听张燕解释道:“早年之前,我等年轻,误入歧途,后虽投效朝廷,亦感白活一世,却无所作为。故此,此次前来,愿投效刺史大人,还望刺史大人成全。即使能成为刺史大人麾下一小吏,我等也心甘情愿。”

    袁绍和在场的麾下听了张燕的话,顿时默然。

    其实,他们都能明白张燕的心情。张燕的【黑山军】有百万之众,归顺朝廷之后,朝廷只给了张燕一个平难中郎将的职位,却没有给他相应的职权。

    中郎将是什么职位?汉时,将军并非是常置的,只有在有战事时才冠以统兵者将军之称。因此,通常情况下,武官能获得的最高官职便是中郎将,他们通常统领的是禁宫和皇室的护卫。

    张燕率【黑山军】百万之众归顺,按理来说,朝廷也该给个爵位,或者封地的。可是,当时被十常侍把持的朝廷,并没有这么做,只是给一个名号,让他约束山区黄巾众。换做任何一个人,估计都很难接受。至少,张燕没有因此不满而再次造反,可以说的上是承受能力不错的人了。

    张燕三人见袁绍没有说话,以头击地,泣道:“刺史大人莫非是嫌弃我等出身,故此不肯接纳?我等早已改过自新,若是刺史大人不信,我愿自断一臂,以示悔改之心。”

    言毕,张燕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猛然刺向自己的手臂。

    “哐当!”

    张燕手中的匕首还没刺到手臂,一边颜良接到袁绍眼神,上前拍下张燕的匕首。

    随后,袁绍上前,拉住张燕的双手,温言抚慰道:“张中郎将有如此决心,我怎会不信?况且,若无张中郎将出手相助,冀州早已失守,我如何能在此与你们说话?先前我只是在想,当予你何职,若是太低,我心中亦难安。如今各地郡守皆有人选…既然如此,邺城太守尚未任命,不知你是否愿意担任邺城太守之职?”

    不要说张燕三人愣住了,在场的袁绍麾下文武都愣住了。

    邺城是何地?乃是冀州治中,袁绍还有文武们的家眷大多都在邺城居住,可见邺城乃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城池。然而,袁绍现在就这样交给一个曾经是黄巾军首领的人来担任太守之职,这似乎有点让人难以置信。

    “刺史大人,邺城太守,恐燕难以胜任。”

    张燕似乎也知道邺城的重要性,愣了片刻,随后推辞到。

    袁绍神色坚决,语气铿锵道:“张中郎将管理百万之众尚且游刃有余,这区区一个邺城,如何不能胜任?张中郎将勿要推辞,我袁绍既然用人,便不会怀疑,况且,张中郎将先前也表示你的决心。杨凤校尉与陶升校尉依然为你副手,张中郎将若是不答应,我这邺城太守怕是无人可以担任了。”

    张燕见状,再次俯首跪下,痛哭流涕道:“刺史大人如此信任,燕唯有肝脑涂地以报。若不能管理好邺城,自当奉上首级。”

    袁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向逢纪道:“元图,张燕新任邺城太守,想来对邺城中的事务不是很了解,如今你暂且跟随张燕,但有不明白的,你便指点于他,莫要怠慢。”

    “是,属下遵命!”

    卢植其实心中是不大同意袁绍招纳张燕的,黄巾军皆是流民、匪贼,他们当初之所以起义,除了朝廷**之外,还有很大一个原因便是士族兼并土地,使得农民无地可耕种,无奈之下,才走上造反之路。因此,黄巾军最大的仇人,严格来说并不是朝廷,反而是这些使得他们落魄的士族。

    而袁绍的袁家,显然也是其中的一员。张燕的【黑山军】可以投靠很多诸侯,但是,唯独投靠袁绍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不过,如今张燕用他的行动表明了自己的诚心,而且袁绍也决定的事,卢植自然也不好反驳。因此,卢植只能暗中叫人盯着张燕等人。

    卢植出列,询问道:“大人,如今张燕为邺城太守,其麾下五万人马当如何处置?”

    袁绍刚要询问张燕,张燕却是抢先说道:“燕如今身为大人属官,这五万人马便也是大人士兵,如何处置,由大人决定。”

    袁绍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后,说道:“张燕为邺城太守,若没有亲信麾下使用,恐怕也不妥当。既然如此,张燕可从五万人马中挑选一万出来使用,其余四万驻扎邺城五里外的军营,以为邺城后备。我再从邺城原本守军中调拨五千人马予你,其余人马,可将他们调往冀州与幽州边境。公孙瓒如今虽退兵,恐怕其心不死,日后还会再染指我冀州领土。”

    “一切听凭大人之意。”

    袁绍这么说了,众人也就没什么好反驳。随后,袁绍见张燕三人一脸倦容,便让人带他们前去休息,随后再处理邺城事务。

    等张燕离去之后,袁常才一脸忧色的询问到:“大人,张燕等人曾经身为黄巾乱贼,如今虽是改过,但是他们对我们世家大族的成见很深。若是让他担任邺城太守,怕是有些不妥。”

    袁常记得历史上黑山军是和公孙瓒联盟,一起攻打冀州,现在张燕来投靠袁绍,肯定有什么阴谋。当然,是否有阴谋,跟袁常没有关系。黄巾军和士族之间的关系,只要不是白痴,都明白。袁常不是白痴,所以他肯定也要明白。若是他继续装挫,什么都不问,反而会让袁绍怀疑他别有用心。

    果然,听袁常如此发问,袁绍丝毫没有觉得袁常问的不对,义正言辞的责备道:“常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如今【黑山军】改过自新,我们就要给他们机会,不能因为他们曾经从贼,就把他们当贼看待。况且,张燕于我冀州有功,任其为邺城太守,绰绰有余。”

    “是,大人教训的是!”

    袁常一脸恭敬的接受袁绍的教诲,站回自己的位置,不再说话。

    袁绍又示意袁常出列,笑道:“此次族会,我能顺利当选族长,常弟功不可没。我袁绍向来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今常弟有功,我自当奖励,显思身为渤海太守,却毫无建树。如此,我便任命常弟你为渤海太守,可否满意?”

    “这、这…大人,属下才能浅薄,如何可管理一郡之地,还望大人三思。”

    袁常一脸“激动”的推辞着。

    “哈哈,常弟你无须谦虚了。”

    袁绍挥手打断袁常的话,抚慰道:“常弟出任东平县县令,短短几月之间,便将东平县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定、富足,可见常弟你的能力。况且,此次你担任渤海太守,可将麾下属官一并带走帮助你,所以,你不用担心。”

    “谢过大人,属下定当尽心尽力替大人治理好渤海。”

    袁绍这么说了,袁常也就不再继续推辞,一脸喜色的向袁绍表达忠诚之心。

    袁绍又把目光望向张郃、逢纪、董昭三人,说道:“儁乂,元图,公仁,你们三人此次守卫壶关有功,理应封赏。”

    逢纪站出来,恭声道:“主公,此次守卫壶关,皆是张郃将军和董昭参军之功,属下不敢居功。张郃将军勇猛无双,公孙瓒麾下大将无人可敌;董昭参军谋略得当,壶关方能守住。”

    逢纪这么说似乎在谦让,然而其实用心不良。

    当逢纪说张郃勇猛无双,公孙瓒麾下大将无人可敌的时候,文丑、颜良二人皆是露出不屑的笑容。在他们看来,那是因为公孙瓒麾下的大将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否则,张郃也称得上勇猛无双?而当逢纪称赞董昭的时候,许攸、郭图等谋士也是露出不服神色。不过,现在袁绍正当兴头封赏二人,他们才没有出来触袁绍兴头。

    张郃出列,跪伏于地,自惭道:“主公,此次壶关之战,因末将轻敌出战,使得我军阵亡一千精锐,还请主公责罚。”

    袁绍闻言,抚慰道:“战场失意,乃是常事,为将者当从失败中获取经验。儁乂你这样说,此次便功过相抵。待他日再取战功,吾再重赏。”

    “谢过主公!”

    最后,袁绍望向董昭,笑道:“公仁,元图与儁乂有过,你不曾有过吧?此次公孙瓒入侵冀州,魏郡太守阵亡,便由你担任魏郡太守之职,若何?”

    如果是在早先,董昭肯定会推辞一番。不过,刚才逢纪挑拨离间的险恶用心已经被他发现,而其他谋士对他表现出的敌视态度,也被他看在眼里。因此,董昭决定远离袁绍身边,魏郡太守却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多谢大人,属下必定不负大人重托。”

    “许攸,此次壶关阵亡将士,你尽快统计,将抚恤金发放下去。另守卫壶关将士,一律打赏,不得有误!”

    “属下得令!”

第二一九章 无助的蔡琰

    长安司徒府

    “王伯父,求求你让我见我爹一面,只要见一面就行了…”

    王允坐在竹席之上,手中端着茶杯,细细的品着香茗。而在王允身前,一名女子跪伏于地,哭哭的哀求着。

    只见这名女子身着淡绿衣裙,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然而,此刻的她双眸噙着泪水,梨花带雨的面容,看得人心疼。相信任何一个男子看到她此刻伤心欲绝的表情,都不会无视。

    可惜,这女子跟前的王允,似乎觉得茶杯中的香茗都比她有吸引力,丝毫不为所动。

    片刻之后,王允终于放下茶杯,双手探出虚扶女子,柔声解释道:“昭姬侄女,并非是伯父不想帮你,是伯父真的无能为力。董贼乃是国贼,除去董贼,是国之幸事,伯喈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为其痛哭,引得百姓愤怒,皆要重惩伯喈,否则难以安定民心。我与伯喈乃是多年好友,又怎会见他受难?倘若有办法,伯父肯定会帮助伯喈的。唉!”

    没错,在王允面前的女子正是蔡邕的长女蔡琰蔡昭姬。

    当日从河东卫家返回长安之后,却是惊闻自己的父亲被打入大牢,这对蔡琰而言,无异于一个惊天炸雷。也亏得蔡琰心志坚定,发生这样的事,也没有慌乱。先是安慰府中下人,随后蔡琰找寻父亲好友询问,得知事情原委,虽然觉得父亲有点恩义过头,董卓当初是胁迫蔡邕为其效力,如今死了,又何须替他哭悼?不过,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而且父亲为人重恩义,也并非是什么坏事。于是,蔡琰四处找父亲的好友求情。

    然而,父亲的好友大多都表示无能为力,毕竟蔡邕的事长安内有许多百姓看着,要是不给百姓一个交代,却是说不过去。他们作为蔡邕的好友,自然能理解蔡邕的为人。可惜,他们的能力不够,帮不了蔡邕。还有一些蔡邕的好友,则避而不见,免得被人觉得是董卓的同党。

    蔡琰心灰意冷之时,终于有父亲的好友指点他,如今长安内的大权被司徒王允掌控,只要王允松口,那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于是,蔡琰今日这才来到王允府中求情。

    听得王允如此说法,蔡琰却是辩解到:“古时伯牙抚琴,得遇知音钟子期,在钟子期死后破琴绝弦,终身不再弹琴。董贼虽为国贼,却对我爹有恩情,在道义上说,我爹为其哭悼一程,乃是我爹仁义,并非说明他是董卓一党。”

    “昭姬侄女,伯父与伯喈多年好友,怎会不知他为人?奈何百姓们不是这样认为,长安城内诸多学子都上书要严惩伯喈。如今伯父是有心无力啊!”

    其实,学子又不是没有脑子的愤青,他们读的是孔孟之道,都能理解蔡邕的做法。至于百姓,在他们眼中,蔡邕是名扬海内的大儒,又怎么会是董卓一党?只不过一些嫉妒蔡邕的官员,暗中找人闹事,要严惩蔡邕。如今到了王允口中,却是变成了大部分的百姓都不满蔡邕的行为,显然是在夸大事实。

    蔡琰不知百姓们的看法,因此也不清楚王允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是,如今她只想先见自己的父亲一面,因此再次央求道:“伯父,我如今只希望能见我爹一面,还望伯父能成全。”

    王允故作为难的皱起眉头,犹豫道:“昭姬侄女,原本你要见伯喈一面,并非什么难事。然而如今因为百姓们把事情闹大了,天子都知道伯喈的事情。侄女你也知道,天子先前被董贼掌控,饱经摧残,如今对于跟董贼有瓜葛的人都极为严厉。因此,天子已经下令,任何人不得与伯喈接触,择日审判。不过侄女你放心,身为儿女,想要见自己的父母一面是天经地义的事,伯父上朝之后便会向天子求情,定要让你们父女二人见面。待有消息之后,再通知于你,如何?”

    蔡琰盈盈行了一礼,秀眸通红,嘶声道:“侄女先谢过伯父,待此事过后,侄女定会重谢伯父。”

    谈话到此,蔡琰继续留在王允府中也没用,行了一礼之后,便离去。

    王允望着蔡琰那玲珑有致的身子,眼中闪过一丝火热,王允和府中多名义女都发生过关系,对于蔡琰这般的美人,自然也是极为垂涎的。不过,现在的蔡琰还不是在最绝望的时候,他若是表现出自己的想法,肯定会被蔡琰唾弃。等到解决了蔡邕,当蔡琰身处最无助的时候,他再出手帮助蔡琰,到时候蔡琰岂不是成为他的禁脔。

    想到这里,王允心头又是一片火热,当即朝门外喊道:“来人,唤彤儿到我房中,我有要事与她商议。”

    不说王允和自己的义女发生何等污秽不堪的龌蹉事,蔡琰走出司徒府却是一阵茫然,虽然天空还是那么的蓝,在蔡琰的眼中却是一片灰白。

    蔡琰是个才女,又不是深处闺中的无知少女。在这次铲除董卓的事件之中,王允当居首功,无人可比,可以说如今的长安完全在王允的掌控之中。只要王允肯答应,蔡琰想见蔡邕一面,又何须天子点头。虽然王允表现的很有长辈风范,但是,蔡琰还是从王允的眼中看到那无意间掠过的赤*裸*裸的占有欲。早在洛阳的时候,城中就有传闻王允**,与他的义女发生关系。如今看来,这个传闻却是真的。

    只是她的父亲身陷牢狱之中,若是走投无路之下,她或许只有委身王允。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又能有什么办法?

    陡然之间,脑海之中闪现过一道身影,曾经和他约定将自己的父亲从董贼手中救出。可是,远在渤海的他是否又知道,董贼已经被除去,她的父亲还是没能逃过一劫。此刻的蔡琰,显的是如此的无助,让人怜惜。

    “卖切糕喽,正宗的西域切糕,不买不要紧,可以过来尝一尝。”

    “嘭!”

    茫然前进的蔡琰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撞到了什么,等到她精神回过来之时,却是看到身前五名穿着西域服饰的男子,正一脸怒火的望着她。

    “姑娘,你是怎么走路的,就这样子把我们的切糕给撞翻了,你要赔偿。”

    一名戴着西域帽子,脸上扎着胡须的男子,恶狠狠的向蔡琰吼道。

    “对不起,对不起!”

    蔡琰连连道歉,刚才因为想着父亲的事,没有注意前方,以致于撞到对方。因此,蔡琰歉声说道:“你们的损失我会赔偿,不知这切糕价值几何?”

    “嘿嘿!”

    那最先说话的男子一脸狠色,阴沉道:“赔偿?你赔得起吗?你知道这一车切糕价值多少?至少黄金千两,看你的样子也是赔不起,我们到官府说理去。”

    “啊!”

    即使因为父亲的事感到心烦意乱,此刻听到男子说的价值,蔡琰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这切糕为何物,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也不知价值多少。可是看五名男子那好似杀父仇人般的眼神,或许还真的如他们所说可价值黄金千两。

    虽然董卓残暴,但是在长安城中行商的西域商人,即使知道他们很富有,董卓也没有下手。而且,即使想要对这些西域商人下手,他麾下的谋士也会劝谏。想要发展势力,商人是必不可少的,若是对这些商人下毒手,还会有谁到你的地盘经商,没有钱财,如何养得起士兵,如何打造兵甲?故此,在战争开启之时,只要不是脑残,都不会无故对商人下手。除非他们经营的是兵器、铠甲等违禁物品,因此,即使长安在董卓的统治之下,西域的商人还是时常有往来。

    虽然知道对方的物品价值很高,蔡琰也没想过要推卸责任,因此她低声央求道:“各位大哥,小女子如今身上并没有这么多钱财,你们可否将住处告知于我,待我凑够钱财,再归还你们,可否?”

    “哼!”

    另一名脸色白净,身子肥胖的西域商人冷哼一声,讥笑道:“到时候再还给我们,怕你早就跑了。不用多说,我们还是到官府去让官老爷给我们评评理。”

    蔡琰着急了,她现在忙着处理父亲的事,哪还有空去官府,说不定还因此给自己的父亲惹来麻烦。想了片刻,蔡琰咬牙,无奈道:“既然各位大哥不相信小女子,可否请几位大哥随我到府中取钱?”

    五人眼神在空气之中交流片刻,最后终于点头应允。

    黄金千两虽多,但是蔡邕还是有不少珍藏的宝贵物品,可以用这些物品先解决他们五人再说。如今蔡邕身陷牢中,蔡琰不想再惹出其他的事。

    蔡邕虽然名望极高,但是家中的仆人并不多,也就一名自小跟随蔡邕的老管家,还有一名就是照顾蔡琰妹妹的老妈子。当初蔡邕逃难吴地之时,与吴地的一名士族女子成婚,在生下蔡琰的妹妹之后,那女子便病故。蔡邕在吴地的时候,与南阳太守羊续交情颇深,本欲将小女儿放在羊家抚养,奈何小女儿似乎知道父亲要离去,哭的哀恸异常,蔡邕只好将其带在身边。

    蔡琰将五人请到客厅,便要去取来珍宝赔偿五人。突然,蔡琰听得身后传来呼声,转头望去,却是见五人单膝跪地,神情恭敬。

    “你们这是…”

    蔡琰一脸惊讶的望向五人,貌似欠钱的是她,而不是对方,他们这样做是何意?

第二二零章 杂儒之争

    “蔡姑娘,我等奉主公之命前来帮助蔡姑娘,先前多有得罪,还望蔡姑娘能谅解。”

    先前那面色白净、身子肥胖的西域商人恭声解释到。随后,他抹去脸上的妆扮,露出面目,却是陆小凤。无疑,这打扮成西域商人的自然就是叶孤城、西门吹雪、陆小凤、花满楼和司空摘星五人。

    “你们的主公?”

    蔡琰讶异的问到,不过,在她的脑海之中,忽然闪现出一道身影。

    陆小凤五人站起,脸色恭敬的回答到:“蔡姑娘,我们的主公便是东平县县令,袁常。主公吩咐我们到长安将蔡大学士带离,且在我们前来之时,主公就说过董卓将会丧命,而蔡大学士依然难逃灾厄。”

    “是他,真的是他!”

    蔡琰皓齿轻咬红唇,心中一阵激动。袁常按照他们二人当初的约定,真的派人来帮助她,在她无助的时候,给她送来了温暖。她不知道袁常为何会如此帮助她,但是,在她向父亲的好友寻求帮助四处碰壁之时,袁常给她带来了喜讯,只要有这一点足够了。至于袁常说董卓丧命,蔡琰并没有丝毫的惊讶。当初袁常说过蔡邕会被董卓征召,而事实也证明袁常没有说错。

    蔡琰眼眸之中晶莹流转,屈身行了一礼,语带哽咽道:“多谢各位大哥的帮助,先前误会几位大哥,还望几位大哥莫要挂在心上。”

    陆小凤五人连忙闪开,他们可不敢接受蔡琰的行礼。

    对于袁常的为人,他们是了解的。无论是能力还是才智,都让他们感到佩服,不过,袁常**这一点,却是熟悉袁常的人都知道的事。不说已经有关系的刘曦,甄家的长女甄姜,还有那个即使没有露出真面孔,却已经让人看到惊艳的刁秀儿。蔡琰的容貌和刘曦、甄姜二女相比,也是不遑多让,将来肯定也会成为袁常的女人。也就是说是他们五人未来的主母,主母向他们行礼,他们怎么敢接受?要是被袁常知道了,天知道会怎么刁难五人。对于袁常的恶趣味,五人也是有点了解的。

    陆小凤抱拳,略带惶恐的说道:“蔡姑娘唤我五人名字便可,若是让主公知道蔡姑娘唤我五人大哥,回去我们又要倒霉了。我等皆是受主公之命,蔡姑娘若是要感谢,感谢主公便可。先前那般举动,是为了避免他人注意,还望蔡姑娘莫要见怪。”

    说完,陆小凤五人依次报出自己的名字。

    蔡琰有些不解,袁常有这么可怕吗?不过五人这样要求,她也不多说什么。蔡琰心中有些疑惑,问道:“陆小凤,你们先前那个切糕,真的价值黄金千两吗?”

    “蔡姑娘,这一点我们没有骗你!”

    司空摘星一脸笑意的回答到,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接着解释道:“这切糕乃是西域贵族才能享用的美食,说是价值千金不为过。不过,蔡姑娘不用记在心中,这切糕也是我们从西域商人那里借来的。”

    蔡琰听司空摘星的话,便知道是何意,感情这切糕是他们抢来的。

    闲聊几句,蔡琰脸上又露出哀愁之色,小心的询问道:“陆小凤,袁公子是否说过如何解救我爹?莫非要劫狱?”

    若是劫狱的话,那蔡邕岂不是会成为通缉犯。而且,蔡琰知道自己父亲的性格,若是劫狱的话,怕是不会跟他们离去。

    陆小凤作为五人的代言人,通常都是他出面。因此,四人都静静的站在一边,由陆小凤讲解。

    陆小凤摇了摇头,解释到:“主公说过蔡大学士的为人,若是劫狱,估计不会跟随我们离去。而且,主公也说过,长安城的大权被王允掌控,王允与蔡大学士乃是多年好友,按理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治罪于蔡大学士,故此,主公认为其中必定有什么内情。”

    “内情?”

    蔡琰秀眉轻蹙,蔡邕是名扬海内的大儒,知交满天下,鲜少有结怨与人。而且,蔡邕似乎和王允也没有什么仇怨,可是王允为何要置蔡邕于死地?难道王允是嫉妒蔡邕的名声,所以才要如此?

    不过,蔡琰觉得,王允不至于是因为嫉妒蔡邕名声才要陷害于自己的父亲。

    陆小凤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这些日子,我们暗中查探,长安城内有人在推波助澜想要陷害蔡大学士。而经过我们的调查发现,有参与其中的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府中妻子或妾室都曾经是司徒府中的王允义女。所以,最后我们推断出,想要陷害蔡大学士性命的人,便是司徒王允。”

    蔡琰神情错愕,她没有想到,一心置自己父亲于死地的人,竟然是父亲的好友,和自己交谈时神情和善的王允。但是蔡琰不会怀疑陆小凤的话,仅仅因为他们是袁常派来的人,就足够取得她的信任。

    蔡琰的才女名号不是平白获得的,她细想了片刻,就大致的理清了思路。王允让人在长安城内煽风点火,将蔡邕的名声搞臭。这样,蔡邕死了,就不会有人觉得痛惜,王允杀害蔡邕也不会受到多大的影响。毕竟蔡邕是名扬海内的大儒,杀害他会遭到天下士人的攻伐,即便是残暴如董卓,都极为听从蔡邕的建议。

    蔡琰明白了王允的想法,可是心中还是没有丝毫的办法,难道她跑到长安城内说是王允陷害自己的父亲,又会有多少人相信。反而会觉得她为了救自己的父亲,而诬陷王允。

    “陆小凤,袁公子可曾说过如何解救之法?”

    蔡琰急切的询问到,既然袁常把五人派来,说不定已经有计划了。

    陆小凤点了点头,细细解释道:“临行前主公已经将计划说明,以我们五人的实力,想要从狱中将蔡大学士救出并不难。然而,那样做蔡大学士心中或许会有疙瘩。因此,主公的意思,首先就是要让蔡大学士明白王允的真面目。只有那样,蔡大学士才会没有芥蒂的跟随我们离开。虽然王允已经将蔡大学士的声名降低,但是毕竟天下士人何其多,想要杀害蔡大学士之后受到的影响不大,王允肯定会用最稳妥的办法。那就是造成蔡大学士畏罪自杀的局面,这样对王允的影响最低。”

    “这样的话,王允岂不是随时都有可能陷害我爹,这样该如何是好?”

    蔡琰听到陆小凤的解释,顿时着急起来。

    陆小凤微微一笑,安慰道:“蔡姑娘,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们早已经买通狱中的一名狱卒,只要王允到狱中,便会立即通知我们。”

    当然,陆小凤有一点没有说出来,那就是防止狱卒会告密,他们已经将狱卒的家人给控制起来了。虽然袁常肯定不会反对他们这样做,但是,这种事还是不要让蔡琰知道的好。

    入夜,司徒王允府中

    王允静坐于竹席之上,闭着双眼,似乎在思考什么。良久之后,王允豁然起身,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脸上展露的是坚定之色,心中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

    “来人,随我到狱中。”

    ……

    长安,分为廷尉狱和长安狱。廷尉狱乃是京都监狱,关押的犯人多是从天下各地押送而来的重要犯人,进入廷尉狱的犯人,基本都是被判了死刑,鲜少有例外。而长安狱,则与各地的监狱一般,关押的都是些寻常犯人,基本都是几年的罪行。当然,死在狱中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蔡邕为董卓哭悼,他的罪行显然不轻,因此是被关押在廷尉狱中。

    “你们都下去吧!”

    王允挥退自己的护卫,转而看向身穿囚服,躺在地上的蔡邕,问道:“伯喈,多日不见,何潦倒至此!”

    蔡邕闭着眼睛,没有看王允,嘶哑着嗓音道:“子师,我自知罪行难赦,我的要求不高,甘愿受黥刑、刖刑,只希望留一条性命继续完成汉史,这样的要求你也不肯答应吗?我知道如今长安尽被你掌控,只要你点头,相信不会有人反对。”

    王允不徐不疾的盘腿坐在地上,丝毫没有顾忌狱中脏乱的情形。

    “伯喈,非是我所愿,唯有你死了,对儒家才是最沉重的打击。当今天下,除你之外,无人可称得上儒学大师。”

    蔡邕豁然睁开双眼,凝望王允,沉声道:“子师,你这句话是何意?你不是儒家弟子?”

    “哈哈!”

    王允突然仰天大笑,一脸得意的说道:“伯喈,与我相交多年,你也没有发现我并非是儒家弟子吧?不怕实话告诉你,我传承的乃是杂家之道。”

    “什么!”

    蔡邕终于被惊到了,没想到相交多年的好友,却是跟自己思想并不一致的杂家学派的弟子。

    “嘿嘿!”

    王允冷笑一声,嘲讽道:“春秋战国之时,百家争鸣,何等昌盛的局面,因此造就了无数圣贤涌现。各家学派的创始人,皆可称之为圣贤。然而,到了今日,何人敢自称为圣贤?即便是伯喈你,距离圣贤也差一大截。造成如今的局面,你心中是否明白是何人之故?”

    蔡邕身为当世大儒,自然知道如今的儒家士人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只知研讨经学,空有大道理,于国于民却是没有丝毫用处。至于造成这种局面的人,蔡邕心中也略为明白。

    王允冷着脸,嘲讽道:“估计伯喈你也想到了,罪魁祸首便是董仲舒。董仲舒想要让儒家一家独大,故此向汉武帝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也正因为董仲舒的提议,才使得百家学派没落,而儒家最终也跟着没落。曾经与儒家并称于世的墨家,如今不知何处。百家学派,亦是断了传承,归根结底,都是董仲舒之过,其罪当绵延千古。”

    王允没有理会蔡邕的神情,接着说道:“我杂家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先祖师吕不韦奇货可居而使杂家空前兴盛。奈何嬴政遭人蛊惑,弃我杂家不用,真愚钝之徒!否则,秦之荣耀,何至于仅有数十年光阴。”

    蔡邕面无表情,反问道:“任何的学派都会有兴盛衰败之时,正如嬴政焚书坑儒,儒家弟子依然坚持过来,才能发展到今日局面。这非是一人能够影响,即便杀了我,对于儒家又能有什么影响?”

    “伯喈你如今是儒家学派的中心人物,你死了,儒家必定遭到沉重的打击。我也未曾想过要覆灭你们儒家学派,因为我并没有你们儒家的伪善。如今我掌控长安,辅佐天子,将我杂家学派发扬光大亦不是没有可能,恢复先祖吕不韦之荣耀,已经时日不远了。”

    王允好似狂热的信徒一般,兴奋的述说着自己的思想,没有半点掩藏的告知于蔡邕。他不怕蔡邕会泄露自己的秘密,因为在这之后,他就会送蔡邕上路。

    蔡邕摇了摇头,打击王允道:“子师,想要恢复百家局面,你注定无法做到,因为你不是王者。想要做到这一点,那么必定是要一个无所畏惧,不受制于人的王者。你要借天子之手完成你的理想,绝对是没有可能的。”

    “谁说没有可能的,我努力了一辈子,谁也不能阻拦我。可惜伯喈你看不到那天,不过等到我完成理念的那一天,会到你的坟前悼念,让你知道我的成功。”

    “子师,我与你道不同,自今日起,我们便是路人,慢走不送。”

    蔡邕再次躺回地上,示意王允可以走了。

    王允回头望了一眼蔡邕,随后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招手将两名护卫唤来,王允眼神示意一番,随后便走了。

    两名护卫留了下来,因为他们要完成王允的任务,将蔡邕缢杀,并且伪装成蔡邕自杀的情形。

    “你们想要干什么,放开我…”

    “伯喈,一路走好!”

    走出廷尉狱,王允低声呐呐自语一句。随后抛开心头杂念,接下来他将大展宏图,恢复杂家荣光,没有任何人或事可以阻拦他实现自己的理念。过去的一切,都让他们成为云烟散去吧!

第二二一章 长安攻略

    廷尉狱中

    “扑通!”

    “扑通!”

    重物撞击的声音响起,却是那两名王允留下来的护卫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原来,王允已经暗中叮嘱二人解决蔡邕,造成蔡邕畏罪自杀的假象,可惜此刻二人倒在地上,却是不省人事。

    “爹!”

    蔡邕正惊异之时,耳边听到一道熟悉的女声,随后一名身穿狱卒服装的女子跑向自己,仔细一看,不是自己的女儿蔡琰还能是谁?

    “昭姬,你怎么在这?”

    蔡邕惊讶的询问到。

    “呜呜呜,爹,女儿好担心你。”

    蔡琰哭泣着,却是没有回答蔡邕的问题。

    “蔡姑娘,蔡大学士,我们先离开此地。否则王允若是遣人查看,到时想要脱身就难了。”

    一道清晰的声音响起,却是陆小凤。

    而蔡邕此时才注意到,自己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五个人。其中二人手中的剑刃之上还流着血,显然王允那两名护卫是被他们二人所斩杀。

    “爹,我们回去,好嘛?”

    若是先前,让蔡邕就这样逃离,他绝对是不肯的。但是,现在他已经知道王允的目的,蔡邕也不是个迂腐的士人,自然不会拒绝。

    很快,一行七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逃离了廷尉狱。

    到了蔡邕府中,蔡琰将陆小凤五人介绍给蔡邕。

    “原来如此,多谢几位壮士仗义相助!”

    陆小凤五人阻止蔡邕的行礼,不说蔡邕是蔡琰的父亲,也就是日后主母的父亲。而且袁常也说过日后将要兴办学院,蔡邕则是主持大局的人。况且以蔡邕的名气,他们也不敢大刺刺的接受蔡邕行如此大礼。

    “蔡大学士,我五人皆是奉主公之命,蔡大学士若要感谢,谢我家主公便可。”

    陆小凤随意的提了一句,然后郑重说道:“相信王允很快便能发现蔡大学士逃离,届时必定会封锁长安城,并且派士兵全城搜捕。”

    “啊!”

    蔡琰惊呼一声,焦急道:“既然这样,我们为何不现在就离开长安?”

    陆小凤望了蔡邕一眼,笑道:“就算我们想要离去,怕是蔡大学士也不愿意吧!”

    蔡琰闻言望向蔡邕,急切道:“爹,你为何不肯离去?难道你不知道现在留在长安城很危险吗?”

    蔡邕摇了摇头,语气坚定的说道:“我们若是逃离长安,府中万卷藏书必定会被王允一把火给烧毁。即使我死了,也要保护这万卷藏书。若是王允一定要将我致死,我便出现在他面前,而你们则要保护好这万卷藏书。这些是我多年收藏,都是先人遗留的宝贵知识,我们决不能让王允将它们毁灭。”

    “可是,爹,女儿不想让你死啊,呜呜呜…”

    蔡琰知道蔡邕对这些藏书的感情,而且蔡邕身为大儒,肯定把知识的传承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否则,蔡邕也不会请求刖刑、黥刑这种惨无人道的刑罚,仅仅是为了苟存于世,能够继续完成汉史。

    “其实,事情没有那么糟糕!”

    正在这时,陆小凤随意的话音响起。蔡琰顿时眼睛一亮,那个人远在东平县,却早就知道长安将要发生的事,那自然也都做出了准备。

    “陆小凤,到底是什么办法,快说出来。”

    “昭姬,你怎可对为父的救命恩人如此无礼,还不快快向壮士谢罪!”

    蔡邕见蔡琰直呼陆小凤的名字,顿时不悦的呵斥道。蔡邕知道,蔡琰或许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太过着急,才忘记了自己平时对她的教诲。

    “蔡大学士无须介怀此事,我们也不敢接受蔡姑娘的敬称。”

    陆小凤见状,连忙劝解到。让蔡琰直呼他们几人的名字,是他们的要求,蔡琰日后必定身份不一样,想想袁常整人的手段,陆小凤都觉得恶寒。

    蔡邕不解,陆小凤五人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怎么就不敢接受自己尊敬的对待?当然,蔡邕不知道自家的女儿已经被某个不怀好意的家伙给盯上了。

    陆小凤也不想细说,他不知道袁常和蔡琰发展到何种地步,蔡邕是否知道此事。若是说漏嘴了,妨碍到袁常和蔡琰的关系,天知道袁常会怎么惩罚他。因此,陆小凤连忙说起解决的办法,转移蔡邕的注意力。

    “先前我们已经在长安城中买下住宅,而我们隔壁的住宅,主人家估计不是被董卓杀了,就是已经逃亡,因此无人居住。在这些日子,我们早就暗中挖好地道,连通两家,蔡大学士可以到我们的住宅,到时若有士兵搜查,蔡大学士可以藏进地道躲避。而蔡姑娘则跟平常一样呆在府中,以免惹得王允怀疑。我们只要再等些许时间,王允便无暇顾及我们。到时候,我们会找人帮蔡大学士将万卷藏书带走,不知蔡大学士是否同意?”

    “只要能保证万卷书的安全,即便用我的命去换,我也答应。”

    虽然不知道陆小凤为何会说王允再过一段时间就没有空顾及他们,不过,陆小凤没有细说,蔡邕也没有追问。对方救了他的命,反正也不会害他。

    商议完毕,陆小凤五人带着蔡邕离开蔡府,而蔡琰则如往常一般。

    ……

    “啪!”

    王允猛的一拍案桌,怒吼道:“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就消失不见了?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天子脚下劫狱。”

    跪在王允面前的乃是廷尉,先前得到手下来报,说是蔡邕从狱中消失,而蔡邕呆的监狱之中,有两人死在里面。廷尉得知消息,慌了神,立马来向王允汇报。

    王允当然知道那两个人是自己的护卫,他让他们解决蔡邕,可是他们二人怎么死了,蔡邕不见了?王允自然知道不是蔡邕干的,蔡邕没有这样的能力。如此说来,便是有蔡邕的同党将蔡邕救走。如今王允是杂家学派的弟子这件事已经让蔡邕知道,他自然不能让蔡邕继续活下去。

    “来人,传令吕布将军率羽林军全城搜查,明日天明,严查所有进出城之人,绝对不能让蔡邕逃离。”

    “喏!”

    王允派吕布去搜查之后,心情依然无法平静。思索片刻之后,他亲自领了一军搜查,搜查的对象是自然是平时与蔡邕过从甚密的大臣。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蔡邕的府邸。

    “昭姬侄女,府中可有异常事件发生?”

    蔡琰带着惺忪的双眼出现在王允面前,王允到达蔡府之时,蔡琰已经躺在床榻之上休息。

    “异常事件?侄女今日为我爹之事奔波劳累,用过晚饭便入睡,不曾听闻有何异常事件。不知伯父所说的异常事件是何事?”

    蔡琰好奇的询问到,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王允微微眯着双眼,暗中盯着蔡琰的双眼,不过,却看不出什么。于是,王允顿了顿,突然说道:“昭姬侄女,伯喈于今夜突然消失,老夫怀疑他被人劫走了。”

    “什么?”

    蔡琰惊呼到,睁着乌黑的双眸,震惊之中带着三分愤怒、三分惊慌,厉声喝问道:“伯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爹他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这件事我自会追究到底,我不会让任何人陷害我爹。”

    王允望着蔡琰的表情,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从蔡琰的表情之中,他看出蔡琰并不知道什么。

    “昭姬侄女你放心,我与伯喈乃是多年好友,自然不会看着他被人陷害。我一定会将伯喈找回,给你一个交代。”

    既然从蔡琰这里找不到线索,王允也就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决定前往别的地方搜查。

    “侄女谢过伯父,若有我爹消息,还望伯父能通知于我,呜呜…”

    说着说着,蔡琰忍不住痛哭出声,似乎因为太过忧伤,连起身相送的礼仪都忘记了。王允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再停留,如今最重要的事便是将蔡邕找到。

    然而王允查了一夜,却是丝毫没有蔡邕的线索。因此,王允也无心睡眠。正当王允烦闷之时,又为侍卫禀报有军情汇报。

    “究竟何事!”

    王允面带怒色的问到,今天他的心情极度不佳,此时的语气自然没有平日那般温和。

    “启禀司徒大人,凉州传来八百里急报。李催、郭汜、樊稠、张济四人谋反,聚凉州十余万众,兵分四路,从陈仓、汉兴、新平、武功四县进发,不日即将抵达长安。”

    “啪!”

    王允一听,顿时愤怒不已。蔡邕的事情还没有解决,那边李催、郭汜四人又谋反。当然,李催、郭汜四人会谋反,也都是因为当初王允不肯赦免四人造成的结果。

    “老陈贼子,当诛尽矣!”

    跟李催、郭汜的事情相比,蔡邕的事也就没那么着急。当下王允向左右亲信命令道:“即刻传令吕布将军整军迎战,加强长安城内戒备!”

    “喏!”

    待亲信离开之后,王允愤怒的将案桌给掀翻。屋漏偏逢连夜雨,李催、郭汜四人什么时候不谋反,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因此,王允心中暗自决定,待平定李催、郭汜四人谋反之事后,定要大力整顿凉州,该杀的杀,绝不放过一个。

    吕布接到王允的命令后,就知道这件事是什么人干的。因此,吕布也不浪费时间,径直来到陆小凤五人住处。

    “吕将军到来,不知有何贵干?”

    陆小凤五人迎了出来,佯装不解的询问到。

    吕布也不废话,直言道:“蔡邕在你们这里!”

    吕布虽然好似在询问,不过言语却是已经肯定。见五人神情,吕布嘴角一撇,不屑道:“蔡邕的事与我无关,我此行前来,是想与你们战一场。”

    陆小凤笑道:“吕将军勇猛无双,我们也很想与吕将军大战一场。不过,如今不是时候,李催、郭汜四人不日便会攻到长安,吕将军还是留着力气与他们作战。有一件事还想劳烦吕将军,还望吕将军能答应。”

    “何事!”

    吕布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直接问到。

    “我希望吕将军离去之时,能带上我们。同时,我们希望吕将军能够将蔡大学士府中藏书一并带走。”

    “可以,不过你们欠我一次对决。”

    吕布很干脆的同意,随后二话不说转身离去。

    “将军,司徒大人急令召见!”

    吕布正要回府,却有士兵寻到,却是李催、郭汜四人已经攻向长安,王允令吕布率军出战。

    吕布之前便从袁常信中得知此事,并且家属早就让张辽和高顺二人率【陷阵营】护送到河内,听到李催、郭汜四人攻向长安,吕布没有任何的表情。不过在心中,吕布却是对袁常感到好奇,袁常为何会知晓此事。

第二二二章 教诲

    从邺城离开,袁常和典韦二人花了两天的时间回到东平县。如今袁绍升袁常为渤海太守,东平县的县令也让袁常自己任命。因此,在离开东平县之前,有些事情,袁常还是要先解决了。

    在县衙大堂之内,袁常、郭嘉、赵云、典韦和韩恂五人聚集于此。赵云回乡看望兄长,并且招募了一千名的青壮,于几日前也已经回到东平县了。

    “恭喜主公升任渤海太守,真是可喜可贺。”

    “嘿嘿,主公升官了,是否要庆贺一番。”

    袁常升为渤海太守的消息,几人也已经知道。因此,趁着这大好时机,众人当然想要敲诈一番。

    可惜,他们还是低估了袁常的无耻。

    “庆贺是肯定要的!”

    袁常同意的点了点头,随后眯起眼睛看向四人,奸笑道:“本公子升任渤海太守,你们怎么能没有一点表示?我看这样,你们每人出二百五十钱的份子钱,凑满一贯,今晚去悦来酒家庆贺一番。”

    袁常望着四人心中暗道,想要敲诈本公子,门都没有。那些钱可是存起来当老婆本的,想让本公子出血,就要有被放血的觉悟,不从他们身上放点血怎行!

    “主公,那看还是算了吧,俺觉得庆贺什么的最麻烦了!”

    典韦一脸委屈之色,先前他们四人已经暗中讨论过,趁着袁常高升的时机从他身上剥一层皮。结果,袁常的无耻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反而要从他们身上剥皮。因此,郭嘉、赵云和韩恂三人很没义气的用眼神示意典韦,赶紧把自己先前的提议给撤销了。

    “洪飞,怎么能这么说,我高升渤海太守,庆贺之事你觉得麻烦,这让我很不开心。不用多说,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袁常毫不理会四人的苦瓜脸,想要剥削自己,就要有这种觉悟。

    当下,袁常脸色一正,不给四人说话的机会,沉声问道:“我即将升任渤海太守,袁绍让我自己找个县令就任,奉孝以为何人适合?”

    见说道正事,四人的脸色也都严肃起来。

    郭嘉想了想,笑道:“嘉心中有倒是有一人选,曾经亦是县衙官员,而且乃是东平县本地人,想来十分适合。”

    听郭嘉这么一说,袁常眉头微皱,随后展开,似乎也想到了郭嘉说的人选。

    袁常点了点头,同意道:“奉孝说的可是桑秋?他的能力还是不错的,我们清算官吏之时,他没有惊慌,反而能沉着应对。并且最后还能及时招认自己的罪行,品性还不至于太糟糕,只要敲打一番,接手东平县想来是没有多大的问题。莒子,你去桑秋家中,将桑秋请来县衙一趟。”

    “是,主公!”

    不多时,韩恂便带着桑秋来到袁常面前。

    “大人召小民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桑秋恭敬的向袁常行礼到,心中还有一丝忐忑不安。近来一段时间桑秋都很本分做人,没犯什么事,按理来说,袁常不会找他。除非袁常想要清算之前的事,否则两人基本是没有交集的。

    “呵呵!”

    袁常轻声笑了笑,脸上露出温和的神情,温言道:“桑秋你用不着紧张,我今日找你来只是想和你谈一谈,过去的事我已说过不再追究,自然不会翻出来。桑秋,听闻你左右邻居说你整日呆在家中,如此怕是对身体不好,尽量多出来走走。”

    桑秋有些发愣,隐隐的觉得今天的袁常跟往日有些不同,但是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愣了片刻,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回答袁常的话,当下作揖行了一礼,谦恭道:“多谢大人关怀,小民自知曾经犯下过错,因此在家中苦读圣贤,静思己过。”

    “桑秋,你坐下不要站着,今日你我乃是寻常聊天,无须如此多礼。”

    听得袁常话语,桑秋小心翼翼的坐到袁常对面,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身子也是坐的笔挺,唯恐让袁常觉得自己对他不够恭敬。

    袁常笑了笑,问道:“桑秋既然你在家中读圣贤之书,那我便考考你。”

    桑秋再一次愣住了,看着袁常的神色,他终于明白为何觉得袁常跟之前不同。今天见到的袁常,一言一行之间都表现出大智慧,让他有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桑秋顿时明白,当初他和何耀、罗源二人被袁常给撸下来,并非是郭嘉一人出谋划策,而袁常也有出力。感情袁常之前一直都是扮猪吃老虎,想到这里,桑秋更是表现的小心翼翼。

    “大人的问题,若是小民知晓,自当回答。”

    袁常凝视桑秋,问道:“桑秋,你可知什么是‘官’?”

    桑秋觉得自己今天发愣的次数比出生到现在加起来的次数还要多,什么是“官”?“官”就是能让人身份地位上涨,而平民只能仰望的存在。这不仅仅是桑秋个人的想法,而是大部分想要当官的人都是这样的想法。

    不过,此刻面对着袁常,桑秋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说道:“所谓‘官’,便是廉政爱民、造福于民,这样方可称之为官。”

    “回答的不错!”

    袁常不置可否的应了声,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他是满意,还是不满意。随后又问道:“既然这样,那如何廉政爱民,如何造福于民,你曾经也是东平县的主簿,觉得自己做到了吗?”

    “小民惭愧,辜负了朝廷的厚望!”

    桑秋脸色微红,颇为羞愧的低下了头。

    袁常不以为意,接着说道:“每个人在当官之前,或许都想过当官之后自己要廉政爱民、造福于民。可是,当他们当上了官之后,或因为金钱、或因为女色、或因为权力,反正是诸多的原因,而改变了自己曾经的初衷。最后,或许他们还是一个官,但是在百姓的心中,他们已经不是官,而是一头吃人的猛虎。”

    “有的人当官确实很清廉,不收百姓的一分一毫。可是,他却不能让治下的百姓过上好日子,或许百姓会觉得他是个清廉的官,但绝对不是一个好官;有的人当官会贪污受贿,但是他却能让治下的百姓过上富足的日子,在朝廷或者其他人看来,他是个贪官。但是,他治下的百姓肯定会觉得他是个好官,因为大家的生活都变好了。所以,官的好坏其实很难定义。”

    桑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一旁的郭嘉也是极为赞同袁常的话。

    正如郭嘉之前的想法是找寻明主,开辟新朝。在许多人看来,郭嘉这样是不忠于朝廷,然而开辟新朝,结束动乱,人民能够安定,在后人看来,郭嘉则是贤才之士。反观荀彧,他一直忠于汉室,若是继续保持这样的朝廷,百姓的日子不会改变,只会越加艰苦。那么,现在的人或许会称赞他为忠义之士,后人则会说他是个迂腐不知变通的人。因此,有时候一个人的好坏是难以评价的。

    “你先前说的廉政爱民、造福于民这一点是没有错的,但是,这一点是为官的本心。在我看来,只要坚持这一个本心,然后在行动的时候,有所变通,那样才是一个真正的好官。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最后我送你一句话‘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只要你能做到这一点,就是为官的楷模。”

    桑秋身子一震,脑中一道闪电划过,他觉得自己诵读的圣贤书,在此刻因为袁常的这一句话而融会贯通,精神得到升华。

    桑秋起身,长揖一礼,诚恳道:“谢过大人教诲,小民永远不会忘记大人说过的这一句话。”

    “嗯!”

    袁常看得出桑秋是真的明白,而非是在敷衍自己。相信只要是一个有志之士,听了范仲淹这一句话,都会有所感悟。

    “桑秋,我即将升任渤海太守,这东平县便交由你来接管,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桑秋再次愣住了,他终于明白为何袁常会跟自己说这么的道理,原来是打算让他担任东平县的县令。桑秋是知道自己有过前科的,可是袁常并没有计较,反而不遗余力的教诲他,并且把东平县交给他,心中一股浓浓的感动之情闪过。

    “小民绝不会辜负大人厚望!”

    桑秋眼神坚定的向袁常说到,其他多余的话桑秋没有多说,他会用实际行动来向袁常证明,袁常没有看错他。

    此后,桑秋特意请人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写下,装裱起来挂在屋中,每日都要注视多遍,并且也都是一直这样做的。后来桑秋升官离开东平县,百姓为他盖了座祠堂,便是为了纪念他。

    而桑秋一直把这句话当做家训教诲子孙,其后世子孙多为朝廷重臣,甚至是位至三公,此是后话,暂且不说。

第二二三章 练兵成果

    已经决定让桑秋接任东平县县令,袁常也就没什么好挂念的了。东平县在他还在任的时候,就把该除的人除去,该做的事做完,可以说如今的东平县是绝对安定的一个地方。

    “主公,属下此次返乡,招募一千名青壮,如今也都在省己村那边训练。”

    等桑秋离去之后,赵云也向袁常汇报自己的成果。别看赵云只招募了一千人似乎有些少,其实这已经很多了。

    当初刘、关、张三人结义,招募乡勇,也才招到五百人左右。而且,当时还是黄巾作乱之时,跟如今的情形相比,显然当时招兵更容易。由此可见,常山百姓彪悍作风,当然,也不能排除赵云的能力。

    袁常满意的点了点头,称赞道:“子龙做事,我是极为放心的。这一千人我要将他们练成独一无二的精锐骑兵,让人听到他们的名字就害怕。所以,我们现在先给这支未来必定将横扫天下的骑兵取个名字,你们可有好的建议?”

    说到取名字这事,众人可是记忆犹新,当初袁常那一个盐村的名字,差点没把他们给雷得外焦里嫩。虽然曾经给上官海棠取了个清新脱俗的名字,但是水准依然让人不敢恭维。

    赵云想了想,率先道:“主公,这些青壮乃是从常山而来,属下觉得可以名为【常山铁骑】。”

    袁常果断摇了摇头:“名字太俗,一点霸气都没有。”

    典韦跳了出来,吼道:“主公,俺觉得要霸气,不如就叫做【猛虎铁骑】。”

    袁常果断一脚踹飞典韦,大骂道:“要霸气,难道就要跟那些畜生联系在一起?那想要王者之气,不就要叫【青龙铁骑】了,真是一点诗情画意都没有。看看人家公孙瓒的骑兵,【白马义从】,听了都觉得朗朗上口。”

    郭嘉想了想,提出自己的意见:“主公既想霸气,又想要诗情画意,那么不如就叫【无双铁骑】。”

    听了郭嘉的话,赵云、典韦都是眼睛一亮,不愧是郭嘉,这取名的水准根本不是他们能比的。

    “不错是不错,但是感觉还是有点不满意。”

    袁常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对此,郭嘉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他算是看出来了,除非是袁常自己提的,不然估计很难让他满意。因此,郭嘉也就不说话了,他倒要看看等下袁常会说出怎么个惊世骇俗的名称。

    袁常最后望向韩恂,笑道:“莒子,这些青壮都是由你来训练的,你觉得该用什么名称好。”

    韩恂有些无奈,郭嘉的提议都被反驳了,自己难道还能有什么更高的水准?不过,袁常都问他了,他想了想,还是随便说一个,反正最后袁常自己决定就是。

    “主公,属下认为不如就叫【东平铁骑】。”

    【东平铁骑】明显跟赵云的【常山铁骑】没有区别,众人都看出韩恂这是在敷衍袁常,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被袁常给反驳。

    “哈哈,不错,莒子提的【东平铁骑】正合我意,既然如此,这支精锐骑兵以后的名称就是【东平铁骑】了。”

    “…”

    四人嘴角抽搐的望向袁常,他们看不出这【东平铁骑】好在哪里?

    “主公,这【东平铁骑】哪里霸气了?”

    典韦果然是不怕死的家伙,在袁常兴奋之时,弱弱的问了一句。

    袁常充满杀气的目光扫了过去,顿时典韦被吓的连忙把头缩了起来。只见袁常风骚的仰着头,傲然道:“你说哪里霸气了?东平县是我们一起努力过的地方,有本公子呆过的地方,你觉得够不够霸气?”

    四人听到这个理由差点没吐血,这也算霸气?

    当然,他们也不会继续问诗情画意在哪里了。袁常肯定会很无耻的告诉他们,有他呆过的地方就是诗情画意。对于袁常的自恋,他们已经没什么可吐槽的了。不过,【东平铁骑】听起来倒也上口,总比酱醋油盐之类的名称好听些,于是他们也就不再反驳了。

    “现在闲来无事,我们去省己村看看那三百名水军士兵如今的战力如何了。”

    东平县如今已经打算交给桑秋来管理,袁常也不想多浪费精力,而且,如今东平县也没什么事值得去处理。既然这样,还不如去看看叶孤城那三百名手下的训练情况。

    五人每人都骑上一匹马,而其中袁常的骑术最差,即使是文弱书生的郭嘉,骑术都比袁常好一大截。毕竟如今的读书人都精通六艺,骑术也是其中的一项。因为是骑马的缘故,五人很快便到达省己村,和路过的村民们打了个招呼,袁常五人便径直往练兵的地方行去。

    “喝!”

    雄壮的喊声在五人耳边响起,单单是这气势,就已经让人觉得不凡。

    “哈!”

    等到袁常五人到达之后,便看到一千多人在进行着长枪突刺的动作。叶孤城那三百名手下每人手中都有一杆枪,而赵云招募的一千青壮则是空着手进行突刺的动作。毕竟他们才来了几天,武器还没有配备。

    韩恂身为教官,如今袁常要看训练的成果,当即上前,大喝道:“集合!”

    随后,袁常四人便看到最先训练的三百人飞快的运动着,然后站成整齐的队列,身子笔挺的一动不动。

    赵云几人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从韩恂喊话,到站队完成,总共就用了三十秒的时间。这速度,不得不让人惊叹。

    “主公所提的练兵之法,果然不同凡响。”

    赵云的赞叹并非是恭维,而是真的很惊叹。想想看,如果在战场上,敌军突然前来偷袭,而经过袁常方法训练的士兵,瞬间便能集结完毕,然后迎击敌人,或许,到时候不备的反而是敌人。而没有经过袁常方法训练的士兵,或许在敌军偷袭的时候,可能还在寻找自己的武器,或者寻找自己的长官。

    就比如赵云那从常山带来的一千青壮,此刻就是这样的情况。

    虽然也被韩恂训练了几天,但是显然没有那经过数月训练的三百人来的迅捷、干脆。整个队伍看上去杂乱不堪,连最基本的队形都没有,更何谈和敌人作战?

    “莒子,练的不错。集合的速度很快,不过不知战力如何,洪飞你去试一试。”

    袁常对于这些家伙能够这么快速的集合,已经相当满意了。穿越前的时候,他也曾经军训过,那些训练多年的军人也就比他们强一些。只要再训练一段时间,想来还能再提高一些。

    韩恂似乎对他们的战力颇为自信,随手指着其中一队喊道:“第一连,第二班出列。”

    在袁常的训练计划之中,将十个人分为一个班,十个班分为一个连,十个连分为一个团,十个团分为一个师,十个师分为一个军。袁常当然是按照后世的军营制度来划分,这样层次分明,让人看了一目了然。

    至于人数,袁常用的是十进制,跟后世就有些不同。

    在韩恂的命令下,十个人气势威严的走了出来,看他们的神情,不再如当初那般嬉笑、随意,可见训练的成果是绝对令人满意的。

    “嘿嘿,俺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典韦狞笑着望向十人,若是寻常的士兵看到典韦的表情都会感到害怕。然而,这十人似乎眼前的典韦就是一个木头,眼神根本没有半分动摇。

    如今只是查探下他们的实力,典韦自然不会用他的双戟对战,而是用木头做出的双戟,重量虽然会轻一些,不过倒不会弄出意外。

    “喝!吃俺一戟。”

    典韦操起两把木头双戟就向着其中一人冲去,而那人没有丝毫防御的挥起木头长枪捅向典韦。不过典韦的武力岂是对方能够阻挡的下?即使是木头做成的双戟,中招之后,怕是也要躺上好几天。

    “嘭!嘭!”

    然而典韦预料中自己把对方给击飞的场面并没有发生,原来在那持枪的家伙旁边,有一个持着木盾,替他挡下了典韦的攻击。虽然他被震飞出好几米,却也给自己的同伴制造机会攻击典韦。

    不过典韦的实力不容小觑,在对方的木枪快要刺到自己的时候,另外一个木戟横扫过去,将对方的长枪给磕飞。即使是这样,典韦的额头也是冷不住流下几滴汗水,毕竟他差点就中招了。

    战斗持续了约有三分钟左右,典韦终于将十人都给打倒。不过,典韦也没那么轻松,好几次都差点被攻击到。

    “俺滴娘咧,真是不简单!”

    典韦嘟哝着回到袁常身边,显然,刚才的战斗他打的有些放不开手脚。虽然典韦只用了五成的实力,但是这些家伙只是普通的士兵,却能够把典韦逼到这种程度,确实是不简单了。

    “不错!”

    袁常再次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十人小队的组合,也是袁常提出来的。

    像如今的作战部队,长枪兵就是长枪兵,刀盾兵就是刀盾兵,显得有些单一。但是,袁常根据穿越前游戏中刷副本组队的模式,将十人小队进行了分配。三人持盾,三人持枪,四人持刀。这样的话,在小范围之中的战斗,十个人配合的好,能够与几十人作战。敌人的距离远一些,持枪的士兵可以攻击;而当敌人靠近的时候,持刀的也能进行攻击。而后持盾的能够替他们防御下敌人的攻击,如此互补,将十人小队的战斗力发挥到了极致。

    袁常将韩恂唤到身边,说道:“莒子,从今天开始,训练项目增加一项,越野跑。每天至少跑三十…五十公里,时间定在一个时辰之内。”

    袁常本来是打算让他们跑三十公里,不过后来想想以如今这个时代常人的体质,跑五十公里也不会有问题。

    “越野跑?”

    众人再次不解,袁常每次都能提出他们没有听过的名字。

    “所谓越野跑,就是长途奔跑,以此来锻炼体质。越野跑分为轻装和全副武装,轻装就是什么都没带,全副武装就是让他们都戴好装备长途奔跑。不过,如今没这个条件,只能先轻装越野跑,等日后条件够了,再进行全副武装越野跑。”

    “嘿嘿,主公,这个越野跑听起来好像很厉害,俺能不能参加?”

    典韦听了袁常的话,两眼放光的询问到。

    对此,袁常自然没有反对。他也想看看,寻常的士兵和典韦这样的猛将相比,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随后,在韩恂的一声令下,一千三百人按照队列,开始进行第一次的越野跑。

第二二四章 缺陷

    古人练兵大多都是训练力量,和武器的使用。例如砍、刺、劈等等,鲜少有对士兵进行长跑的训练。之所以如此,大概也是跟他们的体质有关。当然,更重要的一点,就跟古时候的军事制度有关。

    在后世,每个国家都有常备部队,应对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战争。

    但是,在古代,除却京城的常备部队,各地都没有常备部队。当战争发生的时候,朝廷下令招募士兵;而当战争结束之后,这些士兵则会放下武器,回家务农。之所以如此,除了害怕各地有兵力会造反之外,养活这么多的士兵是要花费大量的钱财。

    即使是号称历朝最为富裕的宋朝,也不过养了八十万的禁军,而其他朝代,根据经济状况,常备部队不等,不过,也都在二十万左右。

    而在后世,天朝有七大军区,人数何止百万,而且大天朝在这些士兵身上花的钱,绝对超过历朝历代。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下。

    即使是京城的常备部队,也没有长跑这一锻炼项目。其实,袁常就有些不明白了,古人搞出那么多的养生名堂,还有武术的出现,为何就没有长跑这一个锻炼方法。而直到民国时期,才渐渐有了长跑练兵的思想。

    长跑的好处无疑是巨大的,能够增强士兵的体质,同时还能延长他们的作战持久力。有了这样的条件,即使是让他们千里奔袭,急行军,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不过半个时辰左右,袁常便看到典韦跑了回来,虽然口中喘着气,却并没有多么的疲倦。

    “主公,俺觉得这个越野跑,也就一般般,没什么难度啊!”

    典韦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当然,以典韦的实力,这样的长跑,对他真的是没有丝毫难度。

    袁常冷笑一声:“你觉得没难度?那好,我让你穿上几十斤重的铠甲,再拿着你的武器,还有其他的行军装备,你再跑给我看。”

    “呃!”

    典韦顿时语塞,其实跑这五十公里他的身体还是有些劳累的,不过影响不是很大。如果让他穿上铠甲,再拿着他那几十斤的双戟,不要说五十公里了,估计跑个一半的路他就要倒下了。更何况还有时间的限制,就更不简单了。

    越野跑在后世无论哪个国家都会列入练兵的项目,又岂是一般般能够形容的。

    到了接近一个时辰的时间之后,其他的人才渐渐的出现在袁常的眼前。显然袁常计算的路程、还有他们能坚持的时间都差不多。等跑到起点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有些不支的躺在地上,不想再站起来。当然,也有少数还能继续站着,不过也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全都站好,看你们的样子,哪里还像个士兵!”

    韩恂见状,当即大声的呵斥起来,似乎长久被韩恂操练的效果。这些人听到韩恂的声音,即使再累,也不敢继续躺在地上,都按照各自的队伍站好。小黑屋的厉害他们都明白,谁也不想尝试那种滋味。

    时间又过去了一些,又有人出现,不过他们是被搀扶着回来,脸色异常的苍白。

    “教官,他们在越野跑的路上都晕倒过去了!”

    有一人向韩恂汇报着,袁常说过在练兵的时候,韩恂为主,有事向韩恂汇报即可。否则,每次袁常前来,按理袁常等级更高,袁常说的话和韩恂的话有冲突,他们又该听谁的。所以,训练的时候,所有人听韩恂的,袁常有什么提议,直接告诉韩恂,让韩恂来下令即可。这样的举动,自然也是对韩恂的信任。

    “这样的难度都承受不来,如何成为精锐的士兵!”

    韩恂听到竟然有人晕过去,顿时不满的大声呵斥起来。越野跑的时间是长了些,距离远了些,但是难度并不是很大,仅仅是这样就晕倒了,若是像袁常所说,日后还有武装越野跑,他们又怎么能承受的了。

    袁常眉头微微皱起,他给越野跑的距离和时间按这个时代人的体质,应该是不会有晕倒这种事情发生的。即使是在他穿越前的那个时代,新入伍的士兵,越野跑也鲜少有晕倒的情况发生。

    袁常向韩恂唤到:“莒子,把他们都抬过来,让我看看。”

    “是,主公。”

    韩恂听到袁常的呼唤,连忙让人将这晕倒的八人搀扶到袁常面前。

    袁常仔细的看了看八人的脸色,每个人都是异常的苍白,似乎生病了一般。在越野跑的时候晕倒,有多种情况,通常不外乎就是贫血,这是最为常见的一种。然而,还有一种情况,也会在长途奔跑的时候晕倒,那就是平板足。

    因此,袁常再次向韩恂吩咐到:“莒子,将他们的葛屦脱去。”

    汉朝的百姓穿的鞋子称为葛屦,多由麻、葛所制成,穿起来不仅不舒服,而且在冬天的时候还无法做到保暖的作用。但是,如今时代的百姓们只要能够生存下去,穿的相对而言他们并没有那么看重。

    袁常心中叹息,相比封建的时代,他穿越前的那个时代,百姓的生活是好了无数倍。衣、食、住、行跟如今的时代相比,简直就是天堂和地狱的比较。可是,依然还有许多人觉得不满足,这个不好,那个不好,天天抱怨家庭、祖国,似乎别人对不起他们,大家都称呼这种人为喷子。倘若有机会让他们参观古代百姓的生活,估计他们就再也不会抱怨,反而会珍惜那种革命前辈用生命换来的美好生活。

    不过,袁常既然穿越来到这个时代,他将慢慢的改变人民的生活,能做多少就是多少,这是他身为穿越者的一种隐形的使命。既然穿越来了,就要发挥自己的能力去改变一些事,而不是得过且过,最终到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穿越过来依然一事无成。

    袁常伸出手分别在这些人的足底捏了捏,丝毫不介意他们那略显乌黑和沾满泥土的双脚。

    “主公…”

    韩恂想要制止,然而却是根本来不及。

    旁边站立的士兵心中都涌起浓浓的感动之情,虽然他们不知道袁常在做什么。但是,袁常却没有因为自己尊贵的身份,去触碰他们那即使自己看到都惭愧的双足,这不是一般的主公能够做到的。在这一刻,这些士兵心中都升起悸动之情,他们要将袁常的事迹传播,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大人是怎样的一个人。

    当袁常把八个人的足底都捏完之后,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八个人里面有五个是平板足,至于另外三个则没有这种情况,那么他们晕倒的原因,看来就是因为贫血了。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休息,八个人也早已醒来,但是不知道袁常在干什么,所以也没有动作,怕影响到袁常。

    袁常伸手指了指平板足的五个人,叹息道:“你们五个人的体质,并不适合当兵,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原因,所以你们才会晕倒。”

    “大人,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适合当兵?”

    “是啊,大人,我们和赵大人一样,都想要保家卫国,献出自己一份力量,请大人不要赶我们走。”

    五人听到袁常的话,顿时都激动的央求道。

    这五人都是赵云从常山招募的青壮,赵云用他的实力折服他们,并且将他们心中的热血给点燃,如今却说他们不能当兵,让他们如何不会激动?

    “住口!你们怎么能如此无礼的和主公说话。”

    赵云向五人呵斥了一番,既然袁常这么说了,那肯定有袁常的道理。不过,这些青壮皆是勇猛之士,若是让他们离去,赵云都觉得可惜,因此,赵云将希冀的目光望向袁常,希望袁常能再考虑、考虑。

    “唉,其实我也不想,但是…你们可以用自己的足底和他们的对比一番,看看有什么不同。”

    看到他们高涨的热情,袁常也不想放他们走。但是,平板足对于一名士兵而言,无疑有着巨大的影响。

    听了袁常的话,赵云、典韦、韩恂三人当即毫不迟疑的脱去葛屦,袁常都没有嫌弃他们的脚脏,他们难道还比袁常矜贵?捏了捏自己的足底,再捏了捏那五人的足底,好像没区别,又好像有一点不一样。

    郭嘉见三人没什么反应,此刻也忍不住脱去自己的葛屦。此时的郭嘉不再把自己当成高贵的士子,那五人也不是粗莽的士兵,而是自己的战友。他现在应该解决战友的问题,而不是漠然对待。

    “主公,他们足底的骨骼似乎如平板一般,而我们的足底则略微有些弯曲,是否如此?”

    不愧是郭嘉,只是捏了片刻,便能把不同的地方给说了出来。而赵云三人,虽然感觉到一点不一样,却是半天也无法表达出来。

    袁常点了点头,轻声解释道:“奉孝你说的不错,他们的足称之为平板足。正常人的足底骨骼会有弯曲,犹如弓一般,称为足弓。足弓靠韧带、肌肉所巩固和维持,这一种巧妙的结构使它能够在人的身体最低层承担着全身重量,而没有足弓的平板足之人,使得身体负重位置有所不同,对身体的各个不为造成影响,像他们这样晕厥就是其中的一个现象。平板足的人无法进行远距离的奔跑,或者无法跳跃更高的位置。”

    听到袁常的解释,众人终于了解,平板足对士兵确实是个很致命的缺陷。他们以前或许没有长距离的奔跑,所以才没发生晕厥的情况。今天因为袁常提出越野跑的训练,才发现了他们的症状。

    倘若在战争之时,突然晕厥,岂不是送人头给敌军。故此,赵云等人此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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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四世三公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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