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九百二十章皆是因果
其实算起来，百步仙是孟凡的半个师父。
孟凡很少与人提起百步仙，而且他与百步仙的接触很短暂，但在孟凡心中，他第一敬佩的，就是百步仙。
孟凡再想不到任何人，可以像百步仙那样，淡然自若的为了众生赴死，甚至有说有笑。
如此果断，如此轻松。
百步仙的一些话，直到今天，还在影响着孟凡。
比如那句永生是罪过。
“我听说，你的孙女婿，也是个生而知之的天才？”
博物馆最深处，有一间建造的很有风格的房间，房间长宽三百余丈，纯木制，其风格是，房间的正中间，有一个方形的窟窿，窟窿下面是一片池塘，有许多巨大的游鱼来来往往。
看起来，是池塘，但其实不然，那是一片海洋。
这整座博物馆，都是建造在一片海洋之上，只是混沌大帝改天换地，将其他的地方都覆盖住了，只保留这么一处水面，他的寝宫，就建造在这唯一的水面之上。
水面的正上方，有一个亭子，孟凡与混沌大帝坐在亭子里，他们的下面，是水晶打造的浮桥，可以看到一条条长达十几丈的大鱼游过，还能望见如深渊一般的海底。
“赵麒麟？”
孟凡道。
“是，生而知之。”
“几千万年出一个生而知之纯属扯淡。”
混沌大帝又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诡异笑容。
“四千万年，先有楚凡，后有赵小子，这已经算是高产，我坐看历史，古往今来，生而知之的人屈指可数，亿年都未必有一个。”
楚凡，是百步仙的名字，如今世上还知道百步仙真名的人太少了，孟凡是一个，混沌大帝是一个，还有百步仙已经归隐的女儿斋月，算一个，王海成可能也知道，一些老牌神王也可能知道，其他人，应该都不知道。
“风云悸动之时，鱼跃成龙。”
孟凡淡淡说道。
确实，纪元时代最后的几千万年，是一个风云悸动，天地变色的时代，先是人道古天子时代落幕，人道始祖开始下一盘新棋，以诸多人道强者为棋子，与蛮荒之主对赌气运，彻底摧毁了蛮族、鬼族，将当时非常强大的两个种族，打成了三流种族。
紧接着便是被人道始祖当成棋子的百步仙横空出世，打翻棋盘，连人道始祖都不是对手。
过了几年，一群纯血天龙和古巨象族高手建立了一个类似武道宗门的势力，起名龙象谷，然后龙象谷在短短时间，横扫诸世界，成为那个时代最强大的势力。
这个时期，百步仙再次登场，阻挡龙象谷吞并一座妖族世界，踏出百步，灭掉龙象谷一支主力军团，一时名声大噪，让当年无可匹敌的龙象谷退避三舍，但龙象谷将此战视为耻辱，竭力扭曲真相，所以大多数人当年并不知道百步仙，只有一个高手知道。
百步仙并不是唯一一个反抗龙象谷的强者，古老的夜王，也是那个时代的遗老，与百步仙不同的是，夜王有很强的执念，但他没有挡住龙象谷。
随着龙象谷的迅速崛起，十几个世界先后成为龙象谷的领地，当年的龙象谷，其领土面积，比今天任何一个世界都要庞大，也比今天的未来天庭大出许多。
却在龙象谷最强盛的时候，忽然，内战爆发。
后世有许多学者，都认为龙象谷的覆灭主要原因是其膨胀的太快，导致统治根基不够稳固，利益分配不均匀，等等。
只有孟凡知道，这里面，混沌大帝起到了重要作用。
可以说，龙象谷的内战，是混沌大帝一手策划的。
他坐在混沌界，利用化身，遥控了很多事。
龙象谷很快就因为内战而衰落下去，但并没有消亡，而是有三个继承人，分别是纯血天龙一族、纯凤一族和荒兽一族建立起来的三个强大的至高天朝。
紧接着，至高天朝时代开始了。
因为龙象谷的急速扩张，打通了神王宇宙的血脉。
在龙象谷之前，神王宇宙诸世界之间的交流十分有限，大部分的世界甚至从未听说过其他世界的存在，而且在龙象谷之前，五劫神王的数量，也是屈指可数，这才是诸世界隔绝的主要原因，天道创造的维度壁垒，如果没有达到五劫，是很难打破的。
所以在龙象谷之前，许多传奇神王，都是五劫神王，他们是凤毛麟角，依靠自己的力量游走在一些世界之间。
龙象谷能够迅速崛起的主要原因，除了天龙、纯凤还有荒兽强大的天赋以外，也是因为龙象谷当时聚集了一大批五劫神王。
因为龙象谷的扩张，互相隔绝的世界，有了交流，更是一度成为了“一个国家”。
所以龙象谷覆灭之后，各种至高天朝先后建立起来，其中除了龙象谷的三个遗孤以外，人族率先建立了大秦帝国。
紧接着，至高天朝互相争霸的时代就开始了。
这个时代，也被一些历史学家认为是“新战国时代”，龙族，纯凤是最早建立单一种族文明世界的，随后，大秦帝国不仅建立了一个种族统一，大道和文明也高度统一的至高天朝，随即，许多种族开始效仿，也建立起自己种族的天朝，或者以一些武道、大道为蓝本，建立起宗门。
这是一个百花齐放的时代，诸多大道和诸多思想哲学在无数的至高天朝之中酝酿，并最终促成了大道时代。
这就是纪元时代最后的几千万年。
可歌可泣，心潮澎湃。
看起来，似乎都是巧合，那么多的强者，那么多的思想，那么多的种族，在同一个时期开始崛起。
但其实，这世上没有巧合，一切都是必然。
神王宇宙经过了几十亿年的发展，从始祖时代到纪元时代的最后几千万年，许多东西都已经茁壮成长，还有许多东西正在酝酿。
然后，这些酝酿的东西因为一点火星，同时爆发了。
人道始祖因为意识到了变革时代的来临，开始改变人族的一些基本思想，人定胜天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人道不再顺天而行，而是逆天求生，古天子时代也因此而落幕，为了能够让人族有一个更好的未来，人道始祖才会和当时人族最大的敌人，蛮族与鬼族的领袖对赌气运。
因为对赌气运，几千万年一遇的奇才，百步仙，跃上了舞台。
也因为蛮荒之主的死，蛮族和鬼族的衰落，使得权位更替，龙族、巨象族、荒兽登上舞台。
他们实力强大，却缺少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比如统治国家的智慧，比如制度，比如礼法，等等，而这些，恰巧是人道擅长的。
因为他们缺失这些，于是龙象谷在膨胀到极点的时候爆炸了。
龙象谷的爆炸，孕育了新战国时代。
新战国时代，孕育了诸多大道。
一切都是因果。
第三千九百二十一章重回
风云悸动的时刻，鱼儿跃入龙门。
那个时代英雄太多，所以才接连诞生了两个生而知之。
自赵麒麟之后，又隔了很多年，神王宇宙又诞生了一个生而知之的怪物。
就是继承了赵麒麟血脉，和天道禀赋的孟凡后人，孟先念。
“在今天的神王宇宙，生而知之已经不算什么优势了。”
孟凡道。
“最高学府的复刻计划已经培养出了许多强大的神王，他们可以用百分之一的时间去学会一种武道，用更短的时间吸收知识。”
“生而知之不止是一种加持，更是一种天赋。”
混沌大帝笑道。
“最高学府的新任领导人，叫什么，轩辕家的那个小子？
他想的没错，许多老牌神王的顾虑都没错，这种复刻与其说是醍醐灌顶，于我看来，更像是填鸭子，硬灌，效果当然很明显，可劣势也很明显。
真正的问题不在于经历，最高学府的人辩论的核心，就是一步步走出来的路，和轻而易举到达的彼岸相比，更坚固，更踏实，更稳健，经历是不能复刻的，但在我看来，最大的问题不是这个。
复刻计划并没有缩短天才和庸才的距离。
百步仙‘一目了然’踏入九劫，也是不可能有人复刻出来的。
天才就是天才，天赋就是天赋，强大的天赋让赵麒麟和你的后人可以轻而易举的掌握别人一生也难以掌握的奥义，据我所知，一个神王要完成一种武道的复刻，可能需要几年的时间，但是生而知之的人，只需要几天。
复刻计划并没有缩短天才和庸才的距离，却反而让许多庸才自以为是天才，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混沌大帝的这番话，让孟凡凝重起来，也陷入了深思。
对，他说的没错。
一个人无知不可怕。
可怕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无知，还以为自己无所不知。
盲目自信的庸才，最可怕。
混沌大帝只看了孟凡的眼神，就知道他心中想了什么，继续道：“复刻计划对神王宇宙的意义重大，至少依靠这种方法，神王宇宙可以随时缔造出一批强大的高手，而且成本极低，所以最高学府还是会继续研究复刻计划，并竭尽全力让其变得合理，减少副作用，但他们肯定会限制复刻计划的推行，轩辕家的小子做的对，但真正该做的，不是限制复刻计划，而是改变复刻计划的参与者。”
孟凡看向混沌大帝。
混沌大帝：“只允许十劫神王参与复刻计划。”
孟凡瞬间领悟了混沌大帝的意思：“你是说冲击不朽？”
“对。”
混沌大帝点头，也难得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复刻计划目前的参与者，都是十劫神王的神王，据我所知，五劫、六劫居多，也有一些八劫，和极为有限的九劫，但如今神王宇宙的巅峰强者，都没有参与过任何复刻计划，原因很简单，这些巅峰强者都太过于自信，不屑于参与复刻计划，同时，他们要想领悟任何一种神王宇宙自己的武道，都很容易，也没必要参与复刻计划。
可是冲击不朽，很难。
孟凡，你心里很清楚，神王宇宙正面临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
这个危机不是天道与众生的战争那么简单。
如果你不能遏制危机的爆发，那么神王宇宙将会覆灭。
你也清楚，不论意义世界的某位大人对你做出了什么许诺，只要意义世界知道了神王宇宙的位置，那么神王宇宙就永远不会安全，殷古就是例子。
在这种情况下，真正能够保护神王宇宙的方法只有两个。
第一，你迅速攀升到更高的境界。
第二，让神王宇宙诞生一批不朽。”
孟凡沉思了片刻，道：“你如何踏入的不朽。”
孟凡与混沌大帝已经很多年没见了。
他们上次见面，还是孟凡初入意义世界的时候。
之后这些年，混沌大帝都经历了什么，孟凡并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混沌大帝上次与孟凡相遇时，告诉孟凡，他要去获取一个身份，仅此而已。
“呵。”
混沌大帝嘴角上扬：“这些琐事，没必要提起。”
他不想说。
也许真的只是一些琐事。
也许有什么不想让孟凡知道的事。
但不论是什么，孟凡都不打算再问。
“神王宇宙将打造失落熔炉。”
孟凡道。
混沌大帝：“这还不够，你需要将你这些年经历的一切，尤其是关于不朽的一切，都复刻下来，这些东西才是最重要的，让人获得强大的力量之前，要想让人了解这个力量的样子，让孩童，总是很危险。
如果你能让人皇、地皇都踏入不朽，那么神王宇宙三皇不朽，气运会进一步暴涨。
我知道这么做很难，你我都是踏入不朽的人，知道踏入不朽要付出的代价，但你必须这么做。”
孟凡忽然对视混沌大帝的双眼：“你将来作何打算？”
“没什么打算。”
混沌大帝笑道。
“一直以来，我只追求一样东西，就是更高的山峰，和你一样，我难以忍受任何我不能理解的事，不能理解的秘密，也无法忍受在我的头上，还有一座山峰。
踏入意义世界之后，我已经看到了更高的山峰，也找到了攀登那更高山峰的方法，所以现在于我来说，是回到意义世界，还是留在神王宇宙，差别并不大，但我还是准备回去。”
“以你现如今的境界，要回归意义世界，几十年就够了。”
孟凡道。
混沌大帝笑道：“而你，只需要几年，但你不想离开，因为你放心不下。”
“对。”
孟凡坦然承认。
当年，孟凡前往意义世界，走了九千多万年。
但当年的孟凡，还是十劫神王。
如今他踏入不朽，无视法则，完全打破了空间束缚，而且清楚的知道意义世界的坐标方向，如果他今天重走一遍的话，大约百万年就能抵达意义世界。
可他不需要自己走。
神王宇宙缔造的黑洞，将神王宇宙与意义世界的距离无限的缩短了。
行走在黑洞之中，混沌大帝只需要几十年就能回到意义世界，而孟凡更快，两三年就够了。
可正如混沌大帝所说，孟凡放心不下。
就在这时。
孟凡和混沌大帝同时扭头。
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他们看的方向，是一堵墙。
不过他们的目光，是在墙外，在博物馆的外面。
有客人来了。
第三千九百二十二章欣赏
混沌界，大博物馆外，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之间，有一条瀑布。
孟凡与混沌大帝，来到了瀑布下方，激流涌动之处。
看到了易厚生。
孟凡的心，提了起来。
在之前，他只与易厚生见过一面，这一面，让孟凡心里留下了很深的痕迹。
混沌大帝并未见过易厚生，但他从孟凡的目光和空气中弥漫的凝重，能感受到孟凡对于易厚生的忌惮，而且，还有一丝很淡的——杀意！混沌大帝站在丛林边缘。
孟凡独自一人来到了易厚生的身旁。
易厚生原本盯着河流下的几条游鱼，这时侧过头，看到孟凡，道：“我是用长古之火来的。”
在易厚生的面前，孟凡有一种完全，被彻底看透的感觉。
没错，孟凡就是在思量这个。
因为易厚生的强大，所以孟凡以为，易厚生有可能是徒步从意义世界走来。
那就太可怕了。
就算是今天的孟凡，要从神王宇宙走到意义世界，不借助黑洞力量的话，也需要走上百万年。
就算借助黑洞力量，孟凡也要用几年的时间。
而从孟凡归来，到现在，只过去了短短二十几天，易厚生就来到了神王宇宙，按照孟凡的认知，他应该立刻猜测出易厚生是通过长古之火而来，但他见识过易厚生的手段之后，就很本能的认为，他是自己走来的。
易厚生道：“若我徒步来到这里，需要七八千年，若是在过去，我可以闲庭信步，只当游历，但如今，时间紧迫，我不能耽误这七八千年的时间，更何况回去还要七八千年。”
不借助任量，徒步而来，七八千年。
孟凡道：“殷辞没有出手杀我。”
“他不敢。”
易厚生道。
孟凡道：“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于你来说，更好？”
易厚生笑了。
“孟凡，你习惯了揣测别人的心思，其实不只是你，这世上任何位高权重，或者实力强大的人，都习惯去揣测别人的心思，玩人心，是最有意思的一件事。”
易厚生说着，眼角余光看了一眼混沌大帝。
这一眼，让混沌大帝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他还从没有这么严肃过。
易厚生又道：“通常来说，意义世界没有任何一个道主能够揣测出我的心思，只有黑首义能稍微懂我一些，但你猜对了，如果你死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更好。
不过只是现在。
我确实正在利用你改变意义世界，所以你的死，可以让我掀起一场风暴。
但长久来看，你活着，以后的用处会更大，正如我所说，殷辞不敢杀了，所以我晚来了几日，因为我心里有底，殷辞和他的弟弟殷古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以后你会明白。
至于现在，我要带你会意义世界。
你的悬赏令已经被撤销，统一支柱也给了你新的身份，你以后将成为八王宇宙的一员，以大暗礁的统治者身份登堂入室，并成为八王宇宙镇防厅的一名使者，这已经是巨大的改变，也使得许多人目瞪口呆，但这还不够。
我需要你成为道主。
我也会竭尽全力帮助你成为道主。
但若想成为道主，你需要作出一些事迹来。”
“怎么做。”
孟凡道。
易厚生看着孟凡，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我没有猜错，只要能保护你的故乡，保护你的子民，你什么都愿意做。”
是的。
易厚生说对了。
只要能保护神王宇宙，孟凡什么都愿意做。
而如果成为了道主，那么孟凡，就有了保护神王宇宙的资格！孟凡能感觉到，易厚生在意义世界的地位很高，他的强大，足以改变孟凡在意义世界的地位，这就是证明。
那么只要能获得道主地位，并且能够让易厚生看到他的价值，他就能够在意义世界面前保护神王宇宙。
易厚生与孟凡对视着。
良久，易厚生道：“我行事，从来不是完全理性，我有很多感性的东西，只是在这世上，罕少有人能够值得我付出感性，除了我的家族以外，可能只有一个黑首义。
因为世上任何生死，我都无动于衷，所以我可以完全客观理性的去做我想做的事。
但对于你，孟凡，如果你死了，我可能会有些哀伤。
七日之后，跟我回意义世界，回去之后，我会尽量将神王宇宙，划到白名单里，任何一根支柱，任何一尊道主，都没有权力对神王宇宙下达毁灭命令，虽然白名单一直都被忽视，但这至少是一种保证。”
易厚生，知道这世上很多事。
几乎没有任何东西，能在他面前伪装，也没有任何秘密，能够避开易厚生的眼睛。
正如他在意义世界，依靠一些破旧的笔记就能复刻出曹训一样。
正如意义之体说：我以为意义世界，你，我，还有静寂钟，都是无所不知的。
易厚生已经达到了神魂不朽的程度，他能做到的事，是许多人无法想象的。
所以在他提到玩弄人的时候，看了一眼混沌大帝。
刚刚到来神王宇宙，易厚生已经对这里有了很深的了解。
也因此，只见过孟凡两次的易厚生，心中对孟凡有了一些欣赏。
第一面，当孟凡问易厚生，你会死么，易厚生就知道，孟凡心中的骄傲，独立，自由，无法忍受任何强大的存在操控他的命运。
就像他射出的箭。
孟凡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
可现在，孟凡的一切都被易厚生掌控着。
易厚生获得了神王宇宙的坐标，并来到了神王宇宙，这一刻，易厚生有了一个人质。
他绑架了整个神王宇宙。
以他的能力，摧毁神王宇宙，根本不可能有任量阻拦他。
只不过此时此刻，在易厚生眼中，整个神王宇宙都不如孟凡有价值。
孟凡这么骄傲，这么独立，这么自由，甚至在见到易厚生的一面，就要杀死易厚生，只因为，易厚生太强大。
可他却会为了神王宇宙，甘愿听命于易厚生。
那一刻，易厚生听到了孟凡心中的声音。
孟凡要让自己变得，对于易厚生来说，有足够的利用价值。
第三千九百二十三章新的风云
禁区。
殷古已经被殷辞带走，但禁区还未取消，因为至极弯刃还在。
孟凡对于至极弯刃的提防，远远超过对殷古的提防。
禁区内外，还有不少护卫巡逻，主要由未来天庭洪武神府的战士，和诸天之源内的天神组成。
易厚生踏入禁区，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他不是如孟凡一般扭曲空间，或者扭曲自身，他就是闲庭信步的走入了禁区，从许多护卫面前走过，却没有任何一个护卫看他一眼。
穿过狼藉的战场，来到了一片小丘陵之上，易厚生望向了至极弯刃。
“醒来。”
易厚生道。
几个呼吸过后。
至极弯刃全身闪烁了一下，波光粼粼。
然后缓缓转了一圈，刀刃对准了易厚生。
空气之中，一股沉重的气息开始弥漫，这气息过于厚重，以至于一些在禁区外围巡逻的神王，都忽然间感到呼吸不畅！“你还在等刀斋？”
易厚生问道。
至极弯刃发出沙哑的声音：“你是谁？
又是一尊意义世界的道主？”
“我不是道主。”
易厚生道。
“但我确实来自意义世界，你要跟我回去。”
“我更想留在这里。”
“嗯，这里确实是一处风水宝地。”
易厚生左右环视了一圈。
“这里的方方面面，都可以比拟九大至尊宇宙，在有些方面，还要超越一些至尊宇宙，从这座宇宙走出去的两个高手，先后在意义世界踏入不朽，两个异类踏入不朽，这种事情，古来未有，到了此处之后，我也生出了在这里生活一段时日的想法。
但，这里并不是家，我还是要带你回去。”
“意义世界也不是我的家。”
至极弯刃道。
“薛暮春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这就是我要带你回去的原因。”
易厚生道。
“何意？”
“我想知道，刀斋何时归来，也希望能够见刀斋一面。”
“意义世界还是想抓住刀斋。”
“不，现在只有我，想抓住刀斋。
多年前，刀斋活跃的时候，我并未出关，于当时的我看来，一个附属宇宙的生灵踏入不朽，确实让人诧异，但说到底，还是一件小事，不值得我为此出关，结果我错了，一只蝴蝶掀起的微风，不知何时就会化为风暴，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所以必须被抓住。”
“凭你么？
当年意义世界多少人想要抓住刀斋，都失败了，黑家，罗家，陈家，姬家，都曾出过手，多少高手先后败在刀斋手里，而我，一直与刀斋并肩作战。
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过抓住刀斋，又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你回去？”
至极弯刃言罢，忽然跃向易厚生！大道至简，化为一刀！一瞬间，整个禁区尘埃飞扬，狂风四起，无数法则发出哀嚎，向外逃窜，剧烈的冲击敲打着禁区外面的防御壁垒。
刀光闪烁，已经到了易厚生的面前！如龙吐信！易厚生伸出手，食指弹起。
嘣！指尖与至极弯刃的刃口撞在一起。
随即，至极弯刃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然后，失去了光泽，跌落在地。
易厚生看着彻底沉睡过去的至极弯刃，伸手拿起，忽然眉头一皱，看到自己的食指指尖，有一道很大的粉色血痕。
一愣神的功夫，血痕裂开，流出了几滴鲜血。
易厚生皱着眉头，沉思半晌。
这才伸出手，将至极弯刃抓起，手掌一甩，弯刃不见。
…………………………“我留下。”
中央大帝道。
还是满云山，还是那座翠玉亭子里，孟凡、至为一、明仪老祖、麒麟瑞皇、中央大帝、老魔帝、龙帝、孟先念、邀月宫主、梁辰，还有站在边缘，默默看着所有人的混沌大帝。
孟凡七日之后将离开。
在座的人，不仅是神王宇宙的十劫神王，也是孟凡的老相识，或者是朋友，或者是过去的敌人，或者是自己最优秀的子嗣。
当得知孟凡将走，中央大帝直接表态，他会留下。
这不出乎意料。
当年中央大帝抵达意义世界，只是为了了解意义世界，按照原本的计划，他在搜集到了足够的信息，了解了意义世界的样子之后，就要启程回归神王宇宙，但是因为很多事，他耽搁了行程。
他留下，也是孟凡认同的。
三皇，至少要留下一个。
至为一道：“我跟前辈一同走。”
说着，望向了梁辰。
梁辰没有说话。
“看好家。”
至为一道。
梁辰轻轻点首。
孟凡看向了混沌大帝。
混沌大帝笑道：“我可不会踏入长古之火，那个叫易厚生的家伙，总让我浑身不自在，我自己走回去。”
“利用黑洞，用不了几年你就能回去。”
至为一淡淡道。
混沌大帝轻笑：“小朋友，与我说话客气点，我是你前辈的前辈的前辈。”
“一个活了太多年的老不死罢了。”
至为一冷冷道。
气氛，一瞬间有些紧张。
但并没有人阻拦至为一。
事实上，在座的很多人，看向混沌大帝的眼神，都有些冰冷。
正如孟凡所说，当年，站在众生头顶的不止是天道，还有一个混沌大帝。
“并不是说把你放在了创世三天的位置上，你就是创世三天。”
至为一面无表情道。
“神王宇宙认可你，你才是创世三天，神王宇宙不认可你，你什么都不是，你闻一闻空中的味道，还有半点你当年残存下来的气机么？
对你客气或不客气，在我的心情。”
至为一说话很硬。
但站在神王宇宙，他就有硬气的资格。
确实如他所说，神王宇宙，没有混沌大帝的气机。
换句话说，在神王宇宙，和在意义世界，对于混沌大帝来说，没什么区别。
而孟凡，至为一，中央大帝，甚至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当他们身处于神王宇宙的时候，都会获得巨大的加持，以及源源不断的能量，甚至可以说，此时此刻，在神王宇宙境内，混沌大帝和在场任何一尊十劫神王对战的话，都未必能占到便宜。
混沌大帝笑了：“混沌界，已经满是青山绿水。”
这就是混沌大帝。
换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如果听到至为一这么说话，都会发怒，不论养性的功力多厉害。
但混沌大帝，只是笑一笑。
第三千九百二十四章七日
孟凡离开前七天。
他与神王宇宙众多强者闲谈，话语之中并没有提到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只是闲谈而已。
他要离开的事，让未来天庭，还有诸世界大会，都弥漫着一阵阵低落。
对于神王宇宙来说，孟凡的归来，是最大的事，比神王宇宙这些年经历的一切，加起来还要重大的事。
孟凡归来的消息，让绝大部分生灵欢欣鼓舞，让许多朝气蓬勃的年轻、强大的神王热血澎湃，让许多老牌神王总不禁微笑。
所以当他要走了，神王宇宙境内，忽然变得很沉默。
那些来见孟凡的老牌强者，话也都不多。
孟凡为何离开，只有未来天庭的高层，诸世界大会的成员代表，以及主流世界的领袖们知道。
神王宇宙已经暴露了。
意义世界已经知道了神王宇宙的坐标。
虽然易厚生已经对神王宇宙表达了足够的善意，也尽量给出保证，但大佬们都明白，意义世界拥有瞬间跨越无限距离，抵达神王宇宙的能力，也拥有摧毁神王宇宙的能力，而神王宇宙，完全不具备威胁意义世界的能力，这种不对等的力量威慑，让神王宇宙时刻都处于危险之中。
又一把悬顶之剑。
易厚生，等于绑架了整个神王宇宙作为人质。
在这种情况下，演算宇宙毫不犹豫的切断了和神王宇宙的所有联系。
这个已经和神王宇宙互相扶持许多年的盟友，忽然和神王宇宙断交，但这种做法，神王宇宙能够理解。
为了安全起见，所有居住在神王宇宙境内的无限生灵，都被演算宇宙放逐了，他们不许再回演算宇宙，也不许和演算宇宙有任何交流，同时，生活在演算宇宙的许多神王，尤其是那些使者，也被扣留，至少万年之内，不许离开。
这只是一件小事，也没有对神王宇宙造成什么影响。
但这说明了演算宇宙的警惕。
事实上，演算宇宙这么做是多此一举。
因为演算宇宙的坐标，在神王宇宙并不是秘密，许多人都知道，甚至任何一个生灵，只要愿意，都可以查到。
只是用演算宇宙，最客观，最理性的眼光去看，虽然他们的所作所为几乎没有什么作用，但只要有一丁点的效果，他们也要做。
孟凡回归意义世界，将去争取道主身份，如果孟凡真的能够成为道主，那么神王宇宙，就安全了。
只不过，除了中央大帝、至为一、混沌大帝以外，没有任何人能理解孟凡为了成为道主，将要付出什么。
因为大多数人，都只知道意义世界对异类很排斥，却没有切身体会过意义世界对异类的厌恶。
孟凡离开之前六天。
他开始竭尽全力的，为神王宇宙做一些事情。
这一天，他写了三本书。
每一本书，都超过千万字。
这三本书，一本是详细的描述了孟凡在意义世界看到的几个附属宇宙的风土人情，事无巨细，都写了，第二本，是着重讨论了意义世界的法则演变，和天道的样子，这部书内容很多，涵盖的范围很广，其中提到了洪荒宇宙的历史，还有其他一些宇宙的历史，也侧面提及了洛天起义等事。
第三本书，就是孟凡提起的，对于不朽的种种认知，以及许多猜测。
三本书写完之后，最高学府立刻收走，并开始少量刊印，然后发到诸世界大会的各位成员代表手中。
当晚，孟凡会见了诸世界大会的一众大佬。
孟凡回归之后，见了很多人，但还没有正式的见过如今领导诸世界大会的这群人。
这些人，如今都是年青一代。
诸世界大会当中，纪元时代的神王宇宙屈指可数，其中最年轻的，甚至才四千多万岁。
首先，孟凡见了诸世界大会第一议会室的常驻代表，诸世界大会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领袖，各个部门各司其职，但大多数时候，或者说，在紧急时刻，第一议会室就是诸世界大会的头颅，也是神王宇宙的头颅。
第一议会室的成员并不多，只有二十几人。
梁辰也在其中。
而且，他是第一议会室的领袖。
所谓的第一议会室，就是当年诸世界大会的一级成员势力代表，和二级成员势力代表召开会议的地方，和当年一样，诸世界大会第一级成员只有未来天庭，二级成员大部分是未来天庭的铁板盟友，再加上人间界，后来，桃山、魔界、龙界，也都成为二级成员。
除了这些以外，其他一些大道世界，或者强大的至高天朝，比如佛界、神界，修罗界等等，都属于三级成员，三级成员数量众多。
而大部分的新世界，都属于四级成员。
成员等级不同，就体现出了其在诸世界大会内的权力比重，诸世界大会的重要事务一般都由投票来决定，一级成员不论在任何投票之中，都有三十五票，二级成员有十五票，三级成员有三票，四级成员有一票。
未来天庭手中的这三十五票，是永恒不变的，而其他成员，在不同的会议中，票数有所变化。
另外，诸世界大会是也是有主薄的，其任务与未来天庭各大神府的主薄差不多，不同的是，诸世界大会没有一个至高领袖，所以主薄的权力就显得很大，在重要的会议上，按照规矩，都是主薄开始说话，并主持会议，而主薄的担任，是轮替的，除了四级成员以外，所有成员都能轮替到，只是时常不同，一般三级成员担任主薄最多只能担任两百年，二级成员最多可以担任一千年，未来天庭可以担任五千年。
在决定神王宇宙的众多事务的时候，一般，都是在第二议会室进行。
第二议会室，由诸世界大会的一级、二级、三级势力代表共同组成，然后共同投票。
此外，还有一个第三议会室，第三议会室是诸世界大会的所有势力，也就是如今神王宇宙三千六百五十界，一同来投票一件事，但因为人数太多，效率低下，所以第三议会室使用的频率非常低，在过去的一百年里，第三议会室只使用过三次。
所以大多数的事情，都是由第二议会室做出决定，在第三议会室，未来天庭的三十五票其实比重很小，因为参与者太多，但是在第二议会室，未来天庭的比重就比较大了。
而比重最大的时候，还是在第一议会室，除了未来天庭的三十五票以外，二级成员当中超过半数都是未来天庭的铁板盟友，他们一般都是跟票未来天庭，也就是未来天庭怎么决定，他们就怎么投票，所以，当神王宇宙面临重大问题，或者出现紧急状况，未来天庭就是神王宇宙绝对的领袖，而代表未来天庭行驶权力的梁辰，就是神王宇宙的唯一领袖。
第三千九百二十五章铺洒阳光
因为没有一个明确规定的至高权力，所以诸世界大会的三大议会室，普遍被认为是神王宇宙的至高权力。
至于一项重要事务被提出，究竟在哪个议会室进行，也没有明确规定，但一般来说，诸世界大会的成员都保持着一个习惯，就是看一件事影响的范围大小，和这件事的重要程度。
神王宇宙的第一铁律维持着众生平等和众生的自由，但诸世界大会并不是一个民主的地方，事实上，神王宇宙的大佬们，都相当警惕民主这个东西，不仅是大佬们，神王宇宙上上下下，也没有任何人支持民主，众生早已开启智慧，能够分辨善恶，知道民主，只是某些理想主义者的幻想罢了，不切实际。
因此一项事务到底在三大议会室哪个地方进行，往往都是由三大议会室自己决定的，如果一件事务影响的范围太大，几乎关系到了所有世界，那么这件事务，就会在第三议会室进行，并经由神王宇宙所有成员投票决定，也就是三千六百五十界一同投票，可以弃票。
如果一件事务的影响范围，波及不到那么远，那么这件事务就直接由第二议会室进行投票决定。
而如果一件事务关系重大，且时间紧迫，那么第一议会室就有权力直接关闭第三议会室，在第一议会室进行紧急投票。
诸世界大会，基本上就是三大议会室互相维持平衡的地方，不过因为基础法律和神王宇宙普世价值的影响，诸世界大会的大佬们一直都在致力于改善整个宇宙，而且经过一亿年的融合，诸世界之间的壁垒早已经消失了，所以也没有人去警惕强权，因此第三议会室在第五纪的时候曾经进行过投票，将数百项事务的决定权，直接交由第二议会室决定，四级成员不再参与诸世界大会绝大多数事务的抉择，这种做法源于对诸世界大会的信任，同时，也极大的提高了诸世界大会的效率，毕竟一项事务的决定，要几千名成员代表来投票，效率太低，旷日持久。
但第三议会室，也就是四级成员们，仍然保留着一个权力，就是立即打开第三议会室，这项权力由四级成员当中的三十个成员代表保留。
孟凡会见第一议会室的代表，不过，在场的代表当中，只有梁辰、老魔帝、龙帝，是世界领袖。
其他的成员，像是人间界，一直都是几名地位最高的圣人轮替担任代表，这一任的代表是兵圣。
看人间界派出的代表，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因为这很大程度上代表了人间界现在的态度，比如最早担任代表的，是法圣，当时人间界在诸世界大会主要伸张的就是诸世界大会的法律条款和人间界内部法律条款，以及诸世界法律的平衡。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是儒圣担任这个代表，因为那个时期，神王宇宙正在朝气蓬勃的发展，许多问题都已经解决了，诸世界大会一直在努力的发展文化，并努力建设更完整的道德、伦理体系。
再后来，是道圣。
道圣一直担任代表，直到神王宇宙开始真正的接触到意义世界，然后兵圣就来了。
桃山的代表，就不是桃山的领袖。
这不用说，桃山的领袖孤心傲，现如今正在意义世界。
而且桃山与未来天庭的关系，也是匪浅，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按照未来天庭的意思来行事，所以没必要派出一位领袖常驻这里。
不过，桃山的代表，虽然不是桃山的至高领袖，却也是领袖之一。
此人姓赵。
叫赵浮灵。
是孤心傲的亲传弟子，也是桃山辈分最高的弟子，九劫神王。
此人见到孟凡的那一刻，有些慌张。
孟凡只看了他一眼。
赵浮灵便立刻跪下。
称呼孟凡为，曾祖。
他是孟妞妞与赵麒麟的儿子。
是桃山赵氏的领袖。
在孟家家谱当中，地位极高，辈分极高，影响力极大。
不过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闭关，从未出关，虽然他是桃山驻诸世界大会的代表，但他放弃了投票权，而是采取“无限跟票制度”，将桃山手中的票，全都给了未来天庭。
这是多年以来，他第一次出关。
除了桃山之外，其他的二级成员，像是匠人帝国，奥术文明，无限领域，荒界，妖神府之类的，都只是派出了一名使者，使者的境界与身份，都不算低，在各自的世界也是颇有话语权和影响力的，但都不是领袖，他们参与诸世界大会的日常事务，并同时在诸世界大会内担任许多重要的职位，有的是监管，负责监管诸世界大会一些事务的运行，有的是最高学府的高级教习，还有的是建设军团或者大法庭的成员，但在进行投票的时候，他们采取的方式和桃山也差不多，未来天庭怎么决定，他们就怎么决定，最多在一些特殊情况下，会选择弃票，但决定不会反驳未来天庭，这种局势已经持续了一亿年。
孟凡与这些如今真正意义上管理整个神王宇宙的代表们，促膝长谈。
他们从没有将自己视为领袖。
他们一直都将自己视为神王宇宙的管理者，他们坚信，是众生信任他们，他们才站在这个位置，是众生的公仆。
这一点，在梁辰身上就能看到许多。
梁辰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未来天王，也从未想过自己是神王宇宙实际上的最高领袖。
他在明仪老祖等人面前，一直以晚辈自居，在至为一面前，则是一直沉默，完全听命于至为一，而见到孟凡之后，梁辰的态度，完全像是一个孩子在对家里的老人说话，乖顺至极。
但梁辰毕竟是未来天王。
他身上的帝王气象，很重。
而且行事是很果断的。
孟凡与他们聊了很多，先是回忆起纪元时代和大道时代交替之时的战争，然后又提起了一些大道世界的建立，期间，孟凡和老魔帝几次相视一笑，感慨万千。
在座的人里，只有老魔帝，是和孟凡同一个时代的。
梁辰和龙帝，他们出生的年代差不多，都是在孟凡离开几千万年之后。
赵浮灵的年纪比较大，但也是在孟凡离开几百年之后才出生。
聊着聊着，孟凡聊到了他的一些经历。
他说起了很多事。
从万域开始。
一直说到了与神族的战争。
之后的事情，孟凡没有继续说，因为人尽皆知。
他说起了曾经和古皇的交锋，和十三殿主的交锋，在神隐之路上的经历，还有和中央大帝的对决，更提起了孟凡曾经面临艰难抉择时，因为无法放弃任何人而流下泪水，但他还是做出了决断。
因为他知道，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活，他不能被自己的感情蒙住了心灵。
最艰难的决定，需要最强大的意志。
当一个人站在众生仰望的高度。
他就必须为众生铺洒阳光。
第三千九百二十六章神明的仆人
孟凡离开之前五天。
清晨，孟凡头戴斗笠，阴雨绵绵，在至为一和大病初愈的轩辕傲寒的陪伴下，穿过大西郡，翻过几片湖泊，路过龙族使者们居住的别馆，踏入了诸世界大会领地。
然后经过了十几座城镇，来到了诸世界大会最高学府的所在地。
轩辕傲寒没有告诉最高学府的学者们，创世大帝会来，所以孟凡踏入之后，引起了一些震动。
孟凡亲手修改了最高学府内，关于意义世界的概念图，然后又修改了一本概念图旁边的关于意义世界的书籍，最后，他看到了一张计划书。
那是打造失落熔炉的计划书。
诸世界大会预计将在五十年来准备好打造失落熔炉的所有条件。
然后，开始缔造这件神器。
全力以赴，将在两千年内，完成失落熔炉的底座，再一万年，完成失落熔炉的框架。
之后，孟凡去见了王老。
孟妞妞也在。
自从元界弓计划，孟妞妞出山之后，她一直没有回桥东，而是长时间的居住在未来天庭和诸世界大会，但她没有任何职位。
在诸世界大会见到妞妞之后，妞妞便向王老告辞，跟随孟凡，一同游走在诸世界大会的各个机构之中。
离开最高学府，孟凡途径一座使者云集的巨大城市，跨过著名的七桥，来到了大法庭。
今天的大法庭，是在第三纪重建的，后来因为诸世界大会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也因为神王宇宙的体积越来越庞大，事务繁多，所以各个机构的官员也越来越多，就开始重建一些机构，最初建立的诸世界大会，已经被今天的最高学府独占，其他的机构都是后来重建的。
与最高学府深邃安静的气象不同，大法庭外面是常年修缮的草坪，草坪无所畏惧十余里，两侧没有任何建筑，偶尔能看到一些人正在打理草坪。
走过巨大的草坪之后，一座灰色的拱门出现在宽阔大道的尽头，拱门上写着六个字。
“无私，无我，无情。”
踏入拱门，就是一片巨大的广场。
广场正中是一座高耸的，约有二十几丈，非常平滑的白色石碑。
石碑之上，有许多雕刻的文字。
这些文字的笔法完全不同，显然出自许多人的手。
那是一个个世界的名字。
在石碑的最下面。
也有一行字。
“我们接受并认同为这个世界的众生打造的基本法律。”
石碑的后面，就是如神庙一般的大法庭。
大法庭的设计出自诸葛师的手，通体纯白色，由数百根石柱支撑，每一根石柱上都有一条法律，是诸世界大会的基本法律，基本法律是所有法律的基石，不可打破。
大法庭外，偶尔有人进进出出，但人并不多。
大法庭和最高学府都很安静，不同的是，最高学府内的学者云集，来来往往，人头攒动，而大法庭之所以安静，是因为人很少。
孟凡与至为一、轩辕傲寒、孟妞妞一同步入大法庭，来到了第一厅。
第一厅的入口处，有一块竖放的天产晶石碑，上面写着：第一铁律大厅。
孟凡当年在未来天庭书写的第一铁律，直到今天，还是神王宇宙的第一铁律。
第一铁律大厅非常宽阔，分上下三层，第一层有三百把稀有金属椅子，第二层是一百把，第三层是五十把。
正前方，是法官和陪审员的位置。
有几名护卫，身穿轻甲，手持拐子棍，静静的站在几处出入口旁。
孟凡随便寻了一处位置坐下，若有所思。
不久之后。
一众神王，从各个入口走进。
是大法庭的几名大法官，还有固定陪审团成员，以及裁决军团的诸位大裁决。
一共五十几人。
陆陆续续的走入。
他们的身上，都有一种冷肃的味道。
他们坐在了孟凡身旁的一张张椅子上。
这些人就是神王宇宙至高法律的维护者。
孟凡看到这些人，笑了笑，然后，与他们聊了起来，但并不是闲聊，孟凡开始询问他们一些法律。
每个人都严肃的回答着。
聊着聊着，孟凡忽然发问：“法律是什么。”
此话一出，许多人都沉默了。
他们心中当然有答案。
在座的这些人，虽然都是年轻神王，但大法庭挑选大法官和固定陪审团成员有严格的规定，必须是三千万岁以上的神王，所以和孟凡相比，他们当然年轻，可是在神王宇宙，他们都不算年轻了，他们的孩子都有孩子了，甚至他们已经有十几代的后人了。
这种资历，在大法庭内任职这么久，他们怎么可能会被孟凡问住？
如果说诸世界大会的精英，众人第一时间会想到的，就是最高学府和大法庭。
最高学府的是一群学者，而大法庭，聚集的则是一群拥有强大知识储备的人，而且拥有大量执法经验，至少在许多时间都历练过很多年，经过严格的考验。
大法庭规定，首先，要进入大法庭，至少要三千万岁，要进入裁决军团，至少要五百万岁，裁决军团的大裁决有资格担任固定陪审团成员，固定陪审团成员经过多方考核，有资格填补大法官的空缺，而大法官这一职位，要求更高，必须是三千五百万岁以上的神王，铭记所有法律，不仅是大法庭的法律，还有所有主流世界的法律，同时必须拥有最高学府的三份固定学历，分别是法律，人文，和历史。
另外，大法庭还要求所有大法官在任的最初一百年，必须完成一本著作，这本著作必须有资格入选最高学府的典籍堂，而且必须和法律相关。
他们怎么会被孟凡的一个问题问住？
只是因为，这个问题是孟凡问出来的。
那么在座的几十人，在思量了一下之后，都觉得自己的答案，也许算不上是答案。
孟凡道：“我知道你们心中都有答案，而你们每个人心里的答案，都是正确的。
法律是一个概念。
就像种族，就像文明，就像文字，只是众生缔造出来的一种概念罢了，这种概念是一种工具，可以让这个世界正常的运转。
一种概念能够变为现实，是很难的，就像功勋系统，当人人都相信这种系统，功勋就成了货币，但这需要很多时间，很多精力。
如何让一种虚无的概念变为现实？
在于信任。
当你相信功勋是货币，我也相信，我们就可以用功勋去交易。
当你相信一条法律，我也相信，我们就会遵守这条法律。
当人人都相信。
法律就不再是工具。
法律是真实存在的神明，而你们，是神明的仆人。”
第三千九百二十七章将别离
孟凡离开前四天。
他在诸世界大会，第三议会室，进行了一次演讲。
第三议会室很大，比第一议会室和第二议会室加起来还要大十倍左右，在过去，第三议会室从未坐满过，而且很多事，第三议会室都是借给其他一些机构进行内部会议的。
这一次，第三议会室难得座无虚席。
甚至议会室周围的一些空地，都站满了人，这些人并不是成员代表，而是一些在诸世界大会工作的人员。
同时，心灵洪流也被接到了第三议会室，许多人正在通过心灵洪流倾听孟凡的演讲。
许多地方的道炉，也连接了心灵洪流。
孟凡的演讲使得神王宇宙在半个时辰内陷入了“停滞”状态，整个神王宇宙，三千六百五十界，一时间超过半数的神王在倾听孟凡的讲话。
孟凡的讲话，很随意。
他并没有准备好说些什么，原本孟凡的意思，就是在第三议会室内和诸多世界的领袖聊一聊而已，但他并未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到来，也没有想到诸世界大会会把他的讲话通报到所有世界。
孟凡聊的是他回到神王宇宙之后，看到的一些东西，读到一些书，而且还提到了《三千六百五十界》，也许真的如邀月宫主所说，如果让旁人知道孟凡读过这本书，这本书可能会被买光，写这本书的那个年轻神王甚至有可能被捧上神坛，但孟凡还是提了。
孟凡说，他回来之后一共看了四千本书，其中三千六百五十界，让他深刻的感受到这些年来神王宇宙的种种变化，从曾经的几个主流世界和二三十个至高天朝，加上四大文明，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然后，孟凡又提到了天道的演变，诸多法则的演变，接着，他提起了神王宇宙过去已经湮灭的历史。
半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孟凡离开了诸世界大会。
神王宇宙又从停滞状态恢复过来，继续运转，但所有人都沉默着。
诸王已经知道了意义世界和不朽的许多事。
所以孟凡演讲结束之后，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但也有人，默默的哭泣。
有人说，孟凡已经为这座宇宙付出了太多。
甚至已经付出了一切。
但孟凡还是在付出了一切之后，继续付出着。
对于这些言论，孟凡并不知道。
他也从未认为自己为神王宇宙付出了一切。
孟凡离开之前的最后三天。
他再没有做任何事。
因为他觉得，他该做的都已经做好了，今天的神王宇宙有能力，也有士气，不需要他去杞人忧天。
杞人忧天，嗯，这个词有意思。
之后的几天，孟凡像一个老人一样，静静的闲逛在满云山和龙城各处，也抽空去了一趟奥术文明、无限领域、匠人帝国，最后去了妖神府。
他希望能见一些故人，但故人已经有很多都不在了。
在奥术文明，孟凡见到了龙王卓根，这个老家伙已经统治奥术文明一亿年，如今处于九劫巅峰，他见到孟凡之后，提起了第一次和孟凡相遇，更是不吝言辞的说起孟凡那日如何意气风发，风华绝代，说的孟凡有些不适，就离开了。
在无限领域，匠人帝国，妖神府，孟凡一个故人都没见过，这让孟凡多少有些伤感，倒是有些后悔太早离开奥术文明了。
离开前两天，孟凡在满云山，陪着孟妞妞下了一盘棋。
这盘棋下了很久。
足足四个时辰。
祖孙二人从头到尾没有说过几句话，只是一直笑着。
有趣的是，最后，孟凡输了。
妞妞说：“棋，是术，不是道。”
孟凡说：“万物皆是道。”
离开前的最后一天。
孟凡见到了易厚生。
易厚生这些时日，如一个行者，游走在神王宇宙的各处，看遍了神王宇宙的各种风景。
易厚生对孟凡说，这是他唯一一次为了孟凡燃起长古之火。
“长古之火是意义世界五大神器之一，是一团永恒燃烧的火焰，最早由意义世界的诸多建立者们联手打造，一直延续到今天，十二大家族想要从长古之火当中分出一部分，是很难的事，殷家这次的波澜，应该已经用光了他们手里所有的长古之火。”
易厚生说道。
随后，他又道：“所以这一次分别，有可能比上一次分别更久，这是你愿意用一切去守护的宇宙，你应该尽量把一切都留在心里。”
“已经在心里了。”
孟凡道。
易厚生点了点头。
当晚，天王府内，梁辰举行了一场茶会，未来天庭的许多大佬都悉数到场。
明日，孟凡将和至为一一同离开。
中央大帝也来了。
他会留在神王宇宙。
茶会的过程中，孟凡与中央大帝来到了天王府后面的那座花园里，这座花园的历史太悠久，当年孟凡要书写第一铁律的时候，还曾冰冻过这座花园里的一座湖泊和里面所有的鲤鱼。
而今，那些鲤鱼早已不在。
“你留下来，对于我，对于为一来说，都是好事。”
孟凡道。
“天地人三皇至少要留下一个，我们心里才踏实。”
“我会参与失落熔炉的打造，另外。”
中央大帝看向孟凡。
“我会写一本书，一本很长很厚的书。”
“内容是什么？”
“什么都有，从人道的历史开始，一直到你我的争锋，再到诸多大道世界的建立，先说历史，然后是辩证，最后是思考，我会用所有的精力，去思考人道的源头和未来。”
孟凡目光闪烁了一下。
中央大帝笑道：“你也见过了人间界的一些半圣，觉得这些半圣当中，谁的资质和天赋最好？”
孟凡沉默着靠在了围栏上。
他正视着中央大帝的双眼。
足足十几个呼吸之后。
他才道：“那个师从法家的黄醒觉。”
中央大帝：“想这么久？”
“关乎人道未来的大事，我当然要仔细想一想。”
孟凡下意识伸出手，抓住中央大帝的肩膀。
“你觉得，够了？”
“够了。”
中央大帝笑的很淡然，很洒脱。
“活了这么久，经历这么多，还不够么？
放心，我没打算坐化，但我需要为人道，也为神王宇宙的天地人三大气机，择出一个继承人。
圣人们年龄都与我相仿，未来，应该给年轻人。”
第三千九百二十八章身居高位
八王宇宙。
新镇防厅。
一团长古之火燃起，孟凡与至为一现身。
落地之后，易厚生只看了他们一眼，道：“将来有一日，你会与我一同在意义世界见面。”
言罢，他便离开。
镇防厅内。
几名使徒正在忙碌，看到孟凡之后有片刻的愕然，随即几名使徒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拱手道：“大人。”
说着，将一份文书，交到了孟凡手中。
孟凡接过文书展开。
上面是任命状。
由统一支柱授权，黑元奎签名的任命状。
孟凡现在，将以使徒的身份为八王宇宙镇防厅效力，他的身份，是副长。
八王宇宙镇防厅，在之前，一共有三名副长，都是使徒，其中一人是黑元奎的心腹，另外两人，一个是八王宇宙的本土神王，另一个是外来神王。
根据调令，孟凡得知，八王宇宙的本土神王已经被派遣到智慧宇宙，是带着雷霆之眼和许多傀儡以及大量的技术去的，他将在智慧宇宙长久的担任官职，孟凡就是填补他的空缺。
一座镇防厅的副长，或者一座威严大殿的副统帅，对于意义世界以外的人来说，都是能做到的最高的职位。
虽然自从不朽战争之后，想要成为道主，是无比艰难的一件事，但仍然有不少外来高手成为了道主，一般的晋升路线，就是先为某位道主做事，然后获得这名道主的推荐，从而得到一个使徒的身份。
其实成为使徒，并不难。
因为每一个道主，都有招募使徒的资格，而且没有上限，就如黑元奎，在面临危机的时候，从八王宇宙本土大量扩招使徒，使得八王宇宙镇防厅使徒的数量短短一个月就翻了几倍。
但使徒和使徒也有区别。
大部分的使徒，只有一个称呼罢了，其身份和地位也很不稳定，随时可能被剥夺。
真正意义上的使徒，必须由一名道主亲自写信推荐到意义世界，并且在八大支柱当中的任何一根支柱做备案，那么这名使徒就将成为这根支柱的直属成员，为意义世界效力的同时，主要也为这根支柱效力，这种使徒，地位就非常高，除非有特殊情况，或者犯了错，才会被所属支柱除名。
成为真正的使徒之后，就开始为意义世界做各种工作，而不再是为某位道主效力，摊派到的工作五花八门，有的非常困难。
通常来说，使徒，能够成为道主的比例，是两百比一。
也就是说，两百个在某根支柱备案的真正的使徒，只有一个能成为道主。
而普通的使徒能够做到进入某根支柱，成为真正的使徒，这个比例也很小，一般是三十比一。
三十比一这个比例其实并不是很准确，只是一个比较笼统的计算，至少最近几年，这个比例变得更低了，因为洛天大起义和黑水异族，各地都在扩招使徒，但他们能够成为真正使徒的可能性非常小。
成为真正的使徒之后，也就进入了意义世界的官僚体系当中，可以担任一些职位，也拥有了进出意义世界的权力，比如十二大家族的家丁，佣人，护卫，基本都是由这种使徒组成的，当然也有一部分，是那些小道主家族的成员。
另外，八大支柱当中居于领袖地位的，肯定是十二大家族，然后许多小家族又占掉一部分中间的名额，最下面的名额，是归于正式使徒的。
正式使徒能够做到最高，也公认最好的位置，就是各个镇防厅以及各个威严大殿的副长，首先，这个位置很高，因为各个镇防厅和威严大殿的领袖就相当于是一路诸侯，必然由位高权重的道主来担任，能够直接成为其副手，地位当然很高。
另外，这个职位不需要向八大支柱负责，只需要向总长或者总帅负责，少去了许多麻烦和争端。
最后，在任何一座宇宙担任副长，都有巨大的晋升空间和晋升可能，因为在意义世界内担任官职，往往没有什么出路，意义世界内部体系早已成型，权位更替稳健而规律，使徒是没有出路的。
在外面，则完全不同，天高任鸟飞。
而诸多附属宇宙的镇防厅当中，若是再排序一下，八王宇宙镇防厅当然比大多数的镇防厅都要重要，因为八王宇宙本身太重要。
可以说，孟凡得到了一个相当不错的位置。
但他也应该得到这个位置。
八王宇宙镇防厅三位副长是平级的，但另外两位副长，都是十劫神王，而孟凡，却是不朽。
而且，当初暴行者大潮涌入八王宇宙，孟凡在其中所做的一切，外面不清楚，八王宇宙的人却清楚。
不论是看实力，还是看贡献，孟凡担任这个职位都理所应当。
几名使徒立刻将一些文件转交给了孟凡。
孟凡查看过之后，知道了黑元奎已经前往智慧宇宙，同时，另外两名副长，也跟随黑元奎一同前往了智慧宇宙。
换句话说，孟凡是现如今八王宇宙，最高领袖！黑元奎当真是对孟凡表现出了足够的信任。
但孟凡也知道，这些事背后，是易厚生。
易厚生希望孟凡成为道主。
而黑家对于易厚生，可以说是“忠心耿耿”。
那么，了解孟凡手段和实力的黑元奎，也乐于将这个机会送给孟凡。
孟凡作为现在八王宇宙的最高领袖，他拥有的权力是惊人的。
他便签署了第一份命令。
给了至为一，一个使徒的身份。
紧接着，他用了四个时辰，将许多堆积下来的文件都看了一遍，但他毕竟对意义世界的运转方式还有许多潜规则一无所知，所以他并未自以为是的去签署那些文件，而是让几名使徒代替他去处理，他决定先学习一下。
然后他又去巡视了雷霆之眼和次级傀儡的炼制，又抵达大暗礁，见到了何怀娇、裴成伦等人，他离开的这些时日，未央宫已经修缮的差不多了，不过殷古留下的痕迹还在，当时的破坏还是相当严重的。
孟凡让至为一留在了未央宫，一方面继续修缮未央宫，一方面与道术巨帆联手，共同管理大暗礁议会，然后独自回到了镇防厅。
深夜。
孟凡站在镇防厅的顶楼，望着远处几座正在搭建的新的镇防厅大殿。
沉默不语。
第三千九百二十九章班底
黑元奎的离开，可能要很久。
这也就意味着，孟凡将领导八王宇宙很久。
孟凡并没有做什么太大的动作，无非就是“萧规曹随”，黑元奎曾经留下的计划，他继续执行。
除了给至为一一个使徒的身份以外，其他的事务，孟凡都交给使徒们去处理。
但很快，就出现了一些问题。
为了支援智慧宇宙，八王宇宙先后数次派出援军，如今八王宇宙还剩下的使徒只有六人，许多事情力不从心。
于是在孟凡回归八王宇宙之后的第七日，一名使徒将黑元奎之前留下的一封信给了孟凡。
信里说，孟凡已经获得了使徒的身份，并且他的初始户籍落在了八王宇宙，那么八王宇宙就是孟凡的故乡，他应该竭尽全力保护他的故乡。
黑元奎给予孟凡大量的权力，包括征召使徒。
至于名额，黑元奎不限制。
意思很明白。
黑元奎支持孟凡开始建立自己的班底。
信的内容很多，也说了很多，但话里话外，都是在告诉孟凡，要在意义世界建立起一套自己的班底来，他将来必将踏入意义世界，也必将成为道主，如何成为道主，如何踏入意义世界，要看孟凡自己的意思，但要想在意义世界立足，自己的一套班底是必须要有的。
黑元奎说，大暗礁议会就是孟凡在意义世界的根基，但这个根基，其实很薄，因为不论大暗礁议会发展的多好，力量多强，在意义世界眼里，都和一粒尘埃没有区别。
而且，黑元奎也早就知道了，在大暗礁议会之中，有许多孟凡的人。
孟凡简单的思量一下，开始挑选使徒的人选。
但他并没有按照黑元奎所想的，开始给予自己人使徒的身份。
他除了给至为一一个使徒的身份以外，谢良，相凉，裴成伦，何怀娇，道术巨帆，还有未央宫的赵武业以及一些行政官僚，都是他的亲信，但他一个使徒的身份都没有给。
他不想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而且在孟凡看来，意义世界，是很凶险的，他也不希望让这么多人都成为使徒，参与到意义世界的风云之中。
但他仍然未自己构建了一个班底。
他先后见了烟蔑虚、玄德武、金鼎王三人，在询问之后，烟蔑虚和玄德武，都拒绝了使徒的身份，他们已经知道孟凡是谁，心中有许多考量，不敢轻举妄动，甚至这些年来，他们已经开始有意无意的脱离大暗礁议会，也是想和孟凡拉开一些距离。
这可以理解。
金鼎王倒是非常痛快。
成为了一名使徒，并走出大暗礁，加入了镇防厅。
随后，孟凡又先后拜会了八大神国，作为现在八王宇宙名义上的最高统帅，八大神国对孟凡的态度十分友好客气，尤其是和孟凡有过许多年交情的钻石神国，但这些神国对孟凡的态度，有些太过客气，也显得有些提防。
孟凡的身份，如今已经不是秘密了。
殷古大闹一场，又使得黑家和殷家闹的不愉快，在意义世界境内都掀起了一场小波澜，事发地八王宇宙更是人尽皆知。
钻石神统与孟凡进行了一番长谈，但钻石神国的皇帝却没有露面。
钻石神统表示，愿意竭尽全力协助镇防厅，黑水异族也是所有人的敌人。
但钻石神统也表示，钻石神国没有办法为镇防厅提供使徒人选，因为现在钻石神国已经投入了全部力量去炼制次级傀儡和雷霆之眼。
钻石神国能做的，就是给镇防厅更多的资源，同时，提供大量的劳动力，也就是五劫以下的神王。
钻石神统表示，钻石神国可以一次性为镇防厅提供八千尊五劫以下的神王。
孟凡表示了感谢，随即离开。
钻石神国提供的这些，并不是孟凡现在需要的。
镇防厅现在最需要的，是强大的神王，十劫、九劫、八劫的神王。
是有资格成为使徒的神王。
孟凡接连拜访了所有神国，结果是，一个使徒也没有招揽到。
八大神国对于孟凡的警惕心很重。
现在的孟凡，有名有份，可是“异类”二字，仍然盘旋在他的头上。
孟凡也终于明白了，黑元奎为何说，他必须要有一个自己的班底。
黑元奎比孟凡更清楚，一个外来者，有多难在意义世界立足。
毕竟意义世界排斥异类，摧毁虚无宇宙，已经有几十亿年了，许多观念根深蒂固，轻易改变不了。
在镇防厅内思量了一番之后，孟凡终于明白了。
他想要韬光养晦，一步步的向前走，很难。
黑元奎也知道很难。
所以他必须大刀阔斧，合纵连横，施展手段。
于是，孟凡出手了！黑元奎离开之时，八王宇宙还处于一等戒备状态。
自从抵御了黑水异族大潮之后，八王宇宙在大约一年的时间里，一直处于五等戒备状态，然后开始逐渐解除戒备，但只要黑水异族还在一天，八王宇宙就一直会处于戒备状态。
孟凡立刻宣布，八王宇宙回归三等戒备状态，全面戒严，出入八王宇宙的神王必须进行登记，任何通信必须由镇防厅审查，如果审查不通过，通信立刻摧毁。
消息发出，几天之后，消息传到了八大神国和大暗礁的每一个角落。
随即，孟凡又宣布，调整赤金兑换不朽结晶的价格，并开始重新审核各地商会的资格！三等戒备，虽然让八王宇宙境内的许多强者都愣了一下，但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和不妥。
毕竟黑水异族危机已经人尽皆知，而且谈虎色变。
可是孟凡要从兑换不朽结晶下手，这件事，却是一下子在八王宇宙引起了强震！八王宇宙之所以强大，之所以这么重要，原因只有一个。
什么悠久的历史，什么地大物博，都是胡扯。
真正的原因，就是八王宇宙拥有兑换不朽结晶的资格。
消息传开，人心惶惶，所有人都知道，孟凡真的要做一些事了。
孟凡握着八王宇宙的命脉，准备为自己搭建一个班底。
第三千九百三十章供奉
钻石神国。
由黑钻搭建的王庭内，高帐后方，神国皇帝轻声道：“说吧。”
帐子外，与孟凡有数次见面之缘的钻石神统拱手：“陛下，不朽结晶的兑换，被镇防厅把的很牢，根据最新的令文，过去所有可以兑换结晶的商会资格都需要重新审核，但审核的标准比往年要高的多，这并不是无理取闹，而是有章可循，黑水异族肆虐，八王宇宙处于三级戒备状态，镇防厅因此在方方面面加强管理，是可以理解的。”
“先生可以明说。”
皇帝幽幽道。
“孟凡有何目的？”
“我不觉得此事与镇防厅副长私心有关。”
钻石神统断定道。
“没有必然的因果。”
“一个异类，踏入意义世界，先后两次击败殷古，箭射罗家八足恶蛟，因防御黑水异族有功被撤销悬赏，如今在统一支柱备案，获得使徒身份，又直接成为副长，而且现在是八王宇宙的最高权力，据说，他还已经踏入了不朽，这种人物，放眼意义世界古往今来的历史，也没有过，要么是他有一些让意义世界也在意的秘密，要么，就是他的手段和实力太强，对于这种人，寻常的因果逻辑是无法推断他的。”
帐子被拉开。
钻石神国皇帝从大帐内走出。
这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子，眉宇俊朗干净，身高约在一丈上下，目光沉稳。
“历来，不朽结晶的发放与兑换都归镇防厅负责，但在黑总长治下，镇防厅从没有真正干预过不朽结晶的兑换流程，在这方面，镇防厅一直都只是审查各大商会的资格罢了，但这一次，孟凡明显是要握住这条命脉，这是逼着我们对他表态。”
钻石神统严肃道：“陛下的意思是，孟凡要改变不朽结晶的兑换方式？
如果这么做，对于八王宇宙来说，无疑是一场地震。”
“八王宇宙如今云集巅峰生灵超过六十尊，其中本土巅峰生灵所占不过四成，大部分是外来的强者，也包括先生你。”
钻石皇帝道。
“之所以八王宇宙会聚集这么多高手，原因只有一个，八王宇宙可以兑换不朽结晶。
现如今镇防厅内部空虚，使徒数量不过五六人，孟凡虽然是现在八王宇宙实际上的最高权力，可因为人手不够，他能做的事情十分有限，而八大神国对他的态度也充满警惕和排斥，他想要在意义世界立足，就必须先在八王宇宙立足，想在八王宇宙立足，就必须改变各方对他的态度。
据我所知，因为审核标准的提高，而且镇防厅迟迟不给出一份名单，所以不朽结晶的价格已经提升了一成，且还有继续提升的可能。”
钻石神统：“左右大臣推算，镇防厅给出第一份审核名单的时间晚了一天，不朽结晶的价格就会提升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三，最后会在百分之三十左右封顶。”
“那也就是说，最多十五天之后，不朽结晶的价格就会达到近亿年来最高，到那时，镇防厅再给出名单，谁榜上有名，谁就会获得巨大的优势。”
“是的。”
“这个优势不止是资源的优势。”
“正如陛下所言，所有外来的巅峰生灵，都是奔着可以兑换不朽结晶才来到的八王宇宙，并在八大神国和大暗礁效力，谁有不朽结晶，这些巅峰生灵就会跟谁走。”
“你呢？”
钻石皇帝问道。
钻石神统思量了一下，道：“我已经为钻石神国效力很多年，这些年来，与陛下如朋友一般，也竭尽全力的为神国利益去考虑，但是，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不朽。”
“明白了。”
钻石皇帝点头。
神统的答案已经很明确。
所有外来的巅峰生灵，都是为了不朽结晶才进入的八王宇宙，至于来了之后，是自己建立一个势力，还是为某个神国效力，或者像金鼎王一样，同时为多个神国做事，目的都是为了不朽结晶，这些客卿没有什么忠诚度可言。
如果八大神国不是握着大量的不朽结晶的渠道，而且有庞大的体量可言生产出无数的赤金，哪个巅峰生灵会来为他们效力？
这一点，人人都明白。
钻石神统为钻石神国效力，已经几千万年了，正如他所说，他与皇帝，是朋友一般的关系。
而且钻石神统，在钻石神国，是有自己的封地，有宅院，有很高的官职和影响力，也有很好的待遇，甚至在这里娶妻生子，有了家族。
但钻石神国如果不能给他提供不朽结晶，他也会离开。
这无可厚非。
如果钻石神统都如此，其他的外来神王，更是如此。
钻石皇帝思量了片刻，道：“劳烦先生去一趟镇防厅，商谈一下兑换资格的事。”
钻石神统拱手：“好。”
“再把太子带上。”
钻石皇帝道。
“我们神国，与大暗礁接壤，在大暗礁议会还未建立的时候，我们就和未央宫建立了联系，说起来，也算是有渊源，有友谊，现在镇防厅人手紧缺，内部空虚，让太子过去，虽然愚笨，可也是九道生灵，可以为镇防厅做一些事，至于给不给使徒的名分，只看孟副长的意思。”
“好。”
钻石神统转身离去。
孟凡下令重新审核商会资格，并严格把控不朽结晶之后，确实，立刻在八王宇宙掀起了风暴。
但孟凡没有去关心这些事。
他在八王宇宙已经生活了很多年，知道只要他这么做了，那么八大神国还有各地的外来神王，都会来找他。
他真正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意义世界给镇防厅提供的物资。
孟凡现在手里能够调用的物资，是惊人的！八王宇宙已经被视为炼制雷霆之眼和次级傀儡的基地，除了支援智慧宇宙之外，周围的一些地方，比如洪荒宇宙，都希望能够采购一些雷霆之眼和次级傀儡，需求量很大，所以每天都有从各个附属宇宙派来的运输船，送来各种资源。
除此之外，孟凡还得到了一份名单，是几年之后，从智慧宇宙来的一批使徒，他们要来学习雷霆之眼的算法，在他们到来之后，除了学习，还要再带走一大批的次级傀儡已经雷霆之眼。
大量的资源从各个附属宇宙送来，同时，镇防厅也拥有巨大的“征税”权力，可以无限制的从八大神国以及大暗礁征集资源。
最后。
意义世界，提升了对八王宇宙镇防厅的供给。
意义世界对所有镇防厅，以及威严大殿，都是有供给的。
一般来说，一座镇防厅，或者一座威严大殿的财政来源，主要是两个方面，一个就是所管理的宇宙，一个是意义世界的供给，通常意义世界的供给不会太多，甚至大多数的镇防厅和威严大殿，根本得不到意义世界的供给，反而还要将从管理领域收集上来的资源定期的交付给意义世界。
但八王宇宙，是一直都能领到意义世界的供给的，第一是因为八王宇宙太过重要，第二，就是八王宇宙要兑换不朽结晶。
所以在过去，每年，意义世界都会给八王宇宙镇防厅提供两千颗第五等不朽结晶，以及一百颗，第四等不朽结晶！除了这些，每过几年，意义世界还会给八王宇宙镇防厅提供一些道器、熔炉、丹药、灵药的供给，数量都不多，但是都很珍贵，道器全都是中品道器，有的时候还会有上品道器，可以说，为了一件上品道器，就会有许多人愿意成为镇防厅不备案的使徒。
这个供给，是由镇防厅的上级机构发放的。
也就是统一支柱。
而统一支柱，常年都是被黑家把持的。
所以统一支柱对于黑元奎管理的镇防厅一直是有私心的，给予的资源也比较多。
而近年来，因为八王宇宙要支援智慧宇宙，所以统一支柱给八王宇宙输送的供给数量，提升了五成。
第三千九百三十一章财大气粗
短短几天，八大神国，先后派出使者，来与镇防厅商谈不朽结晶兑换一事。
不仅是八大神国，还有八王宇宙境内的许多商会，以及几名外来的巅峰神王，以私人的名义来拜访孟凡。
但孟凡一个都没见，这些人全住在镇防厅的待客厅内，孟凡在忙别的事。
意义世界给镇防厅的供给，说的很清楚，全部由镇防厅自行支配，在之前，当然是由黑元奎来支配，黑元奎早已经是小不朽第二阶梯，这些供给虽然都是非常珍贵的稀有材料，尤其是两千颗第五等不朽结晶，和一百颗第二等不朽结晶，但这些东西对于黑元奎来说，用处并不大，其中，第五等不朽结晶，黑元奎基本上全都发放出去，给各个势力用来兑换赤金，镇防厅通过赚取其中的差价，又能获得一笔不小的利润，只是这一笔利润，就足够支撑镇防厅的日常开销，还有所剩余。
至于一百颗的第二等不朽结晶，根据孟凡这些日的了解，知道这不是常规供给。
意义世界对于不朽结晶的把控非常严格，连第五等的不朽结晶，每年只给八王宇宙提供两千颗，为什么要向八王宇宙提供八王宇宙自身并不需要的第二等不朽结晶呢？
这是以权谋私。
还是相同的原因——统一支柱是由黑家掌控的，给所有镇防厅的供给，都是由统一支柱发放的，黑元奎因为是黑家嫡系，是黑家家主的弟弟，地位特殊，镇守的又是重要的八王宇宙，所以统一支柱每年给的供给，算是诸多镇防厅当中最好也最多的。
这一百颗第四等的不朽结晶，每一颗，都如同玉米粒大小，灰色的，没有半点光泽。
是给黑元奎的个人供给。
换句话说，这一百颗第四等不朽结晶，就是给黑元奎的。
但黑元奎已经踏入小不朽第二阶梯很多年了，所以第四等不朽结晶对于他来说，也没什么用，这些不朽结晶，通常会被黑元奎分成三份，其中一份，他会在闲暇之时，自行炼化。
就是用来巩固自己的根基和肉身，效果甚微，但多少还是会有些效果，要想冲击第三阶梯，他必须打好第二阶梯的根基。
第二份，他会储存在镇防厅内的一处隐藏空间，囤积起来。
第三份，黑元奎会送回家族。
黑家也要培养年轻一代，而黑家又是出了名的家和，内部极为团结，黑元奎在外镇守八王宇宙，心中还会惦记家里，送回家族的不朽结晶，完全由家族自行定夺如何使用，但一般都是分配给一些族人了。
孟凡得知，黑元奎担任镇防厅总长这些年来，只是囤积的第四等不朽结晶，就已经超过了七千颗！七千颗第四等的不朽结晶啊。
第四等不朽结晶的价值，是第五等的许多倍，最少十倍。
同时，镇防厅里囤积的第五等不朽结晶，数量更是惊人，达到了十二万颗！虽然第五等不朽结晶对于黑元奎来说，没什么用，每年统一支柱发放的第五等不朽结晶，黑元奎都会发放出去，供八王宇宙所有有资格的势力来兑换，可实际上，每年两千颗，一般都会有剩余。
孟凡管理镇防厅，可以随意翻看账目，知道这些并不是秘密。
每年送来的第五等不朽结晶，最少两千颗，有的时候统一支柱还会多发放一些，最多的时候一次给了八王宇宙镇防厅两千七百颗，但实际上，虽然八王宇宙云集了许多为了不朽而来的巅峰生灵，全力的炼制赤金，可每年的两千颗第五等不朽结晶的供给，实在上大多数时候是用不完的。
只在多年前，出现过一个高峰时期，那个时候每年的两千颗第五等不朽结晶的供给都消耗光了，孟凡看到的时候，心中了然，那是他来到八王宇宙，来兑换不朽结晶的时候，他一个人炼制的赤金，相当于十六七尊巅峰生灵炼制的赤金数量。
意义世界为了管控不朽结晶，也尽量防止过多的不朽结晶在意义世界以外流通，所以规定了，每年兑换了多少不朽结晶，就要上交意义世界规定数量的赤金，如果没有兑换，剩余的不朽结晶要在次年年初，重新发放供给的时候进行结算，然后将多出来的送回给意义世界。
但黑元奎并没有这么做。
倒不是因为统一支柱被黑家把控着，孟凡看许多卷宗和档案，能清楚的感受到，统一支柱虽然被黑家把持，但这种把持，并不意味着黑家可以一手遮天，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做出让人抓把柄的事情。
黑元奎是利用差价，在囤积第五等的不朽结晶。
意义世界规定的，一颗不朽结晶，要兑换赤金，一般都是七千万两。
镇防厅给所有有资格的商会爆出的价格，则一般在七千二百万两赤金，到七千四百万两赤金之间浮动。
同时，为了能够获得资格，许多商会也会在一些交易中，多给付赤金。
这些差价利润，让镇防厅可以足额上交足够的赤金，但同时，也可以留下一些不朽结晶。
可这还不够。
通常镇防厅每年能兑换出去的第五等不朽结晶，多的时候也就是一千三四百颗，少的时候，只有七八百颗。
但黑元奎一颗剩余的不朽结晶都没有上交。
孟凡查看账目，才发现，在八王宇宙之外，有一个规模非常庞大的商会，每年都会给八王宇宙镇防厅提供大量的赤金，会买下每年剩余的所有不朽结晶。
但这个商会，虽然买下了所有不朽结晶，却并没有来取货，而是将这些不朽结晶都留在了八王宇宙镇防厅，还明确表示，这些不朽结晶由黑元奎支配，商会只是不定期的来取走一部分自己购买的不朽结晶而已。
什么样的商会，这么财大气粗，每年买下所有剩余的不朽结晶，不论剩下多少，从未有过例外，而且还不来取，都交由黑元奎来支配，只偶尔来取走一部分？
不需要细想。
这个商会肯定是黑家的商会。
孟凡能猜到，作为十二大家族之一的黑家，在意义世界，和诸多附属宇宙，还有虚无空间之中，肯定有许多府邸、别馆，拥有错综复杂的势力网络，这个商会，应该就是被黑家掌控的一家商会，但看这家商会的财大气粗，比八大神国中的任何一个神国，都要财大气粗。
比大暗礁议会，更是财大气粗。
而偶尔取走的那一部分，显然，就是带回黑家了，同样，还是用来培养黑家子弟。
上一笔，是在九百年前，这个商会一次性取走了十万颗第五等的不朽结晶！看到这里，孟凡不觉有些悚然。
几颗第五等的不朽结晶，就足以在一些边缘附属宇宙，引起两尊巅峰生灵的死战仇杀。
可是对于十二大家族来说，这不算什么。
一次取走十万颗，都只是一部分而已。
第三千九百三十二章手段
黑元奎给了孟凡巨大的权力，其中，就包括支配十万颗第五等不朽结晶，和五百颗第四等不朽结晶。
当一名使徒把两个袋子交给孟凡的时候，孟凡发现，袋子上的封印，只有极少数人能打开，而自己是其中一个。
那十万颗第五等不朽结晶，和五百颗第四等不朽结晶，就在袋子里。
孟凡还是第一次真正接触到第四等不朽结晶。
当他把一颗结晶握在手中，立刻就感受到了很强烈的震荡，那是结晶与孟凡体内所有颗粒的共鸣，嗡嗡作响。
随即，他立刻取出八百颗第五等的不朽结晶，交到了未央宫，至为一手中。
黑元奎给了孟凡支配十万颗不朽结晶的权力，但这并不是说，孟凡可以随意挥霍，现如今他已经是意义世界的一员，拥有了身份，做事必须小心谨慎，在意识到黑家的强大之后，更要如此。
所以他只拿出了八百颗第五等的不朽结晶，但这个数量，也很吓人了，往年，整个八王宇宙，要平分两千颗第五等不朽结晶，八百颗足以直接收买一大票十劫神王。
但这八百颗不朽结晶并不是就成了孟凡私人支配的，至少要换到等价的赤金，所以孟凡把八百颗第五等的不朽结晶送到未央宫之后，立即就给了未央宫兑换不朽结晶的资格。
未央宫也因此成了第一个在审核之后拥有兑换不朽结晶资格的势力，这是很明目张胆的以权谋私，人人都知道孟凡与未央宫的关系，可又没有人能说什么。
八百颗不朽结晶到了未央宫之后，由至为一亲自支配，至为一直接将未央宫积攒下来的赤金，全都取出，可以兑换其中的两百颗不朽结晶，剩余的六百颗，至为一决定在大暗礁议会内部销售，不仅能够赚取一笔差价，也能借此机会进一步巩固未央宫的权力。
至于五百颗第四等不朽结晶，这意思，就很明确了。
意义世界不允许在附属宇宙中，流通第五等以外的不朽结晶，所以第四等不朽结晶，是不能兑换，也无法定价的。
而且这些不朽结晶并不在镇防厅的账目上，属于给黑元奎的私人补贴。
也就是说，这些不朽结晶，是黑元奎送给孟凡的！出手太阔绰，直接就是五百颗。
孟凡毫不犹豫，直接炼化了一颗。
炼化第一颗，孟凡用了五个时辰。
第四等不朽结晶，和第五等在本质上并没有区别，只是更大，更饱满，更厚重，结构更紧密，所以孟凡扭曲时间，在外面看来，他是用了五个时辰炼化了一颗，实际上，他在扭曲时间中，炼化了五百年。
炼化之后，孟凡马上感受到心脏变得比之前更加强健。
这颗不朽结晶，就被孟凡炼化在心脏位置。
但这个效果，和孟凡当年最开始炼化第五等不朽结晶，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也就是说，孟凡要炼化掉相当数量的第四等不朽结晶，才有可能触及到小不朽第二阶梯的门槛，但是第四等不朽结晶的价格太昂贵，数量也太稀少了。
孟凡思量了许久，收起不朽结晶，开始处理镇防厅的各种事务。
他闭门不见客的这些日子，八大神国派出了大量使者前来镇防厅，许多外来神王也不请自来到了镇防厅。
谁都想获得新一轮的资格。
但孟凡的态度非常明确。
镇防厅现在人手不够，需要使徒。
孟凡并没有把两件事归为一件事，但人人都明白这其中的关系，孟凡要求所有势力必须对他表态，换句话说，孟凡要在八王宇宙立足。
很快，钻石神国就得到了兑换不朽结晶的资格。
随即，所有人都知道，钻石皇帝的长子，神国大太子，九劫神王，加入了镇防厅，成为了一名使徒。
另外，钻石神国还为镇防厅提供了五千尊神王当做劳动力，都是五劫以下的神王。
其他神国也就明白了。
立刻，就有两尊外来神王，十劫霸主，请求进入镇防厅，成为使徒，镇防厅在进行了简单的审核之后，也给了他们资格，同时，他们名下的两个商会，也拥有了兑换不朽结晶的资格。
到这时，众人才明白金鼎王的聪明。
金鼎王这些年来在八王宇宙左右逢源，人精到了极点，他很早就意识到孟凡现在的地位特殊，而且是八王宇宙名义上的管理者，只要孟凡愿意，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其他人太不了解孟凡，可金鼎王很了解，作为五巨头之一，金鼎王毕竟当年是和孟凡交过手，有过许多来往的。
金鼎王很快也获得了一个份额，他能够以私人名义兑换至少三百颗第五等的不朽结晶，这个好处实在太大了。
其他神国连忙挑选高手，加入镇防厅，所以之后的两天，八大神国，都陆续得到了兑换不朽结晶的资格，另外，还有一些外来神王，也获得了资格，而镇防厅，则在几天之内，召集了十三名使徒，其中有五尊是十劫神王。
但很快，众人发现，不朽结晶的价格并没有回落。
孟凡采用了份额制度，在过去，只要有足够的赤金，兑换不朽结晶是没有限制的，但是孟凡改变了这个规则，给了所有商会设定了份额，其中钻石神国最高，每年可以兑换四百颗第五等不朽结晶，其他神国，无一例外，都是三百颗。
一些外来神王，最多可以兑换两百颗。
而且孟凡还规定，下一次资格审核，将在五年之后。
这也是巨大的改动。
通常不朽结晶的兑换资格审核，间隔都要超过万年以上，有的时候甚至几万年，十万年，这是因为十劫神王炼制足够的赤金去兑换不朽结晶需要很长时间，所以资格审核的间隔也就相应的长，如此一来也有利于稳定不朽结晶的价格。
但孟凡规定五年之后就要重新审核，如此一来，五年之后肯定又要出现一次价格浮动，而且很多商会在五年之内根本炼制不出足够数量的赤金去兑换不朽结晶，所以他们被迫只能拿多年积攒下来的赤金去兑换了。
第三千九百三十三章第二阶梯
而且，孟凡给出的资格，比往年要少的多。
通常兑换不朽结晶的资格，都是由各地的商会去争夺的，商会数量众多，镇防厅往年为了能够兑换到足够的赤金，所以都会尽量的发放资格，最多的时候，八王宇宙有上千个商会都拥有兑换不朽结晶的资格，而且大部分商会在资格到期之前，甚至都没有兑换过不朽结晶。
但因为拥有资格的商会很多，互相之间的竞争激烈，所以不朽结晶的价格一直不会太高，毕竟总有商会为了能够吸引人来他们这里进行交易，而压低价格。
可这一次，孟凡只给出了十五个资格，而且都限定了份额。
八大神国和大暗礁都得到了一个，另外，金鼎王，还有五名外来十劫神王，各自得到一个。
在过去，兑换不朽结晶是商会的事，八大神国名义上是没有资格兑换不朽结晶的，只有他们治下的商会可以，但是八大神国权力很大，他们治下的商会其实也是由他们管理。
但这一次，很明显，镇防厅改变了一直以来的规则，兑换的资格直接发给了八大神国和大暗礁议会。
以前只给商会发放资格，有几个考量，最大的考量就是希望能稳定赤金的价格，越多的商家，赤金的价格就越稳定，不能让几个神国垄断。
所以，在孟凡接连改变兑换不朽结晶的规则之后，不朽结晶的价格居高不下，基本上已经维持在一亿两赤金到一亿两千万两兑换一颗的程度。
而不用太久，三四年之后，赤金的价格还会上涨，因为到时，就要重新审核资格了。
在这种情况下，所有人都只能看孟凡的眼色行事，不朽结晶的价格被抬到这么高，手握不朽结晶的孟凡，真正成了八王宇宙的至高权力。
但与此同时，未央宫，成了这次风波的最大受益者。
在所有人都无法得到不朽结晶的时候，未央宫先得到了八百颗，以后陆续付款就可以，而且未央宫没有明确的份额，换句话说他们可以无限兑换，所以在未央宫，其实不朽结晶的价格很低。
可是未央宫得到了孟凡的授意，也将价格抬到了一亿两一颗。
如此一来，中间差价，未央宫就能赚够了。
基本上卖出去四颗，未央宫就能自己白赚一颗，而所有白赚的不朽结晶，都只有一个用途。
给至为一，还有道术巨帆炼化所用。
短短半个月之后，孟凡通过不朽结晶的兑换，扩充了镇防厅，加强了统治，并将许多权力牢牢的握在手中。
随即，大量的资源被运送到八王宇宙，在孟凡的监督下，一批又一批的次级傀儡，以及雷霆之眼，开始被制造出来。
又一个月之后，道术巨帆在相凉、谢良等人的帮助下，得出了一个新的算法，开始升级雷霆之眼。
再一个月之后，第一批安装了新雷霆之眼的次级傀儡被制造出来，一共三百个，新的雷霆之眼和最初的雷霆之眼相比，只有一点不同，就是其算法更多变，也更容易找到隐藏的潜伏者。
这三百个次级傀儡被投放到八王宇宙的各个角落，开始试验，同时，孟凡也开始尝试缔造一些更强大的傀儡，这些更强大的傀儡以当年的镇防厅傀儡为原型，但安装了新的雷霆之眼，同时还装上了一些类似道器的法宝，组成其手脚，这一部分，是由相凉来负责的。
当新一代的镇防厅傀儡被制造出来，孟凡才终于宣布，八王宇宙重新回归一级戒备状态，管束也稍微松了一些。
随即，孟凡接待了从智慧宇宙而来的使者团，并亲自教导他们雷霆之眼的算法，还有当初对抗暴行者大潮的经验，两个月的学习之后，使者团带着三百个次级傀儡，和五个新的镇防厅傀儡离开。
经过这几个月的时间，孟凡已经将八王宇宙掌控的死死的，于是他又发放了一批不朽结晶的兑换资格，这第二批资格，同样限额，最多可以兑换五十颗，不过发放的名额很多，超过了四十个商家得到了资格。
不朽结晶的价格也有了一些回落。
之后，随着镇防厅渐渐充实，孟凡的权力越来越巩固，镇防厅发放的资格也越来越多，不朽结晶的价格也越来越低，最终稳定在了九千五百万两一颗。
而八王宇宙的所有事务，方方面面，也都很平稳，孟凡于是将镇防厅的权力，开始交到了一些使徒手中。
他开始全身心的，去炼化不朽结晶。
平均每天，孟凡会炼化两颗第四等的不朽结晶。
他日夜不停，整整七个月之后，五百颗第四等不朽结晶，被他全部炼化。
与此同时，在未央宫，至为一也根据孟凡给出的方法，已经炼化了超过五十颗第五等的不朽结晶。
至为一已经稍微窥探到了不朽的奥秘。
不朽，其实说白了，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秘密，不朽是一种境界，但是和神王的境界不同，准确的说，不朽只是一种肉身的高度强化而已。
所以至为一很快就理解了不朽的一些东西，而且在经过炼化五十颗不朽结晶之后，至为一的肉身变得比之前强大了许多。
这个时候，道术巨帆也炼化了一些不朽结晶，但他的领悟能力和炼化能力相比较至为一都逊色了一些，加上还要管理未央宫和大暗礁，所以道术巨帆只炼化了七颗不朽结晶。
但这也足够了。
孟凡完全炼化五百颗第四等不朽结晶之后，他的整个肉身，比之前强大了不少，神魂也有了一种遨游的感觉，肉身的强大使得神魂变得更加巩固。
而后，黑元奎给孟凡留下的又一个锦囊，被一名使徒送到了孟凡手中。
锦囊里，是黑元奎对于不朽的一些论述和了解。
孟凡开始仔细的钻研这些文字。
一个月之后，新一批的供给，到了。
三千颗第五等的不朽结晶，和一百五十颗第四等的不朽结晶。
黑元奎也传回消息，让孟凡随意支配这些资源。
于是，孟凡毫无停留，又继续开始炼化第四等不朽结晶。
妙书屋
第三千九百三十四章战局
十二年，过去了。
智慧宇宙。
某座山脉。
几千尊次级傀儡打头阵，如潮水一般从峡谷之间席卷而过，山脉两侧，几万名全副武装的神王呼应着峡谷内的傀儡，对暴行者展开凶猛的围剿。
这些全副武装的神王，穿戴的是一种很奇特的盔甲，盔甲本身看起来十分累赘，密不透风，但盔甲本身是用一种合金打造的，有天产晶石、黑钻、赤金等物质，还烙印着强大的法则符文。
这套盔甲，被称作“壁垒”。
就如同世界壁垒一般，将盔甲内外完全隔绝。
盔甲的炼制，就是依靠着雷霆之眼的算法打造出来的。
这一场大战，是近年来，智慧宇宙爆发的最大规模的对黑水异族的“屠杀”。
随着战争天平逐渐倾斜，黑水异族不再成虎狼之势，镇防厅开始反击，并收复了许多失地。
与黑水异族的战争，是一场学习与进化的战争。
黑水异族强大的进化能力，迫使意义世界的军团们快速学习，并作出反应。
次级傀儡，雷霆之眼，壁垒战甲，都是这种反应的结果，很见成效。
同时，镇防厅在收复失地的过程中，也改变了策略，运用了黑元奎推荐的“结硬寨，打笨仗”的思路，如虫子一般在大地上缓慢的向前耸动，每占据一处，立刻开始搭建各种壁垒，并迅速调动次级傀儡进行防御，审查进出的生命，追杀暴行者，不断压缩暴行者的生存空间，等到一处完全被掌控，没有任何暴行者的影子，才继续前进。
这种做法，效率很低，速度很慢，甚至遭到了许多人的反对，面对进化速度如此之快的黑水异族，这种战略，太耽误时间，也给了黑水异族太多时间。
但在镇防厅的一些军团几次冒进，险些全军覆没之后，诸位统帅开始支持黑元奎的战略。
于是，暴行者开始处于劣势。
大量的要塞、城镇、护城河、壁垒墙壁、次级傀儡被缔造出来。
八王宇宙已经全功率运作，平均每个月都会向智慧宇宙输送上千个次级傀儡，和十几个新型的镇防厅傀儡。
与此同时，智慧宇宙镇防厅也已经掌握了这种算法，并开始在智慧宇宙各处运用这种算法，壁垒战甲就是智慧宇宙自己打造的，另外，在许多要塞、城池的出入口，都有隐秘的雷霆之眼在监视众生，只不过，数量都不多。
智慧宇宙经过这些年的战争，基本上已经被打烂了，资源和制造能力都处于低谷，能做的事情有限。
今日，几万尊神王，穿戴的几万套壁垒战甲，已经是智慧宇宙镇防厅的全部装备。
这是很重要的一战。
在过去的几年里，通过黑元奎的战略，镇防厅将黑水异族逼的连连后退，其中最大的一股，就聚集在这片山脉附近。
而且根据情报，这一股黑水异族当中，还有几名君主的存在。
所以，这一战，意义重大。
几千傀儡，和几万装备精锐的神王，潮水一般的冲击着山脉，暴行者的尸体堆积如山，很快就有后续的军团释放烈焰或者雷霆将这些尸体处理掉，还出现了许多法则术士，建立结界，或者切割空间，连尸体被烧毁的尘埃都要抹除才可以。
与此同时，在山脉的另一端，一支由三百个新镇防厅傀儡，还有二十尊十劫神王组成的军团，也迅速的插入，并开始释放烈焰，鼓动风暴，侵袭山川。
四个时辰之后，几路军团抵达了山川最重要的一片峡谷，峡谷之中有一座深渊，所有的暴行者，都被赶到了这处深渊之中。
几方军团的指挥官立刻向后方请示。
后方统帅发出命令，立刻摧毁深渊。
于是，几万道冲击，同时爆发，轰进深渊之中，随着一团五彩云朵腾空而起，耀眼的光芒弥漫苍穹，这座据点被连根拔除。
后方统帅得到了消息，点了点头，让主力军团立刻撤回，但几千次级傀儡，还有三百个镇防厅傀儡留在战场周围，寻找残存的尸体并摧毁，找到漏网的暴行者，立刻斩杀。
指挥这一场战役的后方统帅，名叫蚩五迁，是蚩家的一名强大道主，小不朽第二阶梯，论辈分，是剑痴的叔叔。
蚩五迁，也就是智慧宇宙镇防厅的总长。
胜利的消息传来之后，蚩五迁下达了最后的命令，然后看向了坐在不远处，正在闭门养神的黑元奎。
如今智慧宇宙境内，云集了十二尊不朽。
这个数量相当惊人。
在意义世界以外，能见到一尊不朽，都已经是可以吹嘘的事情了，智慧宇宙却同时云集了十二尊。
很难说智慧宇宙在对战黑水异族的过程中，渐渐处于优势，究竟是哪一方的功劳，雷霆之眼的算法，还有次级傀儡，等等其他类似的战争机器，应该是有很大的功劳，但是十二尊不朽都踏入了智慧宇宙，参与了战争，其中大部分都数次亲临前线，比如黑元奎，在刚刚抵达之后，将一大批次级傀儡交给镇防厅，而后自己就直接挺入东部大陆，一口气杀了一千多万暴行者，然后抓回了一名相当于十劫神王的君主。
在雷霆之眼被大范围使用的同时，从各地而来的援军数量也达到了巅峰。
意义世界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动用了惊人的人力和物力，才使得战局开始扭转。
别的不说，智慧宇宙从爆发战争一直到今天，消耗掉的资源，根本无法计算，意义世界也干脆不去计算。
“如何？”
蚩五迁问道。
黑元奎睁开双眼：“这是最后的，成规模的暴行者据点，将这座据点拔出，暴行者就没有了一个核心，也没有了领袖，至少目前看来是如此。”
“但暴行者衍化出一尊君主的速度很快。”
蚩五迁严肃道。
“你也说过，每一个六道以上的暴行者，只要愿意，都可以拥有很强的思考能力，也就拥有蜕变为君主的可能性。”
“所以我说一切胜利，只是目前的胜利而已。”
黑元奎看向蚩五迁：“我们不是在和一个帝国交战，每一个暴行者，自身就是一个帝国，他们可以在短短几个呼吸内，完成一场‘革命’，彻底改变自己的制度和结构，其实在我看来，暴行者有规律，有组织的运作，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暴行者没有领袖的那一刻，每一个暴行者会发生什么变化，产生什么变数，我们根本无法推断。”
黑元奎揉了揉肩膀：“只要还有暴行者存在，我们就距离胜利很远。
这场胜利，让我们的前线又推进了八千几千米，战略不变，继续安营扎寨，散布雷霆之眼和次级傀儡，另外，我需要你下命令，调动几个不朽，与我一同再次入内东部大陆，不眠不休三十日，竭力斩杀看到的一切暴行者，尤其要斩杀那些有可能成为君主的暴行者，追风赶月不留情，不能给暴行者任何喘息的时间。”
“我倒是有一个更简单的方法。”
蚩五迁道。
“如今暴行者已经彻底被赶到了东部大陆的内侧，我想，不如直接将内陆摧毁。”
黑元奎愣了一下，片刻之后，他皱眉道：“所以说……先民琥珀已经被送走了。”
蚩五迁点首：“对，十几年前就送走了，这是机密，老黑，不要怪我瞒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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