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刀俎和鱼肉
沈正辉接到了吴仁海部长秘书杨超的电话，说部长约他到新科大酒店有事情谈，特别说明请他一个人过来。
这是什么状况？接到了电话之后的沈正辉感到惊讶无比，这种要求秘密会面的要求直接激发了沈正辉隐藏在内心深处一切不好的联想。心中琢磨这是吴部长要被双规找自己要钱跑路呢还是准备谈下一年的分红，顺便再把手尾弄得干净一点。眼下刚刚换了书记，书记一定会对自己的班子进行调整，沈正辉的思路自然而然地被带到政治的坑里面去了。于是他特意打了一圈电话，向自己父亲，名义上的“岳父”，名义上的“女朋友”通报了这个情况，免得自己到时候失踪了，这些人不知道该如何找自己。临到出门，想想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又拿了一只英雄钢笔别在自己胸口的口袋上，枪没有，刀子太刻意了，用一只钢笔也足够防身了。
不过在出门的时候沈正辉又安慰自己，也许事情没有这么糟糕，也许吴部长是想介绍自己的**给自己让自己照顾，又或者他也想把女儿介绍给自己，所以不敢让刘德凯知道呢！带着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沈正辉到达了说好的新科大酒店。
服务员热情地迎了上来，听说是杨主任的客人，立马把沈正辉带到了318房间门口。服务员居然没有帮他推开门送他进去，只是站在门口说客人已经在里面等你了，然后就走开了。沈正辉扫视了一下这层楼，惊讶地发现三楼几乎看不到其他服务员，这种反常的现象让他有些惴惴不安起来。摸了摸口袋上别着的钢笔，沈正辉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机录音功能打开在口袋里面放好，再将一个小巧的录音笔也打开放在了衣服的内袋里面，然后才镇定地敲了敲门。
“请进！”是杨超的声音。
沈正辉推开了门，入目的首先是杨超那张年轻的脸，不过房间里面吴部长不在，却出现了一个让沈正辉万分吃惊的人。
“哟，老同学，你好啊！”李睿坐在餐桌后面正对着门的位置上，用似笑非笑的表情打量着沈正辉。
杨超站起身来，“沈总来了，”他走到了沈正辉的身边，用礼貌地语气说道，“李公子让我约你吃饭，我先走了。”
“不是吴部长吗？”沈正辉扬了扬眉，用带着责问的语气问道。
杨超似乎因为太年轻还有些不太好意思，“这个……”
“好了，小杨，”李睿说道，“你先走吧。”他又看了看沈正辉，“我这是给老同学一个惊喜，他绝对不会怪你的。”
杨超逃也似的急匆匆推门而去，走的时候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沈正辉打量了一下这个巨大的包间，餐桌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房间里面还有套间，沈正辉毫不怀疑这里面肯定不止李睿一个人，他的保镖什么的说不定就在关上门的套间里竖着耳朵监视着这个房间里面的动静。
“不坐下来吗？”李睿说道，同时又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茶，放在了大转盘上，“你不用担心，今天我可没兴趣找人来打你。”
“如果你这样说，我倒是觉得今晚我的下场会比挨打一顿更惨。”沈正辉坐了下来，他背对着门，坐在了李睿的正对面，“我先声明，如果一定要打，不能打脸。”
“你不坐到我身边来吗？”李睿问道，他把那杯茶转到了沈正辉的面前，“这样好说话一点。”
“算了，我还是有点害怕。”沈正辉伸手将杯子从转台上拿起来放在了自己面前，“咱们还是开门见山比较好。”
“我不太喜欢和你开门见山，”李睿坐直了身子，“你简直扫兴之极，上次就是。让我一点都体会不到欺负你的快感。”
“实在抱歉没有让你体验到s的感受，但是我严格遵循上次的承诺，”沈正辉回应道，“你看看，我都没有留在首都直接回老家了，所以我完全不明白你这次追到我老家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能开门见山地说吗？”
“别这么心急，作为同学，见了面不是应该叙叙旧吗？”李睿低下头来喝了一口茶。
“咱们只能算是校友吧。”沈正辉揉了揉鼻子。
“我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态度，”李睿说道，“好像你真的可以和我平起平坐一样。”
“这个……”沈正辉移动了一下茶杯，“要不然我站起来？”
李睿深深吸了一口气，“实际上上一次你的承诺并不让我满意。”
“哦？要不然你再提一个补充条款？”沈正辉坐的稳稳的扬眉说道。
李睿用力握了握手，他突然笑出声来，“你不要太嚣张，觉得孙静芳真的看上你了。”
“我从来不敢这么想，”沈正辉严肃地回答道，“也不希望这样。”
“你还真得意！”
“这是误解，实际上孙静芳对我的态度让我也很烦恼，当然，因此而带来的你的问题让我更加烦恼。”
李睿一脸压抑不住的恼火，“呵，你还越发得意了。”
沈正辉摊开了手，“为什么我说实话你们老是不相信呢？”
李睿的目光像是凶恶的狼一样将沈正辉牢牢盯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我和孙家的婚约已经黄了。”
沈正辉摊开手，一脸无辜的表情。
没有理会沈正辉的态度，李睿继续说道，“孙家的丫头用很坚定的态度说服了她爸爸。”李睿的目光变得玩味起来。
“真的不关我的事情。”沈正辉心中正在痛骂这些二代吃多了没事干。
“孙静芳他们家已经在帮她申请去美国留学了，”李睿继续说道，“所以拒绝我的理由很正当，她还要读书，不想这么早谈恋爱。”虚伪的笑容浮上了李睿的脸，“确实表面上和你没有关系。”
“实际上也没有关系。”沈正辉辩解道。
李睿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花板，然后低下头来看着沈正辉，“你觉得我是来和你讲道理的？”
“感情这种事情呢，是不能勉强的。”沈正辉舔了舔嘴唇，心中突然之间涌起来对tvb的感激之情，“而且我绝对没有喜欢孙静芳的意思，你看看，我在鹏城已经有女朋友了。”沈正辉想着这个时候先把刘欣顶上来用用，同时他心中暗骂，你这个蛋疼的二代，什么时候也在意精神的纯洁性了？主席当年都没在意过，你爹当年也没有在意过。
李睿偏过脸去看着窗子外面，“你心里面肯定在骂我，还觉得自己很无辜。”
“呀，你这样说了我也不好意思否认。”沈正辉歪了歪嘴，“我觉得我还是很配合你的，这对我来说根本就是无妄之灾嘛！”
李睿轻哼了一声，“按照某种说法，历史的车轮所碾压的东西，才不会区分什么无辜和不无辜。”
沈正辉眨了眨眼。
“好吧，开门见山，”李睿轻吐了一口气，“我听说你在干什么了，”他认真地盯着沈正辉，“然后也认真地查了查，你看看我认识杨超就知道你所做的事情根本瞒不过我。”
沈正辉咽了一口口水。
“你不要觉得自己所作的事情没有被我抓住痛脚就不用担心。”李睿冷笑了一声，“我不说吴仁海和你勾结做的那些事情，也许鹏城市委还要顾及一下脸面，不过你觉得一个动画片算得上是多大的事情？”
沈正辉舔了舔嘴唇。
“当然，这还不算什么，”李睿挥了挥手，“不过如果有那么几家银行的行长，不，副行长因为贷款的问题被查一下，你觉得对你和你家有什么影响？”
沈正辉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嗯，”李睿点了点头，“还沉得住气，大概是想着也许能靠着王安然和王家讲和，毕竟大家有时候还是要讲点面子的。”
沈正辉摸了摸鼻子。
“不过要是我们家老头子定下心来要给扇我们家脸的人一点教训的话，你觉得王家的老头子会为你出面？”
沈正辉抿着嘴不说话，从逻辑上讲这家伙的话说不过去，不过沈正辉不敢去试，所以他的表情越发地难看了。
“你没有意识到孙静芳的这个表态有多重要，也许你认为或者知情的人都知道说这是个人的感情问题，但是，”李睿顿了顿，“它确确实实有时候被理解成了政治风向。”李睿笑眯眯地盯着沈正辉，“现在你明白了吧？”
沈正辉点了点头，“明白！”他叹了一口气，“这样吧，”他说道，“我把玩具公司的股份全部转给你，我本人也不会留在国内了。”
“你还想去美国？”李睿反问。
“那我去日本好了。”
“你真是太扫兴了，所以我讨厌和你开门见山。”李睿哼了一声，“我不逼你走，也不会要你的股份，不过你也不要想着能够保留它了。”他停顿了一下，注视着沈正辉的表情，“我知道王安然是你铁哥们，你把股份送给他好了。”李睿的后背靠着椅子，“我帮了他挣了这么多钱，看他还有脸日后找我麻烦！”
沈正辉心中长舒了一口气，不过又被一阵懊恼冲击着脑神经——我都干了些什么事情啊！这些蛋疼的二代，一个个碰都不能碰。从李睿得意的表情来看，他要做的事情似乎不止这些。
李睿端起了杯子，“祝你以后能够好好地认真地为王家工作。”他这样说道，在沈正辉看来，似乎隐藏着更大阴谋一般。
第14章 到最后还是要离开
“我听说你要出国。”刘欣坐在沈正辉的面前，带着担忧的表情看着他说道，“出了什么事情吗？”
沈正辉抿了抿嘴，“你自己过来的？”
“我自己开车过来的。”刘欣回答道。
“不，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和你爸爸说过你要过来？”
刘欣露出了一丝疑惑的表情，“没有，这和我爸爸有关系吗？”
沈正辉耸了耸肩膀，“我已经告诉过你爸爸事情的真相了，你可以回去问问他。”
“那为什么不和我说？”刘欣有些生气。
沈正辉张了张嘴，把头偏到一边，“这种事情和你们女人说还真有些开不了口。”
“到底是什么事啊！”刘欣记得站起来，“怎么说我们也是合作伙伴不是吗？你现在走了，我们的动画时也应该怎么办呢？”
“具体的事情当然是交给专业人士做，作为老板把握好方向就够了。”沈正辉毫不在意地说道，然后他盯着刘欣，用装作沉痛的语气说道，“我走了，振兴中国动漫事业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你开什么玩笑，”刘欣生气地用力拍了拍沈正辉的桌子，“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我爸爸说你要把股份转让给别人，你缺钱吗？”
“不，我从来没有缺过钱。”沈正辉认真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公司明明运作得非常好啊！”
沈正辉用力揉了揉脸，“要怪就要怪我们所在的国家不是一个资本主义的共和国，不过就算是资本主义的共和国，运气不好的话，也不过是换一种死法罢了。”
“你在说什么？”刘欣气急了，“既不能说些让我听的懂的话吗？”
“小欣啊！”
“别这么叫我，难听死了。”
“我的资本运作方式一点都不复杂，你爸爸已经完全懂了，你可能只懂一点点。资本的快速扩张有很大的风险，在中国，政策和人脉是很重要的因素，如果用不好听的话来说，如果不是有着不可替代的因素，譬如技术专利之类的因素的话，一般性的资本操作，必须要有足够的后台才行。”沈正辉抿着嘴，“我们用已经成型的资本作为抵押到银行里面贷来资金，又用这个资金推动资本的积累，然后再用资本作抵押贷款，控制住风险在一定的周期内可以迅速完成资本的积累，但是这并不是无懈可击的，特别是在中国，如果银行一卡我们的话，我们就死定了。这样说，你明白吗？”
刘欣露出思索的表情，慢慢坐下来，“这和你出国有什么关系。”
“因为有人不希望在国内看见我，当然，这是我认为的，也许他更希望我留在国内，这样他随时随地都可以卡住我的脖子，现在他的兴致很高，就像猫抓住了老鼠要玩一玩一样，我决心坚决不给他这个机会。”
“你在说什么啊？”刘欣皱了皱眉头，随即又问道，“这个人是谁啊？”
“你不知道比较好。”沈正辉低声回应道。
“切！”刘欣撇了撇嘴，“是不是因为女人啊？”
“这么敏感？”沈正辉惊讶道。
“电视剧里面这种情节多了，就是不知道你是正面人物还是反面人物。”
“正反面人物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是主角。另外，”沈正辉顿了一下，“股份的事情我已经和你父亲谈过了，接收我股份的人不会干涉我们的日常运营的，所以你不要太担心。”
“我知道，花钱买平安嘛！”刘欣撇嘴说道。
“你还是很聪明嘛！”沈正辉夸奖了她一下，“顺便说一下，动画公司和杂志社的股份我不会全部送出去。”
刘欣压抑制自己的欣喜，“关我什么事？”随即她便压抑不住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样看起来，起码要在外面待上个五年左右，搞不好十年也不一定。”
“啊，这么久？”刘欣吃惊道，“为什么？”
“只是把事业的重心移到国外去，又不是不回来了。”沈正辉耸肩，“不过你不用担心，找我麻烦这家人也就风光这五年十年了。你要加油啊，这时间段里动画公司和杂志社全靠你了。”
“我……”刘欣有些迟疑，“不行吧。”
“你可以的，不要妄自菲薄，”沈正辉正经地说道，“环顾全国，有哪一家动漫公司和杂志社档次有我们这么高？只要稳扎稳打，其他投机公司他们都追不上来的，再说我也不是完全不管公司了。”
刘欣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感觉有些不对，自己本来是来质问沈正辉为什么走的，怎么说着说着倒像是他在安排他走后的工作了？
叹了一口气，刘欣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先要去趟首都，然后直接去日本。”沈正辉回答道。
“日本啊！”刘忻的眼神满是促狭，“真是你们男人喜欢的好地方啊！”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是带着被发配的心情离开祖国的。”
沈兴国和梁可秀那里早已经说通了，父母经过了不敢相信，埋头痛哭、接受现实到保有希望，这是一个长系列的过程。沈兴国没说什么，他和沈正辉的态度一致，这是无妄之灾，某种程度上，扩张的暂停又让他松了一口气。
梁可秀满心都是在替儿子受委屈，她倒是有豁出去态度，居然提议给中纪委写信——被父子两劝住了，严格来说，沈正辉的商业手法可不是受法律保护的，又没有法律说银行一定要给他贷款，沙皇总理整顿金融，紧缩银根，多少人被逼得跳楼，这根本不是问题，李睿早就看明白了这点。
刘德凯的心思也许发生了变化，沈正辉的离开，刘德凯的收益只是多和少的问题，所以他只是感慨不能和官斗，同时以长辈的身份教育沈正辉要慎言慎行，和气生财。这简直是小说里面才有的情节，就这样就找来了大佬孙子的仇恨。刘德凯劝沈正辉去烧烧香，拜拜神，还介绍有名的师傅和庙给他。
于是沈正辉坐飞机去首都，来送行的人仿佛经历的是生离死别一般。这让沈正辉有些无语了。
下了飞机，依然是王安然来接机，他严肃的表情让沈正辉都有些侧目了。
“不好意思，帮不了你了。”
“没关系，我总要照顾照顾自己弟兄嘛！”
“我找李睿谈过了，这家伙像是疯狗一样，咬紧了不松嘴。还口口声声说是在照顾我。”
“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可以理解。”
“我找静芳说过这件事情了，静芳也无能为力。”
“嗯，我理解。”
仿佛担心沈正辉不相信一样，王安然继续解释道，“这次不仅仅是李睿这家伙一个人在弄，他还拉了邹家的人。”邹家是根深蒂固的大家族，岭南省一直是他们家的地盘，王安然这样一说，沈正辉完全能够理解王安然所承受的压力，更何况，自己只是王安然的好朋友，和王家的关系并不深厚，王家也不会为了自己和李家、邹家打擂台。老一辈做事情都很有章法，李睿也就是看准了这一点，他根本不是要自己吞掉沈正辉，他只是逼沈正辉选择保护伞，这样，老一辈也不能说他过分。如果没有靠山，邹家一张口沈正辉就被吞得骨头都不剩。
“要不，你留在首都发展？”王安然继续说道，“这样以后，李睿也不会动你的。”
沈正辉长出了一口气，“当初我就说我和孙静芳没有任何可能，你还偏偏瞎起哄。”
这话说得王安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我的……自由！”沈正辉用一句跑调的歌词回应了王安然的质问，不过这句歌词现在似乎还没有出现，王安然自然不能从有些五音不全的沈正辉嘴里听出调子来，还以为这家伙在胡乱唱，他撇撇嘴，“说人话！”
“我绝对不会当你们家的白手套，这样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不纯洁了。”沈正辉的话让王安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说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开门见山地说人话？”他用力踩了一脚刹车。
“我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吗？我想把股份卖了，然后到日本去留学。”
王安然瞥了他一眼，“我才不信你呢！”
“我只是觉得，”沈正辉继续说道，“我如果变成黑泽明那样名气的大导演，即使是有人要对付我，他也要有所顾忌吧？”
王安然一撇嘴，“白痴，黑泽明还不惨吗？”
“那么宫崎骏。”
“人家那是不参合事情，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想要对付他。你以为大师就是护身符了？谨慎低调才是护身符。”
“我觉得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那么拉风的男人，不管在什么地方，就好像黑暗中的萤火虫……”
“喂喂，你够了！”
“你看看，孙静芳是怎么找上门来的？李睿是怎么找上门来的？”
“李睿果然对你太手下留情了！就确实应该去祸害日本人。”
“哈哈哈，”沈正辉仰天大笑，“这也是一个机遇，离开了国内这个池子，老子说不定成长成为国际大亨。”
王安然满怀复杂的心情在听了这句话之后忍不住变成了一个呸字。
“老沈，你可真是乐观。”
“有才华的人到哪里都是这么乐观！”
第15章 大预言
王家和沈正辉谈细节的是王安然的姐姐，叫做王安萍，沈正辉和她也认识。不过安萍姐似乎是带着某种态度来和沈正辉谈的，她似乎对于沈正辉将自己家牵扯到和李家、邹家的漩涡中有些不满。
不过王家做事情还是很认真负责的，王安萍按照正常的程序对沈正辉要出卖的股份进行了严格的符合商业规则的核算，开出了一个良心价。
“你太客气了，安萍姐，实际上公司的债务也很重的，我也不指望股份能卖多少钱。”沈正辉说道。
“一码归一码，”安萍瞥了他一眼，“虽然我很看不惯你们年轻人乱搞，不过在经济问题上我们王家不会乱占便宜。”她又哼了一声，“如果不是安然一心想要帮你，我们也不想掺和到这些事情里面呢！”
“是是，谢谢安萍姐。”沈正辉夸张点头哈腰地说道。
“不过李睿这家伙做事情也太……”沉吟了一下子，安萍姐终于还是没有将批评的话说出来，瞥了沈正辉一眼，“我也要给你留够钱，听说你准备去日本？”
“去学习的。”沈正辉急忙解释道。
“呸，我管你去学习的还是去花天酒地的。”王安萍不屑地说道，“怎么，李睿就这样打击了你对祖国的信心？以前你不是说吗？你所在的地方便是你的中国，你怎么样中国便怎么样，你若光明，中国便不黑暗……”王安萍变幻了一张讽刺的笑脸看着沈正辉。
沈正辉被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弄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倒不是，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仔细考察一下外国的……”
“别在老娘面前说套话，这个我比你熟。”
“呃……这个我有点小想法，想要在日本验证一下。”
“什么想法，啊？”王安萍有些好奇，不过还是轻蔑地哼了一声。
“反正中国肯定是验证不了的。”沈正辉摊手。
“想验证歪门邪道，小心在国外被日本鬼子剥皮吃掉了。”从王安萍嘲讽的态度里面沈正辉听出来了关心来，“说起来李睿还算是讲规矩了，不要以为外国就是天堂，吃干抹净的事情他们也没少干。”
“倒不是什么歪门邪道，主要是他们的市场已经成熟了，所以很多东西能够接受了。当然，以中国的发展速度，美国日本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等到到时候中国发展好了，我还是要回到自己的祖国来的。”
“假！”王安萍撇嘴，“多少人出去了没有回来的想法……”
“肯定会回来。”沈正辉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你不用在我面前装。”王安萍继续撇嘴。
“最多十到十五年，中国就可以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第一大工业国。”沈正辉认真地说道，“面对这样一个巨大的稳定的市场，我还要早点回来才行，不然的话就赶不上了。”
王安萍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沈正辉，“你居然这样乐观？”
“在党的英明领导下……”
“住嘴！”
“姐，你们怎么还没完啊？不就是签个字的事情吗？”王安然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王安萍将整理好的文件推到了沈正辉的面前，敲了敲桌子，“好吧，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
沈正辉拿过文件来，毫不犹豫地直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王安萍冷笑着接了过来，“真是不害怕签成了卖身契。”
“卖给安萍姐你那真是我的愿望啊！”
“贫！”一抖手中的文件，王安萍垂下了眼神，“钱会打到你账户上，已经交过税了，放心吧。”
王安然过来拍了拍沈正辉的肩膀，“这次全靠姐姐你了。”
“算了，哪一次不是我给你擦屁股？”王安萍看了着手中的文件，抬起头来斜瞥了沈正辉一眼，“想不到你还挺能干的。”
“那是。”沈正辉点了点头。
“你手上还保留着一个动画公司的股份？”她继续说道。
“呃，我在这行想要有所作为。”沈正辉咧嘴笑了笑。
“那么这个叫做刘欣的股东和你什么关系啊？”
“朋友，合伙人，他爸爸和我爸爸也是朋友兼合伙人。”
王安萍冷哼了一声，“让他们把股份也卖给我。”
沈正辉眼珠转了转，“这个，刘欣的爸爸的建筑公司是我们的主要合作伙伴，他在鹏城也是一个地头蛇，在当地的关系网也比较……”沈正辉站起来，用手肘靠了靠王安然。
“姐姐，你手上有人去重新开展业务吗？”王安然不耐烦地说道，“用他们本地人就好了，难不成还要推倒重建一下，不说正辉的合作伙伴，你还担心他们敢玩小动作？”
“要不是你是我弟弟，我真想一巴掌把你抽出去。”王安萍狠狠瞪了自己弟弟一眼。
王安然一脸茫然。
“算了，”王安萍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有些紧张的沈正辉，“祝你一路顺风。”她伸出手来。
“谢谢，祝你生意兴隆！”沈正辉急忙伸手和王安萍握了一下。
王安萍在经过王安然身边的时候同样用手肘狠狠撞了一下他的肋骨。
王安然一边揉着自己的肋骨一边问沈正辉，“你们刚才在谈什么？”
“中国经济。”
“这么大的话题？有什么结论？”王安然有些好奇。
“中国将在十到十五年的时间里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第一大工业国。”沈正辉回答道，转过头看见王安然张大了嘴巴看着自己。
“怎么了？”
“你是怎么得到这样神奇的结论的？”
“思考，推理，计算。”
“扯淡！”
“1958年制定的赶英超美口号已经实现了你知不知道？”
“嗯？”
“在钢铁产量这个指标上，1976年超过英国，1995年已经超过美国了。”
“嗯？这么厉害。”
“有时候经济的增长是现实能解释的，不是理论能解释的。”沈正辉拍了拍王安然的肩膀，“当然，有时候经济的衰落看起来比经济增长还要来得快，这个主要看和谁对比。”
“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王安然撇嘴，“看来你很看好这一届中央啊！”
“你作为一个领导干部平时要注重信息的搜集和知识更新，要多加强学习，没事干看看《资本论》，理论功底深厚加上见多识广有利于培养你的领导才能。”沈正辉说道，“不说中央领导如何如何，咱们政府的执行力还是非常不错的。”
“我算什么领导干部。”王安然自嘲道。
“在其位，谋其政！”沈正辉认真地说道，“我还指望你日后成长壮大为我的保护伞呢！我们官商勾结，鱼肉乡民……”
王安然眯了眯眼，“你准备违法乱纪了？”
“我现在没有违法乱纪也要被赶出国了。”
王安然不屑地说道，“是你自己蛋疼，你呆在平京，看看谁敢动你？”
沈正辉笑了笑，不再继续说道。
“嘿，今天晚上离别酒会。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咱们要好好玩玩。”
“我警告你，不要搞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出来哦，上一次孙静芳的事情还没有和你算账呢！”
“这个知道了。”王安然对于这个话题实在是有些尴尬。
第16章 夜总会的80后
今天出差，所以提前发了。
——
“话说你在日本人生地不熟的，干嘛去那里呢？”王安然有些不解，“到国外白手起家很难的吧？”
“谁说人生地不熟？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们学校有个叫做福田光美的日本留学生？”沈正辉喝了一口啤酒反问道。
“福田光美，这个名字好熟啊！”王安然显然喝得开始有点昏了，两个人此时正坐在夜总会的一间包间里面，周围没有姑娘，只有两个人就着小食喝啤酒。王安然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过了一会儿，才想起了，“哦哦，记起来了，她的监护人是奈良县的知事，专门访问过咱们bj。”
“真不愧是世家子弟。”沈正辉感叹道，“这些门门道道你都清楚。”
“我当时以为这女的是那个知事叫柿本什么的女儿或者孙女，只是好奇为什么这姑娘不姓柿本，后来才弄清楚她和那个知事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代理监护人的关系。”王安然解释道，随即他看着沈正辉的目光就变了，“你了不起啊，什么时候居然勾搭上了一个日本妹？”
“不要用词这么猥琐好不好，什么叫做勾搭，只能算是朋友间正常来往罢了。”沈正辉撇嘴。
“我靠，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王安然又喝了一口啤酒，“我记得这女的好像是国际关系学院的吧？”
“国际政治学系。”沈正辉点了点头。
“说重点，怎么认识的？”
“沙龙上认识的，”沈正辉摊开了手，“你也知道我喜欢胡说八道，人家专业研究这个的，对我的观点很感兴趣。”
“你可不是一般地会胡说八道啊！”王安然长舒了一口气，“也难怪她对你感兴趣。”随即他又奇怪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关系这么密切，你居然要去日本投奔她。”
“是合作，”沈正辉强调道，然后瞥了王安然一眼，“你在学校的时间太少了所以不知道，我帮她做过不少商业策划呢。”
王安然翻了翻白眼，“我记得这个女的长得不错的样子。”他对着沈正辉点头笑着，“你要当皇协军了？”
“说得太夸张了，我哪有那么不堪？”沈正辉眯了眯眼，“再说一遍，是合作。”
“行行，我知道了。”王安然摆了摆手，又提起了啤酒瓶子，“这个时候你就尽量嘴硬，等到时候你从日本拖妻带子地回来的时候，让事实来嘲笑你现在的发言吧！”
“你也在扯淡了，”沈正辉撇嘴随口问道，“话说你们家给你找的媳妇是谁啊？”
“啊！不要提这个话题。”王安然做作地向后一仰，“痛煞我也。咱们还是再谈谈你的日本妹吧！”
“什么叫做我的日本妹？”
“你到了日本准备做什么呢？日本妹家里在日本又是干什么的？能够说动知事给她做临时监护人，肯定不是普通人吧？”
“你信息渠道还是不够宽广啊！”沈正辉眯了眯眼睛，“朝外家居市场就是他们投资兴建的。”
“呃？”王安然眨了眨眼，露出思索的表情来，“居然可以向中国出口家具，看起来这妹子家不简单呢！”
“家居这一块只是他们家经营的一部分，实际上我已经劝她在文化产业上发展了。这次去日本也算是一个对接，看看我的动漫公司能不能从日本人手上接点活。”
“啊，你的良心大大地坏了。”王安然指着沈正辉说道，“难怪你要保留动画公司的股份。”
“这点小钱你们也看在眼里？”沈正辉装出一副可怜样，“都是一点辛苦钱，我这也算是帮助国内动漫产业发展了。”
“你这做法早些年根本就是买办的节奏。”
“喂喂，你们家可不是保守派哦。”
“现在哪有保守派，只有激进派和更激进派。所谓的左派那是因为你看他的时候站得太靠右了。”
“我……”就在沈正辉准备和王安然就这个话题继续争辩的时候，包厢门突然响了起来。
“嗯，你约人了？”沈正辉瞪大了眼睛看着王安然。
“我……”王安然放下了啤酒瓶，“我去看看。”
“我警告你哦，如果是些莺莺燕燕翠翠红红你要负责赶走哦。”
“我还以为你求之不得呢，不然这夜也太寂寥了啊！”
“我是没什么问题，你怎么向你姐交代？”
“切，我姐什么时候管我了？”
两个人斗着嘴，王安然已经走到了门口，“谁啊？”他叫道，同时伸手拧开了门。
然后一群穿着性感的女孩子就唧唧喳喳地挤了进来。
“喂喂，干什么？我们没有叫服务啊！”别看王安然刚才说起来豪爽得很，真正面临这种事情的时候也有些手忙脚乱。
“王哥！”从莺莺燕燕翠翠红红后面走出来一个小个子孩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岁上下的年纪，抱着两个比他还高模特身材的美女最后踱进来，看了一眼房间里面坐在沙发上的沈正辉，笑眯眯地说道，“我听说你在，过来看看，你这两个男人窝在一个房间里面喝酒这是准备搞基呢？你什么时候有这种爱好了？”
“陆伟啊，你小子。”王安然对于这个叫做陆伟的家伙的话似乎不太放在心上，“你这高中还没毕业的家伙居然也混到这里来玩了，你家大人知道吗？”
“嘿，王哥，”陆伟拉着自己的两个女伴在沙发上坐下来，其他四五个女孩子也自己找了地方坐了下来，陆伟瞥了一眼沈正辉，继续说道，“我马上要到美国去读书了，临走之前庆祝一下不过分吧？”然后他盯着沈正辉问道，“这个哥哥看着面生啊？是哪家的啊？”
“这是我同学，姓沈。”王安然提沈正辉回答道，同时走过来坐在了沈正辉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陆伟说道，“这是陆会长的儿子。”
虽然认识不少二代，但是总的来说，沈正辉对于二代圈子还是很陌生，对于这个没有职务挂着会长这种非正式职务名称的人一时之间还真联想不到。
陆伟似乎看出来了沈正辉对于圈子的不了解，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来，随即他便继续说道，“王哥，这个正好碰见，那今晚不好好happy一下怎么行呢？”他挥了挥手，对着周围的女孩子叫道，“来，好好照顾一下我王哥，和他这位沈同学。”
女孩子们安静地地围了上来，主动地紧贴着沈正辉和王安然坐下来，其中有两个还挤进了沈正辉和王安然中间。
陆伟拍了拍手，装疯一样叫道，“叫东西吃啊，拿骰子来玩，今晚不高兴不准走啊！”
这个陆伟带着一帮子女孩子整个气氛都变了，沈正辉把目光移过去看王安然，王安然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小伟，你才多大，搞什么搞。”
“王哥，我马上要出国了，今天你得给我一个面子！”陆伟大大咧咧地说着，“再等一会儿，曹多光和徐宝宝他们也要过来，大家一起聚一聚嘛！等我从美国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呢！”
“你们小孩子玩关我们什么事情？”王安然站起身来，“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别介！”陆伟一下子跳起来，站在了王安然面前，伸手就抓住了王安然的手臂，“王哥，你这就是不给我面子了，你才大我几岁？”
王安然感觉自己脸皮都要抽动起来了，“我和未成年人玩不到一起去。”
“嘿嘿，我已经满十八岁了！”陆伟得意洋洋地说道。
“还不是高中生？”王安然反问。
“我高中已经毕业了，去美国是读大学！”
“哥哥大学已经毕业了，和高中生玩不到一起去。”王安然敷衍地说道，“正辉，走吧！”
沈正辉站起身来，陆伟使了一个眼色，坐在沈正辉旁边的妹子们急忙伸手拉住了沈正辉，“哥哥，别急着走嘛！玩玩再走嘛！”
“就是，王哥，我带了这么多美眉我一个人玩有什么意思，不入留下来一起玩，都算我的。”陆伟故作豪爽地拍着胸口。
王安然翻了翻白眼，“你这么**你爸妈知道吗？哥哥是成年人。”他拍了拍陆伟的肩膀，“小孩子不要装成熟，长大了就自然熟了，等你到了哥哥这个年纪想装嫩都没得装了。”
陆伟退后一步，盯着王安然不满地说道，“王哥，太不给面子了，要不然你让你同学留下陪我们玩玩？”
王安然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目光锐利地扫过陆伟，让其又后退了一步，“你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气。
陆伟有些讪讪，“没什么意思，这不是人多好玩吗？既然是你的同学，也算是我们的朋友，大家认识一下嘛！”他举起手来，“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想要让他付钱。”
王安然的目光在房间里面扫了一圈，在他的注视下，本来抱着沈正辉胳膊的姑娘都有些心惊担颤地放开了手。沈正辉站起身来，走到了王安然的身后，王安然踏上一步，居高临下地俯瞰着陆伟。
“小陆啊！”王安然语气柔和，亲切地伸手帮陆伟整了整衣领，“是谁没事干叫你过来找我的麻烦的？”
“呃，这个没有人啊，我就是听说你在这里过来看看你。”陆伟挤出来一个微笑。
“我们大人之间有点误会或者有点恩怨呢，是正常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的，真的。”王安然整理好了陆伟有些乱的衣领，“你们年轻人自己玩自己的，就不要牵扯进来了。”他拍了拍陆伟的肩膀，“你好好玩，但是也不要玩得太晚，早点回去，不然你爸爸妈妈担心了怎么办？”
“他们才不会……”在王安然的注视下，陆伟不得不把接下来的话吞了回去。
“我的这位沈同学马上也要出国了，所以我们想要找个地方安静地单独聊聊，就不陪你们玩了。”王安然最后说道，“你们玩得愉快一点啊！”他说完这话，带着沈正辉直接地走了出去，身后是一片沉静的房间。
等快走到门口了，沈正辉才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啊！”
“八零后嘛！”王安然可有可无地说道。
“八零后很好的，请不要黑他。”
“这明显是针对你来的，能够想到是谁吗？”王安然不去理会沈正辉时髦值爆表的话了。
“这个难道是李睿同学回到bj了？”
“你做的好事啊，别人一直惦记着你。”
“关我什么事，我都要跑路了。”
“我现在才觉得这确实是明智的选择。”王安然叹了一口气。
就在夜总会的入口出，一个背影猛地转过身来，对这两个人露出了有些狰狞的笑容来。
“不是吧，还来？”沈正辉有些泪流满面，“这是追着我不放的节奏啊！”
王安然叹了一口气，“跟着我吧，见机行事。”
“当然只有跟着你才有活路啊！”
李睿已经迎了上来，“王同学，沈同学，还真是巧呢！”
第17章 大江歌罢掉头东
王安然的脸色非常不好看，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行踪不算什么秘密，但是李睿出现在这里还是让他不爽，同时又有些心惊，如果行踪随意被别人掌握，那岂不是说自己的一举一动就在别人的监视之下？也无怪乎自己的那些二代朋友们一旦有了正式的职务都循规蹈矩起来，再也不在外面乱跑了。
李睿倒是没有就王安然的脸色联想太多，虽然他明白自己这样的举动肯定得罪了王安然，但是今天晚上他只想以一个胜利者姿态出现来嘲弄沈正辉的，别的想不到那么多了。不过他首先要和王安然说话。
“王师弟，”他这样说道，带着中国人特有的熟稔，“我要好好恭喜你一下啊，你们王家又添了一员大将，安萍姐日后生意兴隆啊！”
“你在说什么啊？”压抑着心里面的不满，王安然和李睿敷衍道，“我们随便出来玩玩罢了，遇见你是缘分，不过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安然老弟，别装了，”李睿终于正大光明地用肆无忌惮的目光仔细地盯着沈正辉看，“这位沈学弟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打造了好大一个集团公司，”他又把目光看向了王安然，“邹岭海邹哥对他的集团也有意思的，但是听说他已经把公司的股份卖给安萍姐了？”
“你消息倒是灵通，”王安然冷笑，“今天才签了合同你就知道了。”
“哎，”李睿一拍自己的后脑勺，“我之前代表邹哥去和这位沈学弟谈过，不过沈学弟和你是好朋友，一心想着要把公司卖给你，我也是给王哥你面子。”
沈正辉觉得这种对话倒是蛮有趣的，两个人每句话似乎都意有所指的样子。
“那还真是谢谢你给我面子啊！”王安然面露笑容，目露凶光，他拍了拍沈正辉的肩膀，“正辉是我同学，我们住一个宿舍，关系很好。”
“所以我这不是祝贺你，哦，安萍姐找了一个好手下吗？恭喜发财啊！”他还拱了拱手。
王安然偏过脸去看了沈正辉一眼。沈正辉无奈耸了耸肩膀。
李睿故意凑近乎地凑在了王安然身前，“安然老弟，能不能透露一下你们花了多少钱买了沈同学的股份啊？”随即他又退了一步，“你别误会啊，我对这个没什么意思，就是邹哥想要打听一下，毕竟他在自己的地盘失了手，想要汲取一点经验。”
王安然哼了一声，“商业机密，我也不知道，你去问我姐吧！”
李睿把目光看向了沈正辉，“沈同学，你说说呢？”
沈正辉揉了揉鼻子，“李师兄，”他堆出来一个笑容，“过几天我就要到日本去了，”他搓了搓手，“卖了的点点钱大概够我在日本花销了，嗯，花天酒地的那种。”
“日本？”李睿脸上满是不相信的疑惑的表情，“你要去日本，准备出国？”
“对啊，好玩嘛！”
李睿哼了一声，带着嘲讽的笑容，“准备什么时候走啊？我来送送你。”
“不用了，你这么客气干嘛？”**。
李睿的面孔似乎有些狰狞，“你还真放心啊，你女朋友和你一起去吗？”
“你真会开玩笑，我哪有女朋友？”
“那你父母呢？”
“他们有自己的事情做呢，况且年纪大了，出去也呆不惯。”
李睿眼皮翻了翻，然后用一种说不出来的表情盯着沈正辉，“还真是一个果断的人呢！”
“如果你有空回母校去的话，可以听见到处都是我英勇果敢的传说。”沈正辉摆了摆手。
“我还真希望以后也能够听到这样的传说。”最后两个字李睿是用力吐了出来的。
双方既然已经把话基本上说开了，那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李睿假装热情地邀请两个人一起玩，就不出所料地受到了委婉的拒绝。
王安然和沈正辉走到停车场，眼看王安然想要自己开车，沈正辉拦住了他，“还是打的吧！酒后驾车成什么样子，又危险。”
王安然想了想，“我叫人来接我。”于是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沈正辉在一旁无聊地踱着步子，然后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那边王安然已经叫好了自己家的一个勤务员过来开车了，他放下电话走过来，“本来还想着今晚低调一点好好玩玩，结果出了这么些事情。”
沈正辉撇了撇嘴。
“你也别放在心上，这些家伙看起来背景深厚，真的想要搞事情他们家的老爷子不会出面，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太过分。”王安然以为沈正辉不高兴，解释道，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
“哦，这个倒是没事。”沈正辉甩了甩头，“我也相信你们的节操。”
“李睿看起来恨你恨得很深啊，想着把你逼成我们家的白手套。”
沈正辉嘿嘿了两声，“你不罩我？”
“白手套看着风光，一出事情就是背锅替罪的干活。”王安然掏出了烟来，“我就知道你小子有想法，不会走这条路。”
沈正辉微微一笑，“你再劝劝说不定我就改主意了。”
“算了吧，”王安然抽了一口烟，“我把你当朋友也不会让你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只不过我没想到你要去日本抱女人的大腿。”
“不要说得这么**，是合作。”
“迟早合作到床上去，”王安然变本加厉，“到时候小日本全家被你搬回来，记得分我一半。我别的不要，饭岛爱的……”
“打住，再说下去我就坚决不承认认识你。”
“切，假正经，当初这些东西还不是你告诉我的。”
“我不知道这么简单就让你误入歧途了，话说你现在收藏的光碟超过一千片了吧？”
“哪有，才八百，再说看多了也没有意思。”
“向你冤死的亿万子孙致哀……”
“明明你死的更多……”
两个人沉默了下来，这种无聊的扯淡说多了有一种伤害智商的感觉。
“东西记得放好，不要让你家人，特别是你姐姐发现了。”
“要你说。”
不一会儿，王家的司机就到了。
……
迅速地搞定了财产分割，沈正辉终于毫无顾忌地登上了飞往日本的飞机。
送沈正辉到机场的只有王安然一人，他家的勤务员循规蹈矩地留在停车场的车上了。
“话说你为什么这么闲，都不用上班吗？”
“你觉得团委会有什么事情？我也是被我们家老头子放进去占位子的。”
“可不要这么说，不管在什么岗位上，总要做该做的工作，要么不坐这个位子，坐了事情就要做好。你今后准备从政，在清闲的板凳上也要耐得住寂寞做得出成绩。”
“好了好了，你比我爸爸还烦，我是专门来送你的，你应该非常感激才对，还找机会教育我。”
“这个倒是，既然我是要去日本，怎么也要搞得有点去日本的氛围才对啊！”
“什么氛围？你要跳脱衣舞吗？”
“这个倒是不必，”沈正辉收敛了神色，“应该是这样。”他伸手和王安然握了握，然后戏剧性地转过身去念道，“大江歌罢掉头东，邃密群科济世穷。面壁十年图破壁，难酬蹈海亦英雄。”等他转过身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王安然张大了嘴巴在发呆。
“怎么样？”沈正辉笑着问道。
王安然马上看了一下四周，“这里是公共场合，你不要……”随即又看了看。
沈正辉笑了笑，如果是日后，说不定可以用手机录下这个场景。
“你这气势差的太远了！”王安然撇嘴不满意地说道。
“那我再来念一首：独立寒秋……”
“够了够了，就不要丢人了，这里说不定有人认识我，传出去我也跟着丢人。”
“十亿人民十亿兵，国耻岂待儿孙……”
“喂喂，这周围都有日本人，人家说不定听得懂中文的！”王安然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你这样子去日本，不要被别人丢到海里去。”
“那我就游到台湾去，解放台湾岛！”
王安然一拍额头，“我来送你真的是一个错误。”
就在这个时候，提醒航班检票的广播声响了起来。
“行了，你快上机吧，我走了，我还有个会。”王安然拍了拍沈正辉的肩膀说道，然后又和他拥抱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会站在机场的透明玻璃前看着我的飞机离开呢！”沈正辉说道。
王安然打了一个寒颤，“这场景太基了，你又不是不回来了，我先走了。”这家伙也不管沈正辉了，挥了挥手转身便走。
“终于对工作上心了吗？”沈正辉撇了撇嘴，去排队验票。
“噗嗤！”沈正辉回头，排在他身后的一个看上去像是女学生的女孩子正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憋住自己的笑声，她的眉毛都笑变形了，似乎遇见了非常可乐的事情一样。不过看到沈正辉看过来，对方非常不好意思地用力低头掩饰着自己的表情。
沈正辉没有想得更多，回过头去，前面的日本人正一个个地对着检票的工作人员略一鞠躬走上了甬道，沈正辉经过验票，随口说声谢谢。然后他听到了自己身后的女孩子带着日本人特有声调的谢谢，在转过头去，那女孩子脸红地低着头从他身边绕过去了。
“啊，我就要这样离开祖国去日本了吗？”沈正辉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第18章 遇见了一个女演员
“尼玛，居然不是头等舱。”见识到了国际航班的狭窄之后，沈正辉心中开始了抱怨，只怪自己对于买票的事情太不上心，不然让王安然来订票难道还订不到头等舱吗？他满怀后悔地找到自己的位置，用日本不是很远很快就到了为理由来安慰自己。
“啊！”当他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的时候，一转头就看见了之前排在自己后面的那个女孩子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她注意到沈正辉看着她的时候，不由得发出了声音来，随即又不好意思地掩住了嘴巴。
“你好！”沈正辉露出了一个亲善的笑容来。
“你好！”对方有些不好意思，还点了点头，像是要鞠躬的样子，显然是一个日本人。
“回国吗？”沈正辉随口问道，漫漫长途的旅行，能够跟身边的女孩子搞好关系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是的，”对方用比较生涩的中文回应道，空姐开始一个个地检查行李箱和每个人的安全带，同时用中文和日语，有时候也说英语，只不过沈正辉听见这英语就想笑。
旁边的女孩子似乎有些紧张和拘谨。
沈正辉来了兴致，用日语介绍道，“我叫沈正辉，到日本旅行，顺便工作，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好的。”对于沈正辉说日语，对方闪过一丝惊讶，不过马上就恢复了礼节的微笑。
日本人表面功夫还是做得很到位的，沈正辉这样想。
“我叫青沼智昭，”女孩子忍不住又半鞠躬了一下身子，“我到中国来旅行和学习，现在回日本。”
“智昭小姐到中国学习什么呢？”沈正辉继续问道。
“主要是汉语和表演。”对方回答道。
“哦，你是演员吗？”沈正辉眯了眯眼睛，趁着这个机会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妹子，皮肤上看不出来浓妆艳抹的痕迹，显得清纯可爱。
“嗨，”智昭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我做过模特，一直想成为一名演员来着。”
“你长得这么可爱，一定可以成功的。”
对方脸一红，“谢谢，”她低声说道，“但是在日本，这很难的。”叹了一口气，低着头用很低的声音说道，“也许说不定最后我不得不去拍那种片子。”
不是吧，沈正辉在心中呐喊，这日本妹子是蠢萌型还是所有的日本妹子都这么开放，居然当着陌生人的面说自己要去拍那种片子？沈正辉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有些不受控制了。
“呀，”智昭似乎明白自己说了什么，她低下头来，“对不起，沈君，”她低声说道，“你们中国人很看不起拍那种片子的女人吧？”
一时之间，沈正辉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保守的婚姻思想是社会稳定的基础，另一方面，日后成百上千万的宅男也把那种片子的女优作为心目中的女神来崇拜，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算是功利的资本主义社会对传统的冲击。
当然，传统社会也同样有着取悦男性的内容，但是不会以这样**裸直白的形式表现和传播，资本主义剥夺了蒙在隔离各个等级用作掩饰的面纱，把男人的**用赤果果的女人的**表现了出来，当真是酣畅淋漓，直指本心。
更关键的是，这种直白以资本主义的发行渠道流通到了每一个人可以触手可及之处，价格成为了享受它们的唯一标准，只要你付钱，甚至在某种条件满足的情况下，你不用付钱就可以借此满足某种**。过去社会某种局限等级的糜烂以一种变形的形式普及到了整个社会每个人的触手可及之处。全球化在深度和广度上不断扩张，好的坏的东西都以商品的形式在世界的资本主义体系下膨胀起来。
这让沈正辉不禁想起恩格斯的话来：唯物主义历史观从下述原理出发：生产以及随生产而来的产品交换是一切社会制度的基础；在每个历史地出现的社会中，产品分配以及和它相伴随的社会之划分为阶级或等级，是由生产什么、怎样生产以及怎样交换产品来决定的。
所以，一切社会变迁和政治变革的终极原因，不应当到人们的头脑中，到人们对永恒的真理和正义的日益增进的认识中去寻找，而应当到生产方式和交换方式的变更中去寻找；不应当到有关时代的哲学中去寻找，而应当到有关时代的经济中去寻找。
对现存社会制度的不合理性和不公平、对“理性化为无稽，幸福变成苦痛”的日益觉醒的认识，只是一种征兆，表示在生产方法和交换形式中已经不知不觉地发生了变化，适合于早先的经济条件的社会制度已经不再同这些变化相适应了。
同时这还说明，用来消除已经发现的弊病的手段，也必然以或多或少发展了的形式存在于已经发生变化的生产关系本身中。这些手段不应当从头脑中发明出来，而应当通过头脑从生产的现成物质事实中发现出来。
因此，与其说那种演员，那种影片的流行是一种道德的沦丧，不如说是因为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发展导致某种新的，大众化的商品和它的消费方式，打破了过去某个阶层独享的形式。这种商品和消费方式在资本主义社会下还被资本主义的道德限制着手脚以免妨碍了整个社会体系的再生产，社会主义国家的拒绝不是因为他们的道德水平高，而是因为两个社会的再生产方式完全不同，对其的容忍层度各有限度。至少在表面上社会主义国家不能容忍其作为一种社会再生产方式产业公开活动，一旦如此，它就破坏了整个社会主义的再生产体系。
因此某种意义上讲，中国的淫民们是依靠世界的淫民生存的。
所以对于这种影片和这种从业者的评价，对于中国人来说，要明白他是处在这个体系之外的。因此，他可以赞美影片和演员，可以喜欢，可以欣赏，可以批判，可以反对，可以咒骂，但是他要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那就是他的祖国的整个体系，从上层到下层都不会容忍这个行业在社会在生产体系中占有位置，因为这有可能意味着整个社会再生产体系的变质或者是崩盘。
所以中国人是真正的局外人，他们独立在整个生产体系之外，他们对于这种影片和演员的立场不能对她们产生任何的作用。当然，日后说不定会破开某个口子，产生一堆混乱的思想，但是只要国家社会的再生产体系还维持原样，它就始终还在体系之外，除非个人的消费脱离了国家可控制的范围。
把整个意思用日语表达出来对于沈正辉来说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不过他努力试了试。也算是锻炼自己的日语能力。这也是因为青沼智昭的配合，如果是其他姑娘听沈正辉关于日本那种片子扯这么离奇的淡，早就没兴趣听下去了，偏偏青沼智昭这姑娘认真听讲的态度激发了沈正辉好为人师的性格，他用日语结结巴巴地讲了下去，中间有些词汇不得不用中文，两个人共同努力，终于完成了讲述和听讲。
“沈君很厉害呢！”智昭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好深奥，我都听不懂。”
“这也算是说着玩的，你别放在心上。”沈正辉笑了笑，“我只是从经济学的角度去解释为什么社会主义国家不存在那种片子产业，而资本主义国家存在而已，这么说就简单了。”
青沼智昭露出了崇拜的表情，“听起来真的好厉害。”
旁边一直偷听的老头子似乎实在憋不住了，忍不住插话道，“我觉得你说的不对，就我所知道的，就在你们中国，平京，不是也存在着那种地方吗？那种片子，也有得卖呢！”
青沼智昭顿时觉得有些局促了，她看向了沈正辉。
“但是那不是合法的。”沈正辉平静地回答道。
“已经存在了不是吗？你们的公安局也默认了它们的存在呢，也不会去管。”日本老头子有些得意，“这不是和合法没有区别吗？”
“没有管并不代表合法，”沈正辉眯着眼睛瞥了一眼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首先，中国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说这些都是合法的，所以显然它是非法的。没有人管这只是管理上的问题，也许领导觉得某种程度上需要维持这种存在，但是如果这种东西的发展到了肆无忌惮的底部，它发昏到以为自己是合法的地步，也只需要领导层的一个统一的意志，甚至不需要统一的意志，只需要有人觉得它的发展已经不合适，不是躲在黑暗中，而是干扰到了光明下的正常的秩序，不需要什么激烈的行动，简简单单它就会被扫除掉。”
对方则回应了一个你还太年轻的眼神，“所以你寄望于出现一个清正廉明的领导？”
“不需要清正廉明，只要脑子足够清楚，在该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明白做什么事情，就足够了。”
老头子摇了摇头，用某种深知内幕的语气说道，“这个产业里面水很深的，官方有人充当保护伞，不会像你说的那么容易。”
“对于缺乏执行力的政府，也许确实很难，不过，”沈正辉摊开了手，“从执行力角度上来讲，我国的政府有时候是值得信赖的。”
这家伙还算是有涵养，虽然他对沈正辉说的话不以为然，但是也没有继续争论下去，而是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沈正辉和青沼智昭又聊了一些轻松的话题，沈正辉怕青沼智昭因为日本人的礼貌不好意思停止谈话，谈了一会儿就提议休息一下，青沼智昭还是一副可爱的样子答应了，不过在这之前，她用便签纸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交给沈正辉，说有空的话请沈正辉到崎玉县自己家中做客。
沈正辉不能确认这是不是日本人的客气，只好回答，“我到日本没有固定的居所和联系方式，如果有空的话，我一定联系你。”
这也算是某种委婉地劝对方不要抱太大希望的方式了，不过青沼智昭看上去倒是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个说法。
飞机在成田机场降落，沈正辉下了飞机拿了行礼，在出口处和青沼智昭告别，对方要去乘机场大巴，沈正辉则是有人接。双方客气地互道再见，沈正辉看着青沼智昭的背影发了几秒钟的呆，突然想起来，这女的，他是认识的。记忆的沉渣在此刻泛起，上一辈子，这女的就是一个著名的那种片子的女演员来着。
第19章 福田光美
在出口处，福田光美正站在那里，用一种饶有兴致的表情看着拖着行李出来的沈正辉，她的身后站着她的表哥，穿着黑西装的黑岛仁一郎，不过这架势无论怎么看都像是福田光美的保镖和司机。
“哟！你们好！”沈正辉挥了挥手打了一个招呼，拖着行李背着背包走了出来就看到福田光美迎上来像是要拥抱自己。
沈正辉急忙伸出手来，挡在了福田光美和自己之间，于是福田光美不得不放慢了速度，然后伸手和沈正辉握了握手。沈正辉松了一口气。
“沈君，我刚才看见你和一个小姑娘说话呢！”福田光美眼睛中光芒一闪，“她是你的什么人啊？”
“在飞机上认识的旅伴而已。”沈正辉解释道，然后朝着跟过来的黑岛仁一郎打招呼，“**兄，你好啊！”
黑岛仁一郎对于沈正辉的招呼没有什么反应，却低头凑到了福田光美的耳边，“光美，我把车子叫过来了，我们先回公司吧。”
福田光美点了点头，“好的。”看了看沈正辉又向黑岛仁一郎说道，“哥哥，你帮沈君拿一下行李吧，我和他说说话。”说着便从沈正辉的手中接过了箱子递给了黑岛，然后她自己自然而然地挽住了沈正辉的胳膊。
黑岛仁一郎黑着脸接过了沈正辉的箱子，沈正辉急忙说道，“我自己拿就可以了，这个在地上滚又不碍事。”
“好了，你是客人。”福田光美说道，拉着沈正辉胳膊的手又刻意地紧了紧。
黑岛默不作声地拖着行李朝外面走，沈正辉朝着福田光美扬了扬眉毛，“我听你说回公司，回什么公司？我们不是直接去奈良吗？我还想坐坐新干线呢！”
“噗嗤，”福田光美笑出声来，“看来你还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沈正辉问道。
“我们已经在东京建了一个分社，也就是说我们在东京有据点。”福田光美说道。
沈正辉一拍自己的额头，显然，对于日本这样小的地方，在东京建立一个据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呵呵，所以我能够在东京玩几天？”
“恐怕不行，我们要做的事情还很多。”福田光美一边走一边说道，手臂牢牢挽着沈正辉，“小渊惠三已经担任首相了，预计他上任满一年之后就会访问中国，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一年的准备时间。”
沈正辉张了张嘴，“一年的时间，你也不用急在这几天。”
“真正做起事情来你才会发现时间不够用。”福田光美这样回应道。
两个人已经走出了机场大厅，一辆皇冠已经靠了过来，黑岛正在往后备箱里面放沈正辉的行李，沈正辉急忙上前把自己的背包也放了进去。
黑岛看了沈正辉一眼，一言不发，走到了车边替福田光美拉开了车门，然后自顾自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沈正辉也不知道说什么，也只好拉开车门和福田光美坐在了一起。司机在黑岛回公司的吩咐下，启动了车子。
成田机场距离东京市区距离很远，因此路上的时间很长，一时之间沈正辉还真想不到该和福田光美聊些什么，不过福田光美马上就替他解决了这个烦恼。
“沈君，我说过你最后会到日本来，果然这才一年的时间吧？”
“光美，你还真是一个巫女，说得太准了。”沈正辉打了一个哈哈，“不过这也是计划之中的事情不是吗？”
“这和巫女的身份没有关系，只不过是我擅长收集情报罢了，”她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至于你所谓的计划吗？你在中国干的事情我都知道哦！”
“是吗？”
福田光美点了点头，“我还有《喜羊羊和灰太狼》的碟片。”
沈正辉目瞪口呆，同时感到一股凉气从后背升了起来，“盗版的吧？”
福田光美像是没有在意一样继续说道，“当然，看来沈君所做的和当初对我说的计划完全一样呢！”
沈正辉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嘿嘿笑了两声，心中还在忐忑不安。
“是地产扩张这一块出了问题了，所以你才要逃到日本来吗？”福田光美继续问道，沈正辉从后视镜中分明看到前排的黑岛仁一郎嘴角露出了一丝哂笑。
“这个要说是呢也不完全是，但是多少有些关系，因为这个起源呢……”
“嗯嗯，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你和孙静芳小姐的事情引发了某个二代的嫉妒，因此他用割断你们的资金链的方式逼迫你，所以你只能够逃到日本了。”福田光美眨了眨眼，“我猜你走之前一定把股份都处理给王安然他们家了。”
沈正辉捏了捏鼻子，“好吧，我相信这个世界是巫女，有魔法的。”
“沈君，这只不过是情报的搜集罢了。”福田光美笑嘻嘻地说道，“在接到你的电话之前我就已经对你和与你有关的人和事相当地关注了。”她把两只手的手指对了起来，继续说道，“对了，我听说孙静芳去了耶鲁大学，你想去看看她吗？”
沈正辉扶额，“我才不想自找麻烦。”
“我觉得你完全不用担心李睿的事情。”
“喂喂，有些人还在中国没有走呢！再说我也不能一直呆在国外不回去吧？”
“这倒也是，”福田光美点了点头，“那么也不过是五年的时间罢了，孙小姐应该可以等你五年。”
“求求你不要提她了，提起头脑袋都疼，虽然我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全怪她，但是……你还是让我安静一下吧。”
“那么我们说说谁？你的那位在鹏城的未婚妻？”
“你真的像是一样……”沈正辉眯了眯眼睛，“被人这样清楚地搞清底细，我现在有些后悔来日本了……”沈正辉把目光移向了窗外的景色。
福田光美长舒了一口气，“好吧，我们来谈点正经的工作吧，”她一边说一边拿出了厚厚的一叠材料来，“我们已经入股了gonzo公司，是它最大的股东。”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本来计划有很多很有前途的公司可以收购，但是……”又停顿了一下，“和这些搞动画的家伙打交道实在是太讨厌了。”咬牙切齿，“当初本来有机会直接买下gainax的，但是那个老家伙打死都不肯卖。”
福田光美说的这些话倒是吸引了沈正辉的兴趣，他从福田光美手中接过了资料，开始仔细看起来。
“我们已经和富士见文库达成了协议，”福田光美顿了顿，“《全金属狂潮》的动画改编权已经拿下来了。”
“嗯？”沈正辉瞪大了眼睛。
“我们甚至和作者贺东招二提出了可以修改的权力，对方也同意了。”福田光美微微一笑。
沈正辉咽了一口口水，“所以？”
“你的动画公司人够吗？”福田光美问道。
沈正辉摸了摸下巴，“按照预定计划实施吗？”
“当然，”对方回答道，“只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要做好很多准备工作，”她认真地说道，“希望能够借上明年小渊总理访问中国的东风，当然，借不上也不是多大一件事情，关键是你那边的生产能力要跟上。”
沈正辉开始思索和计算。
“我觉得像是《喜羊羊和灰太狼》这种片子似乎用不了多少人手，”福田光美说道，“gonzo到目前为止都只制作过ova，如果是电视动画的话，说不定还要有作品练练手才行。”
沈正辉开始摸着下巴。
“咳咳咳，”坐在前面的黑岛仁一郎终于还是忍不住说话了，“光美，”他说道，“我觉得你这完全是在胡闹，”他语气沉稳，“之前你说要买下一家动画制作公司，我以为你是出于爱好，现在，”他看了一眼沈正辉，“黑岛家的产业根本不在这个方面上，你能够投入多少精力和资金到这上面去？作为外行，到最后也出不了什么成绩吧？”
“哥哥，”福田光美瞥了一眼沈正辉，“你难道忘了沈君以前给我们提的意见了吗？”
“他的意见是有用，”黑岛看了沈正辉一眼，“倒是事情还是要我们自己去做，这不能算是他的功劳，”他哼了一声，“黑岛家很愿意和沈先生保持生意上的合作关系，但是，”他转过身来看着福田光美，“你也没有必要买下一家动画制作公司专门来为沈先生的公司提供工作。”
“这是你的意见还是叔叔阿姨的意见，哥哥？”福田光美眯着眼睛问道。
“是我给你的建议。”黑岛说道，“光美，你还年轻，不要被之前的成功冲昏了头，贸然进入某个陌生的领域。”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不过就算这次失败了，我们也能够承受，我只是担心，”他又看了一眼沈正辉，“会造成某种长久的负担。”
沈正辉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我长得就这么像是小白脸吗？
福田光美看向了沈正辉，沈正辉眨了眨眼，正想听听她要为此说什么。
福田光美说道，“另外，还要和《jump》杂志社去谈谈动画化改编权的问题。”
黑岛仁一郎愤怒地转过身去，显然他刚才说的话都白费了，福田光美根本没有听进去。
第20章 计划
沈正辉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努力向要从已经淡漠的重生记忆中去寻找那些值得挖掘的作品，但是太久的记忆已经显得不可靠了，他所知道的又红又潮的作品都已经属于21世纪了，他又不能代替《jump》去把这些作者挖掘出来，同时他也不能代替这些作者写作和绘画，毕竟上辈子他也不过是一个读者，并不是专业的“厨”。
福田光美倒还怀着期待的目光，“你觉得我们的资本进入文化产业，会不会产生如同七八十年代角川春树那样的影响？”
“角川春树？”
“你不知道吗？他是角川书店的社长，哦，已经不是社长了，他93年入狱，94年保释出来，现在角川书店的社长是他弟弟，他现在组建了角川春树事务所，继续从事影视和出版业务，当然，这个人从76年开始不断推出大制作的精彩电影，几乎一年一部，直到93年他因为毒品问题被捕。可以说，日本93年以前低迷的电影市场完全是依靠他支撑起来的。”
沈正辉摩挲着下巴，想了好半天，突然转过头来看着福田光美，“你准备按照我们当初的计划进行吗？”
“沈君难道没有信心？”
“指点江山非常容易，但是真的具体来做的时候才会知道其中千难万难，一旦决定踏入这个泥潭，就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个当然。”福田光美摊开了手，“不然的话我继续卖家具或者收地租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投身到这样的事业中去呢？难道不是为了实现自己憧憬的梦想吗？”
“成为女王的梦想吗？”沈正辉撇嘴。
“沈君难道不是想要潜规则女明星吗？”
“咳咳咳……”黑岛仁一郎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声。
“呀，原来哥哥也想要潜规则……”
“光美，不要胡说八道，你……你哪里还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我早就不是女孩子了，请叫我社长！”福田光美笑着说道。
“应该是叫我女王大人才对，”沈正辉微笑着又向黑岛仁一郎说道，“黑岛兄，只想着玩弄女明星是梦想低俗的表现。”
“胡说，谁想了？明明是你想！”黑岛仁一郎转过身来恶狠狠地说道，“我早就知道你心思不正，光美，你居然和这样的人合作。”
“低俗的梦想只是我的梦想的一个组成部分，我还有中级的梦想，高级的梦想。”
“那是什么？难道是玩弄中级的女明星，高级的女明星吗？”黑岛口不择言。
“哥哥，你在说什么！”福田光美大声指责道。
“不好意思。”黑岛仁一郎终于恢复成了一个日本人，低头道歉后转过身去。
“中级和高级的梦想当然是玩弄好莱坞的女明星，以及玩弄更高级别的，譬如……”福田光美盯着沈正辉，“高官的女儿之类的？”
黑岛仁一郎忍住了吐血的冲动，想着，果然当初送光美去中国留学是错误的，应该送到英国去才对。
“好了，玩笑话说完了，我们谈点正事吧。”沈正辉清了清嗓子。
“沈君，你还没有说中级和高级的梦想呢！”福田光美插话道。
沈正辉翻了翻白眼，“黑岛兄和你已经补充的很好了，我就不再说了。”
“我知道沈君的层次一定不会这样低，”福田光美认真地说道，“所以请沈君一定要告诉我，如果能够做到的话，我一定帮助你。”
黑岛面色黑沉，没有说话。
沈正辉眨了眨眼。
“当然，如果是要玩弄男明星的话就不要说了。”
沈正辉噎住了，黑岛仁一郎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
“当然不是！”沈正辉有些恼怒地叫道。
“那么中级和高级梦想是什么呢？”
沈正辉深深吸了一口气，“中级的梦想就是改变中国，让中国的人民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即使不能做到，也要让中国变成一个公平、平等的国家。”
“哦！”福田光美瞪大了眼睛。
黑岛仁一郎则露出了鄙视的笑容来。
“中级的梦想已经如此伟大了，那么高级的梦想是什么呢？”福田光美好奇地问道。
“改变中国只是一种铺垫，最重要的是同时也要改变世界，让世界同样沐浴在公平、平等的光芒之下。”沈正辉故作认真地说道。
“等等，”福田光美仔细想了想，半眯着眼睛看着沈正辉，“沈君，我曾经在学校里面听你谈论过政治，当时你说权力对资本的统治是这个世界最大的仁政，而权力本身必须为人民所监督才能够不发生变质，你所谓的公平、平等，还是指社会主义吗？”
沈正辉有些哑然，“算是吧，不过这个社会主义的内涵肯定和以前的不一样。”
“也就是说，”福田光美继续说道，“你的梦想是不仅要维持着社会主义，还想将你所维持的中国的意识形态推行成为世界的国际意识形态？”
黑岛有些悚然而惊的表情。
沈正辉舔了舔嘴唇，没有正面回答，他说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正对着福田光美的目光，他继续说道，“我从中国离开的时候就想，也许我这辈子就只有达成低俗的梦想的可能了。”
“你一开始就这样选择了吧，”福田光美反问道，“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当初在学校里面，无论是孙静芳还是王安然，都可以帮助你进入政坛不是吗？这样的话，你的终极梦想不是也有可能实现吗？”
沈正辉翻白眼看了福田光美一眼，“你想多了。”他说道，“中国的政治体制和日本是完全不同的，且不说我能不能借助他们的力量，我如果借助他们的力量的话，一开始就就被人打上标签了。”
“但是被打上标签是免不了的啊？”福田光美反驳道，“你不是可以用自己的能力和成绩证明自己吗？譬如，你们的新总理难道不是凭借工作能力上来的吗？”
“那也是有伯乐的。”沈正辉撇嘴，他从心里面对新总理不以为然，虽然新总理足够强硬地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但是对比穿越重生者的妄想，新总理的地位远远不被穿越重生者看在眼里。虽然不排除所有的穿越重生者都拥有眼高手低，或者思想低俗的特点。
“沈君，你对自己真是缺乏自信呢！”福田光美摇了摇头。
“这是因为我爸爸没有给我这种自信，”沈正辉摊开了手，眼看着话题越飘越远，他忍不住说道，“我们还是不要说这个了，刚才你说到《jump》给我了一个灵感。”
“哦，是什么？”福田光美这个时候倒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日本的动漫产业，从轻小说、漫画、动画化、电影这一条龙化的流程让我有所领悟，大热的轻小说和漫画显然直接具备了动画化和电影的前提，一般来说动画化和电影的成绩都不会差。当然，也有动画化和电影反作用的例子，这种动漫产业的壮大发展让我认识到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种体制是有利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只需要找到热门的漫画砸钱就行了？”
“好的监督和制作公司我们暂且不说，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不可以将这一套移植到电影上来。”
“电影？”福田光美眨了眨眼。
“电影是很重要的一环，动漫业在日本已经很成熟了，需要开拓新的市场，但是伴随着中国开始保护自己的动画产业，新的市场的开拓越来越困难，电影是另外一个突破口。”
“你不知道日本电影是什么样子吗？”黑岛仁一郎忍不住又插话道，“还是你认为你可以改变日本电影衰落的现状？”
“好莱坞的电影在全世界攻城略地，”福田光美说道，“各国都是依靠保护政策维持本国的电影，在此之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电影像美国电影一样具有世界的市场号召力，你觉得我们能够成功？”
“第一，再怎么样日本也是世界第二大市场；第二，我又没有说要打倒好莱坞；第三，谁告诉你们说投资电影就是只拍电影？第四，我们不会局限在日本市场的。”
“大陆进不去，所以你是说香港还是说台湾？”
“如果详细来说的话，计划就过于庞大了。”沈正辉停顿了一下，“未来娱乐界仅仅依靠目前的从业人员的规模显然不够，如何把社会闲散的劳动生产力和娱乐业相结合，这是一个问题。”
“你有解决的方法？”福田光美怀疑地问道。
“我说两个方向的方法。”沈正辉竖起了两根指头，“第一，日本和韩国类似，女性结了婚之后一般不工作，在家操持家务，如果我们从这些家庭妇女中挑选编剧的话会怎么样？这就相当于释放了社会一半的生产力。”
福田光美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黑岛仁一郎不屑地撇嘴，“韩国女人。不过这样也打击了日本现有的生产力吧？”
“不要小看了家庭妇女，她们是电视剧的主力消费群。另外，就亚洲的影响来看，你不觉得日剧已经开始衰落了吗？”
“第二呢？”福田光美继续问道。
“每年向《jump》以及各大书店投稿的作者那么多，真正能够出版的作品相比而言算是少数，这样庞大的潜在写作和绘画人群，是不是可以有一个平台直接面对消费者？”
“你要办新的杂志？”
“不，我要办一个网站，让人可以自由发表自己的作品。”
“有稿费吗？”
“读者可以直接支付费用购买电子版权，我们也可以试阅一部分，人气高再出版。”
“鸡肋一样的项目。”黑岛仁一郎不屑的说道，“被编辑否定了的作品还有什么价值？”
沈正辉不去理会他酸酸的话，“我们可以借此拿到多少有版权的作品作为剧本的积累？”
福田光美露出了思考的表情，她突然抬起头来，“沈君，在中国已经有这种模式的商业运行了吗？”
“呃，”沈正辉眨了眨眼，“中国国内刚开了一个叫做榕树下的网站，很多年轻人喜欢在上面贴自己的文章。”
“榕树下……”福田光美重复着这个词，然后她抬起头来，“沈君，”她说道，“按照你以前的说法，互联网改变世界，这意味着以后主要的消费平台放在互联网上吗？”
沈正辉被福田光美的追问震了一下，“我还这没想到，”他说道，“看来好看看规划一下我们的全面布局啊！”
福田光美笑了笑，车子已经进入东京市区了。
第21章 GONZO和《战斗妖精雪
gonzodigimation股份有限公司在东京都新宿区高田马场3－14－3八达大厦2f，即使福田光美只是作为一名最大的股东也不能够直接干涉公司的运行，村滨章司作为公司的社长，对于福田光美看上去礼貌有余，恭敬不足的样子。
福田光美提出想要带着沈正辉在gonzo参观一下，并介绍说，沈正辉在中国大陆有一家动画公司，双方日后有合作的基础。
这位社长似乎有着日本人通常的眼高过顶的毛病，他用不太礼貌的眼神打量了沈正辉，“中国的动画，不说也罢。”
“村浜先生，手冢治虫老师都没有这样说过。”沈正辉盯着村浜章司说道，“到现在为止，贵公司最好的作品也不过是还没有发行的《青之六号》吧？”
村浜章司哼了一声，“那么沈先生的动画公司是上海美术制片厂吗？”
“当然不是，”沈正辉略微有些惊讶，“不过他们没我有钱。”
“我不会仅仅因为钱就低头的。”村浜章司说道，他看了福田光美一眼，似乎已有所隐射，“促使我从事这个行业的是我对这个行业的热爱，如果金钱损害了我的理想，那么我就只好重新再来一次。”这位社长带着某种坚定的表情，“反正我已经从gainax出走过一次了，大不了再来一次。”
福田光美看了看沈正辉，她低声用汉语说道，“所以说我最讨厌和这种做动漫的宅男打交道了，你来说吧。”
沈正辉白了她一眼，“你们就只做了收购，扫尾的事情一点也没做吗？”
福田光美翻了一个白眼。
沈正辉咳嗽了一声，“村浜先生，”他走到了村浜章司面前用一种诚恳的语气说道，“对于动漫人来说，最重要的还是作品不是吗？不管你怎么仇视资本家的控制欲，你也要承认，作品受欢迎是资本家和动漫人都希望达成的效果，在这一点上，你们是专家，福田光美小姐应该早就说过，不干涉公司的具体实际运行。”
村浜章司的目光在福田光美和沈正辉的脸上来回移动，“你代表福田光美小姐说话？”
“我们是合伙人。”沈正辉点了点头。
村浜章司瞪大了眼睛，没有说什么。
“村浜先生，显然，对于gonzo来说，仅仅满足于小打小闹给别人做代工，花好几年功夫才出一部自己的作品，虽然这作品还算是受欢迎，但是，你难道没有想象过有一天，优秀的作品源源不断地从公司流出去，掀起一阵阵热潮，让日本，乃至世界的观众都追捧gonzo，期待他的每一部作品，你有这样的梦想吗？”
“我……”村浜章司早已经过了被热血的演讲鼓动的年龄了，不过当沈正辉描述的场景在他的头脑中产生联想的时候，他依然觉得心跳的有些快。
“还是你就在一次又一次的创业离开的循环中重复着积累实力，小火一把，再积实力的循环？”沈正辉继续蛊惑道，“也许，一个动画人在一生中能够有一部足够优秀的作品就可以混上一辈子。你看看，庵野秀明这家伙不就是这样吗？他的公司日后靠着《eva》就可以过日子了，每到缺钱的时候就放出一部电影版或者特别发行的ova，村上社长，你难道不想达成这样的效果吗？”
“这个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村浜章司语气弱了下来，他和庵野秀明一起工作过，知道《eva》的热潮。
“不，当然不是。”沈正辉目光直视着村浜章司，“您觉得庵野秀明以后就会再也没有优秀的作品了吗？还是你觉得宫崎骏以后就会江河日下呢？”
“这当然不可能！”村浜章司说道，“不过，”他继续说道，“就我的了解，庵野秀明日后倒是可能再也无法达到eva的巅峰了。”
“您觉得您已经达到自己的巅峰了吗？”沈正辉反问。
村浜章司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把眼睛拿下来，从衣兜里面掏出来眼镜布开始擦拭起来，“我知道，”他说道，“虽然我有信心让青之六号大受好评，但是它还不是现象级的作品，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有被遗忘的可能。”
“你看，我们也是怀着看好公司的前途，试图推动公司的发展入股公司的，大家的目的不是一致的吗？我们也希望公司能够制作一部骗钱二十年的作品啊！”沈正辉拍了拍村浜章司的肩膀，这位先生居然没有什么反应。
“你们，”他问道，“有什么计划吗？”
沈正辉对着福田光美摊开了手。
福田光美耸了耸肩膀，“社长先生，”她说道，“不如我们先带沈先生参观一下我们的公司？”
“好的，沈先生，福田小姐，我之前太无礼了，请这边走。”
以后，gonzo是以机甲片著称的动画制作公司，2002年制作的《全金属狂潮》第一部就是他们的代表作。不过，如果以为这家公司实力雄厚那就错了，从成立到96年他们一直在帮别的工作制作过场cg或者是动画mtv，而他们自己的作品《青之六号》从96年开始制作，到98年推出，两年时间里，不知道烧掉了多少钱才制作出2d和3d融合的效果，这样长的周期，无怪乎即使ova大受欢迎，也不能马上推出tv版，所以虽然说制作费用不高，但是对于资本太少的gonzo来说，已经算的上是不堪重负了。
沈正辉看了一圈公司的情况，感觉在细节上是比国内自己的公司做得到位，但是要说有多好那倒不一定了。
沈正辉甚至看了一部分《青之六号》的片段，虽然在90年代来说已经足够震撼了，但是对于经历过大片熏陶的沈正辉来说，还不足够。他不时时和福田光美目光交流，福田光美则一再保持安静。村浜章司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我觉得可以再开一部体现机械技术的动画片，最好是tv版的。”最后沈正辉用商量的语气向福田光美说道。
村浜章司眼睛一亮。
“我没有意见。”福田光美点了点头，“不过制作周期要多久？”
村浜章司看上去有些心虚了，“如果资金充裕。”
“资金非常充裕，就看你要多少。”福田光美笑眯眯地说道。
村浜章司气结，“不需要太多。”他硬邦邦地说道，显然是因为如果福田光美投入的资金太多，公司的控制权就不会在自己手上了。
“这样吧，我从中国调一批人过来，一边学一边做，日后公司可以把部分业务外包给中国的公司。”
“我担心他们的水平达不到我们的要求。”村浜章司急忙说道。
“社长，第一步是拿出作品来，中国人可以先做最简单的工作。”沈正辉认真地说道，“况且，就人力来说，他们的工资非常低。”
“多少钱？”
沈正辉计算了一下，“五万日元一个月，包吃住。”
“什么？”村浜章司瞪大了眼睛，失态地上前握住了沈正辉的手，“沈君，麻烦你，这样的画师有多少我要多少！”
福田光美在一旁猛烈地咳嗽。
日后的gonzo在技术上是日本几乎是首屈一指，特别是在3d的cg技术上，但是他们老是有烂尾的毛病，作品到了第三集就会因为赶工崩坏掉。沈正辉也算是存了私心，让自己的公司到gonzo来工作，虽然拿得少，但是几乎算是帮自己免费培养人才。而且拿得少看是和谁比，和日本人比算是拿得少，但是这个价格和国内一比已经算得上是高薪了。
“那么新的计划呢？”福田光美提问道。
“我看村浜社长早就有计划了，”沈正辉从办公室桌上拿起了一本书来，这是荣获日本科幻大会星云赏的神林长平小说代表作《战斗妖精雪风》。
这部作品是gonzo在2002年发布的，又是一部五集的ova，战斗场面令人叹为观止。不过在沈正辉的记忆中，他对于剧情没有什么印象了。
村浜章司在看到沈正辉拿起了这本书之后脸色变得复杂起来。
“我觉得我们可以做得大一点。”沈正辉眯了眯眼睛，此时此刻他脑海中的恶趣味开始源源不断地冒了出来。
“做的大一点？”村浜章司反问。
“电影版或者是十三集tv。”
“改做电影的话太长了，而且……”村浜章司欲言又止。老头子还在担心资金控股的问题。
“我的意思是要把整个故事改编一下。”沈正辉摩挲着下巴，“最好现实一点，美国，中国，俄国这些国家都要出现，也要有他们的飞机。”
福田光美扬了扬眉，“作为电影版的噱头吗？话说有了电影版就不用拍tv版了吧？”
沈正辉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美国的f22，中国的j20，俄罗斯的t50，如果早就在这部动画片里面出现，这岂不是日后的一个大大的彩蛋？
“电影太长了！”村浜章司重复道。
“长了正好，”沈正辉笑了笑，“可以做成上中下三部曲。”他看了看村浜社长，“社长，我突然之间发现咱们真的有可能骗钱20年了。”
村浜瞪大了眼睛，一副心跳过速的表情。
沈正辉心中突然联想到，这个片子拍出来之后，江南的《上海堡垒》也没有什么技术上的难题了吧？也许可以试着把《上海堡垒》改编成《东京堡垒》，然后一中一日可以拍两个版本。
第22章 烧钱
“你真是一个了不起的资本家。”
“多谢夸奖。”
“这不是夸奖，这是讽刺。”
“居然要你把这个槽点自己说出来大家才明白是槽点，这是多么失败的吐槽啊！”沈正辉看这黑岛仁一郎颇为感叹地说道，刚才参观的时候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一直等到吃饭的时候他才开始对着沈正辉大加讽刺，不过就吐槽技能而言，他实在是还需要锻炼。
黑岛仁一郎显然不认为自己是在吐槽，他带着某种不屑的表情，“你就准备这样对待你的员工，让他们到日本来打五万日元一个月的工？”黑岛满带恶意的嘲讽，在日本一般的打工一个月也能够收入十五六万日元左右，就汇率而言约合一万人民币。沈正辉的五万日元的工资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也难怪村浜章司立马就跪舔了，有多少中国人他都敢收。
“关于这个问题，我还要和光美说一说来着……”
“等等，别光美光美地叫，搞得这么亲密。”黑岛爆发了。
“哥哥，你太失礼了！”福田光美这一次主动叫道，“沈君是我们的伙伴。”
黑岛咬牙重新坐下来，“在中国的计划当初我也能够想到的。”
“你只是可能想到，但是沈君比你先想到了，”福田光美盯着黑岛仁一郎，“我觉得对于能够给我们一年带来上亿销售额的伙伴，我们应该对他保持足够的尊重。”
黑岛仁一郎似乎因为这句话受到了极大地刺激，终于忍不住重新站起身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觉得你还是留下来比较好。”沈正辉冒出来这样一句话来。
黑岛仁一郎目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沈君，”福田光美带着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要再添乱了。”
冤枉啊，沈正辉心想，他如果想追你不是应该呆在你身边，防止我们两个单独相处吗？
“哥哥，”福田光美站起来说道，“我们晚上还要再去公司看看，你如果事情办完了可以到那里来找我们。”
黑岛仁一郎用力深呼吸了一下，回道，“好的，我知道了。”他瞪了沈正辉一眼，终于还是走掉了，留下沈正辉和和福田光美两个人在包间里面。
“这就是你为什么快三十岁了还是一个光棍。”沈正辉在心里面吐槽道，“好好当好你的哥哥吧！”
“沈君，哥哥已经走了，这下子你满意了吗？”福田光美带着笑容说道。
“这不关我的事，他是自己走的。”
“行了，我知道了。”福田光美不停地摆弄着桌上的餐具，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就在沈正辉正在吐槽日本餐馆上菜太慢的时候，她突然抬起头来，“沈君，”她问道，“这些年来你的感情生活有什么故事值得一谈呢？”看到沈正辉愕然的表情，她马上补充道，“例如和孙静芳的故事之类的……”
我和她根本就没有故事啊！沈正辉觉得有些无奈了，“被父母逼去相亲算吗？”
“相……相亲吗？这也算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吧？”
就在福田光美张大嘴巴的时候，服务员终于送餐进来了。
一看这惊人少的分量，沈正辉忍不住泪流满面，“这就是我喜欢日本和韩国的地方——吃不饱，长不胖。”
“沈君，这是你念念不忘的鳗鱼饭哦！”
谁念念不忘了？
福田光美被相亲的话题扰乱了心神，晚餐前半段时间都有些心不在焉。
“光美，”沈正辉叫了叫她，对她的状态很是迷惑，“明天不是还要和村浜社长具体讨论规划吗？今晚不做计划吗？”
“不用，”福田光美摇了摇头，“我们已经把要求提给他们了，做计划应该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要多少人手多少钱之类的，”她恢复了一点精神，“我就担心他不敢要呢！无论是增加股份，或者是增加债务，他都逃不出我们的手心，所以，”她看了一眼沈正辉，“你还是想想你能不能提供足够的人手给他吧！”
“别担心，我早就想过有可能会有这种情况，大不了我把公司所有的劳动力都派到日本来。”
“那你自己的公司制作怎么办？”
“直接在日本制作了然后回去印刷拷贝什么的就行了啊！”沈正辉一拍手，“当然，这是极端情况，实际上国内可以作为人才基地，源源不断地提供着我们需要的人力。”
福田光美笑起来，“感觉你好像人口贩子。”
“这是对大家都有利的嘛！”沈正辉说道，“对了，我还想说说他们工资的事情，这样吧，你出面一下让他们挂在你的公司的名下，作为第三方借用给村浜社长，工资村浜社长出五万，我补贴五万，从你这边走账。”
福田光美点了点头，“进可攻退可守呢，我们随时可以把这些人从gonzo拉出来就成立我们自己的公司了。”
“这点学费还是值得的。”沈正辉咬了咬嘴唇，“我在大陆用人民币还给你。”
“即使是十万，也还是很少呢！”福田光美说道。
“包吃包住，国内还有一份工资，我对他们已经算得上是极端有良心了。”沈正辉看了看天花板。
“这些人离开了你在日本不可能找得到工作，回到国内受不了那里低薪的环境，除了卖命给你还能怎么样？”福田光美倒是一眼看穿了沈正辉的打算。
“呀，我们不说这个了。”沈正辉抓了抓头，“话说电影电视剧这一块你做得怎么样？这也算是计划的一环吧？我在这方面不是太懂。”
福田光美叹了一口气，“只能说是差强人意，日本的院线太多了，几个大院线吃不下来，只能先入股几个中小型的院线公司进行整合，还要面对索尼和华纳这些巨头们的竞争，”她看着沈正辉继续说道，“虽然有着进出口的利润的支撑，但是这种程度的扩张，说实话，黑岛家和我本人的压力都很大。”
沈正辉摸了摸下巴，“目前买下的产业经营情况如何呢？”
“还算是能够维持，”福田光美又叹了一口气，“投资进入电影电视剧制作的行业不难，关键是我们是没有经验的。”她用倦怠低沉的声音，“日本是一个非常保守的社会，如果没有成绩的话，别人也不会正视你。”
“所以第一枪要打好？”沈正辉眨了眨眼。
“当然。”福田光美摊开了手，“我已经准备投资《魔女的条件》这部电视剧了，已经和八木康夫导演谈好了。”
沈正辉强忍住自己吐槽的**，“那么这是一个什么内容的电视剧呢？”
“讲师生恋的，我觉得会在日本这种社会上形成话题和收视率，因为具有争议性。”福田光美摊开了手，“你觉得呢？”
“呃，我相信你的眼光。”沈正辉舔了舔嘴唇。
“电视剧我觉得我还是很有鉴赏能力的。”福田光美说道，“日本这种社会，电视剧的内容只要稍微脱离平凡就足够形成收视率了，只是，”她半眯着眼睛，“电影是一个大问题。”
“找大导演？”
“投资大，失败也会很惨重。”
“找明星？”
“还不如找导演。”
“剧本？”
“一样不靠谱，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而且即使是好剧本，你也要有能够把它表现出来的一切——导演，演员。电影观众可不像肥皂剧的观众那样容忍度高。”
“这个倒是。”
福田光美目光灼灼地盯着沈正辉。
“你看着我干嘛？”
福田光美继续盯着他，嘴角挂着微笑。
“我告诉你哦，我在大学学的是物理，辅修的是国际贸易和工商管理，不是导演和编剧，更不是表演。”
“可是我对你有信心，沈君。”福田光美瞪大了眼睛，“我记得你写了很多小说，没有一部可以改编成了电影吗？”
“我的小说……背景是中国。”沈正辉不禁有些脸红，自己的很多小说虽然不是完全抄袭，但是gjm式的借鉴是免不了的，自己居然写小说，这简直是上辈子遗留下来的强迫症。
“可以改编成了日本背景，中国和日本差不多嘛！”
中国和日本相同的地方大概就是他们对待韩国人的态度是相同的。沈正辉忍不住在自己心中吐槽，但是实在是不好当着福田光美的面吐出这句话来。
沈正辉想着自己脑子里面还记得的经典电影，但是在日本电影这一块还真是短板，小日本的电影沈正辉一是看的太少，而是觉得不怎么样，记忆中最清楚的就是北野武主演的大逃杀1，除此之外几乎都是爱情动作片了。反而韩国的**电影装了很多在脑子里面，如果直接把韩国**电影拿过来，不知道会不会水土不服。
哎，他捂住了前额，早知道自己会从事娱乐业的话，上辈子就应该把豆瓣上面的分高的逼格电影全部看一遍才对。
不过如果是投资高的电影的话，也不行，第一步步子不能这么大，低成本电影的话，什么《两杆大烟枪》、模拟本《疯狂的石头》、《低俗小说》之类的自己这个非专业人士估计玩不来这种技巧，爱情动作片不要考虑，那么……沈正辉突然因为刚才福田光美提到的《魔女的条件》想起来校园片了，这个倒是可以，映入脑海的居然是太监漫画《天上天下》，幼女变身倒是很萌，不过不符合3d世界。不过顺着这个路子——校园暴力想下去，似乎也是一条新路。日本人磨磨唧唧的性格根本拍不好这类暴力片，很容易搞成心理分析片，抛开这一点，如果完全拍出一部炫酷功夫的校园动作片的话，倒是可以试试。
一想到动作片，沈正辉忍不住兴奋起来，赚钱的问题都被暂时搁置到了一边，他目光炯炯地看向了福田光美，“不如我投资拍一部青春校园片？”
“青春校园片？”福田光美疑惑地重复。
第23章 平行线
青春片没什么困难的，抓住少男、少女和荷尔蒙这个主题，加上暴力这个因素，只要制作上用心，不要找大叔来演高中生，根本不担心会拍成烂片。
沈正辉自己也有些跃跃欲试，实际上在他的记忆中，确实有这么一部青春校园片——韩国电影《马粥街残酷史》，前面情节是怎么样的，他基本上忘光了，只记得最后主角在家里面狂练习双节棍，最后把欺负他的学校里面的混混打得落花流水，一想到这个场景，沈正辉都觉得热血沸腾。
实际上故事也不需要太复杂，无非是青春的三角恋，学生之间相互欺负，打斗和斗殴，把故事和场景处理得极端一点说不定反而可以更加引发年轻人的共鸣。沈正辉知道《古惑仔》在90年代末21世纪初的火爆，他直觉觉得如果拍这种青春校园的暴力片，即使在日本，也会很有前途，更不要说日本人本身就喜欢这类东西了。
“青春片吗？你觉得会吸引人去看吗？”福田光美问道。
“我觉得可以，第一它成本不高，第二它容易造成话题性。”沈正辉抿了抿嘴唇。
“第三是你刚刚毕业不久，还记得学校里的事情？”福田光美补充道。
“这倒不是，片子的内容和现实相比肯定有很大程度的夸张。”沈正辉眯了眯眼，“我觉得剧本很好搞定，我们找……算了，我亲自写个剧本好了。”
“你兴致很高嘛！”
“哈哈，男人多少都有点梦想，特别是我想拍成带暴力的片子，向李小龙致敬的那种。暴力片日本不是很喜欢吗？北野武不就是这样成名的吗？”
“能够理解。”福田光美点了点头，随即她又说道，“虽然我知道这还是没有谱的事情，不过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找演员呢？”
“演员？”沈正辉突然想起自己在飞机上遇见的那个女孩子了，“女主角一定要清纯漂亮，我在飞机上认识了一个女孩子，我觉得她不错……”
福田光美的眼睛半眯了起来。
“确实不错啊，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很符合学生的味道。”沈正辉解释的。
“那么她有名气吗？”福田光美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们是小成本电影嘛！”沈正辉摸了摸鼻子。
“没有明星怎么吸引年轻人进电影院。”
“这部片子我投资来拍。”
“根本不是这个问题！”福田光美一拍桌子，“你的思维总是这样跳跃，你到底搞清楚自己想做什么了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司机尴尬地站在门口，“社长，我想问问你们要走了吗？再晚点公司那边就没有人了。”
福田光美满腹怨气地站起身来，“走吧，”她转头看了看沈正辉，“还要去看看吗？要不然直接送你去休息，今天一天你累坏了吧？”
“没事，去看看吧。”沈正辉也站起身来，“我也想早点知道自己手上有什么筹码。”
福田光美的公司只不过存在于纸面上，它的资产主要是别的公司的股份，如果需要的话，它所调用的资源是能够完成它所要达成的目的。在办公场所沈正辉几乎没有什么收获，只不过拿到了早就准备好的材料，上面详细地说明了和福田光美的这家文化综合公司有关的合作公司和它所能够调用的资源。
“我今晚不能睡了。”沈正辉拍了拍自己手上这叠东西，“话说我还要把脑子里面的电影的大纲写出来，你能够给我准备纸和笔吗？”
福田光美白了他一眼，“我就不劝你了。”她说道，“不过你要记得，明天我们还要和村浜章司社长见面，再谈谈动画制作的事情，你要有计划。”
“我会的。”沈正辉点了点头，随即感慨地说道，“这让我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高考前的日子。”
“压力和紧张？”
“这倒不是，应该说是满含希望，同时忙碌而又充实。”
“是吗？”
“当然，不过这是熬过了那段日子之后回头看的印象，而当时可能是苦不堪言，我记得我当时都考虑过自杀。”
“你不是学霸吗？居然考虑过自杀？”
“呃……”沈正辉眨了眨眼，他把两段记忆搞混了，“学霸也有自己的苦恼。”
“嗨嗨，我知道了，你们男人的苦恼就不要告诉我了。”福田光美没好气地说道。
“你肯定想歪了。”
“你就当我想歪了吧！”福田光美撇嘴，随即她漫不经心地说道，“对了，你准备用来演女主角的那个飞机上的女孩子的联系方式你有吗？先给我吧，我来查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叫我的经纪公司先把她签下来。”
“你的经纪公司不是存在于纸面上吗？”
“这也算是早作准备，指不定她就一炮而红了呢！”
“这个，她叫做青沼智昭，是一个小演员，我有她的联系方式……”
“好吧，写给我。”福田光美说道。
沈正辉想说这位应该拍过那种片子结果噎住了说不出来话。
福田光美拿着沈正辉写下来的联系方式走了，剩下沈正辉一个人呆在客房里，他感觉心潮澎湃，比做出《喜羊羊和灰太狼》动画片时更有兴奋感，比当初看到自己公司的漫画杂志也更有激情。
“难道说我实际上适合当一名电影工作者？”沈正辉自言自语起来，他开始写剧本大纲，一不小心就按照习惯直接朝着小说设定的方向发展了。剧本大纲写成了小说大纲，沈正辉有些无奈，“还差一点天分，要找一个专业的来配合我，另外听说导演要有分镜头，老子画画就是个渣，这个也要有个帮手才行。”他依依不舍地放下了自己的电影剧本，又开始写和gonzo合作的要点，计划，《青之六号》发行成功之后《战斗妖精雪风》就可以提上电影制作的日程了，与此同时，还必须制作一部tv动画来给将来的《全金属狂潮》的制作积累经验，沈正辉算着按照gonzo现有的人手，《战斗妖精雪风》的电影版起码要等到2004年才能够上映，中间其他工作都被耽误了。
沈正辉也顾不上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拿起了电话首先打给了严开，“你那边的原画师，设计员、技术员什么的有多少空闲的？”
严开还没有睡觉，他正在加班加点地制作喜羊羊的第一部电影片《喜羊羊和灰太狼之兔年顶呱呱》，这部片子准备在1999年春节档上映，因为出于缺乏经验的担心，严开加班加点想要早点把片子制作出来做后期。加班加得没日没夜的，接到沈正辉的电话的时候他不是抱怨沈正辉打扰了他的睡眠，而是抱怨打扰了他的工作。
当听见沈正辉问到人手的时候，严开一愣，还以为沈正辉因为遇到了经济问题，准备裁员了，因为之前就有他经济出了问题，所以卖掉了娱乐公司和玩具公司的股份之类的传言。所以一听到沈正辉问他空闲的人手的问题，严开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要裁员了。
“这个，沈总，沈总！”严开几乎跳起来，“我这边的进度刚刚过半，人员刚刚磨合好，怎么可能有空闲？”他已经开始开动脑筋想办法了，找李鸿阿衡肯定没有，只有找刘欣才行，走迂回路线。
电话那边的沈正辉也不在意长途电话费，“嗯？没有空闲？不可能啊！”他蹙着眉头，“这样，现在你手上的人有多少？”接着他又补充问道，“动画片部和电影部各有多少人？”沈正辉深感自己的不合格，自己公司有多少人自己都不知道。
严开眼看着瞒不下去了，“这个……这个……我们两个部门是交叉的，我们后来遵照你的指示又招了不少人，加起来零零碎碎有……”
“有多少啊？快点说！”电话那头的人开始不耐烦了。
严开咬了咬牙，心想死就死吧，“现在有一百多号人了。”
“一百多少？具体点。”沈正辉有些惊讶，这才几个月时间，就从原来的二十号人膨胀到了这种地步？gonzo巅峰时期也不过一百来号人罢了。
“总共一百五十号人，我们招了不少年轻人。”严开说道，不过他马上补充道，“杂志社那边也向我们这边借人用呢！我们空闲的人真的不多。”
“年轻人？”沈正辉愣了一下，有些担心，“之前让你们挖的有经验的人有多少？”
严开觉得担心死了，“这个，不太多，也就十来个人。”
沈正辉敲了敲自己的头，问道，“那些年轻人怎么样啊？工作上手快不快？”
“这个，我们正在培养，”严开汗都要下来了，“制作tv动画已经足够了，电影这边主要是老手在做。”
沈正辉揉了揉鼻子，“这样吧，”他说道，“你先准备挑十个左右的出色的年轻人，再找两个有经验的带队，准备到日本来吧。我们要和gonzo合作了，让他们先看看我们的人的水准。”
都已经快尿了的严开突然感觉到阳光从天而降，“沈总，您，您……您说什么？什么去日本？”
这句话喊得太激动太大声，正在加班的其他人纷纷看了过来。
“有家日本公司要和我们合作，我们先帮他们做点基础辅助工作，你先不要到处讲，先把名单拟定一下，回头我再和刘欣讲一下，反正你做好准备。”
“是是！”严开只觉得心潮澎湃。
“另外，你手上的工作不要耽误了，不过也不急，赶在过年前上映就可以了，还有就是不要停止招人，要多培养人才和他们签长合同，不过这个不要急，先让日本的公司看看我们第一批人的素质，到时候随时都有可能增加来日本的人数，这个我也再和刘欣讲一下。”
“是是，好好！”严开几乎变成了一个应声虫，“沈总，这个，我能不能也到日本深造一下？”
“你先把你的工作完成了再说，你现在是国内动画部门的总负责人，要担负起责任来。我这边全看你了。”沈正辉不忘鼓励一下手下。
严开只觉得心痒难搔，“这个，您能不能拍一个专门管业务的人过来，我个人技术业务一把抓忙死我了。”
“我会和刘欣说的，你也要注意培养接班人嘛！”
“是是，谢谢沈总。”严开满脸兴奋地挂断了电话，心里美滋滋地想老子才22岁就要培养接班人了？一转头看见一大群加班的人都不画了，正灼灼地盯着自己。
“你们干什么？干活去！”严开叫道，但是压抑不住语气中的喜意。
“严总监，”有人叫道，“我们也要去日本！”
“去你妹！干活！”
第24章 导演、编剧和演员
第二天和村浜章司关于动画制作上的会谈又是一整天的时间，沈正辉也没有想到自己到了日本之后居然是立马陷入了工作之中的节奏。之前他也给刘欣打了电话，刘欣在听说可以到日本参与制作动画片甚至是动画电影之后，兴奋地举起了双手双脚，她驳斥了沈正辉希望她坐镇鹏城的妄想，表示自己将亲自带队尽快赶往日本。
沈正辉有些担心这位动漫爱好者的疯狂举动，又特意打电话给严开、黄炜、李鸿一圈人，吩咐他们多用点心，结果还不如不打电话，这几位除严开已经有心理准备之外，其余的人都有一种热血上头的冲动。这吓得沈正辉都不敢给阿衡打电话了。
村浜章司虽然还有某种顾虑，但是在沈正辉的雄图霸业的刺激下，也有几分热血上涌，他表示可以接受福田光美的资本进行自己的企业的扩张，同时也接受沈正辉的外包协力，据他说，按照沈正辉的想法，《青之六号》完成之后立即开始《战斗妖精雪风》的制作的话，想要在一年的时间内完成，起码要200人以上的工作人员，而目前gonzo只有不到五十个人而已。
显然，村浜章司已经下了决心了，不然的话，不管是把福田光美的投资算成股份还是债务，失败了之后他都将丧失掉公司的主导权。但是现在显而易见他被沈正辉刺激得过于厉害，以至于也患上了跨越式发展的妄想，因为沈正辉给他展现了一个可能与吉力卜并肩的可能性，村浜先生已经下了决心要拼死一搏了。
因此他反而比沈正辉更要热心地关注中国的动漫画家的到来，这让沈正辉开始对自己的手下的水平担心起来。
不过在讨论剧情的时候，沈正辉又开始热情地参与了进来，按照他的想法，不管以前故事是什么情节，按照他本人的恶趣味，是不惮于在里面加入穿越者的恶趣味的，他谋划着将中国的j10、j15、j20以及俄国的t50之类的这些未来飞机通通放进动画里面，而且还要在电影里面专门申明这些飞机所属的国家，整个片子最好达到对于外行来说不明觉厉，对内行来说不可思议的地步，这样即使这个片子仆街了，日后那些军事爱好者把它从故纸堆里面翻出来发现它里面预言一样的细节的时候，又会怎样对它顶礼膜拜，这就是穿越者的恶趣味，当讲到这些细节的时候他就忍不住两眼放光。
“可是我们并不知道中国的飞机和俄国的飞机的性能呢。”村浜章司看起来是个老实人，不过这也是看起来罢了。“如果我们瞎编的话，岂不是败坏我们日后的声誉？”
“你放心，我有点内部材料，”沈正辉摆了摆手，突然想起来，“不如我们也帮日本造一款新战机如何？”
村浜章司舔了舔嘴唇，“日本？”
“对啊，整个片子的背景架空得太厉害了，就一架雪风太孤单了，如果不出现一些其他具体国家的飞机作为配角陪衬一下，这个片子就不好看了，除了现在已有的飞机，我们设计了未来的新的飞机，中美俄都有名额，既然是一部日本动画，那么自然也需要日本飞机。这个设计可以先搞起来。”
“说的也是呢，那么沈君的内部资料能不能先给我呢？”
“这个过几天就给你，村浜社长要先努力把《青之六号》扫尾完成啊，如何快速有效地完成这个作品也是为我们下一步开展大动作积累经验和奠定基础呢！”
“这个当然。”村浜社长信心满满地回应道。
……
“我不知道你居然还和空军有联系，你能拿到中国的飞机的设计资料吗？这可都是机密。”福田光美在离开了gonzo之后忍不住对沈正辉说道。
“哈哈，那有什么机密，我骗他的，到时候随便找个设计师画一个图像就行了。”沈正辉打了个哈哈。
“我看你对中国飞机的型号很熟悉嘛！你怎么知道他们正在设计制造的飞机的编号的？这也是机密吧？”
“这个，按照中国飞机命名的尿性，直接往后排就是了。”
“奇迹地跳过了几个数字呢！”福田光美继续说道。
“这纯粹是出于个人的偏好。”沈正辉眯了眯眼睛，“和对军事八卦的一点点了解。”
“是吗？”
“当然！”
“那位青沼智昭小姐我已经把她签下来了。”福田光美突然转换了话题，她目光炯炯地盯着沈正辉，“你如果没有意见的话，我就要开始着手寻找导演和演员了？”
“等等，这么快？我还是昨天晚上才告诉你她的名字的吧？”
“是的，我不得不赞赏我的职员做事情相当干练。”福田光美耸了耸肩膀，“实际上，虽然青沼智昭小姐还没有和我的经纪公司签约，但是实际上我已经从她以前的公司手中把她的合同买断了。”
“以前的公司？”沈正辉咧了咧嘴。
“是啊，”福田光美盯着沈正辉说道，“你不知道她以前签约的经纪公司是专门拍摄那种影片的吗？”
“呀，这真是一个困难的问题呢！不过她倒是没有亲自告诉我就是了。”
“所以你还是从其他渠道知道了？”
“我稍微有点印象。”
“看过她演的片子？”
“这个……呃，没看过。”
“行了，男人都是那个样子的。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说谎了。”
“我是真的……”
“沈君，拜托，不要在我面前说谎。”福田光美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似乎沈正辉再说下去她就要揍沈正辉的脸了。
“好吧好吧，”沈正辉有些丧气了，他叹了一口气，“实际上你们的那种片子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流程都差不多，就靠着画面吃饭，一点情节和思想深度都没有……”
“我记得某人刚刚说过自己没有看过的。”
沈正辉按了按自己的晴明穴，“我是真的……好了好了，”他扫了一眼福田光美的表情，“咱们还是不要讨论这个话题了，如果我以后真的想要看了的话，我就自己拍一部，反正也要不了多少钱。”
“你还有这个志向？准备自己当男主角吗？”福田光美偏着头。
沈正辉想起了日后的东尼大木老师和山形健老师，不禁感觉后背一凉。
“不，我希望拍一部有情节，有深度的东西。”
福田光美嘴角动了一下，“那么你的校园片的剧本呢？”
“我写了一个大纲，具体的东西还要和导演讨论一下才行，我有些把握不准，话说你们日本的学校到底是怎么样的？”
“日本的学校吗？”
“从昨天晚上我就在想，对于学校残酷的表现是采用真实系的表现手法还是采用夸张系的表现手法呢？”沈正辉苦恼道，“如果打得太好看了会不会让人觉得缺乏真实感？但是太真实了是不是又让人觉得不好看，我始终在这两个极端挣扎啊！”
“中庸一下不就行了吗？”
“就怕整个片子都中庸了，然后就没人看了。”
“这个片子你准备投资多少？不要搞得好像要投资上亿日元一样。”
“呀，如果只投资上亿日元的话，根本不算什么啊！”
“哦？是吗？”福田光美眯了眯眼睛，“再给你点时间好好写剧本吧，导演我来帮你找。”
“日本导演吗？”
“你难道还想要找中国的导演？或者香港的导演？”
“呃，你觉得找北野武来导演可不可行呢？”
“神经病，”福田光美露出了鄙视的眼神，“你如果在中国拍你自己编剧的第一部片子会去找张艺谋吗？”
沈正辉捂住了脸，“找谁也不能找张艺谋啊，这不是亏死的节奏吗？”
“那么陈凯歌呢？”
“算了吧，还不如张艺谋呢！”
“别废话了，我来找个有实力的新人导演好了，到时候你好好和他沟通一下。”福田光美带了某种程度的哂笑，“如果票房失败了，你就专心去带你的动画团队吧！”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沈正辉故作潇洒地说道。
“然后我们来谈谈人民币和日元如何冲抵的问题吧，顺便看看你该如何对你的股份付款。”福田光美面带着笑意。
沈正辉脸抽了一下，“这是要明算账了啊？”
“当然，亲兄弟尚且如何，更何况我们只是校友。”福田光美的笑意更深了。
……
之后一连好几天沈正辉都处于连轴转的境地之中，各种事情的准备和筹划让他忙的要死。经过联系他知道国内第一批将有二十名画师抵达，这些画师都是具有计算机制作经验的，虽然到了日本肯定要从头开始学习。但是带队的人让沈正辉大吃一惊，以至于在机场看到了这个人他就张大了嘴巴。
“你……你来干什么？你来了国内怎么办？”沈正辉指着刘欣手都在抖了。
“漫画有李鸿姐，动画那边有严开老师，我实际上没有什么事情，所以亲自来日本。”刘欣故作可爱地笑了笑，“参与到真正的动画制作中来，这是多么有意义的事情啊！”
“你已经参与过了好不好。”
“《喜羊羊和灰太狼》那种怎么能算呢？”刘欣理直气壮地说道，“这可是日本，动漫的王国呢！”
沈正辉扶额，盯着旁边略显尴尬的实际上的带队周华老师看。
周华老师是严开从上美影挖过来的动画制作人，但是也很年轻，不到三十岁。这个时候周老师只能够尴尬地对着沈总笑了。
“怎么不提前给我说？”
“这个，刘总说要给你惊喜。”周华抓了抓头，“而且这个刘总也是老板啊！”言下之意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不敢违抗刘总的意思。
沈正辉已经安排好了一辆大巴车在机场外等，二十来个人带着行李上了大巴车，踏上了日本的领土之后，他们显得兴奋不已。
“沈先生，直接去gonzo吗？”被临时派来充当沈正辉秘书的福田光美的秘书之一，小泽麻耶问道。
“是的。”沈正辉点了点头，然后转向周华一群人，“已经帮你们把住处都安排好了，就在gonzo公司附近，先带你们过去安顿下来，明天再去公司。”
一群人都没有意见，大家好奇地向着窗户外张望。
“你在日本成绩不错啊！”刘欣很是兴奋，拍了拍沈正辉的肩膀，“这么快就打开局面了，不佩服不行啊！”
沈正辉自得地一笑。突然他听见了小泽麻耶拿着电话的低语，“是的，来了一个中国姑娘，看上去和沈先生非常亲密，似乎是他的未婚妻的样子……”
纳尼？这是什么状况？沈正辉瞪大了眼睛盯着小泽麻耶。
小泽麻耶打完了电话，转过身来淡定地看着沈正辉，“沈先生，光美小姐安排了接风晚宴，宴请所有人。”她的目光扫过了整个车内，在刘欣脸上停留得特别久。
几个懂日语的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刘欣很是奇怪，拉了拉沈正辉的袖子，低声问道，“她在说什么？”
你不懂日语到日本来做什么？
沈正辉翻了翻白眼，“我的商业伙伴要请我们吃晚饭。”
第25章 女人的世界你不懂
“她就是你的商业伙伴？”
“是的。”
刘欣的目光在微笑的福田光美的脸上转了好几个圈，最后重新落在了沈正辉的脸上时，她的表情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我以为你说的你在日本的朋友是个男的。”
“我从来没有说起过她的性别，你也没问，但是是女的也很正常吧？”
“难怪你从来不说。”刘欣的语气已经有些飘了。
“你好！”福田光美已经主动走上前来朝着刘欣伸出了手，“欢迎大家到日本来，我代表gonzo欢迎大家。”
刘欣还是相当有风度地和福田光美握手了。
“刘小姐，”福田光美首先对着刘欣说道，“我对你很好奇的，这次你能够亲自来日本，我很高兴，希望有机会能够向你多多请教。”
听了福田光美这番话，刘欣第一反应就是去看沈正辉，沈正辉本来打算介绍刘欣的话被噎在了喉咙里，表情看上去似乎非常奇怪。
刘欣狠狠瞪了沈正辉一眼，才笑咪咪地回应着福田光美，“你听过我什么糗事了？”
福田光美也下意识一般地看了一眼沈正辉，“什么糗事？”她反问道，“我惊讶于你对于动漫事业的热情，日本人也总是喜欢这类人。”她的笑容含义深刻，接着她说道，“等到我们女孩子时间我们在单独好好聊一聊吧。”
福田光美松开了刘欣的手，在自己的秘书的陪同下，认真地和每一个中国画师握手，沈正辉反而被搞得像是外人一样。
周华也跟在福田光美的身边，他懂一些日语，在一旁充当着完全用不上的翻译。
“我觉得她气场很足呢！”刘欣眯了眯眼睛，“这就是所谓的优渥的富二代的气质吧？”
沈正辉没好气地瞥了刘欣一眼，“虽然和她比，你还不算富，但是你也用不着这样妄自菲薄吧？你也是中国来的富二代好吧？”
“我怎么比的上人家啊！”刘欣呼了一口气，像是自嘲，又像是宣泄，“我爸爸可是包工头出身，可比不上这种贵族家出来的小姐。”
“别当着她的面这样说，”沈正辉低声说道，“她家族里面的人都死绝了，她现在的父母是她的养父母。”
刘欣瞪大了眼睛，悚然而惊，“那她……”
“虽然如此，但是你也没有说错，就她养父母的家产来说，她也是富二代无疑。”
“我不是说这个！”刘欣没好气地回应道。
虽然到了日本，但是也没有必要就立马吃日本饭菜。福田光美安排了中餐店，坐了满满的三桌人，gonzo的社长村浜章司也来陪同，他和周华似乎认识，两个人凑在一起不时时交流两句，发出一阵阵和谐的笑声。
日本人和中国人都有些拘谨，年轻的中国画师甚至都有些紧张。沈正辉只好一边用餐一边公布对中国画师的安排。实际上这些东西早就在中国的时候，严开就已经讲过了。国内的工资照发，在日本包吃包住，每人每月还能够领八万到十五万日元的零花钱，这相当于两倍甚至三倍国内的工资了。即使听过了一遍，再听一遍大家依然情绪高涨。村浜章司欲言又止，似乎对这个价位不太满意，不过出钱的不是他，所以他也就缄默不言了。反正这顿饭大家吃得很客气。
周华作为中方的主要负责人，将承担起中方员工的领导责任，沈正辉希望他们能够尽快融入到日本的工作环境中去，如果证明了中国人能够做好，那么接下来的发财计划就大大有望。
刘欣这个时候反而成了多余的人，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正在发呆的时候，福田光美邀请她到自己公寓中休息。
刘欣很是愕然，她先是看向了沈正辉，沈正辉比她更奇怪。不过他最近忙于剧本，没空想更多的事情。于是他对刘欣征询意见的目光不知道如何反应。
“怎么，难道你要住到沈君那里去？”
“哈哈哈，当然不是。”刘欣抓了抓头发，悄无声息地踢了沈正辉一脚，“怎么会呢？我还想好好感受一下东京呢！”
“那务必让我做东带你到夜晚的东京女性的乐园去玩玩。”福田光美看上去非常认真。
刘欣已经开始幻想东京的牛郎店里，帅哥们都对着自己笑的场景了，“呃，这个，这个……”她忍不住又踢了沈正辉一脚。
沈正辉一眯眼，“你这次来日本，和你爸妈打过招呼吗？”他动了动身子，稍微拉开了和刘欣的距离，对方如果想要再踢，非全身移动不可。
“欣酱，沈君现在忙着准备电影剧本，晚上很忙的，就让我作为地主，好好招待你吧？”
“电影剧本？”刘欣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着沈正辉，“你还想拍电影？”
“我还想当男主角呢！”沈正辉没好气地说道。
刘欣撇了撇嘴，“女主角是谁？”
“是沈君在飞机上认识的女孩子呢！”福田光美一拍手，“呀，我那里有她的照片，欣酱想看看吗？”
刘欣一点都不在意福田光美叫自己叫得这样亲热，她盯着沈正辉回答道，“那真是太好了呢，福田小姐，今晚务必让我打扰你一下。”
莫名其妙啊！沈正辉眯了眯眼睛，心中想，今晚找谁讨论一下剧本呢？
福田光美已经给沈正辉介绍了一名年轻的导演，名叫清水崇。这名导演刚满26岁，不过已经深受高桥洋的推崇，高桥洋是《午夜凶铃》的编剧，受他重视导演自然主业也是拍摄恐怖片的。这位清水崇导演的电视剧已经通过录像带在日本发行了，他本人在日本电影界还是一个新人。于是福田光美以性价比高的理由，将他推荐给了沈正辉。
沈正辉完全没有办法，他在日本不依靠福田光美的话就是两眼一抹黑，于是他约了导演晚上一起吃夜宵喝酒，现在他忙得和狗一样，小泽麻耶几乎充当了他的全职秘书了，所以这个时候即使刘欣和福田光美搞到一起，他也没有心思去管了。
吃完饭后，好好嘱咐了一番周华管理好中国来的同事，又安排好了日本方面的人带着中国人去看住宿的地方，沈正辉和福田光美、刘欣打了一个招呼就匆匆去赴清水崇导演的约了，他带着装有剧本的大袋子，行色匆匆。完全没有感应到自己身后刘欣怨念的眼神和福田光美得意的笑容。
……
“听说你是沈君的未婚妻？”
“呃，算不上，”刘欣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回答，不过看了福田光美的表情，她马上又补充道，“他父母和我父母关系很好，当时家长安排我们相亲，然后我们发现有共同的爱好，然后就发展成合作伙伴的关系了。”似乎感觉杀伤力不够大，刘欣又开始痛恨自己的矜持了。
“哦，是这样啊！”福田光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那么福田小姐和正辉是怎么认识的呢？”刘欣忍不住还是开始了自己的反击。
“我们是同学。”
“听说不同系。”刘欣针锋相对地补充道。
“是的，”福田光美望了刘欣一眼，“大学是一个很开放的场所，你有各种机会去认识你所感兴趣的人。”
刘欣有些泄气，她没有念过大学，更何况这两位念的是中国第一学府，当然，也有可能是第二。
“说起来我和沈正辉的关系和你差不多。”
“嗯？你们也是相亲认识的？”刘欣有些紧张。
“哈哈哈……”福田光美被刘欣的表情弄笑了，“我的意思……哈哈哈……是……我们也是合伙人。”她用力按着自己的胸口，努力让自己笑得不是太夸张，“不管你对他态度如何，在这一点上应该承认，他在商业上是一把好手。”
“是啊！”刘欣有点生闷气，如果这家伙不是自己到处惹事，怎么会到日本来。不过再想一想，如果任由他发展的话，到最后他说不定还是要到日本来打入日本市场，看现在的情况，似乎这已经是计划好的了。
“他还要拍电影？拍什么电影？”刘欣嘟着嘴问道。
“他自己的想法，谁知道呢？”福田光美摊开了手，不过接下来她的笑容就意味深长了，“我听说你喜欢cosplay？你和沈君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穿着cosplay的服装？”
“不，那只是玩玩。”刘欣以为这是沈正辉说给福田光美的，心中怒骂沈正辉，同时面露尴尬之色。
“呀，说起来这个爱好还真是……”刘欣的头都垂下了，“太好了！”
嗯？刘欣抬起头来。
福田光美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请你跟我来，我有礼物送给你。”
刘欣被热情的福田光美带到了一个专门的衣帽间，这个巨大的房间里面除了衣柜就是镜子，在东京有这样一间房间，那就是大土豪的证据。
刘欣完全被震撼了，在福田光美一个个地打开了衣柜门之后，那一件件奇装异服，配备着各种精致饰品，让人感觉像是走进了某个电影制片厂的服装室。
“这是《美少女战士》的水手服，《圣斗士星矢》中雅典娜的长裙，还有权杖，这可不是木头涂装的，这是真的全用金属制造的，没有点力气还真的……拿……不……起……来。”看着福田光美吃力地举了举雅典娜的权杖，刘欣忍不住担心她一松手那权杖砸中了自己的脑袋。
“呃，这个不用动不用动，我看看就好了。”
“诶，作为一个资深的动漫迷，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非常激动地忍不住上来试穿各种衣服和使用道具吗？”福田光美有些惊讶。
刘欣突然感觉自己被小看了，她几乎想要大声吐槽，“谁是资深动漫迷啊？谁会忍不住想穿这些水手服和暴露的裙子装女神啊？你知不知道人家多少岁啊！已经成年了啊！不是小朋友啊！”正在这个时候，她的目光所及突然被一件有些奇特的衣服吸引住了。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件衣服你也有？这是什么做的？”
福田光美放下了权杖，看着刘欣被《新世纪福音战士》里面的作战服吸引了目光，她走了过来，介绍道，“乳胶服，定做的，虽然颜色什么的都很仿真，但是穿起来不会舒服。”
后面一句话刘欣几乎没有听进去，她仔细抚摸着凌波丽白黑相间的初号机驾驶服，这件衣服旁边还摆着明日香的红色驾驶服和碇真嗣的白黑紫色相间的驾驶服。
“想试试吗？”福田光美问道。
“这……不太好吧。”刘欣有些不好意思。
“试试吧，我也想穿明日香的衣服看看呢！”一边说着福田光美一边走到另一个衣柜面前，从里面拿出来一架一看就是专业级的相机来，“我们可以相互拍照留影。”
第26章 优秀的导演和演员
小泽麻耶替沈正辉约清水崇在一个很小的酒馆里面见面，两个人坐在角落里，几乎没有其他人会注意，日本人的夜生活就是这样罢了。
清水崇是一个普通的胖子，他带着一个绒线帽子，加上留着络腮胡子，这样看上去就是一个有点猥琐的胖子，同时，因为这样的相貌，他的年龄看上去比实际要大得多，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才二十六岁的青年导演。
清水崇倒是姿态很低，客客气气地介绍了自己的简历，也说明了虽然自己是正规学院派出身，但是还没有正式拍过作品，只拍过一些实验性质的tv作品，经过高桥洋老师的推荐，已经通过录像带的形式发行了。所以清水崇的姿态倒是很低，既不像大导演目空一切自以为是，又不像骗钱的导演，应承所有的事情只为了骗投资。
“清水先生，您拍的那部片子叫做什么名字啊？”出于礼貌，沈正辉随口问道。
“嗨，叫做《咒怨》，是一部恐怖片，沈先生有兴趣看吗？我有录像带。”清水崇倒是热心得很。
日，老子运气真好，捡了一个日后的恐怖大师，就是不知道大师拍普通片子是不是和拍恐怖片一样给力。
沈正辉感觉自己心都要跳出来了，他急忙摆了摆手，“不，谢谢，不好意思，说句实话，我平生最怕看恐怖片了，看了之后就会睡不着觉，精神恍惚好几天才能平复下来。”
“那真是太遗憾了。”清水崇看上去是真的遗憾，“说起来，我们日本人大概是最喜欢这类片子的民族了。”
是的，经济发达的世界前二位，最追求感官刺激，奇葩片你们最喜欢。经济第三的德国人的重口味体现在另外一个方面。
“导演先生，剧本你看了吗？我想和你探讨一下啊，关于这个电影的基调，你觉得是用真实系的感觉好呢还是用夸张系的感觉好呢？这个基调很重要，打斗戏在这个片子里面所占的比重很大，你觉得日本的观众喜欢哪一类的？”
“这个……”清水崇沉吟了一下，“虽然说按照香港武打片的风格拍大概会票房不错，但是我觉得还是按照真实系的感觉拍比较好。”
“哦，为什么？”沈正辉认真地看着清水崇问道，“因为港片不行了？”
“这倒不是，”清水崇摇了摇头，“关键是我觉得真实系的风格的话，和这个片子的主题很合拍，主题如果是青春的话，就不需要修饰，直接赤－裸－裸－的表现就好了。”
沈正辉点了点头，“如果不是赤－裸－裸的，也要装作是赤－裸－裸－的。”
清水崇露出了兴奋的表情，“而且我觉得这样拍的话，说不定可以得个奖什么的。”
沈正辉按住了自己的心脏位置，“得奖吗？”
“美好而且残酷的青春，如果足够好的话，应该没有问题。”清水崇信心满满地说道。
沈正辉眨了眨眼，“导演，不如我们来谈谈演员的问题吧。”
清水崇心喜，忍不住用力握了握拳，脸上却不动声色，“我觉得女主角应该尽量使用知名演员，你看酒井法子怎么样，或者酒井美纪也行，松隆子，松岛菜菜子年纪都非常合适。”
“呃，导演，我不是在挑战你的权威或者说是干涉你，但是女主角已经定下来了，是福田光美小姐旗下的艺人。”
“嗯？是谁啊？”
“叫做青沼智昭，当然，也有可能改用新的艺名。”
“没听说过，是新人吗？”
“呃……”沈正辉用力咽了一口口水，“算是吧，啊，我带了她的照片，你看看吧。”
青沼智昭从照片上看比之前清水崇提到的人都更加适合学生的扮相就是了。
“呃，看样子的话，问题也不是太大。”清水崇非常善解人意地说道，反正女主角从头到尾都是花瓶，不需要太高的演技。沈正辉松了一口气。
“那么男一号和男二号准备用谁？”
沈正辉又咽了一口口水，“福田小姐的事务所还没有签男明星，你有什么推荐吗？”
“最好也找新人，”清水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要有那种彪悍的学生气质的演员，呀，这种人感觉日本很难找诶，现在都流行美少年了。”
哈……沈正辉翻了翻白眼，长出了一口气，“这件事情还要麻烦你多费心。”
“是，”清水崇点了点头，然后又略有些尴尬地问道，“那么，沈先生，我什么时候能够签合同呢？”
“哦，”沈正辉一拍脑袋，“明天小泽麻耶小姐会联系你的，这样吧，已经不晚了，明天能够同时请你拿一个名单出来让我们参考一下选角吗？”
“好的，我尽量。”清水崇站起身来，一旁的小泽麻耶已经准备买单了。
沈正辉也站起身来和清水崇握手告别。
“恕我直言，”清水崇偏着脑袋打量了沈正辉一下，“沈先生你自己不想试着在这部片子里面演一下男主角吗？”
沈正辉愣了一下，“我吗？”
“是的，我觉得你的气质和主角很贴切。”清水崇认真地说道。
“我可从来没有学过演戏呢！”沈正辉摸了摸下巴，他看向小泽麻耶，“请帮我送清水导演回去吧，我再坐一会儿回头你们再来接我。”
小泽麻耶似乎已经习惯了沈正辉奇怪的行为方式，点了点头，带着清水崇走出了小酒馆。
沈正辉看着两个人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当演员吗？我的本意是借着这个机会学习导演的啊！”
在车上，小泽麻耶将一个信封交给了清水崇，同时对他说道，“做得不错。”
“谢谢，”清水崇接过了信封，将它放在了自己衣服里面的口袋里，“那个，我想问一下，这个片子预算是多少啊？”
“三百万美元，”小泽麻耶说道，“福田社长说了，不够可以追加。”
“谢谢！”清水崇用力点了点头。
“不管这部片子最后拍出来怎么样，福田社长都同意投资《咒怨》的电影版。”小泽麻耶继续说道，“福田社长让我告诉你，沈正辉沈君是一个很随和和认真的人，请你在电影拍摄过程中尽可以严格要求他就是了。”
“嗨，我知道了。”清水崇点了点头，最后虽然有点犹豫，但是他还是说道，“这个虽然是我个人的观点，但是我还是想告诉福田社长。”
“你请说。”小泽麻耶点头说道。
“我看过这个剧本了，其实是一个很优秀的剧本，拍出来什么样子的效果我不敢保证，不过我觉得出于票房的考虑，最起码第二男主角应该找一个比较有名气的演员才行。”随即他马上补充道，“当然，这是我个人的想法，请福田社长斟酌。”
“我会告诉福田社长的。”小泽麻耶点了点头回答道。
从车子上下来，走在回自己住处的路上，清水崇用力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嘟囔道，“有钱人的爱好还真是奇怪呢！”
小泽麻耶转而去接沈正辉，他从清水崇离开之后就一直处在思索的状态，一直等到小泽麻耶来接他，他还是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
“回您的住处吗？”小泽麻耶问道。
“麻耶，你觉得我帅不帅？”沈正辉突然抬起头来，盯着副驾驶位上转过来询问自己的小泽麻耶。
“呃……您，还是蛮帅的。”小泽麻耶有些愕然，“不过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居然给你这么恶劣的印象吗？”沈正辉张大了嘴巴，“这么说我的相貌似乎长得不够正义啊！”
“您要回家还是去哪里？”小泽麻耶看了看表，“已经很晚了。”
“我想找个地方一个人静一静。”
“那您还是回家吧！”小泽麻耶马上对司机吩咐道，“我回去太晚我男朋友要担心的，而且如果把你随便丢在东京的街头我担心你会迷路。”
“说的也是呢！”沈正辉摸了摸下巴，“果然这里还是缺少一个和我一起溜达谈心的同伴吗？”
“不去找福田社长或者你的那位中国女朋友吗？”
沈正辉翻了翻白眼，“我说的是谈心的伙伴。”
“呀，果然和女人在一起就只能够谈情吗？”小泽麻耶轻哼了一声。
“你对我的敌意让我很不安，小泽小姐，”沈正辉皱了皱眉，“你对我有什么看法吗？”
“怎么会呢？”她笑靥如花，“我怎么敢？”
“看起来你受福田的影响很深啊！”沈正辉斜搭着瞥了他一眼，“不过她不会像你这样情绪化，看来今天晚上确实是太麻烦你了，如果惹了你和你男朋友生气那确实是我不对。”
“哼，”小泽麻耶抬起了头来，看了看车顶，然后又低下头来，盯着沈正辉，“你道歉没有道在点子上。”
沈正辉摊开了手，“明天麻烦你给光美提一提男主角选角的事情，这件事情让她关心一下。”
“真是擅长压榨人呢！”小泽麻耶哼了一声，“不仅压榨我，还压榨社长吗？”
“这是一个隐形的福利，”沈正辉没好气地说道，“看你们社长喜欢哪个男演员就可以选择他来演，如果你有喜欢的男演员，你也可以大胆地向你们社长推荐。喜欢……中居正广吗？”
“那还不如请木村拓哉算了。”小泽转过身去，“另外，男主角不是你吗？”
“这是没有定下来的事情。”沈正辉回应道。
第27章 定下来了
“你的意思是他还很犹豫？”听完了小泽麻耶的汇报之后，福田光美有些惊讶了。
“看上去似乎不是那么自信。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演员和经商是两个行业啊！松下幸之助也不一定能成为一个好演员啊！”小泽麻耶耸了耸肩膀。
“这你就错了，”福田光美抿了抿嘴，“他会是一个好演员的。”
“是吗？”
“当然了，不过我更好，因为我是用生命在表演的艺术家。”福田光美伸了伸脖子。
“表姐，我实在是很不明白你的想法，话说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呢？为了把那个男人培养成为著名的影星？”
“我的趣味你不懂。”
“嗨嗨，是的，”小泽麻耶没好气地回应道，随即她低声问道，“话说你为什么和他的中国女朋友那么亲密，还让她和你住在一起，你们不是情敌吗？”
福田光美白了她一眼，“谁说我们是情敌？”
“嗨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们70后的世界我完全不懂。”
“那是因为你太年轻，”福田光美眨了眨眼，“tooyoung，toosimple！”
“果然你们70后就喜欢复杂地乱搞吗？”
“胡说八道。”福田光美瞪了她一眼，然后摊开了自己面前的资料，“好吧，让我们来选选第二男主角。”
“表姐，不如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吧，我总觉得你神秘莫测的。”小泽麻耶上前抱住了福田光美的胳膊，“你表妹我人生阅历不够，需要你好好地教导教导。”
“很容易啊，”福田光美放下了笔，“像我一样在神社里呆上十年就什么都懂了。”
“啊……”小泽麻耶沮丧地放开了福田光美的胳膊，“没劲。”
她算是丧失了平常刻意装出来的稳重了，“对了，那个中国女孩去哪里了？”
“gonzo，”福田光美埋首在资料中回答道，“她对于动画制作非常感兴趣，似乎主业就是这个，到日本来找男人倒像是附带的。”
“诶，是吗？女孩子喜欢gonzo的风格到是挺少见的。”小泽麻耶偏着头。
“她倒是不是喜欢那种风格，只是对于制作动画怀着某种热情罢了，而且现在的这种热情还没有分化到特定的动漫种类的，这几乎和我是一样的。”福田光美像是在回答小泽麻耶的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在说什么啊，表姐。”小泽麻耶问道。
“我在说，”福田光美扶了扶额头，“你快要开学了，还要继续留在我这里玩？”
“玩玩嘛，挺有意思的。”小泽麻耶端坐在一旁，“感觉做女白领还是蛮有意思的，不过好累啊，给你们这种老板做秘书，人生都不属于自己了。”
“你找到属于你的人生的时候，”福田光美抬起头来，“就是乖乖出嫁然后在家带小孩的时候吧。”
“怎么可能？”小泽麻耶撇嘴笑起来，“我应该像姐姐你一样成为女强人才对。”
“不嫁人吗？”
“这个……”小泽麻耶觉得自己陷入了某种两难的选择之中，不过霎那之间灵光一现，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等等，姐姐，你该不会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才希望沈……”
嘚嘚嘚，就在这个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请进！”小泽麻耶叫道，然后便是沈正辉推门走了进来。
他手上拿着一叠厚厚的印刷纸，似乎是打印出来的文稿，“哟，小泽小姐也在啊！”
“作为秘书我不能失职。”小泽麻耶马上端庄地站了起来，“沈先生想喝什么？”
“水就好了，谢谢。”沈正辉走到了福田光美对面坐了下来，“我花了一晚上功夫修改的稿子，在拿给导演看之前我想再拿给你看看，我对于日本人的想法不是太能够把握。”
“这件事情可以交给专业的机构来办。”小泽麻耶端上来了一杯水，“我们可以找专门的编剧评审一下。”
沈正辉咬了咬嘴唇，用一种略带遗憾的语气说道，“如果那样的话这个剧本就不完全是我创作的了。”
“想不到你居然在这个方面有这种洁癖。”
“这只算是个人的毛病罢了，”沈正辉咂了咂嘴，“实际上让我当面看着别人读我写的东西，同时让我接受别人对我的批判，这种感觉就好像在大街上裸－奔一样。”
“我还忙着选择电影主角呢！”福田光美盯着沈正辉问道，“你不考虑导演的建议吗？”
“导演的建议？”沈正辉的目光移到了小泽麻耶的脸上，直到对方给了自己一个鬼脸，他才意识到福田光美在说什么，“哦，导演的建议，就是那个建议，嗯，对的。”沈正辉拍了拍脑袋，“你推荐了一个了不起的导演给我呢！”
“虽然是一个有为的青年导演，潜力巨大，但是现在也还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成绩。”福田光美平淡地说道。
“不，他拥有不同寻常的目光，注定了他将来并非普通的人物，必将成为一代大师。”沈正辉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哦，是吗？”福田光美的平淡语气难掩她心中的激动，“你怎么知道的？”
沈正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慧眼无双地看出来了隐藏在我身体内名为表演的天赋，虽然我知道自己是那么的优秀和与众不同，但是就是我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有表演方面的天分，也许我早就应该意识到了。”
“意识到了你能成为影帝？”
“影帝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褒奖，我没有意识到的是也许我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政治家。”
小泽麻耶露出了倒胃口的表情，“你居然还想成为政治家？你觉得自己还不够坏？”
“你们日本只有政客，我说的是政治家。”沈正虎眯了眯眼睛，“而且还是合格的。”合格的政治家都是影帝，这句话沈正辉没有说出来就是了。
福田光美低下了头，“好了，”她说道，重新盯着沈正辉，“这么说你准备接受清水导演的建议成为男主角了？”
“我考虑了一下，男人有时候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沈正辉咬了咬牙，“对于这种不能掌握在手中的未来，我觉得充满了挑战。”
“那是因为你一直把商业经营看得太简单了。”福田光美没好气地回答道，“未来握在手里那是错觉。”
“这个和当初你的说法不一样诶。”
“行了，就这么定下来吧！第二男主角暂定中居正广，麻耶，和杰尼斯联系一下。”
“是，”小泽麻耶点了点头，不过她马上又建议，“是不是和清水导演先沟通一下？”
“可以，先征询他的意见，他同意了再和杰尼斯联系，另外备用的方案也请他提出来。”
“好的。”小泽麻耶点了点头，转身打电话去了。
“那么主角就定下来是我了？”沈正辉有点不敢相信。
“这不是你要求的吗？”福田光美反问。
“我这是为了活跃气氛在开玩笑而已。”沈正辉脸皮抽动了一下。
“哈？我以为你从进门到现在所说的都是真心话呢？”福田光美促狭地说道。
“我像是那么没有廉耻的人吗？”
“我觉得挺像的。”
沈正辉被噎了一下，“对了，刘欣呢？怎么没有看见她？”
“她一早就去gonzo了，”福田光美说道，“真是一个好女孩。”
“你多大了，用这种语气说话。”沈正辉笑了笑。
福田光美狠狠瞪了沈正辉一眼，“我赞赏的是她对于动漫事业的热爱。”
“这种热爱在日本不是应该引发鄙夷才对吗？”沈正辉眨了眨眼。
“时代已经改变了，”福田光美认真地说道，“就像是刚刚发现了圈钱工具的庵野秀明改变了一切，日本是一个热爱图画的国家。不过就你的话题来看，任何过分沉迷的爱好最终都会引发反感，就你中国人的身份来说，譬如热衷于打麻将、成名、做官之类的……”
沈正辉揉了揉自己的脸，“我们还是重新谈谈电影的事情吧，”他说道，“我觉得……”
福田光美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最后的一切都要听导演的。”
“我不是制片人吗？”
“你是演员和投资人，我才是制片人。”福田光美认真地说道，“我认为你大概没有这个精力做这么繁重的工作。”
“呃……”
“顺便说一下，片子的发行和上映工作也是我负责的。”
“呼，好吧。”沈正辉重新做下来，“也许我应该再找机会和清水导演谈一谈，毕竟我对这些东西还不太熟悉。要不我再到gonzo去看看？”他用征询的目光望着福田光美。
“我觉得那边的事情你就交给刘欣小姐好了，”福田光美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应该好好地做准备了，”她说道，“电影里面要求最后能够拍到你的六块腹肌呢！”
沈正辉捂住了脸，“作茧自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