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调查（11）
王清华问完话，就做在一旁，从口袋里拿出烟开始抽烟，见冯龙办公室墙壁上的一副字画，写着诸葛孔明的“澹泊明志宁静致远”，字写的刚劲有力，潇洒自如，就凑过去看了起来。
冯龙一直没有说话。陈风就等不下去了，义正严词说：“冯书记，请你配合我们工作。”
一块进冯龙办公室的除了记录员之外，还有一个姓刘的检察官，这也是办案的程序。
陈风说完，刘检察官也许是为了配合陈风的工作，也许还有别的意思，也加问了一句：“冯书记，你要明白，我们现在是调查问题，不是和你商量事情。所以请你回答王检的问题。”
王清华听完，转身道：“刘主任，不要这样逼问冯书记。让冯书记想想再说。”
王清华刚说完，冯龙好像找到了救命的稻草，就转脸看王清华。\冯龙的眼睛中充满了哀求的光芒。
王清华说：“冯书记，你不要还怕，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把你知道的问题都说出来。现在还是调查阶段，我们也只是随便问问情况。不过你也要想清楚，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瞒是瞒不住的。隐瞒不报也许要把你牵扯进来，到那时候恐怕就麻烦了。至于你，我也在清水镇呆过一段时间，知道你的为人一向很正派，你肯定是无辜的。”
王清华刚柔并济，即给冯龙讲了政策，也让冯龙知道负隅顽抗的后果。
“王检，”冯龙沉默了一会，用手在脸上摸了一把快要掉下来的汗水，说：“关于唐氏矿业的事情，我确实不知道内情……”
啪——
陈风也许是忘了自己现在清水镇调查案子，还以为是在检察院的审查室，听了冯书记的话，第一反应，就是认为冯龙不肯交代问题，火气马上就窜了上来，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
“冯龙，”陈风声音很严厉，站起来道：“我希望你能搞清楚，这是检察院在调查工作，不是我们给你大书记汇报工作，如果我们没有一定的证据是不会随随便便对一个问题提问的。我希望你能坦白交代，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
王清华看着陈风对冯龙的审讯，虽然感觉有些不合适，但也没有去阻止，他也想看看冯龙听了陈风的这一大堆审讯套话后会有什么反应。
如果冯龙反应强烈，起码可以说明冯龙还是比较好对付的，如果冯龙没什么反应，那问题可能就会麻烦很多。\说明这个冯龙也是老奸巨猾，不好应付，从他嘴里不好套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冯龙的表现却大出王清华的意外。陈风刚说完，冯龙的手就开始抖，脸上也流露出十分夸张的恐慌。双唇像受了风寒一样瑟瑟抖，整个身体都在做剧烈的抖动。目光痴呆地望着桌子，一言不。王清华在冯龙全身打量一番，现一个非常意外的地方，冯龙竟然吓的小便失禁，黄色的尿液顺着裤管在地上流了一滩。一股臊臭味儿马上开始在屋内蔓延。
记录员是位女同志，闻到尿味后，马上掩住鼻子。
陈风跟王清华交流了一下眼神，意思是害怕冯龙精神受刺激，出了意外。当然冯龙作为一名党员，一名镇党委书记，别说是尿裤子，就是拉在裤子里，也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关键是如果冯龙万一出了意外，冯龙这一条线索基本就算断了。\
作为清水镇的镇党委书记，许多事情都要落实在他的头上。他出了意外，就会有很多人高兴。
王清华过去在冯龙肩膀上拍了拍道：“冯书记，今天咱们就谈到这儿吧。我的下属工作方式有些适当，请你多多谅解。”
王清华说完，又对陈风厉声道：“陈风，怎么可以这样对冯书记说话。”
陈风觉得很委屈，正要张嘴说话。王清华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说：“好了，你不用说了！”
陈风也只能忍耐。
出了冯龙的办公室，尉仁义已经在门口等了，见了王清华急忙将王清华拉到一边，道：“王检，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王清华让陈风他们在下面等，自己跟着尉仁义去了尉仁义的办公室。
“王检，你刚才不是问我兰镇长吗。我刚才没说，是因为怕他们知道。其实，你和兰镇长的关系……嘿嘿……”尉仁义给王清华让了座儿说。
“你说吧，不用顾忌什么。”王清华说。
尉仁义顿了顿，抿了抿嘴说：“不瞒你说，就在你到检察院上任的第二天，兰镇长就失踪了。到现在已经有好多天了。我们也不知道去了哪儿。我们起初还以为跟你去市里住段时间。你今天一问，我才知道，她没有和你在一块。”
“什么？”王清华非常吃惊，“你说什么？兰镇长失踪了？”
“看样子应该是失踪了。”尉仁义肯定。\
王清华突然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心里马上产生了一个疑问，难道兰英跟这件案子有关？或者就是兰英是这件案子的直接渎职人，兰沧海在幕后操纵了整个事件。要不然，市里的那些头头脸脸的商业大亨们为什么会对兰沧海那么毕恭毕敬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是自己最不想看的结果。还有兰英现在还怀着自己的孩子。如果兰英将孩子拿掉，还好一些，如果兰英没有拿掉，那么事情就更麻烦了。说不定将自己牵扯进去也不是没有可能。起码自己是一个生活作风问题。如果哪一天兰英突然冒出来，再用孩子作为筹码和自己讨价还价，那自己真的就是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王清华越想越后怕，不由将两只手放在一起使劲搓了搓。
尉仁义接着说：“王检，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让我分析，兰英应该是出去避风头了。过了风头就会回来的。兰英出走对你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王清华看了尉仁义一眼，觉得这个人不仅是让人讨厌，还很招人恨，但真要是拿他说点什么事儿，也说不上什么来。
王清华沉默了一会，道：“好了，我知道了。兰镇长失踪也已经失踪了。你们该报案就报案，该往市里反应就往市里反应。不要有什么顾虑。现在这个时候，兰英的这种做法，无疑是告诉我们，小王庄的案子与她有关，起码她应该是个知情人。一旦有兰英的下落或者线索，你立即给我反应。”
尉仁义畏畏缩缩地笑了笑道：“这样合适吗？是不是暂时不报案，不给市里反应。镇长几天不上班在以往也是很正常的事儿……我是怕……一旦找到兰镇长，可能对你不利。\”
王清华道：“这有什么利不利的，你按程序办事就是了。何况，兰英不管跟我有什么关系，犯了党纪国法，检察院一样处理。”
王清华说完扭身走了。把尉仁义亮在那里半天张大嘴，没有说一句话。
到了办公楼下面，陈风已经在那儿迫不及待地等了，见了王清华急忙上前道：“王检，是不是马上对冯龙进行抓捕？”
“为什么呢？”王清华问。
“根据刚才冯龙的表现，毫无疑问，冯龙跟这次事故有关，而且从他的表现不难看出，他还隐瞒了很多东西。如果不马上抓捕，万一他跑了，或者自杀了，我们下一步的工作就没办法做了。\”陈风火急火燎地说。
“对，王检，抓人吧。”其他几个人可能也受了陈风的“蛊惑”，也在一旁帮腔。
王清华笑了笑道：“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按程序来说，现在我们也早已具备抓捕冯龙的条件。但是我认为还是不抓的好。为什么呢？先冯龙犯有严重的玩忽职守罪，这已经是铁定的事实。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在劫难逃，所以害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至于我问他唐氏集团的事情，他肯定知道一些内情。但是看他样子，我估计他轻易不会说。如果我们马上抓了他，他更加不会说了。按我意思，先这样吊着他，再吊他一段时间，等吊的他身心俱疲，万念俱灰的时候，我们再敲些边鼓，给相关嫌犯捎个信儿。让他们窝里斗。到时候再审冯龙就不怕他冯龙不开口了。这就是连环计，欲擒故纵，敲山震虎，坐山观虎斗，三管齐下，不怕拿不下他冯龙老儿。\”
陈风等人听完，不由感慨万分，对王清华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陈风凑到王清华跟前道：“王检，我现在才现我越来佩服你了。”
王清华笑道：“少来这一套，你这一招叫骄兵之计，比我刚才说的三计都阴险毒辣。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王清华说完，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
“到清水镇街上吃特色小吃，我请客。吃完饭准备去乡镇医院。”王清华道。
大家没有不高兴的道理，x市的人没有人不知道清水镇的野味小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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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调查（12）
吃饭地点本来选择在清水镇唯一的大饭店“羊王饭店”，王清华不由又想起兰英，就在街边随便找了个烧烤店。这样大家也没有什么不乐意的，谁都知道清水镇的烧烤的名气，吃烧烤倒比在饭店吃强多了。
清水镇乡镇医院就在镇政府左边不远的地方，王清华一行，吃完饭直接去了乡镇医院。
陈风问：“去乡镇医院干什么？”
王清华说：“去看看那几个幸存者。”
陈风问：“我记得不是说，现在不适合去找那几个幸存者调查情况吗？”
王清华说：“我们去不是为了调查情况，是去看看那些幸存者。看看他们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其实王清华心里还有一个担心，担心这些幸存者知道什么情况，又稀里糊涂的告诉某些心存不良的人，然后被谋杀了。\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医院里冷冷清清的，几乎没有什么病人，几个穿着白大褂模样的女人坐在屋檐下聊天，见王清华一行人来了，而且都穿着制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都站起来了。
“你们……是干什么的？”其中一个问。
“我们是检察院的，看看小王庄住在这儿的那几个病人，顺便向他们了解一些情况。”王清华说。
“这个恐怕不太方便吧。上面有命令，不让任何人跟这些人接触。再说了，他们现在情绪不稳定，恐怕见了外人受到刺激，影响我们治疗。”那个女医生解释说。
“不准任何人跟他们接触？也包括我们检察院的人吗？”陈风在后面说。
陈风平时嘻嘻哈哈的，到办正事的时候，脸上总是流露出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再加上那一身制服，叫人一看心里就会产生后怕。
“这个倒没说。”那女生怯生生地说。
“你们这儿负责人是谁？”王清华问。
“我们院长不一般不在这儿，他还有一个私人医院，也在镇上，他经常在那儿。”那女医生还算老实。
“还有一个医院？也就是说他拿着国家的钱干自己的事儿？”陈风不客气地说。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他以前本来就有一个医院，是专门看骨科的，在咱们这一片还算小有名气，市里好多人都到这儿看病。后来办起了乡镇医院，镇里想借他的名气，所以就把他聘任了院长。”那女医生解释说。
“我看是他想借乡镇医院的牌子给自己搂钱吧？”陈风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
“不是……”那女医生还要解释。\
“别说了，马上叫你们院长过来。”陈风打断了她的话。
其他几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见来势不对，也都悄悄溜回房里了。
那女生看了看陈风，感觉没有回旋的余地，就跑到一边去打电话了。
一会之后，那女医生又过来了，说院长要和王清华他们通话。
王清华给陈风使了个眼色，陈风接了电话。
“喂，我是检察院的，你是清水镇乡镇医院院长吗？”陈风用很生硬的口气问。
“是，我是，不过我现在有点事儿，不在镇上，我在北京开个学术研讨会。你们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会尽力配合。”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
“我们要见一下小王庄的幸存者。你们这儿的人说不方便见。\你给他们说一声。”陈风直奔主题说。
“这个……恐怕不行，上面有指示，除了医生之外，任何人不能见那些幸存者。他们精神上受了很大的刺激，情绪极不稳定。我害怕，你们打扰他们，影响我们的治疗。所以……恐怕你们要白跑一趟了。”院长的话和那个女医生的话几乎一模一样。
“你所说的上面是指哪里？是市委，还是镇政府？”陈风问。
“这个……你还是不要问了吧。”院长说。
陈风捂了话筒，看了一眼王清华，低声道：“他们不让见。”
王清华从陈风手中拿过话筒。
“茹孝贤，我是王清华。告诉我你现在哪儿？”王清华厉声问道。
“王……王检，我刚才已经……”茹孝贤准备重复刚才的话。
“少给我废话，马上到医院来见我。\”王清华语气坚决。
“我……”茹孝贤还想解释。
“你要是再不过来，我马上派人过去抓人了。”王清华没有给茹孝贤留任何余地，说完就扣了电话。
王清华虽然没有和茹孝贤正面接触过，但知道这个人一向鬼鬼祟祟的，爱耍些小聪明，在清水镇除了副镇长尉尚才之外，几乎没有一个人说他好。这次王清华是算准了，他肯定就在清水镇，根本没有去北京开什么学术交流会。以王清华对他的了解，他也根本不够资格到北京开学术交流会。
大约十分钟之后，一辆自行车停在了医院门口，一个穿着一身白，戴着一副黑边眼镜的男人，从自行车上下来，往这边走来。他就是茹孝贤。四十多岁，看上去跟个民国遗少一样。
“哎呀，王检大驾光临，未曾远迎，失敬失敬。\”茹孝贤一边往这边走，一边向王清华拱手。
检察院过来的几个人，看着茹孝贤的样子，全都捂了鼻子笑了起来。这身打扮，这个做派，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当今社会，特别是在这种小镇上，还真是少见。
“茹院长，我刚才说话有些冒昧，请你不要见怪。”既然人都来了，王清华也就不需要再把事情搞的那么僵了。
“哪里、哪里，王检教导的很是啊，让我茅塞顿开。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也是有难处的啊。”茹孝贤一副酸性道。
“我来的目的，我们陈处长已经给你说的很清楚了，我想不需要再给你重复了吧。现在你就带我们去一趟小王庄幸存者的病房吧。”王清华道。
“好、好、好，这个没问题，不过……你还是给李市长打个电话吧。\这样我们也好做一些。免得李市长怪罪下来，我们担当不起啊。”茹孝贤终于说出了实情。
“什么？李市长市长？”王清华脑子马上高度集中起来，“你说哪个李市长？”
“还能有哪个李市长啊，就是咱们x市的市长，李高瞩啊。”茹孝贤道。
李市长为什么不让别人见这些幸存者呢？难道李市长跟这起水库溃坝事故有什么瓜葛？不会不会，李市长刚来x市，就算是渎职犯罪，也是机械厂房地产开这些事情，怎么可能跟小王庄水库扯上关系。
“你确定是李市长给你的这个指示吗？”王清华问。
“这还能有假。这些人刚住进医院，李市长就派他的女秘书过来交代的。我现在还记得那女秘书的样子，高高的，白白净净的，气质非常好。\那天他来的时候穿一身黑色套裙。哦对了，头是扎在头顶的。”茹孝贤尽量详细地给王清华描述。
不错，根据茹孝贤的描述，那个女秘书应该就是严秘书。可是李市长为什么不让比人见这些人呢？难道李市长知道了什么情况，为了保护这些幸存者，怕他们被人杀人灭口？
“王检，有什么问题吗？”陈风过来问。
“没什么。我马上给李市长打电话。”王清华道。
嘟——嘟——
电话响了好几次，一直无人接听。王清华又拨通了严秘书的电话，依然是无人接听。再打李市长办公室的电话，也是无人接听。
李市长为什么不接电话呢？难道是正在开会？如果是在开会，严秘书也应该接电话啊，为什么严秘书也不接电话呢？
王清华满脑子狐疑，也只好挂了电话，把目光移到茹孝贤身上。\
茹孝贤愣了一下神，马上问：“打通了吗？”
王清华没有回答，直接给陈风说：“告诉我们的人，准备回市里。”
陈风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问：“就这么算了？”
王清华说：“那还能怎么样？”
陈风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打扰了，茹院长。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我们改天请示了李市长之后再来。”王清华对茹孝贤很客气地道别。
如果换了是别人的指示，也许王清华会硬闯，但李市长的指示，王清华就不好来硬的了，毕竟李市长对自己有知遇之恩。
“目前这些幸存者的状况怎么样？”王清华一边往外走，一边问茹孝贤。
“还好，病情已经基本稳定下来。\就是情绪还有些不太稳定，经常哭哭啼啼的。”茹孝贤说。
“你们要好好照顾他们，既然是李市长的指示，你们就不能出任何差错。他们可是小王庄仅有的几个幸存者，”王清华给茹孝贤做了一些客气的交代。
“这个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好他们的。刚才你也看见了，咱们这个乡镇医院也没有什么病人，那么多医生护士就照顾他们几个人，应该没问题的。”茹孝贤说。
“那我就放心了，不过万一出现什么新的情况要及时送到市里医院，可千万不能麻痹大意，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
“好的，你放心，如果有新情况，我们会立即采取措施，一定会确保幸存者万无一失。”
“那就好。”
王清华说完准备上车。这时忽然从医院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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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调查（13）
“哪儿喊救命？”刚要上车的王清华问茹还在旁边站着的茹孝贤。
茹孝贤脸色煞白，嘴唇抖动了几次，又把眼镜往鼻梁上扶了扶说：“没……没有啊，王检，你可能听错了吧。”
茹孝贤肯定在掩饰什么东西。王清华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出来一种亏心的恐慌。王清华问后边的陈风：“你听见喊救命的声音了吗？”
陈风上前道：“听到了，听的真真切切，好像就在医院里。”
茹孝贤急忙过来道：“可能是给病人治病，病人疼痛难忍，喊出来的声音。没什么事，我一会过去看一下。你们放心好了。”
“茹孝贤，你少给来这一套。”王清华突然怒喝道，“马上带我们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风想不到平时看上去斯斯文文王清华，到了清水镇的医院竟然了两次火，就劝解王清华说：“王检，你别生气。\”同时陈风也感觉到，这个清水镇医院好像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茹孝贤站在那里不动。王清华的那一嗓子好像不但没有把茹孝贤吓怕，反倒让茹孝贤更加坦然了。
“王检，我看清水镇的事儿，你就别管了。不是当哥哥的说你，谁都知道这是一趟浑水，连你们韩检都不愿意过问。你又何苦呢？”茹孝贤慢条斯理的说。
“茹孝贤，你最好还是给我放聪明点。我不管这是一趟浑水还是一趟清水，我今天都趟定了。你要是再不带路，我就不客气了。”王清华对茹孝贤怒目而视。
“王检，别给我瞪眼睛。我也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跟李市长的关系上，我今天就不会来。\但是，我来了，也绝不会让你见那些人。除非李市长亲自话。不然……哼哼……我看你还是算了吧。”茹孝贤越来越嚣张，好像根本不把王清华放在眼里。
医院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几个年轻人，那些年轻人，王清华在清水镇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都是陌生的面孔，看上去凶神恶煞一样。
原来茹孝贤是先礼后兵，有备而来，怪不得突然之间变的这么嚣张。
王清华往门口瞟了一眼，估计门口的年轻人大概有七八个之多，凭自己一个人可能应付不过来，就对陈风使了个眼色。
陈风木木地站在那里，好像也感觉到了眼前的危险。
“王检，要不我们先回去吧。等请示了李市长之后，咱们再来调查。”陈风想临阵脱逃说。\
王清华没有说话，又看了一下其他几个人，来的时候就总共来了五个人，除了王清华和陈风之外，还有一个女记录员，两个调查处的人，其中一个年龄已经过四十了，看样子身体还有些羸弱。要是真打起来肯定帮不上什么忙。另外一个也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看来今天也只能单挑了。王清华咬了咬牙心里想。如果让王清华在这种情况做出让步，那是万万办不到的，按照王清华的性格，就是宁愿死在镇上，也不愿让人看笑话，更何况，要论打架，王清华从来没有怕过。
“茹孝贤，把那些小痞子叫进来吧。”王清华突然用阴沉沉的声音说。
“哼，王检，常言道，冤家宜解……”茹孝贤还要说。
“少废话。”茹孝贤没有说完，就被王清华打断了。\
“好，王清华，这可是你逼BI我的。”茹孝贤说完往门口找了招手。
那些年轻人马上拥了过来，将王清华和检察院的人围在当心。
这些人看样子并不是正道上的人，脸上飘着一层浮光，应该是长期夜里活动的结果。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纹身，但无论身上如何纹花里胡哨的鹰、老虎之类的禽兽，手腕上都纹一只狼头。
这些人应该不是狗爷的人，狗爷的人身上不会纹这种狼头。如果要纹估计也会纹一只狗头。
野狼帮，对，是野狼帮。野狼帮都一些小痞子，收买起来比较容易，而且组织也比较松散，类似于古时候的帮派，收入也不稳定，常常为了生计干些少人防火的勾当。像这种充当打手的活儿，更是求之不得了。\
“陈风，你行吗？”王清华想多找一个帮手。这么多人，如果是一般的人，还好应付，可这些帮派中的打手整天跟人打架，肯定不好对付，王清华恐怕应付不过来。
“我、我、我……王检，我看……咱们还是走吧。”陈风胆怯了。
王清华刚去检察院的时候，陈风很嚣张，好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还专门和王清华比试了腕力。尽管王清华让了陈风一马，但也能感觉出来，陈风的腕力也非常强，想不到临阵竟然如此窝囊。
“算了，你和其他人先到车里吧。车里比较安全。”王清华只能单挑了。
陈风和其他人没有再说什么，上了汽车。王清华也往后退了几步，背靠在汽车上，这样可以避免腹背受敌。
王清华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每一个人，判断他们的方位和离自己的远近，同时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判断他们谁会先出手。\
“小子，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给你说句实在话，我们哥几个也是看场子的，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也不愿意和你们这些穿制服的为难。”其中一个光头说。
“我也劝你们一句，最好马上离开这里。你要知道你们现在是干什么，你们这是在妨碍公务。是在袭击国家公务人员，抓住了是要判刑的。”王清华也知道讲道理对这帮人根本没有用，只想扰乱一下对方的心思，让对方放松警惕。
啪——一个满脸麻子的年轻人，刚刚靠近王清华，就被王清华重重地在脖子上摔了一拳。麻子脸马上应声到底，昏迷了过去。那麻子脸估计也是想趁王清华说话的空，偷袭王清华，不想王清华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放松丝毫警惕。\他刚一动身，就被王清华现了，在他的脖子的大动脉所在狠狠地打了一拳。脖颈受到严重震荡，自然就影响到大椎和脑供血，立即昏迷倒地。
这下其他几个人都被镇住了。他们想不到王清华只一拳就把一个人放倒了，而且是死是活还不知道。
因为对方人数太多，王清华也是抱着一招制敌的态度出手的，所以下手的时候肯定就重了许多，根本没有留丝毫情面。
“上！”光头男好像是这些人的头目，见一个人倒下了，指挥其他人展开围攻。
这下其他人都不敢轻易出手了，围着王清华，慢慢缩小包围圈。形成共进共退的架势。这样如果王清华出手打其中的一个人，就会留下很大的空档，其他人就可以一拥而上，制服王清华。\
但无论多么严密的包围圈都是由人组成的，而每一个人的心理素质又不一样，所以进退的时候自然度也会产生微小的差别。这种差别在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但对于王清华而言，这样的差别就能看的很明显了。
在王清华左手过来的一个长男，看上去气势汹汹，长的也是凶神恶煞一样，但也是心里最害怕的。他前进一步，就用眼睛看一眼刚才被王清华打的躺在地上的麻子脸。他是在确定麻子脸是死了还是昏迷了。如果昏迷了，说明王清华并没有致命的杀招，自己心里就有底了，要是死了，那王清华就太可怕了。所以他的进退度和其他几个人就不合拍了。
王清华趁长难看躺在地上的麻子脸的空隙，飞起一脚，直踢长难的下巴。长男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到底怎么回事，已经软塌塌地躺在地上了。\
王清华这一套动作，度快，起脚流畅，不经过长期训练是决不可能做到的。就是经过长期训练要是没有一定的天赋，也是很难做到的。
除了光头男之外，站在自己面前的就只有四个人了。
四个人对于王清华来说就是小菜了。再加上刚才两次出手都顺利得逞，更加增加了自己的信心，大吼一声，抓住其中一个还在摆架势的胳膊，一拉，一摔，再一回转，将那人胳膊的手腕和手臂抓住，翻过身子，抬腿在膝盖上用力一垫，只听咔嚓一声，那人胳膊应声而断。
妈呀——身上一根骨头被生生折断，即便马上不感到疼痛，那种恐惧也会让人肝胆俱裂。
“来啊！”王清华更加增长了勇气，心头的恨意也随之爆。\
其他三个人看着王清华，不由倒退了几步。
“来啊！怎么，都成窝囊废了！”王清华大声道。这样既能给自己增加信心，更能够对对手产生震慑的作用。
只是陈风也从车上下来了。王清华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陈风。陈风脸上已经没有了恐惧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不好意思。陈风也想不到，王清华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对方三个人放到。而且看样子，这三个人无论在体形还是在身高上，都不在王清华之下。如果现在再不出去，等王清华打完了，自己再出去，自己就真的成了十足的窝囊废了。
不过陈风的这种只想打胜仗的心里还是让王清华打心里看不起。王清华甚至联想上了陈风的舅舅王光禄。人家都说外甥随舅舅，是不是王光禄也是这副德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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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调查（14）
王清华一拳一脚打倒的两个人，基本是闷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在不知是死是活的情况下，给人造成的心理压力相对要小的对，而被折断胳膊的这位的惨状，绝对会让任何一个和王清华对抗的人产生难以言表的恐惧。
那人倒在地上嗷嗷嚎叫，刚刚折断胳膊，由于神经还处于麻木状态，相对来说还不是很疼痛，但过一两分钟之后，随着神经的苏醒，那种钻心的疼痛马上就会在大脑做出剧烈的反应，再加上被折断的胳膊已经变形扭曲，更会对心理上产生巨大的折磨。那人一只手抱着被折断的胳膊，几乎是在地上哀嚎。
包括光头男在内的剩下四个人脸上的表情马上生了极大的变化。本来还顶在前面的三个人也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同时往后退了几步。
“来啊！”王清华一边往前紧逼了几步一边喊道。\
事实上，在瞬间放到三个人之后，王清华已经感觉到体力已经出现大量的消耗。这不是一场一对一普通的搏击，而是一场一对多的生死角逐，力量悬殊之大是可想而知的，稍有不慎就会立马被对方制服，后果将不堪设想，王清华事先也已经看到了一层，所以出手的时候只能选择这种趁机偷袭，先制人，攻其不备的手段。
但这种杀手段对人的心理素质要求极高，而且必须精力非常集中，消耗体能自然要比一般的搏击大的多。所以现在的王清华已经感觉有些力不能支的感觉。面前这四个人如果同时扑向自己，那么自己肯定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这个时候气势和智慧就显得尤为重要了。不能怕，千万不能怕，甚至不能落出丝毫的怯意，这是王清华目前必须时刻警告自己的一句话。\虽然现在又增加了陈风的帮助，但陈风刚才的表现实在让自己有些不敢恭维，所以对陈风也不能给予多大的希望。
兵法云：擒贼先擒王。看来现在也只能冒一次险了。
王清华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光头男。光头男已经不再是刚才不可一世的嚣张表现，而是变的谨小慎微，身体微微拉开了防范的架势。
即便如此，王清华要对付他也是绰绰有余，最关键的是如何骗过挡在自己面前的这三个打手。
王清华看了一眼陈风，示意陈风对方自己面前的三个打手。这次陈风还算聪明，似乎也明白了王清华的意思，略微点了点头。
三个打手见王清华和陈风用眼神交流，感觉已经找到了出手机会，几乎同时向王清华扑来。\王清华一个鹞子翻身，挑起一米多高，正好越过那三个打手的头顶。这样三个打手就顺利的扑到了和陈风只有不到一米远的距离。而王清华也跳到了光头男的面前。
光头男一愣神，也是没有想到王清华竟然能跳这么高，正准备出手，早被王清华伸出右手在胸虚晃一拳，光头男猝不及防，双手合成十字形去挡。这一下光头男的面门正好露出了空档，王清华左手立即变拳为二龙戏珠，向光头男眼睛插去。
只听哎呀一声，光头男眼前一片漆黑，挥舞双手在空中乱打一气。虽然用这招二龙戏珠袭人眼睛，有些胜之不武，但也是权宜之计，更何况是对付这些打手痞子就更不用将什么原则了。
王清华趁热打铁，在光头男后脑一记重拳，光头男闷哼一声，卧倒在地。\
其他三个打手本来还想和陈风缠斗，见光头男又被王清华不费吹灰之力撂倒，心中更加恐惧，见形式不利，趁陈风不备抱头鼠窜了。
王清华总算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感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的砰砰跳动，如果真要测试一下，估计心率都要达到12o次/分钟了。一般人的正常心脏跳动过一百次，就可能有生命危险，出现脑出血。
而王清华的心脏在跳动12o次/分钟的情况下，还能跟正常人一样打斗，也实属奇迹。同时跟王清华平时训练也有很大的关系。
当然也正因为王清华的心脏能有这样的出色表现，才会使王清华的爆力这么强悍。心脏本来就是给全身供血的动力，心跳的越快说明供血越快，力量和爆力自然也就越大。\
七个人，三逃四伤，全部时间不过十分钟。现在最恐慌和感到不可思议的恐怕就是茹孝贤了。
“你……是……人……还是鬼？”茹孝贤磕磕巴巴地说。
本来还十分嚣张的茹孝贤，现在已经失去了任何保护，别说是王清华，随便从检察院来的几个人中出来一个人，恐怕都能将他打成一坨狗屎。可是茹孝贤并没有服软的意思。只是在行为上显得有些畏畏缩缩。好像是害怕，也好像是要做什么。
“你别管我是人还是鬼。马上带我们去看那些幸存者。”王清华走到茹孝贤跟前，眼睛瞪着茹孝贤道。
“好、好、好……”茹孝贤一边往后撤了几步。
不好。王清华心中暗道。这个茹孝贤会功夫。\真***阴，看不出来这个瘦了吧唧，一副短命像的老鬼竟然会功夫。而且看样子功夫也十分邪门。王清华虽然看过很多像少林永春拳、截拳道、跆拳道、虎鹤双形等拳谱，虽然不记其招式，但如果对手使出这些拳法，王清华相信自己还是能看的出来的。而茹孝贤摆的架势，却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但毫无疑问，茹孝贤摆是一种拳法。
陈风虽然有些蛮力，但对拳法了解却非常有限，见王清华站在那里和茹孝贤对峙，并没有出手的意思，以为王清华体力消耗过大，已经力不能支，又觉得茹孝贤提醒瘦弱，收拾他肯定也是小菜一碟，更何况自己刚才没有出手，现在替王清华收拾茹孝贤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就过来道：“王检，这个交给我吧。”
王清华也正好想看看茹孝贤的套路，就给陈风道：“你小心点，千万不可大意。\”
陈风说了一声“你放心就是了”就一招西洋拳法的勾拳向茹孝贤下巴击去。不想茹孝贤动作极快，陈风还没有反应过来，茹孝贤已经略微一偏脑袋，躲过了陈风这一击，同时右手变勾，穿过陈风双臂，嘶的一声，在陈风的脖子上划下一道深深的指痕。
王清华不禁冷笑了一声，原来茹孝贤所用的乃是猴拳的一种变异。只是茹孝贤摆开架势后有些不伦不类罢了。
陈风冷不防吃了一次亏，心生怯意，急忙往后退了两步，手在脖子上摸了一把，手上已沾满了血迹。这个茹孝贤出手也够阴毒的。
茹孝贤战告捷，冷笑一声道：“小毛崽子，不要太猖狂了。放马过来吧。”
陈风还要上，被王清华一把拉住了。\
猴拳虽然阴毒厉害，但也不是没有破解的办法。猴拳的第一要诀就是一个快字、狠，对稳、准的要求并不高。也就是跟人缠斗，不管有没有击中要害不要紧，只要击中就算。因为力量上不够，所以专拣别人身体上比较薄弱的地方打。用招也就是挠和缠。往往跟猴拳拼招的人，不是输在拳脚上，而是输在心理上。
他左挠你一下，右挠你一下，三挠两挠，挠的你满身是血，从心理上先出现了怯意。而搏击最忌讳的就是害怕，一旦被对手的气势镇住，那就只有坐以待毙了。
因此要破猴拳也很简单，一是要心理平稳，二是要比对手还要快。这两点王清华都具备。
王清华走近茹孝贤的时候并不急于出招，他要以静制动。这就是一个心理战。\你不管打的再花哨，我不理你，你也就没有办法了。
王清华用眼睛死死地盯着茹孝贤，一是为了防止茹孝贤突然袭击，二是给茹孝贤心理上施加压力。
一分钟过去了。二人没有什么动静。
两分钟过去，二人依然没有什么动静。
三分钟过去了，
四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直到十五分钟，二人依然没有什么动静。
陈风耐不住了，焦急的汗珠子直往下滴。其他所有人，起初也都瞪大了眼睛准备看一下王清华如何收拾茹孝贤。王清华却始终没有出手。
中午已经过了，处暑的天气，依然有些闷热。树上的知了在吱唔吱唔地叫个不停。\时间好像已经凝固在了那一刻。
吼——王清华突然大叫一声，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大家再看茹孝贤，茹孝贤像被暴晒了的蜡烛一样，一截一截瘫软在地上，黑边的眼睛挂在鼻梁上，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浸透。看样子是精神彻底崩塌了。
“王检，真有你的，一拳未动，只这么吼了一嗓子就把这个老儿吓成这样了。”陈风在一旁奉承。
不到五分钟打倒四个野狼帮的打手，又用十几分钟的定力，和茹孝贤比拼心理素质，王清华何曾不是体力透支啊。只是王清华的本身的身体素质极为过硬，并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走，带我们去看那些幸存者。”陈风在茹孝贤的屁股上踢了一脚道。
这次茹孝贤再没有什么底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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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真相（1）
瘫软在地的茹孝贤，如爽打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头略微往起抬了一下，两眼无神地看了一眼陈风。现在茹孝贤心理已经彻底崩塌了。如果不带王清华等人去看那些幸存者，估计也无法阻挡了，就慢腾腾地从地上爬起来，往医院病房的方向走去。
清水镇医院分前后两个院，前院主要是门诊接待的，后院才是住院病房。当时设计的时候，设计的地方很大，门诊部中西医也基本算是全了，病房也有四五十间。本想建成之后，肯定能把本镇的患者基本全都吸引过来，不想建成之后由于缺医短药，再加上技术也不是很过关，十个来看病的顶多能治好一两个，慢慢人就越来越少了。所以偌大一个院子，基本是空的。
那些医生本来还在前院看热闹，见王清华三下五除二把茹孝贤请的人都给打了，也没有什么看的，又害怕担责任，给自己身上惹来是非，就又悄悄溜了。\
过了前院，后院是二层的楼房，东边一间房子，明显是刚刚才被改造过，门窗上都新装了铁栅栏。
“那些人就在那间房里。”茹孝贤有气无力地指了一下新改造的房间说。
“开门！”王清华命令道。
“这……”茹孝贤依然不想让王清华等人进去。
“开门！”陈风怒吼一声，同时举起了拳头。这种行为多少有点土匪行径，不过为了办法也是无奈之举。
茹孝贤看了一眼陈风的拳头，鼻子轻声哼了一下，明显并不把陈风放在眼里。刚才陈风的行为也确实让人有些看不起。\
“我没有钥匙。”茹孝贤走到房门前，忽然又想了一个办法。
啪——陈风早就憋着揍茹孝贤了，因为茹孝贤看陈风的眼神让陈风感到很不自在，茹孝贤刚说没有钥匙，马上就挨了陈风重重的一拳。这一拳打在茹孝贤的腰眼上。腰眼是人体非常薄弱的部位，而且里面就是肾脏，一拳下去，肾脏马上会抽搐般疼痛。
在陈风的重拳之下，茹孝贤弯腰嗷嗷叫了两声，只好拿出钥匙把门打开。
门刚刚打开，一股刺鼻的恶臭马上熏的大家后退了几步。
里面的情景几乎是不堪入目。四个男人蜷缩分别蜷缩在墙根下面，见到王清华他们后，马上开始浑身瑟瑟抖，嘴里哩哩啦啦地说：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再看那些人身上，头如乱草一样蓬乱地顶在脑袋上，脸上的泥垢已经让人无法分辨他们的真实面貌，衣服上是土、血迹和屎尿的混合。\
地板上，到处是被踩的乱七八糟的屎尿和土。屋里竟然连一张床也没有，只在墙角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才草，柴草上的窝窝，说明这四个男人就在那堆柴草上窝在一起，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
“这是小王庄的幸存者吗？”王清华激动地问茹孝贤。
“就是。”茹孝贤低着回答。
“他们犯了什么法？”王清华问。
“不知道。”
“那为什么把他们关在这里，这样对待他们？”
“不知道。\”
“说！”王清华大声吼道。
茹孝贤浑身哆嗦了一下。
“我确实不知道，我只知道送来的时候，说他们几个神经已经失常了。让我们用铁栏杆把门封死。让我定期给他们送饭菜。”
“那为什么连一张床也没有？”
“起初里面什么都有，吃的也不错。每天还有几个人过来看他们。可是过了几天，里面就经常传出来一阵阵的哀嚎声。我也知道那些人在打这几个人。再后来，他们就把床也搬了出来，也不让我送吃的了，有时候他们来了，就给那些人一些拌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吃的。我知道那是猪食。可我只是个乡镇医院的院长，也不敢过问。\”
“那你为什么不给相关部门反应？”
“我哪儿敢啊。”
“这些人是谁送来的？”
“就是镇政府上送来的啊。”
“那李市长是怎么回事？”
“送来没过多长时间，李市长就派人问了一些情况。哦，对了，就是那个女秘书。接着就来了这帮人。其实这帮人是什么来路，我也不清楚。只是严秘书告诉我，如果有事的话，就叫那些人。今天也是头一次叫他们，想不到就遇到了你王检，也该他们倒霉。那些人就住在镇上宾馆。后来镇政府倒是再没有过问过。”
事情问到这儿，大体的情况基本已经清楚了。
陈风问：“这些人现在怎么办？”
王清华说：“这些人如果继续呆在这儿，肯定要出事。\我们干脆把他们带走。你们调查处不是有临时的监禁室吗。就把这些人安置在你们的监禁室。这样一来可以保证他们的安全，二来也可以随时方便我们谈话。”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王清华趁上厕所的机会给老胡打了个电话。
“老胡，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王检，你说吧。如果我能帮的上忙，我一定尽力而为。”
“你在政府混了这么多年，你应该也认识一些人吧。”
“什么意思？”
“我想让你帮我找几个人。”
“干什么？”
“干一件大事。\”
“能具体点吗？”
“这个我们以后见了面再谈。”
“好吧。”老胡略微思考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说吧，找人干什么？”老胡接着问。
“你尽快找一批可靠的人，到清水镇，把清水镇办公室主任尉仁义和镇院院长茹孝贤给我控制起来，监禁在一个秘密地方。”
“能给我说为什么要这么做吗？这可是犯法的事儿。”
“你不要问那么多了，你只说这个忙，你帮还是不帮？你要知道，这件事情，我担的责任要比你大的多。你劝我不要管清水镇的事儿，可是我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又不能不管。如果我们每个人都充当好人，那么坏人就会越来越嚣张，这个社会也会越来越乱。\可是你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四面楚歌，我都不知道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我谁也不能相信，我把我认识的这些反复想了又想，我觉得只有靠你了。你是一个正直的人，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我相信你会帮我这个忙的。”
“好吧。我就把茹孝贤暂时关在匣子村，你看怎么样？”老胡终于答应了。
“就你老家那个村子？”
“对，就上次你送我去的那个村子里。我觉得那儿还比较安全。”
“可是你在那儿又没有房子，你怎么关茹孝贤呢？”
“这个你就别管了。我有办法。我还有哥，我们俩虽然感情不是特别好，但毕竟是兄弟。\请他帮这个忙应该没问题的。”
也再没有别的办法了，事情就这么说定了。王清华回来后，茹孝贤已经叫来了几个医生，把那四个幸存者，弄到洗澡堂洗澡去了。估计也是陈风吩咐让干的。
洗完澡后，王清华又叫来了镇上的一个理师，给他们把头理了一下，然后带他们在饭店吃了一顿饭。那四个人，最大的看样子也就四十多岁，最小的只有二十岁刚出头。他们也实在饿极了，见了饭菜，马上就要吃。王清华急忙阻止了，让他们每个人先喝了一碗面汤，才让他们略微吃了一点面食，也没有让吃饱。长期的饥饿，肠道已经严重受损。吃的太猛，肯定一下子就被撑死了。
期间，王清华吩咐陈风一直看着茹孝贤，防止茹孝贤跟外界通过电话联系。\至于刚才跑了的七个痞子，王清华觉得他们也是被人收买，现在事情办扎了，当然不会马上给雇主反应。
茹孝贤说的话，是否属实，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李市长派人干的，也不能确定。因为茹孝贤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茹孝贤的一面之词，根本没有任何的佐证。因为这件事情还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就是幕后的主谋根本就没有出场，只派了一个女秘书，冒充是李市长的严秘书。而茹孝贤也不明就里。
另一种可能就是茹孝贤，本身就是和那位隐藏在背后的主谋是一伙的，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在迷糊王清华。
但是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要靠进一步的调查取证才能下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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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真相（2）
回到检察院后，王清华把调查情况给韩舒静汇报了一下。这种事情，即使王清华不给韩舒静汇报，也会有人给韩舒静汇报，而且别人汇报的时候更有可能根据韩舒静的口味汇报，就难免加油添醋一番，到时候肯定会对自己不利。所以王清华汇报的时候，尽量具体翔实的把情况给韩舒静说了一下。
韩舒静说：“你们调查的情况很重要。不过你说的两个疑点，一个铁锨的问题，一个清水镇乡镇医院的问题，你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落实。先，你认为铁锨是城里人使用的铁锨，这一点我想提醒你一下，因为铁锨是农具店出售的，并一定城里人一定买那种短把的铁锨，农村人一定买那种长把的铁锨，所以不能作为调查的依据，只能作为一个参考。”
“至于你说那个茹孝贤说，是李市长指示他做那些事情，就更要慎之再慎了。毕竟涉及的市里的重要领导，被人诬陷也不是没有可能。\还有兰英失踪的事情也暂时不要给外界公布，下去以后你给调查处打个招呼，把我意思给他们传达到。”
王清华应了一声接着问：“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韩舒静笑了笑道：“这个案子现在是你在调查，你怎么问起我来呢。再说了，你这段时间对案子的调查进展也挺顺利的啊。”
王清华沉默了一会，他不清楚韩舒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又想起了老胡对自己的警告。心中不免产生疑惑：难道韩舒静也跟这个案子有关。如果真要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更麻烦了。连检察院的检察长都涉嫌渎职，还有谁来查案子呢。
王清华谦虚地笑道：“韩检别拿我开涮了。我刚从一个乡镇的武装部调过来，没有什么工作经验，只能干一些小事，大事还得请韩检给我拿拿主意，把把关。”
韩舒静掀开桌子上的杯子，抿了一口水说：“如果我说我的意见，你能听我的吗？”
王清华沉默了一下道：“你是检察长，你说了，我当然要听了。\”
韩舒静放下杯子道：“好，既然王检这么说，我就开诚布公的给你说吧。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小王庄水库溃坝事故调查组长谭明月你应该知道吧。他在两次市委常委会上一再强调干部的保护问题。这就是一个讯号。”
王清华愣了一下问：“什么讯号？”
韩舒静接着道：“这就是谭副省长在给大家打招呼，特别是给我们这些公安检查部门打招呼，让我们这些公安检查部门，在办案的过程中，不要太过认真，要把握好分寸，能不抓的尽量不要抓。”
王清华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韩舒静冷笑了一声道：“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还不简单吗。按照谭副省长的意思，我们建设一个班子，建设一支干部队伍，特别是像我们市，这种处在改革转型时期的干部队伍，建设起来是很不容易的。干部犯错误，受外界影响，受金钱利益诱惑也是很正常的。如果通过教育，能改正的，还是我们的好干部。我们能不处理尽量不处理。”
王清华站起来问：“那些死难的老百姓呢？他们就活该被泥石流淹死，活该被活生生地憋死吗？”
韩舒静摆了摆手，示意王清华坐下，接着说：“小王，你也不要这么激动。你经历的事情还少，有些事情你可能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谭副省长的意思并不是说那些老百姓就活该死。我给你打个比方吧。如果在战争年代，因为我们的指挥官指挥失当，造成几百人的死伤，难道就要把这些指挥官全部拉出去枪毙吗？这显然是说不通的。现在的情况和这个情况基本是一回事情。\老百姓死了，我们都很痛惜，但总不能因为死了几百个老百姓，就把市里那么多涉嫌干部全部判刑枪毙吧。这在情理中也是说不去的。人死不能复生。即使我们枪毙了那些干部又能怎么样呢？与其把他们统统都枪毙，还不如把他们留下来，将功赎罪。你说不是这个道理吗？”
韩舒静说完，一直用眼睛盯着王清华。韩舒静这一大套逻辑道理，讲的也是头头是道，但是老百姓的生命安全，国计民生，绝不是用道理讲出来的。
王清华听了韩舒静的话，本想马上和韩舒静争个高下，但心中又想，既然韩舒静已经说出了这种话，自己再和他争辩也无济于事，也不可能改变他的想法。或许她韩舒静本身就是一名涉案人员，她总不至于想把自己往火炕里推吧。
再则就是韩舒静前后的变化，让王清华心中也感到非常纳闷。在刚开始处理这件案子的时候，韩舒静的态度是非常明朗的，而且要求一查到底。\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韩舒静已经做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王清华没有再和韩舒静争辩。王清华站起来道：“既然韩检的道理，我个人感觉还是很有道理的。我回去后会好好反思的。”
回到办公室，一个靓丽的女孩已经在办公室里等王清华了。女孩是办公室的唐糖。
“干什么去了？”唐糖歪着脑袋，一副天真的样子问王清华。
“哦，是你啊。没干什么。去韩检那里汇报工作了。”王清华心里感觉很乱，不想和任何一个说话。
“怎么了？看上去，情绪不太好吗。是不是挨批了？”唐糖不依不饶地跟在王清华后面问。
“没有。你有事吗？”王清华被问的心烦，话语里暗含了逐客令。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啊？”唐糖说，同时坐在了王清华的大班椅上，来回转了一圈，显得悠闲自在的样子。\
“如果没事……的话……你是不是应该去你的办公室。”王清华无奈之下，不得不赶唐糖了。
“怎么？赶我走啊。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去办公室干嘛。我可没有你工作那么认真。”唐糖一边在王清华的桌子上摆弄电脑，一边说。
下班时间？王清华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表，可不是嘛，差五分钟就七点了。想不到在韩舒静办公室呆了将近两个小时。
“请我吃饭吧。”唐糖接着说。
“为什么要请你吃饭？”王清华不耐烦地问。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前天刚答应人家的事儿就忘了？”唐糖站起来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指着王清华说。
“我答应你什么事了？”王清华问。\
“请我吃日本料理啊。怎么，你想赖账啊。”唐糖不依不饶地，说完将直溜溜的头往后摔了一下，把嘴巴撅的老高。
王清华一拍脑袋。实在太忙，也太烦了，答应唐糖的事儿差点忘了。不过吃日本料理的事儿，王清华也是顺嘴一说，本来没有打算履行承诺，不想这小妮子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好吧，”王清华舒了一口气说，“不过今天恐怕不行。今天我实在太累了。改天吧。”
王清华晚上还有打算。那就是老胡替自己的办的事儿。这可不是一般的事情，私自抓捕清水镇办公室主任尉仁义和乡镇医院院长茹孝贤，这个事儿说轻点是不按政策办事，说重点就是绑架，可容不得半点马虎。
唐糖过来一把抓住王清华的胳膊，一边摇一边跺脚说：“不行、不行、不行……我就要你今天请。\”
王清华想不到唐糖竟然会来这么一手。一个大男人，经女孩子这么一折腾，也没什么脾气了。看来老胡那边的事情也只能等请唐糖吃完饭之后再说了。
出了办公室门，唐糖让王清华在大门口等她。王清华以为是小姑娘要上厕所，也没有在意，就一个人往大门口走去。
在大门口等了没一会，忽然从身后开过来一辆宝马车。车窗摇下来，是唐糖。唐糖向王清华招手：“上来吧。”
“你的车？”王清华有些不大相信。一个检察院上班的公务员，哪儿来的钱买这么高等的车呢？
“当然了，不是我的车，难道是我偷的啊。”唐糖调皮地反驳王清华。
上了车，王清华想弄清楚唐糖的家底，就故意逗唐糖说：“看来你的背景不浅哦。”
唐糖嬉笑着说：“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唐家大小姐。\”
王清华一头雾水，脑子里马上冒出一个人的名字，问：“什么唐家大小姐？难道你是唐范海的女儿？”
问完这个问题的时候，王清华其实心里已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因为钱坤曾经给他说过一个叫唐糖的名字。能和钱坤认识的女孩子，肯定是本市有名的上流人物的女儿，而唐范海正是本地八大财团中的一个。能给女儿送给的起宝马车，又姓唐的，估计在市里也就是一个唐范海了。想到这些的实话哦，王清华的心好像忽然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感到一阵阵的钝痛。
“完全正确，”唐糖笑着说，“我爸爸就是唐范海。不过也没什么了。”
唐糖好像对自己这个身份并不怎么得意，说的爸爸的时候，脸色突然有种安然神伤的感觉。
“怎么了？”王清华问。\
“没什么啦，”唐糖说，“只是……不太喜欢爸爸。”
“为什么呢？天底下哪儿有不喜欢爸爸的女儿。”王清华说。
“怎么没有了，我就是一个。我就不太喜欢我爸爸。我总感觉爸爸做的事儿对不起别人。”唐糖说着脸色也沉了下来。
“那你为什么还要他的东西？”王清华故意问。
“我要他什么了？”唐糖反问。
“车啊，你现在开的车不是你爸爸送你的吗？”王清华说。
“车当然是了。我一个上班族，哪儿有钱买这么好的车。不过他是我爸爸，他的不给我还能给谁啊。再说了，他给我买车，我要是不要，他也会不高兴的。他毕竟是我爸爸吗。我说什么也不能惹他生气。”唐糖说的有些伤感。
王清华也叹了一口气，自己也好长时间没有见过自己的家人了。在x市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自己其实也很想给父母说，可是又担心他们担心，只好打掉门牙往肚里咽，一个人忍受着。这样总比让家里人担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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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真想（3）
吃日本料理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儿，再加上王清华和唐糖都不懂日语，闹了不少笑话。
王清华说：“以后说什么也不来了。”
唐糖眨巴眼睛问：“是不是怕花钱。”
王清华说：“花钱多是一个原因，但主要原因是吃不习惯。给你说，我现在还饿着呢。”
王清华说着拍了拍肚皮，指了一下前面的一家拉面馆，道：“向拉面馆进军！”
唐糖惊讶地说：“你真的还想吃啊。”
王清华加快脚步说：“我没吃饱，干嘛不吃啊。总不能让肚子受罪吧。什么狗屁日本料理，简直是花钱找罪受。”
唐糖撇撇嘴说：“那你是你吃不习惯。”
王清华赌气说：“谁爱习惯，谁习惯，反正我是再也不会去习惯了。\几百块钱就吃了点生肉，这日本人也太他妈会赚钱了，拿老子当狗熊啊。”
唐糖说：“你不说自己没见识，还怨人家。”
两个人说着已经到了拉面馆跟前，王清华一闻到那股葱花味，早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刚进门就大声吆喝老板：“来两大碗牛肉干拌面。”
唐糖急忙说：“你要吃你吃，我已经吃饱了。再说了，你哪儿见过一个大姑娘家，抱着一大碗牛肉干拌面吃的？”
王清华不屑地看了唐糖一眼说：“你就别自作多情了，你想吃，我还没有打算给你要呢。两碗牛肉干拌面，全是我的。”
“什么？”唐糖眼睛瞪的跟牛眼睛一样，“你一个人吃两大碗牛肉干拌面，你不怕把胃撑破啊。\”
王清华在唐糖肩膀上拍了一下说：“放心吧，唐大小姐，胃破了，有我的肠子兜着。”
王清华拍唐糖肩膀的时候，感觉唐糖的身体好像抖了一下，就看了唐糖一眼。唐糖低着头，眼睛看着脚上的鞋，脸好像红红的。
这姑娘是不是有什么意思？王清华心里想。但很快被老板的吆喝声打断了。
“牛肉干拌面来了。”老板很会做生意，学着古时候店小二的声音，满面笑容，吆喝的很脆，很带劲。
王清华端起一碗，希里呼噜，没有二分钟就装进肚子里了。唐糖眼睛都看傻了，瞪着眼睛问：“有那么好吃吗？那么油，那么腻，还有黑乎乎的东西，跟苍蝇似的，看一眼就想反胃，你竟然吃的那么想。”
王清华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了。\唐糖的表情和语言表达了一种对拉面的不屑和厌恶，同时也表达了对老百姓的一种侮辱。
王清华把另一碗拉面，放在跟前问唐糖：“你爸爸以前是城里的还是农村的？”
唐糖说：“是城里的啊，你问这个干嘛？”
王清华也不回答，继续问：“那你爷爷呢？”
王清华说：“那你回去问问你爷爷，问问你爷爷觉得拉面好吃不好吃。我给你说等于白说。”
唐糖说：“我倒是想问呢。就是恐怕问不着了。”
王清华问：“怎么问不着了？”
唐糖一翻眼睛说：“我爷爷早就死了！”那表情没有丝毫痛快和悲伤的感觉。
王清华一时语塞，顿了顿说：“那就算了。\”王清华不是没话回复唐糖了，是实在不想和唐糖说什么了。像唐糖这样的富家小姐是不会懂得面食的珍贵的。
王清华将另一碗拉面吃了，又要了一碗面汤灌进肚子里，用手摸了一下嘴，十分满足地伸了一下腰自语道：“吃的真舒服！”
唐糖不能接受：“这样吃舒服吗？”
王清华拍了拍肚子说：“当然，起码我吃饱了。”
唐糖撇着嘴说：“你真能吃！”
王清华笑了笑没有再和唐糖说什么，心里却感觉却怪怪的。
晚秋的夜晚，十分的凉爽，走在大街上，给人一种十分怯意的感觉。x市虽然不能算是什么大城市，晚上也是霓虹闪闪，歌舞升平。
“唐糖，你刚才说你不喜欢你爸爸，是因为你爸爸做了很多对不起别人的事情。\你能说说你爸爸做了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吗？”
走在大街上，王清华忽然想起了唐糖刚才说的话，就随口问了一句。
唐糖却很敏感，用小拳头在王清华肩膀上打了一拳说：“怎么，你是不是想查我爸爸啊？我可告诉你，我爸爸做的事情虽然有很多对不起别人，但从来没有犯过法。这一点我还是非常清楚的。你别忘了，我可是学法律的。”
唐糖的言外之意是，你想套我的话，门都没有，你只不过是一个师范生，而我是学法律的，在经验方面或许不如你，但专业只是比你强。唐糖很矫情。
王清华笑了笑，感觉自己也有点太过了，什么时候都在想着案子。\清水镇的案子肯定跟唐范海有很大的关系。而且很有可能唐范海就是案子背后的一条非官方的大鱼。
唐糖忽然歪着脑袋，脸上红扑扑的问王清华：“能求你个事儿吗？”
王清华也不知道唐糖求的是什么事，脑子里想了一下，感觉无外乎调动她岗位等等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她又不想求爸爸给检察院打招呼，就来求自己。在检察院，自己虽然只是个副检察长，但是要在内部调动一个人的工作岗位，韩舒静应该还是会给自己几分面子的吧。就痛快地说：“说吧。”
不想王清华还是预料错了。唐糖说：“什么时候有空了，能不能到我们家去做客？”
一听“做客”两个字，王清华的神经马上紧张了起来。
王清华问：“是不是你爸爸让你请我的？”
唐糖说：“也是，也不是。\”
王清华问：“什么意思？”
唐糖也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事，脸一下红了，嗲说：“你就别问了，你说你去还是不去。”
王清华说：“你让我去你家做客，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唐糖就生气了，使起了小性子说：“你去还是不去？”
王清华想了想，自己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在x市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到这个时候，要调查案子，韩舒静又横加阻拦，自己现在几乎是寸步难行，何不借此机会，会会这位唐范海，看看这位唐范海到底是什么样的三头六臂的人物。
王清华说：“好吧，我去。”
唐糖一听王清华答应了，马上高兴的跳了起来，说：“你答应了，可不能反悔哦。\要不就明天晚上吧。明天晚上，我爸爸正好也在家。”
他爸爸在家，王清华心里又开始琢磨，唐糖为什么要自己见她爸爸呢？难道唐糖对自己……王清华心里一下子有点懵了。可仔细想想，感觉这也毫不奇怪。从唐糖刚开始的表现，不难分辨出唐糖对自己的意思。
唐糖确实长的很水灵，像花儿一样，娇嫩的皮肤，高挑的身材，错落有致的曲线，每一个见过的男人都会为之心动。如果说兰英的美，给人一种洋气，那么唐糖的美则更让感到中国传统女孩的娇媚。
这样的女孩如果真要是喜欢上自己，对自己而言也算是一种福气。可是现在自己还确实不能过于感情用事。
三百多条血淋淋的人命，三百多个无处安神的冤魂，好像时刻都游荡在自己的身边，让自己寝食难安。\还有失踪的兰英，兰英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肚子里还怀着自己的孩子。如果在这个时候自己移情别恋，那么自己还算是个人吗。
王清华做着情雨理的心理斗争。
“你哪儿不舒服吗？”唐糖关切地问。
“没……没有。明天几点去你家合适呢？”王清华转移话题。
“就我们下班吧，我让我爸爸在家等着我们。”唐糖兴奋地说。
“你爸爸那么忙，会听你的吗？”王清华问。
“这个你放心，只要是我的要求，我爸爸就是再忙，也会答应的。”唐糖很是得意。
“你爸爸对你真好。\”王清华说。
“那是当然了，谁让我是我爸爸的掌上明珠呢。”唐糖说。
“自封的吧。”王清华调侃。
“不许胡说。”唐糖说着，将王清华的嘴捏了起来。
王清华故意哼哼哼地说了几句话，无奈嘴被唐糖捏了起来，不出声音，又做出很痛苦的样子。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胡说。”唐糖放开王清华的嘴说。
“不敢了，不敢了，不敢了……”王清华捂着嘴，讨饶。
唐糖显得很快乐，也很自信。她有条件快乐，更有条件自信。她的爸爸是本市八大财团之一，她人长的很漂亮。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整天围在屁股后面追的男孩子不知道有多少。最起码王清华知道的就有一个钱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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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真相（4）
唐糖和王清华闹了大半个晚上，整体而言，王清华对唐糖的印象还算不错，不过举是觉得唐糖总是有些矫情，没有仇子颖率真，没有兰英疯狂，没有枣花单纯，是个有点做作的女孩子。
不过现在唐糖还没有心思考虑这些问题。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把这个案子了解了，还小王庄那些死去的亡魂一个公道。哪怕自己无法解决，也一定要查出事情的真相。这样的想法，让王清华更加坚定了要见一见唐范海的信念。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王清华又见了一下韩舒静。他觉得自己应该和韩舒静好好谈谈，尽量能争取到韩舒静的支持。在王清华的印象中，韩舒静始终不是一个那些贪官污吏有区别的检察官。
王清华进韩舒静办公室的时候，韩舒静正在和龙天剑不知谈什么事情。王清华进来后，两个人好像故意回避王清华，马上终止了谈话。\
“韩检，龙检，你们好。”王清华礼节性的问候一下。
“好，王检也来了。我正和韩检说清水镇的事儿呢。你来了，正好我们一起谈谈。”龙天剑站起来，给王清华让了一个位置说。
是吗？王清华心里打了一个偌大的问号。可他们给自己的感觉总不像是在谈论清水镇的事情。王清华分别在韩舒静和龙天剑的脸上迅扫描一遍，希望能在他们脸上寻找到什么讯息。但是两个人掩饰的都很好，也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王清华坐下后，龙天剑先开的口。
“王检，刚才韩检已经把你们调查的结果，给我说了一下。我也感觉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你是不是已经掌握了什么讯息？”龙天剑问王清华。\
“这个到目前为还没有。我们所有的结论，到目前为止，也只是猜测，这一点我昨天已经韩检说过了。”王清华不想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全部说出来。
“是，小王昨天已经给我汇报过了。我觉得小王的分析很有道理。只是你们也知道，这么大的案子，省里面也有专案组。因此昨天晚上，我专程请示了一下谭副省长。谭副省长的意思是，我们如果掌握了什么新情况、新线索，当然一定要证据确凿。我们可以马上展开对市里的涉嫌领导的调查，其中包括市委常委，甚至市委书记、市长。但是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本人不同意我们对市里的相关领导进行审查。”韩舒静说完，看了一下王清华。
王清华沉默了一会，道：“谭副省长的意思就是说，我们目前还不能对市里的相关领导进行审查，对吗？”
“是，”韩舒静的回答很坚决，“谭副省长的意思很明确。\因为公安局那边现在已经掌握了一些确凿证据，能够证明，这次事故就是一次坏人破坏的事故。尽管当事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抓捕归案，但人家是已经有了头绪。至于什么时候能抓住大王庄的两个犯罪嫌疑人刘三娃和村委主任，这个就不是本案的调查范畴之内的事情了。就成了刑事侦破的事情了。”
龙天剑说：“我这几天也去公安局那边看了看，人家那边现在正在全国范围内，搞紧锣密鼓的抓捕行动。如果我们再横插一杠，就等于在怀疑公安局的办案能力，甚至可以说是怀疑公安局那边办案的真实性。这对我们今后和公安局的合作是很不利的。”
王清华心里只想说，公安局已经把案子破，今后还合作个狗屁。\这不就明白着成了一边倒吗。说什么七七八八的理由，还不是想告诉我，这件案子不用查了吗。不过老子也告诉你们，这件案子老子已经有眉目了，你们就等着瞧吧。
当然这些话，王清华只能在心里说。放在桌面上是绝对不能讲的。斗争也要讲究策略和原则。如果把自己完全暴露出来，就等把自己当成了活靶子，任由对方射击。
王清华笑了笑说：“那么两位领导的意思呢？”
韩舒静和龙天剑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道：“我们刚才商量了一下，我们的意思是，放弃对这个案子的调查。”
王清华听完，差点气晕过去。放弃调查？放弃调查的意思，也就是等于承认了公安局的调查是完全正确的。可是这件案子跟公安局的调查根本就是大相径庭，这明白着是有人在做鬼，却要放弃调查。\
如果韩舒静已经被别人收买了，那么龙天剑呢？龙天剑难道也被别人收买了吗？这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到了关键时刻，这些人都变成敌人的俘虏呢？
金钱，王清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金钱，是某些人用金钱收买了这两个一向铁骨铮铮的人民检察长。收买了他们手中的法律，收买了他们的尊严，收买了他们的灵智。
如果自己所了不错的话，他们下一步估计要收买的人就是自己了。会是谁来收买自己呢？兰沧海？谭明月？李高瞩？唐范海？还是另有其人。
那就让他们收买吧。老子等着你们！王清华心中愤恨地想。
从韩舒静办公室出来，王清华感觉心里憋的难受，正好想起，昨天让老胡办的事儿不知道办怎么样了，就给老胡打了个电话。\
“老胡，说话方便吗？”王清华问。
“没事，你说吧。”老胡好像很悠闲自得。
“我叫你办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王清华问。
“你放心好了，一切顺利。那两个家伙已经被我控制在了匣子村。”老胡很自信地说。
“那就好。”一块石头总算放在肚子里了。如果这两个人不出什么意外，小王庄的渎职案就不怕查不出结果。
“对了，你找的都是些什么人呢？可靠吗？”王清华担心地问。
“这个你就放心好了。我找的都是匣子村的老百姓。你是知道的，老百姓是最恨这些贪官污吏了。他们一听说，我们要抓尉仁义和茹孝贤，兴奋的要命。\他们说，这两个家伙在镇上没少祸害人。特别是那个茹孝贤，身上好像还有几桩诱间妇女的案子。老百姓对他恨的牙痒痒。”老胡说。
“那你可得小心点，别让老百姓把那两个家伙打死了就麻烦了。”王清华说。
“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已经给他们说过了，我们要通过这两个家伙掉几条大鱼。他们不会动这两个假货一根汗毛的。”老胡说。
放下电话，王清华心里宽慰了不少。马上又想到一个办法，何不将龙天剑也控制起来呢。这样就可以很快查清，为什么韩舒静和他在短短几天时间，思想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更可以进一步了解到事情的内情了。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查下去，这个案子不就变的很轻松了吗。反正自己现在也是一筹莫展，还好有老胡拉起的一帮农民兄弟帮忙。\
中午的时候，唐糖如期而至，爬在王清华办公室的窗户上，眼睛眨巴着看王清华。
“怎么了？”王清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
“没怎么。我在想我们的大检察长会不会把昨天晚上答应别人的事情忘掉呢。”唐糖调皮地说。
“不会的，走吧。”王清华收拾好东西，给唐糖摆了摆手说。
去的时候，依然坐唐糖那辆宝马。
宝马，感觉确实不一样，宽敞，设计人性化，最关键的是给人一种很高等的感觉，让人心里很舒服，座椅全是真皮的。
难怪那么多人拼了老命挣钱，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好。可惜来路不正，迟早有一天是要还的。
本来就是个不大的市，宝马车，在环城路上绕了半圈，很快就到了本市最繁华的别墅区——金万达。\
进了别墅区后，王清华隐隐感觉自己好像什么时候来过这里，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小区内的房屋建筑都是一个模样，中西结合，既有西方建筑的那种豪华和夸张，又有东方建筑的那种玲珑和内秀，唐糖家住在a区九栋。
进门的时候是一位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接待的。男人的打扮很别致，穿着复古的长跑，留着平头，腰板挺直，王清华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功夫估计也不一般。王清华不由联想起了香港富翁。难道唐范海是从香港过来的？王清华脑子里留了一个疑问。
“唐糖，回来了？”一个低沉的中年人的声音，带着欢快的语气迎接唐糖。估计应该就是唐糖的父亲唐范海。
“爸爸——”果然是唐范海，“看我把谁带回来了？”
唐糖说着扭脸看王清华，王清华礼貌地点了点头，叫了一声伯父。\
不过这个伯父让王清华叫的心里实在有些别扭。按道理来说，自己真正应该叫伯父的是兰沧海，可是兰英却下落不明。
唐范海，五十多岁，中等身材，头花白，大背头，两只眼睛中透着一股阴气，好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太阳一样。
“快给爸爸介绍介绍。”唐范海催女儿。
“王清华，x市检察院副检察长。怎么样？”唐糖搂着唐范海的脖子问。
“好，好，好，你应该就是前一阵子市委刚刚提拔的副检察长吧。想不到这么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啊。”唐范海说些客套话。
“伯父过奖了。”王清华不慌不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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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真相（5）
对于唐范海而言，女儿唐糖将王清华领会家里还是有些突然。唐糖最初只是给唐范海说，今天中午要领一个朋友回家，希望爸爸见见，但并未说是谁。
唐范海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可以说是爱若掌上明珠，女儿的话，唐范海一向是言听计从。
然而这个时候的唐范海可确实不想在自己家里见到一个检察院的副检察长。做生意的人都有些迷信。唐范海总觉得那些公安检查机关的人到自己家里来，对自己而言是一种不好的预兆。
既然是女儿领回家来的，那肯定有可能是自己今后的乘龙快婿。这一点，唐范海从女儿的眼神中已经能看出来一些端倪了。
所以落座后，唐范海最关心的就是王清华的家世了。尽管王清华的家世并不会影响到，自己女儿的选择。\但摸清楚了，总不什么也不知道强。这也是做父母的通常心里。
但是对于王清华来讲，现在根本就没想过这些事情。王清华想知道是唐范海，这位在x市叱咤风云的商界精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两个人的思想根本就不在一起。
唐范海坐下后笑了笑问王清华：“这该怎么称呼呢？”
由于王清华特殊的身份，唐范海才由此一问。
王清华也笑道：“你就叫我小王吧。或者叫我清华也行。”
唐范海开玩笑说：“我们做生意的，其实最怕你们公检法了。你一个堂堂副检察长，让我叫你小王，或者直呼名字。我这心里还是感觉有些受宠若惊啊。\”
王清华说：“伯父你太过谦了。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晚辈。再说了，我也是小唐的同事，你怎么称呼我都对。”
几句话下来，王清华就隐隐感觉，这个唐范海真的是只老狐狸，说什么都不露声色。尽管家财万贯，也可以说雄霸一方，但说话的语气却非常和蔼。如果不是自己掌握了一些东西。还真有可能认为，这位唐氏集团的老总是一位谦谦君子。
唐范海问：“你哪儿人啊？”
王清华道：“老家是银江的。”
银江是李高瞩给自己办档案的时候填的籍贯。所以王清华就按档案上的内容说了。
唐范海哦了一声道：“不是本地人。那你父母都还好吧。”
唐范海不直接问王清华父母是做什么的，而是来一句问候语。\这种问答，按常理来讲，王清华应该把家里的情况和盘介绍一边的。
但是王清华现在有任务在身，不能介绍，更何况，唐范海的这种问话是把自己当成了他的未来女婿问的。而王清华本身并不愿意做唐范海家的未来女婿。也就是说，王清华对唐糖没什么感觉。
王清华只好胡诌说：“我爸爸妈妈都还好。我妈是国家某部位的一个办公室副主任，我爸爸是做生意，整天走南闯北，每个定数。现在都住北京。”
唐范海听完笑了笑道：“怪不得你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副检察长。原来后面有这么硬一个后台啊。”
现在说这种话已经没有什么贬义的意思了。\当官的都有后台，没有后台就当不了官。这几乎已经成了官场的一条铁律。
王清华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这时平头管家进来在唐范海的耳朵边，不知嘀咕了几句什么。唐范海起身道：“真是不好意思，公司有些俗务需要处理，就不能陪你了。”说完又给唐糖交代了几句，让唐糖一定留王清华在家吃午饭，转身急匆匆走了。
王清华目送唐范海一直到门口。那个平头管家还在门口等着唐范海，好像又给唐范海说了一些什么事情。
唐范海神色很匆忙，好像生了什么大事。
唐范海离开之后，唐糖又领王清华见了一下唐糖的母亲。唐糖的母亲在唐糖很小的时候就一直瘫痪在床，生活起居都要靠保姆伺候。\
唐糖的母亲见到王清华后，眼睛中马上流露出了一种期盼的眼光。
唐糖的母亲已经把王清华当成了自己的未来女婿，拉着王清华的手一直不放。
唐糖的母亲给王清华说：“你以后可要好好照顾唐糖。”
王清华感觉很尴尬，唐糖也转过脸看自己。
王清华只好含糊地说：“你放心吧，伯母，唐糖这么聪明又这么能干，不用别人照顾，自己肯定能照顾好自己的。再说了，还有他唐总……”
唐糖的母亲没有听完，眼睛中就流出了眼泪。
唐糖赶紧问母亲：“你怎么了？”
唐糖的母亲一直没有说话。好像心里有什么事情。\
王清华觉得，可能是唐糖的母亲长期卧床，心理上有些脆弱，打了个招呼就出来了。
唐糖从母亲房里出来的时候，眼睛也是红红的。
王清华问：“这是怎么了？”
唐糖说：“不管你的事。”
王清华说：“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不过……你今天带我来你们家，的却有些不合适。”
唐糖没有再说什么。
吃完中饭，唐糖给王清华说：“其实妈妈一直想让我找一个可靠的男朋友，让我以后也好有个依靠。”
王清华就开玩笑说：“什么样的男朋友还能比的你爸爸啊。你爸爸那么有钱，怎么可能照顾不了你啊。再说了，像你这样既漂亮家庭背景又好的女孩子，整天屁股后面还不追着一大堆男孩子吗。\”
唐糖说：“这些都是表面现象，其实妈妈一直不赞成爸爸做那些乌七八糟的生意。妈妈说爸爸迟早有一天会进去的。爸爸的公司也迟早有一天会完蛋的。所以希望我不要多参与爸爸的生意。也正是由于妈妈的坚持，我才没有进爸爸的公司。由爸爸托人找关系花钱进了检察院。”
唐糖说的很伤感，好像这个家已经走向了败亡。然而，唐氏集团在x市现在正如日中天。
王清华想趁机了解一下唐范海，就问唐糖：“你知道你爸爸都做什么生意吗？”
唐糖看了王清华一眼，说：“虽然我不会帮我爸爸做事，但是我也不会出卖我爸爸的。”
唐糖说完就有些不高兴了，问王清华：“你是不是想利用我，调查我爸爸。\我知道你正在查小王庄的案子。可是你也不能利用我吧。”
王清华一时语塞，就没有在说什么。王清华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是在利用唐糖。
离开唐糖家的时候，王清华忽然想起，这个别墅区不正是上次李市长让大刘带自己来的地方嘛。难道李市长在这里也有房子？这里可是全市价格最高的豪华住宅区。如果凭李市长的工资，恐怕干上十辈子也买不起这里的任何一栋别墅。
王清华忽然想，如果要查李市长，应该从哪儿下手呢？这个念头一出来，连王清华都吓了一跳。自己这样做，如果让别人知道了，无疑是忘恩负义。可是面对国家和集体的利益，自己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让自己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贪官污吏横行霸道。\
想到这里，王清华又苦笑了一下，或许是自己过于敏感了吧。说不定李市长压根跟这件案子没有任何关系。李市长刚刚到x市不到半年时间，连房地产别人给送钱的时候，都没有要，怎么会跟这件案子有关系呢。
然而李市长为什么要让茹孝贤关押那几个小王庄的幸存者呢？而且不让任何人见他们，又派了野狼帮的打手守护。这又是为什么呢？如果说，李市长是为了保护他们，那么他又为什么要让那些打手打那些幸存者呢。
如果说是别人冒充李市长，那又会是谁冒充的呢？
案子进展到这里，可以说是疑点重重，但又没有什么头绪。现在只抓了一个尉仁义，一个茹孝贤这两个小角色，后面的大人物，一个还没有露面。\这让王清华越来越感到事情的紧迫性。
中午和唐糖不欢而散后。王清华直接去了检察院。
就在王清华刚要进检察院大门的时候，一个身影在自己身后忽悠了一下。凭王清华的警觉性，这种明显的跟踪行为，还是能感觉的出来的。
但是又会是谁一直在跟踪自己呢？而且这个跟踪者好像还很有规律。一次是自己去八仙楼的时候，一次是去唐糖家的时候。两次跟踪从表面上看，没有什么联系。但仔细一想就不难现，这个跟踪者只跟踪自己非官方的活动，对自己官方的活动，并没有跟踪。想到这里的时候，王清华决定还是先抓住这个跟踪者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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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真相（6）
整个一个下午，王清华什么也没有做，只把这件案子的所有疑点罗列了一遍，并顺便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再就是设计了一个抓这个跟踪者的计划。
抓跟踪者其实也很简单，只要摸清楚跟踪者的规律，就很容易办到了。
临下班的时候，王清华再次给老胡打了一个电话，让老胡马上派一个人过来。
老胡问：“你马上要人干什么？”
王清华说：“电话里不方便多说，你把人调过来，办完事，我再给你说。”
老胡没有再说什么。
很快，老胡派的人就过来了。来的人显得有些拘谨，穿的衣服也有些不着调，明明穿着西装，脚上却穿了一双运动鞋。这种不拘小节的错误也只能在农民兄弟身上生了。不过对王清华而言，这位穿着并不怎么样的小伙子，可要比市里那些穿着整齐得体的人要亲近的多了。\
王清华简单把自己的计划给小伙子交代了一下。小伙子很精明，马上就明白了。
王清华微笑着问：“叫什么名字？”
小伙子说：“兰二刚。”
王清华问：“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小伙子说：“我以前当过兵，在部队上特务连呆过八年。”
王清华眼前马上一亮，感觉老胡真的很不简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村里找出这么好的人才，对兰二刚也倍感亲切，就在兰二刚肩膀上拍了拍问：“部队上回来为啥没有安排工作？”
兰二刚摸了一下脑袋，腼腆地说：“现在部队上转移回来的，没几个能安排的。要安排就得花钱。我家没钱，就没有安排的了。\”
兰二刚显得很淳朴，让人感觉很放心。
下班后，王清华在门口挡了一辆面的，直接往八仙楼开去。今天一方面是想抓住这位一直跟踪的人，另一方面也真想看看枣花了。这是自己回市里就计划好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去，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
快到八仙楼的时候，王清华在汽车的反光镜里看了一下，果然后面跟真一辆黑色的桑塔纳。
王清华冷笑了一声，继续前行。
到了八仙楼，黑色桑塔纳里下来一个人，戴着黑色墨镜，穿一身运动服，转了一圈后，正要拿出报纸伪装，后被突然冒出一个人，伸手在他脖子大椎穴的位置上方按了一下，那人就软软地倒了下来。
“马哥，你怎么了？马哥，你醒醒。”
从跟踪者后面冒出来的人正是兰二刚，兰二刚神不知鬼不觉放到跟踪者后，为了掩人耳目，又伪装了一番，才叫了一辆面的车将跟踪者拉走了。\
按照王清华的安排，跟踪者被送到了匣子村秘密关押点上。
八仙楼依然一派热闹景象。王清华转了一圈，忽然身后有人叫了一声哥，声音似乎有些熟悉。王清华下意识地转身看了一下。
“哥，你不认识我了。”面前一个一身浅蓝色套裙的女孩，端庄地站在王清华面前。
“你是……”王清华几乎有些懵了。
“我是枣花啊。”枣花显得很高兴，快步向王清华走来。
走到跟前的时候，王清华才分辨出，确实是枣花，可装束已经完全变了。在八仙楼，这种装束是专门给领班穿的。枣花的头也挽在脑后，脸整个露了出来，显得很利落，站在那里也是正规的服务员姿势。\
“什么时候做领班了？”王清华上前问。
“就在你们走了没有多长时间，苏经理说我干的好，就升我做领班了。”枣花甜甜地说，可能是新官上任的原因，显得很兴奋。
王清华略一思索，估计是钱坤在中间做的手脚。可钱坤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是为了兄弟的情谊？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王清华一路随着枣花，去了枣花的宿舍。一路上碰到几个服务员，见了枣花都停下来问好。枣花好像还有些不自然，机械地回话，回完话有不好意思地王清华笑笑。
“听说你当上检察院检察长了，是吗？”枣花忽然问。
“嗯，是副检察长。”王清华回答。
“不管副的正的，反正都是检察长。\恭喜你，哥。”枣花这次好像比上次开朗了许多。
“你是怎么知道我当上副检察长的？”王清华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一个八仙楼的服务员，平时可以说很少接触外界的事务，更何况是政府人事调动。
“是苏经理告诉我的。自从你们走了之后，苏经理对我可好了，我刚当领班的时候，几乎天天给我指导工作，给我讲了好多我以前都不知道的东西。哦，对了，苏经理还给我买了一套化妆品。我本来不想要，可苏经理非要给我，我就只好接收了。”枣花一路给王清华介绍自己的情况，一路说了一路苏经理。
“你以后最好还是……不要随便接受别人的东西。”王清华忽然说。
“哦，我知道了。我平时也不要别人的东西的，只是……”枣花好像有些委屈。
“我知道我这个当哥的当的不称职，我的工资就那么一点，也没钱给你买东西。\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做人一定要踏踏实实的，不要过于爱慕虚荣。再说了，我现在身份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你接受别人的馈赠，很有可能被别人利用的。你知道吗？”王清华语气深长地枣花解释。
王清华也知道，自己和枣花的关系其实是很模糊的，说白了就是萍水相逢，只不过自己救了她一回，认作了兄妹，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既然认了兄妹，就难免被人知道，难免被人用来做文章。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句老话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有用的。
枣花没有说话，脸一下子沉了下去。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人家本来在兴头上，自己刚来就给人家这一通打击，搁在谁身上都无法接受。但无论如何，对于自己的亲人，最好还是把丑话说在前面。\在亲人面前耍手段的人，是最无耻的人。这是王清华一贯坚持的原则。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这些人现在已经开始打自己的主意，开始腐蚀自己身边的人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仇子颖在学校现在恐怕也一定是风光荣耀了。这些人的鼻子灵敏的很，估计对自己的底细已经是摸的一清二楚了。李市长当初用来掩饰自己身份的所有做法，现在可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王清华感到从未有过的担心和紧迫。必须尽快破案，若不然，等着自己的还说不定是什么呢。可是自己现在几乎是孤立无援。能够相信的除了老胡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了。
王清华在枣花宿舍坐了没多长时间，就走了。走的时候，王清华拿出五百块钱给枣花，让枣花把苏经理给她买化妆品的钱，给了苏经理。枣花推辞再三，说她不能要这个钱。\王清华感觉有些不劲，再三追问，才知道，苏经理给枣花买的化妆品价值近五千元。也就是说，王清华给的这五百元，只有那套化妆品十分之一的价格。
近五千元，那可比王清华两个月的公子还要多。王清华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离去。
出了八仙楼，王清华马上给老胡打了个电话，问老胡跟踪自己的是什么人。老胡说，那家伙嘴巴紧的很，什么也不肯说。这倒是王清华预料之中的事情。如果不让这些人彻底绝望，他们绝对什么都不会说的，包括茹孝贤和尉仁义。
老胡又说，那人胳膊上有一个纹身，感觉很奇怪，好像是只蜻蜓。王清华问，有没有看清楚，到底是蜻蜓还是蝴蝶。因为如果是蝴蝶，那很有可能是蝴蝶帮的人。老胡很肯定，说的确是一只蜻蜓，不是蝴蝶。蜻蜓尾巴长比蝴蝶的尾巴长的多，绝对不可能看错。\
刚挂断老胡的电话，韩舒静的电话就打来了。韩舒静好像很着急。
“小王，你跟谁通电呢？怎么这么长时间。”韩舒静问。
“哦，刚才清水镇原来一个同事打电话，非要让我请客。说的时间长了，对不起，韩检。”王清华编了一个理由。
“是这样的，市里决定明天中午在市委十七层会议室开常委会。谭副省长点名要你参加。”韩舒静说。
“要我参加市委常委会？”王清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韩检，你别开玩笑了。我做错了什么，你尽管批评。我以后一定改正。”
这种话，让王清华联系上了自己在办案的过程中，好像有很多地方都没有听从韩舒静的指挥。
“没跟你开玩笑。”韩舒静说，“这种玩笑怎么能随便开呢。\确实是谭副省长要求让你参加的。”
“韩检，能不能透露一下，为什么要我参加会议啊。是不是因为小王庄案子的事情啊。”王清华虽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但当务之急是摸清会议的内容，和自己所要扮演的角色，避免到时候让自己措手不及。
“据我了解，不是。”韩舒静很坚决的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很有可能要进市委常委了。”
“什么？”王清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让我进市委常委？没有搞错吧。韩检，你别开玩笑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无论是资历还是贡献，我现在都不够资格。怎么可能进常委啊。”
让王清华参加市委常委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作为检察院副检察长，负责调查小王庄水库溃坝事故的负责人，常委会上做汇报也是很正常的。但是要让王清华进市委常委这样的事情，就确实有些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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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真相（7）
一晚上，王清华都在分析，自己进市委常委的问题。按常理推断：论资排辈、论功行赏、按钱排座、靠山提拔，这些除了靠山提拔之外，自己根本都不沾边。而靠山提拔，自己现在明显的靠山，只有一个李市长。但是自己现在还正在调查李市长。就算是李市长不知道这件事，小王庄溃坝的事情，李市长现在还没有脱掉干系，也不可能提名自己进常委。
而且最不合乎常理的是，竟然要把自己一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的副检察长提拔进常委。就是在县里，这种事情也是行不通的，更何况是在市里。唯一行的通的路，就是省委破格提拔。这种事情在解放前经常有，但解放后的干部任免中，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而且这种事情一旦惊动中央，肯定要进行调查。如果让媒体知道了，也会闹的全国一片哗然。\
是谁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干这种事情呢？如果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某些人为了掩盖自己罪行，要跟自己做的一个交换条件。但是凭自己现在的身份，这个交换条件开的也太大了。
第二天，韩舒静专门派龙天剑开车送了一下王清华。这就更让王清华感到有些意外了。按常理来说，即便是韩舒静要送自己，随便叫个司机也就是，也不需要兴师动众派一个副检察长送自己吧。
而韩舒静给出的解释是，龙天剑开车技术娴熟，为保证万无一失，也为显示一下在检察院对第一位从检察院走出去的市委常委的尊重。
王清华走进十七层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室已经基本来了一半人，李市长也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王清华上前跟李市长打了个招呼，找了个比较靠后的位置坐下了。过了没多长时间，会议座位基本坐满了。
由于目前x市主持工作的变成了谭副省长，兰沧海就坐在了左手的位置，和李高瞩对面而坐。后面紧挨着是人大主任关凤鸣，政法委书记王光禄，纪委书记尉善才，第一副书记阎红学，副书记樊海平，市委秘书长常刚，组织部部长王赖生，宣传部部长权红（女），统战部部长傅大海等等。右手这边第一个是市长李高瞩，紧挨着是市军分区司令员龙成虎，政协主席鹤天授，常务副市长裘学敏，副市长陈云生，副市长兰新天，工矿办主任尉方斋，市长助理、公安局局长赵金明等等。
跟王清华坐在一起的也是一张新面孔，法院院长胡有为。\王清华点头笑了一下，胡有为也点头笑了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人员到齐后，谭明月才端着水杯过来。王清华早就听说了谭明月，今天算是第一次谋面，想不到谭明月看上去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老。谭明月看上去也就五十岁上下，西装笔挺，个子中等偏上，一张脸看上去很有几分威严。
“人都到齐了吧？”谭明月坐下后问兰沧海。
兰沧海在座位上扫视了一边说：“到齐了。”
“既然人到齐了，咱们就开始吧。在会议开始之前，我想给大家介绍两位新面孔，一位是咱们检察院副检察长王清华同志，一位是咱们法院院长胡有为同志。大家欢迎。”谭明月介绍道。
随着谭明月的介绍，王清华和那位胡有为同志先后站起来，给大家点头致意。\会场马上响起一片象征性的掌声。
“这两委同志是我市新拟任的市委常委，呆会我还要给大家详细介绍。今天会议主要有两项议程，第一项议程还是咱们的老问题，就是关于清水镇小王庄水库溃坝的问题。第二项议程就是关于x市市委常委班子的变动的讨论问题。现在开始第一项议程，由咱们的市长助理、市公安局赵金明同志对案子的最新进展，再给大家汇报一下。”
赵金明的汇报几乎没有任何变动，跟上次汇报的情况基本一致，一直在强调，小王庄水库溃坝事故完全是一次人为破坏的事故。只是告诉大家，小王庄水库破坏的嫌疑人大王庄村委主任和刘三娃两位嫌疑人已经有了线索。至于是什么样的线索，赵金明没有说。\赵金明说这时机密，暂时不便给大家透漏。
当然如果这两个人一旦抓获，并能承认，小王庄水库溃坝是他们破坏的，那么这个案子基本就可以结束了。
谭明月也没有再腔调干部保护的问题，好像一直在沉默。这种沉默给人一种琢磨不定的感觉，或许是在等待一个什么，或许是已经成竹在胸，或许还有别的原因。但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将他的呆跟沉默联系在一起。谭明月这样的高级干部不会呆。他恨不得自己长十个八个脑袋，用来思考，怎么可能白白把时间浪费在呆上呢。
李高瞩、关凤鸣和鹤天授也都没有说什么。他们也许是在等待公安局将两名犯罪嫌疑人抓捕归案后的结果。
接下来就是市委班子变动的问题了。\谭明月无可非议的是班子变动的主角。
谭明月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道：“x市市委班子变动，是肯定要变动的。你们市里生如此重大的事故，即便事故不是因为我们干部的失职、渎职造成的，我们也必须变动。一来是我们现在的干部队伍确实太老话了，有些干部在一个岗位上呆的时间长了，就会出现工作积极性不高，缺乏前瞻性，疲沓，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等等思想。对于这些问题我们必须整饬。如果不加以整饬，我们改革的步伐将无法再向前迈进；如果加以不整饬，今后类似的事情还有可能生；如果不加以整饬，我们的干部队伍就会退化。”
谭明月这大段的言论，特别是后面的三个“如果不整饬”的排比句，无疑是非常中肯的，也说到了点子上。\
谭明月说完，用眼睛在会场扫视了一圈，会场出奇的安静，就连李高瞩、关凤鸣、鹤天授这些人都把眼睛紧紧地盯着谭明月的的脸上。谭明月环视了一圈后，拿起茶杯押了一口茶。
谭明月接着道：“这是第一个原因，再一个原因就是，就是我们必须给上级和人民群众一个交代。我们不能说事故调查清楚了，是坏人破坏的，我们就没有责任了。作为党的领导干部，生这样的事故，尽管是无法避免的，我们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当然也包括我在内。我们不是要有意处理哪些干部。还是我以前说过的话，我是不主张动不动就把责任推到我们的干部身上的。”
“然而，如果不处理一部分干部，我们就没有办法向上级交代，就没有办法给人民群众一个交代，就没有办法堵住那些媒体的嘴。\现在大家都看到了，我们x市几乎已经成了全国，甚至全世界的焦点。为什么会这样，——媒体。当然我不反对媒体监督。但是……算了，还是回到我们的正题吧。”
谭明月略微停顿了一下。
“所以经过我和兰沧海书记的慎重考虑，决定，免去陈云生同志常务副市长职务，免去尉方斋同志工矿办主任的职务，免去安监局局长陈红的职务，免去冯龙清水镇镇长的职务，免去兰英同志清水镇镇长的职务。同时将冯龙和兰英移交司法机关进行处理。”
说到这里的时候，谭明月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
“尽管我们纪委对这五个人的调查中，没有现有渎职问题，但失职问题总是存在的吧。\无论你说出一个大天来，这五个人在这次事故中也有着绝对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们必须处理，而且是严肃处理。”
谭明月到这里，又沉默了一会，向会场扫视了一圈，声音也随之低了下来。
“当然，我们也绝不能做那种一棒子把人打死，搞一个用不续用的事情。那是封建社会的陋习。如果这三位同志在今后的工作中，能够将功赎罪，改过自新，我们还是可以考虑把他们重新提到领导岗位上的嘛。我们要处理干部，但是也不能埋没人才，是不是？比如安监局局长陈红同志，才刚刚三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为国家、为人民出力的时候。这样的干部如果我们搞一个用不续用，我们就不是在教育干部了，而是打击报复了，处理干部的性质就变了，就成了国家和人民的罪人了。\”
“当然还有兰英同志，还不到三十岁，在这个年龄能够干到镇长的职位，说明还是有一定工作能力的嘛。因此，如果这些干部，在今后的工作中如果能够改过自新，我们还是要用的。我们只是暂时停止他们的工作职务。所以这些同志千万不能自暴自弃，一定要振作精神，以更加爆满的热情投入到今后的工作中去。”
谭明月说到这里的时候，会场突然莫名其妙地响起了一阵掌声。当然这里所说的莫名其妙，是王清华认为的莫名其妙，其他人并不这么认为。他们是在内心佩服这位常务副省长，是在感叹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在座的每一位同志的心坎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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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真想（8）
谭明月这一番话说的非常精妙，可以说是滴水不漏，精彩绝伦。即把一个副市长、一个工矿办主任、一个安监局局长、一个乡镇党委书记和一个乡镇长给免了职，又给他们留了后路，只要你们以后工作中继续努力，好好干，还有可能走上领导岗位。当然谭明月没有忘记专门提了一下兰英。
兰英是兰沧海的女儿，尽管谭明月知道，自己在这次干部处理的问题上，没有提及兰沧海和李高瞩，这两个人肯定会对自己心存感激，特别是兰沧海，干完这一届，下一届可能就要退休，如果这次事，以后恐怕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然而越是这样，谭明月越是不能得罪这些人，越要在他们跟前买足了人情，让这些人，在今后的三年，五年，甚至十年八年，都会对自己感恩戴德。这就是一个谭明月作为一名高级干部的过人之处。\
如果兰沧海和李高瞩，因为这次事故下马了，走进牢房了，那么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但他们没有，不仅没有，而且稳如泰山地坐在了市委书记和市长的椅子上。既然在位上，就尽量的不能得罪他们。他们今后还是自己的下属，还是自己执政的有利执行者。
当然谭明月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现在还很难说。
一直保持沉默的关凤鸣终于开口了。关凤鸣先是冷笑了两声，虽然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在座的每一位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在关凤鸣冷笑完之后，谭明月的目光也冷冷地移到了关凤鸣的身上。现在的关凤鸣就像是谭明月喉咙中的一根鱼刺一样，卡的谭明月难受至极，又不得不看他的脸色。
谭明月毕竟是老江湖了，笑了笑问道：“关主任是不是有什么高见啊？”
关凤鸣鼻子哼了一声道：“高见，我可没有。\只要我说的话，不惹大家生气，我就烧高香了。我只想表两点意见。第一，我认为在小王庄水库溃坝的事情未查清楚之前，我不同意急于处理干部。这样做未免太过才草率。第二，我不同意对法院院长胡有为和检察院副检察长王清华的提名。先这是一个惯例问题，在我们x市历届市委常委中，从来没有过法院院长和检察院院长进市委常委的先例，更何况，据我了解，王清华同志虽然现在是检察院院长，但年龄也不过二十几岁，从年龄上来讲也没有资格进市委常委。”
关凤鸣说话的时候，谭明月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关凤鸣。关凤鸣讲完后，谭明月没有表任何见解。
谭明月问：“你说完了吗？”
关凤鸣说：“我说完了，希望省委和市委能考虑我的意见。\”
谭明月冷冷地说：“省委和市委都可以考虑你的意见。不过我想问一下关主任，你认为什么人才适合进常委呢？”
关凤鸣沉默了一会说：“对于什么人进常委，我个人并没有任何意见。但我认为起码应该按规矩办事，按法律程序办事，按党的章程办事吧……”
谭明月听完，好像很生气，点了一支烟，狠狠地抽了一口，好像那支烟就是关凤鸣。他恨不得一口将关凤鸣烧死，化成灰烬，然后随着自己的轻轻一弹，灰飞烟灭。
谭明月问关凤鸣：“那么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不是按规矩办事，按法律程序办事，按党的章程办事了？”
关凤鸣点了点头说：“可以这么说。\”关凤鸣好像说的很轻松，并未将谭明月的话当成是一回事。
谭明月说：“那好吧，我们民主表决，如果我和兰书记的提议大家通不过，那么我们以后再讨论。如果我和兰书记的提议通过了，我们今天就这么决定了。你看怎么样？”
通过刚才的掌声，谭明月早已胸有成竹，根本不怕关凤鸣的刁难。
关凤鸣说：“这样做，似乎也有些不妥吧。既然是干部任命，而且是这么重要的干部任免问题，我们就应该听取各方面的意见和见解，不能光凭市委常委决定吧。再说了我们人大还应该具有监督权吧。如果照你这么说的话，我建议所有市委委员共同举手表决。”
谭明月听了关凤鸣的话，哈哈笑了起来。谭明月说：“关主任，你不觉得你把人大的位置摆的太过于靠前了吗？这是党内的干部人民，并不是政府的干部任命。\我们党章和宪法，哪一条，哪一款规定，党内任命要接受人大监督了？作为一名老党员，你应该清楚，党才是我们这个国家的领导核心，我们所有的政治活动，必须以党的宗旨为宗旨，以党的目标为目标，听党话，跟党走。这难道也错了吗？”
谭明月这番话，已经很尖锐了。谭明月这是在质疑关凤鸣的党性，质疑关凤鸣政治太土。这在干部工作中是非常敏感的问题。
不想谭明月刚说完，关凤鸣还来得及说话，鹤天授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鹤天授大声道：“一派胡言。照你这么说，统一战线就不要了吗，人民当家作主就不要了吗？更何况，谁代表了党？你谭副省长吗？你认为x市四百八十万人民会答应吗？”
作为政协主席，老一辈的革命家，鹤天授的年龄已经快七十岁了，无论是在市委常委会上还是在政协会上，一向以温文尔雅著称，从来没有过火，更是从未见他拍过桌子。\
鹤天授拍桌子把在场所有的人都镇住了，大家一下子把目光聚集在这位头花白的老头身上。
会议开到这种地步，气氛马上陷入了焦灼状态。其实在这个时候，双方都需要一个砝码。这个砝码就是李高瞩。市委书记兰沧海已经和谭明月站在一起了，如果市长李高瞩，继续站在谭明月一边，那么无论关凤鸣和鹤天授如何大雷霆，大家只会当成是两条老疯狗的胡咬乱撕。
谭明月给李高瞩使了几次眼色，希望李高瞩能站出来。因为自己刚才的干部处理意见，已经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李高瞩。然而李高瞩却一直稳坐钓鱼台，一言不。谭明月的眼色瞟到李高瞩身上的时候，李高瞩只是装作没看见。\
相反，关凤鸣和鹤天授倒是显得非常坦然。他们没有向任何人求援，站在那里和谭明月针锋相对。
对于鹤天授的突然袭击，谭明月提前也已经想到了。想不到的是，鹤天授竟然如此沉不住气。
王清华看着这一切，起初和其他人一样，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本子，一边胡乱写些东西，一边考虑着，哪一方可能压倒另一方。
但过了一会之后，王清华突然醒悟了。双方目前争执的焦点是自己。而双方各部退让。
就在双方间歇的空档，王清华忽然站起来道：“谭副省长，关主任，鹤主席，以及在座的各位，大家好。十分冒昧，我想说两句，不知道大家能不能同意？”王清华说完，用诚恳的眼睛，在会议室看了一圈，希望能争取到更多的支持。\
对王清华的表现，谭明月先是一愣，但马上恢复了常态，说：“你说吧。作为当事人，你有权言。”
谭明月说完，看了一眼关凤鸣和鹤天授。二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谭明月感到很窝囊，自己一个堂堂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在一个市里竟然要看人眼色。谭明月心里极不痛快。
谭明月对王清华道：“你有什么想法，就大胆地说出来吧。就当是就职演讲吧。”
谭明月趁机给王清华打气。
王清华请了清嗓子，站起来道：“各位领导，本来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上，我是没有言权的。但是我又不能不言，因为现在谭副省长和关主任、鹤主席，争辩的焦点是我。当然我想先声明一点，在以下的谈话中，我说的任何一句，都是就事论事，并没有针对谁的问题。\”
“先，尽管公安局在赵金明局长的带领下，经过艰苦卓绝的工作，对小王庄水库溃坝事件的调查，已经取得了非常重大的成果，可以说是几乎已经能给这个案子下结论了，就等抓捕了大王庄的村委主任和刘三娃，就可以对这个案子告一段落了。”
“然而，关键的问题是，到目前为止，大王庄村委主任和刘三娃，仍然没有抓捕归案。我们现在掌握的所有的证据，并没有在他们二人身上得到证实，我们有很多问题，还无法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这样也就是告诉我们，这个案子现在还不能结案。”
“既然案子不能结案，那么就不存在对案子的定性问题了。假如，我们抓捕了大王庄村委主任和刘三娃之后，他们并没有对小王庄水库进行破坏。\那么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其次是关于我个人和法院胡院长进市委常委的问题。原则上，我个人在这个问题上是不能表意见的。如果省委和市委，信任我，让我进常委，是省委和市委对我的信任。如果不让我进常委，那说明，我确实是工作经验不足，条件还达不到，我也没有什么怨言。”
“但是，现在情况是，谭副省长和兰书记，认为我具备进常委的资格，而关主任和鹤主席则认为我现在不能进是常委。那么我们为什么不换个方式呢。”
“我们先抛弃现在这些争议，看我个人工作表现。我现在担任的是市检察院副院长的职务，如果我能够和公安局合作，破获了这个案件，而且有重大的立功表现，那么再考虑我进不进常委，不是更加合适吗？”
王清华说完，环视了一下在座的人，重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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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真相（9）
王清华这一番演讲式的讲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有种目瞪口呆的感觉。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能有这样的胆识和魄力，在市委常委会上竟然毫无惧色，讲话的的时候也是衣服落落大方的样子。
讲话的内容，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仅清晰条理，而且用语恰当。更难能可贵的是，王清华似乎懂得一些官场用语的窍门，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哪些话该重，哪些话该轻。
就王清华的讲话而言，几乎没有提及任何一个单位和个人，只是在陈述自己对事件的看法。比如说公安局对小王庄水库调查的问题。王清华只讲了，公安局目前的调查对于结案，还有些欠缺。\这就在另一个方面说，谭明月现在的人事处理是不巧当的。但是整个谈话中，王清华又只字未提对公安局的看法。更没有说其中的问题和症结所在。因为这些话本身是不能提的，如果提了，势必造成，赵金明的反感。一场争执马上就会随之而来。
那是王清华现在所不愿意看到的，也是对处理小王庄水库溃坝事件不利的，对自己进一步调查小王庄水库事件就更加不利了。现在王清华毕竟势单力薄，就连李高瞩对自己好像也是不冷不热的，更别说别人了。自己即便是不给自己拉拢一些支持者，但也绝对不能再给自己树敌。
我们要跟**分子做斗争，但斗争也要讲究策略，起码一点是应该比**分子更加厉害，更加精明，甚至可以说更加狡猾。\
王清华的话，即便是谭明月心里不高兴，也说不出王清华什么，更没办法借题挥。在场的市委常委包括谭明月、兰沧海、裘学敏等这些老狐狸，都对王清华刚才的一番话感到震惊。
谭明月听了王清华话后阴阳怪气地笑了两声，一时半会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谭明月说：“我看王清华讲的很好，最起码在干部任免问题上讲的很好嘛。大家说是不是。也许是我有些操之过急了。既然王清华同志提出来了，我们就再等一等嘛。等小王庄的事故彻底调查清楚后，我们再谈论干部任免的问题。大家觉得如何？”
谭明月说完，把目光移向了兰沧海。\兰沧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是想他女儿兰英吧。兰英已经失踪一段时间了。兰沧海心里很乱，很烦，很矛盾。兰英是他唯一的女儿。兰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对他的打击可以手是致命的。
兰沧海没有注意到谭明月的目光，坐在一旁的王光禄看到了，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兰沧海。兰沧海急忙抬头，正好和谭明月的目光对接。但是兰沧海并没有领会谭明月的意思，就支支吾吾地说：“哦，谭副省长说的很对，我觉得事情也应该这样处理。大家的意见呢？”
兰沧海毕竟是老官场了，即便是没有听清领导的讲话，也知道该如何处理。
但是谭明月本来的意思，是想让他表一些见解的。\兰沧海表见解和不表见解是很不一样的。如果兰沧海能表一些锦上添花的见解，对其他人就更具有说服力了。
关凤鸣道：“我完全同意王清华同志的观点。”
刚才谭明月是趋轻避重，只同意了王清华关于干部任命的观点，而对于王清华关于小王庄案子调查的观点则只字不提。关凤鸣则是完全同意王清华的观点。完全同意就意味着，关凤鸣也同意，王清华关于小王庄水库溃坝的调查观点。
关凤鸣刚说完，鹤天授也说：“我也同意王清华同志的观点。先将小王庄水库溃坝的问题，彻底调查清楚。”
这样一来，两个问题又重新回到了一个问题上，干部任免的问题已经是可轻可重的问题了。\而小王庄水库溃坝事件，仍然是会议的焦点。
关凤鸣继续道：“我建议，关于这次小王庄水库溃坝的事件，由检察院和公安局共同负责调查。关于王清华同志的任命问题，我觉得先应该解决他的职位问题。我们总不能让一个检察院的副检察长进常委，而把检察长晾在那儿吧。这也有些太匪夷所思了。”
谭明月笑了笑道：“关主任，我想请你先搞清楚一个问题。现在小王庄水库溃坝事件已经变成了一件刑事案件。难道我们要叫检查机关去调查一个刑事案件吗？这跟你说的让副检察长直接进常委有什么区别呢？”
谭明月说到这里，将手里的烟蒂，重重地在面前的烟灰缸拧灭，接着道：“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了。\市委经过认真研究决定，准备提名王清华同志任命我们x市副市长，接替以前陈云生同志的工作。”
“当然，人大通过的时候，你可以投反对票。但是你别忘了，人大是人民代表大会，而不是你关凤鸣的自家后院。”
谭明月的话很难听。谭明月现在和关凤鸣的斗争，已经从起初的暗藏玄机，变成了明刀明枪。
关凤鸣针锋相对道：“谭副省长，你也给我听清楚，不管人大是不是我关凤鸣的自家后院，但是在人大这一亩二分地里，我关凤鸣说话还是能算数的。只要是关凤鸣不点头的事情，无论是谁，都不可能通过。\”
气氛马上又一次陷入了焦灼状态。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低下头，在假装看手里的笔记本。这种时候，谁也不愿意插一句话，更不愿意表任何观点。在座的市委常委，几乎一大半人头上的乌纱都捏在谭明月的手里。而关凤鸣又是他们的老上司，得罪谁也不合适。所以大家也只能选择沉默，选择糊涂，选择逃避。这也许是目前自保的最好办法了。当然会议完了之后，该怎么办，那还要看一个人对形式的分析和良心了。
关凤鸣说完，夹着笔记本，起身用眼睛狠狠地瞪了谭明月一眼，好像跟谭明月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气冲冲地离开了。\接着鹤天授也转身离开了。
在自己开会的时候，四套班子，两位主要领导离开了，对谭明月而言，毫无疑问是一种奇耻大辱，但也无可奈何的事情。
谭明月苦笑了一声，话锋一转道：“刚刚离开x市还不到三年的时间，x市的一切都变了，干部变的更硬起了，变的更没规矩了，变得更无组织纪律了。你看看，这就是咱们x市的干部。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接下来的会议几乎都是谭明月一个人在讲。讲的内容也只有一个，就是关于干部的作风问题。大家也已经疲惫不堪了，只是没有关凤鸣和鹤天授的勇气，只好硬着头皮听下去。
会议是在临近中午的时候结束的。\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夹着各自的笔记本匆匆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谭明月叫王清华留一下。
王清华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这位常务副省长叫自己到底有什么事。或许是说小王庄水库案子的问题，或许是说这次干部任免的问题。就目前的情形来看，也只有这两个问题了。
在和谭明月谈话之前，王清华还是想先弄清楚对方可能谈论的话题。这是官场一个起码的素质，避免出现临阵慌乱的情况。
李高瞩临走的时候，好像也想叫王清华，见谭明月叫了王清华，就只用眼睛看了一下王清华。那眼神的意思很明白，让王清华完了之后跟他联系。这又是一个问题。\
王清华不知道自己，突然之间，竟然变成了x市的焦点人物。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当然对于自己的前途问题，肯定是好事。起码能说明，领导对自己还是比较重视的。然而，官场风云变化是很难预料的。变成焦点的，被人重视的同时，也很有可能称为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被别人利用。
但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别人肯利用你，那就说明，你还有利用的价值，对你而言本身并不是什么坏事。如果能处理得当了，也不失为一种升迁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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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真相（10）
让王清华意想不到的是，等所有的人离开后，谭明月只给了王清华一个皮包。
谭明月微笑着说：“拿着吧。”说实在话，王清华站在谭明月跟前，感觉谭明的样子真的很慈祥，像是一个父亲，或者是一个爷爷。
王清华不知道里面是东西，只能接过来，问：“谭副省长，能不能告诉我，里面是什么东西？”
谭明月听完，哈哈笑了两声道：“怎么，怕我贿赂你这位堂堂的副检察长啊。放心吧，就是一点小礼物。我前几天回省城的时候，一个朋友送给我的一台笔记本电脑。你是知道的，我一个糟老头子，哪儿懂什么电脑，思来想去，觉得只有送给你最合适。你就收下吧。当是我送给你的升职礼物吧。”
谭明月说的很轻松，说的时候一直面带微笑。这让王清华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一个常务副省长送自己礼物，这是何等的荣耀啊。就算是兰沧海，见到谭明月送给自己的这份礼物恐怕都会红眼的。
本来领导给下属送个小礼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一台笔记本电脑，说贵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如果真收了，算是怎么回事呢？王清华拿捏不准。但如果说不收，好像也不太合适。也只好先收下了。
王清华了一声说：“谢谢谭副省长。”
谭明月在王清华的肩膀上拍了拍道：“好好干，年轻就是好，你以后肯定前途无量。”
回检察院的路上，王清华脑子开始慢慢冷静了下来。这是谭明月在腐蚀自己，起码是在拉拢自己。谭明月为什么要拉拢自己呢？难道只是因为自己在调查小王庄的案子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以谭明月的权利，完全可以把自己撤下来，让自己卷铺盖滚蛋。\
难道是因为李市长？根据谭明月今天在会议上的讲话，好像是在说，李市长已经跟小王庄水库溃坝事件脱了干系。但谭明月为什么不把笔记本电脑直接送给李市长，而要送给自己呢。即使是李市长不用电脑，那谭明月也完全可以把电脑送给李市长的秘书严秘书啊。严秘书可是李市长的亲外甥女啊。
如果这两种情况都不是，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了。谭明月跟小王庄水库溃坝事件有关联，而且自己现在已经掌握了谭明月的软肋。
一路上，王清华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自己到底掌握了谭明月什么事情会让谭明月如此兴师动众送自己东西呢？
不想进检察院大门的时候，正好和唐糖撞了个满怀。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连路都不看了。\”唐糖了王清华问。
“没想什么。”由于唐糖和唐范海的关系，王清华不想给唐糖说起任何关于案子的问题。
“不对，我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肯定是心里装着事儿。”唐糖抓这王清华的胳膊不依不饶地说。
“真没事。刚才是你不小心撞上我的。要不然怎么是你撞到我怀里了，而不我撞到你怀里了呢？”王清华只好强词夺理。王清华人高马大，一撞之下，无论是谁撞了谁，肯定是唐糖进了王清华的怀里，哪有王清华进了唐糖怀里的道理。
“你……”王清华虽然明显在强词夺理，但唐糖也找不出什么有力的话反击王清华，就撒娇说：“我不管，反正是你撞了我，你今天晚上要请我吃饭。要不然……要不然……要不然我就不让你过去。\”
唐糖也实在想不出什么能威胁王清华的理由。
“吃饭？吃什么啊？还是日本料理啊？明告诉你，打死我也不去。要去你自己去。爱我中华，抵/制日货”王清华和唐糖拧上了，最后没忘记喊了一句流行的口号。
“谁说吃日本料理了？”自从上次吃完日本料理后，唐糖也深切地感受到，王清华确实是不喜欢吃那玩意，也就不再坚持了，说：“我今天晚上要你请我吃拉面，而且必须是正宗的兰州拉面。另外，还要外加一盘凤爪。”
凤爪是王清华的最爱，拉面是王清华的至爱。凤爪的事儿，唐糖是听王清华讲的，拉面是唐糖亲眼见过我清华吃的。那吃相，估计唐糖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忘记了。
王清华故意装作为难地沉默了一会说：“好吧，就答应你的要求。\今天晚上拉面加凤爪。我请客。”
“谢谢你了，我的大检察长，啵——”唐糖调皮地说了一声，又在王清华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王清华想不到，唐糖竟然这么胆大，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一时感觉十分尴尬，急忙向四周看一圈，现并没有注意自己，才一本正经地对唐糖道：“这么多人，你——以后注意点。”
唐糖根本不听王清华的话，又伸出雪白的手儿在王清华鼻子上刮了说：“看把你吓的熊样。”
王清华嘴上没说，心里却想：老子这是吓得吗？老子这是为你好。要不然让你尝尝滋味？
王清华刚想完，唐糖好像马上看出了破绽，拉住王清华正色问道：“你刚才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打什么坏主意？”
草，王清华又暗骂一句。\这家伙是不是妖精啊。怎么连老子想什么都知道。
不过面对唐糖，王清华也只能敷衍道：“我看还是你别胡思乱想了。”王清华说着，手不由自主地在唐糖肩膀上拍了一下。
唐糖看着王清华的手，一下子愣住了。如果是领导拍下属的肩膀，那是一种关爱，无论男女都一样，就跟刚才谭明月拍王清华的肩膀一样。王清华毫无疑问也是唐糖的领导，但问题是，现在的气氛并不是领导和下属的气氛，而是一种非常暧昧的气氛。
唐糖没等王清华收回自己的手，一把就把王清华的手抓了起来。王清华试图拉了一下，没有拉回来，看着唐糖的眼神。唐糖的眼神中明显已经不对劲了，带着某种依靠和爱恋。
“答应我，晚上一定请我吃拉面凤爪，好吗？”唐糖温柔地说，刚才撒娇使泼的样子好像突然之间就消失了。\
“放心吧，小馋猫，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看着唐糖的眼神，王清华立马感觉自己这次肩膀拍的好像有些不应该，无意间招来了，一个自己本不想要的柔情，只好装了个糊涂，继续调侃。
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了，66续续有人出来了，见了王清华站在门口，就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王检。王清华有些尴尬，冲出来的人微笑着点点头。
谭明月提名自己为副市长，进常委的事情，恐怕有一大半人都已经知道了。那些人见了自己，已经明显比过去更加尊重了。
这时陈风也出来了。陈风见王清华和唐糖站在一起，也过来打了个招呼，并没有停下。走远了，又转脸向王清华和唐糖看了一眼。\
“陈风是不是在追求你？”王清华问唐糖。
“是，不过我不喜欢他。”唐糖很坦白。
“能说说理由吗？我觉得陈风挺优秀的。而且背景也不错。他舅舅是政法委书记王光禄，这个你应该知道吧。”王清华说。
“没什么理由，反正就是不喜欢。喜欢一个人没有理由，不喜欢一个人同样也没有理由。我才不管他舅舅是谁呢。更何况那个王光禄，看了就叫人觉得恶心。”唐糖好像对王光禄很有长见。
“你认识王书记？”王清华问。
“认识，我不想认识也不行。整天往我们家跑，怎么可能不认识呢。”唐糖说。
王光禄整天往唐糖家里跑？这也就意味着，王光禄跟唐范海的关系非同一般啊。\王清华突然感觉，小王庄事故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集团。而这个集团的核心人物很有可能就是唐范海。如果结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x市官场几乎可以说是全线崩盘了。那么兰沧海呢？裘学敏呢？尉方斋呢？刘红呢？赵金明呢？甚至自己的顶头上司韩舒静呢？是不是这些人也跟唐范海有关联呢？如果没有关联，在案件调查过程中，这些人好像都并不支持呢？如果这些人都跟唐范海有关联，那么自己的调查可以说已经走到了死胡同，不可能得到任何人的支持了。如果自己继续查下去，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把自己推上一条死路。
想到这里，王清华不由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唐糖，心里不得不怀疑，唐糖极有可能是唐范海用来套牢自己的一把杀手锏。人人都知道，少年好色，中年好斗。自己现在正是青春年少之时，对男女之事当然也是精力充沛，面对如花似玉、娇嫩可人的女孩，不可能不动心。\难道唐范海利用这一点，把女儿包装成糖衣炮弹，向自己扎了过来。
再说了，即使是唐范海将自己的女儿最终嫁给自己，他唐范海也不会吃亏。因为如果自己不再调查小王庄水库的问题，很有可能马上升为副市长，接替陈云生的工作，而且要进市委常委。
唐范海有自己这么年轻的副市长做女婿，偷着乐还来不及，哪里会有任何吃亏的感觉。
王清华想着想着，不禁有些走神。唐糖又“唉——”地大声叫了一声，道：“又在想什么呢？”
王清华故意摸了摸脑袋，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道：“能想什么呢？想……想我是第一个得到你的吻的，还是……第n个得到你的吻的。”
王清华刚说完，唐糖的拳头早就扎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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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真相（11）
下午院里也没有什么事情，王清华给老胡打了个电话，简单问了一下，尉仁义、茹孝贤和兰二刚抓的那个跟踪者的审讯情况。结果让王清华很是失望。尉仁义什么也不说，还一直喊着说这是非法拘禁要揭老胡等人。茹孝贤倒是很安静，不过同业也是问什么也不说。那个跟踪者更是，自进去后，一句话也没有说。
王清华给曾给老胡安排过，尉仁义和茹孝贤暂时不要用刑，再等一段时间，等他们两个抗不住了，估计什么都会说的。对那个跟踪者，根据王清华的判断，应该是道儿上的人，而且很有可能背后还隐藏着一股自己无法估计的势力，所以王清华安排老胡无论用什么手段，必须撬开他的嘴。
不想老胡是个心慈手软的人，用刑的时候也是只限于打耳光之类的审讯，根本没有让跟踪者吃到真正的苦头，致使，跟踪者抓住已经两三天时间了，也没有丝毫的进展。\
所以打完电话后，王清华决定凑时间自己去一趟匣子村，亲自审问一下这个跟踪者。至于尉仁义和茹孝贤，王清华暂时还不想见他们。
快下班的时候，唐糖已经等在窗外了。唐糖好像千变魔女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装束，跟中午的打扮已完全不同，头整个挽起，扎在头顶，露出洁白的脖颈。虽然已经交冬，唐糖却穿了一件低胸的羊毛衫，里面也没有穿内衣，给人一种心驰神往的感觉。
羊毛衫外面套一件风衣，风衣敞开着，羊毛衫很短，动一下，肚脐眼就露在了外面。一条紧俏的牛仔裤，也是那种低腰的，把胯骨紧紧裹在里面。
“唐糖，你这身打扮不像是检察院的工作人员，倒像是夜总会的服务员。\”王清华在唐糖身上打量一遍，故意调侃道。
“哼，就是我愿意去夜总会当服务员，恐怕也没人敢接受。”唐糖很自信，话语里透着一股对父亲势力的卖弄。
出了检察院大门，唐糖就搂双手住了王清华的胳膊，依偎在王清华身上，一副老情人的样子。
王清华本不想这样，但一闻到唐糖身上那股女孩子特有的诱人清香后，还是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老实不客气地挎上了这位唐氏集团大小姐。
王清华这样做，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希望能在唐糖的口中得知一些关于唐范海和官场上的一些瓜葛。虽然这样做，有些不够光明磊落，但也是权宜之计。
两个人一直在大街上逛了很长时间，直到这座并算不上怎么美丽的城市，开始在人们面前展示它灯火辉煌的一面的时候。\
来x市已近半年时间了，从无意间解救了李市长，到现在生了许许多多事情，就如同梦幻一般，有时候让王清华都有点不敢相信。
若不是机缘巧合，自己一个小城市里出来的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卷入如此纷杂的官场斗争中。而且夹杂了一件至今只能算是有点头绪的大案之中。
那可是数百条人命，如果此案不破，就意味着这个世界将会在一瞬间增加数百个冤魂。然而，这个世界上的冤魂还能算少吗？
王清华一边欣赏着x市的夜景，一边和唐糖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其实对于现在的唐糖而言，散步、聊天、吃饭似乎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王清华散步、聊天、吃饭。说白了，唐糖只在乎王清华。
在街边的小公园，二人坐了下来。唐糖似乎情不自禁，在王清华的脸上突然间亲了一口，随之有些羞怯地低下了头。唐糖那张娇美的面容，让王清华心动了，低头也在唐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唐糖好像更加害羞了，把头深深地埋在王清华的怀里。
已经是夜里九点钟了。两个人都有些饿了。
王清华说：“我们吃饭去吧。”
唐糖点了点头，顺从地跟着王清华起来，依然像小鸟一样依偎在王清华身旁。王清华顺手将唐糖搂在了怀里，两个人的距离更近了。
按照王清华的习惯，吃饭的地点选择了街边大排档。唐糖眉头皱了一下，好像不大高兴。\像唐糖这样的大家小姐，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吃饭呢。但是为了逶迤王清华，还是拿出身上的纸巾，在一个桌子上擦了不知多少边后坐下了。
当唐糖在王清华的威逼利诱下，吃下第一口凤爪的时候，一切都改变了。
“哇——”唐糖几乎是惊叫，其它桌子上人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齐刷刷地目光全移了过来，“想不到，这里的东西这么好吃！”
唐糖的这种表现倒是在王清华预料之中的，不过唐糖如此强烈的反应，还是让王清华感到有些意外，急忙捂住唐糖的嘴说：“我的大小姐，你就不能小点声吗。”
唐糖这才向四周看了一圈，感觉刚才也确实有些过分了。
王请说：“给你说，吃这里的东西，如果来点啤酒，那就更绝了。\”
“什么？啤酒？”唐糖好像从来没有喝过啤酒一样说，“我听人说，啤酒都是下等人喝的。上流社会的人都和红酒的。”
唐糖的把声音压的很低。她也知道，在这种地方，说“下等人”很有可能遭到群攻。
“胡说八道，”王清华睨了唐糖一眼说，“什么上等人下等人。社会主义国家人人平等。”
王清华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感觉有些违心。说人人平等这四个字的时候，王清华忽然有种撒谎的感觉。
“那……要不……咱们也喝点吧。说实在话，我还从来没有喝过啤酒呢。”唐糖马上就对啤酒来了兴趣。也不管什么上等人下等人的事情了。
王清华正迫不及待，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这样放肆过了。\一边喝啤酒，一边吃凤爪，这简直就是人间最大的享受。
“老板，两杯扎啤。”王清华大声吆喝。
“好咧。”老板应声道。
很快啤酒送到。王清华先美美地咂了一口，一种清爽的感觉马上沁人心肺。接着，王清华一口将一大杯整个灌下。
唐糖在一旁看的都有些呆了：“你……你……这么一大杯，你一口气就灌下去了，你是人是鬼？”
王清华呵呵笑道：“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今天晚上就来个痛快。”王清华说着，又叫老板拿来一杯。
这些天压抑在王清华心里的郁闷和憋屈，让王清华实在有些忍无可忍了。刚才一杯啤酒下肚，马上产生一种放肆的感觉。
到现在为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了。\自己本来是很放肆，很放松的一个人，为什么到了官场，就把自己弄的这么谨小慎微，甚至畏畏缩缩。王清华心中的压抑一下子得到了释放，拿起杯子，在唐糖的杯子上碰了一下，道：“来，干了。”
唐糖犹豫了一下。王清华马上激将道：“怎么？不敢吗？”
一下子把唐糖的大小姐脾气激了起来。唐糖端起杯子，也不管不顾了，双眉一横道：“来就来，谁怕谁。”说着一仰脖，咕咚咕咚将一大杯啤酒也灌了下去。
“谁……他妈……说……酒是……穿肠毒药，真……他妈……胡说八道……老子今天……就喝了……看它……能把……老子毒死吗？”
一会功夫，已经八杯啤酒进了肚子，王清华有些醉了。\
唐糖也喝了三杯，虽然没有王清华醉的那样，也是神志不太清楚了，歪歪斜斜地爬在王清华怀里。
夜已经深了，唐糖摆了摆手，叫了一辆面的，就近找了一家宾馆。宾馆的条件并不怎么好，门牌上挂的是三星的，估计也是有水分的。
唐糖开了一间房，在服务员的帮助下，将王清华扶进了房间。房间里的设施还算优雅。
刚进房间，王清华就一把将唐糖搂在了怀里，将满是酒味的嘴凑在唐糖的脸上。服务员在一旁急忙转过了头。
“没你事了，你去吧。”唐糖把服务员打了。
唐糖心里蹦蹦乱跳，想反抗，却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就半推半就地扶着王清华滚到了床上。
床是那种双人的床。\唐糖之前并没有给宾馆说要夫妻间，宾馆却给开了夫妻间。宾馆是把王清华和唐糖当成过夜的了。
唐糖的脸红了一下，回头看了王清华一眼。王清华似乎并没有完全醉，还有些神志。
“清华，要不……我先回去了。”唐糖说。
“你……回……去，你回哪儿去？”王清华说。
“回家啊。”唐糖说。
“你……就忍心……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王清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你要我怎么样？”唐糖不想主动留下，万一王清华是装的呢。那还不把人羞死啊。一个女孩子主动给别人献身，算什么事儿呢。
“我……我……要你……怎么样……你就怎么样啊？”王清华哩哩啦啦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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