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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孤独麦客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txt下载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善后处置(二)

    7月15日,小雪。看小说最快更新)

    大鱼河北岸的国家公墓即将迎来第一位住客,在“七·一三事件”中战死的瑞士移民丹尼斯·赫尔维格将被埋葬在这里。

    参加葬礼的人群站在公墓入口处。由于昨天下了通知,所以不少休息的穿越众和移民们也赶了过来。马乾祖和一帮执委会委员们站在最前面,他们已经等待了一会儿,衣服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很快,由陆军委员彭志成、海军委员王启年等八人抬着的棺材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帘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两名身背火绳枪的警备队士兵,然后是赫尔维格的妻子和女儿。

    赫尔维格的妻女穿着崭新的大衣,一脸哀容地走在棺木前方。在她们身后,是身穿蓝色军服的彭志成、王启年等人,在棺木后方,八名持枪警备队士兵以两列纵队缓步前进。由于缺少乐器,葬礼进行得很沉默。死者家属的呜咽声和仪仗队沉重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有一种动人心魄的力量。

    墓穴旁的弗朗西斯牧师有些局促得看了一眼自己的“助手”——新鲜出炉的助理牧师叶永星,叶永星报之以微笑,递给了他一张由高摩手写的葬礼致词。

    弗朗西斯牧师无法忘记他和自己的这个年轻助手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这个自称基督徒的年轻人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禁止一切未经报备的传教活动”,这让弗朗西斯牧师险些崩溃。然而他很快发现这个年轻人并不是在开玩笑,和内务部官员们来往密切的叶永星主导了领地内的一切宗教事务,弗朗西斯牧师彻底成了一个摆设。

    如今,也只有一些庆典或者祭日才用得上他这个正牌牧师了。

    送葬队伍进入了公墓,彭志成等八人小心翼翼地将棺木放入了早已挖好的墓穴,然后散开。

    叶永星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弗朗西斯牧师。牧师深吸一口气,无奈地走上前,展开手中的致词,对着死者家属和观礼人群宣读了起来。

    “仁爱的主:您向来不远离每个儿女,现在求您眷顾与我们远离的人。来自巴塞尔的丹尼斯·赫尔维格战死在与残忍邪恶的查鲁亚人的正义战争中,赫尔维格先生是个好人,他一生谨遵您的教诲,从未有任何逾越之处。他为您战斗,为您牺牲,求您宽恕他的罪行,差遣天使在他的路上,与他同在,做他的保护,使他对你的信靠,始终不变。求您赐给他聪明智慧,有抵挡试探的能力,做好他做的一切事工;使他以遵行旨意为乐,不叫相隔的距离影响我们的团契;使我们能彼此守望,忠信到底,尽到各自应尽责任和本份,共同荣耀天上的父。奉主耶稣的名祷告,阿们。”

    观礼的瑞士新教徒们集体做着祷告,穿越众们则体会着凝重哀伤的气氛,场面一时有些静默。

    待到祷告结束,叶永星拉着弗朗西斯牧师退到一边。马乾祖掸了掸衣服上的落雪,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纸,走到墓前宣读了起来。这是一篇传统的中式葬礼致词,主要讲了丹尼斯·赫尔维格的生平事迹和牺牲的意义。通篇讲完也就花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

    马乾祖讲完致词后,八名警备队士兵集体鸣枪致哀,然后由家属进行最后一次告别。家属告别完毕后警备队士兵们开始填埋墓穴,竖立墓碑,一场葬礼就这么结束了。

    在众人散去前,民事委员肖明礼当场宣布给予五人自由民称号,分别是故去的丹尼斯·赫尔维格以及他的妻子和女儿、受伤的克里斯托弗·格罗特和他的妹妹。得到自由民称号意味着他们不再是东岸公司的契约奴,而是签订正式劳动合同的东岸公司职工,每月享受普通穿越众一样的生活标准,前途也大不一样。

    在场的二十多名瑞士移民在弄明白了肖明礼宣布的内容后,神色复杂地看着赫尔维格和格罗特的家属。他们都是在欧洲活不下去的可怜人,为了生活才来到美洲闯荡。在这里工作虽然辛苦,但每天能吃到热气腾腾面条或米饭,偶尔还会有一些鱼肉鱼汤,原本已经极为满足了。但如今看到两人的家属一步登天,从此不但每月都可以领到一定数量的银币津贴,还可以品尝美味的牛肉罐头和果酱,或许还有酒;想到这里这些移民们的内心就火热了起来:也许我也有机会过上体面人的生活?只要付出辛苦的工作或者忠诚?

    *********************

    定远堡。

    虽然下着小雪,风也比较大,但是建筑队却没有丝毫停工的意思。今天来到码头的船只数量比以往多了一倍,除了大批的建材外,执委会还给定远堡输送了大批的生活物资:面粉、大米、大豆、罐头甚至还有宝贵的青菜。

    随着气候的日渐寒冷,执委会担心大鱼河会封冻,所以这两天一直在抢运物资。建筑队也在加班加点,目前定远堡外的壕沟已经基本挖掘完毕,两米深、三米宽的壕沟引入了大鱼湖的湖水,形成了一道护城河,给了众人极大地安全感。

    堡内的建设也在继续,查鲁亚人袭击前已经完工了宿舍、厂房、水井和雨水收集池。如今建筑队的目标是雨水沉淀池、过滤池、物资库,目前使用的简易食堂、澡堂和厕所也要重建为砖瓦水泥结构。此外还有堡墙和哨楼的建设,木制的围墙和哨塔要替换成砖砌的,这可是大工程,估计建筑队整个冬天都不会闲着了。

    林有德略微有些郁闷地靠在码头边的柱子上,看着远处准备收工的捕鱼队船只。

    “中央”派来的联合调查组已经对他进行了整整两天的调查,陆军部和内务部下来的人还比较好说话,态度也比较和善;相比较而言,那个司法部的王德就有些不是东西了,这家伙是白斯文开律师事务所时的合伙人,和丫穿一条裤子的。整天一副公事公办的死人脸,还到处走访调查林有德那晚上的一言一行和一举一动,幸好自己那晚上也没啥大的失误,再加上弟兄们也很是帮衬,这一节算是没让他抓到什么把柄。

    不过建筑队和鱼厂职工那头就有些麻烦了,自己没啥影响力,那帮人指不定会怎么说自己呢。7月13日夜间自己确实是有些着慌了,再加上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事前又没有预案,自己也没什么指挥经验,一时惊慌失措是可以理解的。但瑕不掩瑜,自己后来不是把局面都稳下来了么?这比什么都有说服力。

    而且,当晚最先混乱的就是这帮混球了,四处乱窜,大呼小叫,搁在古代那都是砍头的下场。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很牛逼,无组织无纪律,有人要往东,有人要往西,如没头苍蝇一般乱窜。事后还风言风语,如果当晚是自己指挥会如何云云。

    我呸!都是一帮什么玩意儿。林有德狠狠啐了一口。让老子熬过这一关,以后不狠狠操练你们老子就不姓林。那个什么鸟王德也别太嚣张,当初不就是在伐木队的时候挖苦讽刺过你们几句嘛,这就恨上咱了,心眼也忒小了。老子不就是不待见你们律师么,奶奶个熊,现在逮着机会了就把老子往死里整。你们等着,这事不算完!以后最好别撞到我手里。

    林有德吹了会儿冷风,郁闷消散了不少。正好捕鱼队的船也收工靠上了码头,今天收获很是不少,大家说说笑笑,一起回到了堡内。

    此时堡内正在开饭,萧百浪端着一碗青菜黄豆汤正喝的稀里哗啦,一看林有德回来了,一拍身边座位道:“小林,过来,坐这边。”

    林有德端了碗青菜面,依言坐了过去。

    “摆着一副臭脸干嘛?给谁看呢!”萧百浪哼了一声,又喝了一大口汤:“别胡思乱想了,你那点破事算个球。领导们也不是傻子,分得清是非。你这次的表现其实还算不赖,面对敌人的夜袭,既守住了堡垒,也将伤亡降到了最低。总的来说,还可以。”

    几口气把剩下的菜汤喝完,萧百浪又嘟囔了几句:“接下来的工作要细致点,规章制度、突发预案、训练日程都要搞起来。别再像以前那样稀里糊涂了,工作既要讲究方式方法,也要不怕得罪人,放手干吧,我的地盘你随便折腾。”

    林有德怔了怔,没有说话,低着头继续吃起面来。

第十七章 港口炮台建设

    &nb>已经是冬末春初时分,乌拉圭的气温仍然徘徊在零度左右。今冬很是下了几场大雪,不过对于穿越众来说,恶劣的天气阻止不了他们火热的决心。

    大鱼河两岸整个冬天都在忙碌着,住宅区的建设、工厂的建设、公共设施的建设、办公及仓储设施的建设、码头的建设等等。穿越众们就像是辛勤的蚂蚁,一点一滴地建设自己的家园。

    小溪水库两岸的农业区如今开垦出了大量的农田,几达几千亩之多。正值冬季万物凋零,有作物生长的现在只有七十亩麦田和三十亩菜田,不过薄薄的积雪掩盖不了人们内心的希望,平整出的大片田地预示着明年必将是一个充满希望的丰收之年。

    畜牧局如今的规模也是愈来愈大了。之前库艾特船长带来母牛、母马等都已经怀胎,金科拉如今对这些畜生看护得无微不至,几乎每天都要去看几次,确保不要出什么漏子。

    他的中学生徒弟郑斌如今做起这些事情也像模像样了,他主要负责羊圈和猪舍。当初引进的猪羊的数量到今天已经大大增加到几十头,他带着几个同学整天忙忙碌碌的,默默地为大家今后的生活做着自己的一份贡献。

    八月份的时候,有两艘从圣地亚哥返回欧洲的船只路过。这两艘西班牙商船在发现这里居然冒出个港口后大为惊讶,其中一艘船的船长甚至还请求靠港停泊。

    执委会对西班牙人一直采取极为审慎的态度,于是在西班牙商船补给完毕后便要求他们迅速离开。西班牙人摄于停泊在港口内的运盛一号的威势,在匆匆交易了几套三一年式全身甲后就扬帆离开了。

    不过他们显然不是唯一的访客。

    九月初,一艘来自哥德堡的瑞典商船令人意外地来到了穿越众的港口。

    经过询问得知,“鞑坦港”(TartarPort)有中国瓷器的传闻如今在尼德兰和德意志地区正隐秘地传播着。这艘瑞典商船的船长在重金打探到库艾特船长与“鞑坦人”交易的细节后,当机立断在极短的时间内从利窝尼亚、芬兰招募了200多名因为战争或者天灾而破产的农民,然后满载各种物资经长途跋涉来到了“鞑坦港”,期待与“鞑坦人”进行瓷器交易。

    执委会考虑到与库艾特船长的约定,委婉地向他表示不能出售瓷器。接着执委会便向这位失望的瑞典船长重点推荐了穿越众倾力打造的新一代出口创汇拳头产品——三一年式全身甲。

    三一年式全身甲使用高碳钢,由水力锻锤反复打造而成,全部重量约40斤,能在较远距离上抵挡火绳枪的正面射击,中等距离上也有一定的防护能力,可以说这种盔甲是专为30年战争时期的欧洲贵族阶层打造。

    瑞典船长在看过穿越众演示的火绳枪射击实验后,毫不犹豫地当场就购买了五十套。三一年式全身甲每套售价400里亚尔,如今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二世率领的瑞典军团正在德意志地区作战,相信这批全身甲会有一个不错的销路。

    瑞典人这次准备充足,带来了很多东西,这里面除了种子、布匹、帆布、索具、铜、铅、火绳枪、芬兰马等物资外,还有一些火炮,具体包括:24磅铜质舰炮2门,18磅铸铁舰炮2门,18磅铜质舰炮2门,12磅铸铁舰炮2门,配弹丸火药若干。财政局的人为这些物资估了一下价,再加上移民地费用,差不多达到了50000里亚尔。

    算出数字的财政委员汤圆顿时有些头疼,这笔费用接近穿越众目前手中现金的六分之一了。即使抵扣掉全身甲的20000里亚尔的货款,穿越众仍需支付高达30000里亚尔的银币,这样的交易要是多来几次,穿越众立马就会破产。

    而且这次新来的移民也不让人省心。瑞典人带来的移民主要来自处于波罗的海地区的利窝尼亚和芬兰。227名移民中接近一半是芬兰人,其余的则成分复杂,有爱沙尼亚人、拉脱维亚人、萨摩吉希亚人、瑞典人、普鲁士人、波兰人、立陶宛人甚至俄罗斯人,宛如一个人种大杂烩。

    民族成分如此复杂,虽然便于统治,但是如何交流却成了一个大问题。没办法,只能慢慢来了,看来语言学校马上又要扩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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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子多了8门海军舰炮,王启年喜不自胜,无视一旁彭志成幽怨的眼神,一溜烟地赶到了马乾祖的办公室,软磨硬泡了半天,终于换得马乾祖同意支持修筑港口炮台。

    目前“鞑坦港”的防御设施有限,确实也不像话。所以在执委会会议上其他执委会成员们也没有为难王启年,就这样,修筑炮台的事情算是确定了。

    王启年拉着学土木工程出身的邵树德在港口附近踏勘了足足一个星期,最终确定了炮台的建设施工方案。

    目前码头南侧有一座六十多米高的石灰岩小山,地势还算险要,视野也极为开阔。在王启年和邵树德二人的规划中,将来的一号炮台(主炮台)就建在这里。主炮台左前方约五百米处、码头北侧有一临海突出部,二人计划在这里修建二号炮台;一号炮台右前方、大鱼河出海口南侧有一冲积小岛,面积适中,二人计划在这里修建三号炮台。二号、三号炮台均处于主炮台的火力覆盖之下,三座炮台呈倒三角形分布,互相形成交叉火力。

    毫不夸张地说,三座炮台只要认真建设起来,并添置大量的火炮和足够数量的熟练炮手,辅以一定规模的炮台守备队,港口的海上防御将固若金汤。

    在此之前穿越众对于海防设施也不能说一点没有上心,码头区的小山上之前已经修建了好几座炮位。炮位由砖石混合砌成,为全封闭式结构,目前共有炮位6座,装备24磅铜炮2门,18磅钢炮2门,12磅钢炮2门。两门24磅铜炮为向荷兰人购买的海军用舰炮,剩下的4门炮都是兵工厂那些欧洲枪炮匠们这段时间铸造出来的钢炮。

    这种钢炮由马甲实验不同配比的石墨坩埚炼出的钢水铸造,重量较铜炮减轻了很多,身管也较长,射程威力均非常不俗。只可惜这些枪炮匠们手艺平平,再加上也实在没什么经验,铸起来的大炮成品率低得惊人,还不到一半,成本高昂得让王启年倒吸一口凉气。

    在铸好四门炮后,马甲说啥也不让这帮枪炮匠们继续练手了。虽说铸造失败的大炮可以回炉重炼,但是这也是消耗煤炭的啊,而现在执委会缺的就是煤炭。

    在确定方案后,建筑队便以最快的速度进驻了码头。新来的移民一部分分配到各个单位,剩下的一部分也被派到了码头建设炮台。执委会这次派出的建筑队规模达到了250人,其中除了几十名穿越众外,其余人手都是新旧两批欧洲移民。

    在充足的物资供应下,建筑队克服了寒冷天气的不利影响,足足奋战了一个月,到十月初,穿越众穿越纪念一周年的时候,炮台基础设施建设已经基本完毕,各型火炮也都一一安装就位。

    两门24磅铜质舰炮同样被安装到了主炮台上。这样一来,主炮台上总共就有了4门24磅铜炮、2门18磅钢炮、2门18磅铜炮和2门12磅钢炮,基本覆盖了整个港口的外围海域。二号炮台安装了两门18磅铁炮,正对港口内的锚泊地和航道;三号炮台则安装了2门12磅铁炮,对着外海。

    安装这些火炮的炮位掩体均由砖石、水泥混合砌成,极为坚固,掩体外还堆放了大量的泥土和沙袋。炮位的射击视野开阔,炮架也用大量沙袋固定在掩体内,复位迅速,能大大提高火炮射速。每个炮台还预留了大量炮位,等今后火炮数量增加以后再行安装添置。

    总共14门炮安装完毕后,炮台终于有了些样子了。此时的王启年仿佛重新焕发了青春一般,带着一帮新招募的炮手们整日操演发射流程、熟悉火炮性能。不定时地还会进行一些实弹射击练习,也就是朝海里打炮,让执委会的小心肝心痛不已,这每一炮可都是钱啊。不过王启年可是理直气壮的:没有熟练地炮手,再坚固的炮台、再精良的大炮也是白搭。为了港口的安全,大量的实弹射击是必需的。

第十八章 铸炮

    雨果·范·格罗宁根坐在兵工厂铸炮车间的一张小凳上,默默地整理着工具。来自洛桑的铸炮匠弗朗索瓦曾经为巴伐利亚人造过大炮,经验还算丰富,是他们这群人里当之无愧的头头,而这,同样也是“鞑坦人”首肯的。

    弗朗索瓦被“鞑坦人”的工厂负责人评定为三级工,月薪30里亚尔;而他,来自格罗宁根的年轻人雨果,才是一个一级工,月薪不过区区5里亚尔,扣除每个月的菜金,到手不过才4里亚尔。

    除开他俩之外,铸炮车间还有20多人。不过都是一些没有任何经验的菜鸟,除了几名“鞑坦人”还算聪明之外,其他的杂工都是笨手笨脚的,任何时候他们都只能添乱。

    说实话,雨果对那几名“鞑坦人”的印象还不错。至少他们很有礼貌,而且看似不是毫无学识,经常还能够提出一些匪夷所思的问题和设想。

    铸炮车间曾经成功地铸造了四门长管加农火炮,性能还算不错,重量也比铸铁炮轻了很多。不过令人遗憾的是,当初他们可不仅仅只是铸了这四门炮而已,而是铸了整整八门炮。很显然,其余那四门炮都没有合格。

    其实这个成品率对于一帮以新手居多的炮匠来说已经算是可以接受的了,不过“鞑坦人”显然不这么看。他们对于这个结果无比失望,其中一个马姓首领果断停止了铸炮车间的钢铁供应,并且扬言不解决成品率过低的问题,铸炮车间就一直停工下去。

    就这样,雨果无所事事了一段时间,当然,这样的日子并不会太长。很快,“鞑坦人”又回来了。他们这段时间研究了不合格的四门火炮,这四门炮中有三门是是在做装药试验的时候炮管炸膛或者出现裂缝,还有一门是炮管在冷却时出现了问题导致炮管弯曲。

    这根弯曲的炮管给了“鞑坦人”以启示。他们经过讨论后认为这是因为炮管内外壁冷却不均匀,导致炮管内壁存在看不见的裂缝的缘故。

    平心而论,雨果认为这个结论是有道理的。使用钢模铸造好的炮管在冷却时,由于炮管外壁面积比内壁大,加上外表空气流通比炮管内迅速,很自然地就造成外壁冷却速度快于内壁,造成炮管内壁出现裂缝。炮管内壁出现了裂缝,炮自然就会炸膛。

    口径越大的炮越容易出现这样的问题,因为口径越大,炮管内外壁面积差距越大,冷却速度差距越大,越容易造成炮管出现裂缝。想到这里,雨果简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了,难怪口径越大的炮成品率越低,甚至某些大口径的火炮根本就无法铸造成功,原来这就是一切的原因。

    今天,铸炮车间又来了4名新人,这是“鞑坦人”搜罗来的新炮匠。雨果根据自己在夜间语言学校中学习的粗浅汉语,知道他们是瑞典人。

    该死的瑞典佬!雨果暗自嘟囔了一声。

    平时经常在车间参与铸炮的8名“鞑坦人”都来齐了,除了他们之外,还出现了一位以前来过几次的“鞑坦首领”。他们轻声商议了一会以后,决定悬赏500里亚尔向所有人征求加快冷却炮管内壁的方法。他们承诺,一旦方法被证明有效且可靠,奖金将立即兑付,而且职称也会提高一级。

    这个条件使雨果有些心动,他开始沉下心来思考方法。

    王启年有些烦躁。568个人里面怎么就没多少懂各种工业制造的呢,以前在网上看小说那些主角一个个穿越后仿佛都化身百科全书,恨不得什么都懂,什么都精通。造枪造炮不算啥,航母导弹都能给你整出来。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铸炮车间的8名穿越众也算是跟着这些欧洲人一起铸过几门炮了,昨晚讨论了半宿,愣是没拿出什么好主意来。

    王启年正烦躁间,突然看见车间内一个红头发的高瘦老外站了起来。

    是他!来自荷兰的炮匠雨果·范·格罗宁根。王启年一下子记起来了,没办法记不住,这家伙可是之前穿越众手头仅有的两个正牌炮匠之一啊。

    难道他有了什么办法了么?王启年的脑海中划过了这个念头。

    “先生。我…我想我有…办法。”雨果磕磕巴巴地用汉语说着。当他发现用汉语无法准确表达自己的意思后,他马上说起了英语。他的母亲是英格兰人,所以他也会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而且他知道这些“鞑坦人”很多都会说英语。

    “先生。我想我们可以使用水或油来冷却炮管内壁。”雨果说道,“众所周知,水冷的效率远远超过气冷。既然炮管内壁的冷却速度比外壁慢,那么我们是否可以使用某种冷却效率高的介质来加速这一进程呢?比如水或者油。”

    “嗯?”王启年的眼睛陡然一亮:“这倒是个方法。”

    “往炮管里面倒水?”穿越众吴俊问道,他是执委会着力培养的穿越众炮匠。

    “不,不是这样。这样会使炮管裂掉的。”雨果越说思路越清晰,“我们可以把铸炮时的内模做成空心的,简单的说就是在内模里留一段冷却用的腔体。当红热的炮管内壁与内模充分接触时,传导过来的热量加热内模。此时我们往腔体内注水,水从预留的另一个口流出,带走热量。这样一来,不停地注水出水就可以做到循环冷却。更妙的是,这个过程还是可控的,我们可以通过控制冷却水的流量来控制这个散热冷却的过程,毕竟内壁散热过于快速的话炮管还是会出现问题的。”

    “这个方法好!”王启年使劲一拍大腿,站起来激动道:“小吴,我觉得这个方法靠谱!要不我们试一试?”

    “我看也行。”吴俊点了点头,道:“事不宜迟,咱们尽快铸一门炮,试试效果。而且,这冷却水的流量控制在多大合适,咱得好好摸索一下。”

    “行,我去找马甲。”王启年说道,“看看他的坩埚啥时候开张,开张了就赶紧给咱们弄点钢水过来。奶奶个熊,这小子是真抠门,断了咱们整整一个月的奶了。”

    ***********************************

    三天后,试炮场上人头攒动。

    许多人都是听说了铸炮新工艺后赶过来看效果的。不光王启年和马甲来了,连陆军的彭志成也赶了过来,毕竟他也是对大炮念念不忘的主。

    铸炮车间这次推出试验的是一门24磅炮。

    这是一门24磅长管加农炮,倍径达到了18。由于铸造时使用了优质高碳钢,全炮连同炮车重量仅有1.5吨左右。炮身铸造完毕后内壁采用水冷法冷却,效率大大增加。

    其实穿越众们不止铸了这一门炮,还有一门18磅的火炮因为没控制好内壁的冷却速度,导致内壁出现了裂缝,只能废弃。

    8名炮组成员全是从警备队里挑选出来的穿越众,他们之前进行过多次实弹射击训练,业务还算纯熟。

    炮手们先往炮管内装入了4磅的减装药包,因为是试炮,所以并没有装弹丸。

    一切准备就绪后,王启年稍稍平静了下心情,示意可以开炮了。炮组成员们拉着炮门外长长的引线退到安全距离,然后将引线点燃。

    “轰”的一声巨响,炮口烟雾弥漫。王启年放眼望去,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去,至少没有当场炸膛!

    炮手们迅速围上前去,清理炮膛,检查炮身有没有裂缝。

    一切良好!炮长向王启年这边打了个手势。

    24磅炮的标准装药量为6磅,这仅仅是过了第一关。接下来炮手们将往内膛装入6磅标准药包,以试验性能。

    炮组成员熟练地清理完炮膛,装入标准药包,然后退到远处,点燃引线,发射!

    24磅加农炮再次发出一声怒吼。炮组成员们不待王启年示意,就冒着浓烈的烟雾冲上前去检查炮身。

    没有问题!炮长和第一次打了同样的手势。

    观众这边已经出现了小小的欢呼声,王启年和彭志成脸上都挂满了笑容。

    “装8磅药!”王启年豪迈地一挥手,“试试强装药下的性能。”

    炮手们依言而去,再一次重复了前面的动作,只不过这次药包换成了8磅的强装药包。

    “轰!”发射完毕的24磅大炮依旧稳如泰山地立在当场。

    炮长飞奔过去,仔仔细细足足检查了十分钟,这才喊道:“没有裂缝!”

    “耶!”王启年和彭志成击掌而庆,马甲也是笑容满面。

    试炮结果完美地证明了铸炮时内模水冷法是成功且有效地。接下来穿越众需要做的就是多多铸炮,印证下成品率是不是真的降低到了令人期望的结果。

    雨果·范·格罗宁根微笑地站在王启年身后,弗朗索瓦和新来的4名瑞典铸炮匠一脸羡慕地看着他。

    “哈。”雨果内心愉快地轻笑了声,他知道,他的前途从此将一片光明。

第十九章 春耕

    时间进入11月。(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

    也许是“鞑坦港”的名气在北海和波罗的海地区进一步扩大的缘故,最近又有来自这两个区域的船只靠港请求交易,无一例外,他们都请求交易瓷器。

    10月30日,来自丹麦的“向风群岛”号大帆船运来了整整一船的物资和196名移民。丹麦参与30年战争刚刚战败求和,国内经济遭受了巨大破坏,被压榨得最狠的挪威人大量破产,所以这批移民大多来自挪威地区。财政局为这次交易支付了30套三一年式全身甲和32000里亚尔。

    11月3日,来自利窝尼亚的波兰贵族也踏上了穿越众的港口。财政局为他的货物和172名来自乌克兰的农奴支付了25套三一年式全身甲和75000里亚尔。

    ……

    “我想提醒各位的是,我们有必要注意一下我们的粮食储备。”执委会例会上,邵树德舔了舔略微干裂的嘴唇,有些忧心地说道:“目前存量食品大约有大米和面粉3000斤、大豆45000余斤、土豆2万斤;除此之外还有可供宰杀的生猪9头,肉罐头500多箱,鱼产品加工厂的咸鱼、鱼露、鱼松、鱼干等约11万斤,蔬菜若干。以我们目前的人口规模,唔,截止今天是1345人,每天就要消耗粮食几千斤,现有的粮食储备只够我们维持2个多月的。我想,执委会是不是郑重考虑实行粮食配给制?”

    邵树德的话让各位委员们不由得蹙起了眉头,人口增加太快,粮食产量又没有及时跟上,这样下去,确实会出大问题。

    “短时间内粮食不可能大幅增产。”金科拉抿了抿嘴,慢悠悠道:“去年冬天我们播种了150亩土豆,过一阵子差不多就能收了,亩产一两千没什么大问题。土豆这玩意儿产量高,生长周期短。乌拉圭这地方原本夏天也没30度吧,现在又是啥小冰河时期,去年…呃,今年1月份夏天那会儿我看也就20度出头的样子。咱收了这一茬土豆接下来夏天还能接着种,产量低点就低点吧,总比没有好。不过粮食配给制确实也有必要实行,天知道接下来还会有多少移民过来。依我看哪,以后那些移民们每天给他们吃点土豆就行了,顶多再配一些鱼和黄豆,热量足够,营养也丰富。”

    委员们一听金科拉的话就明白了,存量粮食对于如今急速膨胀的人口来说确实已经有点危险了,好在马上能有大量土豆收获,撑过这段时间问题不大。不过粮食储备一直在低位徘徊这种危险情况,怕是短时间内无力改变了。

    马乾祖点了点头,又问金科拉:“老金,今年的春耕快开始了吧?这会儿人手也宽裕了,你那计划还要不要修改?”

    “暂时不用了。”金科拉摇了摇头,“还是老计划,3000亩大豆,地都平整好了。趁着这几天天气不错,还是早点播种下去为好。”

    春耕的事情不能马虎。因为这关系到大家的吃饭问题,饭都没的吃,你就算造出再多的铠甲,再多的大炮又有什么用?

    11月11日,春耕正式开始。这次春耕执委会动员了400多人,除了少数穿越众之外,大部分都是先后来的几批移民。

    列昂尼德·费奥多洛维奇拿着一把小铲子费力在田土里挖着,每挖好一个**坑,就往里面塞上几粒饱满的大豆。说实话,这个单调无聊的工作对他来说是个折磨,他也不擅长这个。是的,他确实很不擅长,这才半天时间,他就被别人落下了一大截。这不,上午那个什么“农技指导员”已经来指正过他两遍基本动作了,可他的进度依旧缓慢。

    想到那个小姑娘农技员一脸焦急的模样,列昂尼德就有些想笑。让曾经驰骋草原、冲进卡法城砍下过卑劣的土耳其人脑袋的列昂尼德做这种粗笨农活,开什么玩笑?!

    列昂尼德可不是那种贫穷农奴哥萨克,他们终日辛苦劳作,到头来仍然要忍受无耻波兰人的残酷盘剥和压榨,甚至还要为他们服兵役去与瑞典人、土耳其人和俄国人厮杀。

    列昂尼德决不!列昂尼德凭着一枝火枪、一把马刀和一匹战马就能随心所欲地进出鞑坦人和土耳其人的村落,想要什么自己动手抢就是了。

    “哼!”想到这里,列昂尼德就扔下了小铲子,愤恨不平起来,“无耻卑劣的波兰人,居然把列昂尼德当做奴隶一样贩卖到这里,让我无法与亲爱的哥哥团聚。你们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开饭了!开饭了!都停下来休息吃饭吧。”小姑娘农技员一溜烟地跑过各个地头,用清脆的嗓音喊着。

    列昂尼德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很多人都叫他们“鞑坦人”。这在和克里木鞑坦人厮杀多年的列昂尼德看来根本就是个笑话,他们绝对不是所谓的“鞑坦人”。他们自称是东方人,列昂尼德觉得这个说法还有那么几分可信度。

    虽然不知道她在喊着什么,但是看着不远处一些瑞士人抬着的大木桶中飘散过来的香气,列昂尼德明白是午餐时间了。

    午餐是七八颗蒸土豆、一大勺黄豆咸鱼和一小碗鱼汤,味道还算不错。列昂尼德三下五除二吃掉了自己的那份午餐,用时还不到五分钟。吃完后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列昂尼德有些忧伤:自己上一次吃肉时多久以前的事了。

    该死的波兰人!列昂尼德再次在心里狠狠地诅咒了一下。

    “噗嗤!”黎小薇被对面这个邋遢的大胡子老外的搞怪动作笑到了。这个笨手笨脚的大个子,一上午时间只干了别人三分之一的活。偏偏又这么能吃,才几分钟时间,就把自己的那份饭吃了个精光。这还不算,最让人喷饭的是,他吃完饭还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老实说,列昂尼德有些脸红。这个东方小姑娘是什么时候坐在自己对面的?在列昂尼德二十一年的生活中,除了最近一年在波兰苦役营度过外,他何曾如此窘迫过。骄傲的列昂尼德和哥哥一样善战!他冲进过土耳其人的卡法城,袭击过克里木大汗的领地,同样也洗劫过波兰老爷的庄园,纵横驰骋,什么时候为了吃一顿饱饭而如此狼狈了。

    “早就听说这些农奴很可怜,连饭都吃不饱。现在看这位大叔,果然是这样呢。”黎小薇叹了口气,同情心有些泛滥,把自己还没来得及吃的饭菜往乌克兰“大叔”面前一推,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自顾自说道:“这个给你吃吧。慢慢吃,不急!吃饱了饭下午要努力干活哟,不能再偷懒了。对了,吃完了餐具别忘了还给我。”说完,转身就走了,她得赶紧去厨房,那里应该还有多余的饭菜。可不能饿了自己呀!

    列昂尼德呆呆地看着装在精致不锈钢餐盘里的饭菜:两个面饼、一小勺炒青菜、炸鱼块、水煮虾、牛肉罐头、黄豆汤。他的心情有些翻涌,除了亲爱的大哥,已经很久没人对自己这么好了。

    列昂尼德低下头端起饭菜,一口一口慢慢吃了起来……

    11月15日,3000亩大豆的春播工作基本完毕。400多人的劳动大军开始转而开挖水渠,修建水利灌溉设施。与此同时,穿越众的老朋友库艾特船长也终于来到了“鞑坦港”。

    库艾特船长这次的阵容颇为庞大,除了他的橙色河流号以外,还有另外两艘帆船,这是他花大价钱租来的船。

    船队规模增加,相应的物资数量也更为庞大了。各型火炮20余门、苏尔式火绳枪200枝、英国狗锁式(Doglockmusket)制动火枪50枝、火药500桶;牛马羊80余头(只)、种子树苗若干;铅、铜、水银、石墨、皮毛、亚麻、布匹、帆布等物资更是数不胜数。

    除了这些之外,就是移民了。其中包括:爱尔兰移民191人、波西米亚难民208人、瑞士新教徒110人和流落荷兰的德意志佣兵、难民95人;此外,还有邀请的愿意来新大陆碰运气的各国工匠、技术人才36人;两项总计640人。

    一下子多了640张嘴来吃饭,说不头疼是不可能的。不过考虑到今后的发展大业,这些人口也都是很宝贵的资源,执委会总的来说还是很欢迎他们的。

    安排完这些新来的移民,库艾特船长告诉了穿越众们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第二十章 “走私商人”的兴趣

    “什么?有海盗要来袭击我们?”肖明礼有些失态地喊道。

    “是的。”高摩沉重地点了点头,“库艾特船长在圭亚那停泊修理船只的时候打听到的消息。其实也不是什么海盗了,准确地说是一些走私商人,一些对我们的瓷器感兴趣而又不愿意付钱的法国走私商人。”

    “为什么要来打我们?”肖明礼还是没有消化这个消息。

    “并不是每个人都想规规矩矩做生意的。”王启年冷冷地说道,“我们有瓷器,而且看起来数量还不少,如此高额的利润并没有多少人能够抵挡。就是这个库艾特,要不是知道我们多少还算有点实力,并且他想独占瓷器贸易的利润的话,我想他也会和那些法国商人起同样的念头的。”

    “老高,这个消息可靠吗?”马乾祖严肃地问道,“这件事情很重要,因为这意味着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工作重心的调整。”

    “库艾特船长告诉我这个消息在圭亚那和伯南布哥并不是秘密。这支法国商人(或者说海盗)船队已经集结起了两艘大船,他们目前还在等待,看看是否有更多的人愿意加入。但是无论如何,最迟1月信风起来的时候他们就会南下。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另外有一个坏消息中的好消息,那就是这帮强盗对我们的实力一无所知。”高摩同样一脸严肃地回答道。

    “我想这件事我们必须严肃对待。”马乾祖沉吟了一会,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赌不起,陆军、海军要先期开始做战争准备。现有的项目要全面进行审查,非必要地都暂时停工,资源要集中起来,一切为可能的战争服务。除此之外,我提议提前召开全体代表大会。”说完,马乾祖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全体代表大会一年一次,固定于每年12月份召开。

    很快,十一名执委会成员陆陆续续也举手表示同意。

    执委会确定方针后,立刻开始开始把消息传递到了每个角落,通知每一位全体大会代表(即全体穿越众…)。码头边、渔船上、农田中、马厩里、砖窑洞中、车间里、哨塔上、炮台前,每一个接到通知的穿越众都匆匆赶了回来,当然各个单位也留下了必要的值守人员;定远堡的穿越众组织了一个几十人的队伍乘船赶回,当然了,这支队伍得到了定远堡所有人的代表授权。

    这是穿越众的第二次临时或提前召开的全体代表大会,上一次还是上半年橙色河流号突然闯入大鱼河的时候呢。

    会议礼堂紧邻住宅区,采光不是很好。不大的会议室内挤进了四百多人,顿时显得有些拥挤。很久没有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全体代表大会主任刘为民亲自主持会议,刘为民先是简单地介绍了今天会议的议题,然后便由各个部门负责人详细展开。

    前面几个议题无非是本年度工作总结、下个年度工作规划等等,众人也都是一带而过,很快,今天的戏肉来了,执委会主席马乾祖提出了关于做好战争准备应对可能袭击的提案。

    这个提案顿时引爆了会场,穿越众们还是第一次真正直面外部威胁。激烈的讨论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然后开始进行表决。

    这次穿越众显然是同仇敌忾,到场的400多人几乎全部投了赞成票,提案获得通过。

    11月17日,库艾特船长在额外支付了价值10万杜卡特的现金后,带着316套瓷器返航回阿姆斯特丹,穿越众则开始了疯狂的战前准备。

    首先是清点自己的战争物资。算上这次库艾特船长带来的物资,穿越众目前共有24磅炮10门、18磅炮12门、12磅炮10门、8磅炮8门、6磅炮2门、4磅炮4门、3磅炮4门,合计各型火炮达50门。

    火炮数量是够多了,可熟练地炮手却很急缺。没办法,穿越众一边继续往港口三个炮台安装12磅以上的大口径舰炮,一边也开始训练更多的炮手。除此之外,移民中的前炮手也是重点关注的。执委会许诺,只要他们参加这次可能爆发的战争,战争结束后将会立刻获得自由民的身份,并有一笔优厚的奖赏。即使战争没有爆发,他们也将会获得一笔数量可观的奖金。

    如此一来,当11月18日港口要塞守备队成立的时候,有经验的炮手也不过100多人,这里面穿越众不过六七十人。幸好现在时间还有一些,穿越众又在移民中招募了大量新炮手开始训练。

    要塞守备队除了炮兵以外,还有一支在警备队的基础上扩编的步兵,编制暂定为250人。这支部队拥有200枝苏尔火绳枪、50枝新式狗锁式制动火枪(早期燧发枪),高精度狩猎弩若干。

    这支部队是为了守卫城区和炮台而设立,主要成员为穿越众和第一批的瑞士移民。这批移民来了半年多了,忠诚度比后面来的几批要高不少。当然,海盗的名声历来很差,赶尽杀绝是他们最爱做的事情,相信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不会去投奔海盗。

    目前“鞑坦港”和定远堡共有人口1985人,其中穿越众568人。历次移民当中,第一批瑞士移民182人(已死亡1人)比较可靠;第二批芬兰和利窝尼亚移民227人算是基本可靠;第三批、第四批和第五批移民数量众多,加上时日尚短,穿越众在其中的影响力还很弱。

    当然了,影响力弱并不等于他们会出什么问题,毕竟他们都是在旧大陆混不下去的可怜人,来新大陆只是为了吃口饱饭。而穿越众在这点上面并没有亏待他们,再加上这次的敌人是臭名昭著的海盗,倒不用担心有人会变节或临阵倒戈什么的。

    围绕着主城区的围墙早在两个月前就已修建完毕,厚达1.5米的砖墙能够抵挡大多数陆军轻型炮的轰击。南、北、西三座城门是结实的橡木大门,外包铁皮,也有一定的防护能力。

    炮台上的火炮安装在继续。穿越众马拉人扛,硬是把一门门火炮安上了炮位。经过一番努力,到11月月底的时候,三个炮台的火力均得到了加强。其中,一号主炮台拥有10门24磅炮、4门18磅炮和2门12磅炮的超强对海火力;二号炮台有4门18磅炮、4门12磅炮;三号炮台同样拥有4门18磅炮和4门12磅炮。

    这些火炮安装在半封闭式的掩体里,每门都对应一个区域,只要事先进行大量的试射,对每门火炮的性能和设计参数做到心中有数,那么敌方舰队来了将会很悲催。

    除了对海大炮以外,三座炮台还分别安装了不少陆防炮位。这些炮位主要安装的是陆军用的轻型火炮,只是数量不是很多。剩下的一些陆军用火炮则安装在各个城门口的城头上,用作威慑敌军的步兵。

    从那天以后,“鞑坦港”的码头上便终日炮声隆隆不断。那是炮手们在进行实弹训练,兼顾测量各种射击参数。这个时候执委会再心疼钱那就是煞笔了,炮手和枪手一样,都是炮弹喂出来的,平时训练的越多,战时才能打得越准。

    三一年式全身甲则开始了全力制造,目前武器工坊一个月差不多能造七十领盔甲,加上一些存货,到一月份的时候,保守估计盔甲数量能有一百五十领以上。这种能远距离防范火绳枪弹射击的盔甲深受穿越众和移民们的喜爱,能多一件这种保命的装备,对于部队的士气有不小的提升。

    11月20日,城外的150亩土豆收获完毕,共收获土豆近30万斤。

    虽然正处于战争前夜,执委会还是丝毫没有耽搁农业生产,新的400亩土豆田在随后的一个星期内陆续播种完毕。

    除此之外,日常训练一直在加班加点地进行着。所有不必要地娱乐活动一律取消,紧张的气氛笼罩在“鞑坦港”上空。

第二十一章 训练

    “一哨前上散开法!”新建陆军第一营第一哨哨长常开胜大吼一声,成纵队队形的5个排80名身穿蓝色军服、头顶大盖帽的士兵迅速持枪成一字型上前散开,人与人之间间隔约半米。

    常开胜看着还算整齐的队形,略微有些满意。训练了快二十天了,这帮人总算有了些模样。

    “一排,快步平上放枪法!预备,开始!”随着常开胜的命令,最左边的第一排15名士兵在排长的带领下以小快步快速前进。待进入火枪射程后,在排长的口令指挥下,全排开始紧张的装弹,装完弹后,排长一声大喊“预备…放!”,16枝火枪对准80米外的标靶进行了一轮齐射。

    “二排,半面右转前上放枪法!预备,开始!”

    “三排,一字前上;四排,半面左转前上;五排,半面右转前上;三排齐射,预备…放!”

    随着一声声的口令,全哨官兵们不停地演练着这些每日操练的内容。

    “报告!”常开胜正仔细观察着训练,突然耳边传来了营部传令兵的嗓音。

    常开胜转过身来,回了个礼,示意对方说话。

    传令兵也是个穿越众,19岁,长得却很魁梧,身上的军服穿着都有些嫌小。

    “营部令:10点进行全营合操,各哨须于9点30分前在码头货场集合,以上!”

    “得令!9点30分前码头货场集合。”常开胜回答道。

    12月8日陆军部定下的全营合操日,从今以后三个哨就要长时间待在一起进行训练了。之前都是三个哨各自出操,按照陆军部捣鼓出来的步兵操典分头训练队列、军人纪律、基本技能等等。

    陆军委员彭志成前几天在分别看过各个哨的训练后,觉得可以进行全营合练了,于是就安排了今天这次训练。

    9点15分。常开胜喊着号子带着第一哨82名官兵齐步走进了码头货场,他惊讶地发现第二哨和第三哨居然已经提前过来了。

    常开胜不敢怠慢,指挥部队纵队变横队,在第二哨左边的空地上以排为单位,列成5行横队。列完队后,立刻和副哨长江志清在第一排前立正,目视前方。

    兼任营长的陆军委员彭志成一脸严肃地扫视着面前的部队,前解放军士官、现任陆军部长兼第一营副营长廖猛站立在他右侧后方,传令兵又立于二人身后;而站在他们身前的是步兵操典的编纂者、营部作训官朱亮。

    “立正!向右看!”朱亮操着洪亮的口音喊道,然后开始逐哨检查。

    全营分三哨横队站立,一哨局左,二哨居中,三哨居右。每哨两位正副哨官立于本哨第一排正中前方两步处,每排排长立于本排右排头右侧一步处。全营肃立,鸦雀无声,目光随着朱亮的身形移动而移动。

    朱亮略微检查一番后,随即小碎步跑到彭志成面前立定,敬礼,报告道:“报告营长!新建陆军第一营全体官兵计250人,本日出操250人,实数无误!以上!”

    新建陆军250人(无后勤人员)的暂定编制具体包括:营长1人、营副1人、作训官1人、传令兵1人;下分三哨,每哨哨长、副哨长各1人;每哨分五排,排长1人,士兵15人;总计250人。

    “稍息!”彭志成回了个礼,随后走到各哨队伍中,纠正了几个衣帽穿戴不够整齐的士兵,然后又回到队伍前方。

    “我们新建陆军第一营是执委会的第一支部队,成立至今也三个星期了,大家也已经进行了20天的训练。”彭志成开口道,“在我看来,大家训练非常积极,非常刻苦。入伍前我们大多是普通人,只有很少的人有过军人或者战斗经验,你们能在短时间内做到现在这个样子,非常不容易,我为你们自豪!我们的敌人是凶残、没有人性的海盗,他们要夺取我们的性命,抢走我们的财物,这是我们决不允许的!我们将击败他们,用他们的鲜血证明我们的勇武,为了胜利而战!”

    “为了胜利而战!”在这一刻,不管是穿越众官兵、还是瑞士移民士兵,大家都有一种同仇敌忾的心情。

    “下面,将由作训官具体安排全营合练内容。”彭志成说完就退到了一旁,准备开始观察训练。

    “这次我们的敌人是流窜于加勒比地区的海盗,作战风格较为凶猛,数目不详。”朱亮说道,“不过不管敌人怎么样,我们还是按照自己的来。第一营接下来一段时间将重点演练全营散开前上射击法、全营开步走射击法、全营化小排前进射击法等等各项内容;此外还有和炮兵的协同演练。当然了,士兵个人技能训练也不能丢下。接下来,每个星期进行一次技能比武,以个人为单位、以排为单位或者以哨位单位进行比武,失败的一方将被扣除部分奖金给胜利的一方。”

    “现在开始,全营开步走放枪法。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朱亮喊着口令:“托枪!开步走!”

    “装枪…立定…举枪…预备——放!”

    “快装…举枪…预备——放!”

    “枪下…停枪立正!”

    “托枪…开步走…立定…跪下预备——放!”

    “向左成三队…举枪…预备——放!”

    “纵队变横队,全营开步走…立定…四行预备——放!快装…预备——放!”

    全营两百多官兵就这样机械地进行着训练,彭志成看了一会儿,然后和廖猛离开码头货场,转到了试炮场上。此时,这里正由一支炮兵部队同样在进行着训练。

    这支炮兵部队的番号为新建陆军独立野战炮兵第一哨,哨长为前解放军炮兵出身的杨旭。野炮第一哨编制为45人,拥有六门4磅炮、两门8磅炮、弹药车8辆、芬兰挽马30匹(借用);具体人员包括:哨长1人、副哨长1人、炮目8人、炮手24人、马夫10人(借用)、兽医1人(借用)。

    这支炮兵可以说是一支全新的部队,不像港口炮台炮兵中还有一定比例的熟练炮手,这支部队可以说全是生手。

    这个时代的火炮精准度有限,战场上也没什么好的观瞄设备。杨旭不知道他在这时代的欧洲同行们是怎么测距的,他只知道就着目前的条件把自己认为合理的部分教给手下这帮炮手们。比如战场测距,他就决定使用手指及眼睛测距。

    这种方法说穿了其实很简单,涉及到的是数学上简单的相似三角形原理,即通过拇指的长度与所测物体的高度进行相似计算,再讲这个比值乘以臂长,即可粗略得到测量物与自己的距离。

    正当陆军炮兵们拿着大拇指在大眼瞪小眼练习的时候,彭志成让人送来了两个带测距功能的军用望远镜,杨旭看到后顿时满脸黑线。

    测量准敌军距离,炮兵就能通过调节炮口角度、加减装药来有效打击敌军。当然了,这种方法需要你首先对自己的火炮性能、参数有一个充分的了解,即你要知道你的火炮在装药XX、仰角XX的情况下能打多远。这就需要绘制一张详细地射表出来了,这个没有办法取巧,只能通过大量的试射来取得数据。

    正好,炮兵也需要熟悉发射的流程,这两件事是可以一起做的。而且这些试射除了绘制射表也不是没有其他作用,兵工厂就可以根据这些数据来改进设计、生产工艺等等。

    陆军在紧锣密鼓地训练,海军自然也不甘落后。归属海军委员王启年指挥的海岸炮台就不说了,他们的训练方法和陆军炮兵大同小异。

    除了海岸炮兵之外,海军目前还有几艘穿越时带过来的船只,即运盛一号客货两用船、拖轮一艘、无动力驳船四艘。说实话,这几艘船在最近一年里几乎都被执委会给遗忘到角落里了。无他,实在是这几艘船的地位比较尴尬。

    虽然船上设备保养得都还不错,但是油料的匮乏和备用零部件的缺少使得执委会不敢轻易动用这些船,只能将它们半封存在那里,等以后再说了。不过这次听说敌人会从海上过来,执委会顿时淡定不能了。虽然据说港口岸防炮火力强大,敌人很难冲进来。但是这几艘船可是执委会的心尖尖,擦着碰着一下那都让人心疼啊。

    于是,王启年没奈何之下让原运盛一号的大副王铁锤、轮机长韩德智带了一帮原船员再次回到了船上,给甲板上的建筑外表加放了一些沙袋,船舷外侧也加挂了一些钢板。最后,王启年还让人把火炮车间最新出品的四门24磅和两门18磅长管舰炮也搬到了甲板上,并用沙袋垒了几个炮塔,这么一来,这艘船还真有了几分不伦不类的铁甲舰味道。

第二十二章 百万法郎战争(一)

    1632年1月30日。(本章节由网友上传&nb)肖恩·拉法兰有些烦躁。

    圣克里斯多夫公司的经营状况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西班牙人的进攻、海盗的骚扰和英国人的暗中使坏都使得这座种满烟叶的小岛难以为继,最初过来的移民已经没剩多少了,反倒是英国人越来越多。

    也许要不了多久,黎塞留大人就会更换一家更有实力的公司来经营圣克里斯多夫岛和圣多明戈法属领地。那样的话,自己就只有卷起铺盖,灰溜溜地回到蒙彼利埃自己那充满鱼腥味的老家,前途也将一片灰暗。

    不过要挽救公司岌岌可危的财政,没有本土的支持,单靠公司本身难度实在是太大了,也许只有抢劫一次西班牙人运银船才能够让公司起死回生。但是这种事肖恩也只有在脑海中意淫一下的份,圣克里斯多夫公司在加勒比地区剩下的几条破船,开出去恐怕比海盗还要寒酸不少。

    本来已经绝望认命的肖恩偶然间在圣多明戈听到了一则惊人的消息:一群鞑坦人占据了乌拉圭河东岸地区的某个港口,开始大量出售精美的中国瓷器。并且这种瓷器都是特制的宗教风格的瓷器,在尼德兰和德意志地区卖出了天价。这个消息在海盗和商人们之间以惊人的速度传播着,甚至有去过“鞑坦港”的水手吹嘘:鞑坦人手头有上万套瓷器,每套瓷器的价值都在1000法郎以上……

    1000万法郎么?肖恩笑了笑,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即使鞑坦人手头只有1000套瓷器,那也是价值100万法郎的巨额财富!

    这是足以令国王都为之疯狂的财富!这是足以令圣克里斯多夫公司起死回生并且获得大发展的财富!

    肖恩顿时无法淡定了,他立刻回到圣克里斯多夫岛,花费了巨大的努力成功使公司高层相信了他的判断,即鞑坦港有令人着魔的巨额财富,而这笔财富对于挽救公司有着无与伦比的重大意义。

    得到公司高层支持的肖恩立刻行动了起来。停在圣多明戈港口的两条风帆盖伦船在极短时间内被整修一新,失业很久的水手们被重新召集了起来;火炮、弹药、枪械都添置齐全,用于登陆作战的士兵也招募了近200人。看小说最快更新)

    在听说鞑坦人可能拥有“十几门”大炮和“上百枝”火绳枪后,为了增加胜利的把握,肖恩经过一番痛苦纠结,最终下决心又邀请了一艘英格兰船和一艘荷兰船共同参与行动。

    盯着肖恩动作的人很多。在这支船队从托尔图加岛补给完毕南下后,很多海盗或者走私船也纷纷扬帆-< 读 吧 网 >-,远远地跟在后面。

    肖恩此时的烦躁正是来源于跟在船队后面的那些跟屁虫。不过对于这些无耻之徒,肖恩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听之任之了。

    肖恩的船队共有4艘船。其中“决心”号和“圣克里斯多夫”号是公司仅有的两条状况完好的盖伦船:“圣克里斯多夫”号排水量600吨,拥有38门火炮的不俗火力,是肖恩·拉法兰此行的旗舰;此外,“决心”号也是服役未久的新锐战舰,拥有大小火炮20余门。

    英格兰船只“老好人”号排水量350吨,拥有火炮20多门;荷兰船只“乌鸦”号是一艘笛形船,载有士兵150人。

    船队12月底从托尔图加岛-< 读 吧 网 >-,中途在伯南布哥的累西腓停泊补充了部分物资,然后一直沿着海岸航行,到了今天,已经行驶到了“鞑坦港”外海附近。

    桅杆上的瞭望手突然向水手长传达了发现目标的信号。肖恩·拉法兰的烦躁顿时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略显激动的心情。在接到报告后,他立刻走上艉楼舰桥,从怀中取出一支单筒望远镜,仔细观察起了海岸线。

    近处是一片乱石丛生的海岸,海岸上没有一点人工的痕迹,仿佛就是一篇荒芜。肖恩慢慢向南转动视野,然后停住了,望远镜里出现了一堵模糊不清的灰色物体。物体很长,也很平整,像是山体,又像是城墙。

    “靠近点,我要观察那边的海岸线。”肖恩朝身后的大副吩咐了一下。

    ……

    “报告!东北方海域出现四艘帆船编队。”

    正在一号炮台检查的王启年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是哪个国家的船?看得清楚吗?”

    “未悬挂任何旗帜或标识物。”

    “嘿,有问题。”王启年咂了咂嘴,“把这个消息通报陆军和执委会。另外,严密监视那支船队。如果对方有强行靠港的企图,先行开炮示警。”

    ……

    “真是令人惊叹!”“圣克里斯多夫”号的大副一边观察一边叹道,“原来我们以为的那些‘山体’竟然是鞑坦人建造的城墙,真是雄伟的城墙,将整个港湾都围了起来。”

    肖恩·拉法兰也拿着单筒望远镜在观察着:“码头上停泊着几艘船。上帝,那是什么船?!船体如此庞大,甲板舯部却又建造了不合理的高层建筑。那竖着的圆柱形管子是什么?难道是烟囱?也没看到火炮装在哪里。”

    “是的,舰舯部一门火炮也没装备。我猜这艘船不能航行,看样子已经停泊在这里很久了。”大副发表着自己的意见,“而且,我似乎发现了他们的炮台。”

    仿佛为了印证他所说的话,那座建造在大鱼河口冲积小岛上的炮台撤去了伪装,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外海船队的方向。

    “船长,要是我们继续往前的话他们可能就要开炮了。”大副在一帮提醒。

    肖恩没有说话,又仔细观察了一会,问道:“于连,你看到他们还有别的炮台吗?”

    大副于连闻言又观察了起来,良久才道:“还有一处炮台,在我们右前方,和前面小岛上的炮台隔海相望。半封闭式的炮台,前部和下方的防护地带似乎是用石头堆砌而成,隐蔽得很不错。但是我猜鞑坦人肯定在湾内的高地上也修筑了炮台,而且,那个炮台很可能才是主炮台。”

    “鞑坦人有多少门火炮?”肖恩·拉法兰轻笑了一下,回身拍了拍大副的肩膀:“让‘决心’号向左侧小岛上的炮台开炮,试试他们的火力。”

    “船长……”大副有些迟疑,“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和他们的炮台对轰,这不明智。事实上我们可以在港口附近登陆,用陆军击溃鞑坦人的抵抗意志。”

    “他们的城墙修得很坚固,单靠陆军恐怕很难顺利攻克。”肖恩沉默了,然后解释道,“事实上我们可能低估了鞑坦人的实力,他们有坚固的城墙,还修建了炮台。总之,这次的事情可能会比想象中艰难…执行命令吧。”

    大副行了个礼,快步走出了舰桥。很快,“圣克里斯多夫”号上放下了一条交通艇,于连大副乘坐交通艇上到了紧跟在后面的“决心”号盖伦船。

    ……

    “他们在干什么?”陆铭举着望远镜一边看,一边问。

    “谁知道呢。反正上头已经给了准话,他们要是不按规矩放小船先进来上岸联络的话,进了射程就打。”陈土木同样拿着望远镜看着。

    此二人是三号炮台的正副负责人。三号炮台目前建造了8个炮位,安装了4门12磅铁炮、2门18磅铜炮和2门18磅钢炮,共有炮手60多人。每个炮位都是半封闭结构,大炮前方用厚厚的砖墙和沙袋保护着,炮位顶上还建了个木制顶棚,炮位下方同样是个半封闭的弹药库。此外,岛上还有个储存少量淡水和食物的物资库。

    “他们动了!”陈土木声音猛然提高了一线,“有艘船在朝我们这边驶近。”

    “进射程了吗?”本已摘下望远镜的陆铭再次观察了起来。

    “快了。”陈土木看着海里标识距离的浮标,说道:“他们没有停的意思。要不…开炮警告吧?”

    “开炮!”陆铭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即下令。

    他们此刻正处在1号炮位,这里安装着一门18磅钢炮。炮组成员在听到命令后,炮目立刻开始测距,估算对方速度,然后对照射表。

    “5磅药包、18磅弹丸,预备装填。”

    “明白!5磅药包、18磅弹丸装填完毕!”

    “炮筒仰角下降1度。”

    “明白!炮筒仰角下降1度完成。”

    “预备——放!”

    “轰!”的一声巨响,1号炮位的18磅长管加农重炮怒吼着打响了今天的第一炮。

第二十三章 百万法郎战争(二)

    冲天的水柱在船舷一侧溅起。

    于连·德埃布洛尔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该死!他们这是24磅炮吗?能打这么远!他们居然有24磅炮!”

    “不!年轻人!”“决心”号船长阿德里安·弗洛雷斯面色凝重地说道,“这是18磅炮!不过身管很长,比我们的18磅舰炮射程远了不少。靠近,用船首火炮射击。”

    随着双方距离的不断接近,炮台上又一门炮加入了炮击行动。对方的射击出奇的准确,短短两分钟的时间里,“决心”号舯部就已经挨了一发炮弹。那枚18磅的实心铁球穿透了厚重的侧舷木板,落在甲板下方,幸好没造成什么伤亡。

    “决心”号船首的两门12磅炮也开始了还击,不过在海面上起伏的风浪使得射击显得毫无准头。两枚炮弹都远远地落在了海里,使得一旁观战的于连感到一阵羞愧。

    他都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羞愧这种奇怪的感觉,也许是这两发大失准头的炮弹会让对面的鞑坦人为之耻笑么。于连摇了摇头,继续聚精会神地观战起来,弗洛雷斯是值得信赖的老船长,这里没有什么需要他做的事情。

    正遐想间,“决心”号再次中弹。动能强大的铁质弹丸击穿了艏楼的水手休息室,同样幸运的是,此时水手们都在甲板上作战,没有造成什么伤亡。

    双方的距离继续拉近,鞑坦人炮台上射击的火炮增加到了四门。上帝保佑!于连默默地祈祷船只不要被击中。

    不过显然今天上帝出门办事去了,越打越精准的鞑坦人接连获得命中。两枚实心铁弹再次击中了船首,其中一枚铁弹先后擦着了船首火炮旁正在搬运弹丸的两名水手;另外一枚铁弹将船板打得木屑四溅,多名水手受伤哀号。

    于连看得心惊肉挑,弗洛雷斯船长却视若无睹,命令船只继续靠近。毕竟现在船首对着炮台,船上大多数火炮都没法开火。

    ……

    陆铭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前方的敌船。炮台上已经先后发射了数十枚炮弹,只可惜命中寥寥。当然,对方的准头似乎更差,反击的炮弹无一例外落进了大海。

    “5号、6号炮位加入射击!”陆铭突然命令道,对方的船只已经开始掉头,他知道这是对方想要用侧舷炮火来射击。

    除了限于角度因素无法加入射击的7号、8号炮位,炮台上其余的6门火炮全都投入了炮击之中。几乎平直的弹道将火炮威力发挥到了极致,敌船多次中弹,甲板上一片慌乱。

    与此同时,敌船上反击的炮弹第一次落到了小岛上,两枚实心铁球在地上蹦跳了两下,溅起了一片灰尘,然后便耗尽动能静止不动了。这给炮台上的炮手们提了个醒,他们并不是毫无危险的。当然了,炮手们回敬敌人的是更加猛烈地炮火。

    两门18磅钢炮由于连续射击,炮膛过热,开始了冷却。清膛手们用沾着水的湿布清理炮膛,同时也是为了扑灭炮膛内可能存在的明火。另外,炮弹搬运手也开始往炮筒上浇水散热,以期大炮能尽快恢复战力。

    敌船上侧舷10门火炮次第射击,在海面上腾起了大片烟雾。一些炮弹越过海面,散落在了炮台周围。站在3号炮位督战的陈土木猛地感觉到脚下一阵震动,那是一枚炮弹击中了3号炮位的护墙。

    护墙由砖石砌成,厚达一米,非常坚固,而且护墙外还堆积了一些沙袋作为缓冲,刚才这凶猛的一炮也只不过是打坏了一只沙袋而已。

    3号炮位的18磅铜炮怒吼着发出了还击。呼啸而去的炮弹如有神助般击中了敌船甲板上的一门火炮,炮弹穿透两人身体一头撞在炮车上,将炮车彻底打散了架。

    ……

    “该死!”阿德里安·弗洛雷斯船长狠狠地咒骂了一句,不知道是骂鞑坦人还是骂派他来送死的肖恩·拉法兰,“不要下锚,转舵,撤退!”

    于连嘴角嗫嚅了几下,没有说话。他也看出来了,“决心”号甲板上的火炮由于俯角不够,无法对鞑坦人的炮台形成直接打击,偶尔落在炮台上的几枚炮弹在落地前动能也已经基本消耗殆尽,根本无法形成有效杀伤。而且,外海海面上风浪也不小,严重影响了舰炮的射击精度和速度。

    “我们已经试探出鞑坦人的火力了。”弗洛雷斯船长说道:“我认为他们炮手的训练程度很是一般,但是炮台修建的极为坚固,火炮的性能也非常优良。而且他们还有两座炮台没有发挥作用,这三座炮台间的距离并不远,一旦我们整个舰队开进来,那样就容易受到另外两个炮台的打击。是时候让陆军解决问题了。”

    转身离去的“决心”号最后来了一次齐射,只可惜还是没有战果,反倒是自家船身又挨两炮,凄惨无比。

    于连很快乘坐交通艇返回了“圣克里斯多夫”号。肖恩·拉法兰全程目睹了刚才的战斗过程,对于弗洛雷斯船长的看法他也深以为然。

    “挂跟随旗,航向正北。让陆军小伙子做好登陆准备。”肖恩·拉法兰命令。

    于是,在汇合了仓皇撤回来的“决心”号后,整个船队划了一个大圆,向北方航去,准备被迫进行登陆作战。

    ……

    “怎么全跑了?”正在运盛一号上观战的王启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举着望远镜说着,“总不能是因为咱们大炮火力太猛所以才走的吧?”

    “不像是要走的样子。”王铁锤也托着望远镜在看,“莫非这帮***眼看在这边没法讨着便宜,想到炮台够不着的地方登陆上岸?”

    王启年想了想,道:“你别说,多半还真是这种可能。”

    “王委员,执委会授权你使用运盛一号了吗?”王铁锤突然问道。

    一听这话王启年就知道这小子想干嘛。“授权倒是授权了,不过那可是在紧急状态下才能开动的,暂时你也别瞎想了。这船执委会就是留着给大伙儿保命的,油料有限。如果说是为了追击敌人这几条破船而开动,我看执委会那边不太容易通过。”

    敌人来袭的消息伴随着港口的隆隆炮声迅速传遍了整座城市。不但穿越众有些担心,城里的欧洲移民们也有些坐立不安。

    新建陆军第一营早就在城内军营集合完毕,陆军委员兼第一营营长彭志成做完了简单的战前动员,目前整支部队安静地等待着出击的命令。

    此外,几名会骑马的穿越众带上武器和望远镜,骑着金科拉万般不情愿送来的几匹安达卢西亚马,从北门疾驰而出,沿着敌人船队驶去的方向一路跟随。

    徐宇算是穿越众中少有的几个会骑马的人才了,这支临时成立的侦察队目前就由他带领,总共4人,马也只有4匹。他们的任务就是跟踪着敌人的船队,一有什么情况就立即骑马赶回城内报告。

    船队在海上航行的速度并不快,徐宇策马赶上一片高地,举起望远镜观察起了起来。对方沿着海岸线航行,似乎并不介意被人发现自己的行踪,而且不时有交通艇被放下,载着联络人员在各船之间穿梭。

    不一会儿,在离城约两公里处的地方,徐宇等四人发现敌人船队停下了,而且还下了锚。这是个重要的消息,徐宇立刻指派一人赶回去报告,他和其余两人则继续留在这里监视。

    很快,情况便明朗了,敌人要登陆!四艘船只中最大的一艘,加上一条大肚形的船只,一同放下了很多小船,大批装备了火枪、穿戴整齐的水手或士兵开始登上这些船只。

    我的妈呀!这哪里是海盗,明明是军队嘛。徐宇暗暗有些心惊,他不敢怠慢,又派了一人回去报信。

    此时有些小船载满了人后就开始奋力向岸边划来。这些人看到岸边骑着马监视他们的穿越众,便粗鲁地叫骂起来,有些人还拿着枪朝这边比划,为自己壮胆。

    随着第一批敌人登岸,徐宇二人理智地和他们保持开了一定距离,但仍远远地监视着。登岸的敌人越来越多,他们甚至组织了一支小队伍来驱逐徐宇二人。

    无奈之下,二人只得打马远去,开始用望远镜监视。

    登陆的混乱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期间赶回去报信的两人又赶了回来,两个小时后,登陆宣告结束,大船上已经不再有人继续朝小船上攀爬了。已经登陆的人员在登陆地点集结完毕,然后整理了一下队形,朝这边气势汹汹地开了过来。

    徐宇点了点对方的人数,差不多350-380人的样子。同样派出一人回去报信,剩下三人就这么一直若即若离地和对方保持着距离,直到抵达穿越众预设的阵地。

第二十四章 百万法郎战争(三)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托枪,开步走,一二一…一二一…”随着彭志成的口令,新建陆军第一营250名官兵迈着还算整齐的步伐,通过北门后在城外列阵。

    第一营以哨位单位排列,三哨连成一体,每哨第一排居前,以此类推,组成了一个48*5的方阵。前四排官兵身着坚固的三一年式全身甲,腰间挂了一小包、一大包和一个火种罐,小包是引药包;大包里仔细码放着一个个圆柱形小纸袋,小纸袋里面装着火药和弹丸,这是穿越众推行定装弹药的结果;火种罐则是为了射击时点燃火绳所用。

    独立野战炮兵第一哨的弟兄们已经在前方建起了炮兵阵地,六门4磅炮和两门8磅炮已经架设了起来。每门炮的后方都有一辆弹药车,上面装满了桶装火药和各类炮弹。炮兵们围着大炮忙忙碌碌,做着发射前的最后准备。

    他们在接到敌军登陆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出外架设阵地。45名官兵加上三四十匹挽马,将8门大炮在最短时间内拉到了阵地。炮兵阵地架设完毕后这些芬兰挽马立刻被还了回去,战场上刀枪无眼,万一这些马匹有个损伤就亏大了。在执委会眼里,这些马匹的价值可比大炮大多了。

    拉回去的马匹也没闲着。执委会把能用的马匹都拉了出来,凑了40匹。又在那批哥萨克农奴中一通宣传加许诺,总之是自由民身份加金钱,成功地招募到了40名骑手。这些哥萨克几乎人人会骑马,执委会给他们配发了新打造出来的三二年式指挥刀作为武器,当做一支后备力量。此时大战在即,能多一分力量都是好的。

    彭志成举起了军用望远镜,镜头里的敌人同样排着整齐的方阵。服装看起来略微有些凌乱,不过这年头欧洲军队也没什么正规军服,杂乱一点很正常。

    对方没有火炮,大概是因为海上登陆,装运不易;又或者是缺乏挽马,运输不便,总之这对第一营250名官兵来说是个好消息。

    对方的指挥官也举起了单筒望远镜,不知道他在看到己方装备精良、战意还算可以的士兵后会是一副什么心情。彭志成暗暗想着。

    肖恩·拉法兰的心情的确很糟糕。

    这次登陆作战完全就是他一意孤行的结果。本来大家在看到炮台无法轻易攻破后,都主张返航或者干脆继续南下抢劫一把西班牙人的市镇。

    英格兰人和荷兰人可以说出抢劫西班牙人市镇这种话,因为他们或者是货真价实的海盗,或者母国正与西班牙人交战;但是肖恩·拉法兰不敢,他是圣克里斯多夫公司的高级官员,再说大点就是法国政府派驻加勒比地区的殖民代表,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得谨慎,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愚蠢举动而使法兰西陷入与西班牙帝国的直接冲突。

    不过对上毫无背景的鞑坦人就没必要考虑这么多了,直接动手就是。虽然肖恩一直很奇怪这个东方的游牧民族为什么会坐船来到万里之外的南美洲,不过目前显然不是深究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只要知道进攻鞑坦人的城堡不会有任何额外的麻烦就行了。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这座城堡内有着惊人的财富!能够挽救公司、连国王都会眼红的财富!只要成功干下这一票,公司就能得到挽救,而自己也会得到巴黎高层如黎塞留大人的赏识,飞黄腾达简直是一定的。或许还会有那么一两位美丽的贵族小姐因为自己在新大陆的英勇事迹而对自己倾心,这也简直是一定的!

    为此,肖恩·拉法兰费劲口舌游说其余几位船长,主要是荷兰人和英格兰人。阿德里安·弗洛雷斯船长理解自己挽救公司的急迫心情,而且自己是此行的指挥官,他必须服从自己的命令。

    “老好人”号上面并没有装载什么士兵,所以肖恩对于英格兰人是否参加此次行动并不是很在意;至于“乌鸦”号的船长鲁本·德梅尔,则是肖恩努力说服的对象,因为这艘荷兰笛形船上可装载着150名士兵。

    为了说服德梅尔船长,肖恩费劲了口舌,最后不得不许诺事成后分配更多的份额给对方,才让对方勉强答应上岸和法国人一起进攻,但是要求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就要立即撤退。

    德梅尔船长答应后,英格兰船长约翰·斯顿无可无不可,最终也答应带25名水手一起上岸碰碰运气。

    出发之前的肖恩·拉法兰虽然因为敌人炮台的表现而略微有些担心,但他还是相信自己能够击溃敌人占领城市的。科尔特斯和皮萨罗带着那么一点点人就夺取了墨西哥和秘鲁,自己如今有375名来自欧洲的训练有素的士兵,占领全部居民可能都不足一千人的鞑坦人的城市,应该不是一件太过困难的事。

    唯一值得担心的就是对方的城墙。要是他们躲在城墙内不出来,自己又没有携带大炮过来,占领城市还真是有点麻烦呢。

    所以,当肖恩·拉法兰在进军时看到对方居然没有龟缩在城内,居然在城外列阵时,心里顿时一阵狂喜;不过很快这种喜悦之情就被冲淡了不少,因为他看到鞑坦人排出了整整齐齐的方阵,而且士兵们基本都穿着明晃晃的板甲,手里还有火枪,看起来就是训练有素的模样。这让他的心情略略变得糟糕了起来。

    但是事已至此,大家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前进了,也许对方只是摆出来的样子货呢。

    “上帝保佑。”肖恩郑重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然后高声叫道:“士兵们,为了荣耀,为了财富,我命令你们进攻!上帝保佑我们!”

    “上帝保佑!”士兵们祷告完毕,端起火绳枪或者各种五花八门的武器开始前进。

    小溪湿地自从执委会修建了水库并且大修水渠饮水灌溉后,目前水流量已经极少了。不过泥泞的河床仍旧是行军的噩梦。

    第一营的士兵们在收获完毕的麦田中列阵,人与人之间间隔约半米,士兵们一边紧张地装填着弹药,一边仔细检查火绳有没有熄灭,然后等待军官的命令。

    初上战场的他们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不过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好在平时的训练比较充分,他们只需要机械地重复训练动作就行。

    不过战场上最先开火的可不是他们。野战炮兵第一哨的8磅炮和4磅炮次第开火,实心铁球呼啸着冲向了敌方人群,带起了几条残肢断臂,并且成功地制造了一点小混乱。只可惜地面略微有些松软,很好地吸收了炮弹的动能,使得跳弹的效果大大降低。

    敌人前进的速度明显加快,为此阵型也有些散乱。火炮此时几乎全是直射了,不断有炮弹落在人群中,每次都收割走几条人命。很快,双方的阵型已经接近到了火枪射程之内。

    彭志成身着三一年式全身甲,站在第一哨和第二哨之间的间隙内。只见他举起右手,大声命令道:“后退射击,预备,开火!”

    随着他的命令,第一营这边顿时枪声大作,48名射击完毕的官兵看也不看战果,快速从身旁间隙中闪到后方装弹;然后第二排士兵继续射击,射击完毕后再次后退装弹,如此周而复始。

    在第一排士兵射击后,彭志成很清楚地看到对方前进的势头为之一顿,至少二十多人中弹倒地。在第二排士兵手中的火枪也打响后,战场上顿时烟雾弥漫,彭志成从烟雾中隐隐约约看到对方士兵在军官们的指挥下开始进行反击。

    呼啸的高速弹丸打在高碳钢制作的弧面铁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闷响。间或有人惨叫一声,那是被射中面部的倒霉鬼。

    第三排、第四排士兵接连开火,此时对面射来的弹丸已经稀稀落落了。

    等到五排都轮射完毕后,第一排再次上前齐射了一轮。此时正好一阵大风吹过,彭志成得以看清了战场对面的情况。

    小溪湿地对岸可以说是惨不忍睹,大片的尸体横七竖八地铺满了大地。敌人的阵型显然已经被打崩溃,伤亡惨重的士兵们开始掉头逃跑,军官也约束不住,并且也开始加入逃跑阵容。

    彭志成咧嘴笑了笑,道:“玩了一把火绳枪年代的排队枪毙!廖猛,还活着吗?哈哈,组织人手进行追击。注意自身安全,尽量不要产生什么伤亡。”

    廖猛哈哈一笑,初上战场的他显得有些兴奋:“老子没那么容易挂。每哨第五排,跟我上!追击敌人!”

    “对了,老子差点忘了。”彭志成又猛地一拍大腿,发出一阵金属交鸣的声音:“你,小李,赶紧回去,让人把那帮哥萨克骑手都派出来,娘的,追击敌人时再不用他们什么时候再用。唉,早知道仗打得这么顺利,老子一早就把他们部署出来了。”

    彭志成抱怨完毕,命令剩下的火枪手们整队,然后开始准备度过那片泥泞的河床进行追击。当然了,身上这身铁皮得先卸下来,不然这么穿戴着光走路累也累死了。

    炮兵们将一块块木板铺到河床上,使得大家能够顺利通过。

    不远处,冲出城门的哥萨克骑手们手执雪亮的指挥刀,如疾风般掠过……

第二十五章 百万法郎战争(四)

    肖恩·拉法兰浑浑噩噩地拼命往回跑着,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才的一幕幕……

    这是一场如同噩梦般的战斗,己方射出的子弹全被板甲挡住,而对方的子弹却肆无忌惮地收割己方士兵的生命;还有对方那仿佛永不停歇、一直闪耀着死亡火焰的炮口;没有任何军队还能在这种情况下维持住士气不崩溃。(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

    想到这里,肖恩真的很理解英格兰人和荷兰人率先撤退的举动。不过,失败的苦果却是要由自己来品尝,这一点尤其令人沮丧。

    肖恩踉踉跄跄地走着,他年轻的大副——来自弗朗什—孔泰的于连·德埃布洛尔在一旁搀扶着他。身后不断响起排枪齐射声,那肯定是该死的鞑坦人的追兵。是的,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这些野蛮人会砍下自己的头颅以炫耀自己的勇武,就如他们数百年来一直所做的那样。

    清脆的马蹄声在身后响起,肖恩和于连顿时脸若死灰地转过了身,肖恩下意识地拔出了他的军官佩剑。

    列昂尼德·费奥多洛维奇驾驭着一匹雄壮的安达卢西亚马。看着前方四处乱窜的法国人和荷兰人,他终于找到了一丝昔日纵横南俄平原时的快意感觉,哈哈,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嗯?”列昂尼德微微眯了下眼,前面不远处两个衣着光鲜的家伙似乎是军官嘛。其中一个居然还敢抽出他那把装饰性作用远大于实用性的细小佩剑,他脑子坏掉了吗?

    “噗。”锋利的三二年式指挥刀划过肖恩·拉法兰的脖颈,喷涌而出的鲜血溅了于连一脸。于连呆呆地看着失去头颅的指挥官尸体,仿佛惊呆了般没有反应。

    列昂尼德打马返回,滴着鲜血的锋利军刀指着于连。于连此时才如梦初醒,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却不知道紧张还是什么原因竟然一下子摔倒在地。

    列昂尼德轻蔑地摇了摇头,继续前进。

    法国佬的士气已经完全崩溃,他们现在一门心思想着跑回登陆点,然后坐船回到停泊在海中的大船上。一开始他们的逃跑还有那么一些秩序,但是在感觉到背后鞑坦人越来越近的枪声和马蹄声后,他们为了远离这个该死的地方,几乎丢弃了一切能丢弃的东西开始撒丫子跑,秩序就此崩溃。

    这为哥萨克们杀戮驱赶败兵创造了绝佳的机会。他们将自己的后背让了出来,手中的武器也已经丢尽,就算没有扔掉武器也没时间装弹射击,哥萨克骑兵们尽情地挥舞着手中的军刀,如同赶羊一般将他们驱赶成一堆。这些丧失战斗勇气的士兵们成片成片地投降,武器扔了一地。

    短短两公里的逃亡之路仿佛没有终点一般,当跑得最快的“老好人”号船长约翰·斯顿和四五名气喘吁吁的士兵被列昂尼德的军刀拦住的时候,这场追逐游戏终于画上了终点。

    列昂尼德带着几名乌克兰老乡将这些英国佬一顿胖揍,并且搜走了他们身上所有值钱的财物。海上停泊的敌军船队似乎也发觉了岸上的动静,不过他们一时半会儿还无法证实这场战斗的结果。而且由于4艘船里面有3位船长失陷在岸上,他们还需要进行一番内部协调,反正短时间内是无法做出反应了。

    廖猛带着48名官兵几乎是以行军速度接管了这些已经投降的法国、荷兰士兵,紧随其后的第一营主力将把这些人押回去看管。

    ……

    早在小溪湿地处两军主力那不过几分钟就决定胜负的战斗结束后,执委会的各位委员们就知道今天的战斗已经稳操胜券。在主力部队前去追击敌人后,内务委员焦唐组织了一批新来的爱尔兰、挪威移民,到城外去打扫战场,这其实一种变相的立威举动。

    两军交战过后的战场异常血腥。散落一地的尸体、缺胳膊少腿的伤员、随处可见的内脏和人体组织等等,都能让初上战场的人吐个稀里哗啦。这些爱尔兰和挪威移民也不例外,年纪大点的还好些,有些十几岁的半大小孩直接就腿一软跪在地上开吐了。

    几名留在战场附近看守铁甲的第一营士兵也是脸色苍白,显然刚刚也吐过。刚才打仗的时候无暇他顾,这会儿闲下来了显然也补上了这一课。

    焦唐绷着一张脸看着战场,他是刑警出身,什么样的尸体没见过,所以这会走在满地血腥中间也是安之若素。地上倒着上百具尸体,大部分是被火绳枪打死,少部分被火炮杀伤。

    尸体死状可怖,毕竟是被大口径火绳枪击中的,身上一个大窟窿是最轻的。要是弹丸不巧在身体内翻滚的话,那死得还要难看。

    除了尸体外还有少量伤员,这些到现在还没死的人被击中的都不是要害部位。不过他们比死也好不到哪去,这年头被火绳枪打中如果不死的话,基本上打哪哪截肢;截完肢还要过伤口发炎这一关,如果侥幸过了这一关的话才可以说算是活下来了。

    焦唐冷眼看着一些躺在血泊里呻吟的伤员,并没有去救助治疗他们的意思。这些欧洲的“战争牲口”救活了也是个残废,焦唐是个极端冷血理智的实用主义者,没有价值的东西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尸体要尽快掩埋。因为如今已经进入夏季,如果不尽快处理的话可能会酿成疫病,这对大家绝对是个灾难。焦唐指挥人手在附近找了块荒地,就地挖坑掩埋。

    第一营士兵也有7人战死,其中一人还是名穿越众。这7人都是在对射中被乱飞的火绳枪弹击中面部,当场死亡,算是比较倒霉的了。他们的尸体将被安葬在国家公墓之中,到时候还要举行葬礼的。

    此时陆陆续续有一队队垂头丧气的俘虏被押解着赶回。战场上正在干活的人,看到此情此景,无不大声欢呼,仿佛这场大胜,他们虽然没有参加战斗,也一样与有荣焉。俘虏们将被暂时关押在城内的一些空房内,等待他们的将多半是漫长的矿工生涯。

    到了下午三点钟。俘虏已经全部押解回来,接下来他们将由内务部的警察们接管。

    彭志成带着第一营的士兵们在城门口再一次集合列阵,这是执委会的要求。执委会组织了一场盛大的庆祝胜利活动,除了发放大量食物及库存酒水外,最核心的活动就是为得胜归来的新建陆军第一营官兵们举行入城仪式。

    “嘿!这帮家伙还挺会折腾。”彭志成笑了笑,他当然不会拒绝执委会的好意。毕竟这事能增加军人的自豪感和荣誉感,顺便还能加强移民们的凝聚力和向心力。

    “你们这帮兔崽子都给我听好喽!”真刀真枪和人干了一仗的彭志成现在说话也豪迈了很多,“执委会给咱们安排了入城仪式,一会都给我精神着点。这可是给大伙儿涨脸的机会,都他妈不许掉链子。炮兵第一哨和…嗯…骑兵也一起参加。”

    “现在全体都有,向右看齐!向前看!”彭志成大吼道:“横队变纵队!托枪!开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第一哨走在队伍最前方,常开胜和江志清又走在第一哨的最前方。常开胜抬头挺胸,目不斜视,嘴角微微翘起,脸上布满了红晕;和他并排的江志清也差不多模样。当第一哨出现在城门口的时候,震天的欢呼声猛然爆发起来,不管是穿越众还是新老移民们,他们这一刻绝对是真心实意地感谢着这些捍卫他们的人。很多人不管认识不认识,都激动地搂在一起,嘴里喊着无意义的音节,宣泄着满腔的感情。

    紧跟在第一营身后的是独立野战炮兵第一哨的弟兄们,此时他们空手排成队列跟在步兵后面,一起接受大家的欢呼。

    接着是战前临时编组的40名骑兵,他们的马已经被畜牧局的人收走了,这些乌克兰老乡们只能排在炮兵第一哨后面步行入城。同样兴奋得满脸通红的他们,身上挂满了各种战利品,队伍走得歪歪扭扭,还不时豪迈地哈哈大笑。

    列昂尼德却没有和他们一起笑闹,左手扶着三二年式指挥刀的他高大英挺,安静地在人群中转动着视线,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在来回扫视过很多次后,列昂尼德有些失落地转过了头,突然,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黎小薇和一群年岁相仿的女孩一起挤在角落,对着道路中间走过的队伍指指点点,不时还发出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突然,这群女孩发现一个高大的乌克兰人朝他们这边快步走了过来,他看起来有些紧张,右手插在裤兜里微微有些颤抖。

    “是你?!”黎小薇看着这个貌似有些眼熟的乌克兰人恍然大悟,显然记起来了他是谁。

    列昂尼德走到黎小薇面前,下意识地将视线避开了黎小薇大大的双眼,然后仿佛是用尽全身力气般将右手从裤兜中拿出,伸到黎小薇面前,用不太熟练地汉语说:“送…送给…你的!战…战利品!”

    黎小薇的嘴顿时张成了o形,那是一串璀璨夺目的红宝石项链。

第二十六章 余波

    &nb)晴。

    已经是战后第二日了,国家公墓内正在举行一场隆重的葬礼,7名昨日阵亡的将士遗体将在这里安葬。今天不光执委会成员全体到齐了,还有很多自发赶来的士兵或群众。

    士兵是来送自己战死的弟兄们最后一程,虽然相处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但是毕竟一起上阵杀敌、同生共死过,于情于理都要来送一送的;群众则是来看捍卫他们的将士们最后一眼。

    叶永星和弗朗西斯牧师再度登场,等一整套程序走完后,执委会全体成员绕墓一周,然后葬礼才算正式完毕。

    敌人的船队在昨天晚上就拔锚-< 读 吧 网 >-了,大概他们也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敌人撤走,威胁解除,一切生活又将回到正轨上,执委会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兑现战前的承诺。

    目前执委会的武装力量包括:新建陆军第一营、独立野战炮兵第一哨、炮台炮兵和40名哥萨克农奴,总人数高达570余人。这里面除了大约一半是穿越众以外,其余都是各国移民,主要集中在第一批和第二批移民,以瑞士人和芬兰人居多。

    执委会按照名册进行了一下统计,此时需要正式授予自由民身份的士兵共290人(包括战死的6位),此外,战死的6位移民士兵的家属按照政策也可以给予自由民身份。如此一来,两项总计共需给予297人自由民身份。

    有了自由民身份后,他们便不再是东岸公司的契约奴,每个月都可以领取一笔数目不菲的工资。虽然增加了点财政支出,但是执委会如今财政极为宽裕,也不在乎这点小钱了。

    除此之外,战前兑现的金钱奖赏也必须发下。财政部估算了下,由于战前某些人“胡乱许诺”,导致这笔钱数额竟然高达数万里亚尔。不过为了维护穿越众的威信,执委会还是决定这笔钱如数发放。而且,由于战前没有明确规定,士兵们在战场上缴获的财物这次也不再强制要求上缴。至于以后,私藏战利品肯定是不行的,具体的细则还要等规章制度完善以后再说。

    另外,执委会早就对手头繁杂的英国、法国、西班牙、威尼斯金银币伤透了脑筋。趁着这次机会,财政委员汤圆干脆向执委会建议自己铸币。其实铸币这事情也不是第一次提了,穿越众早就对奇形怪状的西班牙十字银币倒尽了胃口,去年财政部就已经提交过一次申请,就连款式和图案都制作好了,不过当时执委会手头的金银币存量不多,也就没考虑过自铸钱币。不过如今穿越众手头的各类金银币存量已经高达170余万里亚尔,是时候自铸货币了,而且,铸币这种事情也是很有赚头的。

    财政部推出的方案是铜币、银币和金币同时铸造,全套共7枚,采取十进制,即1元=10角,具体分为:1角、2角铜币;1元、2元、5元银币;50元、100元金币。当然,后两种金币在日常生活中基本不可能遇到。

    铜币正面正中为横排“壹角”或“贰角”字样,下方沿弧边处有“第一造币厂”几个小字及铸造年份;背面为“草原、牛”图案,另有一阿拉伯数字“1”或“2”,其中壹角铜币重39克,贰角则重78克。

    银币和铜币式样大同小异。以壹元为例,正面依旧是“壹元”字样及造币厂和铸造年份,只是多了一些花纹图饰环绕;背面则是波浪、风帆船图案及阿拉伯数字“1”。整块壹元银币由银、铜合金铸造,重30克,其中含银量为90%。以此类推,2元银币重60克,5元银币重150克。

    最后一种是预期铸造量很少的金币。由金银合金铸造,含金量高达92%。正面依旧类似铜币和银币,背面则是熊猫竹子图案,另有阿拉伯数字50或100。其中,50元面值的金币重量为94克,100元面值的金币重188克。

    统一了币制后,目前执委会手头的各类金银币总价值换算后约为20万余元。

    造币厂的地址都选好了,就在大鱼河北岸靠近军营处。至于铸造用的模具及锻锤,则由钢铁厂负责解决,这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事。只要设备一到位,这两天就可以开始铸造。

    解决了头等大事后,接下来的就是关于军队的问题了。

    敌人已经退去,以执委会辖下如今控制的人口数量(1978人),再维持一支规模如此庞大的军队是不合适的。因此,一定规模的复员是必需的。而且,如今执委会总得来说人口资源还是比较紧张的,各个部门都整天在抱怨人力不足,你军队再把着这大五百多号棒小伙不放,肯定说不过去。

    如此一来,裁减军队人数势在必行,但具体裁减哪些单位还是很有讲究的。这不,别看彭志成和王启年平时关系处得还算不错,不过到了这会图穷匕见的时候,两人也顾不得讲什么情面了,当着执委会其余委员的面就是一顿唾沫横飞的争论。

    两人的核心问题就是是裁减炮台人数还是新军第一营的人数。彭志成认为海军三个炮台总人数竟然有240人之多,实在无法接受,提议削减到150人;王启年则坚决不同意,说目前的人手伺候三个炮台加起来32门大炮都有些紧张,没有富裕的人员,而且这也是为以后造军舰提前培养炮兵人才。为此,他建议把第一营三个哨裁撤掉一个,把那支哥萨克骑兵也整体裁撤掉,野炮第一哨的人数也可以适当精简。

    两人为这个问题吵得不可开交,看起来谁也不打算退让。最后没奈何,还是马乾祖出来调停,双方各做了些退步。即:海军岸防炮兵人数削减75人,剩余人数为165人。新建陆军第一营第一哨维持满编,第二哨和第三哨各精简两个排;独立野战炮兵第一哨编制维持不动;至于临时骑兵部队自然是撤销编制,仅保留一个侦查伍,编制5人,配马两匹,隶属于第一营营部直接指挥。这样一来,陆军精简掉99人,剩余人数236人,海陆两军总计裁军174人,剩余人数401人。

    同时作为一种补充措施,普通民众的定期军事操练也提上了议事日程,只待海陆两军提出具体方案后即可讨论实施。

    此次战斗还俘获了法国、荷兰和英格兰战俘198人,其中:法国战俘68人、荷兰战俘108人、英格兰战俘22人。这些都是身体完好没有受伤的俘虏,至于那些伤兵,内务委员焦唐已经让自己手下那些没见过血的警察们去给他们送上最后一程了。

    这些俘虏如今可是执委会手头掌握的一笔不小的资源,这不,石灰岩矿场想要、水泥窑想要、砖瓦窑想要、建筑队想要、就连农场都想要人来种田。由于分散起来看守太过麻烦,最后决定这批俘虏全部送到石灰岩矿场去采矿,矿场则酌情调配一些人手给其他部门。

    解决了这些外来威胁,执委会终于可以重新开始停顿了一段时间的经济建设。

    首先是定远堡的建设。战前定远堡已经建设起了周长约600米的城墙和护城河,城内工厂设施和生活设施也一应俱全。战前执委会决定收缩人手,定远堡的人员大部分都撤了回来,只留了一支30人的队伍在看守。现在战争已经结束,定远堡的捕鱼工作必须尽快恢复,鱼产品加工厂也要立刻开工。

    经历过这次战争,执委会也意识到目前的生活、生产区域的局限性。住宅和工厂都在城内倒还没什么,不过那些农田、牧场还有水源可都处在城外,而且离海岸线不是很远,很容易遭到敌人的破坏。

    这次来的这帮法国佬和荷兰佬才几艘船、三百多人,穿越众凭着精良的装备还敢出城背水一战。可下次要是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动员起几十条船、数千人压过来,大家可就只有缩在城内当乌龟了。这时候城外的一切敌人都可以肆意破坏,烧毁农田、抢走牲畜、截断水源,那穿越众不死也得死了。

    因此,执委会觉得不能把所有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定远堡远离海岸线十几公里,附近又有丰富的渔业和盐业资源。交通也还算方便,乘船不用半天就能赶到,一旦有事还能及时救援。而且穿越众已经进行了初步的开发,建立起了稳固的据点,是最理想不过的分基地选择了。

    综上所述,执委会决定在定远堡附近进行大开发,不但原有的人手要恢复,还要在定远堡周围加派人手建设更多的垦殖点。

    当然了,执委会也没有忘记半年前出现的那次查鲁亚人袭击事件。虽然这些原住民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定远堡附近了,但是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万一穿越众的大规模移民垦殖活动触动了他们哪根敏感的神经,再爆发起冲突,酿成人员伤亡可就不美了。

    想来想去,最后终于痛下决心,将新建陆军第一营的营部、第二哨及第三哨整体调动到定远堡,在定远堡以北和以东区域进行一次治安清剿行动,为以后的移民屯垦创造条件。此次行动以一月为限,在1632年3月1日之前完成,以消灭或驱赶走查鲁亚人部落为行动完成目标。

    1632年2月2日,新编组成的定远堡剿匪支队在晨光中乘船出发。

第二十七章 大开发:“剿匪”

    &nb)定远堡。剿总司令部。

    新军营副、剿匪支队总指挥廖猛整理了下自己的着装,然后大步走到了操场上。

    操场上整齐排列着上百名身着笔挺蓝色军装的新军士兵,这是第二哨和第三哨总共六个排的士兵。昨天侦查伍伍长列昂尼德·费奥多洛维奇在离定远堡北偏东方向约一天路程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查鲁亚人村落,整个村子人口据他估算不到两百人,目前还不知道这个村子是否就是上次袭击定远堡的那批查鲁亚人的村落。

    不过廖猛可不管这么多,现在是大家在争夺生存空间,在他看来,查鲁亚人就是有原罪的,就是应该被消灭或是奴役的。

    “现在,我宣布定远堡剿匪行动正式开始。所有人,检查装备和弹药,准备出发。”廖猛在这边下完命令又转到辎重部队那边。

    目前穿越众的部队处于草创时期,还很不专业,其中一个重要特征就是缺乏专业的工程兵及后勤辎重队伍。此去一路坦途还好说,没工程兵什么事,但是辎重兵却需要去向定远堡民政方面借人了。

    好在地方上的人晓得轻重,很好说话。萧百浪为这次行动专门调派了人手及车辆:弹药车1辆、食品饮水补给车2辆、辎重车2辆,马夫10人,兽医1人,军医1人,厨师2人,挽马10匹。

    一切准备就绪后,廖猛带第二哨在前面先行,然后是辎重队伍,走在最后的是第三哨的官兵。这远途行军打仗对穿越众来说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廖猛看着周围一望无际的荒草甸子,又看看手头侦查伍画的歪七扭八的草图,再看看指南针,心里有些发虚。

    气温虽然只有二十度,但是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廖猛还是感到身上一阵阵燥热:“去,把侦查伍的列昂尼德叫来!”

    被点到的士兵应声答是,很快就把列昂尼德叫了过来。

    列昂尼德的身后还跟着一只狼青狗,廖猛看着有些眼熟。本来有很多话想说的廖猛,此刻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说太复杂的这小子根本听不懂,算了,还是长话短说:“中士,我们在哪?”廖猛一边说一边晃了晃手中的“地图”。

    “长官。”列昂尼德指着地图,吃力地说道,“在这里。方向…不错。晚上前…到达。”

    廖猛看了他两眼,这小子却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眨了眨眼。“好了,去做你的工作。做好我们的眼睛,不要让查鲁亚人察觉。”廖猛挥了挥手,说道。

    列昂尼德敬了个礼,随即跑回了侦查伍,骑上一匹安达卢西亚马,打马向前侦查去了。那只狼青狗在后面追了一阵追不上,然后便悻悻放弃了。

    “擦,那不是老张家花花刚生半年的小狗吗?怎么跑这来了。”廖猛顿时一脸黑线。

    中午的时候部队在一条小河边吃饭休息。士兵们走了一上午略有些疲惫,不过都是战场上走过一遭生死的人了,这点程度的困难还是能够克服的。

    几辆辎重车过河可着实费了大家好大的劲。河水虽然只是刚刚没膝,但河底的淤泥却非常厚实,笨重的车辆一旦陷进去,再想拉出来可就难了。

    廖猛拿着望远镜观察了下,这条该死的小河还挺长,居然看不到尽头,没法绕行。无奈之下,只好让士兵们把车上东西都先卸下来,然后再把几匹挽马集中起来套到一辆车上,这才晃晃悠悠地将五辆大车一一拉过河。车辆过河后再把物品往车上装,挽马套回各辆大车,人喊马嘶一番后,已经两个多小时过去了。

    “***!”廖猛恨恨地朝河里吐了口唾沫,“老子回去就建议组建工程兵部队。尼玛,可坑死老子了。失策啊失策,当初在图上看到这条据说才几十公分深的小河怎么没想到如今这茬呢?唉,这条得记下来,都是教训啊。”

    下午五点,部队再一次在一个隐秘处停下休息、进食,这里距离图上标示的查鲁亚人村落只有不到三个小时的路程了。

    今天全副武装长途跋涉行军了整整一天,士兵们都很疲惫。廖猛和两个哨的几名正副哨官商量了一下,觉得赶到查鲁亚人村落时天都已经黑了,士兵们肯定也疲惫欲死,无力发起攻击。还不如在此就地宿营,明天凌晨算好时间再出发,确保赶到查鲁亚人村落的时候正好天亮,然后布置一番后便可以进行攻击。自己这方有上百名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士兵,对方加上老弱妇孺也才两百人,堂堂正正攻击就行了,实在没必要玩什么高难度的夜战。

    一切商量妥当,安排了人手站岗放哨后,大家便从辎重车上取下帐篷和睡袋,准备扎营休息。这乌拉圭的夜间还是有点冷的,大家把武器放在帐篷中触手可及的地方,然后人挤人挨在一起,安然入睡。

    一夜无话。2月16日凌晨三点。军官们走进一个个帐篷,连推带喊,将士兵们挨个叫起。休息了一夜,精神好了许多的士兵们就着铝制军用水壶内的凉白开,安静地吃着烤熟的土豆和咸鱼,为自己的身体补充能量。他们明白一会天亮后会有战斗,必须保证自己有充足的体力。

    凌晨三点半。一百名战兵检查完装备和弹药后准时上路了,辎重后勤人员则开始收拾地上的帐篷和睡袋,他们将在随后追赶主力部队。

    清晨六点。廖猛已经从望远镜中发现了那个坐落在两条小河交汇处的小小村落,离此地约400多米。小村静悄悄的,只有很少的几个人在外面走动,似乎还沉浸在睡眠之中。

    “看到左边那条小河上的桥了么?蓝果,一会你带两个排绕路从小河上游过河,堵住那座桥。你到位后我们就发起攻击!”廖猛严肃地说道,“所有人,最后检查一次武器和弹药,没有问题就行动。”

    六点半。第二哨副哨长蓝果带着两个排32名士兵偷偷在上游涉水过河,然后赶到了桥的另外一头,士兵在桥头紧密地排成了三排,黑洞洞地枪口对着木桥。

    看到对岸已经就绪,廖猛一声令下,剩下的68名官兵端起火绳枪,排成松散的队形,开始朝村落小步快跑。

    几名早起的查鲁亚人一脸呆滞地看着一群穿着蓝军装、戴着黑檐大盖帽的外来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砰!砰!”清脆的枪声响起,查鲁亚人倒在血泊中。

    随着越来越多的查鲁亚人冲出他们的破烂房屋,枪声愈发密集起来。不断有查鲁亚人被打倒在地,新军士兵们结成几个小组,逐屋清理查鲁亚人。不管里老人妇女还是小孩,敢于反抗的一律射杀。

    七八名凶悍的查鲁亚人光着身子拿着梭镖长矛之类的武器怒吼着冲了过来。廖猛轻蔑地笑了笑,随着他手中的三二年式指挥刀用力挥下,一阵排枪响起,这些查鲁亚人顿时被击毙在冲锋的路上。

    不是所有查鲁亚人都有勇气反抗的,一些女人和小孩开始向村后的木桥那边逃去,期待能从那里逃走,远离眼前这群杀人恶魔。不过等待他们的仍然是死亡,只见木桥对岸升腾起大片烟雾,那是火绳枪发射后产生的烟雾。查鲁亚人成片地倒下,很多人忍受不了死亡的恐惧,干脆跳进了河流当中。

    新军士兵们也不管这些跳河逃走的查鲁亚人,他们也不是非要杀尽这里每一个人,他们的任务只是驱赶而已,当然杀戮是这个过程中必不可少的手段。

    廖猛率领的新军主力仍然一步步地清理着查鲁亚的破旧房屋,房屋内不时冲出几个手持武器大喊大叫的查鲁亚人,不过都被严阵以待的士兵们用火枪射杀。

    七点整。

    已经不再有人试图通过木桥逃走了,蓝果带着两个排的士兵走过木桥来到对岸,看着满地的查鲁亚人尸体,略微有些不忍。

    此时清理行动已经接近尾声,廖猛率领的主力士兵搜遍了几乎每一座房屋,大批大批的查鲁亚人被击毙在房屋门口或屋内。对于一些躲在房屋内,顽固反抗拒不投降的查鲁亚人,廖猛果断令人点火烧屋。

    一时间,整个村落枪声四起,烟雾弥漫,火光冲天,宛如人间地狱。

    七点半。战斗已经宣告结束。近两百人口的查鲁亚人村落,只逃出了聊聊十几人,大部分人被射杀在村内村外,浓郁的血腥味令人闻之欲呕。

    “这就是投降的俘虏?”廖猛看着前面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的二十来个查鲁亚人,多半是些妇女和小孩,这些人正用仇恨的目光看着自己,这令廖猛感到有些不舒服。

    “咦?怎么还有个欧洲人?”廖猛惊奇地在俘虏里看到了一个南欧面孔的西方人,看样子似乎是个神职人员。

    “不!不要杀我!”欧洲人一脸惊恐地看着廖猛,先说了两种廖猛听不懂的语言,然后又换了英语,廖猛这才听懂。

    欧洲人松了口气:“我是耶稣会的传教士,来自西班牙!你们不能杀我!你们……”

    “将这些人用绳索绑着串起来,一起带走!”廖猛不耐烦地打断了这个神父絮絮叨叨的话语,对身后的士兵吩咐道。

    士兵应命而去。

    廖猛又看到一些士兵牵着许多牛、羊、猪、鸡鸭鹅什么的赶了过来,他若有所思:看来耶稣会在这个村子内传教很久了啊,这些动物应该是耶稣会的传教士们想办法从西班牙人的市镇弄来,然后教给查鲁亚人饲养的。这个情报得赶紧上报执委会,西班牙人的触角可能就在我们身边。

    一切收拾妥当后,廖猛命令士兵把所有房屋烧掉,免得被人再次利用,然后才收兵踏上返程的道路。

    此后到3月1日,“剿匪”支队再次出击两次,消灭或驱逐了查鲁亚人两个村落,缴获粮食一批,俘虏人口上百。

第二十八章 大开发:垦殖

    1632年3月1日。(本章节由网友上传&nb)星期一,小雨。

    来自萨克森的法比安·克林格曼靠坐在一艘不大的木制小船上,坐在旁边的是他的妻子汉娜,他们全部的财产就是法比安双腿中间的一个箱子和汉娜怀中抱着的一只小猪。连年的战争和天灾让这个年轻的德意志农民几乎一无所有,饭都吃不饱。而更令人绝望的是,这样的日子似乎根本看不到头。

    于是,走投无路的法比安带着他的妻子汉娜,登上了从罗斯托克驶往鞑坦港的移民船。这艘驶往鞑坦港的瑞典船只名叫“快鹿”号,船长雅各布听说每个与鞑坦人交易的人都发了大财后,早就急不可耐地想参与进来了。

    虽然无法染指令人疯狂的瓷器贸易,但是这整船的物资和移民拉到鞑坦港至少也是两倍的利润。鞑坦人在金钱上一向是出了名的大方,在波罗的海地区口碑很好。而且返程的时候也许可以购买一些鞑坦人的特产。他们的板甲似乎很有名气,前阵子有个来自哥德堡的幸运的家伙,卖了一套板甲给本国贵族,结果大受好评,手上积存的几十套板甲也在短时间内销售一空,狠狠地赚了一大笔。

    想到这里,雅各布船长的内心就是一片火热。于是他砸锅卖铁变卖了所有财产,又向尼德兰商人借贷了1500杜卡特,开始在瑞典、波兰和俄罗斯采购物资,同时开始搜罗愿意去新大陆碰碰运气的各国难民和技术人才。

    此时北德意志地区的战争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瑞典人和天主教联军几乎打出了狗脑子。波美拉尼亚、勃兰登堡、萨克森等区域迭经战火,生产遭到了极大破坏,手工业者和农民大批破产,衣食无着。雅各布船长毫不费力地就搜罗到了大批难民和一些技术工匠,要不是考虑到船上的空间有限,雅克布船长可能会把他看见的所有难民都卖到美洲去。就这样,雅各布船长在往船上塞满了200多个移民后终于-< 读 吧 网 >-了。

    经过3个月的长时间航行,“快鹿”号帆船终于停靠在了鞑坦港。211名德意志移民与大量的铜、铅、亚麻、布匹、火药、皮毛、牲畜等物资卖了个好价钱,船长将这些货款折算成了100套三一年式全身甲和250把锋利的三二年式指挥刀,然后返回欧洲。

    法比安和他的妻子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来到乌拉圭的,他们被执委会安排到计划中的定远堡垦殖区内。新成立的建筑公司第1建筑队已经在定远堡东面兴建了两个各能容纳100人的定居点,住所已经准备好,现在就等垦荒大军就位了。

    “到了!”撑船的船夫友善地朝法比安笑了笑,递给了他几粒蒸熟的土豆。法比安一脸感激,这位来自波美拉尼亚的德意志人去年就来到了这里,参加过上个月同法国佬的战争,复员后就被安排到运输船队,负责在大鱼河上撑船。身为自由民的他每月据说有一元的工资,而且还能在运输船队食堂内吃到免费的蒸土豆和咸鱼,这令法比安很是艳羡。

    如今的大鱼河航道是日渐繁忙,随时可见满载各类物资的木船东来西往,“黄金水道”初见雏形。东岸公司下辖的运输船队共有中型内河木船40余艘,船夫近百人,承担起了大鱼河这条穿越众的大动脉上所有的运输任务。

    和船夫挥手告别,法比安、汉娜两人与同船的另外十几个移民一起被在岸上早已等待多时的接引员领走。接引员是个“鞑坦人”,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就放弃了,因为他似乎发现这里面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些什么,这令法比安有些开心地笑了起来。

    走过一段长满了荒草的小路,一行人停在一排用红砖砌得整整齐齐的房屋前。接引员开始和早就等在那里的几人商议了起来,用的依然是他听不懂的语言。

    法比安感觉到有些饿,早上在鞑坦港吃的那点东西已经完全消化掉了。他随即从口袋里摸出那几颗蒸土豆,一边吃一边四处张望了起来。当然,他也没忘了和汉娜分享这些食物。

    “法比安,这是给我们准备的房子吗?”妻子汉娜却一点都没感觉到饥饿,她有些兴奋地摇晃着法比安的胳膊,问道:“我们真的可以住在这里吗?啊,我要做个猪圈,还要养几只鸡。亲爱的,你在听我说吗?”

    法比安正准备回答,就见前面几人已经结束了交谈。其中一个高大的欧洲男子面向他们,用德语向他们说了起来:“大家好,我是克里斯托弗·格罗特,当然你们最好称呼我的中文名‘葛罗特’,那样我会很高兴的。首先向你们介绍一下,这里是定远堡垦殖区的开拓大队第1生产队,你们很荣幸地成为了这里的第一批居民。未来我将负责整个生产队的生产生活和治安,你们有任何疑问都可以向我咨询。当然,我交代下来的任务你们也必须不折不扣地完成。好了,就说到这里,我想你们已经等不及了。那么,现在去挑选你们的房屋吧,两人一间,已经结婚的可以住同一间!”

    葛罗特的话音刚落下,这十来个德意志移民立刻就已最快的速度越过他去挑选房屋。

    “下次该教教他们规矩了。”葛罗特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悻悻说道。

    法比安坐在一个树墩制作的椅子上,看着妻子汉娜在屋里兴奋地转来转去。其实屋子就一间,面积也不是很大。屋内的陈设也很简单: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一张同样简陋的桌子和两个树墩椅子。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但是法比安却有一种安宁得想哭的感觉。

    在德意志跌跌撞撞、挣扎求生二十多年,目睹了太多亲人朋友们因为战争、饥饿和疾病而失去生命,就连自己也差点步他们的后尘。没想到流落到新大陆后,才猛然发现眼前这一切不就是自己一直以来追求的生活吗?

    没有战争威胁生命、没有税吏来榨取自己最后一枚铜币、没有令人难以忍受的寒冷气候,自己可以和亲爱的汉娜安安静静地生活,养几只猪、一群鸡鸭,生一堆小孩。

    上帝保佑!法比安这一刻无比虔诚地赞美万能的主。

    谁也不能夺走我的新生活,就连国王也不行!法比安对着上帝起誓。

    村头的公共食堂厨房内升起了袅袅炊烟,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葛罗特的妹妹阿黛儿指挥着几个爱尔兰人将一桶桶食物从厨房内搬进食堂,一会儿整个生产队的男女老少就会准时前来就餐。

    阿黛儿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从农业局调到开拓大队第1生产队上班后,工作一直都很勤恳。虽然每月只有8角钱的工资,但是主管物资统计与发放的阿黛儿却每天都很尽责地忙到很晚才睡。最近来了很多移民,物资也大量输送到这里,主要是种子、农具和粮食。

    阿黛儿知道这是上级准备进行大规模开荒的前奏,她将每样物资都仔细登记入库,确保无误。她在物资库内还有张小床,累了就睡,睡醒了就继续工作。

    除了负责物资以外,生产队的食堂也是归她管理的。食堂里有4名分配来的爱尔兰人,这4个人都不是自由民,在这里工作没有任何报酬。阿黛儿是个善良的姑娘,每当这4个爱尔兰人偷吃土豆的时候,她都假装没有看见。这让爱尔兰人非常感激,干活的积极性也提高了很多。

    葛罗特拉响了竖在农田边缘木架上的铃铛,这是午餐时间到了。正在烧荒、平整土地、开挖水渠的移民农夫们停止了工作,在将工具摆放到指定地点后,开始在田边闹哄哄地整队:男人一队,女人一队。整完队后,葛罗特就带着他们来到食堂就餐。

    今天的午餐还是一成不变的蒸土豆、黄豆咸鱼和鱼汤。大家却吃得很快、很开心,这样的食物在如今的欧洲可并不容易经常吃到。而且,接下来的工作都将很辛苦,他们需要充足的营养来保持体力。

    执委会在第1生产队这边规划了整整1000亩的种植面积,主要是种植土豆这种高产作物,这是解决目前穿越众粮食危机的突破口。这些移民们在种田以外的农闲期间还要参加各种劳役,比如修建到下一个生产队的道路;建设公共厕所、澡堂;建设给排水设施;开挖更多的水井、建设蓄水池和饮用水处理设施;抽调人手和其他生产队合建学校、医疗站;男人还要定期参加民兵训练。总之各种事情,绝对不会让你闲着。

    既然工作如此繁重,执委会为了提高移民们的积极性,郑重宣布:当任何一个移民取得自由民资格后,他将得到一套免费住房,同时还可以出钱赎买他所耕种的土地,每人限买三十亩。

    这个政策一出,移民们感觉到有了指望,工作积极性顿时大增。

    Ps:今天刚出差回来。自从上上周日我上传第一章以后,第二天就被领导紧急派出去出差。这一个多星期和另一个同事合住一间标间,根本无法码字,也就能抽空发发存稿,管理管理书评。目前存稿量已经快见底了,要不从今天起我改为一天一更^_^先赶点存稿再说

第二十九章 大开发:贸易

    3月8日,一艘来自丹麦的商船靠岸,这是战争结束以来第二艘靠港的船只。

    这艘盖伦船船舱内除了整整上百吨的各类物资外,还有来自荷尔施泰因和挪威的179名移民。船长先生选择购买20套在波罗的海地区名声大噪的三一年式全身甲和100把军刀,因此,穿越众只需额外支付货款4700元。

    这批移民将被安置到定远堡垦殖区正在新建的第3、第4生产队。

    而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3月25日,穿越众的另一位老朋友,来自哥德堡的斯文森船长带着两艘大船停泊在了港内。这次他带来了整整484名来自芬兰、波西米亚和利窝尼亚的移民;100多吨铜、铅和生铁;石墨、水银、火药、火绳、枪支;100多只(头)各类牲畜幼崽、种子、果树苗和一些生活物资。

    豪迈地斯文森船长最近发了大财,所以他选择以货易货的方式。只不过他看中的三一年式全身甲限于产量的关系,目前只有100套的库存了,不肯空跑一趟的斯文森船长把主意打到了三二年式指挥刀和钢炮上,这些东西在如今的欧洲都是紧俏商品。

    远的不说,就说瑞典那个不安分的邻居——粗鲁无礼的俄国人。俄国人近些年来一直在努力推行自己的军事现代化,不但组建了几个仿西欧建制的新式步、骑兵军团,还聘请了大量富有战争经验的外**官来训练和指挥俄军。

    在引进先进的军事人才和军事制度的时候,先进军事武器的引进当然也是不可或缺的。不过受限于俄罗斯自己落后的军工制造产业和缺乏优质铁矿的困扰,俄罗斯开始向外国大量采购武器。就在去年,俄罗斯就向西欧各国采购了19000枝火枪和数量高达5000把的军刀。

    而且,雄心勃勃的沙皇米哈伊尔·费多罗维奇一直对收复被波兰立陶宛联邦占领的斯摩棱斯克念念不忘,为此,扩军备战,在所不惜。如此一来,俄罗斯就成了除30年战争交战国各方外又一个武器出口的大金矿,紧邻俄罗斯的瑞典商人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当然了,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斯文森船长对于把先进的武器装备出售给瑞典传统的死敌俄罗斯是一点内疚感也欠奉的,他所在乎的只有利润。(本章节由网友上传&nb)

    俄罗斯一直对优质军刀有着极大地渴求,不管是步兵还是骑兵,军刀的缺口总量据估算现阶段约为15000把以上。三二年式指挥刀全长102厘米,使用优质钢铁由水力机械锻造而成。平直的刀身略带弧度,锋利无匹又有韧性,兼具实用性与艺术欣赏价值,比起西欧各国制造的军刀那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上的。兵工厂定的三二年式指挥刀销售指导价为每把2.5元,斯文森船长一下子就订购了800把,几乎把穿越众的库存一扫而空。

    此外,穿越众的钢炮由于采用了优质钢铁铸造及独特的身管自紧技术,炮筒能承受很高的膛压。因此,兵工厂铸炮车间在铸造时将身管倍径做的较大,效果就是火炮射程更远、威力更强,而且寿命也比一般的火炮长很多,普遍在5000发以上。此外,全炮重量也只有同口径铸铁炮的一半,比铜炮也轻不少。除了散热不如铜炮快以外,简直就是一款完美的划时代火炮。

    对于是否出售大口径火炮执委会尚有疑虑,不过对于12磅以下的陆军用轻型炮,则没有任何问题。目前兵工厂铸炮车间有库存4磅炮22门、6磅炮10门、8磅炮18门,可以直接卖给瑞典人。其中4磅炮的销售指导价为每门10元,6磅炮为每门18元,8磅炮为每门35元。

    斯文森船长也不还价,全部照单吃进。100套全身甲、800把军刀、50门各类轻型火炮总售价9030元,扣除掉货款,穿越众向斯文森船长额外支付了5850元。

    截止3月底,穿越众做成了3笔军火生意,共销售出去220套三一年式全身甲、1150把三二年式指挥刀和50门大小火炮,销售总额高达17105元,而这里面可以说60%以上都是利润。

    军火生意果然是暴利!认识到了这一点,执委会此时再傻也知道怎么做了。

    三十年战争激战正酣、俄罗斯对波兰立陶宛联邦磨刀霍霍、荷兰与葡萄牙在亚马孙河殊死争夺……

    这一场场战争在执委会眼里都是一座座宝库,凭借执委会手头的优质武器,就算不能垄断市场,那也能分得很大一杯羹。这对于百废俱兴的穿越者根据地来说,意义不严自明。

    别看执委会如今手头还有近18万元的现金,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如今执委会的开销也不小啊。就说陆军吧,现在236人的规模,每个月的人员薪饷就要300多元。

    这还不算训练,训练的花费就更是惊人。按每人一周三次、每次五发实弹训练来算,一个士兵一周就要消耗差不多500克的火药、160克的火绳和40千克的铅弹,按进口到岸价计算这些物资大约值2~3角,236人就要消耗大约60元。这还是和平时期,要是战争时期的话,那消耗的可就是海量了。这还没算海军岸防炮兵,那32门大炮更是个吞金巨兽,每周训练花费超过百元。

    如此折算下来,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费用,海陆两军和平时期每月光维持费就要1250元~1300元,令人咋舌。此外,再算上给一些自由民开的工资和补助,执委会每月保守估计财政支出超过1600元。以执委会对各类生产生活物资渴求的程度,以及目前越来越频繁的交易和移民频率,这笔资金还真顶不了太久。虽说仓库里还有600多套瓷器,价值不菲,可这些都是从旧时空带来的,属于不可再生资源。靠卖瓷器吃饭,那就等于和坐吃山空没什么两样了。

    因此,可以想象执委会对于开辟新财源的心情有多么急切。军火生意可是个长久之道,以穿越众掌握的领先这个时代一两百年的钢铁冶炼技术,再加上先进的炮管制造技术,已经可以做到依赖本时空的资源进行生产从而攫取高额利润。

    必须扩大规模!这是执委会一致达成的意见。

    因此,执委会组织人员开始了对兵工厂几个车间的深度调研。

    首先是铸炮车间。如今铸炮车间经过几次补充人手,已经拥有各级工匠30余人,熟练学徒40余人,新学徒60余人。由于发明了水冷却法铸造炮管,铸炮的速度与成品率均大大提升。其实可以这么说,铸炮车间的产能完全没有释放出来,而制约他们产能的唯一瓶颈就是钢水的供应。

    护具及冷兵器制造车间(原武器工场)的情况也大同小异。由于大量采用了水力机械及水力锻锤,生产效率大大提高。如今也是苦于钢铁供应不足,产能一直无法有效释放。

    调查来调查去,最后矛头一致指向钢铁厂。

    对此,钢铁厂负责人、工业委员马甲也很无奈。马甲表示,目前钢铁厂使用石墨坩埚炼钢,即使使用大号坩埚,一次也只能炼1吨多点、2吨不到的钢水,这些可怜的产量一次也就只够铸一门24磅舰炮。

    “要想提高产量,行啊!要么给我建更多的熔炼炉、更多的坩埚;要么就把现有的熔炼炉改造,上平炉项目,炼钢!”马甲撺掇道:“这个项目技术上完全可行,技术细节我也一清二楚。我早就想上了,怎么样,大家考虑考虑我这个建议吧?”

    不过执委会对于上平炉项目还是颇有顾虑,最大的阻碍就是煤炭不足。

    现阶段穿越众炼钢所用的原料全部是穿越时从旧时空带来的,即1000多吨废钢和5000吨电煤。现阶段坩埚炼钢小打小闹的还没什么,虽然吨钢煤耗高得惊人,但规模也小啊,总得来说因为炼钢消耗的煤炭到现在绝对不会超过200吨。不过如果上了平炉炼钢项目,那规模可就上去了,穿越众手头这点煤炭可不够消耗多久的。

    而且如今用煤的地方也多啊,轮窑、水泥窑、石灰窑、木材烘干窑、木材干馏窑等等都是用煤大户。尤其是如今正处于移民加速时期,各种建筑物资奇缺,执委会正计划新建两座轮窑和一座水泥窑以缓解建筑物资的紧张程度呢,这又要新增消耗煤炭。

    穿越至今一年半的时间已经消耗了将近1000吨煤炭,以后消耗的速度肯定还要更快,这剩下的4000吨煤还真说不好能用多长时间。

    讨论来讨论去,最后还是达成了一个折中的建议,即继续新建一座能摆放20个坩埚的熔炼炉,扩大炼钢产量,平炉炼钢项目则暂时搁置。与此同时,煤炭问题也被执委会重视了起来,并且上升到了战略高度。

    Ps:谢谢林恩海兄台的打赏。

第三十章 航海学校

    说实话,这南美洲什么资源都不缺,就是缺煤炭。尤其是乌拉圭,几乎就没有,至少穿越众们都不知道哪里有。

    “煤炭的问题现在不得不正视了。”马乾祖叹了口气,说:“大家讨论讨论,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是外购,还是自己探矿采矿?”

    如今的执委会会议室已经不复以前烟雾缭绕的盛况,这可不是因为这帮老烟枪们集体戒烟了,而是因为从旧时空带过来的香烟都抽完了。如今开执委会会议时,这帮委员们就一个劲地猛喝水。

    “外购这种方式我个人觉得不是很靠谱。”马甲思索着说道,“首先这会增大支出,其次来源、质量也不会很稳定,我们生产的时候完全无法做计划,所以,我不建议外购。”

    “不外购怎么办?大家都知道附近哪里有煤矿吗?”邵树德问道。

    “据我所了解的情况来说,乌拉圭境内基本没有。或者说即使有也是产量很有限的小煤矿,前世并不出名,不是当地人很难知道,所以我也不清楚。”高摩接口道,“目前离我们最近的煤炭储地应该是巴西的南里奥格兰德州,具体位置可能位于巴拉那高原以南、阿雷格里港附近。不过这里的煤炭基本都是劣质煤,高硫、高灰、低发热量,储量还行吧。”

    “距离我们这里多远?当地属于哪个国家管辖?”彭志成问道。

    “离我们差不多得两三百公里,这时候那边还是无主之地。当地可能有些土著居民,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高摩摊手道。

    执委会诸位委员们一听远在两三百公里以外顿时就失去了兴趣。以穿越众目前的能力,组织大量人力物力,在缺乏足够后勤补给的情况下,穿越大片充满未知危险的荒芜之地去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开矿,然后再运回来,基本属于天方夜谭。

    “阿雷格里港?这是一个海港吗?”王启年问道。

    “不能这么说,其实阿雷格里港是位于帕图斯泻湖内北端的一个内湖港口。只不过帕图斯泻湖和大西洋有狭窄的水道相连,可以直接通航而已。唯一可虑的是帕图斯泻湖的水深不够,不过通航一些小吨位的平底船应该问题不大。我们可以试着造一些这类船只,然后坐船在阿雷格里港登陆,建立定居点和采矿点。”高摩介绍道。

    “又扯到船的问题上了。”邵树德苦笑着说道:“我记得最初咱们是在讨论怎么提高钢铁产量的问题,然后牵扯到煤炭问题,现在又发展到造船了,这歪楼歪得也太厉害了吧。不过话说造船,我们没多少这类人才,也没熟练水手吧?”

    “嗯,老高这个建议其实也不错。”马乾祖发言道,“现阶段条件不成熟,但我们从现在开始可以着手进行准备了。造船场那边不是有一些造船匠吗,可以先让他们造个一艘练练手,顺带再培养出一批人才。不能整天就造一些没技术含量的内河小木船,那样时间长了的话手艺会荒废的。”

    “那煤炭问题怎么处理?外购?”汤圆问道。

    “先外购吧,下次可以和那些来贸易的船长们协商一下,只要给的价格能让他们满意,我想会有人愿意运煤炭来的。”马乾祖说着说着,叹了口气:“哪儿都要花钱,这家当得可真是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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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斯顿船长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几个手下也一般无二,全都被揍得鼻青脸肿。一群荷兰人一脸鄙夷地坐在他们面前,一边吃着抢来的土豆一边低声交谈。

    约翰·斯顿感到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知道那是自己很久没吃饱饭饿的。自从和一帮荷兰佬被一起分配到2号矿区干活后,他和他的几名老兄弟就陷入了噩梦之中。也许是这帮荷兰人早就看不惯英国佬了,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变着法地折磨约翰·斯顿一伙人。不仅危险性高的活要由自己这方来承担,就连发下来的食物和饮水都经常被抢夺。

    约翰·斯顿船长靠坐在石壁上,剧烈地喘着气。昨天强森在采石的时候由于体力不支从山腰上摔下,当场死亡,也许自己早晚也是这个下场吧。

    这帮荷兰人却也好不到哪去,听说昨天1号矿区发生了大规模斗殴事件,一名荷兰人被残暴的查鲁亚人当场杀死,进而双方发生混战。石头、木棒、铁镐,一切能被作为武器的东西都派上了用场。鞑坦人的矿警们将警哨吹得震天响,火枪、军刀齐上阵,最后才将事情平息下来。据流传在矿区的小道消息说,事后鞑坦人从1号矿区抬走了不下10具尸体。

    就在约翰·斯顿船长在为自己黯淡无望的人生长吁短叹时,他却不知道他人生的转机即将来临。海军委员王启年、内务委员焦唐带着一群内务部警察来到了2号矿区的矿工休息室。

    “这就是那个英国海盗船长?”王启年看着蓬头垢面、鼻青脸肿的约翰·斯顿,有些无语。

    焦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他身后的内务部狱政处处长刘云上前一把揪住约翰·斯顿的囚服衣领,道:“来自多佛尔的约翰·斯顿先生,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和你忠诚的手下们脱离这个肮脏下作的地方,我想你最好抓住这个机会,你懂我的意思!”

    “是的,先生!”约翰·斯顿无力地点了点头,又瞥了一眼那些畏缩在一边的荷兰人,道:“不管你们要求我做什么,现在我只想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很好。”刘云点了点头,道:“现在带上你的手下去矿警休息室的浴室洗个澡,把身上这该死的臭味清洁掉。然后换上我们给你准备的衣服在那等着,一会会有人去找你的。以后好好做你的事,我不想再看见你回到这里。”

    约翰·斯顿和他的五名手下在浴室里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洗完出来后发现矿警休息室内突然多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是鞑坦人军官,其余几个也都是老熟人了。

    “约翰·斯顿先生、鲁本·德梅尔先生、于连·德埃布洛尔先生,以及各位先生…”陆铭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我是东岸公司的海军中尉陆铭,各位听得懂英语吗?听不懂也没关系,你们可以找人转述我的话语。”

    于连·德埃布洛尔和约翰·斯顿点了点头。

    “我这人讨厌不着边际的废话,所以我就直接和你们说重点了。”陆铭继续说道,“我们准备新成立一所航海学校,专门教授各类航海知识。我也不讳言,我们东岸公司在这方面的确没有积累,而你们或者经过系统的海军理论教育,或者有丰富的航海经验与海上知识,正是我们需要的人才。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第一,就是去新成立的航海学校担任教师,每月有津贴两元;你们的手下也可以去担任航海实践教官,每月津贴一元;任教满五年后你们即可获得自由。第二,你们可以选择在吃完这顿晚餐后,继续回到那黑暗绝望的矿场向刘云刘处长报道。那么,先生们,告诉我你们的选择,不要让我等太久。”

    只要不是傻子,任谁都知道该如何选择。于是,一番低声交谈后,所有人都选择了第一个方案。

    “很好。”陆铭笑了笑。然后冲门外喊了一声,门外有几名海军士兵捧着一些衣服走了进来。这是用从欧洲进口的羊毛布料制成的衣服,比起他们身上破烂的亚麻布囚服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一群人飞快地换好衣服,然后陆铭带着这些人来到了新成立的航海学校。

    航海学校位于大鱼河南岸、三号炮台的对面,环境优美。这次王启年趁着执委会意欲发展造船业的东风,四处活动,痛陈厉害,愣是让他钻营出了一个航海学校的编制。这让彭志成万分眼红,最近也正嚷嚷着说要让执委会批准在定远堡建立一个旨在培养基层军官的陆军军官学校。

    航海学校首期招收了60名学生,都是些十到十五岁之间的半大小子,此刻都规规矩矩地坐在两张长条餐桌上。每个人面前的餐桌上都放着香气四溢的食物,这些小孩虽然一直忍不住在吞咽口水,但每个人都双手扶膝,目视前方,端正地坐在椅子上。

    “立正!”进入食堂后,陆铭高声喝道。所有小孩在一瞬间同时起立,陆铭示意于连等人到旁边的军官餐桌就坐。然后走到这些小孩身边,亲切地拍着他们的肩膀,每拍一个就让他坐下,直到拍完最后一个人的肩膀为止。

    “开饭!”陆铭命令道。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群学生小孩立刻端起木碗、木筷子开始吃饭。

    晚餐很丰盛。有麦饼、咸鱼、大虾、蛤蜊豆腐汤、蔬菜,甚至还有穿越众都很少享受到的鸡蛋,学生们都很安静地吃着饭,期间没有人交头接耳。吃完饭后,大部分学生都回到了食堂对面的砖房宿舍内休息。少部分学生则留下来收拾餐桌,打扫卫生。

    “这些学生已经训练快一个星期了。”把这些即将上任的教师们带到他们休息的宿舍后,陆铭谈起了这些学生:“今后我将负责这所学校的一切事物。学生上午将在你们这上课学习理论知识,下午到造船工场进行实践,晚上学习政治文化知识。接下来几天我将带这些学生进行纪律及体能训练,你们抓紧时间整理出一个教材来,一个星期后正式上课,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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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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