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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孤独麦客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txt下载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三章 筚路蓝缕

    魏鸣兴等人着魔般地看着一台用木头组装的机器,不时发出惊叹声。这台设备历经长途海运,穿过了狂暴的白令海南缘、越过了疾风劲吹的北美西海岸,航程万里,最终才抵达希望岛的这间伐木场内。

    “这是文明的火种,进步的象征。”魏鸣兴轻轻抚摸着这台看起来很旧的水力锯床,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它看起来使用过很多年头了,有些破旧,一些零部件早就腐朽不堪,但我看得出来它仍然具备着强大的生命力,林肯——”

    “在呢。”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流放犯人——当然在东岸日本公司的花名册上,此君已在一次野外劳动中遇熊身亡——曾经在旧大陆干过多年木匠,因笃信天主教并积极参与地下传教活动而被流放,此时到了远东,却也是难得的技术人才了,尤其是在希望岛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好好照顾它,尽快让他工作起来。”魏鸣兴说道。

    “没问题,头儿。这次随船来的还有不少零件,我看了看,足够替换掉一些不堪用的部件了,我会让它看起来棒棒的。唔,那边的机器也一样,我会好好照看的。”林肯瞟了眼那些水力刨床、脚踏式车床等旧式机械,满怀信心地说道:“有了这些机器,我们就可以生产出比以前多得多的产品了,河对岸的那帮该死的野蛮人怎么和我们斗!”

    “不要用野蛮人这么轻佻的称呼,事实上我们中间就有许多印第安人,每个种族都有生活在阳光下的权力。人权,懂吗?林肯,我要向你解释多少遍?平等、自由、博爱是我们‘民主自由联邦’的精髓,这不容许任何人践踏。”魏鸣兴苦口婆心地说道,但很显然大胡子林肯没听进去,周围人也很不理解,仅仅只是一些出身自魏博秋学生的干部对此有些赞同,但似乎赞同程度也很有限。

    这些干部原本要么是魏博秋私下开班传授的学生。要么是后来黑水交通学院(位于虾夷地岛)的毕业生,基本都是继承了魏氏的所谓“新新****”思想(当然这一点很可疑),立志到北美建立一个民主自由的理想国。这个理想国以来自远东的明国、朝鲜及日本移民为主,辅以当地归化的印第安人。组成一个人种混杂的国家,实行民主自由思想、松散联邦制,打算在北美打造一个魏博秋口中的“大同世界”、“地上天国”。

    只不过这些干部们在经历了数年筚路蓝缕、繁重艰苦、复杂劳心的建设工作后,早期的理想与热情逐渐消退,人性中的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开始冒头。尤其是在如今数量已达三千六百余的远东移民的绝对数量优势的影响下。他们的思想在某些方面也不可避免地与其趋同,因此这会乍闻魏鸣兴要给印第安人人权,大家都显得有些不以为然,只不过魏老师对他们一生影响甚大,这些人嘴上不会反对而已。

    “魏市长,北边鳕鱼岛上还有两百多我们的同胞,这些人强烈要求放弃鳕鱼岛,移居到希望港来,因为那里的条件实在太艰苦了!他们不想继续窝在那里捕鱼、打猎、伐木,而是希望移居到温暖的南方定居。我认为这样的要求是合理的,我们应该接纳他们,毕竟我们现在已在希望港周边站住了脚,开辟了麦田、牧场和果园,已经有了接纳这些渔民的资格和能力,是时候做出改变了,市场阁下,他们也是第一次航海的先驱者啊!”有人听到魏鸣兴在大谈特谈印第安人的事情,立刻忍不住插言道。

    “哦?是乔纳森船长啊!你本身便是市议会的议员,有权力向议会提出议案。只要获得多数票通过,我不反对。只是,那里渔业资源丰富,对希望市乃至联邦未来的发展极为重要。这些人一旦迁居过来,我们在当地便没了落脚点,这真的合适吗?要知道,希望市现在就像是一棵小树苗,还没长成参天大树,我们每个人都必须为她贡献自己应有的力量。”魏鸣兴继续开始了苦口婆心的劝说。而事实上鳕鱼岛在他对未来的规划中确实也极为重要,是捕鱼、捕鲸、捕海豹的基地,极为重要。

    “不,我坚持!”乔纳森船长说道,“事实上我的兄弟就在那里,我不想看到他继续衰老下去,没人有权力要求他牺牲下去,是时候把他们接过来了。我们既然有能力接纳希望岛上零散的印第安人,为何却对鳕鱼岛上的同伴如此推脱呢?这不合情也不合理!我会向市议会提起议案的,市长阁下。”

    魏鸣兴闻言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信步走到一边的灯塔处休息了起来。灯塔上有一套大型组合灯具,通过复杂的渠道从本土进口,用来给夜航的船只导航。不过在希望岛这边,这个被命名为“民主灯塔”的导航灯不是什么时候都点亮的,事实上他一年中大部分时候都不点亮,并且伪装得很好,以至于曾经有两艘西班牙大帆船途经希望岛西侧南下时都没能发现。

    灯塔外海阔天空,充满灵性的海鸥在希望海峡上空上下翻飞,海岸边不时有一些海獭冒出头来,惬意地在自己的胸腹上敲砸着贝壳食用,端地是一副美丽的海岸秋景。

    “兴哥,魏伯伯是不是有意将华本德的队伍调来这边?”灯塔基座旁,嘴里嚼着草根的死党赵天日找了过来,问道:“华本德手底下几百人还是有的吧?这么些年训练下来,战斗力应是不差了,若调来希望岛,我们就可彻底统治全岛,并登陆上岸了。”

    “你听谁说的?”魏鸣兴皱起了眉,说道:“你也是**官了,别乱传这类闲话,没地降低自家威信。常春、华本德二人及其部伍都是国家经制部队,换句话说就是花名册上都有他们名字的,岂是这么容易掉包来希望岛的?再说了,我听闻父亲希望在近两年就集结人手突击一把日本国的种子岛,将上面的数千工匠及其家属全部掳走,这对我们希望岛的发展大业是至关重要的,而这无疑离不开常春、华本德二人的出力,这个时候将他们调走?可能吗?动动脑子!别人云亦云。”

    话说魏博秋想动种子岛已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谋划了很多年了,结果因为种种顾虑始终没能下定决心。这会听魏鸣兴的意思,这厮应该是已经得了“失心疯”,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大业,要开始进行冒险了,种子岛可能是第一步,下面搞不好还有纪伊藩,总之他不搞出点事情来似乎是不大可能的了。

    不过在远东还有个梁向俭似乎一直在找他麻烦,因此魏某人多多少少还有些顾虑,不至于搞得太过火。而且这次廖逍遥廖司令在淮安府搞了四十五万之多的移民,魏博秋似乎也颇为动心,想搞一些过来——要知道,希望岛现在才只有三千六百多移民呢,就这还是他魏某人多方筹集到的,且隐隐已经影响到了虾夷地岛的发展及东岸日本公司的经营。这会有了四十五万新移民,怎么可能不令他魏副队长动心呢?或许这也能稍稍抑制住他独走的冲动吧。

    “筚路蓝缕、惨淡经营,我现在才体会到父辈们当初的艰难。”魏鸣兴手抚着粗糙的松木结构灯塔基座,用感叹的语气说道:“当初登陆东岸的也不过才那么几百号人,如今却已经发展得这么兴旺。我们现在有了这三四千人,却仍然步履维艰,是我们才智不够杰出吗?还是我们不够努力?抑或是我们没有得到天尊的眷顾而不够幸运?很多时候想起这些事,确实挺令人感到沮丧的……”

    “担心什么?”赵天日一天就不高兴了,只听他说道:“我们现在建立了一个初具规模的希望港,有议会、有法院、有政府、有安全机构,还能勉强养活三千多人,这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创举了。看看海对岸的印第安人,他们发展了这么多年,有什么?什么都没有!仍然是茹毛饮血的梦寐状态!和他们相比,我们干得很不错了。而且我们还在成长、还在发展、还在壮大,将来会建立更多的城镇和港口,会有更多的市镇议会,甚至会形成联邦议会、国会,让更多的人沐浴在自由、平等、博爱的光辉下,让更多的人——包括印第安人——享受普世价值,我们终将会成功的,我相信这一天会到来!”

    “我也相信,可现在印第安人不理解我们传播文明的苦心,怎么办?”魏鸣兴有些苦恼地问道:“他们对我们很不信任,甚至还视我们为敌手,这很不好。”

    “那就杀了他们!或者把他们关进监狱!”赵天日一脸严肃认真地说道,“死了的印第安人才是好印第安人,比如现在不服从我们的印第安人占了90%,那很好,我们干掉这90%,然后就能让剩下的10%的印第安人沐浴在自由的光辉下了。”

    “这……”魏鸣兴一时有些无语。赵天日的做法颇类本土对土著的清洗政策,而这也是其父亲魏博秋很反对的,魏鸣兴自然在感情上有些难以接受。他将目光从海峡对岸转向了南方,那里是无边无际的海洋,而在海洋的那一头,应该就是东岸的领土了吧,那里的人们——如今在忙些什么呢?(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南太平洋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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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份的阿劳坎港要比兴南港暖和一些。除了依旧肆虐的西风外,这里一切都好,没有漫天的大雪,没有弥漫在天空的沙尘。这里绿树成荫——好吧,仅限于海岸边或河流两岸,这里欣欣向荣——这倒是实话,从这里不断进出港的船只就可以看得出来,这里人口繁盛——除了大量的阿劳坎人外,这里还有人数已经超过一千的东岸居民,小小的阿劳坎港竟然已经有了数千人口。

    在东岸人买下的地皮上,南铁公司兴建起了一栋两层砖房,作为公司在这里的办公场所。砖房旁边还有一座石砌的物资库,用于存放国内运来的各种商品,同时还兼作公司金库。此时莫茗就坐在二楼中间的办公室内,接待着一位久违的客人。

    “这真是上帝降下的恩赐,莫总裁。我在圣地亚哥见到了著名的萨尔瓦多?安赫尔?布拉沃男爵,他同意了贵公司开展双边贸易的请求,并邀请您在合适的时候到瓦尔帕莱索去小住一段时日,顺便商谈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曼努埃尔?伊格纳西奥?罗德里格斯坐在莫茗的对面,侃侃而谈。

    这个老家伙正是拉普拉塔的土生白人精英罗德里格斯家族的主事者,与东岸人有十多年的贸易联系。虽然中间因为战争的缘故而中断贸易达三年之久,但战争甫一结束,他的儿子阿尔瓦罗便代表家族再度与东岸人搭上了线:他们先是在青岛金融市场上购买了20万元的南铁公司十年期债券,然后又申请收购2%的南铁公司股权(价值20万元)。

    直接花40万元的巨资修复双方之间的关系,这手笔不可谓不大。而且,在罗德里格斯家族的带领下,其他一些在战争中远遁智利和秘鲁的土生白人家族也纷纷试探性地投资南铁公司,用作与东岸人恢复贸易联系的投名状,这份功劳可就相当不小了,因此。作为南铁公司总裁的莫茗一直对这个拉普拉塔的商业家族很有好感。这次南铁公司意欲与智利、查尔卡斯等地展开私下里的双边贸易,莫茗就准备给他们家族分一杯羹,算是奖赏。

    “我听说战争期间,布拉沃男爵位于毛林河两岸的一些庄园遭到阿劳坎游击队的洗劫。损失不小。而且,他本人是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对我们东岸人成见很深……所以,这里面真的没有问题吗?”莫茗沉吟了下,然后向曼努埃尔反问道。

    “生意就是生意。”曼努埃尔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旧大陆的半岛人对该死的荷兰人恨之入骨,双方之间的战争进行了大半个世纪,包括大量贵族子弟在内的无数人葬身战场,无数贵族或商人的船只因为被荷兰人劫掠而损失惨重……但,以上这一切这并不妨碍双方之间的贸易,生意就是生意,和政治扯不上关系。正如您所知道的,在与荷兰人之间的漫长战争期间,王国相当一部分财政是靠向荷兰银行家借贷维持的,如今从新大陆运回来的白银中。三分之一到一半是要运到荷兰去偿付债务利息的。所以,这里面没有任何问题。”

    莫茗闻言笑了笑,然后轻轻颌首,似是认可了曼努埃尔的解释。南铁公司与西班牙美洲殖民地之间的贸易,只可能是见不得光的私下贸易,因为西班牙王国的政策不允许(西印度院的限制贸易政策)。但如果参与者都是殖民地的实权人物的话,那么问题就不是很大了,当大家都被绑在同一条利益链上的时候,以土生白人为主的西班牙既得利益者们反而会帮着向本土进行遮掩。

    南铁公司曾经对双方之间的贸易前景做过一番预测,结论是市场十分广阔。“钱途”十分光明。秘鲁的热带树木、鸟粪、金鸡纳树皮和蔗糖,智利的羊毛、皮革和兽脂,查尔卡斯的铅、锡和硫磺,都是东岸所需要的商品。当然了。秘鲁总督区产量最大的商品——贵金属更是东岸人所急需的。而东岸的出口商品是什么呢,答案是很多!

    纺织品、农具、五金工具、染色皮具、肥皂、油脂、建筑材料乃至精盐等一切日用品,以及少量生产资料,如帆布、锚链、武器(当然这个有待商榷)乃至渔船等等,都是他们所需要的。得益于西班牙王国历年来对殖民地的压制政策(仅墨西哥地区有少量工业存在),秘鲁总督区的工业几乎是一片空白。该地区数百万居民日常所需的物资几乎都需要一年一度的宝船队从本土运输而来。曾经有资料记载,秘鲁地区一些有钱人为了修建庄园,甚至需要从旧大陆进口砖头,简直不可思议!

    当然了,数百万人的日常所需,数量极为庞大,根本不是一年几十艘宝船能够运输得过来的。而这,就导致了秘鲁地区繁荣的走私贸易,法国船、荷兰船、英国船、葡萄牙船乃至瑞典丹麦等北欧国家的走私船,无一不在如同筛子般满是漏洞的秘鲁总督区进行着数量惊人的走私贸易活动。这种情况在17世纪还好,才刚刚开始,等到了18世纪的时候,西班牙每年两拨的宝船队所运输到美洲的货物,仅仅只是该地消费商品数量的十分之一。至于另外的十分之九嘛,自然是由走私贸易来填补空白了,而其中走私得最欢的自然是英国商人了。

    南铁公司如今财政困难,急需大笔资金来修建两洋铁路以及阿劳坎港、兴南港这两个大型海港码头,而本土恰好又给予了南铁公司在南巴塔哥尼亚地区的东岸商品垄断交易权,这就给南铁公司在太平洋海域开展转口贸易创造了基础。反正这片市场目前看来和空白的也差不多,不占白不占。

    更何况,将海量的东岸商品走私到广阔的秘鲁总督区,不但可以扼杀该地区可能出现的民族工业(虽然不太可能),更可以把正在钻空子走私的其他国家的商品挤出去。开什么玩笑,新大陆市场是东岸人的,法国人、英国人、荷兰人、葡萄牙人甚至遥远的北欧人都把商品走私过来了,这成何体统!

    莫茗相信,以东岸商品低廉的制造成本以及更低廉的物流运输成本,肯定能够将其他国家的走私商品逐步驱离秘鲁市场——当然仅限于东岸自己能够生产的商品,至于那些劳动密集型的商品,东岸自己都要问别人进口呢——这样对东岸国内制造业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而南铁公司也能从中搭一把顺风车,获取大量的转口贸易利润,以获得在南巴塔哥尼亚地区持续进行基础设施建设的能力。不然,光凭国家补贴和资本市场融资,那要到猴年马月才能筹集到足够的资金啊。要知道,今年远东地区将有2-3艘移民船试探性地从金山港向东,顺着西风带的北沿边缘抵达阿劳坎港,移民都来了,规划中的铁路却还没半点动静,那不是扯淡么!

    不过呢,将东岸商品走私进秘鲁总督区却也不是没有一点隐患。比如,受到东岸商品冲击的西班牙宝船队运来的商品、外国走私商品等等,在这其中,******人的损失不小(圣乔治商行承担了相当数量的美洲进出口贸易,在加的斯港设有大型货栈),荷兰西印度公司作为走私大户损失也不轻,这需要东岸本土贸易相关部门与他们两家协调利益。当然这就不关莫茗的事了,他只关注南铁公司的利益,至于可能因此而引发的贸易纠纷,那是政府的事情,******人和荷兰人的情绪,还是要靠他们去安抚。

    想到这里,莫茗站起了身,在房间里踱了几步,然后朝曼努埃尔说道:“我现在就写一封信,你帮我带给布拉沃男爵。筹建走私网络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这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有太多的人需要摆平,总之前期准备工作一定要做仔细了。这样吧,在你走后,我会在一个星期内组织起一个谈判队伍,他们会秉承我的意志去和贵方商谈,我就不用出面了,他们完全可以代表我。当然,等一切都谈妥后,我可能会去一趟瓦尔帕莱索,但现在还不行。”

    “我明白了。”曼努埃尔也站起了身,看着莫茗说道:“布拉沃男爵是不会拒绝的,也不容他拒绝。有太多的实权人物在长达三年的战争中损失惨重,他们如今急需回本,而与贵方展开走私贸易是见效最快的方式。也许这和他们内心的感情倾向不符,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在实打实的利益面前,相信他们会做出理智的选择的。”

    1649年10月15日,“南铁渔001”号渔船载着一个五人谈判小组离开了阿劳坎港,顺着洪堡寒流向北疾行,他们的目的地是瓦尔帕莱索——圣地亚哥的外港。此外,这艘船上还装载了相当数量的东岸商品,与西班牙人之间的走私贸易,几乎已经箭在弦上。(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南太平洋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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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群乘坐信使班轮公司的船只南下兴南港去了。

    而在他走后,一支规模不小的海军舰队悄然驶进了略有些空荡的罗洽港——这是海军第一舰队的部分舰只。与她们一同驶进罗洽港的,还有两艘于南非河中港改装过的“俘虏船”,这两艘船已被南铁公司买下,成了该公司拥有的第七艘和第八艘船只,接下来她们将在罗洽港装运大量物资,然后南下山后堡,给正在如火如荼地开展建设的山后地区运送补给和物资。

    经历了长达三年多时间的偷偷摸摸的私掠行动后,海军如今可谓是财大气粗,通过拍卖船只和货物共计获得了超过250万元的现金——这部分是可以使用的,因为这些钱的来源大部来自国内,使用的话并不会在东岸共和国这个“小池子”内造成严重的通货膨胀。

    这些钱里面,除开上缴执委会的一半及允诺分给出战官兵们的份额外,海军部手头仍剩下了超过75万元的资金可自由支配。于是,在报经执委会批准后,他们拿出15万元补贴南铁公司,资助他们加快建设兴南港战列舰专用码头及附属炮台;另拿出10万元给西部锻压厂和铁岭特钢,资助他们加快研发大吨位水压机及钢铁轧制设备;最后他们还拿出了5万元给自然科学研究院船舶设计所,资助他们研发多种船型。

    去掉撒出去的这30万现金后,海军部手头仍握有45万元的巨额资金。至于这些钱的用途嘛,现在看来已经很明朗了,镇海造船厂已经接到了海军部发来的20万元的三层甲板战列舰“执委会”号的订单,该厂现在已经开始了紧张的前期筹备工作,开工建造已是箭在弦上。当然了,“执委会”号的建造资金显然要不了20万元,之所以海军部通过联合工业信贷银行的账户划来了20万元的钱,其实有补贴镇海造船厂前期投入的研发经费的意思在内——反正海军部现在不差钱。乐得当散财童子,四处结个善缘。

    此外,海军部还在大鱼河海军造船厂下单建造了2艘风帆护卫炮舰、在现代特种船舶厂下单订购了8艘内河浅水炮艇及一艘医疗船,这一下子又撒出去了10万余元;剩下的十多万元么。海军司令陆铭打算在靖江港、盐城港两地各新建一处海防炮台,然后再修缮下海军部的大楼,差不多就这样了。

    而除了这些拍卖船只及货物所得外,海军其实还在这三年间缴获了大量外国金银币,折合成东岸银元大约也有五十余万元了。但这笔钱暂时还无法动用。因为其数目太过庞大,又是凭空多出来的(与挖金矿其实别无二致),一旦流入市场,必将对目前正健康有序发展着的东岸实体经济造成严重的干扰,故只能暂先运往乌江地区的石浦造币厂(石浦水库附近新开设的造币厂,利用当地丰富的水力资源)融铸成东岸银元,封存在西北垦殖银行的金库内。至于说士兵们应该拿到手的这部分分成,则只能等两年后了,两年后他们将凭借此次发下的存单到西北垦殖银行连本带息领取这笔奖金。

    不过,短时间内。海军可能将无法再继续干这种好事了。其一是因为他们这三年间虽然转战加勒比海、北美东南沿海、几内亚湾、巴西近海、南非沿海等地,但频繁的私掠活动依然引起了欧洲各国的注意,毕竟被他们击沉、俘获的二三十艘船只可是实打实的,欧洲人早就已经怀疑这事与东岸人有关了,只不过目前没有切实证据罢了。

    其二,经过这几年来的努力开拓,东岸人已经在秘鲁总督区培养了一大批西班牙买办,这些人通过与东岸的走私贸易大发其财,其势力和影响力在秘鲁也是越来越强——相对应的,东岸商品的份额也是越来越大——这个时候。外国商品已经很难动摇东岸人在此地的优势地位了,除非他们供应的是东岸无法生产的商品。在这样一种情况下,短期内似已再无必要打击欧洲国家前往秘鲁的走私船只。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因素。那就是执委会接下来可能要用到海军了,因此才想办法分批召回了游荡在外海的第一舰队船只。至于说哪里要用到他们,执委会也已经和海军部说得很清楚了:巴西。

    因为现在事情已经有点棘手了!巴西殖民当局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悍然祭起了经济制裁的大棒,断绝了东葡间的往来贸易,这令东岸人有点难受。那些和人民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蔗糖、热带水果、蜜饯干果、羽毛、可可、咖啡、烟草以及包括银铜器、绣花针、鱼钩、纽扣、烛台之类的小商品就不说了。东岸进口自巴西的最大两宗商品棉花和船材的断绝,还是让执委会诸公们显得格外心烦意乱。

    船材好解决,西班牙的中美洲地区一样有巴西苏木(只不过数量远不如巴西这么多),通过秘鲁的买办们购买一些应该不成问题,大不了多花点钱罢了,但棉花却有些难办了!

    众所周知,现在欧洲很多国家都开始发展棉纺织业了,如荷兰、英国、法国、威尼斯、瑞典、西班牙(主要集中在南尼德兰)等。在这些国家种,荷、英、法三国的规模应该是最大的,也是得到官方系统支持的,比如荷兰的“纺织城”莱顿市在毛纺织外也兴建了一些棉纺织工场,比如英国曼彻斯特的棉麻、丝麻、丝绵混纺工业区——这个工业区生产的棉布甚至与英国东印度公司贩卖回来的印度棉布展开了激烈竞争,比如法国巴黎由私人出资、政府支持的棉纺织工场等等。

    西欧的棉纺织工业的兴起,极大压缩了东岸人获取原材料的来源。比如以前由东岸人独享的佛罗里达棉花市场,现在渐渐也被一些欧洲商人挤了进来;再比如加勒比海岛屿上的一些棉花种植园,向东岸出口的棉花份额也在日益减少。

    这一切的一切,都使得东岸近些年来开始大力进口巴西棉花——而巴西的棉花种植园这些年同样也获得了高速发展,巴西的人口也比历史同期增加了不少——以弥补自产棉花质量和数量方面的不足。

    东岸国内不是没有人对这种状况感到担忧,因此前几年当有人在新华夏岛西部沿海盆地发现了适宜种植棉花的大片土地后,东岸政府也顺应民意下大力气进行了开发,打算以此逐步减少对外国棉花的进口需求,提高棉花这种重要的工业原料的自给率。只可惜目前时日尚短,受限于人力短缺及默纳伯王国土著的袭击,棉河流域的棉花种植园产棉规模还很有限,东岸依然不得不大力进口外国棉花。

    可如今葡萄牙人竟然开始制裁我们了,竟然全面中断两国间的贸易往来了,这岂有此理!我们绝不接受葡萄牙人这种违背自由贸易原则的霸道行为!而在这个时候,海军作为体现国家意志的最强有力的工具,就要随时做好上场的准备了。毕竟,很多时候靠嘴皮子是说服不了别人的,你得用适当的方式在适当的时候向人施加压力,这才可能会取得比较理想的结果。

    当然了,作为一贯施行双重标准的“********”东岸共和国,他们是看不到自己最先是如何赤LL无视巴西殖民当局的利益、与荷兰西印度公司勾结在一起的,他们只看到葡萄牙人实在可恶,竟然搞经济制裁,这绝*要赝惩!葡萄牙人要怪就怪自己太弱,又陷入了与西班牙、荷兰两国间旷日持久的战争之中,在这个时候,你的诉求、你的利益,自然会被许多人选择性无视了。这无关正义,只是实力使然耳!

    而且可以预见的是,如果葡萄牙人不迅速摆脱战争泥潭,大力改革国内政治、经济和宗教政策,鼓励发展工商业提高国家实力的话,类似的被打脸行为还将接二连三地上演,葡萄牙人要么忍要么滚,没第三条路可走。毕竟,在如今的东岸,随着莫三发回来的一系列关于英荷战争的第一手资料,执委会内部倾向于联荷制英的人越来越多。在这样一种思路下,葡萄牙这个国家注定会成为大国间交易的筹码,这一点不令人感到奇怪。

    君不见在欧洲,葡萄牙现在也只是一个可怜的交易筹码而已。这个国家自从1637年爆发了反抗西班牙王国的起义(最终于1640年独立)以来,就陷入了与西班牙王国旷日持久的战争之中。葡萄牙人原本天真地以为,自己在与以西班牙为首的哈布斯堡王室集团交战,那么肯定就能自然而然地加入以法国为首的反哈布斯堡集团,可现实是葡萄牙人被大大地打脸了!因为英、荷、法等国一致认为,葡萄牙的实力是无足轻重的,并不能为战争胜利添加多少筹码,可他们却占有了与地位不相称的过多财富,因此将葡萄牙人当做敌人也许更划算一些,于是葡萄牙人就悲剧了。

    这个事实再一次向人们证明了什么叫弱国无外交,尤其在面对一帮强盗的时候,你的弱小和财富便是原罪,这是世间颠扑不破的真理!

    1653年4月1日,大批东岸战舰补给完毕后驶入了镇海港海军基地,等待执委会和军部下达的进一步指示。(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南太平洋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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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能完全完成任务。±,”从一艘海军联络船甲板上下到码头上后,高摩用轻松愉快的语气向前来迎接他的执委会主席刘为民说道:“我们迫使葡萄牙人重开了贸易,但去无法彻底禁绝他们与荷兰西印度公司之间的战争。不过这看起来问题不大,海军留了两艘护卫舰及四艘浅水炮艇在那边,再加上荷兰人还接收了我们援助的大量火炮,看起来守住累西腓、奥林达、福塔莱萨一线问题不大……”

    “你的谈判简报我们也看了,执委会已经开会讨论过了,原则上同意派遣首批五百名南非八旗新军前往累西腓。另外,雅各布港也将派出四百名拉脱维亚火枪手登船前往荷属巴西,这部分人的雇佣合同总计8万元,将作为新大陆友好互助银行提供的第二笔无息贷款贷给荷兰人,我们的诚意不可谓不足。而且通过这次的事件,荷兰人想必也更能体会到一个位于南方新大陆的区域强国盟友能给他们带来的好处,这才是我们忙活这么多的真正意义所在,帮助西印度公司,只不过是附带而已。”刘为民一语道破了东岸人的最终意图,这在高摩听来也很有触动,看起来联荷制英的国策已经是越来越深入人心了,就是不知道荷兰人看不看得上华夏东岸共和国,愿不愿意与他们这些异教徒交好甚至结盟——不过就目前的状况看起来,情况似乎还可以。

    “这次的行动,可是我国政府第一次公开干涉发生在家门口的国际间武装冲突啊。意义非同凡响。尤其是对于我国国际地位的提高。正面影响难以估量。荷兰人会更加看重我们,双方之间的合作会愈发深入。也许再过一些年头,荷兰人在更深刻地认识我国的力量后,会更加愿意接纳我们加入他们现有的国际贸易体系也说不定;或者说至少,他们也会在重大国际事务上更多地征求我们的意见。”高摩这些天也想了很多,他清楚地知道这次的事件对东岸、葡萄牙、荷兰西印度公司这几家的影响有多大,尤其是东岸悍然出动大批军舰,干涉了一场发生在两个老牌殖民国家之间的战争。其意义极为深远。

    他们二人所在位置正是首都东方县的码头,在商用码头区内,数艘650吨级的南海运输公司笛型运输船正在装货,货物以精制袋装面粉、黄油、干酪、火腿等食品为主;而在这几艘船旁边还有两艘已经满载货物的冷藏船,其中一艘满载鳕鱼,一艘则混载了鲸肉、海豹肉、骆马肉、牛肉等新鲜肉制品,这两艘船分别从须鲸港和盐城港直接开来,货物都没下船,在东方港海关交了出口关税后就地停泊在码头内,等待一起出发的其余几艘商船以及海军护航的两艘风帆炮舰。

    高摩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批前往荷兰的船队了。反正自从《旅馆密约》被执委会批准后,工商部、农业部、交通部等单位就立刻开始了紧急行动。筹集完大批名单上的物资,挤出了宝贵的运力,派出了得力的护航舰只,全力以赴地给荷兰输血——当然说输血有些过分了,毕竟荷兰人是以比市面还高一些的价格来购买这些商品,不过考虑到现在正处于敏感的战争时期,有能力这么做的国家并不多,所以荷兰人真的应该感谢一下华夏东岸共和国了。

    特里普商行订购的水力机械、金属冶炼器具,萨尔丹造船厂订购的工业风车零部件和水力锯,东印度公司订购的火枪大炮(以前很多是英国伯明翰地区提供),阿姆斯特丹众粮食批发商订购的食品,普通商人订购的高档纺织品及皮具等等一系列的商品,几乎涵盖了东岸目前所有的工业生产领域。

    说实话,当初工商部的官员们在看到荷兰人求购的商品名录时,才第一次知道这个年代的世界上就已经有了这么多种类的商品、同时也是第一次意识到东岸人能够生产的商品数量是多么地稀少(而在这些商品中进行工业化大生产的商品又只有一部分)。有了这种认识后,大家对于挤进目前由荷兰人主导的国家贸易秩序又多了几分渴望——那几乎是一个由黄金铺就的璀璨市场——同时大家更是坚定了移民移民再移民、发展发展再发展的决心,坚持培育市场、普及教育、推进东岸工业化进程一百年不动摇!

    “出口旺盛,工农业从业者都喜笑颜开,尤其是一些从事食品加工行业的私营作坊主们,第一次能赚外国人钱,各个都很兴奋哪。不过要我说,喜中有忧,今年国内货币存量可能又会创新纪录了,通货膨胀率会继续上行,用工成本、生产成本都会增加,这对经济运行可不见得是好事。”刘为民见高摩盯着那些即将离港的商船,笑着说道:“不过政务院会统筹规划的,这点还不用我们操心,一些会在社会上产生大量流通货币的大型基建项目进度会放缓一些,海军抢回来的现金、铁岭金矿出产的金银都会暂时存放在陆军第一监狱内,视情况再投放市场,不能把国内的经济给搞坏了。”

    “发展毕竟是好事!一个高速发展中的经济体,怎么可能不是高通胀呢?只要存在出口盈余,那么国内市场上的货币存量就只会越来越多,即便我们已经大力进口了,但估计全社会货币存量突破1500万也就在不远的将来了。”高摩随口排解道,“再说了,制造业高速发展、农业开始商品化,这说明我们的经济越来越有活力。说难听点,即便今后有人想倒行逆施,我们这个经济体恐怕也很难再回到农业封建时代了。当然如果在大明就很难说了,保守势力、封建势力实在太强,若是哪个领导人脑残被洗脑了——这是他们最擅长的事情——搞不好社会就会**********。”

    “好了,不扯那些没用的事了,这次从圣维森特回来,感觉如何?”刘为民问道。

    “感觉葡萄牙人只是暂时忍让,但控制整个巴西也是他们的基本国策,与荷兰西印度公司的战争将是长期化的事情。荷兰人有没有那个决心坚持下去,就很难说了,因为就现今的局势看来,西印度公司的摊子铺得太大,对耗费巨资长期陷入战争泥潭有抵触心理,所以巴西未来的局势还很难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高摩如实回答着,“另外,我觉得葡萄牙人经此番我海军堵门事件,应该会有一些触动了,接下来他们可能会调整政策,大力发展海军并充实巴西殖民地的实力,以期能够在将来与我们抗衡。”

    “你认为葡萄牙人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我只能结合一些我所掌握的信息来做些推断。我觉得在他们这个封建色彩还很浓厚的国家里,大概会有人想着恢复当初刚发现巴西时的‘古制’。即给予一些商人或领主以贸易特权,然后将一定面积的土地租赁给他们,这种制度要求承租人必须在合同有效期内于巴西领土上建造和维持一座或多座要塞。”高摩回应道,“历史上第一位巴西土地承租人是费尔南·德洛罗尼亚,他以每年四千杜卡特(约合一万东岸银元)的租金租了十年,在那片土地上,他自筹资金,派遣人员和船只在巴西开展殖民活动,据说每年往葡萄牙输出超过2万担昂贵的巴西苏木。另外,按照合同,他还有义务每年派出6艘船去发现至少300里格的未知区域,条件是国王禁止从印度或其他地方开采与巴西苏木类似的木材。”

    “听起来有些意思,但承租人也不一定就能盈利吧?葡萄牙人后来为何不再进行这种殖民尝试了呢?”刘为民敏锐地抓住了重点,出言问道。

    “确实不能保证盈利。”高摩点了点头,说道:“即便给予承租人垄断特权,亏损的风险还是相当大的,一场疾病或土著的袭击都可能会让承租人赔到倾家荡产。不过,公允地说,这种条件对商人或贵族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如果经营得法,以巴西富饶的程度,盈利的面还是占了多数。葡萄牙王室后来主要还是害怕给当地土生白人做大,再加上承租人给的租金低得可怜却还要给予他们种种优惠或特权(利润的大头让私人占有了,国王收入有限,但整个巴西理论上却都是国王的私人财产),赚头实在不大,于是王室便慢慢废弃了这种殖民方式。然后将这些被开发出来的土地与早期的殖民将军区合并,由王室派遣总督直接管辖,取代以前那种带有浓厚中世纪色彩的封地模式。”

    “唔……”刘为民思忖良久,然后说道:“还是要辛苦你一下,尽快将你的这些看法形成文字,然后递交给执委会,我们会召开专项会议进行讨论。接下来一段时间应该会相对平静了,葡萄牙人的本土舰队还要几个月才能开过来吧?呵呵,我们终于也能暂时喘一口气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南太平洋 九

    本书首发起点

    平心而论,南铁公司在附属地建设方面花费的心血是极多的,大量采用国内最新技术、最新科研成果以及最尖端的设备,尤其是在关乎人民福祉及人口增长方面至关重要的医学领域,投入的资源更是海量。如果折算成人均医疗资源的话,甚至要超过本土不少,令人不得不感叹公司对医疗事业和医学发展的重视程度。

    南铁成立两年多以来,除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成绩斐然以外,在卫生及文化方面更是花费了极大的精力——这无疑是带有南铁掌舵人强烈个人意志的结果了,因为任何一个理智的领导人都不会在公司草创伊始就将大量宝贵的资源投入到卫生及文化等“相对不重要”的方面,从这个角度说来,南铁现任掌舵人莫茗确实是“不理智”的。

    他“不理智”在什么地方呢?首先,他放下了老脸,跑到东岸本土,从大鱼河医疗高专、护士中专等学校里挖了一批毕业生到南铁来任职,并给予了他们极高的待遇。这些人到铁道附属地后,又与一些从大明“抓”来的郎中一起,分别在兴南港等七个定居点各设了一个门诊部,为移民们提供医疗服务。此外,他还通过卫生部里的关系时不时邀请本土的医生、郎中到南铁附属地组成巡回诊所,为本地居民提供临时医疗服务,广受铁道附属地两三万居民们的欢迎。

    不要小看这些门诊部的作用,他们也许能治疗的病不是很多,但在承担卫生防疫、地方病调查和卫生知识宣传方面做得还是相当不错的。说难听点,目前东岸本土都还没条件在每个定居点都配备乡级门诊部呢,很多地方都是村医在糊弄着,远不如南铁。

    如果以上这些都不算什么的话,那么莫大总裁还有更“丧心病狂”的事情,即他还在并不十分充裕的资金中拿出了很大一部分,并且个人捐资两千元,在兴南港成立了一所名叫“南铁卫生研究院”的卫生研究机构。这所研究机构于今年上半年才刚刚竣工。占地8万平方米,共约40栋建筑,划分为细菌、病理、化学、卫生、血清、病菌六大研究部门——不过你不要被这些专业名头给唬住了,事实上目前东岸本土限于种种原因。才对这些领域展开了一些基础性的研究,所得成果有限。

    “不要不好意思承认,目前我国居民——尤其是南铁附属地居民——的卫生状况依然处于一个极低的水平之上。要从根本上扭转这一状况,还是要大力投资医学研究和教育事业,培养起一支有能力、有道德且有一定规模的医疗队伍。”这段话就是莫茗在南铁卫生研究所的成立仪式上所说的。这所医学研究机构在成立后一个月内。陆续招收了20名东岸学生以及1名归化的巴塔哥尼裔学生入学——当然这名学生要先上预科学习汉语——充当医学研究人员们的助手。

    南铁卫生研究所前阵子甫一成立,就立刻开展了多项卫生试验、水质药品检查等任务。其中科研任务有:麻疹、鼠疫、猩红热、黄热病、白喉等在东岸肆虐已久的传染病的防治;东岸主要食品资源的营养成分研究、中餐(指明代中餐)营养成分以及如何使中餐更适合东岸人;部分儿童营养不良问题的解决办法等等。此外,还有本土卫生部的一些委托试验项目,如水质调查、药品试验(用特维尔切人试验)等等。

    同时,作为一个东西方文化猛烈交汇的国家,东岸也对明国的医学进行了深入的研究。本土目前已经在这方面走了很远,并在草药学方面取得了一定的进展。新成立的南铁卫生研究所当然也不会放弃对东方医药的研究,它甚至还有一个“药学专科”分支挂在化学研究部门下面,专司研究中医草药学,同时大力搜罗明国郎中手里的药方。然后组织人手一起进行研究分析。

    该分支目前有研究人员十八人,几乎全是明朝郎中出身,他们依托图书室内超过一千五百册的中医书籍(黑水开拓队搜集,目前仍在继续充实中医书库),对各种中医古籍和古方进行反复考证、研究,同时对自古惯用的中药成方进行科学性的探讨,为此不惜进行大量的人体试验,也要考据个究竟出来。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相当务实的行为。东岸目前超过一半的医疗人员、90%的有经验医生都出身中医,他们很多人曾经在明国开设药铺。为病人切脉开药方,经验相当丰富,目前也只有相信并最大程度地利用他们的个人能力了。毕竟在极度缺乏现代医疗设备和现代药品的情况下,东岸人也只能从搜罗来的海量中国古医书中想办法。对各种中医疗法、理论、药方去芜存菁,试图找出对医疗事业有用的东西。

    而那些从明朝过来的中医在这个过程中也得到了很大的收获,一些人甚至还提出了开创性的设想,比如南铁医院目前正在试验的治疗结核病的方法(种痘获取疫苗),就是一名有过给人种牛痘经验的中医提出来的,令人惊喜无比。

    南铁卫生研究所计划。在将来要增加更多的人手,对各种古医书进行全面考证,然后汇总编纂,形成一个医学目录书,名字就叫明医籍考,与本土正在进行研究论证的宋医籍考遥相呼应。

    与此同时,南铁卫生研究院对于南巴塔哥尼亚地区的“地方病”也特意展开了针对性研究——当然目前才刚刚起步,人手也只有数人。这几名研究人员针对本地多发的结核病(冬季寒冷,在室内时间长)、黑热病(在山东非常流行)、甲状腺肿(在河北较流行)、大骨节病(在朝鲜和山丹移民中较流行)、营养不良(在码头力工和煤矿工人中较多,这些明人移民不愿意花钱购买大量副食,因此虽一顿吃了大量谷物,但仍然易患营养不良症)进行了基础性的研究,虽然目前还没什么头绪,但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终究会有研究成果出来,并开始造福国内的万千民众。

    而除了这些成人病症外,作为一个人口非常紧缺的移民国家,南铁卫生研究所毫无疑问也在育儿、妊娠以及妇科疾病方面展开了大量研究。目前这部分的知识主要来自从明朝掳来的郎中,他们在幼儿和妇科疾病方面的经验还是相当靠谱的——至少比那些由木匠转职的,只会截肢和放血的西方巫医要高明多了——给普通民众提供一些咨询不成问题。

    前阵子,兴南港内更是有传言,莫茗莫总裁的妻子、来自法国的造船设计师萝拉打算私人出资两千元,在兴南港单独成立一所妇科及幼儿病院,专门为妇女及幼儿提供医疗服务——她实在不想看到东岸共和国新生的幼儿们因为一场不期而至的流行病就大面积死亡。只是目前看来人才较为缺乏,一时间还开办不起来,只能慢慢筹建了。

    总而言之,南铁在医疗方面的投入是巨大的,对解决威胁附属地居民健康的疾病(外来移民带入)的决心也是无比巨大的。从目前的举措看来,他们的思路非常清晰,那就是展开对疾病的基础性研究、宣传各种传染病预防(虽然效果不佳,但也要坚持下去),以及培养大量的卫生保健、防疫和医务人员,短期的重心是消灭结核病和保护体弱的妇女幼儿。

    南铁卫生研究所的研究人员们一直认为,减少疾病死亡比鼓励出生更为重要。东岸共和国是建立在一片蛮荒上面的国家,而蛮荒的处女地则意味着不宜居,或者说这片土地未经环境改造、充满着各种致病因子,这从东岸国内几乎每个月都有大量人口死于流行病就能看得出来。共和国南方的草原地区(相对北方更为干燥凉爽一些)还好一些,北方的鸭子湖流域以及热拉尔山脉附近可就要严重得多了。

    在那些地方,某个定居点也许死于土著袭扰的只有两三百人,但死于各种流行病甚至不知名疾病的数目往往是其两倍,令人心惊不已——也难怪荷兰人、葡萄牙人在巴西大力移民了那么久,却始终只有这么点人,实在是死亡率太高了啊;北美的弗吉尼亚、新英格兰地区也大差不离,最初开荒的时候也是大把大把的人死于各种疾病,实在令人头疼无比。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一个较好的医疗体系和卫生防疫知识的话,那么开拓蛮荒地带的活儿将变得无比危险。特别是在东岸这个一个大部分成年男性都需要从远东万里迢迢运过来的地方,对良好的卫生制度和医疗体系的渴求程度甚至是远超旧大陆殖民国家的——他们可没那么多灰色牲口来供开荒消耗。

    所以,加大对医学研究的投入,势在必行!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六千万里拉铁路

    1652年7月31日,“竹荚鱼”号护卫炮舰在泰瑟尔岛外海等候多时后,终于获得了荷兰人的许可,与四艘东岸笛型运输船一起,沿着规定的航线,艰难穿过须德海,最终停靠在了阿姆斯特丹的码头上。

    阿姆斯特丹港内的气氛如今很是凝重,往年这里每天都有超过2000艘船只靠泊,但现在这个数量少了四分之一,随着战争的深入进行,也许这个数字还会继续下降。而进出港的船只变少了,那么对于以贸易为生的阿姆斯特丹来说,无疑是一种致命的威胁。

    如今已经可以看到这种苗头了,随着英国海军不断地在多佛尔海峡拦截、没收荷兰船只(目前这些英国人已经“丧心病狂”到连没有违反《航海条例》的荷兰船只都要处罚的地步了,为此荷兰海军不得不派出大批军舰或武装商船参与护航任务,但这进一步分散了他们本就不占优势的海上力量),阿姆斯特丹的物价已经开始了大幅度上涨,小麦、黄油、奶酪、牛的价格比起几个月前足足上涨了三成,很多穷人怨声载道,荷兰省及阿姆斯特丹市政当局也为之焦头烂额。

    要知道,在联省共和国的七个省、一公地(布拉班特公国)、一地区(德伦特地区)共九个省级行政区中,荷兰省人口最多、商业最发达,但就农业产出而言,“养不活其自身百分之一的人口”,因此富裕的荷兰省急需外来日用品的输入——尤其是食品。

    可如今在“****养的英国海盗”(其实是英国海军)的拦截下,大量荷兰运输船无法顺利进入荷兰省的哪怕任意一个港口——更悲剧的是。很多运输船被英国人掳走了——这令阿姆斯特丹的市面上立刻紧张了起来。很多物资在短缺的情况下涨起了价。

    虽然阿姆斯特丹市及荷兰省政府都做出了大量努力。海牙的三级议会也请求其余诸省向荷兰输入各类日用品——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因为荷兰省的人口在尼德兰联省共和国170-180万总人口中占到了一半,财政收入占到了66%,同时也负担了军费支出的六成。如果荷兰省废了,那么在过去百余年内一直争吵、内讧不休的七省联盟也就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不过要其他诸省挤出农产品支援荷兰省,这又谈何容易!先说西部的泽兰省,这个原本七省联盟中农业条件最好的省份(最初时这里是著名的小麦产地,产量极高)因为高度发达的商业而很多年没种植过粮食了。他们种植的是茜草——一种能够提取染料的经济作物——因此指望他们向荷兰省输出谷物是不太可能了。

    而荷兰省、乌德勒支省、布拉班特公国、上艾瑟尔省、弗里斯兰省境内存在大量的泥炭地,历来就是谷物输入大户,目前经济主要是捕鱼及渔业加工、转口贸易等业务为主,指望他们自然是不可能的。

    至于说东部海尔德兰省、格罗宁根省、德伦特地区等省份,这些省份以沙土地为主,农业条件不如泽兰省,但比荷兰等省份要好不少。但问题是这些以种植黑麦和牧草为主的省份本身物资也不富余,产能也有限,根本无力大规模支援荷兰。

    这样一来,就使得阿姆斯特丹市面上的面粉、肉、油、酒、醋、盐等日用品的价格开始了火箭般的蹿升。而这很显然沉重地打击了尼德兰的民心士气——东岸人一来到码头就感受到了这种难以名状的压抑气氛。

    “让开让开,你们这些该死的吸血鬼!”麦金莱少尉用力推开了几名追着他的码头掮客。用汉语朝自己的大副抱怨道:“这些荷兰人到底是从哪知道我们有艘船上装着精制面粉的?该死的,肯定是那些码头官员上船检查时泄露的,我们得赶快走,不然会有更多的荷兰商人涌来的,他们现在最见不得白花花的面粉了!”

    大副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些像闻着血腥味的鲨鱼一般涌过来的荷兰掮客或小商人,深以为然地点头说道:“我去催一催老张,让他赶紧把客人订购的药品、止血绷带、针织花边、染色皮具结算完毕,我们的这一船精制面粉是里加商站打算向莫斯科王公推介用的,可不能在这里就被这些荷兰人抢光。该死的,我们刚才就不应该让所有船只都进港补给,现在小伙子们人都消失在码头酒馆内了,一时半会儿哪找得齐!”

    麦金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这使他的脸色再度不好看了起来,他现在越来越担心里加商站订购的那船精制面粉会被荷兰人半途截走。

    他的坏预感很快就起了作用,没一会儿,一名穿着考究的荷兰男子便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来到了麦金莱少尉的面前,看着他的脸,用荷兰语说道:“我是康拉德·范博伊宁根,阿姆斯特丹的市议长(负责治安和法律的最高官员),同时也是荷兰省的省议员,我刚才偶然听我的仆人说这里出了一些小状况,因此便顺道过来看看。现在,我想已经很清楚这里发生的一切了,听说你们的一艘弗鲁特船上满载最上等的精制面粉,这是事实吗?”

    麦金莱茫然地看着范博伊宁根,他听不懂荷兰语,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但多少能够猜到一些。不过他觉得此时还是装傻比较好,期望能蒙混过关——可惜他的计划很快就破产了,范博伊宁根身后一名戴着眼镜的学者上前一步,将他的原话分别用法语、英语、葡萄牙语和西班牙语复述了一遍,因此他觉得装不下去了,他确实是学过西班牙语的。

    “是的,我们确实带了一船精制面粉过来,你们的官员已经检查过了,总共是520公吨,不过已经有人预定了。我们并没有在阿姆斯特丹市场公开出售的意思,我们只是想在这里停留补给两天。”麦金莱少尉用生硬的西班牙语说道。

    “出售给我们把。”范博伊宁根用似是请求似是命令的语气说道,“阿姆斯特丹需要这些面粉,我会为它们找到一些体面的买主的,不是码头上这些小商人,而是特里普家族的亨德里克,出身自荷兰省最有声誉的商人家族之一。”

    “这……”麦金莱有些犹豫,他看得出这些荷兰人是铁了心要买他的这船面粉了——尤其是这些面粉主要还是以特等和一等面粉为主,欧洲此时绝对找不出这么雪白的高级货,在物资逐渐短缺的阿姆斯特丹,这种紧俏商品不被人盯上才怪了。只不过这船货是要运到里加港才算完成任务的,如果半途被荷兰人截下,那就是麦金莱少尉的失职,这肯定会对他的前途产生影响,因此他还在犹豫着。

    “您还在犹豫么,船长先生?”范博伊宁根有些不耐烦了。他出身名门,祖父曾经担任过阿姆斯特丹的市长,本人在21岁时便就任了阿姆斯特丹市议会的书记官一职——这是一个令很多人艳羡的关键职位——而现在又是负责城市治安和司法工作的高级官员,前几年又代表阿姆斯特丹市议员团加入了荷兰省议会,是地方政治中的后起之秀,他能耐着性子与一个来自新大陆的、浑身臭烘烘的异教徒船长说这么长时间的话,自认已经是非常有礼貌了,因此他亟待对方给出令他满意的回答。

    但出人意料的是,这个东岸船长坚持原则,很坚定地向他摇了摇头。

    “对了,你们的全权特使莫三先生目前就在阿姆斯特丹呢,需要他向您来下命令吗?”博伊宁根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但他依然耐着性子说道。

    “莫三先生竟然也在这里?”麦金莱少尉有些吃惊,然后又很快肃容说道:“当然了!莫三先生是我国任命的驻欧洲特使,他拥有欧洲范围内军事、商业、外交方面的全权,如果由他来下命令的话,按照组织规定,我无法拒绝。”

    莫三很快就来了。彼时他正与一些荷兰商人们在商讨着某些生意,结果被人告知了码头上发生的事,因此他很快便乘坐马车赶了过来。

    “出售给他们吧,他们给的价格很公道。”莫三用先用西班牙语命令道,然后又换了汉语,朝麦金莱少尉赞道:“少尉,我很欣赏你坚持原则的态度,请继续保持,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不过现在么,我们正在与荷兰人商讨一些生意方面的事情,与这些可能规模很大的生意相比,莫斯科公国那边的事情就可以暂缓一下了,不着急的。这一整船精制面粉出售给阿姆斯特丹的上流绅士,对我在这里拓展商务的行动是一种强有力的支持,谢谢你了,少尉。”

    “这……这是我的职责。”麦金莱少尉听了称赞后有些少足无措,最后才向莫三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道。(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经济规律与财政

    “呜……”尖厉的火车汽笛声响起,一列满载货物的火车缓缓停在了河津堡车站内。●⌒,随着站长的命令,一帮早就严阵以待的车站工人立刻冲上去,开始了紧张的物资卸载工作。这车装的东西五花八门,既有铁岭特钢厂所需的焦煤,也有沿海地区运来的咸鱼、腌肉,更有大量的机械设备和零部件。

    这些东西在车站内被卸下来后,工人们将立刻用渡船将其转运到黑河对岸的码头内,然后再在那里装上另一列火车,最后呼啸地运到成山堡、铁岭堡这两个急需各类物资的地方。由此可见,没有铁路的延伸,想在内陆地区兴建工业城市简直不可想象,光是海量的各种物资就足以压榨干一个东岸这种小国的运输潜能了。

    不过在有了铁路这种运输利器后,广袤富饶的内陆地区就等于是向东岸人敞开了大门。君不见如今西方各国殖民者,大多在各自殖民地的沿海地区裹足不前,放任内陆地区在那里沉睡么?其中的原因不是他们不想开发,而实在是在人力有限的情况下对内陆地区有心无力。而有了火车后就完全不同了,比如东岸这种已经发展到第三代,总载货量超过96吨(单节载货12吨,8节货运车厢)、平均时速在35公里以上的列车,一口气就能将大量人员和物资从沿海地区拉到数百公里外的内陆腹地,堪称神迹一般的存在。

    如今已经是1649年的九月份了,西北铁路已经修过了成山堡,目前正在向铁路的终点铁岭堡推进。预计在今年年底之前差不多就可以全线贯通这条大动脉级别的铁路。将铁岭矿区的煤矿、金矿、铁矿以及特钢和机加工基地与东岸的核心地区联系起来。从此源源不断地为东岸共和国的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

    而鉴于如今铁路沿线七个乡镇的人口尚不是很富余,经济实力也很一般,国家铁道总局尚没有将这条铁路复线化的念头。与全长180公里的罗梅线(该铁路已复线化)相比,西北铁路在可以预计的不短时间内,是很难做到收支平衡的。除非国家持续多年往这里进行重点移民——事实上移民部也正准备这么做——并把这里的经济盘活起来,才有那么一丝盈利的希望。不过即便如此,这也需要好几年的时间了,在这段时间内。西北铁路就只能靠国家补贴勉力维持着,直到沿线乡镇的人口和经济都达到临界点为止。

    不过这条铁路线目前还有一个隐忧没解决,那就是河津堡以西那段跨度达40米以上的黑河河面。众所周知,铁路桥和普通的公路桥完全是两个级别的,它要承受的冲击力、剪切力都远比低速、低载荷状态下的木桥、石桥强了很多倍,若是桥梁材质不过关的话,那就是个坍塌的下场。

    前次铁路修到河津堡时,国家铁道总局其实就已经考虑过在黑河河面上修建一条铁路桥了。因为如果没有铁路桥的话,所有往成山、铁岭方向运输的物资都要在河津堡码头边装卸一次,不但增加了很多工作量。更关键的是使得运输效率大大降低,而这无疑是西北垦殖局方面所无法忍受的。

    而在国家铁道总局宣布暂时放弃建造铁路桥后。西北垦殖局主席马甲顿时大为不满。为此,他特地带了一帮人跑到河津堡两岸的渡口视察并搜集材料,然后直接跑到执委会和国家铁道总局,要求他们抽调专业技术人员、增拨专项资金,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条铁路桥修起来,以保证西北铁路的运输效率。

    马甲是何等的资历,很快,执委会诸公在他的“胡搅蛮缠”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修建黑河大桥——一座能够通行载货量100吨火车的铁路桥。说实话,这座铁路桥的难点不是在桥墩,而是在桥面的材质上,更准确地说,承受载荷的桥面必须用非常坚韧的材料。至于说桥墩,则没那么严格的要求了,说难听点,即便用木头的桥墩都能坚持好长时间,技术难点主要还是在桥面材质上。

    国家铁道总局的技术人员在经过论证后,决定在大鱼河兵工厂的综合车间内专门定制各种型号的锻铁部件,然后通过螺丝、搭扣等紧固件进行连接。至于说为什么不用钢,对不起,东岸现在还没点亮轧钢的科技树,无法使用。至于说铸钢,早期的东岸部分铁轨确实是铸钢,但由于钢的铸造性并不好,质量也不够稳定,目前铁轨这种大量生产的事物早就全面改用铸铁的了。

    锻铁部件全部由蒸汽锤锻造而成,由于各种部件的型号尺寸都是特制的,且生产数量不多,因此其成本相当高昂。相信若不是马甲的天大面子,这座铁路桥恐怕很难造得起来。据国家铁道总局财务处初步核算,这条铁路桥的总造价很可能要数万元,如果建造过程不顺利的话,总造价突破十万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几万块白花花的银子拿来造一座桥,这要是让陆军部的那帮人知道,那还不得闹翻了天啊!他们现在已经被逼裁撤了好几个步骑炮兵连队,财务状况较为窘迫,没成想白衬衫们却如此奢侈,一座桥就要花几万块,将来估计还有的闹。

    不管如何,黑河大桥的修建对提升西北铁路的运输效率还是至关重要的。目前该桥已经进入了全面施工的阶段,国家铁路总局的建筑队伍将黑河河中心的一些浅滩给拾掇了一下,然后专门用作安放桥墩之处。正在自然科学研究院从事数学研究的维维安尼高级研究员在实地踏勘后,建议施工队伍每6-8米安放一个桥墩(19世纪末日本在朝鲜造的铁路桥每6米一个桥墩),以尽量分摊受力,保证桥体的安全。

    不过桥墩多了以后,却也给黑河的行洪泄洪带来了一些麻烦,而这已经在今年秋季秋雨连绵之时爆发过了。由于修建定居点、铁路、公路、车站和码头,黑河河津堡段上下游的树林被大量砍伐,一些原本充当泄洪水库的湿地也被人为填平,再加上建造黑河大桥给下游行洪带来的负面影响,河津堡附近在5月份时曾爆发过一次洪水。洪水冲毁了靠近河岸的一个村子,卷走了十多名村民和数十头牲畜,另外存放在码头上的一些枕木也被带到了下游很远处,如果再算上被淹没的绝收农田的话,这损失还是相当不小的。

    虽然这次的洪水爆发有极端强降水因素的影响——该地同期降水量比去年多了足足200多毫米,不过日益频繁的人类活动却也加剧了洪水爆发的风险。比如河津堡居民们喜欢种植大豆,这很容易导致湿地淤积;再比如为了拓宽黑河航道,湿地本身的天然调蓄作用丧失殆尽,这导致了洪水淹没面积的变化,从而加剧了洪涝灾害。总而言之,这次洪涝灾害给这些年来一直在大刀阔斧地开发的东岸人敲响了警钟,要求他们在进行开发建设活动时要更多地考虑环境因素,以免给自己以后的生活造成巨大的灾难。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特别是在黑河大桥开始修建后,这个问题更凸显了出来——西北垦殖局、河津堡两地政府制定出了庞大的人工水库计划。他们决定将黑河两岸的一些湿地改建为人工水库,通过人工水库来调节蓄水能力,至于在此过程中被排干水的沼泽湿地嘛,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填平了拿去做耕地了。这些都是很肥沃的浅层淤泥,上好的肥田材料,拿来种植谷物或大豆的话收成应该不错。

    除此之外,黑河河床也需要定期清理。因为每次降雨增多时,河水就会变得很浑浊,上游携带的泥沙量也会大增,时间长了以后一是影响航运,二是影响蓄水能力。东岸人做这些东西基本上已经很熟了,各地乡镇每年冬天枯水期(恰好也是农闲期)的时候,一般都会组织辖区内的民众去挖河,几乎都已经成了各地农村的固定项目了。这种群众性的大型基建工程一般被视为徭役的一种,因为地方政府不会支付工钱给任何人,甚至有的地方就连饭菜都要求村民们自备。但大家总的来说对这种工程抵触情绪不大,因为修建起来的设施不还是为了给大伙自己用么?

    不管怎样,铁路桥乃至西北铁路,给黑河流域带来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本地的居民们不用再为了买几件漂亮的衣服就花几天几夜的时间跑到东部沿海大城市去,他们也不用再担心自己收获的粮食会因为交通瓶颈运不出去而砸在手里,铁路给他们带来了包括日用品、奢侈品、生产工具乃至百货商店之类的一切东西。他们只需要安安静静地生活在宁静的内陆乡村,然后享受着国家工业和科技进步所带给他们的红利就可以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缺钱的战争哲学

        “孕育于第一次拉普拉塔战争中的侵略种子,在1646年爆发的第二次战争中破土而出,开始生根发芽。东岸这头战争怪兽,开始了吞噬人的步伐。”圣维森特城内,布兰科·索萨·德·阿尔梅达仔细审视着一封来自东岸的密信。这封信的作者是原西班牙教师西门尼斯先生,已经从东岸首都师范中等专门学校毕业的他目前在青岛港的一所小学内任教,专门教授简单的算术知识,同时偶尔也给兵团二堡的学兵们上一上西班牙语课。

    不过在东岸定居的这几年时间里西门尼斯先生显然也没有闲着,他更没有忘记一个天主教徒的责任,因此向他的好友、来自巴西的阿尔梅达家族的布兰科写了这么一封信。这封信很长,其内容主要是西门尼斯通过自己在东岸国内的观察和思考,得出的关于东岸共和国种种的第一手资料,价值很高。

    “这个国家自从上一次战争取得胜利后,就走上了快速扩张的道路。它已经能派出大量的军队,打赢一场持续两年多的大陆战争;同时也能派出规模不小专业海军战舰,在西班牙的近海取得胜利,这使得整个旧大陆世界都对他们刮目相看。在这个各主要大国重新划分欧洲及新大陆势力范围的今天,作为一支新兴势力出现在世界舞台的东岸,正展现出其越来越不加掩饰的扩张企图。这个国家的方方面面,一切制度,似乎天生就是为了战争和扩张而设计的,动员效率远超一般国家。这次是拉普拉塔,下次是哪里呢?巴西还是智利?”

    西门尼斯的信件后面还有很多内容,大多是分析东岸这个国家各个方面的细节,但布兰科暂时已经无心再看下去了。北部的一些糖业大亨们对于东岸大力援助荷兰西印度公司(通过贸易形式)颇有微词,因为这明显阻碍了他们击败荷兰人、统一整个巴西的努力,而这往往关系到他们是否能够一统整个蔗糖市场,以获取垄断带来的超额利润。

    俗话说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葡萄牙人虽然没有这句谚语,但大体意思还是明白的。他们如今对东岸与荷兰西印度公司越来越密切的商业联系感到愤怒,但又不敢以过于激烈的手段来表达自己的不满。越过热拉尔山脉杀死一些东岸居民泄愤么?别开玩笑了,他们的陆军势力一定会欣喜若狂地看到这一切发生的。因为那样他们就有理由挣脱加诸在他们身上的链子而暴起伤人了。虽然很难堪但不得不说,若是双方正面交战,巴西人的军队将在短时间内被东岸人击败。

    不过什么也不做也不符合巴西糖业巨头们的风格,他们迅速联络了同病相怜的西班牙人,双方现在再也不纠结两国殖民地的边界问题了。因为一个明显更凶恶的对手跳上了他俩的餐桌,大口饕餮着他们原本正在享用的美餐,同时还将觊觎的目光盯上了桌上那些还未被开动过的珍馐。

    西班牙人打算在拉普拉塔编练四个步兵团——一个绅士团(以白人为主)、一个梅斯蒂索团(以混血白人为主)、两个克兰迪团——以及一个高乔骑兵营,这样的军队建设计划如果真的付诸实施的话,那么拉普拉塔地区双方战争力量的对比将会得到极大改善。

    西班牙人推出了如此激烈的移民及扩军计划,那么葡萄牙人也不能等闲视之。1649年,葡萄牙的贵族、巴西东北部的糖业巨头以及南部的新兴种植园主们共同出资出力,开始极力从旧大陆往巴西移民,同时组建陆军部队,抵御东岸人越来越咄咄逼人的威胁。

    葡萄牙人的举动让西印度公司吓了一跳。在调查了一番后,他们也被迫从荷兰及邻近的德意志地区迁移了大量的“布尔”过来,巩固自己已经占领的地盘。同时积极准备扩军备战,应对巴西人突然毫无理智的增兵行动。只不过他们的财政实力极其有限,搞了一阵后便搞不动了,最后只能派人到东方港寻求与东岸人更广泛深入的合作,以抵消巴西人施加在他们身上的压力。毕竟,他们比钱可比不过那帮阔气的葡萄牙佬。

    而东岸人对荷兰西印度公司伸过来的橄榄枝自然是非常欣喜的,因为他们最近批准开展了太平洋沿岸大规模的走私贸易,因此对在这里有一定利益的荷兰西印度公司心怀歉疚。目前正在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安抚荷兰人的情绪呢,没想到此时他们却有求上门了。

    事情这下就好办了嘛,双方完全可以协调利益嘛。就这样,代表华夏东岸共和国组织走私贸易的南铁公司迅速与荷兰西印度公司在东方港展开了几轮磋商。双方对自己的利益范围进行了调整。荷兰人认可了东岸人提出的做好东岸商品代理商角色的提议,同时默认了南铁公司往秘鲁总督区展开的倾销贸易,前提是东岸人加大对他们全方位的援助(包括外交及军火物资),以使得他们尽量保住在巴西东北部尚存的一些地盘。

    双方之间的利益分割完全就是在过去的两个月间完成的,可谓是迅捷无比、效率奇高。不过葡萄牙人也不差就是了,他们与西班牙人更早就达成了合作协议。至此。南美大陆上隐隐形成了两个对抗集团,即:葡萄牙、西班牙王国联手组成的殖民国家联盟,同时也是天主教联盟;另外一个集团便是军费支出占到了全国财政五成多的(裁军后的占比)华夏东岸共和国,以及被动卷入斗争中的荷兰西印度公司了。当然,如果你将尚未非正式成立的东岸保护国——阿劳坎尼亚王国算进去的话也没问题。

    目前来说,这五大势力控制了整个秘鲁总督区的政治、经济和军事。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一千多万生灵都在这两大集团的统治下卑躬屈膝,被他们的意志所驱使着,为他们的利益而争斗着。当然了,现在这两个集团之间仅仅只是隐隐对抗,尚未升级到全面军事政治对抗,至少这两大集团之间目前商贸往来还是很频繁的。

    在布兰科看来,葡萄牙、西班牙未来的政策走向都可以猜测得出来,以保守为主。荷兰西印度公司也日薄西山,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东岸共和国。这个国家一旦有什么强烈激进的举措,那么就意味着现有的脆弱平衡将被彻底打破,两大集团的对抗也将从桌面下正式走上前台,照这样发展下去,短时间内爆发全面战争将是大概率事件。

    布兰科所在的阿尔梅达家族作为巴西南部新兴的种植园主(主要种植棉花、烟草和谷物,另外还涉及到采矿),同时也是东岸商品在巴西的一大代理商,他们可以说是最不愿意看到两大军事政治经济集团爆发热战的——虽然荷兰西印度公司与巴西之间的战争一直在断断续续地进行着。不过作为巴西土生白人精英家族,他们也对东岸异教徒的每一步领土扩张极为警惕,特别是在他们曾经对热拉尔山脉提出过主权要求后就更是如此了。他害怕自己的种植园被东岸共和国抢走,他更害怕自己家族在巴西几十年的奋斗毁于一旦。正因为如此,生意归生意,阿尔梅达家族在政治上依然对东岸人抱有极大的警惕,这从他们家族一直试图往东岸境内派遣间谍渗透就可以看得出来。

    “东岸人在一种他们称之为‘科学技术’的行当上面很有天赋,他们广泛地应用各种科学技术,因此创造出了与其国土、人口远不相称的商品生产能力。如果您认真阅读我这封信件的话,请翻到最后一页,我在里面画了一幅在东岸叫做‘蒸汽机’的设备的草图。我得说,这是一项划时代的伟大发明,我深切预感到,这能极大地改变我们的生产生活方式,我在东岸已经逐渐感受到这一点了。蒸汽机的草图是我根据日常生活中搜集到的只言片语而设计出来的,事实上我也没亲眼看到过蒸汽机,但我相信它就是这么运行的。这是一种庞大而又极其精巧的机器,我不清楚在里斯本、马德里、巴黎、伦敦或者阿姆斯特丹有没有人能够完美复制出这种机器,但我觉得尝试总是要尝试一下的,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如果您对上帝还有那么一点敬畏之心的话,请您将这幅图带到天主世界,并且资助他们,让主的子民也造出堪比东岸异教徒的完美蒸汽机……”布兰科仔仔细细地看完了每一页,然后定定地坐在了书桌前。

    良久之后,他抓起手边一支羽毛笔,蘸上墨水后就刷刷刷地写起了信件。写完后,他拿着信纸略略发了一会呆,然后将这封信纸与蒸汽机图纸一起塞进了一个信封内。做完这一切后,他喊来了自己的管家,嘱咐其将这封信妥善地带往里斯本。(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一 北方生命线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

    “尊敬的酋长,依据华夏东岸共和国与西班牙王国签订的《巴拉多利德条约》,乌江以东地区是我国的合法领土。至于贵方所主张的世居于此的权力,我国北鸭子湖地区巡回法院前日刚刚做出终审裁决,决定不予采纳,并判令贵方必须于1650年9月1日前交出所有非法占据的土地。而本着人道主义的原则,只要贵方同意和平交出所据有的土地,并配合我国政府的安置计划,你们将在新华夏岛拥有一片两倍于现有土地面积的安置场所。这片新土地上所有的产出都将归你们所有,你们同时还将获得华夏东岸共和国海外殖民地正式居民的一切权利……”

    “够了!”年迈的酋长打断了一名东岸助理司法员无耻的发言,然后看着东岸人的军阵,提高声音询问着:“如果我们不顺从你们意志的话,是否你们就将用武力来达到目的?”

    没有人回答他。

    老酋长看了看不远处东岸陆军士兵们手里雪亮的刺刀,然后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般吼道:“我们是男人,那就用男人的方式来决定这片土地的归属吧!”

    ……

    老君庙乡。

    赵琰赵真人正带着一群下属们仔细清点着物资,这里面都是全国各地信徒们捐赠过来的,有面粉、有衣物、有药品、有农具以及一些粮种——这都是开拓新领地所必需的物资。此外,还有三百多名高大的巴塔哥尼人,这些身高超过两米二的大家伙们几乎全都是虔诚的信徒,他们穿着特制的重甲、手执重斧、腰别短枪,护卫着一批新来的立窝尼亚移民(五百人)朝夷陵进军。

    这些新移民们都是即将在那里定居的开拓者,因此随身携带了十来斤麦种、少许衣物、一些干粮,此外队伍里还有一些牲畜和农具,总之几乎带好了安家落户所需的一切。什么?你说战斗尚未结束,夷陵地区还在野蛮人手里?开什么玩笑,没看到我无敌的东岸大军已经出动去剿灭他们了么?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也许还没等我们抵达那里,战斗就已经结束了,我们也正好去打扫战场,然后接收野蛮人遗留下来的一切。

    这些人丝毫没有自己是侵略者的觉悟,对自己去接收瓜拉尼野蛮人留下的寨子、房子、田地、牲畜、粮食等一切财物也没有丝毫的负罪感。在他们看来,野蛮人是没有生存权力的,他们的文明是那样的低级和可笑,却还支配着如此广袤的肥沃土地上的众多财富,这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这就是他们的原罪!天尊赋予了我们征服、教化野蛮人的权力和自由,那么就让我们用火与剑来教会野蛮人这一切吧!

    “城隍庙都布置好了么?”送走了顺道充当后勤夫子的移民队伍,一回到老君庙寨子里,赵琰赵真人便找来了自己的助手,向他询问着自己交代的事情。

    “已经布置妥当了,我已经命人将里面打扫、装饰一新。庙祝人选也有了,江北淮安府人氏,以前当过土地庙的庙祝,后来在首都接受过专门的宗教培训,理论知识也有了,现在由他主持城隍庙,应该没什么问题。”助手闻言立刻恭敬地回答道。

    他们二人交谈中提到的城隍庙在如今东岸共和国境内几乎每个县份都有一座,一般位于县治所在地。在以前的时候,这些城隍庙内供奉的要么是本县死去的才智杰出之士、要么是对本县有特殊贡献的人、要么就是牺牲在战场上的战斗英雄,平时有事没事的时候便把全县的学生拎过来进行一番爱国主义教育。

    在本年1月份的时候,经执委会批准,城隍庙系统被正式纳入了宗教事务处的管辖范围内,但实际上是国教道教在管理。这次调整后,最大的改变就是能够进城隍庙的条件限制也被大大放宽了——或者说几近于无了。从今往后,即便是普通人死后也可以进入城隍庙的墓葬系统内,其葬礼也将由当地城隍庙派员主持,这无疑极大地增强了天尊的影响力,对于天尊的地上使徒们的好处也是不言而喻的,因此由不得赵琰等人不重视。

    “那就好,这次夷陵攻略战结束后,我们便可正式介入这些事情了。”赵琰说道,“战死者的法事,一定要办得漂漂亮亮的,这是一个很好的提高凝聚力的机会,不能出任何意外。”(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运输工具的革新

    横贯东岸大草原的西北铁路的完工,在华夏东岸共和国铁路史上是一次里程碑的事件。这条330公里里程的铁路,不但深入了东岸西北内陆的腹地,而且采用了国内多项最新工业技术成果,使得整条铁路的质量更上一层楼。

    铁路运输技术革新了,目前占据着东岸绝大多数运力的船运技术自然也不能落后。在一贯引领东岸造船技术新潮流的现代特种船舶厂内,一款崭新的大船刚刚经历完海试,目前已返回该厂船坞内接受检查。

    值得一提的是,这条船是东岸共和国史上第一艘全蒸汽动力船只,于去年11月份下水,全船全长3米,宽4米,舱深6米,吃水深度为7米,标准排水量约为1300吨。在这艘被命名为“大溪地”号的蒸汽船上,一共安装了四台型锅炉、两座气缸(复涨式,其实是4个气缸),组成两部复涨式往复蒸汽机,总功率达到了约370马力,驱动着两个螺旋桨推进器。据海试期间的速度估算,静水中航速约能达到6-7节左右,再创东岸历史记录。

    在“大溪地”号上,现代特种船舶厂的主设计师维维安尼首次采用了复涨式蒸汽机的设计,使得蒸汽利用效率大大提高。其实在早期的“低压蒸汽机”(相对而言,相对于19世纪中前期其实算是高压了)时代,复涨式蒸汽机的优势并不是十分明显,但当东岸西北内陆的铁岭特钢逐渐开始生产。锰铁冶炼大获成功后。东岸蒸汽机技术便再一次迎来了革新。

    新材料的应用使得蒸汽机可以使用更大的气压。以此来获得更高的输出功率。在以往,东岸人若想制造大马力的蒸汽机,唯一的办法就是增大蒸汽机体积和重量、增大煤耗,然后提升蒸汽机的整体输出功率。但实际上蒸汽机的“推重比”并没有提高,也就是单位面积的气缸压强没有提高,蒸汽机的转速当然也没有提高,因此对无论是船用动力还是陆地用动力来,其效率提高地有限。

    但如今一切都不同了。如今东岸的蒸汽动力系统已今非昔比,锰铁气缸的出现,使得气缸壁能够承受的压强大大提高,单面面积的输出功率大大增强,从此进入了所谓的“高压蒸汽机”时代,那么对蒸汽利用效率更高的复涨式蒸汽机设计便也提上了大家的议事日程。

    这次“大溪地”号的兴建,所有气缸全部都是锰铁气缸,组成的复涨式往复蒸汽机不但马力远超以往,就连转速也非昔日可比,这就造成了蒸汽机系统实际指示功率的急剧提升。反应到船只上。就是使用了比以往更大的铸铁螺旋桨,转速也大大提高。因此在不借助风帆和洋流动力的情况下,静水中依然可以将标准排水量1300吨的船只以6-7节左右的航速匀速驱动着。这在东岸造船史上,委实是一次质的飞跃。更何况,船上这么多的锅炉、气缸、螺旋桨(2具),即便其中一台出现故障停止工作,船只也不至于完全失去动力遭遇险情。

    除了锰铁气缸外,东岸人还在自己的新船上应用了大量的新东西。比如,随着新材料的应用,东岸的基础工业如今是获得了一次飞跃式的提升,轴承、连杆、气缸、齿轮、飞轮等零部件的使用寿命是大大增强,精度也大大提高;此外,随着少量通过坩埚试生产出来的锰钢的使用,锰钢刀头开始大量进入东岸的各种机加工行业,这些刀头的使用使得各类零部件的加工精度也获得了有效提高,意义十分重大。这些东西综合用到一起后,对机器整体的提升是巨大的,换而言之,就是设备的可靠性提高了,平均无故障时间延长了,这对于全蒸汽动力船只无疑是至关重要的。

    “大溪地”号检修完毕后,就将由东岸老牌探险家张金华率领,绕过火地岛南方的合恩角,前往阿劳坎港,与至今尚在那里做大修保养的三艘移民运输船汇合。然后四艘船将载着少量人员和大量物资,顺着洪堡寒流北上,悄悄抵达加拉帕戈斯群岛,并上岸补给一番新鲜淡水。做完这一切后,四艘船将跟在张金华的“大溪地”号后面,顺着南赤道暖流在东南信风带中航行,直抵东岸人之前抵达过的大溪地岛。

    随船跟随的少数东岸人将携带武器在岛上登陆,然后设法砍伐树木、采土烧砖、种植粮食,争取为以后途经这里的船只做维修保养,至不济也要能提供一些新鲜蔬菜和淡水。在移民部、海军部的计划中,大溪地岛是南太平洋移民航线中非常重要的一个节点,以后大量船只将在这里停靠补给,战略地位非常重要。

    毕竟,如今加拉帕戈斯群岛不在东岸人的手中,没法在上面修建任何设施,因此,这个至关重要的补给和维修基地就只能挪到大溪地岛上了。远洋航海船只,特别是像东岸移民船这种长宽比较高的“准飞剪船”,航行一段时间后若是不做一番维修的话,船体损坏而导致海难的几率就大大增加了。在如今的南太平洋环形移民航线中,只有澳洲金山港、智利阿劳坎港具备维修保养船只的能力,且都集中于南线部分,因此北边仍需修建一个维修补给基地给船只做中途维修,在选来选去后,大溪地岛就这样被选中了。这个岛正处东南信风带中心,差不多也是整条移民航线航程的正中,拿来做维修补给基地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在茫茫大海之中找大溪地这么一个岛却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即便你事先知道这个岛的经纬度和大体形状,但仍然不容易,毕竟纬度好测量,经度可却难了。目前东岸人航海,靠的主要还是穿越前带来的大量机械手表计时,然后换算经度。不过这总不是一件保险的事情,万一这些手表损坏了以后怎么办呢?因此,想办法“复制”这些在技术和原理上都远超时代的机械手表就成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莫茗、托里拆利二人合伙的海雕钟表厂多年前就开始了对航海用文钟的研制,为此不惜投入巨资罗人才。目前该厂已经拥有从欧洲和大明搜罗来的能工巧匠四十多人,他们以穿越众带来的机械手表为参考,设计出来了一款纯手工打制(机器生产达不到精度要求)的高精度航海用文钟,经试验非常精确,完全符合使用要求。当然了,这种文钟的体型极其复杂和巨大,和穿越众那种精密的机械手表完全没有可比性。但这毕竟是东岸共和国自己生产出来的第一款航海用文钟,以后穿越众带来的众多机械手表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因此总的来航海用文钟的出现依然是一项不容忽视的进步。

    现代厂除生产了“大溪地”号这种引人瞩目的全蒸汽动力船只外,最近一年多来也是开足马力,大量生产了许多内河汽船、挖泥船、捕鲸船、鳕鱼捕捞船、远洋鱿钓船、加工船、冷藏船(乙/醚制冷)、灯塔船等各类型船只。

    特别是那种经典的72吨级内河/近海通用型蒸汽船——载重不、吃水浅、航速快,深受使用者的喜爱,在如今经济建设进入**、物流运输压力极大的时候,几乎已经承担了东岸七成以上的物资运输任务。现代厂去年一整年生产了超过40艘这种船,使得东岸共和国内河运输公司编制内的内河汽船数量快速增长到了127艘,极大缓解了物流运输压力,有力支援了经济建设。而为了跟上船只大增后对水手需求的增长,东岸人也是招数频出,除大量招募欧洲、明国水手外,自身的培养也从没落下。目前,东岸几乎每艘民用船只上的水手数量都是超配的,目的就是为了培养更多的储备人才,以备将来的不时之需。

    另外,第二类数量大增的船只大概就是各种捕鱼船了,这得益于东岸人对海产品一贯的大需求。本地廉价的鳕鱼、滑柔鱼、枪乌贼、鲸鱼,都是东岸居民食品消费中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些需求给了南海渔业公司极大的压力,因此造船订单也是雪片般地飞往东岸国内三大造船厂,甚至就连规模不大的私营新星造船厂也接到了不少订单,渡过了工厂初建时的一段艰难时光。

    除了这两者之外,南铁公司大量订购的冷藏船也大量占据了四家造船厂的船台。这些船的陆续投入使用,使得来自南锥、智利、秘鲁的各种商品能够在冷藏的状态下运输到东岸港口,价值大增。比如智利、秘鲁沿海的各种渔产品(秘鲁渔场出产)、热带水果、兽脂、冻肉等等,为南铁公司创造了不的利润。

    1650年2月3日,“大溪地”号检修完毕,然后装载了一批人员和大量物资,缓缓离开码头,朝阿劳坎港驶去。而在他们离去后,一支由数艘专业战舰组成的海军编队,也悄然离开了镇海港海军基地,一路向北驶去。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漂洋过海 十五

    &nb年2月25日,阿劳坎港,晴空万里。

    张金华神清气爽地站在几乎没有什么晃动感的“大溪地”号前甲板上,进入阿劳坎湾(蒙特海军上将湾)的航路两侧那破碎曲折的山脉岛群,很好地将汹涌的海水都挡在了外面,这使得阿劳坎湾整个都笼罩在了一片宁静之中——真的是一片再好不过的避风湾呢,连正常海港所需的耗资巨大的防波堤都可以省下了。

    已经在这里逗留两天了,远航所需的各类物资都已置办完毕,三百名印第安流放者也已经都登船进入了底舱的隔间内,现在万事齐备,只等出发了。张金华看了看岸边,最后几名水手正驱赶着一大群牛羊朝大船这边走来,他们是去问当地的阿劳坎人购买牲畜的,这些牲畜将被分散安置到总计四艘船上,然后部分被途中杀来吃掉,给船员们补充新鲜肉食以改善生活,剩下的么,自然就将送到大溪地岛上去了。东岸人既然想在岛上设立永久性质的补给基地,那么牲畜自然是不能少了的。

    阿劳坎港的码头如今是一天一个样。上次张金华途经此地时这里还满目多是荒凉呢,但现在不但挺拔的两三层小楼多了几间,就连耕地都拾掇出来了不少,看样子已经根基初立,小有规模了。此时这里已经有了一座规模不小的砖瓦轮窑厂、一间石灰厂和一间水泥厂,雇佣了大量附近的阿劳坎人做工,生产出来的建筑材料除供应本地外,剩下的据说还将出口到西班牙人的秘鲁总督区。以赚取外汇。

    看来此地的砖石水泥当真是较为丰富。张金华随便数了数,岸边除了那些小楼房外,还有不下十五座砖石砌成的塔式风车。这些风车看起来多是荷兰和英国制式的,外表较为粗糙,但实质颇为厚实坚固——这也是东岸人一贯的风格。这些风车星散在阿劳坎港各处。其中既有用来碾磨谷物的,也有用来提水抽水的,更有一些连接了大型锻锤的风车可以用来锻打铸铁、压碎石子,总之是用途各异。

    阿劳坎港及其附近区域常年盛行猛烈的西风,冬季风速大时甚至能够达到几十公里的时速,让人惊叹不已。如此丰富的风力资源。再不好好利用可就是傻子了!因此,自从东岸人抵达这里,并且建筑材料能够自给后,修建厚实、坚固、高大的塔式风车便成了南铁公司最热衷的一项行动。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风车将出现在阿劳坎港——或许将来也会包括兴南港在内——城内外各处。使得这种能够有效利用自然风力资源的东西成为这座城市的标志。

    牲畜很快被分装到了各艘船上。“大溪地”号的船舱内也塞了六头安达卢西亚黑牛以及十来只东岸大角羊,这些牲畜被草草系在船舱内的一些木头柱子上,地上铺了一些臭烘烘的干草,看起来以前这里也关过牲畜。紧邻着关押牲畜的地方还堆放着很多木桶,几名厨师模样的人正在制作腌鱼,这些新鲜的智利竹荚鱼是今天早上南铁公司送来的,是水手们远航途中重要的食物补给,因此必须立刻进行腌制。以防*变质。

    一切事宜处理完毕,上午十点整,随着张金华的一声令下。“大溪地”号率先拔锚起航,三艘移民运输船紧随其后,依次驶离了阿劳坎港码头,朝下一站目的地加拉帕戈斯群岛而去。与他们一同出航的,还有三艘南铁公司的渔船以及两艘海军的风帆护卫炮舰。三艘渔船中的两艘船船舱内满载各类东岸工业制品,另外一艘是冷藏船。其船舱内则装满了新鲜的竹荚鱼——托西班牙国王的“福”,秘鲁人甚至就连出海打渔都困难重重。因此他们还需要问南铁公司进口数量庞大的海产品,以满足他们的日常消耗。可怜秘鲁总督区坐拥世界三大渔场之一的秘鲁渔场。但却需要向外来者东岸人进口海产品,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就这样,数量多达九艘的东岸船只在海上组成了一个编队,顺着强劲的洪堡寒流以及时不时吹起的东南风,一路航行到了智利中部地区外海。三艘南铁公司的渔船在海军护卫舰的保护下拐向了岸边的毛林港,他们将在此秘密停泊,与西班牙人进行走私贸易;至于由张金华领衔的移民探险船队,则转向外海航行了一些,以避过可能会遇上的西班牙船只——虽然可能性极小——然后动力全开,蒙头向北航去。

    &nb年3月9日,几艘船只悄然驶进了秘鲁外海的加拉帕戈斯群岛。他们这次选择的临时锚泊地仍然是圣克里斯托瓦尔岛西北角的巴克里索港,东岸人上一次抵达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时还是1647年呢,当时东岸与西班牙激战正酣,担任海军太平洋临时特遣舰队司令的陆铭指挥多艘东岸主力战舰,将西班牙人牢牢围困在卡亚俄港内,同时伴随出击的陆军部队则趁机攻城略地,袭击西班牙人的薄弱地带。而巴克里索港,当时就是作为东岸陆海军的临时补给基地而存在的。

    事情过去了两年有余,但貌似西班牙人依然没有开发这个群岛的意思。岛上仍然是一片蛮荒气息,当年陆军将士们造的木屋已经被彻底掩映在了郁郁葱葱的草木之中,登岸的水手们甚至发现,一只体型巨大的象龟盘踞在某间小木屋里面,似是将其当作了自己的巢穴。

    “人迹罕至的岛屿、丰富的物产、根本谈不上炎热的气候,甚至也不是很缺水……”穿着长筒鲸鱼皮靴的张金华登上了这座岛屿,他的随从眼疾手快,将一条躲藏在草丛中的蛇钉死在地,然后劝张金华暂时不要再深入里面,等他们把这里清理完毕再说。

    “清凉的海风带走了潮湿炎热的水汽,这片临海的地方相当凉爽。很多树木长得很粗壮,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而且似乎也能拿来修理船只,这便是一笔宝贵的财产……”张金华终于听从了随从们的劝说,没有前往那片已经被荒草、藤蔓和灌木覆盖的前陆军营地,但他的目光仍然不停地在四周打着转,一边仔细观察这个岛上的一切,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更妙的是这里人迹罕至,也许千万年来根本就没几个人来过这个岛屿。这里与世隔绝,环境特殊,很多在大陆上肆虐的热带疾病在这里都没有踪影,比如疟疾!”

    疟疾在热带地区有多可怕,相信无论是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荷兰人还是东岸人的印象都极为深刻。这种防不胜防的疾病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夺走开拓者的生命,因此被人称作“热带的诅咒”。但加拉帕戈斯群岛就不同了,这里虽然也有蚊子,但千万年来这里根本就没有人类居住,而且又是从来没有产生过疟疾的新大陆离岛,因此这里可以说是一处完全没有疟疾存在的热带“避难天堂”。而且,就上一次陆军部队在此屯驻的那段时间来看,随军的军医确实也没发现有谁得过疟疾。

    这就很宝贵了!想想,热带最怕的是什么?疟疾啊!加拉帕戈斯群岛既然没有疟疾的存在,那么简直就是一处完美的航行中转基地,只要从本土运一些农民、工人以及士兵过来,并修筑起坚固的堡垒以及炮台,那么就可以尽情地在此地进行开发,完全不惧“热带诅咒”的侵扰,还有比这更理想的事情吗?

    不过,张金华知道,这也就是想想而已。毕竟这里名义上还是西班牙王国的领土,东岸人染指不得。而且至少在短期内看来,东岸人也没有在这里设立中转基地的意思,盖因此地实在太过敏感,已经直抵利马门口了。若是东岸人公然霸占了此地,相信秘鲁总督区的西班牙人再不愿意,迫于种种压力与威胁,也会和与东岸人彻底翻脸,双方不死不休,连生意也不用做了,直接进入第三次东西战争的节奏。

    所以啊,对这个堪称天赐的群岛,东岸人暂时还是别想什么花头的好了。偶尔停靠一下补给些新鲜淡水就行了,其他的事情还是少来。至于说在此岛上建立永久定居点,也不是不可以,但必然建得非常秘密,深处岛的腹地才行。那里树林茂密、地形复杂,多少能遮掩一下。但这对东岸人何益?既不能修理船只,补给起来也较为麻烦,也就是能放一些伤病员在此休养罢了,实在是鸡肋得很。收益不大,却要冒着和西班牙人彻底翻脸、影响国家大战略的风险,智者所不取也。

    &nb年3月11日,在岛上休整了两天后,四艘东岸船只扬帆起航,离开了巴克里索港,向下一个目的地——大溪地岛而去。他们上一次在那里留下了少许驻留人员,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漂洋过海 十六

    初秋的东南信风依旧很猛烈,行走在一望无垠的大海上,张金华只觉一片神清气爽。。:。

    沉重的新华夏红檀打造的实心船艏劈开‘波’‘浪’,溅起了大蓬水雾。一成不变向西流去的海流为船只航行提供了充足的动力,即便没有风帆利用起海面上刮起的东南风,全蒸汽动力的“大溪地”号的航速依然达到了7-8节左右。虽然不如那些机帆船快,但在这个大航海刚刚进入中盘的年代,依然是极为骄人的航速。更何况,这是地球上第一艘全蒸汽动力的大型远洋船只(内河小汽船除外),标准排水量1300吨,意义极为重大,自不是那些过渡‘性’质的蒸汽机帆船可比。

    托平安钢铁、铁岭特钢、第一重型机械、铁路机械、西部锻压、镇海造船等企业的努力,“大溪地”号的质量非常好,整体‘性’能极为可靠。出海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更换蒸汽机及螺旋桨推进系统零部件的频率比起以往是降低了好多,这意味着东岸的材料和机加工水平已经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天空出现了一些海鸟,这令张金华‘精’神一振,他轻轻翻了翻手头的海图,然后又仔细阅览了下这些日子以来的航海日志,最后又在草纸上演算了一番,觉得自己这支小小的船队应该已经极为接近著名的塔希提岛了。

    “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样了。”张金华看着正在海面上空飞舞着的海鸥,喃喃说道。当初离开塔希提时,他在岛上遗留了16名考察队员和16名强壮的水手,虽然他们有营寨、有食物、有种子、有牲畜。当然还有武器护具,但天知道这些人是不是还活着,有没有死于疾病或是土著的袭击。虽然当初张金华也知会过澳洲的安处安副队长,请他派一些人到这座岛上去驻守,但天知道人家有没有这么做。要是没有澳洲派过去的移民和士兵的支援。一旦岛上的土著有变,张金华留在上面的那三十来个人是很难坚持多久的。

    当初他们从大溪地的西面逆流航行至此,从岛上带走了对全世界制糖业都有重大意义的塔希提甘蔗(高糖高产),以及塔希提来檬等当地特有的作物,目前已经澳洲移栽到了新华夏岛上的圣玛丽岛植物园。相信经过一段时间的育种培养后,东岸人便可以在新华夏岛这座热带岛屿上觅址进行小规模种植了。

    当然此事干系重大。必须进行得极为秘密,不然葡萄牙、西班牙、荷兰等在制糖业上投入巨大的国家都会跑来问东岸人索取这种“大杀器”。到了那时候,这些已经在制糖产业上占据先发优势的国家必然会利用自己在原材料、技术、市场乃至资本方面的优势,彻底压制东岸人的制糖产业,那样可就傻眼了。因此。在自己的制糖产业尚未有什么起‘色’之际,东岸人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地在新华夏岛上秘密培育良种、扩大甘蔗种植规模,同时学习最新的制糖技术、努力开拓市场,这样才能有效保护自己的产业。

    “长官,各种型号的天文钟都对比过了。”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位年轻的中士走到张金华身侧,轻声说道:“其中,海雕钟表厂生产的‘东岸-7’系列表现最佳。离您的那块机械手表仅有五秒钟不到的误差。其他天文钟的表现则参差不齐,好的误差也只有七八秒,差的十几秒几十秒的都有。实在是不能看……”

    向张金华汇报的是刘伏‘波’,海军上尉刘大发的儿子,航海学校顺利毕业后目前已经在海军中服役,中士军衔。这次张金华的“大溪地”号出航,征集水手时海军便推荐了刘伏‘波’等十余位年轻人,算是对他们的一种锻炼。当然这也是刘伏‘波’和张金华两人的第二次合作了。在1648年首航大溪地岛时,刘伏‘波’当时就在那支探险队里面。因此可以说是对这个岛屿一点也不陌生。

    “既然东七系列的航海用天文钟最好,那么我会如实撰写使用报告的。回去后。相比海军的大订单就会源源不断地飞向海雕钟表厂了。莫茗这厮,倒是揽了一桩赚钱的好生意,回去后非得敲他几顿饭不可。”听完刘伏‘波’的汇报,张金华略微点了点头,然后便拍板定下了这件事。多年前莫茗和托里拆利二人合伙办下的钟表厂,在惨淡经营了这么多年后,终于算是修成了正果,以后走上发展的快车道大为可期。

    两人又聊了一会,很快,航海长派人前来传讯:发现大溪地岛了!这个消息令张金华二人‘精’神为之一震,再三确认消息属实后,张金华果断下令升起信号旗,让其余三艘船只紧随其后,朝上次他们登陆的地点驶去。

    谢天谢地,我们的人还在!这是划着小艇靠岸的东岸水手们的第一反应。因为他们在岛边看到了一座规模颇为不小的木质营寨,营寨内还树立着一根高高的旗杆,旗杆上华夏东岸共和国的国旗正猎猎飞舞。

    岸边还有一条用圆木制成的粗陋栈桥,这给登岸的东岸水手们带来了极大的方便。一些穿着土黄‘色’短袖军服的人正拿着火枪在码头上等着,在确认登岸的水手确实来自东岸后,他们这才喜笑颜开地放下了手里得武器,示意他们上岸,然后立刻派人将消息传到了营寨内。

    很快,营寨内在听说本土有四艘大船抵达外海后,立刻群情振奋,负责本地治安的东澳守备队上士王思忠立马带着一群人走了出来。刚刚从小艇上下来的张金华放眼望去,只见这些人排成整齐的两列纵队,肩扛上了刺刀的火枪、腰悬军刀、脚踏皮靴,与码头上的几名士兵不一样的是,这些人还穿着长袖长‘裤’。总而言之,这支部队看起来似乎是一支正规部队——至少也是一支训练有素的民兵部队。

    果然,在经过‘交’涉后,张金华立刻知道了这些人都来自澳洲金山港,总计大约百来人,是常驻澳洲的黑水开拓队副队长安处所派,大约在去年年中的时候抵达,专司负责大溪地岛的治安。这支部队的带队军官是一名陆军上士,名叫王思忠,是已经定居东岸的前山东匪首、济州三部之一的王家忠的族侄。他手下的士兵来源也很杂,除一半来自大明山东以外,剩下的多来自山丹、日本和朝鲜,甚至还有十几名被流放至澳洲后“改过自新”(放弃天主教信仰、入籍东岸)的西班牙人。

    这些人在49年年中登陆后,便与张金华留守此地的32名探险队员(彼时只有21人还活着)汇合,然后接管了此地的防务。49年下半年,金山港方面又往这里运了一千余名移民——其中既有正儿八经的明人移民(约占60%),也有流放至此的劳改犯(多为清军官兵),更有强制迁移至此的土著(包括澳洲土著和北海道的阿伊努人)居民。

    移民到来后,王思忠立刻对他们进行了编组,然后征发起来伐木造屋,修建营寨码头,同时也在寨子外面勘探地形、丈量土地,准备清理出来一些土地种植粮食。不过他们的这种行为显然引起了本岛土著居民们的敌视,因此双方之间的关系立刻陷入了紧张之中。在购买土地的请求被土人酋长拒绝后,外来东岸移民与土著之间的小冲突便时有发生。

    三个多月前,在一名东岸士兵失手打死两名土著之后,双方之间终于爆发了大规模的武装冲突:土著酋长纠集了数百人,悍然进攻东岸人在海边构筑的营寨,守备队士兵奋起反击,利用火枪和长矛将土著打得屁滚‘尿’流,狼狈而去。

    这次事件发生之后,东岸外来者和土著原住民之间的关系再也无法缓和。土著们停止了对此地的椰子、来檬、甘蔗、黑珍珠等东西的供应,也不再愿意接受东岸人的雇佣去砍伐树木,双方之间上升到了明面上的武装对抗。

    张金华在了解这些讯息后,立刻利用自己本土特派员的身份,宣布在大溪地岛实行军管,同时在移民中征集品行端正、身体强健者加入守备队,把原本一百来名士兵扩充至两百人,并正式将其命名为大溪地守备队。至于扩军所需的军械护具么,四艘船上带着很多,正好一并发下。其中甚至还有着三四‘门’小口径火炮,让王思忠等人看着大为振奋。

    在做完这一切后,3月25日,张金华下令船上的新移民们下船定居,与岛上的老移民们一起,通过自己的双手努力建设家园。这些新移民里除了三百多名瓜拉尼流放者外,还有数十名船厂工人、经验丰富的农民,以及木匠、建筑工程师、枪械修理匠、兽医等技术人员,他们也将奉命在此地工作,帮助这里建设起一个初级的微型基地——一个能够修理船只和提供淡水蔬菜的远洋补给基地。

    安顿好这个基地后,三艘移民船扬帆起航,离开了大溪地岛,朝澳洲金山港而去,他们还得抓紧时间去运移民呢。至于张金华么,他将晚几天再出发,不过目的地却是黑水地区的烟台港,按照计划,他将和邵树德、魏博秋等人在那里碰一次面,商讨一下移民和贸易事宜。Q

第五十五章 黑水大开发 一

    1649年11月4日,鞑靼海峡内劲风肆虐、波浪滔天,除了东岸人的大型机帆船外,任何小一些的船只在这种海况下航行都是极为危险的。这个时节的黑水港码头边因为有河水注入,已经起了一些冰块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随着气温的继续下降,这些破碎的冰块将逐渐碰撞粘连起来,最终形成结实的“大地”,将整个港口封得严严实实。

    而为了避免被海冰破坏船体,原本通航时节停泊在港口内的大量船只早已消失不见,不是南下利尻岛、济州岛过冬,就是参加移民运输行动去了。当然这些闲置的船只(主要是黑水造船厂建造的中型渔船)如今有了更好的去处,那就是已经修筑了简易码头的胶州堡(胶州湾内)、宁波府和岱山岛。

    一艘排水量大概在25o吨左右的机帆船拐了个弯,然后在大南岬(克里利昂岬)靠近阿尼瓦湾的一侧遇上了强劲的逆风。正当水手们手忙脚乱地调整帆桁的时候,乘坐船只的魏博秋却临时下令靠岸,准备在此稍微逗留一番。虽然船长一再向魏博秋表示最近天气异常,大泊港外面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飘满浮冰,必须尽快赶回;但魏博秋仍然坚持靠岸,准备视察东岸人设在这里的一个小型定居点。

    这个定居点叫清泉寨,因后方山间谷地内一汪清澈甘甜的清泉而得名。这里的居民多来自山东东昌府,均是年中整顿时从仆从军里裁汰下来的官兵,大概有四五百人的样子,安置在此已经好几个月了。他们在这里筑寨屯田。放羊牧牛,比起在前方打生打死、朝不保夕的日子那是好了太多了。除了屯田之外,他们还和大泊派来的建筑队伍(以清军俘虏为主)一起,在海岬顶端修建了一座高大的灯塔。

    灯塔通体以黑水港运来的砖头水泥砌成,上设火堆和大型聚光凹面镜。在漆黑的夜晚中能照出去很远,对于途经此地的东岸船只大有好处。盖因此地既有日本暖流的之流,也有北方下来的鄂霍茨克寒流一部分,冷暖流交汇之处,气候状况复杂,多大风、大雾。因此在大泊、黑水、庙街这条航线上来回航行的东岸船只必须极其小心,不然就有可能在漆黑的夜晚中不幸触礁或搁浅。

    不过虽然海况复杂,但岸上的气候却还算温和。清泉寨地处西萨哈林山脉的沿海谷地内,东西两侧都是连绵的山脉,出产大量山货;山谷间的平地地形南北狭长。土地肥沃,年降水量约1ooo毫米左右,冬季最低温约零下二十度,适宜进行农业生产活动。

    魏博秋乘坐的船只吨位只有25o吨,仿照的是东岸最早的一款船型“东岸之鹰”——以黑水造船厂薄弱的技术力量来说,造出这么一条船已经是他们目前能力的极限了。船只在近海下锚碇泊后,魏博秋带着一干随从护卫分乘多艘小艇,很快便登上了岸。

    清泉寨方面很快便有数骑冲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连串气喘吁吁的步卒,这些人身上披着歪歪斜斜的皮甲,手里拿着长矛。看样子是要出来干仗的。不过在看到船只桅杆上高高悬挂的华夏东岸共和国旗帜以及上岸的魏博秋等人后,他们终于放下了心来,领头的一名中年汉子从马上一骨碌滚了下来,单膝跪倒在魏博秋面前,朗声道:“下官大泊县清泉乡乡长、大泊守备队清泉分队分队长林登万见过副队长!不知魏副队长今日前来,有失远迎。还望魏大人海涵。”

    魏博秋嗯了一声,摆摆手让林登万起身。然后询问起了此地的开垦情况。在魏博秋的计划中,库页岛南部以及虾夷地是接下来黑水开拓队辖下要重点开发的地区。这里的气候不似北方那么酷烈,土地却是一样的肥沃,因此具有很高的开发价值。

    今年阿穆尔河四寨、大泊、南库页垦殖局辖区,以及山东登莱二府的粮食都获得了不同程度的丰收,再加上东岸大军几乎将山东西四府的常平仓一扫而空,地里的粮食也收割了大半,因此掌握在黑水开拓队政府手里的粮食说实话还是不少的,目前部分存在烟台堡后方的芝罘岛、崆峒岛和养马岛上面,部分则存到了利尻岛(冬季移民转运集散地)上面。

    粮食储备既然处在数年内最充裕的时刻,那么魏博秋自然就有了大力开发库页岛南部及虾夷地的想法,而且在取得邵树德的同意后于今年年中正式开始了实施。第一步就是在充实原有定居点(主要是黑水、大泊、钏路三座区域中心城镇)人口的基础上,开发出新的定居点。反正如今东岸人牢牢掌握着这片海域的制海权,而且看样子这种制海权还将持续掌握很多年的样子,因此定居点分散一点完全不要紧,因为完全没有外敌。再加上安置的所谓定居者们多是前线裁汰下来的各路抗清“义军”里不堪战的士兵——多半是被裹挟来的泥腿子——因此也不至于全无抵抗之力。

    清泉寨这里原本只有一个海军的气象观测所,驻扎着寥寥几人记录观察着一年中附近海面的气候数据。但在大开发计划启动后,山东方面便往这里运来了一批裁汰下来的丁明吾部士兵,并将其中一名头头林登万任命为这里的乡长,正式在大南岬附近的山间谷地内开始了屯垦。在此之后,山东前线还陆续安排了一些伤退士卒到此地安置,大概有数十人的样子。

    “乡里如今田地最多的是鲍老头了,他家里现有地一百亩,其中六十亩耕地、四十亩山林。人来得又早,地又是不需要怎么拾掇的好地,眼下他种的蔬菜也已经长出一茬了,今年的进项怕是不少。哪像我们,现在还在吃救济粮,还得向钱庄(西北垦殖银行)借贷买种子农具牲畜啥的,不能比啊。”听到魏博秋问询,林登万立刻像个老农民一样絮絮叨叨了起来,话语中满是对“鲍老头”的羡慕。

    “鲍老头”名叫保尔钦斯基,是一名波兰雇佣兵,今年四十多岁,一生中经历无数战阵。和奥斯曼人打过、和鞑靼人打过、和俄国人打过、和瑞典人也打过,甚至他还曾经短暂被德意志诸侯雇佣过,参加了一阵子的三十年战争,其传奇经历几乎可以写一本书。没想到临老结束漂泊的时候竟然在库页岛这么一个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地方定居,世事之神奇莫过于此。

    保尔钦斯基在攻打青州城的战斗中不慎负伤,虽然不像他的一些战友那样缺胳膊少腿的,但伤势也不轻只能无奈退役,并被上级安排到了新设的大泊县清泉乡这里来定居。由于山东方面递交过来的户籍文书上写的名字就叫鲍尔钦(入籍后统一强制改汉名),因此清泉乡的其他人都称之为老鲍头。老鲍头因为是“荣民”,即所谓的伤残退伍军人,因此除分到了大笔遣散费之外,政府还免费给他赠送了五十亩地(三十亩耕地、二十亩山林)——他新娶的山东媳妇也沾光免费获得了五十亩地——几头牛羊以及一些金属农具、粮种。另外,前来修灯塔的建筑队还给他家单独修建了一套东岸制式的砖瓦房屋,这是乡里其他人都没有的待遇,可谓隆厚已极,令人羡煞。

    “老鲍头今年种的多是蔬菜杂粮,托老天爷的福,长势还不错。尤其是那些土豆、红薯啥的,长势尤其好,一亩地怕不是能收几百斤,真真是吓死人。就是白菜长得不太好,虫子太多,产量大受影响;黄瓜也比较糟,夏秋季节时晚上雾太大,老鲍头家里种的几亩黄瓜受雾气侵袭,一晚上叶子就都生锈枯死了。原本老鲍头打算将这些黄瓜都卖给移民船挣钱的呢,如今看来是全泡汤了。”说到这里,林登万也有些不厚道地笑了,看来平日里对乡里“首富”老鲍头也是多有嫉妒啊。

    林登万所说的黄瓜受雾气侵袭确有其事,魏博秋也有所耳闻。其原因在于这种黄瓜其实是东岸人从阿穆尔河土著手里弄来的俄国种黄瓜(牟罗马黄瓜),抗雾能力较差。而被阿穆尔河土著称之为“南蛮子黄瓜”的中国黄瓜,抗雾能力就强了太多了,而且体型还更为粗壮,值得在当地农户中大规模推广种植。

    魏博秋一边听林登万介绍,一边朝寨子里走去。而在他们甫一登岸的时候,岸边早就有人飞马奔回寨子,让留守乡政府里的人立刻把刚猎到的一头熊收拾收拾。清泉寨地处山间谷地,两侧到处是深山老林,棕熊数量极多,几乎已成一害,因此乡政府常组织火枪手进山猎熊。此时魏博秋倒也来得巧,他们今天上午刚刚猎到一头还没冬眠的熊,还没来得及处理呢,魏博秋便到了,这便是口福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黑水大开发 二

    在清泉乡逗留了两后,11月6日,在海军气象观测员给出气候在接下来几内可能有变的警告后,魏博秋等一行人再度乘坐艇返回了碇泊在外海的“库页之鹰”号,准备回转返回阿尼瓦湾。在临走之前,魏博秋将从庙街等地征收上来的黑麦留给了他们五十吨,足抵他们三到四月食用所需;另外,李仁军在阿穆尔河流域征讨掳掠来的部分牛羊肉(已就地腌制完毕,存放于木桶内)也派发了相当一部分给他们,可谓恩宠已极。当然这也有魏博秋拉拢施恩地方官员的因素在内,不过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11月11日,在克服了逆风、大雾、大浪等不利因素影响后,“库页之鹰”号在一台型蒸汽机的驱动下,缓缓停靠在了阿尼瓦湾西北侧。这里也有一个型定居点,同样是今年所设,居民大约有七八百人,比清泉乡略多。

    这个定居点的居民多来自北直隶大名府,7月份的时候,随着鲁国男的主力被歼灭,榆园军大举进入邻近的河南归德府,北直隶真定府、顺德府、广平府、大名府一带肆虐。当地地主武装大兴团练,与榆园军、东平贼、骡子军等“义军”武装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由于地主团练武装多是新练,战阵经验不足,因此对上这些大股义军时多采取守势,得以让榆园军等武装在乡间大掠。

    榆园军这些人白了其实都是半民半匪的武装,虽然极力主张抗清,但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和土匪也没什么两样。因此。他们主要对女子、财货、牲畜、粮食、军械等土匪中的“硬通货”比较看重。至于当地的人口嘛。那就半卖半送给黄衣贼好了,跟他们结个善缘的同时顺便淘换点皮甲长矛弓箭之类的好东西用用。

    由于各路义军多是山东人,自是不愿意将山东人发卖于黄衣贼,因此邻近的河南、北直隶两省的百姓就倒了大霉了,多有整乡整村被掳掠一空的。而在将这些百姓转运到济南的一路上,因为饥渴交加、体弱多病而辗转沟壑者不知凡几,其情其景令人不忍卒睹。

    不过这样一来,能够活着抵达济南的自然都是青壮了。只需稍微将养个十半个月的,然后便能在东岸军夫的“护送”下,一路行走到登州府,然后等待下一步的安排。登州地广人稀,可安置地方甚多,因此这些人里面至少有一半被就地安置在了登州府,在当地修建屯堡,准备开展屯田。至于剩下的人嘛,由于运力紧张,他们只能乘坐黑水造船厂生产的中型渔船前往后方了。这种船吨位、质量一般。在夏秋季节的辽海、日本海之中颠簸来回,多有整船倾覆、全部移民均葬身鱼腹之类的消息传来。令人闻之不寒而栗。

    但不管怎样,剩下的来到黑水地区的大明百姓总算是有福之人(地主或许不算)。由于清朝全盘承认了明朝既得利益阶层的各项权益,以换取迅速安定下,因此这些地方的土地兼并状况并未稍有缓解,九成以上的人仍在为地主做佃打工,也就勉强糊口而已。若遇到个三长两短,比如家人得病什么的,那立时便是破产的节奏,卖儿卖女无可避免,因此他们的生活着实算不得如意,甚至可以是很凄惨。

    但到了库页岛便不同了,黑水开拓队政府给每个成年男女赊五亩土地,允许他们自由耕种,连续缴税五年后这块土地便永久属于他们自己。然后他们还可以攒钱,以优惠价(每亩五元钱)额外购买最多二十五亩耕地以及二十亩坡塘林地,给自己及子孙后代置办下一份丰厚的家产。

    虽然库页岛是明人眼中的苦寒之地,但这里的土地与耕作了两千年之久的中原比起来,其肥沃程度还是很明显的。即便一年只能种一季黑麦或燕麦,但一亩地侍弄好了以后收个七八十斤不在话下,夫妻两人十亩地,一年能收七八百斤,燕麦这玩意儿营养又极其丰富,堪称谷物中的极品,因此足够他们嚼谷了。

    更何况在平时,他们还可以去野外收割干草——由于地旷人稀,这玩意到处都是——喂养同样从政府那里赊来的牲畜,这又是一笔收入。还有,每年夏秋季节,海里大量的大马哈鱼蜂拥而进岸边的河流内,几乎塞满了整个河面,这个时候闭着眼睛都能收个几百斤,清理完晾干留做冬吃一点问题都没有。

    如果再有闲暇,胆子大、经验丰富的人还可以去山里采集点山野货什么的,或者干脆去猎一些野猪、狍子、鹿、熊等大型动物,获取收入;至于胆子的、老实巴交的泥腿子嘛,还可以去政府的建筑工地上卖把子力气,赚些银钱也能把当年的赋税缴了。

    总之,只要有手有脚,人又不懒的话,在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且根本没有人地矛盾的库页岛南部,你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并形成良性循环。而穿得暖吃得饱,如果有条件的话(附近恰好有学校),再将娃娃送到政府的学堂里去认字,这活得就有尊严了,不比在河南、北直隶汗摔八瓣、弯腰驼背卖苦力到头来还要卖儿卖女的生活强?听黄衣贼——嗯,黄衣兵——是大宋先民,自然是我中华道统,咱们跟着他们走,总之也不辱没先祖就是了。

    魏博秋没有在这个叫做杜胜集乡(后世俄罗斯萨哈林州阿尼瓦城,因第一批移民来自北直隶大名府杜胜集而得名)的地方盘桓太久的打算,因此一上岸就视察起了此地的开垦工作。这里差不多是与清泉乡同时开始建设的,且同样隶属于大泊县。

    认真起来,由于这里靠近库页岛南部的区域中心大泊港的缘故,其活力比起僻处海角的清泉乡要好上许多。本地的居民们除了开垦土地、修建定居点之外,给自己创收的主动性非常高。他们经常会成群结队地涌进山里,到腐烂倒地的椴树树干上采集木耳;他们有时候也会故意砍倒一些树木,以便在第二年可以继续到此采集到大量的木耳。当然主动砍伐树木是违反东岸共和国七八年前颁布的《森林资源法》的,但由于难以监管,因此这种行为是屡禁不绝。

    这里的采牡蛎业和海菜捕捞业同样也很发达。尤其是阿尼瓦湾内的牡蛎,一贯以味美可口著称,且个头较大,极具经济价值。至于海菜捕捞业嘛,规模就更是发达了。在杜胜集乡刚设立没多久的时候,大泊港那边便有一些先富起来的商人乘坐自己打造的型木船抵达此地,盖因这里的海菜最出名,叶狭长而肥厚,极具捕捞价值。

    每当这个时候,涌来的大泊商人们带着自己雇佣的阿依努劳工,用一种顶端绑着铁钩的长木杆,将海菜从生长的海底捕捞上来。捕捞上来的海菜就地晾晒在海边的岩石上,然后再捆扎起来,大部分自用,部分出口到朝鲜、日本松前藩以及山东登莱二府。这几个地区的人还是有着食用海菜的习惯的,因此销量还算可以。

    除了捕捞海菜外,每年夏秋季节,商人们还会雇佣廉价的阿依努人同时捕捞海参、海蟹、海虾等库页岛资源丰富的招牌特产。他们用大捕蟹,细捕虾,捕到的蟹就地在盛有海水的锅里煮,然后把蟹肉从蟹螯和蟹腿路取出来,晾干打包。蟹肉在朝鲜、大明(尤其是南方)和日本都是一种较昂贵的食品,可以获取较高的利润。

    如果蟹肉的利润较高的话,那么海参对中国人来就更是一种名贵的食材了,几乎完全不愁销路。目前在杜胜集乡海边,夏时那帮捕捞海菜的商人甚至还雇佣了一些阿伊努甚至日本渔民,使用简陋的工具潜水至海底进行捕捞,所获之丰令人难以想象,由此也可以看出这片沉睡了无数年的处女地上的财富有多么惊人。至于海虾嘛,则比较廉价了,一般是用来制作虾酱,出口到山东供给军需。

    魏博秋一边听本地的官员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介绍着,一边暗自感叹,并决定等来年开春过后,再想办法从大明多搞一些人过来。这里虽然气候寒冷,但成千上万年沉淀下来的财富极为惊人,茫茫林海里的巨型树木、海里的各类海产品、陆地上的山货猎物、河流里的鱼蚌珍珠,简直数不胜数。若是有个数万乃至十数万人在此戮力经营的话,只需两三代人,这里即可形成一个富甲一方的国度。

    11月13日,魏博秋视察完毕,同样给杜胜集乡的定居者们留下了部分物资,然后乘船离开了此地,往海峡对面的另一处定居点、同时也是黑水植物园(专司培育良种、发展园艺事业)所在地驶去。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黑水大开发 三

    1649年11月2o日,由于中途在大泊港逗留了两天,因此赶上气温骤降,即便有着暖流的部分影响,清河乡(后世俄罗斯诺维科沃)外海依然涌出了为数不少的浮冰。这使得“库页之鹰”号的船长必须非常小心地驾驶,这才能够避免撞上浮冰、船只受损的厄运。

    船只靠岸的地点是在一条小河的河口外,由于海军尚未对这一代近海的水文状况进行全面系统的测量,因此“库页之鹰”号并不敢过于靠近海岸,只能在远一些的深海下锚碇泊,顺便也能避开浮冰较多的近岸海域。

    小河河口附近是一片冈峦起伏的堤岸,最初是日本人所建,当然现在被东岸人据为己有了。甚至当初因为驱逐此地的日本渔民以及归附他们的阿依努部落民,东岸人还从大泊调集了一支数百人的部队过来进行镇压。为此,日本松前藩也派员到此地来与东岸人进行交涉,最后以黑水开拓队政府赔偿此地的日本渔民损失五千元了结此事。至此,在这片由日本人最先开发的土地上,便升起了华夏东岸共和国的旗帜。

    不过,考虑到双方之间的友好关系,当初与日本人签订协议时,这片土地虽然划界划给了东岸,但依然保留了日本人在此地的种种经济权益。比如他们开垦的土地可以继续种植,但需分割开以使符合东岸每人拥有土地不得超过三十亩的规定;截止协议签订当天在此地注册过的日本渔船依然可以继续捕鱼,但需向东岸人缴纳税收;最后,他们可以继续保留雇佣依附于他们的阿依努人的权利。

    总的来说,这份协议对双方来说都还算能接受。东岸人获得了主权。日本人虽然失去了先祖开发过的土地,但说到底这里的日本人数量极其有限,对松前藩来说并不是什么要紧的地方,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夏季捕鱼时的休整地而已。如今东岸人既然允诺继续让他们在这里捕鱼,也维护了他们之前一直拥有的经济利益。更给了松前藩老大面子——给区区一些渔民赔偿五千银元,那么该撒手的还是得撒手。毕竟弱国无外交嘛,幕府可不一定会为了松前藩在库页岛的一些飞地而向东岸人出手,那样自己又何苦冒着生意断绝的危险而与东岸人翻脸呢?

    再说了,就算松前藩的大佬们想与东岸人翻脸,如今已经和他们勾结在一起与东岸做生意的出羽、陆奥、仙台等藩阀会同意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既然如此。那还折腾个什么劲啊,东岸人要,就让给他们吧,只要继续让我们捕鱼就行。

    不过这次事件也极大地刺激了松前藩。他们仗着自己如今日渐膨胀的经济实力,开始在日本国内大肆招募人手。屯垦北海道。这其中除了大量农民外,还有为数相当不少的武士阶层,这些人如今都转而为松前藩效力了。如果仔细检数下北海道的日本人的话,此时可能已经达到了将近四万人,是同期历史上的数倍,令魏博秋的学生、东岸日本公司的实际负责人陈硕忧心不已。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东岸人一时也管不了那么多。

    小河堤岸东面是一处不高的小山岗,山岗向南一直延伸到了海岸边。形成了一个高崖。崖顶上有一座日本寺庙和几处房舍,里面还住着一些僧人和少许日本菜户。当然如今崖顶上又修建起了一座高大的灯塔,以及一处拥有八门6-12磅不等长管火炮的炮台。并驻扎着数十名士兵以拱卫海防。

    天空飘起了细小的雪花,魏博秋紧了紧身上的熊皮袄,大步走在清河乡的砂土道路上,一路直奔植物园而去。这里的植物园兴建已经有两个年头了,目前已经小有规模,夏天的时候魏博秋因为要到烟台去临时代老邵的班。因此未及去这个对黑水开拓队来说极为重要的地方视察督促。眼下稍一有空,虽然已经深秋初冬了。但魏博秋仍然借着巡视新成立的大泊县辖下各乡镇(大泊镇、清泉乡、杜胜集乡、清河乡)的机会,跑到这里来看一下。

    植物园门口站着八名全副武装的守备队士兵。在他们对面,则或坐或站着数名日本人,看装束似乎是武士。魏博秋抬眼望去,只见其中三人都正襟端坐在棚子下方的一条草席上,为首的日本武士年纪大些,满是沧桑的脸上透露出一丝焦灼之色。他带着三把武士刀,其中两把插在腰间,第三把则捧在站在他身后的一名年轻武士手里;年长武士的两侧也各坐着一名武士,每人腰间各悬着一把长长的武士刀。

    “松前藩的武士……”前来迎接魏博秋的清河乡乡长、仆从军系统裁汰下来的老兵林登图低声向魏博秋解释着,“是来向植物园求购培养出来的良种麦的,来了好些天了,一开始还说些话呢,最近就这么一天天地坐在这里,跟个木头似的。不过植物园未得上级指示,肯定也不敢擅自把经过纯系分离出来的良种卖给松前藩,因此事情就这么僵下来了。”

    魏博秋闻言晒然一笑,说道:“去和那个日本人说,帮我们拉武士过来,为我们效力。土地、牲畜、粮食大大滴有,天天吃饭团都没问题,来多少人收多少人。只要拉来的人多了,我们就可以向他们卖良种麦。”

    东岸人培育的良种麦都只是经过一道简单的纯系分离,种子退化的速度相当快。日本人只知道东岸的麦子产量高,但却不知道这麦种每年都要重新培育,不然产量就会逐年下降,最后种子也会变成毫无特色的普通种子。也就是说,如果松前藩以后还想维持较高亩产的话,那么少不得就得向北方植物园长期订购种子了,这又是一笔不大不小的生意。

    林登图闻言立刻去和日本人交涉了,而魏博秋则继续向前走,在植物园技术人员的陪同下,听取着他们的工作汇报:“我们从附近的森林里移栽了几株野梨幼树,并改善了土壤质地,希望能够培育出味道不错的水果出来。在本地区水果较为罕见的情况下,如果这种驯化的野梨味道不错的话,那么应该会给果园经营者们带来不错的利润。”

    其实东岸人在库页岛南部地区所进行的园艺事业的努力又何至于此。最初,在1645年的时候,本土就已经派了一些园艺师来此营造果园,培育植株,但各种努力大部分都失败了。比如东岸园艺师们对人工苹果树苗的移栽,先是在黑水港、后来在利尻岛,但数次努力无一不是失败了,让人大为沮丧。

    甚至在当时,一位屡受挫折的立窝尼亚园艺师断言道:“以这里的气候来看,根本不可能长出合格的苹果树。这里夏初多大风,容易吹落果花;早春季节白天高温、夜晚寒冷,容易使得树干里的浆液白天流动而夜晚冻结,损害树质。”此外还有一些前来远东工作的工程师家属们随身携带的东岸苹果树插枝,但均未获得成功,这不由得进一步助涨了黑水地区不宜开展果园种植业的论断。

    不过东岸人最后终究获得了成功,成功的秘诀在于嫁接。即他们先从森林里搜罗了一些野生苹果树,并将其移栽到大泊港内,然后再将接穗嫁接到这些野生苹果树上。经过精心护理,东岸的园艺师们终于在第四年后获得了丰硕的成果——他们收获了上百个芬芳多汁的苹果,经品尝口感极好,和东岸本土的品种相比甚至还带着一丝独特的风味。目前这些结出过硕果的树大部分都已被移栽到了清河乡的植物园内,园艺师们将在此继续进行研究,以培育出口感更好、更高产的苹果树出来。

    除了苹果外,东岸人也对其他果树进行了培育,比如李子和葡萄,但李子成功了、葡萄则明显失败了。黑水地区第一颗李子的来历颇具传奇色彩,本土平安县所产的水果罐头经海运长途跋涉到了大泊港,然后一位士兵将食用后剩下的果核种到了地里,没几年后竟然结出了令人满意的果实,然后迅速被人抢购一空,附近的农户们如今家家户户都种起了李子。

    至于葡萄的来源嘛,则是附近的山里,那里到处都是野生葡萄藤。可是经过多年培育,也采用过嫁接良种的技术,但结出的果实仍然不能令人满意,普遍具有着野生品种粒小、皮厚、核大的特点,价值不高。目前清河植物园已经将葡萄藤的研究培育转移到了烟台芝罘岛上,那里的土质非常适合葡萄生长,为此他们特地从欧洲引进了葡萄藤,期待着能在那里大展一番拳脚。

    在视察完植物园后,魏博秋在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他便乘坐船只,趁着外海的浮冰尚未变多的有利时机,匆匆离开了清河乡,南下朝虾夷地的钏路港而去。这个冬天,他将在那里渡过,同时狠抓一番当地的移民开发工作。

    如今黑水地区已经建起了第一个县(大泊县,下辖四乡镇,户籍居民近一万人),其他地方也必须抓紧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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