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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瑞根     江山美人志txt下载     江山美人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二节 鏖战(2)

    奔腾咆哮的战马蜂拥而入,即使是密集的打击波也仅能使得罗卑人的攻势微微一顿,冲天而起的残肢败躯,四散飞射的脑髓血浆,让人足以疯的凄厉惨嚎,所有这一切都不能阻挡已经看到了胜利曙光的罗卑勇士。

    率先突入西北近卫师团大营的哈希姆已经是久经战阵的老将了,作为一名万骑长,他参加过对印德安人的惩罚战争,也经历了与赤狄人争霸的腾格里战争,在对西域诸国的威慑军事行动更是家常便饭,与西北打交道也不是第一次了,在上一次对西北的战争他曾经遭受了他自认为是最惨痛的耻辱,几十万大军被打得落荒而逃,而他自己甚至连血腥味道都未曾闻到,便糊里糊涂的败下阵来,那一仗让他至今仍记忆犹新。

    他虽然只是一个万骑长,但主帅已经命令他节制其他几个万骑队,那几个万骑队都是在战争动员后临时组建起来的,战斗力远远不能于他本身率领的这支精锐相比,那命令扫清外围障碍就成了他们理所当然的任务。

    当栅栏被砍倒那一瞬间,哈希姆知道胜利的天平已经向罗卑人倾斜了,他不再在外围游荡,随着他带头一声怒吼,麾下的几千精锐立时跟着一声怒吼,有如万千苍狼咆哮,迈着整齐的步伐,汹涌而进,西北人那脆弱的防线失去了障碍物的保护,根本不足以抵挡罗卑勇士足以踏平一切的勇气和铁蹄。

    动作稍稍用些迟缓的西北步兵防线立即被寻机而入的哈希姆万骑队紧紧沾上,借助强大的机动能力,他们没有给西北人以多少喘息和后撤的机会,当第一道防线还在苦苦抵御哈希姆手下的亡命攻击时,第二道防线的士兵已经在主帅的命令下悄然后退。

    已经被浓浓的血腥刺激得狂意大的哈希姆完全陷入了战斗的**,这种杀戮带来的快感时其他任何东西都难以替代的。后背薄刃的斩马刀每一次挥舞总会带起阵阵血浪,那一颗颗痛苦、茫然、惊恐、愤怒、不甘等种种神色充斥的头颅面容让无尽的快意在哈希姆的胸膛尽情荡漾,杀,杀,杀,杀尽一切敢于阻挡自己的敌人,这些懦弱的家伙怎么能够阻挡得料自己这位拥有罗卑十大勇士之一名号的英雄。身后的罗卑骑兵一样是悍勇无匹,铁矛、马刀,激荡起阵阵血雨,或铿锵或沉闷的碰撞声代表着种种遭遇,骑兵对步兵决定了他们的命运早已注定。

    包围圈内的西北士兵很快就在罗卑骑兵的疯狂绞杀下牺牲殆尽,饶是他们拼尽了全力,但敌我悬殊的力量对比让他们知晓落入罗卑人的包围就已经丧失了生存的希望,拼上一个够本,拼上两个就算赚的心理,让他们更加舍生忘死不顾一切,只不过即使这样也只不过让罗卑骑兵多费了一些力气,多付出了一些代价,而对他们自身的命运并无任何改变。

    宋天雄也清楚的注意到这一支突入阵营的罗卑铁骑情况的不同,先不说战斗力远强于刚才最先突入大营的那支残兵,仅仅是这帮家伙身上穿戴的盔甲就与其他部队有着显著不同,不但有着罗卑骑兵少有的护心镜护身,而且连马匹的前胸也难得的挂着几匹铁叶护铠,虽然还是显得十分薄弱,但比起那些连皮甲都还没有穿戴完整的家伙,这支骑兵显然是罗卑人精华。

    分成几个突击箭头的罗卑骑兵在几个核心人物的率领下很快就将第一道防线撕裂,并迅围成几个歼击圈绞杀包围圈内的西北军士兵,这种屠杀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已经有些轻敌的罗卑士兵甚至没有注意道西北军的第二道防线就在这短短几息时间里一下子分散后退,反应迟钝的罗卑人甚至以为西北军的阵线已经全线崩溃,更是欢喜得呐喊嚎叫不已。

    刺鼻的油腥气味刺激得哈希姆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而脚下得骏马飞奔的脚步也显得有些打滑,似乎还有什么油腻的液体随着狂奔向前的马蹄溅起点点,哈希姆有些诧异的垂下头,瞥了一眼脚下,黑糊糊的液体东一滩西一块,乱七八糟的分布在前进的道路上。

    巨大的恐惧猛然间充斥着整个胸膛,使得他几乎全身都要痉挛了,哈希姆那一刻心房似乎都要蹦了出来,来不及多作反应,哈希姆声音一下子变得嘶哑起来:“停止前进!停止前进!马上后退!”

    然后犹如洪水般铺天盖地跟随涌进的罗卑铁骑哪里是他一声令下便能制止的了的,饶是这支部队纪律远胜于其他,但后面跟着扑进来的罗卑骑兵几乎将整个退路堵死。倒吸了一口凉气,哈希姆立即反应过来自己这个命令是多么的愚蠢,这等情况下如何能够后退,如何能够做到后退,唯有拼死前进,才是唯一的生存之道!这些该死的唐河人,实在太恶毒了,居然想出这等办法,在自己营施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手段!

    当哈希姆忙着改变自己第一次传达的命令时,注视着已经进入圈套的宋天雄不再给他任何机会,随着传令兵的令旗挥舞,无数支裹着黄磷的火箭冲天而起,携带着火魔无穷的诅咒降临在乱作一团的罗卑骑兵群,地下的黑油一霎那间迅窜起一丈多高的火焰,疯狂的舔食着自己怀抱的猎物。

    惧火是畜生的天性,受惊的战马立即乱作一团,灼热的火焰追逐这这些带毛的猎物,火烧火燎的炙烤让这些畜生再也不受马背上骑手们的控制,四散奔逃,原本还勉强算整齐的队形立即化为乌有乱成一团,此时此刻,唯有肆虐的火魔四处游荡,顺着油迹的延伸而猖獗的蔓延着,几乎整个涌入大营的罗卑骑兵都被卷进了火场,熊熊而起的大火几乎让整个大营顿时变成一片人间地狱。

    侥幸冲出火场的罗卑骑兵面临的却是有如铜墙铁壁一般的连环车队,巨大的车队一辆接一辆,环环相扣,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防御圈,而车圈前面早有一条浅浅的沙土隔离带,防止火魔偏离预定轨道,不要说这些零碎逃出的罗卑游骑,即使是没有遭受火攻打击的罗卑骑兵一样不易击破这样严密的车圈。

    从车圈后射出的箭矢很快就将这些漏之鱼逐一解决,宋天雄平静的站在高处注视着占据的展,虽然从目前的局势来说,自己师团似乎占据着优势,但他自己清楚这样的优势是多么的虚弱,这种简单布置下的火计只能逞一时之威,却难以阻挡依然占据数量优势的罗卑人进攻。只要敌军主帅看穿了自己的虚弱,他们一样可以借助数量上的巨大差距,将自己整个近卫师团歼灭于此。

    库尔多在那浓烟升起的同时心就倏地一沉,巨大的痛苦充斥于他的胸,自己怎么会忘记了火攻呢?难怪西北军仅仅一个师团却将营房布置得如此之大,方才自己还在沾沾自喜嘲笑西北人的愚蠢,不知道营帐越大对自己选择攻击点展开攻击越有利,原来这间竟有如此玄虚!

    来不及自责,库尔多立即命令原本还列队在一旁等候命令的预备队重新背负起土包进入西北大营,实施灭火,打开通道,撕裂般的疼痛充斥在库尔多胸,难以忍受的懊悔让库尔多将嘴唇咬破,鲜血顺着嘴角悄悄流下。

    巨大的兵力优势这时候再次展现出来,当泥土终于将火场压出一条通道时,库尔多再也忍不住了,提起暗沉沉的铁矛枪,夹马上前,拉下狰狞的兽面护罩,猛地一鞭摔在马股上,吃痛的骏马电射而出,借助胯下骏马的力量度优势,库尔多亲自率领大军对近卫师团左翼防线起了第一波攻击。

    巨大的马车在库尔多猛力狂挥的铁矛打击下顿时破碎开来,即使时铁木或者梨木这等坚硬无比的木质马车也难以抵挡这等强力的打击,更不用说普通的木质马车了,全铁打造的长矛在库尔多有力的双臂挥舞下带起巨大的尖啸声,仅仅用了连续两击,一辆马车便告冰消瓦解,而库尔多身后的罗卑勇士也模仿着主将的行动猛扑而上,或铁矛,或马刀,或巨斧,对准两军之间的唯一屏障掀起了一次有一次的冲击**。只要解决掉眼前这道屏障,近卫师团就会成为再无任何遮掩的女人,他们只能真刀真枪的与自己决一死战,让罗卑勇士来屠尽这些卑鄙丑陋的蟑螂们!

    看见自己精心布置的运输车防线迅在罗卑人悍不畏死的冲锋下崩裂开来,宋天雄也不尽摇头苦笑。他也没有想到火攻的效果如此明显,吞噬了无数罗卑精英铁骑的同时,也激起了罗卑人一拼到底与敌同亡的勇气,眼看着一辆辆马车在对方长兵器的猛力打击下破碎断裂开来,宋天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严肃,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退路,是该决一死战的时候了!

第九十三节 鏖战(3)

    在第一时间接到宋天雄的紧急通报时,无锋心立时生起一个念头,自己还是太小看这个贝桑了。没想到这个看似老陈持重的家伙居然敢于在这种情况下来上一手先斩后奏,在没有得到罗卑酋长指令前就抢先布了全军动员令,这一点让无锋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失算,他原本以为贝桑虽然有先期的预见性,但却不敢轻易用自己的政治生命去赌这一把的,没想到他不但做了,而且做得如此彻底。自己本想打当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却被对方来了一个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这一招将计就计委实给了无锋一记当头闷棍。

    不过这样也好,瓦德亚不是心胸宽广之辈,在征东部自然安排有他的眼线,贝桑这些逾越之举自然会在第一时间传到他的耳,到时候,自己安排的棋子就可以挥他们应该的作用了。只是这摆在面前的难题却是异常棘手,近卫师团时自己的当家部队,自己这几年也是刻意培养,本想让他们在这一仗好好露露脸,锻炼锻炼,没想到却一脚踢上铁门槛,只怕门槛没破,脚却要伤筋动骨了。

    一边命令木力格和卡马波夫率领两个师团加快推进步伐,争取以最快度赶到,接应被困的近卫师团,同时命令宋天雄就地组织防御,坚决固守,另一方面也命令南翼的腾格里第一、第四两个轻骑兵师团甩开一切羁绊,加向东线靠拢,三个万人队的莫特骑兵一同样向靠拢。无锋深知缺乏轻骑兵的东线大军此时失去了出奇不意的先机,已经处于一种极端尴尬的局面,进,进不得,退,不敢退,若没有机动力量强大的骑兵作掩护,罗卑骑兵可以运用其强大的突击机动能力围绕着自己随意起攻击,东线大军似乎已经陷入了一个泥潭,一个充满了荆棘的泥潭,稍一动弹,就会被周边的荆棘刺得遍体鳞伤。

    祸不单行福无双至这句话实在是唐族人的经典格言,无锋这个时候才深深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命令尚未来得及出,来自北边的两份消息又将无锋砸得眼冒金星。图布人出人意料的大举入侵莫特人北部领地,并且还有一部直接截入罗卑人的领地,隐隐与罗卑人大军摆出夹击西北军之势,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李无锋简直惊诧莫名,如果说这个消息还只是让无锋心惊胆战的话,那另一个消息则简直是晴天霹雳了,过十万的西斯罗大军全面入侵银川,兵锋直指甘兰要塞,而嘉峪关上的卡曼人亦有了异动让坐镇太玄府的菲尔丁脑那根弦再度绷紧。

    这连环两击让无锋不得不再次反省自己这次的西征计划是否真的出了问题,当初凌天放不同意自己的计划而提出的置疑又浮现砸无锋的脑海,出征没有太大战略意义,而且时机亦不成熟,极有可能影响到东征大计,在凌天放的眼,西北实力现在已经是达到了顶点,即使再有多大努力,也很难赶上富庶的原和江南,与其在这西北耗费精力,不如收缩防守,甚至必要时可以放弃北吕宋和西域,一鼓作气进军原,全力经营帝国内地,待羽翼丰满时再来图谋西边也不迟。应该说凌天放的方案有着许多优点,连无锋当时也对他的这个战略计划有所心动,不过在经过反复思考后,无锋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计划。

    无锋的战略规划与凌天放略有不同,在他看来原固然重要,但在大6预留一些跳板和桥头堡一样相当必要,无锋有许多可以称得上梦想的想法并未对任何人袒露,他不想在时机没有成熟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还在起步阶段就暴露自己的想法,但在实际操作,他更是坚定不移的按照着自己的步伐前进着。只是这第一着东征罗卑便遇上了迎头痛击,打得自己鼻青脸肿,让他不得不考虑自己的战略是否真正正确。

    摇了摇头,无锋现自己现在也有些心浮气躁了,居然因为这样一个挫折而想否定自己准备已久的战略部署,看来自己还真是被这几年来顺风顺水的好运气宠得忘却了战争的残酷性了,也许还真的需要一场败仗来清醒头脑热的自己和自己手下那一帮下属了。不过话是这么说,大要让无锋付出近卫师团作代价那也是不能接受的,至少也要让罗卑人见识一下西北军的真正勇武。

    木力格焦急的催促着第一第二联队加快度,人行不比马走,饶是高岳战士身体素质过人,也不可能飞越这十里地,在接到主帅的严令后,木力格立即感受到了任务的艰巨,虽说至于短短的十来里地,但当先头部队刚刚加快行军度,木力格便察觉到了形势变化。

    来自西面铺天盖地的扬尘分明是敌人的轻骑来袭,虽然知晓对方的目的就是要缠住自己一方,延缓自己的行军度,但在这种情况下,木力格却也不得不改变策略让两个联队保持阵形,并加派一个联队护住前进部队的左翼,只是这样一来度不但减慢,而且一样无法杜绝来自左翼的威胁。

    轮番扑击的罗卑轻骑并不恋战,他们只是利用自己强大的机动度不断的从左翼骚扰前进的部队,一旦行进部队出现漏洞缺口便一拥而上穷追猛打,企图撕开口子,好在重装步兵的威力并不是一般轻骑兵能够突破的,但即使这样也给希望快前进完成任务的第三师团带来了巨大压力。

    好在及时赶到的第五师团的一个骑兵联队立即加入了战场,有力的缓解了这一困境,看见西北军的轻骑兵增援上来后,罗卑轻骑似乎忘记了自己的任务,立即分成几个集群牢牢的将前来增援的骑兵联队包围,并迅起了攻击。

    这是一场强弱悬殊的对决,虽然第五师团的这支轻骑兵联队成军已久,但像这种面对面的与对方轻骑兵进行毫无花巧的对决,却还是第一次,无论是从战斗经验还是数量上,双方都相差甚远,而西北轻骑一样意识到这个问题,但他们别无选择,他们的任务就是要吸引住对方,并牢牢的将对方拖住,使得负有增援任务的第三、第四师团能够顺利脱围。

    轻骑兵的对决战异常惨烈,抱着必死之心的西北轻骑爆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斗力,刀砍斧劈,枪挑矛刺,烈马长嘶,铁蹄飞扬,一场轰轰烈烈的肉搏战就在这仅仅距离近卫师团营地十里地的大草原上展开。

    西北轻骑每一个战士都要与多达三个以上的罗卑骑兵周旋,他们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但他们却这样未必能完成任务,为唯有周旋厮杀,拖住对方,只有在别无他法的时候他们才能现出自己的生命与对方同归于尽。而作为第一批组建的西北轻骑的优越性也得到了充分体现,先配的连手弩在与罗卑铁骑甫一接触时便挥了巨大功效,虽然只有三箭矢,但这迎面近距离冲击让弓箭无法使用时却是这短小精悍的手弩挥威力的时候,几乎每一个西北骑兵在抛弃手弩时都将已经将箭矢*光。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毫无准备的罗卑骑兵吃了一个大亏,不过当进入混战时,罗卑骑兵便充分展示了他们在这方面的先天优势,娴熟的马技和灵活多样的阵形变化以及与生俱来的默契配合加之过对方倍数的军力让他们很快就阿将西北骑兵分割包围,实施绞杀,杂七杂八的长矛铁枪和马刀对西北的清一色的斩马刀,就像两股狂飙搅在了一起,卷起无数血火风暴。

    来自右翼的卡马波夫同样承受了巨大压力,没有轻骑兵的掩护,第四师团的处境甚至比第三师团更糟,好在卡马波夫在领命前便得到无锋口授密令,在自己无法突破对方的防线之时,可以放弃资金突破,确保第三师团右翼的安全,全力护送第三师团冲出重围。

    连续不断的冲击让第四师团右翼防线不断出现缺口,为了保护稳步前进的第三师团阵形,卡马波夫不得不下令放弃自己师团阵形的完整,全力保护第三师团的右翼安全。罗卑人明显了察觉了这一弱点,对第四师团的攻击更是有若暴风骤雨,一浪高过一浪,密集如雨的弓箭攻击让第四师团本来就有些破碎的阵线更是雪上加霜,看见岌岌可危的右翼阵线随时可能崩溃,卡马波夫不得不咬着牙将手唯一一个联队的预备队抛出,强行顶了出去,企图破坏罗卑人的连续攻击。

    可惜这一手仅仅起到了一些的效用,突出去的预备队虽然起到了打乱敌人攻击波的作用,但很快自己就成了围攻的对象,当他们突破八位回到自己本阵时,四千多人的一个联队仅仅剩下不足一千五百人,不过这也为第四师团赢得了一个喘息之机。

第九十四节 鏖战(4)

    就在西北第一军团两个主力师团盯着来自三方敌军围堵艰难前进时,固守待援的近卫师团却已经与围攻的罗卑骑兵进入了血腥的肉搏攻防战。

    宋天雄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仗绝对不比从前经历过的任何一场战事,自己一个师团孤军要应付多达几倍的罗卑骑兵围攻,若是不用些手段只怕自己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有些大意了,主帅要求自己与军的距离保持八里地之内,以便相互策应,可自己——,怨天怨地,也只能怨自己了。

    除开动用了桐油施火计小小得手外,赖以行军用的马车围成临时防御工事也是宋天雄寄予厚望的,他希望能够借用这些手段延缓对方的攻击,并且大量杀伤对方有生力量,尽可能的赢得更多的时间。

    但是让宋天雄有些失望的是这等用马车组建起来的临时工事并不能阻挡罗卑人舍生忘死的冲锋,虽然他们付出极大的代价,近卫师团的便弩、弓箭和投枪已经少量的轻型投石机都给予了企图撕破马车防线的罗卑骑兵带来了恶梦般的打击,但在亲自率领全军冲锋的主将库尔多的强力感召下,悍不畏死的罗卑人充分展示了他们民族不屈的血性。任凭自己身边战友被飞来的巨石砸成肉酱,不管上司同僚被箭矢穿透胸膛,无论飞行的投枪将自己邻里兄弟连人带马钉在大地上,他们只是咬着牙关红着双眼亡命的挥舞着手武器猛扑冲击,而有运输马车组成的这道临时防线也只维持了半个小时时间就摇摇欲坠了。

    随着几处马车的破碎裂散开来,付出了沉重代价后的罗卑铁骑终于可以第一次面对着西北军来一次堂堂正正的面对面交锋了,眼闪动着兴奋、痛苦、快乐、期待等多种混杂心情的库尔多甚至有一种**来临的感觉让他全身忍不住颤栗起来,这是一种值得期待值得永远回味的感觉,犹如看见一支肥硕的绵羊站在饿了几天的恶狼面前瑟瑟抖的幸福体验。

    “儿郎们,胜负在此一决!我们的援军已经在我们身后,只要我们坚持下去,胜利一定属于我们!让罗卑人见识一下我们伟大的西北军的勇武,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光荣的近卫师团的铁血,让罗卑人的尸体和鲜血来见证我们近卫师团的功勋!百战不馁,永不言败!光荣属于近卫!”

    宋天雄一番震彻阵地的誓血动员将整个近卫师团的战意推上了顶点,热血沸腾的近卫阵地挥舞起一片枪林矛海,“百战不馁,永不言败!”“光荣属于近卫!”一阵阵杀气腾腾的呐喊声回荡在整个阵地,让正在作最后突击准备的库尔多和他的属下也不得不承认,面前这群唐河人绝非那些想象的软蛋孬种,自己要想拿下他们恐怕不知还要付出多少代价。

    最后的决战终于掀开了帷幕,库尔多为了确保攻击的连续性仅仅只选择了三个攻击点组为突破重点,并在每一处攻击点配备了数支突击部队使其恶意连续不断的起攻击,力争突破。其他地方则作为骚扰区域,并准备了一支快突击队作为威慑敌军不敢削弱其他地方防御加强自己重点攻击点的威胁力量。

    宋天雄也察觉出了对方的意图,但他却无可奈何,环形防御圈是最不容易被突破的阵形,尤其是在敌军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但同样这带来一个弱点,那就是需要的兵力牙相当充足,虽然近卫师团在先前的战斗并没有太大的损失,但眼下剩余的一万多人要应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冲击,组成环形防御圈的近卫师团就显得有点捉襟见肘了。

    库尔多的分点连续冲击战术很快就见到了成效,精锐的罗卑铁骑虽然在与近卫师团的唯一一个重装步兵联队面前占不了什么上风,但巨大的数量优势很快就将近卫师团的防线撕开了口子,坐镇指挥的宋天雄不得不悄悄抽调其他防御地域的部队来弥补,他此时还不敢将预备队投入,这是非到最后时刻不敢动用的救命草。但宋天雄的举动并不能瞒过早已脱离一线战场站在搭起的高台上观战的库尔多,他立即命令早已待命的快突击队对防线薄弱之处实施突袭,这让宋天雄不得不有又从其他地区抽调补充这一旦点,就这样连环几击,就已经让宋天雄格外苦恼,他手可供调动的力量已经没有多少了,而敌军的攻势却一潮高过一潮。

    悄悄的潜入阵线,宋天雄身后紧跟着两名手持强弓的部属,这两人都是来自自己师门――大相国寺的同门师兄弟。当宋天雄在雄踞一方的李无锋手下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将星时,他的师门当然不肯放过这一难得的机遇,李无锋表现出来的强势让他们们弟子似乎都看到了踏入仕途的一个机遇,而宋天雄则是他们最好的榜样。自然而然,一些有心在仕途上有所展的们精英弟子也就在自己这位入西北军最早的师兄的介绍下顺理成章的进入了西北军。

    猛吸一口长气,宋天雄慢慢举起长弓,左眼微眯,内力暗运,弓如满月,悄悄的绕着前方战阵上跳越搏杀的目标缓缓移动,“嘿!”,吐气开声,箭如流星,一闪即逝,快得甚至连箭影都尚未看清,目标胸前护心甲上跳动起一朵鲜红灿烂的血花,高举的大斧颓然落下,身体随着惯性坠落马下,宋天雄甚至可以感受到目标脸上那痛苦惊讶和不甘融合在一起迸出来的怨气,只是身体却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了。

    与此同时,宋天雄身后的两名部属几乎也在同一时间锁定目标,出致命一箭,两名纵横飞奔的罗卑百骑长一人捂喉,一人按胸,甚至连痛苦的叫喊声都尚未来得及出,便重重的跌落马下,立时被马蹄踩成了肉泥。

    旁边的西北战士立即掩身遮住箭的三人,三人也悄悄的转移阵地,再进行另一次狙杀准备。宋天雄无奈之下的战术居然十分有效,连续几次成功狙杀使得八名百骑长和四名千骑长丢掉了性命,这严重挫伤了罗卑人的攻击积极性,也使得罗卑人疯狂的攻势得到了遏制,饶是罗卑勇士强横霸道,但也对这莫名其妙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暗箭感到一丝惧意,而这种恶梦似乎还在继续上演着。每隔一息时间便有几人被这鬼魅般的暗箭收去性命,从百骑长到千骑长,甚至还有一名万骑长也遭受重创,可在这喊杀震天的战场上,要想现有心隐藏的敌人,实在太难了。

    库尔多几乎将口的牙齿咬碎,这些手段卑劣的唐河人实在是太无耻了,居然用上了如此阴毒下流的手段,但在暗咒骂的同时,库尔多却也不能不承认敌人这种手段相当实用有效。罗卑人并不畏惧死亡,但这种毫无预兆的暗杀却表示罗卑人能够接受的,而地热也明确无误的将目标指向了担负起领导组织攻击重任的高级军官,自己一方的攻击势头被有效的遏止了,自己却没有有效的手段来对付,敌人的防御阵线不是凭借几只箭矢暗杀就能破坏的,而防御方完备的盾牌和护甲也使得自己如果相打这个主意不太现实。

    双方的搏杀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近卫师团作为防御方的优势在敌人的攻击下一点一点的丧失,巨大的兵力优势让罗卑人终于看到了胜利女神在向他们招手,宋天雄子后的保命法宝――预备队也已经一个不留的推上了前线,这只生力军也只能让逐渐崩溃的战线瓦解的度稍稍放慢了一些,并不能根本扭转大势。

    “快,快,快!”素来沉稳的木力格此时已经没有多余的言语,嘴唇泛起的水泡让人一看就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如何,已经可以隐隐约约听到前方的喊杀声,而此时罗卑人已经全歼了第五师团那一个轻骑兵联队,集力量阻截不顾一切疯狂推进的高岳步兵,木力格已经顾不得这种不计伤亡的突进会给自己师团带来多大损失,他心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必须抢在近卫师团崩溃之前完成和他们的会师任务,否则,自己纵然不被送上军事法庭,他的内心一样一辈子也无法宁静。

    大步推进的高岳重装步兵已然保持着较为良好的战斗阵形,即使是直接面对罗卑骑兵的正面冲击,他们已然坚定不移的稳步向前推进,这样固然会带来一些牺牲,但荣誉感让他们无视一切,如何完成主帅交付的任务才是他们心唯一的目标,战前的动员让他们深深体会到了主帅的自己的重视,这是他们无上的荣光,也是高岳战士的拼搏的动力。

第九十五节 内讧

    宋天雄终于松弛了下来,疲倦欲裂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一跤跌倒在地上,再也无法起身,只是躺在地上粗气连喘,从筹划指挥整个师团布阵迎敌开始,他脑那根弦便崩得犹如满弦得弯弓,没有丝毫歇息,而后罗卑人连番不断的动凶猛攻势更是让他心力憔悴,危急关头,他又亲自上阵持强弓用尽全身内力连二十羽箭,共计射毙罗卑十余名高级军官,最后一箭的弦力反震更是让他当场吐血,此时此刻可谓人去楼空,过度的身心劳累让他此时只想寻个地方躺下好好安安稳稳的睡他一觉,连协助布防的木力格到来他都再无精神打招呼。

    木力格是在最后一刻亲自操刀上阵才算突破了罗卑人的顽强堵截,与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近卫师团完成会合,为此他自己也付出两处箭伤的代价,好在他反应灵敏,闪避及时,两箭都只伤及肌肉,未曾伤到筋骨。

    库尔多意犹未尽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未能全歼敌军让他颇为遗憾,从后面挺进的步兵部队的顽强和剽悍也让他见识到了西北军步兵战力的非同一般,若是自己派出的偏师能够再拖住前来增援的敌军半个小时,他就可以让这个使自己付出惨重代价的近卫师团真的变成近卫坟墓,只可惜功亏一篑,未能尽全功。

    眼见得敌人增援部队摆脱自己阻截部队的纠缠6续赶到,库尔多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全歼敌军的机会,他不是一个固执之人,自然知道权变通达,立即命令各部收拢部队缓步后撤,今日一战已经让唐河人尝够了苦头,自己一方付出的代价虽然不小,但唐河人一样大伤元气,尤其是近卫师团这个李无锋的直属部队更是可以称得上完全丧失战斗力,若不是差那最后一击,这只部队就可以取消番号了。

    瓦德亚肥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微微眯起的眼睛更是一副是睡非睡的模样,议事殿的气氛显得十分沉闷,似乎没有愿意启口打破目前这种僵局,甚至连素来多嘴好斗的征南大将军乌勒也少有的将头扭向一边,丝毫没有说话的意思。但屠答却知道这沉默的背后预示着什么,都不愿意提及这个敏感的话题,都知道这是一个公认的禁忌,但贝桑却毫无顾忌的去触犯了它,屠答不知道什么原因促成了贝桑做出这样不理智的行径,难道他会不知道这间的厉害关系么?屠答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大酋长,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您看是不是召开全体贵族会议来商量处置办法更为合适?”打破沉寂的是负责内政事务的多尼,屠答心一喜,若是能召开全体贵族会议,品节贝桑这几年来不断上供在贵族们积攒的人脉,也许还有机会渡过这一难关。

    “多尼大人,这似乎不太合适吧,贝桑的行为已经明显触犯了我族历代祖先定下的规矩,无论在何种情况下,各部的全面动员令只能由大酋长或者全体贵族会议作出,他这种行为无疑是一种叛变,若是此头一开,只怕族再无能够约束各部,这种行为必须得到严惩,根本无需经过贵族大会。”出言反对的是执掌全族宗礼事务的博特尔大人,作为一个坚决维护现行规范强烈反对任何变革的顽固派,他对任何出格的行为都异常仇视。

    “是啊,现在大战在即,赤狄人已经在边境陈兵,我们若是放任这种罔视法纪的行为,只怕没有赤狄人来打,我们内部就会出乱子!依我看啊,根本就不需要再作什么商量了,直接命人将贝桑押解回巴罗纳,以儆效尤。”极负煽动性的语气配合尖锐的声音,屠答不用看就知道这是族内负责财政贸易事务的贵族,也是大酋长的重要心腹包法大人,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往往就代表了大酋长的意见,屠答心暗自一惊,思衬着难道大酋长真的准备要拿贝桑开刀?

    “大酋长,属下有个意见不知道当不当讲?”此时此刻屠答也顾不得许多了,即使违逆大酋长的意愿也么有办法,贝桑一旦有失,只怕全族再无人能够制约来自东面的威胁,屠答猜测东边肯定是有了什么特别的变故,这才使得贝桑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作出这等举动,他必须帮贝桑一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讲。”瓦德亚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同往常一样平淡无奇,似乎不了解眼下正在商量的是何等重要的问题。

    “我听说贝桑将军已经向大酋长送来了关于全面动员的请示,大酋长也已经批准了,贝桑将军不过是提前了几天下达了动员令,他的行为肯定是违反了祖制规定,但大酋长和诸位也知道,贝桑将军几十年一心为了本族安危操劳,对大酋长也一向忠心耿耿,从无任何其他想法,他此次这样作,肯定有其道理,属下以为此事应当待调查清楚后在作结论,尤其是在眼下这种关键时候。属下怀疑贝桑将军是不是下了东边李无锋有东侵的企图,所以踩被迫作出这无奈之举。”屠答不敢说出贝桑曾经在前一封来信表现出了对西北扩军后目标将有可能指向本族的担忧,这种军事长官之间的书信来往是极大的忌讳,与其是贝桑素来与自己交好,屠答也知道大酋长对自己和贝桑二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有所怀疑,尤其是在不少多嘴饶舌之徒不断向大酋长灌输谣言之后。但今天他也顾不得许多了,即使再遭人怀疑嫉恨,他也不得不站出来。

    “放肆!屠答,这各部动员之权,素来是大酋长或者全族贵族会议独有之权,岂是你所说的那般轻松就可以擅用?若是按你所说,岂不是各部长官都可以随便假借一个名义进行全军动员,这种危害难道你不清楚,我看你是心怀叵测才对!”博特尔勃然大怒,他本来就对这个来自征东部的大将军不太感冒,而且在巴罗纳城他已是多次听到有传言称屠答与贝桑已结成儿女亲家乃是罗卑人最有权势的家族云云,这时在一听屠答替贝桑辩解的话语,更是怀疑他二人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便毫不客气的怒斥屠答。

    “是啊,屠答,你身为征西部的大将军,对这种事情的轻重缓急应该分得清楚,贝桑究竟有没有问题,我们现在倒也不必轻下定论,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贝桑现在不宜再担任征东部的大将军一职,我建议应该先剥夺贝桑的领军之权,将其送回巴罗纳审查再作定论,至于屠答大将军担心之事,我们可以同时派遣一人前往征东部担任主将,临时负责征东部全面事务,我想这也可以避免其他意外的生。”话的是护卫军的统帅格日勒,他很少再这种会议上言,但说出来的话一般却鲜有人反对,他这话一出,屠答便知道贝桑的命运虽然未必成定论,如果东面真的处于紧急状态,这无疑是釜底抽薪之举,屠答想不出有哪一个能够替代贝桑担负骑东线重任,除非自己放下西线不管。

    “大酋长,若是东线没有什么异常,格日勒将军之言自然可行,可是万一东线事态不想我么想象种的那么平静,临阵换将却是兵家大忌,请大酋长三思。”屠答心焦急万分,却又不敢过分暴露出来,以免更使人产生疑窦,只是事情关系重大,他形色间难以掩饰住不安,却被一些人看在眼,大大的变了味。

    “好了,格日勒之言甚是有理,我想贝桑亦不会有何异图,只是祖宗规矩不可坏,贝桑行为不端,何以作诸将之表率?先将贝桑免职,令其马上返回巴罗纳,待查清事实后再作道理。征东部大将军一职暂由护卫军副将托波担任,着即上任。”瓦德亚有些疲倦的作了结论,而他座下的格日勒却悄悄与征南部大将军乌勒会心的交换了一个眼色,却是无人看见。

    回到府的屠答忍不住长吁短叹,满脸愁云,看来大酋长早有解除贝桑兵权的想法,可笑自己还以为贝桑真是因擅权一事遭贬,想必大将军也是对自己心有防范,若不是这赤狄人大兵压境,只怕自己也一样会落得同样下场。想到这儿屠答更觉心烦,也不知道征东部那边情况究竟如何,贝桑遭遇解职,那托波不过是大酋长后宫女人一个外戚,却再短短几年间爬得如此高位,很难想象他对上李无锋会出现什么样的严重后果,此时屠答的心一片黯然,唯有祈祷贝桑所预言之事不过是夸大化的猜测,但屠答那里知道在他祈祷的时候,几千里之外却早已是战火纷飞了。

    站在窗外,考虑良久,屠答这才下定决心,命人悄悄唤来自己心腹哈先,安排一番,哈先脸现惊色,但见主帅一脸坚毅,也只得点头应允而去。

第九十六节 请罪

    视察完四营结阵布寨情况,无锋面色平静无波的回到自己帐,一干武将缩头缩尾悄悄跟在主帅身后,再无往日的潇洒自在,巨大的损失让就所有人都觉得喘不过气来,这可是西北建军以来史无前例的损失,无论是与罗卑人作战,还是和吕宋人交锋,以及和太平教争雄,都远远不及今日一战所造成的损失一半来得多,多年来积累下来傲气今日一战可谓被一扫而光。

    无锋背负着手慢慢走进大帐,危机并未消除,自己损失不小,近卫师团仅余不足四千人可堪一战,重伤者高达三千余人,其余尽皆阵亡,而第三师团为了接应近卫师团,不及不计伤亡的快挺进也带来了巨大损耗,至少有联队丧失了战斗力,而第四师团为了掩护第三师团,情况亦差不多,唯有第五师团稍稍好一些,但失去了骑兵联队的第五师团已然丧失了机动能力,只能用作防守了,好在此时自己以根本无力再进行主动进攻,倒也合适,轩昂到这儿,无锋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难言的苦笑。

    一失足成千古恨,可叹自己平素自诩谋断过人,却在则此关键性的战役栽了如此大一个筋斗,真可谓世无百战不殆之将。

    回到帐坐定,无锋依然是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端倪,倒是凌天放一脸忧色,坐在一旁似在思考什么,一干将领都自动分列两旁,不敢作声。

    “姜汉和赵尚武(腾格里军团第四轻骑兵师团师团长)距离我们这里还有多远?”微微偏头,无锋示意坐在自己右侧的凌天放。

    “应该还有三百里地左右,根据情报显示,罗卑人有部分骑军已经南下,估计应该是负责阻截我们南线集群北上。短时间内,南线恐怕很难为我们提供多少帮助。”凌天放立即回应道。

    “各部伤亡具体数字统计出来没有?”说到这个问题,无锋嘴角微微抽搐,巨大的伤亡,而且都是自己久经战阵的精锐,这不能不让他感到心痛,一霎那间,无锋甚至有了屠尽那些该死的罗卑人的念头。

    “还在统计之,估计阵亡人数应该过三万人。”凌天放也有些黯然失色,四个主力师团近九万大军居然被罗卑人打了一个灰头土脸,虽说罗卑人的伤亡绝对过自己一方,但敌人消耗得起,自己一方却是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损失,这已经伤及了自己一方的元气了。

    大帐一片沉寂,令人窒息的气氛压得众将抬不起头来,从未体会过屈辱和苦涩滋味的众将第一次尝试到了失利的味道,尤其是宋天雄更是冷汗涔涔,若不是近卫师团余军拉开距离过大,被罗卑人窥得空隙来袭,而友军为了保存近卫师团更是不顾一切,西北军是不可能造成如此大的伤害的。

    踏前一步出列,宋天雄平素方正的脸庞此时显得有些青,跪伏在地,坦然道:“此战之败皆是天雄一人之过,如不是天雄轻敌冒进,西北军之声威断不会受此挫折,天雄百死难辞其咎,请大人严惩!”

    诸将素来与宋天雄友善,连忙都跪下替宋天雄求情,诸将都知道无锋脾性,越是面色平和,只怕内里越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若是一番大骂也还罢了。

    “近卫师团轻敌冒进,酿成大错,导致我军丧失先机,这个责任自然当由你宋天雄承担,但反思你几人,木力格,你不是自诩第三师团号称西北第一步兵师团么?为何表现如此,难道步兵师团就只能被动的防御敌人攻击,却无法在行进战斗?就凭这种表现也敢妄称西北第一?卡马波夫你的第四师团表现如何,你自己心里明白,阵形混乱,简直有辱我西北军平时的声威,平素自认为是西北精锐,怎么遇上罗卑骑兵却是如此狼狈?龙自行,你的骑兵联队也不怎么样啊,除了勇气外,我看不出你的骑兵联队和一干乱成一团的罗卑人有何区别!”

    无锋的一番话将众将一打尽,尖酸刻薄的语气和措辞让一干跟随无锋多年的将领们羞愧得无地自容,却是无人敢多一言。凌天放也是次听得无锋用如此尖锐的言词来训斥诸将,此时此刻再也看不见往日平易近人的无锋,极尽挖苦讽刺之能事的措辞让凌天放充分体会到了主帅的另一面。

    “当然,此役最大的罪魁祸却是李某,料敌不明,纸上谈兵,才是造成此次战役失败的最大关键,你几人不过是在战术上有所不足,纵是你几人表现再好,那也不过是减少损失而已,这一仗我们结果终归一样。”话锋陡转,无锋将炮口突然对准了自己,让一干诚惶诚恐的将领们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此役结束后,我将作自我反省,并请军法处给予禁闭处分。”

    一番话让帐内众人面面相觑,竟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无锋自己请罪,那铁面无心的米丰只怕也一样会不留情面,到那时,却让西北军方的将领脸往哪儿搁?跪伏在地下几人自是待罪之身,不敢搭话,眼下也只有凌天放方能插得上话,诸将都悄悄把眼光抛向右侧,自是希望参谋总长能劝说一番。凌天放犹豫了一下,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才期期艾艾的道:“大人,此战原非哪一人之过,您身为主帅也不过是按照常理推断谋划,自是那贝桑老奸巨猾竟然行那先斩后奏之事,也怪不得您啊。”

    “天放不必多言,主帅若是不能料敌于先,灵活至变,那便是主帅之过,此时不谈此事,还是商量下一步行动。”无锋摇摇头,俩色虽然平和,语气却甚是坚毅,“你几人也起来,有过必罚,有功必奖,这是我西北军之军规,近卫师团能在逆境之坚持三个小时不倒,这是你宋天雄之临场指挥得力,而此次救援行动终能成功,亦是三个师团全力以赴之功,这也不能掩盖,一切功过待到战后再作定论,起来罢!”

    正安慰间,却有紧急军情传入,无锋连忙接过呈上来的密报,一目十行,眼已是掩饰不住的喜意,顺手将密报递与身畔凌天放,无锋却细细察看起地图来,那凌天放也是喜形于色,连连点头,和无锋耳语不已,看得座下刚刚站定的诸将疑惑不已。

    还是木力格按捺不住,沉声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好消息?”

    “嗯,古语说得好啊,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贝桑提前布全军动员,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过他的擅权逾越也为他种下了祸根,巴罗纳传来的情报,瓦德亚已将贝桑解职,命令护卫军副帅接替贝桑执掌征东部大将军一职,即日上任,则征东部主帅变更,必将导致征东部军心不稳,贝桑在征东部深孚众望,若是那库尔多接任,也许我们还没有多少机会,现在让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托波接任,只怕征东部立时就要出乱子。”无锋又将密报细看了一遍,才问道:“天放,这托波是何许人?”

    “回大人,这托波乃是瓦德亚宠妃之弟,据说也还有些勇力,担任护卫军副帅时间也还不长,没想到却一步登天,担任了统管一方的征东部主帅。贝桑若是因擅权动员一事遭解职,只能说瓦德亚昏庸,此乃天赐良机,绝不可放过。”

    “哼,瓦德亚不是蠢材,他只怕早有削权之意,贝桑和屠答二人相交莫逆,二人掌握了罗卑可动员之兵力接近一半,这等威胁难道瓦德亚看不见?擅权动员一事不过是一导火索罢了。”无锋摇摇头,心却是明晰如镜,这个结果与自己的情报部门这么久来花费的苦心分不开,经年来所花的水磨工夫,此时终见威力,决胜于庙堂之上,方为上上之策,这早就在兵书奉为经典,只可惜贝桑这等人才却是看不透这一点。当然这些机密之事,却不足向外人道。

    “大人,既是如此,您现在打算怎么办?”凌天放立即问道,兵贵神,既然掌握这样一个情况,那就需得马上准备以配合行动,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拖沓之人。

    “这还需要核计一下。”无锋沉吟了一下,盘算着这之间的时间差:“这份情报是通过雪鸽传到火花集,然后用快马送来。巴罗纳城距离火花集一千六百里地,我们只花了一天一天半便得知了,我估计接替贝桑的托波应该要一星期左右才会到达这里,但不排出屠答会派快马送信与贝桑,也就是说贝桑得到这个消息至少应该要三天左右,也就是我们有两天时间可供调配。”

    “那以大人之见,贝桑得到这个消息后,会作出何种反应呢?”龙自行也加入了话题。

    “很难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贝桑不会背叛,但不管怎么说,罗卑人的士气军心会大受打击,这对我们极其有利。”无锋沉吟着回答。

第九十七节 前夜

    “大人,眼下军情紧急,耽搁不得,若是要想借此机会扳回不利局面,需要马上作决定啊。”凌天放已经大略估计到了无锋的想法。

    “嗯,命令腾格里军团第一、第四两个骑兵师团立即向我们这里靠拢,两日之内务必与实现会合。命令呼延虬,西域联合军的两个骑兵万人队迅先行向北插进,如果现西逃罗卑大军,给予阻截;命令赫连勃,第二军团四个师团星夜北进,目标乌兰镇,力争实现包抄。命令莫特自治军第一、二、三三个万人队丢开图布人,向我们靠拢,负责留守的第四、五、六三个万人队一样向我们靠拢,两日内必须和我们实现会合。”无锋略加思索便一口气下达了一系列命令,口气坚定,不容置疑。

    “大人,图布人已经入侵莫特人领地,这——”凌天放略一犹豫,但还是提醒了一下主帅。

    “哼,要莫特人执行命令,否则,小心我军法无情!图布人不过是墙头草,他们出兵不过是装装样作给罗卑人看的罢了,我不信他们真的的能干出些什么,崔秀不是还有三个尚未成型的万人队骑兵么?如果图布人真的入侵,那就让他们上阵体验一下战争的味道吧。”无锋冷哼一声,态度异常坚决,“这两天,各师团加强防范,骑兵一律暂改步兵,投入防御。”

    直到一干师团长散去,无锋才轻轻舒了一口气,手指也在额头两边的太阳穴上用力按着,“天放,你可还有什么疑问?”

    “嗯,大人,这贝桑也是久经风浪之人,征东部又是他的地盘,就算瓦德亚解除了他的职务,恐怕他也不会轻易就范吧?”凌天放还是心存疑虑。

    “天放,瓦德亚这个人虽然算不上一代明主,但在用人方面却是颇有手腕,贝桑家族是属于征西部这个部落,他的妻儿老小以及族人都在征西部,所以他永远不可能担任征西部的主帅,而屠答是央部出身的,也就是属于瓦德亚直接控制的护卫军所辖范围,屠答也只能在其他三部晃荡,而无法进入护卫军系统,但屠答与贝桑关系非浅,已经引起了瓦德亚的警觉,所以这次变动不过是意料之的事。贝桑若是想有异动,就不得不考虑自己一族人的死活,何况这次瓦德亚的命令也不过是解除贝桑大将军职务,并未作其他处分,所以贝桑肯定不会孤注一掷。”

    “至于贝桑在得到消息后究竟会有何种反应,我也不能完全肯定,所以我才会命令莫特人和南线的兵力压上来。如果罗卑人因为临阵换将导致军心动摇出现混乱,我们就可以趁势掩杀;如果那个托波能够控制局势,没有出现我们预想混乱,那也好,他们需要时间来温度那根军心,我们则趁这段时间让赫连勃南线四个师团跟进,我想赫连勃恐怕也能够完成包抄,我们集聚优势兵力就来和罗卑人来一次大决战,来决定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贝桑面色沉静,默默的看完已经累得半死的信使,挥手示意手下将他带下去休息,该来得终于还是来了,他不是惧怕,政坛风雨几十年,从一个小兵卒走到征南部、征东部的大将军,见惯了人头落地和宦海沉浮,他早就有了觉悟,只不过他的确不想在这个骨节眼上撂担子,李无锋虽然遭受重创,但远没有到结束战斗的时候。

    只是这命令几天后就会到达,新任征东大将军也会随之到来,他无法预料局势会生何种变化。罗卑士兵不比唐河人以及西大6诸国的军队,他们经过正式的训练,无论在纪律作风上还是心理承受能力上都远强于罗卑士兵,而自己手下这二十来万人,除了几万属于初级动员系列的常备军编制外,他们经过一定的训练,其他人不过是每年有那么几次射猎结队的简单训练,在士气上更容易受外界因素所左右,尤其是受统帅的个人魅力所影响。自己在这征东部几年,虽然不敢说一言九鼎,但他自认为在这些战士还是有着相当威信的,这临阵换将本来就是兵家大忌,自己本希望拖到这一战结束后,但看来大酋长却是等不及了。

    桑并不担心自己将受到何种处理,纵是自己千万般不对,瓦德亚也不会轻易对付自己,顶多将自己闲置搁到一边,他担心的是这征东部一旦内乱,那守候在一旁的李无锋肯定会趁机向狼一般扑上来咬住不放。而像托波这等毫无战争经验的新手遇上像李无锋这种难缠的对手,用脚想也知道结果最终会是怎么样。

    还有四五天,最多五天托波就会到达,这征东部的领导权就会易手,战局就再非自己所能控制的了,贝桑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可是眼下就马上撤军,李无锋肯定也会再最快时间得到请报,也许与自己得到时间差不多,他们恐怕早就虎视眈眈等待着托波接手这一天了。

    贝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此时就退兵肯定会引起李无锋警觉,他会不会趁机掩杀过来呢?

    两天的连续围攻终于退去,罗卑人的疯狂进攻在西北军残缺的四个师团合力紧缩战线构筑的防御圈上并未占得多少便宜,不过在罗卑人丢下不少尸体的同时,西北军一样也付出了不少代价,若不是几个师团早有准备,携带了不少防御用具,只怕西北军仍然会多付出不少代价,罗卑人的强悍勇武在这一仗让西北诸将重新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看着士兵们抓紧时间忙碌着修缮被罗卑人凶猛冲击摧毁得七零八落得栅墙和鹿砦,无锋不禁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罗卑人毕竟还是罗卑人,长期的游牧生活让他们成为马背上的王者,但攻防之间的强弱并不是全靠骑兵便能决定一切的,也许在运动战和野战他们能够占尽优势,但一当进入阵地攻防,他们的弱势便暴露无遗。

    贝桑能够在短时间内完成军队的集结编组,可以在短时间内完成粮草征集,但他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变出大批的攻坚器械,这便是游牧民族的致命弱点,他们落后的手工业体系是他们无法在短时间内备齐这些特殊器械,而且同样他们也缺乏使用这些器械的熟练战士,他们只能凭借蛮力和悍不畏死来冲击自己一方的防御工事,这种对阵其实是一种极不对称的战斗,就像自己的军力和对方军力也极不对称一样。

    仅仅只有两日,在高强度的猛扑下,又让自己付出了一万多人的代价,好在第三第四师团都是擅长打硬仗的步兵师团,这一仗才不至于过分压抑,罗卑人并不好过,同样丢下了两万多具尸体,除了一些简陋的撞城车,而且还数量稀少,就只有那些在西北军眼看来纯属送死的巨大撞木了,他们攻坚的能力看来并没有多大提高。

    不过到这时候,局势也该是挽转的时候了,无锋嘴角慢慢浮出意思阴冷的笑意,莫特人已经遵命靠近到距离自己只有五十里地北面了,只需一个多小时就可以赶到,而腾格里军团也甩开了阻截的罗卑游骑,行进到离自己只有八十里地的南翼,到这个时候,已经无人能够阻挡自己会师的脚步了。

    不过估计贝桑这个时候也该得到消息了,他会如何应对这场变故呢?无锋慢慢的将目光望向西边,刚刚收兵回营的罗卑骑兵卷起漫天的烟尘,几面大旗依然还在广阔的原野上飘扬。

    晋则成冷静的注视着要塞城墙下的局势,这已经是今天西斯罗人的第五次起的攻击了,大概也是今天西斯罗人最后一次机会吧,不过应该说西斯罗人没有什么机会。自从四月进行了换防,晋则成就感觉到了压力,齐柏林率领南捷洛克第五军团接替龙自行的西北第一军团第五师团在银川的防务工作后,两个师团就憋足了劲要争个高下。起初晋则成并不太在意,但随着两个师团在各方面的比赛越激烈,晋则成和齐柏林两人不得不介入干预,甚至连银川城守周廷贵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了气氛的不正常,亲自出面协调。晋则成和齐柏林二人并未觉得什么,反倒是两个师团的一干层军官颇不服气,都想在表现上压倒对方,对这方面,晋则成和齐柏林也未刻意压制,一定的竞争对激两个师团的上进性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战争却成了检验两个师团战斗力的一块试金石。虽然没有明确在银川的防务责任上谁正谁负,但齐柏林作为西北军出来的老人,他很能够摆正自己的位置,整个北方防务均属于菲尔丁负责统管,但在银川的防务上,他还是主动表示愿意协助晋则成,这让原本有些头疼的菲尔丁十分满意。

第九十八节 银川攻防

    在得到西斯罗人开始在南面纽伦堡城集结的时候,晋则成和齐柏林就已经估料到了可能西斯罗人要借西北军和莫特人联手西侵之机来趁火打劫,二人在商量后,一边向菲尔丁出通报,一边迅对整个银川的防务进行了紧急调整。

    两个联队的轻骑兵联队被悄悄抽了出来,潜入了西面莫特人境内,而甘兰要塞的防御步兵增加到了五个联队,从太玄府增调过来的第二近卫师团分成了两部,三个联队进驻了银川府城,可以随时增援甘兰要塞,两个联队开进了庆阳,以确保府安全。

    西斯罗人的攻击来的出乎寻常的猛烈快捷,甘兰要塞内的防务刚刚调整完毕,甚至连晋则成还没来得及返回银川,西斯罗人的十万大军便已经兵临城下,而且还有不断增加之势。晋则成立时察觉到了形势的严峻性,这一次西斯罗人已经不仅仅是想来搅搅混水那么简单了,就凭目前摆出的架势来看,分明是想借机一口吞下银川,最起码也要拿下甘兰。

    晋则成被围甘兰他自己并不担心,齐柏林还坐镇银川,而且二人早有商议,无论谁手甘兰,另一人便自动承担起协调整个银川的重任,而且高昂还率领这两个高岳人的步兵联队协防甘兰,且甘兰的防御设施这一两年来已经远非往日可比,不但在城墙上花了许多心思加高加固,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在战备署和科技司的支持下,许多先进的防御器械也被优先投放在了这里作为试验基地。这些都让晋则成充满了信心,而两个联队的高岳人步兵也让晋则成甚是满意,高岳人的战斗力他早就耳闻,虽然他承认高岳战士在阵地防守占据一定优势,但在依靠坚城防守上,他并不认为高岳战士就比自己手下一帮一手一脚带出来的精锐强,他很想用这次战役来证明这一点。

    西斯罗人作为利伯亚诸国仅次于卡曼的军事强国的确不可小觑,光是随军而来的各式攻城武器已经足以让晋则成和高昂大开眼界了。远程打击武器火神炮第一次在东大6用于实战,那种装满黑油的罐子配以防风延迟火引,被机簧弹弩射而出,立时让甘兰要塞城头变成了一片火海,若不是晋则成防范周全,准备了不少用于灭火的泥沙备用,只怕第一天就会被西斯罗人杀上城墙,饶是如此,在几番火神炮的打击下,甘兰要塞守军依然付出了惨重代价。

    而大型巢车也充分展示了威力,它与普通移动箭塔不同,除了各层均设有生牛皮包裹的弓弩室和战斗房外,附设在巢车侧翼还有用活动轱辘安装的爬城钩梯,只需靠近城墙,将爬城钩梯搭住城垛,负责攻击的士兵便可从巢车各层房间蜂拥而出,依靠弓弩室的箭手掩护,直上城头起攻击,威力甚大。至于其他传统攻城武器,如撞城车、箭塔以及活动云梯等,那更是不足为奇。

    随着一阵阵呐喊声再次响起,晋则成知道西斯罗人的又一次攻击再次展开。有如蝗虫一般的西斯罗士兵身着紫黑色的甲服,推着沉重的巢车、撞城车以及移动箭塔,慢慢的向着城墙推进,而在其后的则是大批的推着活动云梯的士兵,一阵接一阵乱石不断从双方阵地飞起落下,密集如雨的箭矢也开始相互对射,无数鲜血和肢体的混合着凄厉的惨叫声宣示着攻防战拉开帷幕。

    进入打击范围的巢车和箭塔是防守方先打击的对象,它们对防御方的威胁尤其大。城头上操纵投石器的士兵不断的按照观察哨提供的计算坐标调整着方位,磨盘大小的石块带着呼啸声不断冲天而起飞射而出,直奔那缓慢移动的巢车和箭塔而去。一旦被石弹集击,虽然是用坚硬无比的梨木或者铁木所造,但在这挟带着巨大惯性的石块撞击下,一般的巢车和箭塔也也只能承受得了五六次轰击便告瓦解,士兵们从碎裂的巢车和箭塔高处不断坠落,充满斑驳的黄土上溅起阵阵黄尘。

    攻击方的投石器也一样不甘示弱,一波接一波的石雨光临城头,盾牌根本不足以抵挡这种来自阎王殿的召唤,巨大的石块借助惯性足以将一名甚至两名士兵轻松的连盾带人砸成肉饼。幸存的箭塔和巢车逐渐逼近城墙,躲在弓弩房的弓弩手也开始挽弓搭箭,借助高度优势,刮起一阵阵箭雨,向城头上的西北士兵倾泻而去,锋利的箭矢不断突破盾牌和雉堞的遮掩,出扑哧扑哧的闷响,那是箭镞刺穿士兵身体的特有声响。鲜血沿着起伏不平的城墙缓缓而下,很快便在城头下形成一道道小溪。

    巨大的撞城车当缓缓推进到距离城墙不远处时便开始加,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城墙似乎都在摇晃,坚固的包铁城门在撞城车的连续冲击下一样显得异常脆弱,如果不是城内早已用巨石将城门塞死,只怕最多三五次,城门就会轰然倒塌,化为废墟。

    高昂泰然自若的指挥着士兵有条不紊的进入战斗岗位,在经历过无数次战争后,这支部队已经可以应对任何艰难险阻而决不退缩,无论是太平乱军还是北方入侵者。汹涌而至的西斯罗士兵一样是饱经战阵的老手,丝毫不被如雨似林般的飞石和箭矢所吓倒,身先士卒的军官们扛盾举刀,随着越过关下平地的兵潮一道席卷而来。

    无数云梯在一瞬间就被推了上来,搭在了墙垛上,敏捷如猿猴般的士兵口含刀,头顶盾,飞快的沿着阶梯爬上垛口,与早已严阵以待的西北军士兵立时展开一场面对面的肉搏战。巢车也在同一时间抵达了最佳攻击位置,随着刺耳的咯吱咯吱声音传出,巨大的轱辘转动,爬城钩梯缓缓落下直接搭在了城头上,躲在战斗房的士兵沿着钩梯疾扑而出,在顶端弓弩手的掩护下挥舞着快刀坚盾直冲城头。

    此时的城头已经成了一个廉价的屠宰场,残肢碎体混合着浓浓的血腥味四处散落,花花绿绿的五脏六腑随处可见,如此惨烈的场面更是刺激着在这片城头上激战的双方士兵,这是一场你死我活毫无妥协的搏斗,胜的一方可以无条件的剥夺对方的生命,这就要看谁能够坚持到最后。

    高昂有些麻木的站在城楼后方注视着这一切,这种惨烈场面已经无法激起他任何兴趣,一天之内就会出现几次同样的画卷,即使再有新鲜感的人也会对此失去兴趣,更何况高昂早就见惯不惊的。场面虽然火爆,但并没有出预料,看着后方跃跃欲试的预备队,高昂没有理睬他们,现在还不是用这支力量的时候,随着时间的推移,后面的战斗将会一天比一天凶险,保存必要的有生力量是一个指挥官必须要考虑到的。

    “高兄,情况怎么样?”背后传来温和的声音,高昂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是总指挥晋则成的声音,他们已经在这场战斗合作了三天,紧张激烈的战斗让他们很快忘却了原来的一些小插曲,融入了战斗群体这个整体,携手应付这事关所有人生死的战斗。

    “哦,目前还没有什么问题,晋兄,西斯罗人攻势虽猛,但我们的城防设施已经更新了许多,想必西斯罗人的间谍也难以知晓我们的城防方面的变化,吃了不少亏,我想他们的间谍头目回去后恐怕很难交待的。”高昂脸上露出轻松的微笑,丝毫不被眼前血淋淋的战场影响心情。

    “嗯,不过看来西斯罗人也花了些心血啊,那火神炮端的是出手不凡,一趟下来,咱们的弟兄可就躺下了一大截,还有这巢车,这都是我们东大6尚未见用的新式器械呢。”晋则成一脸凝重,他没有高昂那么乐观,后面的战斗还很长,李大人将西北大部分主力军队已经投入到了腾格里草原上,甚至连莫特人的主力也已经毫无保留的用上,显然是想借这一仗消除东腾格里草原上的隐患,只是这一仗究竟何时能够结束,晋则成不敢妄断,但至少短时间内是不大可能了,这银川的防务就只能依靠自己和太玄府的联手来应对了。

    “嗯,西斯罗人好像也有借此机会试练他们的新型装备的味道。不过我们只要准备得当,他们并不能占多少便宜。攻防攻防,防守么,那总是要占先手的,尤其是这倚坚而防。只是两方兵力相差悬殊,这么消耗下去,我们也是承受不起的。”高昂虽然信心十足,但一样看到了自己一方的弱点,甘兰要塞本来就是针对西斯罗人而设的要塞,可以说凝结了西北防御体系的精华,无论是从城墙、城楼、瓮城的设计建造,还是从垛口、雉堞、城头攻击武器的布置设置来说,都可以称得上尽善尽美了,但唯一不足得就是它只是一个孤立得要塞,而不是城市,兵力的消耗无法得到补充,若是这样长期围攻下去,而西北一方却无法给予支援的话,这座要塞迟早也是被攻陷的命运。

第九十九节 后手

    “高兄似乎不太看好大人的这次西征?”晋则成像是听出一些味道。

    “也不是那个意思,不过现在西北主力全军西征,我们北面的压力就很大了,听说卡曼人也在嘉峪关上做些小动作,太玄府那边的局势也不平静啊。”高昂摇摇头,平静的道:“若是卡曼人和西斯罗人联手,只怕我们面对的问题会更麻烦,而李大人这西征一仗不知道间会不会有什么波折,这也会影响到整个西北的民心士气的。”

    晋则成已经隐隐约约听出了高昂的看法,他也知道对这次西征,其实军方内部有着不同看法,先参谋总长凌天放就表示出了不同意见,而起军不少将领也支持凌天放的看法,但最后都被节度使大人否决了。高昂应该是持反对西征意见的,那自己呢?

    从战术角度来看,以步兵为主的西北军深入腾格里草原深处攻打以游牧为生的罗卑人应该说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罗卑人占尽地利人和,虽然西北军出奇不意,但从现在得到的战报来看,罗卑人的反应也并不慢,这么说来西北将面临一场残酷的拉锯战。战争一旦拖长,西北的补给就会是一个大问题,不过西北出兵的时间选得很好,正是牲畜长膘得时候,罗卑人可能也不愿意战争持续太久,那样即使他们取得胜利,那他们也将一样面对一个荒年。

    从战略角度来看,对罗卑人一仗是势在必行。原乱像已现,这一乱必将带来一场旷日持久的暴风骤雨,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平息下来的,李大人一直视进入原为要任务,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但西北一直缺乏一个稳固的后方,虽然莫特人和西域诸国已经归顺,但实际上不利的战略态势始终未能从根本上有多少改善,因为真正能危及到西北安全的是罗卑人,而不是莫特人和西域诸国,这两地的归降只能说让西北有了块屏障,但莫特人因为与西北一战实力被削弱了许多,要重建莫特人的武装力量,还需要时日,而且即使莫特人武装力量恢复到重前,一样无法阻挡罗卑人的入侵,如果说罗卑人打定主意东侵的话。

    那削弱罗卑人实力,让罗卑人实力处于一种无法应对赤狄人和西北两面夹攻的地步,让罗卑人时时刻刻感受到宿敌赤狄人的威胁而根本无暇考虑东侵,这大概就是李大人的初衷吧,只是这里便还需要许多辅助手段来配合进行,比如化、商贸以及扶持亲西北势力等等,这些都是李大人最为擅长的本领。

    晋则成内心是支持节度使大人这一计划的,但他也担心以西北目前的实力要想对罗卑人构成实质性的打击,恐怕会有很大风险,只是李大人已经决定,那也就无法改变,只有让事实来证明对与错了。

    一浪高过一浪的喊杀声似乎都对晋则成和高昂二人没有产生任何影响,高昂依然一面认真的关注着战场局面,一面安排着部属轮流上阵已减轻损失和压力,晋则成则一边观察敌势,一边思索着如果西征战役不顺,那么着北方防务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压力,西斯罗人和卡曼人会不会借势大举出兵呢?

    接到无锋的飞鸽传书,萧唐不敢怠慢,一面下达命令宣布西北进入紧急状态,另一面也立即招来平素很少见面的陀姬,将无锋的亲笔书信转交与她,沉默寡言的女郎没有多余话语,只是点点头接过信函便离去,不久,节度使府后院内一对遍体漆黑油光闪亮的大鸟冲天而起,在空盘旋了两圈,似是在寻找方向,展翼直朝西北飞去。

    同一时间,苏秦紧急召见图布人在庆阳的外交使节,并且宣布图布人使节为不受欢迎的人,勒令限期离开庆阳。

    即使是盛夏时节,翠绿的阿特拉斯山脉的山麓下依然劲风阵阵,异常凉爽,雪线以上的山峰积雪融化汇成的溪流一路轻盈的奔腾跳跃着在山谷穿行,形成一道道绮丽无比的小型瀑布。一顶巨大的圆盖罗顶软皮帐篷在山谷林间的空地上显得格外气派,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外加帐篷前那一杆迎风飘扬的白底绿边大旗正呼啦拉的卷来摇去,一条张牙舞爪的双头鹰随着旗面凌空飞舞,栩栩如生。

    帐内的气氛却不像外面的风景那般和煦迷人,坐在上位的虬须大汉脸色阴沉,暗褐色的双眸在帐篷内半明半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一边抚弄着颌下的浓密长须,一边细细的琢磨着案桌上的两封信函。

    “老二,你怎么看?”半晌,虬须大汉才启口问道,语气充满了疑虑。

    “大哥,这不是明摆着么?前两个月我到庆阳一行便察觉李无锋在大肆整兵备战,罗卑人干涉莫特人内部事务,企图培植亲罗卑人的政权,引起了李无锋的强烈不满,这一报还一报,瞅准时机,李无锋当然也要还以颜色了。”坐在左侧的精壮男子自然就是柏因人朵尔部落的二号人物陀逻,他口气显得十分随便,似乎对此事并不太感兴趣。

    “哦?仅仅是报复罗卑人?可是陀姬在密信说李无锋好像调动了不少军队啊。”虬须大汉便是朵尔部落酋长陀勒密,接到李无锋和自己妹子的信函,他便立即招来自己兄弟商议。

    “罗卑人这两年因为商道的开通,获得大量过境关税收入,实力恢复很快,已经远非前两年才被李无锋打败时可比了,征东部主帅是罗卑人有名的大将贝桑,西北劳师远征,我看即使李无锋倾巢而出,这一仗也未必能占得多少便宜。”陀逻不屑的摇摇头,显然并不看好西北。

    “嗯,老二,那你的看法是——?李无锋可是亲笔来信求援啊。”陀勒密有些意动,“咱们和他还签订了盟约,这个时候不闻不问,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啊。”

    “这就要看大哥您的意思了,要说么,只要他李无锋愿意出钱出物,咱们就当练练兵,活动活动,骚扰卡曼人一番,也未尝不可,只是这时候正是咱们儿郎们狩猎的好时节,不妨多敲敲李无锋这个土财主;如果大哥觉得不合适,也可以借季节不利,婉言谢绝,他也无法说什么,反正主动权掌握在咱们手,总之,要看大哥您的想法了。”陀逻说话相当艺术,滴水不漏,丝毫不暴露自己的倾向性,他知道自己这位大哥疑心颇重,言语上若是稍有不当,就会出差错。

    迟疑了一阵,陀勒密才下定决心道:“嗯,这不闻不问似乎不好对李无锋交待,你说的也对,就当练兵,咱们的常备军还没有真正上过战场,就让他们好生出猎一番吧,不过注意千万别太过卖力,这边报酬么,我会和李无锋好好谈一谈的。”说到这儿,陀勒密阴沉的脸上也忍不住浮起一抹笑容。

    陀逻心大喜,却半点不敢暴露,这正是他所希望的结果,平淡的点点头道:“既然大哥这样安排,我就下去布置,让儿郎们也出去散散心。”

    回到自己帐,陀逻没有多作耽搁,立即唤来自己的心腹命令对方立即赶到塞克斯部落将自己的手书交给自己的结拜兄弟塔克拉。

    回到帝都的感觉真好,司徒泰懒洋洋的将自己全身的浸入温度合适的泉水,那种来自全身以及心灵的轻松让他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幽幽的檀香若有若无,整个浴室里说不出的安静和谐,让司徒泰生出一种不想起身的感觉。

    脑子一切杂务都被排除再外,司徒泰此时指向尽情放松,没想到老九并没有给自己什么难堪,难道自己真的错看了他?慢慢将头靠在浴缸里的软枕上,两名半裸的侍婢早已悄悄跪在浴缸两旁,轻轻将司徒泰双腿抬起,细细的按摩起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想要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没有谁会是善人,善人早就见鬼去了。也许是觉得时机还不成熟,或者就是有更大的阴谋在进行当,司徒泰本来不想在此时探索这些扫兴的东西,但脑子却不以自己的意志转移,不知不觉的就回到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上来了。

    准备的特产必须要尽快送出去,田易、曾国鸿、吉林、6夫以及自己几个得力手下,都该慰劳慰劳了,弗雷和伏健得单独见见,京里这段时间的变故,只有这两人才能弄得清楚,老九有些什么举动,他二人心里多多少少应该有些谱。父皇那里,一会儿就得去见见,倒要看看老九以什么借口阻止自己面见父皇,总不成练儿子回京也不让看望生病的父亲,他若是不让自己见,那更好,就让朝臣子们看看他司徒朗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想到这儿,司徒泰嘴角阴笑隐现。

第一百节 还以颜色

    罗卑人军队出现的变化毫无保留的被无锋得知,从第四天起,罗卑人的大营就处于一种极度不安的状态,来自内线的消息,罗卑人大营出现了短暂的混乱,进而很快就宣布了戒严,内线也无法渗透到罗卑高层,只能凭借观察得知在来自巴罗纳城的几人进入军营后,位居军深处的帅帐就变得躁动不安,万骑长以上的高级军官进进出出,而且个个神色严肃充满了愤懑。

    难道是接替贝桑的托波到了?无锋有些疑惑,贝桑难道就没有一点反应,等着对方接掌大权不闻不问?如果是这样,无锋心倒是大定,贝桑的愚忠只能证明他是一名出色的将军,但绝非一名合格的统帅,临机应变应该是一个统帅最起码的能力,即使是上位者有所误会,但作为统帅也应该能够应付自如。但看起来,贝桑似乎放弃了挣扎。

    从南线传来的消息也证实了这一点,南线北吕宋军团的四个师团进军度也大大加快,距离乌兰集已经不足两百里地,而路上遭遇的罗卑游骑数量也大大减少,尤其是这两天更是鲜有一见,原来一直游荡在乌兰集以南的罗卑骑兵似乎也一下子销声匿迹了,让南线北吕宋军团四个师团一时间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这个消息在无锋看来那是再正常不过了,贝桑被解职,新的大将军上台,自然要接见一帮主要部下,而军心的混乱也同样影响着整个罗卑大军的士气,现在这个时候似乎已经不适合再作决战了。

    但无锋总有些觉得这里边有些不太踏实,似乎有什么水分在里边,贝桑就这样默无声息的焉了?纵是他本人无异议,但他那一帮手下难道也被压服了,没有声音了?无锋努力的思索着这个问题,如果真是这样,那说明罗卑人想要溜了,甚至连乌兰集他们都有可能放弃了。

    军务会议争论得异常激烈,根据调查获悉的情报,一干将领们纷纷表自己的间接和看法,情报显示罗卑人的征东部已经处于一种极不安定的局面,来自征东部的各路大军似乎都对这个新来的毛头将军托波有所不满,从来来往往进出帅帐的一干高级军官的表现似乎可以证明这一点,而南线集群再无阻截平顺北上也能够印证这个推测,最新的的情报显示贝桑已经被来自巴罗纳城的罗卑特派官员押送回巴罗纳城了,整个罗卑征东部大营军心浮动。

    以木力格、龙自行、宋天雄、赵尚武以及莫特人的几名万骑长为的将领强烈要求趁势掩杀罗卑人,彻底摧毁罗卑人征东部的武力根基,凌天放和卡马波夫也持支持态度,毕竟这是一个难得的机遇,而自己的增援主力十万人的轻骑兵已经到位,虽然训练还不够成熟,但在这种双方心理状态易位的情况下,起攻击应该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至少能够给予罗卑人一次沉重的教训,以弥补西北军在前期遭受的损失。

    不过反而是无锋有些犹豫不定,他总觉得贝桑在被瓦德亚解职这件事情上表现太过规矩,虽然他也断定贝桑决不会造反叛乱,但就着样无声无息的被解职毫无表示,似乎也不大符合贝桑纵横战场几十年的英名。

    无锋的不动声色让一干将领包括凌天放在内都有些大惑不解,罗卑人已经有了异动,大营的军队已经出现混乱,很明显,新任的征东大将军未能控制住征东部大军,应该说现在正是突袭的好时机,只需给予强力一击,将其击跨,就足以挽回先前所承受的一切损失了。

    但无锋还是迟迟不肯下达命令,只是命令各路斥候加紧在罗卑大营周围进行侦察,但让无锋失望的是,斥候们带回来的消息似乎与包括凌天放在内的将领们的看法一致,罗卑人真的已经军心溃散了,正在位究竟是先行后撤,还是继续在此与西北军进行决战争吵不休,也许严重缺乏威信的托波不能制止征东部内部因不同意见进行的争吵,而来自罗卑大营内的内线也没有获得多少有用的消息,只是说罗卑大军的高级将官们意见生了眼分歧引争论,具体什么情况,却又无法查知。

    心急如焚的众将已经迫不及待的屡次要求无锋马上下达命令进行攻击,如此良机一旦错过,让罗卑人逃跑或者整肃了军心军纪,那西北军可真的成了冤大头了。

    暗沉沉的天空似乎代表了此时无锋的心情,虽然从表面上来看西北军现在已经摆脱了劣势,而且眼下罗卑人内乱未息,军心未定,正是出击的好时机,可是自己为什么老是觉得这里边有问题呢?

    “大人,您究竟担心什么呢?从我们获得的情报来看,一切都符合我们的推测判断,可是为什么你却不作出决定呢?罗卑人这种混乱情形不可能再持续多久,顶多明天或者后天,托波就能控制住局面,或撤或战,我们都将失去一次绝佳的机会啊。”站在无锋身后的凌天放声音低沉,他知道自己这位主帅肯定哟某方面的顾虑才会迟迟不作决定,可是军情似火,却是半点也耽搁不起。

    “天放,你真认为罗卑人现在是最虚弱的时候么?”无锋负手望天,幽幽问道。

    “那大人您认为这里边有什么古怪么?”凌天放心一紧,皱眉反问道。

    “太平静了,太正常了,所以我才会怀疑这间有没有什么问题。贝桑真是这么好易与之辈,只怕征东部也不会如此兴盛。另外我觉得这托波也来得太快了一点,虽然从时间上来看,也没有太大问题,但他在巴罗纳城就没有逗留半天?这一路行来一千多里地也没有半点耽搁?所以我有些担心这一切会不会是贝桑企图孤注一掷所表露出来的种种假象,目的就是要我们以为征东部的大军真的乱了,诱使我们起攻击。”无锋有些捉摸不定的话语充满了不确定,大概连他自己也无从断定这究竟是一次巨大的机遇还是一个硕大无比的圈套。

    凌天放悚然一惊,若真像无锋所说,那这贝桑可谓是把自己一方的心理揣摩透彻了,利用假象迷惑自己,利用自己一方的求胜心理诱惑,一旦计,只怕是自己一方在这一仗就再无扳回的机会了。

    “既是如此,那大人何不坐等观察,相信贝桑也熬不了多久,托波一到,自然真相大白,贝桑也不过是白白作秀而已。”凌天放接上话。

    “可是,加入一切正如你们所言,托波已经接手了征东部大权,现在罗卑人军心未稳,正是攻击的最佳时机,失去了这个机会恐怕我们会追悔莫及的。”无锋回过头来苦笑着望着自己的席参谋,“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面前这一切究竟是不是贝桑作秀,所以我现在也是两难啊。”

    就在无锋和凌天放都为此一筹莫展时,一封急函终于打破了僵局。

    “果然不出所料,贝桑这个老狐狸果然够阴狠!”看完手信函,无锋脸上压抑不住的兴奋之色,激动的在大帐内走来走去,“好,咱们就将计就计,让贝桑这头老狐狸聪明反被聪明误!”

    看见一干将领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何主帅会如此兴高采烈,这可是罕有的现象,众将都把疑惑的目光望无锋,无锋抖了抖手的信函,放声大笑道:“嘿嘿,人算不如天算啊,托波一天前还被马贼阻截于距离这里八百里地之外的马头集,大伙儿想想,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点就通的诸将立时反应了过来,背上一层毛毛汗油然而起,好一个贝桑,居然出如此奇招,想利用时间差来制造一个假象迷惑己方,这背后肯定隐藏着绝大阴谋,若是草率出击,不知道会出现何等状况。

    “大人,托波被阻于马头集这个消息可否准确?”还是凌天放老练,一惊的同时马上问道,如果确认无误,那既可以马上借势筹划对策了。

    “应该没有问题,他们也是一个偶然机会遇上获得这个情报,觉得有些蹊跷才把这个消息传回来的。”无锋没有透露情报来源,他也没有想到苏婕的罗卑之行居然会因为在马头集的一次偶然相遇获得这样一份极其珍贵的情报,而苏婕对情报的天生敏感也是不可或缺的因素,看来自己派她去罗卑和赤狄一行还真没有选错人,而留在家里的秦霜影也敏锐的意识到了这份情报的重要性,才会以特快度送来,刚好赶上了自己难以作出决断的时候。

    “那大人,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好好谋划一番,让贝桑自以为得计,来一个将计就计。”此话一出,一干将领得兴奋起来,是啊,如此良机,岂能错过,也是该还以颜色的时候了。

第一百零一节 对击

    既然有了针对性的目标,西北军的斥候们的任务也就减轻了许多,大量的情报被从筛选了出来,罗卑人的阴谋也就隐隐约约露出了一丝端倪。

    “大人,很明显,罗卑人玩了花招,他们主营内的大军已经悄悄转移到后侧和两翼,主营几乎成了空营,他们在主营周围加派的大量岗哨更是证明了这一点,欲盖弥彰,大概也是为了防止我们的斥候察觉,就等着我们的突袭部队上钩呢。”凌天放手拿着内线传递出来的罗卑大营结构图,虽然内线已经受到贝桑的严格军令限制,无法进入到罗卑高层了解到具体内情,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了,而罗卑人缺乏严格正规训练的弱点也表现出来,虽然对外表现出十分勇武,但对内部的军纪却并非密不透风,内线依然可以轻松的将情报传递出来,这份罗卑大营结构示意图便是内线的功劳。

    “唔,这么看来贝桑想等咱们上钩扑空后,再加以反袭,包咱们饺子啊。”无锋也点点头,“又是他们第一次西北战争时用的那一招,只不过上一回司徒明志是主动出击,这一次却是使出百般花样够勾引咱们。”

    “嗯,不过这一招虽然简单,但却相当实用啊,如果是夜间我们前去袭击,他们两面包抄夹击,只怕我们会落得个全军覆没的。”凌天放笑道,“计谋不在复杂,关键是有针对性,谁会想到贝桑花这么大一个心思来玩这一招,按理说他的替身大概都在三百里外回巴罗纳城的路上了。”

    “那天放你觉得咱们该如何应对?”无锋点点头道。

    “嗯,两个方案。第一方案,是置之不理,命令南线四个师团加快进度,目标是占领乌兰集,我估计贝桑顶多两三天内就稳不住了,自然会撤军,我们可以趁势追杀,这是一条最稳妥的办法,缺点是太过保守,贝桑可能会命令他的几万主力逃跑,剩下临时组建起来的军队能跑则跑,不能跑的就地化整为零,甚至脱下盔甲变回牧民,对他们征东部实力损伤不大,他们可以卷土重来,随时可以将这些人武装起来。”凌天放侃侃而谈。

    “那第二个方案呢?”

    “第二方案,将计就计,派重装骑兵突袭主营,引敌人伏兵出动,然后我们的主力从两面反包围夹击,一战定乾坤。缺点是,可能要付出相当代价,而且也有一定风险。”凌天放对第二方案也比较慎重。

    “嗯,敌人若是故伎重施,用火计对付咱们,咱们的突击部队就会遭殃了。”无锋也同意这个看法。

    “那倒没太大关系,我们现在既然清楚这个情况,可以让突击骑兵冲击主营时,主动射火箭引大火,自己注意队形和位置就可以了,如果选择夜间行动,这个方案成功率可以提高一些,毕竟夜间重装骑兵冲击,可以有效麻痹敌人,罗卑人也不好判断,只能凭借临时的感觉来判断了。”凌天放补充道。

    “那你的意见是用哪个方案?”

    “我倾向于第二方案,虽然有一定风险,但此次我们西征直到目前都还没有取得战果,这样回去恐怕对大人您的声威有损,如果这一战打下来我们胜了,即使付出一定代价也是值得的,至少解决了罗卑人这个后患,对西北民众也有一个满意的交代。”

    凌天放想得很远,甚至从政治的角度来考虑,让无锋有些感触,政治决定军事,但有些时候往往难以作出最佳选择,自己在西北的声威不容有损,至少从表面上不能破坏在广大民众的形象,这不仅仅是从自己个人声望或地位来考虑,而且亦是代表了以自己为的一大群人的利益,包括官员、军人以及亲附自己的商人士绅。

    好在这一次战役还给了自己选择的机会,也许下一次就再没有机会选择,一寸机会一丈血,教训都是用鲜血换回来的,无锋心默默道。

    看见主帅半晌没有答话,凌天放知道主帅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看法,沉声道:“那属下就不打扰大人了,不过属下也要提醒大人,罗卑人也可能趁我们突袭,对我们主营实施同样的手段,这不得不防,贝桑的伎俩素来周密,请大人注意。不知道大人定在何时动?”

    “就今晚吧,你提醒的很有道理,贝桑很有可能用两手准备,你不提醒我,只怕还会出大问题。”无锋有些疲倦的幽幽道,“早了早心安,该来的始终要来。”

    庞大的军营内几乎没有什么声音,疲劳一天的士兵们都该入眠了,虽然这几天都没有大的战事,但在草原上的小股部队的交锋依然不可避免,这种小股部队的交锋甚至比大部队作战更为激烈残酷,往往是以一方的全军覆没的结果收尾,无论是罗卑骑兵还是西北轻骑,似乎他们脑子都没有投降这个词语,也许觉得在战场上战死才是一名战士的荣誉归宿。

    几盏灯笼和火把依然沿着大营周围高悬于哨楼上,游牧民族也在与农耕民族的多年作战学会了安营扎寨使用栅栏和壕沟来防范敌人劫营,虽然他们寨墙和壕沟修筑得要比那些农耕民族粗糙简陋得多,但对于他们这些以机动能力闻名于世的游牧民族来说,突袭偷袭素来是他们的惯用伎俩,能够有这样的觉悟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

    西南角的一处营帐被遮得严严实实,厚实得皮帐连灯光也隔绝在外,一脸肃色的年男子默默坐在大椅一言不,眼睛微闭,似乎在等待什么。都三天了,都出自己预计时间三天了,对手究竟再等什么?难道自己的判断出现了错误,李无锋并没有及时获得自己被解职的情报?或者是没有了解现在罗卑征东部出现的“混乱“?

    不,不可能,李无锋的情报络不可能这么低能,男子摇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从敌人每次起的攻势以及平素表现来看,没有强大的情报系统支持,李无锋不可能敢于如此大胆的动攻势,贝桑甚至怀疑自己被解职是否会有李无锋在其做了手脚。

    可是敌人为什么一直不动呢?难道是李无锋看穿了自己的表演?贝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但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怀疑,虽然李无锋情报人员无孔不入,但贝桑还是相信他李无锋还没有能力渗透到自己下属的高级军官里来,而自己所做的布置也就是针对李无锋情报人员可能触及到的层次,他不可能察觉得出这里边的秘密。

    微微叹了一口气,贝桑心充满了苦涩,若是今晚再没有希望,只怕自己就不得不实施撤军计划了,也许李无锋真被自己前一仗打怕了,变得保守了,居然肯放弃摆在眼前的机会,只可惜自己费劲心机布这个局了。

    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帐帘一掀,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急冲冲的跑了进来,来到贝桑跟前一阵耳语,已经有些预感的贝桑顿时一扫方才的落寞颓丧,猛地站起身来,一掌拍在案桌上,瘦脸上神光湛然,“好,来得好!命令库尔多,马上依计行事!”

    黑沉沉的夜幕像是知道今晚即将有一场决定双方胜负的大战,不忍看到充满血腥的这一幕,连月亮和星星都隐藏了起来,巨大的草原唯有不知名的虫子在唧唧的叫个不停,茂密的牧草高的甚至可以齐腰,微风过处,草浪摇曳,一切却像是如此美好。而就是这等良辰美景,压抑了许久的黑压压大军都已经完成集结,分别从各自的大营悄悄出,各自朝着几里地外的目标猛扑而去。

    如果有谁能够在这片土地的上空俯瞰,就可以见到一副奇异的场景,居两只部队间相隔不足五里地,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像两条黑龙张牙舞爪的扑向对方的老巢。双方都在刻意保持着肃静,以求得最佳时机,只不过一方是真心,一方是演戏,不过演戏者也有演戏者得职业道德,一样表现出了偷袭的最高水准。而在这两支部队之外的十里地处,还有两支大军也先于最先出扑向罗卑人主营一方的那支部队出,不过他们的行动似乎更加诡秘,宁肯绕的更远一些,成一个钳形,缓缓的向着静立在黑暗的罗卑大营合拢。

    而此时双方的大营都早已悄悄的行动起来,但双方似乎都了某种默契,一切行动包括部队的调动和阵型的布置都在黑暗进行着,好在双方对夜间布置似乎都有所专长,并没有出现什么混乱,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等待着大戏的隆重开演。

    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行进的度也欲来越快,当距离各自的大营不足两里地时,双方的突击部队都不约而同的开始加,再也不用掩饰出的声音,伴随着胯下健马的嘶鸣,如天雷滚动,挟带着海雨天风狂卷而来。

第一百零二节 风卷残云

    数千重装铁甲骑兵卷起阵阵风云猛扑而至,低浅的壕沟在配合骑兵们行动的运输车配合下很快就搭起了几条宽阔的通道,暴烈的铁甲骑兵几乎一瞬间就将木质栅栏掀开几个巨大的口子,滚雷般的蹄声下,如狼似虎的西北骑兵蜂拥而入,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着。

    贝桑满意的注视着远处生的这一切,当西北骑兵现自己冲入的是一座灯火通明但却空无一人的大营,他不知道这些西北骑兵将会作何反应,迎接他们的将是火魔的召唤,贝桑甚至好像已经看到西北骑兵在自己眼前痛苦的嚎啕悲鸣的一幕,李无锋,这一仗定要叫你来得去不得!

    然而,贝桑的美梦似乎破灭得太快了,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半个天幕,甚至火势还有像外扩展的趋势,但大营内圈却似乎也没有听到预料的西北骑兵们的惊惶呼救声,甚至没有什么遭遇不测后应该有的声音,战局变得有些诡异,这让已经率领十二万大军以逸待劳准备合击的贝桑立即就感觉到了情况的不妙。

    一边命令伺候立即打探大营内的情形,贝桑一边立即作好迎战准备,他已经意识到这次战斗恐怕已经出了自己的估料,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几十年修炼出的经验让他立即下达了作战准备,但似乎这一切都太迟了。

    随着一阵阵奔雷般的闷响,两翼上千米的木质寨墙几乎在同时崩溃倒塌,一眼望不到头的骑兵集群咆哮着狂吼着呐喊着,挟带着无匹的气势横冲直闯而入,一切来得那么突然,让正在集结调整方向的罗卑骑兵阵来不及多少反应,排山倒海的骑兵攻击箭头幻化成无数凶猛无比的铁拳狠狠的击打在毫无防备的罗卑骑兵方阵背肋之处,让罗卑骑兵方阵立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贝桑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肋这场战争自己已经失败,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来探究敌人是如何察觉到自己的计划给予自己致命一击的了,如果自己再稍有差迟,只怕留给自己的将会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溃灭之战。

    一面紧急命令后队变前队,就地组织反击,顶住西北和莫特骑兵的疯狂冲击,另一方面贝桑也毫不犹豫的下达命令,命令军和前军立即向西突围,敌人来势如此之快,贝桑相信西北军不可能再如此短暂时间内就能布好一个完整的包围圈,自己手还有十二万人马,唯有拼死一搏,能冲出去多少算多少了。

    然而罗卑骑兵这时候缺乏正规训练的劣势充分暴露出来,遭遇突袭的罗卑骑兵完全丧失了斗志,他们被来自两翼的袭击完全打昏了头脑,犹如一群无头苍蝇乱哄哄的在大营外围四处奔逃,贝桑的命令根本难以下达下去,唯有隶属于征东部的初级动员常备军忠实的执行了贝桑的命令,但依然被乱成一团的其他诸部冲得七零八落,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几乎在同一时刻,率领了八万铁骑的库尔多也多一片黑暗的西北大营起了攻击,就像一重重巨浪拍打在礁石上,连续几波攻击的失利让罗卑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西北人的寨墙怎么会一下子变得如此厚实,壕沟也一下子宽深了许多,鹿砦也比往日密集了许多,而最让库尔多心寒的是西北人似乎预先察觉到了自己劫营的计划,从投石器、箭塔、投枪表现出来的攻击强度,无一不证明了这一点。密集如雨的箭矢标枪和飞石给企图强攻的罗卑骑兵造成了罕有的打击,每一次鼓足勇气的罗卑骑兵攻击波总像撞击在礁石上的浪头,被反弹的力量击打得粉碎,碰得头破血流,灰溜溜的退了回来,让一旁督战的库尔多心急如焚。

    虽然自己大营方向烈焰横天,但此时库尔多已经不敢确信自己一方在大营那边取得了胜利,从目前的局势来看,敌人不可能只是被动的防御自己攻击,如此准确周密的防范体系,只能说明西北人队自己的行动计划了如指掌。想到这儿,库尔多心不寒而栗,他不敢再想下去了,他只希望能够马上打破敌人的防御线,但他已经在内心深处知道这不过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奢望。

    战局变化之快甚至出乎无锋的意料,当准备夹击偷袭大营的西北军的罗卑骑兵被黄雀在后的西北军给以拦腰一击后,罗卑人完全被打懵了,同样的圈套最后却是落在自己头上,这样巨大的反差让原本兴致高昂的罗卑士兵根本无法接受,而西北和莫特联军倾尽全力的疯狂一击也让罗卑人丧失了挽回颓局的机会,士气一旦被打散,就再也无法凝聚起来,贝桑对自己这些族人的了解入木三分。

    没有再作多余的挣扎,利用乱军缠住西北围剿的大军,贝桑亲自率领两万常备军从大营后方突出重围,绝尘西去,而率领八万骑兵劫营的库尔多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被已经稳操胜券的西北骑兵紧紧咬住,经历了整整一夜的逃命才算得以逃脱,而残余的六万罗卑骑兵也只剩下了不足一万人,其余人不是缴械投降,便是作鸟兽散,再也不复有当日的悍勇。

    这一决定罗卑人今后几年命运的大战因为生在秃鹫极多的秃鹫原,史称秃鹫原大战,经历了两场血战,西北军转败为胜,二十五万罗卑骑兵加上溃散后归队人员,能够成功逃脱的不足五万人,阵亡人数过十万人,而被西北俘虏的罗卑战士也过了七万人,缴获战马十二万匹,其他物资更是不计其数。

    秃鹫原一战宣告了罗卑人在东腾格里草原东部的优势地位彻底瓦解,也将西北军坚不可摧的霸主地位牢牢的竖立在东腾格里草原东部各族面前,自此,没有人再敢怀疑李无锋是这片土地上的唯一强者,无论是图布人、求尔人还是西域人、印德安人,甚至西斯罗人和柏因人,都以一种充满敬畏、担心混合着羡慕的复杂心情关注着来自西北这股强风将给东腾格里草原带来什么变化。

    旭日东升,金色的阳光普照碧绿的大地,花花绿绿的草原终于归于平静,打扫战场的西北军士兵有条不紊的将已经丢下刀枪脱下盔甲变为普通牧民的罗卑俘虏驱赶到一起,整队集合,排成松散的队形开始东返,这些垂头丧气的俘虏们似乎还有些不能适应没有骏马在胯下的步行,茫然无措的望着四周,不时有一队队西北士兵将成群结队的罗卑俘虏押解回来,重新编组。

    “报上姓名,部队番号,军衔!”

    “索尔贝,征东部第八万人队第七千人队第一百人队,士兵。”

    “塔拉尼,征东部第十七万人队第九千人队第二百人队,十骑长。”

    一排排无精打采的俘虏们在如同狼虎一般的西北军士兵监视下,老老实实的接受着登记者的盘问,望着一群群无主的骏马,一干西北将士个个喜笑颜开,要知道这些可都是罗卑人精心挑选出来参加战斗的战马,一下子俘获这么多,任谁也难以压抑心的喜悦。

    无锋策马漫步在一马平川的草原上,思绪纷飞,从挫败到最终获胜,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难得的感觉了,一种令人兴奋的感觉的,就像自己在庆阳保卫战后的那种感觉,甚至连第二次西北战争大胜后都没有的感觉。

    罗卑人已经失败了,不管他们在西线战场上与赤狄人怎么厮杀,对无锋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征东部的溃败标志着罗卑人已经无力控制以乌兰集为心方圆几百里的这片广大土地,虽然自己对这片土地也没有太大兴趣,但肯定有许多人窥伺着这片沃土,比如莫特人和图布人,还有求尔人。

    虽然西北北方还处于战争状态,但无锋一点也不担心,西斯罗人也好,卡曼人也好,当罗卑人惨败的消息传回西北后,无锋相信这些家伙应当考虑的不是如何该进攻西北,而是如何自保了。心无旁骛的西北军现在可以轻松集结起二十万以上的大军对任何一个企图不利西北的势力给予打击,凭借目前西北军所向披靡的旺盛士气,聪明人都知道避开锋芒,无论是西斯罗人还是卡曼人都不会不考虑到这一点,至于图布人,那根本不值一提,无锋敢肯定,当自己回到庆阳,他们使者就会匍匐在自己的脚下涕泗横流的恳求理解他们的痛苦和无奈,宽恕他们的愚蠢和弱智。

    淡淡的站定,无锋将目光望向西方,灿烂的阳光下,一碧如洗的晴空下朵朵白云显得那么安详,一切是那么清新自然,仿佛所有渣滓都在着碧空下被净化消失了,连无锋自己也觉得在这里可以得到无限的放松,一切抖都可以抛之脑后,一切都可以不管,尽情的享受这一切大自然的赐予。

第一百零三节 窘境

    西方无限美好,只是时机未到。无锋轻轻叹了一口气,收回目光,乌兰集已经在自己掌握之,赫连勃率领的北吕宋军团两天之内就能够完成对乌兰集及其周围地域的控制,新任的罗卑人征东部应该考虑向西退却四百里,那样对他们更合适,与一个强大而关系又不太好的邻居相邻,的确是一个件不太舒服的事情。

    一夜未睡的凌天放一直忙到午,当无锋睡醒了一觉,懒洋洋的起身时,他才兴冲冲的跑到无锋的帅帐汇报战果。

    无锋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枯燥的数字汇报上,他径直走出帅帐,凌天放也不得不跟在无锋身后亦步亦趋的见缝插针似的相无锋介绍取得的战果。胜利固然值得庆贺,但西北军一样蒙受了巨大损失,在这一周的连续两战里,西北军为他们初战的轻敌冒进付出了惨重代价,而罗卑人也在这两仗用自己鲜血捍卫了自己的名誉,也让骄傲的西北军人重新认识了罗卑勇士的尊严。这一仗结束,西北第一军团三个师团外加近卫师团四个主力师团满编近九万人,仅余不足四万五千人,而从南线增援而来的两个骑兵师团在昨夜的突袭战一样损失过一个联队,莫特人的六个轻骑兵万人队表现略好,只损失了不足四千人,在整个秃鹫原一战,西北一方共付出了五万五千战士的生命,这对建军六年以来的西北军来说,这简直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天数字。

    西北军在秃鹫原大胜罗卑征东部的前两天,罗卑人完成了全面动员的征东部、征南部以及部分护卫军也在西线千里战线上与宿敌赤狄人终于全面开战,赤狄名将察钦再次与罗卑第一名帅屠答在西边的线战场展开激战,在两个相互了解对方甚至胜过了解自己的草原绝代双雄面前,一切诡计阴谋都无从用起,唯有用实力来说话。

    连续三天的血战让察钦和屠答都不得不考虑退出战场,仅仅是一天之内的大范围拼杀就让双方各自减员的数量达到了两万五千人,按照这样的度,即使各自拥有数十万大军也禁不起这样消耗,双方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更换战场。

    大6公历697年6月6日,将主要进攻点悄悄换到北线的赤狄主帅察钦采取用闸坝堵水之法将叶尼塞河游水道堵塞,同时以败战之计诱使北线罗卑大军进入赤狄领地,最后再渡过叶尼塞河之后开闸决坝,汹涌的叶尼塞河河水陡涨将正在泅渡叶尼塞河的罗卑大军分割成两部,而正在渡河的几千罗卑士兵则被决堤之水一举卷走,察钦趁势反击掩杀,河西岸惊惶失措的罗卑大军被察钦集优势兵力全歼,察钦还趁势渡过叶尼塞河反攻入罗卑境内,将北线罗卑大军彻底击溃,并借势南下威胁巴罗纳城,罗卑北部领地一片风声鹤唳。

    与此同时,悄悄将突破点选在南线的罗卑主帅屠答,采取声东击西之法,用一部骑兵冒充主力成功欺骗赤狄南线主将,自己则亲率十万大军绕道进入印德安境内连续行军一夜,创造了一夜行军三百里地的奇迹,不顾全军疲劳不堪,潜入赤狄境内从侧后方向毫无思想准备的南线赤狄大军起猛攻,仅用了三个小时便彻底击溃赤狄南线二十万大军,创造了以少胜多的神话。

    安欧人并没有像无锋预料的那样加入赤狄一方,他们仍然保持惯有的态度,除了保持高度戒备外,他们甚至连一兵一卒都没有派出,这多少让赤狄人有些失望。南北两线出现逆转之势让无论是罗卑还是赤狄人都在怀疑这一仗自己是否能够取得最终胜利,尤其是赤狄人在南线损失过了二十万,整个南线一片空白,而罗卑大军在屠答的率领下已经开始西进,引起了撒拉城内的赤狄贵族们一片惊呼,并作了紧急动员,与此同时,察钦率领的赤狄北线大军在罗卑境内遭遇了罗卑护卫军的顽强抵抗,进展度缓慢,这一切让赤狄人的脑穆鲁瓦犹疑不定。

    6月6日,安欧人再次充当了调解人的角色出现在撒拉城和巴罗纳城。6月8日,赤狄罗卑双方终于同意暂停战争,坐下来进行谈判。7月5日,双方谈判代表在边界线上一座名叫黄土岗的山包上开始进行停战谈判,安欧人作为双方的调解人,双方大军撤离各自原有领地,并在边界线五十里以内不得驻军。

    在得到西北军大胜罗卑人并进占东腾格里草原核心区域乌兰集后,西斯罗帝国南线总指挥官梅卡多亲王在第一时间就下达了命令,命令前线总指挥基德曼立即撤军回国,都已经传来消息,北面的柏因人已经开始四处骚扰北部地区,北面已经戒严,而此时西北人的胜势不可逆转,断时间内有看不到攻克甘兰要塞的希望,从银川和太玄到来的增援部队牵制了西斯罗帝国投入攻击的相当精力,使得他们无法全力起攻击,而从银川悄悄溜出的两个联队轻骑兵叶给西斯罗帝国南部地区造成了不小于往日罗卑游骑带来的破坏,让基德曼头痛无比。而盟友卡曼人此时也被北方柏因人的大举叛乱弄得心神不定,卡曼北方贵族们因为担心旧事重演,眼见又是快到收获季节,这些贵族们的呼声一日高过一日,让有心帮助西斯罗人一把的卡曼宰相戈麦斯不得不放弃了出兵南下策应的计划,西斯罗人的撤兵也就成了唯一选择。

    乌兰湖畔的风光让无锋流连忘返,无锋从未见过如此清澈透明的湖泊,深达几米的湖水依然可以一眼见底,湖肆意游戏的鱼群摩肩接踵,让泛舟湖的无锋居然生出了此间乐不思蜀的感觉。戏水湖间,清凉的湖水带给无锋势说不出额惬意,看着周围诸将堵面面相觑,无锋是在不明白这些家伙为什么拒绝下水,拒绝享受这大自然赐给自己的一次难得的恩典。

    不过无锋并不介意,很快几幅巨大布幔便在一处环境最为优雅的湖畔为了起来,甚至连面向湖央的地方也被用小船定锚然后用布匹遮掩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布幔遮掩带,这是主帅要和自己的女人行那鸳鸯戏水之事乐,知道内情的诸将们都为主帅的大胆放肆所佩服,不过却无人敢于效仿。

    帝国上层虽然对于那男女之事不太严格,但对女性作风至少在表面上还是注重的,像这种公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裸露身体戏水,即使只是在自己情郎面前,恐怕也无人敢行此举,不过也许只有这位荒唐主帅敢于藐视一切禁律,对他来说连高岳人他都敢解放纳为治下之民,何况这些生活小节?再说主帅的荒唐好色在帝国也是远近闻名,喜欢这些调调,也就无人在意了。

    全身仅余一条小肚篼和亵裤的云依实在太喜欢这清碧可人的水色了,以至于无锋建议她与自己一同在这水浸泡享受一阵时顾不得许多变一口答应了。自从跟随无锋出征腾格里草原以来,她就没有能洗一个舒服的澡,在军营四处都是男性,虽然无锋帐很少有外人,但毕竟也不太方便,夏日炎热汗多,她早就想寻个机会洗一洗。江湖儿女本来就要豪爽得多,虽然已经是无锋情人,但云依似乎并没有受多少影响,一得到无锋得邀请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乌兰湖是一个内6淡水湖,其有几条雪山融水和深山山泉集成的溪流注入湖,也让乌兰湖湖水多了些许凉意,自从出征腾格里以来,身畔虽有美人得伴,但繁忙的军务让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其他,但此时此刻,所有压力尽皆放下,而活色生香的玉人却身旁扑腾不已,溅起的水花虽然遮迷了无锋的眼睛,却丝毫未能压住无锋心熊熊燃烧的情火。

    早就看出了身畔情郎眼放出的欲焰,云依心一喜,自从破身合un以后,她很少时间能够单独的陪同情郎外出,更多的时间都是和那个冷美人陀姬一道担负起情郎的安全护卫,加之本来就有许多近卫高手负责安全,云依心也不是泛起些许苦涩,这次得有机会单独与无锋出征,本来就让云依兴奋不已,只是前段时间战事不顺,看见情郎彻夜研究分析军情,让云依也恨自己不能像师姐秦霜影那般为爱郎分忧。

    也许唯一能够替爱郎做的的就是让爱郎能够放松开心一些,让她能够多一些时间忘记烦恼,想到这儿,云依心也是一荡,一抹红晕悄悄爬上双颊,瞄向无锋的目光也就多了几丝情意。

    双目交融,双方似乎都能够体会到对方心的情意,只恨这里却是水浴场,无法变成大床欢场,无锋也只得强压住内心的欲火,一把抱起丽人,三步并着两步,沿着布幔通道直朝那设在湖畔的宿帐奔行而去。

    《魔运苍茫》第四集曰8日在台湾出版上市,敬请品鉴。

第一百零四节 危局

    一群群罗卑俘虏正在依次排队上车,丧失了斗志的他们完全沦为淳朴的普通牧民,犹如一群温顺的绵羊,登上从西北源源不断开来的大型运输马车,开始向火花集进,由于数量过分庞大,出于安全考虑,凌天放将俘虏的安置分成了三地,乌孙城、火花集各安置两万人,而剩下的三万多人则被送往庆阳。

    莫特士兵十分乐意承担押运这一艰巨任务,在他们看来,这些原本每次都要以霸主自居强压自己民族一头的罗卑人现在变成了阶下囚,享受一下胜利者的味道,实在是一种无上的光荣,虽然四处监督的军法官随时可能对那些违反军纪打骂体罚俘虏的士兵给予严惩,但即便是付出一些代价,只要能够品尝一下奴役罗卑人的滋味,他们认为也是值得的。

    从前来谈判的使者口了解到,贝桑已经被解职,并且还被临时监禁接受审查,以确定他在这次战争究竟有无渎职,而连带他的副手库尔多也一样被解职关押,大概征东部溃灭这样重大一个责任需要他们两人来承担。托波已经正式接任了征东部大将军,什么时候能够将近百万的丧失了大量精壮劳力和土地牧民重新聚合起来,没有人能够知晓,乌兰集已经被西北军和莫特人占领,所有罗卑人被要求退出乌兰集两百里地之外才开始进行谈判,这样苛刻的条件让前来谈判的罗卑使者欲哭无泪。

    而得到西北在东线大胜消息的赤狄人在与罗卑人的谈判态度一下子变得异常强硬,征东部的溃灭代表罗卑人已经没有力量来应付两条战线的压力,有了唐河人在东方的牵制,罗卑人将不得不在赤狄人面前低下高傲的头颅。

    瓦德亚仿佛老了几岁,胖脸上皱纹也多了几丝,贵族会议已经进行了两个多小时,但依然没有任何结果,这些废物们除了争吵就是谩骂,瓦德亚在内心深处有一种命令站在大殿外的武士们将这些家伙拖出去通通斩示众的冲动,只是这种想法也仅仅只能想一想而已。

    争论的焦点还是集在与赤狄人和唐河人的谈判条件上,赤狄人可谓狮子大开口,除了索要巨额的停战赔偿金外,赤狄人还要求罗卑人无条件释放战俘,而他们俘获的罗卑战俘则要求罗卑人用金钱赎回,这种带屈辱性的条件要求激起了罗卑一方的强烈愤慨,理所当然的遭到了拒绝。然而安欧人的态度似乎与以前几次有了一些变化,他们想罗卑人施加压力要求罗卑一方接受赤狄人提出的无理要求,否则战事的展将会出现不利于罗卑一方等等模糊性语言,这也引起了罗卑上层贵族的极大惊恐,如果安欧人改变了以往立的立场,那本来就已经处于劣势的罗卑人的处境将会更加困难。

    与西北一方谈判的也陷入僵局,西北人不但要求割让大片土地作为赔偿,而且还要求将乌兰集变成不设防城镇,由西北、莫特和罗卑共同驻军管理,这些都还在其次,毕竟现在包括乌兰集在内的大片土地实质上已经被西北所控制,大批的牧民因为担心莫特人的报复和清洗,纷纷逃离原驻地而涌入部地区,这不但极大加剧了部牧区牧民们和这些西迁牧民之间的矛盾,而且也将恐惧颓丧的气氛蔓延到了部牧区,但此时的征东部还忙于收罗残兵,而西北人却也没有再趁势西进,看来李无锋内心深处也并不想对自己一族下毒手,否则凭借他们现在的气势再和赤狄人联手夹击,只怕再有两个屠答也只有俯称臣的份。

    而七万俘虏也是瓦德亚心的剧痛,若是不想办法赎回,只怕征东部下的各小部落立时就会反了起来,那些都是他们的子弟和牧奴,自己纵是再不愿意也只有忍痛认宰,但愿李无锋的屠刀不要举得太高,想到这儿,瓦德亚不由得更加痛恨那贝桑和库尔多两人,当初若不是两人一力主张遏制西北的展势头,干预那莫特人的内部事务,自己一族根本就不会卷入与西北人的恩怨之,这下倒好,一下子跌了一个大筋斗,连整个征东部也赔了进去,还连带上千里沃野。

    看见满脸怔忡的大酋长似乎有些走神,分管内政事务的多尼不得不用高亢的声音压下仍然再争吵不休的一干贵族们,然后才沉声道:“大酋长,您看眼下局势危急,须得马上作出决定,赤狄人的部队已经又再作调整了,我担心我们若是不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他们恐怕又会寻衅生出时段,有意挑起战争。安欧人的底我们已经派人去摸了,但这帮家伙大概得了赤狄人许多许诺,态度暧mei,我看他们十分危险,还请大酋长拿一个主意才是啊。”

    “是啊,东面唐河人的谈判也没有进展,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作些让步,我看那些唐河人也没有多少心思想要干涉咱们这草原上的事情,不是说那李无锋一直想回他们唐河帝国内地么?我想若不是贝桑他们擅自招惹他们,只怕他们早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唐河内地去了吧。只是现在莫特人狗仗人势,倒是不依不饶,听说那古儿素甫现在鞍前马后围着那李无锋转,就是想让李无锋彻底把咱们打垮,好让他们莫特人称霸东腾格里,我们不能再拖下去,现在李无锋主意还未打定,若是让古儿素甫这无尾狼真的把李无锋心吹活泛了,那咱们可真的糟糕了。”搭话的是负责族内日常行政事务的米塞,他既是瓦德亚的心腹,亦是族内有着相当资历的老臣子了,在族内贵族有颇有影响力。

    “依米塞大人的意思,我们是要放弃原来属于我们征东部的权益,向唐河人卑躬屈膝的妥协了?那征东部几十万百姓失去了土地和牧场,他们将如何生存下去?李无锋分明是想将那片土地变成莫特人的前哨地,那只会纵容唐河人和莫特人,使他们更加嚣张,将来对我们的威胁会更大!”屠答再也忍不住了,他也知道现在自己站出来与米塞争执使一种相当不理智的行为,虽然自己在南线对赤狄人的战争取得了胜利,但这并未消除大酋长的疑心,贝桑在东线的惨败也的确出乎屠答的意料之外,他没有想到李无锋竟然如此厉害,居然在短短几天内就把贝桑率领的二十多万征东大军打得落花流水,给自己一方造成的损失甚至已经不比上一次围歼乌勒一仗差多少了,可贝桑和乌勒之间的差距在屠答眼可是太大了,但同样栽在同一个人手,这不能不让屠答站出来表示不同意见,他知道李无锋获得将息的时间越长,将来对罗卑人的威胁就会更大,虽然从现在的形势看不出唐河人还有什么其他想法。

    “不,屠答将军,您好像误会了我的意思了。”米塞的态度显得十分和蔼友善,他不想和这位在西线战场上屡立战功的大将军生争执,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认为对方在政治上就十分成熟了,他一直以为屠答是一个好军人,好的指挥官,但在政治上却并不那么明智,甚至始终无法看清自己一族的根本利益究竟在哪里,也许是担任征东部主帅时间太长让他对征东部有着太过深厚甚至畸形的感情了吧。

    “残酷的现实摆在我们面前,就我们罗卑一族目前的实力来看,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不应当同时与赤狄人和唐河人为敌,这绝对是不智之举。虽然赤狄人和唐河人都是我们的敌人,但我们却需要仔细的分析二者。唐河人虽然在李无锋的带领下给我们征东部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但我个人认为贝桑应该要承担很大的责任,按理说西北已经和我们签订了友好商务条约,我们也的确从这个条约获益不少,全族的实力也得到明显提高,在这种环境下,我们完全让这种态势维持下去,一边我们的力量继续增强。西北人这次与我们的一仗,是因为他们觉得我们罗卑人似乎不再想与他们保持友好,莫特事变不过是一个导火索,所以才会有这一战。”

    “我也认为李无锋拉拢了莫特人会对我们东面造成一定威胁,但从目前西北人的表现来看,至少他们是对我们东面的领地没有什么野心的,也许莫特人有,但他们现在已经附属于李无锋,一切都得看李无锋的意思。我想李无锋也未必希望看到我们罗卑人实力大幅度衰退,他们和赤狄人的联盟也未必就稳固。”米塞语不惊人誓不休。

    “哦?”几乎所有人都惊讶的张大了嘴,有些不明白米塞话语的含义。西北人刚刚才给了征东部以致命一击,让整个征东部都变成了他的掌物,只怕李无锋最愿意看到的就是罗卑人全族的溃灭吧,米塞怎么会有如此看法?

第一百零五节 轻重缓急

    “大家想一想,如果我们罗卑人真的垮了,这里边得益最大的是谁?既不是西北人,他们没有那么多精力放在草原上,就像现在,他们即使控制了乌兰集那边,好像也并不打算赖着不走;莫特人更不用说,他们是有心无力,我们罗卑人纵使倒下,也轮不到他们来唱主角;只有赤狄人,我们巴罗纳城周围这些肥沃的地区将会被赤狄人吞并,我们的族人会被驱赶到边远贫瘠的牧区,取而代之的会是赤狄牧民。但是这样符合西北人的利益么?他们将被迫面临胃口和野心越来越大的赤狄人,只怕到时候他们又会日夜考虑该如何应对赤狄人的威胁了。”米塞的一番精辟的分心即便是李无锋在此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看到了自己的内心深处,平衡,让西北在腾格里草原上占据特殊位置的平衡才是李无锋想要看到的,一干贵族们包括屠答、多尼甚至乌勒都在思索着米塞话语的含义,瓦德亚更是陷入了深思。

    大殿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即便是那些方才聒噪不休的贵族们此时也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他们许多人也许并不明白其的深邃含义,但他们也知道这是需要作出决定的时候,需要仔细的琢磨琢磨。

    “嗯,大酋长,我赞成米塞大人的看法,这也许是我们现在唯一的机会,我们可以和西北人结好,因为他们不会危及到我们的核心利益,甚至在某种情况下还会有利于我们,但我们绝对不能向赤狄人臣服和妥协,那我们将会丧失民众对我们的信心和希望,丧失我们生存的基础,即使我们答应,我敢肯定赤狄人肯定还会得寸进尺提出更多的要求,安欧人的态度已经改变,他们也一样索取报酬,这是我们绝对不能接受的。”多尼一番思索后也言支持米塞,“我们宁肯和西北人媾和,也不能让步于赤狄人!何况就如米塞大人所说,李无锋他未必会赶尽杀绝,属下愿意亲自去庆阳一趟,面见李无锋好好谈一谈。”

    “嗯,很好,米塞说得很好,我看我们都应该好好分析一下这其的利害关系。多尼,你就去一趟庆阳。具体条件你作决定就可以了。不过我们的底线就是,我们的牧民必须要回去,部地区已经城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部也会出现动乱;呃,俘虏必须要赎回,具体条件你可以酌情商定,你可以告诉李无锋,我们现在很困难,急需这些俘虏来充实部队,希望他能理解。其他条件,你可以自己看着办。”看见再无人提出反对意见,连屠答脸上也只是露出沉思神色再没有搭话,瓦德亚终于开了口,“李无锋的目标是东方,而不是我们,唐河人恋故土是众所周知的,而现在唐河帝国内部的混乱局面对李无锋是一个极大的诱惑,我想他不会舍弃他心目金玉而取瓦砾的。只要我们能够给予他一个让他可以安心东进的保证,我想李无锋甚至愿意支持我们对抗赤狄人,多尼,你要牢牢把握这一点,我想我们的谈判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当然,这一仗负方是我们,要想不付出一定代价也不可能,所以这就需要多尼你小心掂量了。”

    瓦德亚不愧为几十年沉浮的老手,他的看法比之米塞和多尼二人的意见又要深刻许多,虽然他并不是一个绝对成功的上位者,但在政治上的嗅觉的确是无人能及,这是瓦德亚在说完这番话后,米塞和多尼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后得出的结论。

    虽然乌兰湖畔的风光如此秀丽多姿,在云依的强烈要求下,无锋也只能多在乌兰集多逗留了一夜后变踏上了返回庆阳的归程。此时的崔秀才正式成为名副其实的腾格里军团的军团长,他将军团驻地由楼兰城迁往乌兰集,在楼兰保留了舍内的第二师团作为稳定西域的主力,与西域联合军一道负责担负起控制西域诸国的重任,而赫连勃也不得不暂时率领他麾下的四个师团协助手仅有两个师团的崔秀承担起掌控东腾格里草原东部这方圆千里的辽阔土地,好在莫特人高昂的积极性替他们承担了许多工作,三个万人队几乎不分昼夜的巡逻在乌兰集以西的新停火线周围,让罗卑人在忐忑不安的同时也多了许多担忧。

    无锋知道这第一批来的谈判使者根本无法决定任何条件,但当他得到赤狄人已经连续在西线对罗卑人起进攻后便时刻关注着西线战事的展,并不出他所料,察钦和屠答分别在各自的战场上取得了绝对胜势,让赤狄人和罗卑人打了一个平分秋色,但安欧人态度的转化让西线战场再次出现了危机,如果赤狄人得到安欧人的支持,只怕罗卑人将无法承受这种压力,崩溃屈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无锋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这种状况,所以他立即向罗卑人的使者表达了自己愿意和谈并且作出一定让步的意愿,这让前来谈判的罗卑使者又惊又喜,他无法想象如同恶魔一般的对手怎么会突然大善心。

    古儿素甫耐心的等待着李无锋的接见,这段时间他的心情尤其舒畅,虽说开初李无锋严令六万莫特精锐骑兵加入对罗卑人战争让他有些担心,那已经是莫特人最后一分实力了,全部投入对罗卑人战争,一旦失败,只怕莫特人也该在腾格里草原上除名了,好在这一搏终于赌对了,罗卑人的大败是不是预示着莫特人将会迎来一个更加美好的时代呢?古儿素甫自认为自己算不上是一个什么雄才伟略的头人,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率领族人作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来,不过他知道一会儿接见自己的人恐怕算得上一个这样的人,他只希望能够让自己和自己的族人的生活过得更美好更滋润一些,选择一个明主追随应该是一个好主意,至少他觉得自己目前的选择没有错。

    无锋的会客室里气氛显得有些寒冷,至少坐在无锋下手的那个一身传统游牧民族装束的男子的感觉这样,在节度使府外苦候了两个多小时,却一直得不到任何答复,这对一个特使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侮辱,但他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往肚里吞,谁让自己一族在关键时刻立场不坚定站错了队呢,一失足成千古恨,这时候却需要为当初的愚蠢举动付出代价了。

    “特使先生,我想我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再谈下去了,你所要表达的意思,苏秦已经想我转达了,不过我在想,我们西北素来与你们图布人没有什么冲突,听说你们与罗卑人关系也并不太和睦,可是我实在无法理解,在我们以及莫特人与罗卑人生冲突的时候,你们怎么会站在罗卑人一方?难道是你们的头人脑子里进水了?还是罗卑人给你们许下了多少美妙的诺言让你们忘却了一切?”无锋的态度可以说的上十分随意,但坐在他对面的使者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这位号称西北王的霸者言语间的尖刻和辛辣,尤其是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冷漠更是让他在内心深处一阵颤栗。

    “公爵大人,您误解了。”看见对方已经下了逐客令,来人有些急了,若是这样灰溜溜的滚回去,只怕头人们不会饶过自己,当初罗卑人来撺掇,自己也是投了赞成票的,谁知道罗卑人这么不经打,连贝桑这样功勋卓著的强人都在短短几天内就被坐在自己面前这个家伙打得落花流水,这样的结局,的确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呵呵,恐怕我没有误会,只是你们有些走眼了吧。”无锋似笑非笑的瞅了对方一眼,淡淡的道。

    涔涔冷汗沿着男子背脊沟悄悄下滑,男子平素引以为傲的辩才此时在对方面前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挥,惶急之下,他只能站起身来深深一鞠躬道:“大人,其他废话我不敢多说,但请您设身处地的替我们想一想,若是您是我们头人,罗卑人派人来要求我们配合对西北的进行军事行动,我们该怎么办?贵方似乎对腾格里草原没有多少兴趣,这腾格里草原历来是罗卑人的势力范围,我们不比罗卑人在你们的保护之下,遇上这种事情,除了敷衍了事,还能怎么样?看看我们究竟给贵方造成了什么实质损害?大人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就拒人于千里之外,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嗯,看来贵方的意思是你们没有任何过错喽?”无锋咧嘴笑了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那既然贵方什么错都没有,那又何必来我西北向我们解释什么?难道我李无锋真的就是这么蛮横无理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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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节 出巡

    面对对方犀利的言辞,男子感到气闷无比,却又无法作,你西北本来就是腾格里草原的外来户,眼下在东腾格里草原上表现得咄咄逼人,若是任由展下去,这些草原上得二流部族不是沦为附庸,便是溃灭的命,双雄争锋却迁怒于自己一族,未免有些牵强附会了,自己头人有此行径也是情理之,不过是一些表面章,也值得这般大动干戈,分明是想借此机会给自己族人一个下马威。

    “大人,我们图布人从来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或者意图,但罗卑人在东腾格里草原上的力量不是我们能够抗拒的,放眼四周也只有你们西北和西面的赤狄人才是他们的对手,我不认为我们的无奈之举或者说形式上的敷衍有什么不妥,如果您您认为我们的行为触犯了大人您的尊严,我可以代表我们族人向大人您道歉。”虽然是强势之下,男子依然表现得不卑不亢,言外之意就是口头上表达歉意可以,若是要有什么其他的企图,那就不能接受了。

    无锋这一次是真心的笑了起来,看不出眼前这个家伙还算有些难缠,难怪苏秦要把此人推给自己,“呵呵,道歉就免了,既然你们图布人对这东腾格里草原上的形势分析得如此透彻,那贵使不妨回去转告你们头人,我李无锋最恨那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若是不能拿出一些有诚意的表示出来,后果你们自己考虑。”

    古儿素甫看见图布人特使灰白着脸在书房外的近卫目光下垂头丧气的出来,心暗自偷乐,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去捋虎须,眼下这东腾格里草原大势已定,也该这帮家伙提心吊胆过日子的时候了。

    古儿素甫每次面对眼前这个青年男子的时候心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畏惧,他比自己大不了两岁,为什么却能在短短几年间一跃成为这方圆几千里的霸主,这无疑是一个奇迹,他也曾自己的研究过面前这个人家史,可是对方那种如同天马行空羚羊挂角般战略思维,让几乎所有人也无法跟上他的脚步,从吞并金州到兵北吕宋,从痛击罗卑到对撼卡曼,每一次大步迈进总是那么出人意料,可就在西北这百战之地,他却是越活越滋润,他只能说这个人是一个天生的王者,至少自己是无法望其项背的,能够带着自己的族人在未来的利益角逐分一杯羹,自己也就满足了。

    “领主大人,您的迫切心情我能够理解,不过眼下罗卑人的使者还在等待他们更高层的人物到来,许多事情他们作不了主,还是等到他们能主事的人来了再说吧。不过我想问一句,你们真的那么渴望得到那片土地么?”对待古儿素甫,无锋显得格外亲热,他对古儿素甫的性格已经十分了解,他虽然不是一个所谓霸者或者王者,但绝对是一个聪明人,一个能够看清天下大势变化的人,无锋喜欢这种人,和这种人合作格外轻松,他对古儿素甫的提议颇感兴趣。

    “大人,您可能还不太了解我们草原民族的生活情况以及我们莫特人的风俗习惯和历史,不瞒您说,那片土地原本就是我们莫特人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不但水草丰美,最难得的是那里有一个湖泊――青川海子,湖泊虽然不大,但那里却是我们莫特一族的源地,湖畔的浮屠见证了我们莫特一族的渊源,那里对我们莫特一族有着尤其特殊的意义,所以我才会厚颜请求大人能够将那片土地交还给我们,我们莫特一族宁愿用大人的任何赏赐来换取。”

    古儿素甫话语有些急促,略带潮红的双颊表露了他内心急切的心情,当他得知李无锋有意放弃对罗卑人土地的占领时,他简直无法相信,但从目前对方口气来看,似乎还有一些商量余地。这青川海子极其附近的土地本来是莫特一族的先辈生活繁衍的地方,但在一百多年前争夺东腾格里草原霸权的时候,罗卑人彻底的击败了莫特人,将他们逐出了这片地区,迫使他们东迁,从此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回到那片土地上,虽然距离莫特人自己的领地不足六十里地,但就这短短六十里地却成了难以逾越的天堑,自己族人每每前往青川海子追宗祭祖总要承受罗卑巡逻骑兵的百般压榨,这种屈辱般的场景即使古儿素甫自己一样也经历过几次。

    像是有所理会般的点点头,无锋脸上露出惯有的思索表情:“可是我已经让王缭向罗卑使者转达了我退还已经zn有他们土地的意思,现在出尔反尔,似乎有些不太好啊。”

    古儿素甫一听大惊,连忙起身半跪在地道:“大人,古儿素甫恳请大人收回此意,那罗卑人若是重新回到这片土地,只怕要不了几年,又会恢复元气,大人想想上一次击溃征东部后不也是短短几年他们又卷土重来了么?”

    “古儿素甫老弟,何至于此?”见古儿素甫竟然半膝跪地,无锋倒是怔了一怔,草原民族素来雄烈,很少有此行此大礼,若不是情急之下,是断断不会如此的,连忙扶起劝慰道:“领主大人无须担心,李某当然知道此关节,总要罗卑人无法对咱们构成威胁方能作罢,岂会如此轻而易举不作防备的退回?”

    听得无锋如此这般一说,古儿素甫心甫定,马上又想到自己方才提出之事,“大人,那方才小弟所言,大人可否考虑一下,那青川海子对我们莫特一族实在意义重大,若是大人能够将此地赏赐与我们莫特人,小弟代表莫特全族永世感谢大人恩情。”

    说毕,古儿素甫起身便欲行那方才大礼,慌得无锋赶紧起身挡住,“好了,好了,老弟,你所说的我酌情考虑便是,男儿膝下有黄金,别有事无事行那妇人之举。”

    听得无锋金口一诺,古儿素甫心大喜,历代族人都有收复青川海子祖地的想法,但罗卑人强横的实力让他们的历代领先考虑的是全族族人的生存,若是为了此事招来灭族之祸,那绝对不是一个头人愿意看到的,所以他们只能把这个美好的愿望深深的埋在心,今日却将在自己的率领下重返祖地,那自己也将作为一个历史性人物被今后世世代代的族人所崇拜,这种荣耀自然是古儿素甫追求的目标,在这一刻却终能实现。

    送走了欢欣鼓舞的莫特人领主,无锋却在也不想呆在书房里了,若是再不走一会儿,说不准又会有谁赖在这里非要见上自己一面不可,只是出征了短短十来天时间,摆在自己面前的事情一下子积累了许多,幸好萧唐和苏秦几人担心被自己府的女人们诅咒,没有要求自己加夜班,否则自己只怕走路都得打瞌睡。

    盛夏的庆阳即使是早晨时光也已是艳阳高照,炽热的阳光肆无忌惮的蒸烤着整个庆阳城,早已换了一身便装的无锋斜倚在马车里,这是他吩咐近卫特意寻来的一辆普通马车,避免被城百姓现节度使大人微服出巡。

    随着对罗卑人战争的结束,庆阳城也随即接解除了戒严,城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热闹,其实即使在戒严期间,庆阳城的繁盛景象也并未受到多少影响,只是城门由早六晚八开禁缩短成了早九晚五开禁让许多习惯于早晚凉快时候进出城的行商和旅客们有些不太适应,但这影响不了商人们赚钱的积极性。

    眼下庆阳城新兴的毛纺织手工业已经遥遥领先于帝国任何地方,即便是向来不服人的银川府城守周廷贵也不得不承认银川的毛纺工业要想赶上庆阳还需时日,达的毛纺织行业几乎是一年就展了起来,起因就是科技司的到西大6的访问人员现西大6毛纺织行业甚至比帝国的棉纺织行业更为兴盛,而作为帝国西北地区的西北郡,冬季气候严寒程度比之西大6北方诸国更有过之,回到庆阳的科技司人员很快就效仿西大6诸国的工坊作出了样车,而且还在短时间内进行了改良,使之更适合东部地区绵羊所产的长毛。

    嗅到商机的庆阳商人们很快就掘出了这样一座宝藏,大批毛纺织工坊一拥而上,那一段时间整个庆阳笼罩在一片嗡嗡嗡的纺车声音当,以至于无锋甚至以为大批蜂群入侵庆阳。物美价的呢绒、呢布很快就占领了本地市场,并且像周边府郡进攻,并且迅在帝国北方府郡获得了欢迎,这使得商人那们更加起劲的投资毛纺织行业,并且将工坊直接开设到了西域诸国甚至火花集。

    透过马车上的窗帘,无锋绕有兴致的看着小工们忙碌着从仓库里用推车将一捆捆呢绒呢布退出来,装上大型载货马车,而商人们则仔细的抽样检查着货物的质量,管家则小心的计算着出货数,防止多计漏计。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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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人志介绍:
神奇的大6,众多的民族,列国争霸,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为了民族的生存,为了国家的强盛,为了理想的实现,乱世中,众多英雄奇才各显身手,鹿死谁手,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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