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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瑞根     江山美人志txt下载     江山美人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四节 风高浪急(3)

    “呵呵,克劳迪亚,几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你能有这样的看法,我很高兴。任何问题都不是绝对的,需要一分为二的来看待,柏因蛮族固然如此,李无锋也一样。李无锋现在军队在唐河帝国可谓强横一时,虽然司徒泰拥有第一第二军团,但据我观察,李无锋除了他当家的西北军团外,他的北吕宋军团和南捷洛克军团战斗力一样不弱,还有一直还未补充齐备的腾格里军团估计战斗力一样不差,从那个第三重装骑兵师团就可见一斑。四个军团已经过了四十万人马,加上他的两个近卫师团,以及新组建的驻印德安军团,以及仆从军――游牧骑兵约二十万人,他的正规军人数已经过了七十五万,当然这是从编制上来说的,具体数额应该是在七十万上下。”

    “从数量和质量上来看,李无锋的军事力量已经远远越了唐河帝国的任何一方,即便是相较于我们,我估计也应该在伯仲之间。但是李无锋不是铁打金刚,一样有着自己的弱点。先,他要想整合整个唐河帝国力量缺乏一个名正言顺的大义,司徒家族代表的唐河帝国在东大6立足数百年,他们的正统地位在唐族人心目根深蒂固,要想解开这个结,不是一件容易事,而唐族人最为讲究正统,名不正则言不顺,做任何事情都会事倍功半;第二,正如你所说,李无锋选择西北立足固然得到了锻炼军队的机会,但薄弱的经济和四周众多的敌人让他一样承受着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要想支撑七十多万军队,光凭他目前的经济实力根本不可能,所以他只能选择向外扩张,但扩张就会引来更多的敌人,这些敌人都或明或暗的在一旁虎视,只待一有机会就猛扑上来,这样就会成为一种恶性循环,李无锋只能不断加强自己的军事实力来防范,每一次行动亦要前瞻后顾,稍有不慎,就会导致多米诺骨牌反应,这也是他扩张过度的一种正常反应。倒是假以时日,以他的手段倒也很有可能将着这两方面的不利因素逐一消减和化解,但在目前来说,他还不得不夹着尾巴一段时间。”尼克知道对方很想知道自己对李无锋这个目前已经逐渐成为卡曼人最大敌人的对手的看法,他也就不吝指点。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克劳迪亚一脸受教模样,姜是老的辣,尼克在承认对手军事力量强大的同时,一样点明了对方的弱点,这让皇家近卫军的领大感佩服,虽然他也隐隐约约看出了一些,但却不及对方剖析得如此透彻。

    “那既然短期内李无锋无法与我们抗衡,尼帅为何闷闷不乐呢?难道尼帅认为唐河帝国央的军队会给我们制造麻烦?”克劳迪亚随即皱了皱眉问道。

    “不,我并不是为这个问题烦恼,我是在想我们的后勤问题。有很多时候敌人往往无法打倒我们,我们自己却会被我们自己打倒。”尼克淡淡的回答道,“今年的旱灾似乎来得太过猛烈,整个东大6似乎没有哪一处不被波及,我很担心我们国内的储备是不是出了问题,宰相大人已经来信要求我们自行想法筹集粮草,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要我们自行筹集粮草,那岂不是变相让我们去到占领区内征集,这样不可避免的会使占领区形势恶化,我们和占领区内民众的关系也会紧张甚至引暴乱,宰相大人不会想不到这个问题,那我们以后还如何能统治这个地区?关系一旦被破坏,再想要弥补就相当困难了,尤其是作为新的征服者,而且还是异族。”

    后勤问题的重要性只要是稍微懂些军事的人都清楚,克劳迪亚自然更明白,尤其是在大军远征的情况下,这种问题就更显得严重,主帅话语已经暗示了国内后勤保障出了问题,现在需要通过占领军自己想办法来解决,这是一件对于卡曼军队十分罕见的事情,作为宰相的戈麦斯素来希望通过恩威并施的手段来逐步征服唐河人和他们的土地,但现在用自行征集的方式来解决,这无疑有悖于宰相大人原来的初衷,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后勤保障除了大问题,而且是相当严重的问题。

    没有追问国内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克劳迪亚径直问及问题核心:“尼帅打算在龙泉和黑山征集粮草?”

    “唔,有此打算,黑山和龙泉被太平教人折腾得够呛,不过我们并不打算收刮什么,只要粮草,因此我们只需要在这里呆在九月粮食收割后,征集到足够的粮食就离开。这里虽然同样遭遇旱灾,但总会有些收成,另外我们再想办法收集一些民间余粮,然后就拍屁股走人,这个烂摊子就交给唐河人自己去解决吧。我不是宰相大人,暂时还没有兴趣来统治这片土地。”

    尼克话语的语气显得那么平淡,但克劳迪亚却知道这短短几句话背后其实已经决定了黑山和龙泉两府近两百万普通民众的命运,已经连续遭遇两季旱灾,纵然有些收成只怕练自己糊口都不够,如果再被强行征集走大部分粮草,这从秋收到明年夏收几个月时间这些人将怎么过活?

    看到克劳迪亚脸上闪过一丝不忍的犹疑之色,尼克脸色一冷肃然道:“克劳迪亚,有时候对外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据我所知黑山龙泉两府的唐河人无论我们去不去征集粮草,只怕也难以熬过这个冬天,这些粮食对我们大军来说也许是救命稻草,但对近两百万人来说却是杯水车薪,天无绝人之路,他们完全可以向东向南甚至向西去迁徙流亡,去逃荒,东面不是有唐河人的帝都么,嗯,或者再北一点的沧州,南面也还有相对富裕得多的河间晋以及再南面的五湖啊,西边李无锋不是粮草充足么?康庄大道就在前面,就看他们自己会不会选择了。”

    克劳迪亚再次震惊了,这一招绝户计真可谓歹毒啊。将龙泉黑山两府粮食收刮一空,只需要牢牢把住向北的关隘,这些无法生存的百姓只能成为流民,这百万流民无论走向何方都将为当地带来巨大的生存和治安压力,何况唐河帝国内地无处不处于灾荒之,只怕兵变战乱暴动立即会笼罩在唐河人的原大地。无论是哪一处出现这种局面,都是自己一方乐于看到的,只是这逃亡路上不知又要平添多少冤魂苦鬼。

    舔了舔嘴唇,克劳迪亚目光闪烁,声音也一下子沙哑:“尼帅,故土难离,唐河人素来有这个传统,要想逼使他们离家流亡,只怕不太容易,说不定还会激起民变——”

    “克劳迪亚,我告诉你,你是卡曼帝国皇家近卫兵团的兵团长,不是唐河人的民意代表!这些人的命运用不着你来担忧,你怎么变得如此优柔寡断?!纯粹是妇人之仁,如果你再有如此想法,我只能建议宰相大人调换近卫军的指挥官了!”清癯的脸上闪过一丝怒色和失望,似乎连白都有些竖立的模样,“如果不是宰相大人不同意,我的意见是在平6和清河都同样实施这种办法,将唐河人向南向东驱赶,让他们去狗咬狗吧,唐河人乱得越厉害,对我们越有利,能够引起唐河人各方势力相互攻击更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情。难道你真以为我们这个时候还能够和平同化这些占领区的唐河人?连我们自己的粮食都不够,我们还有心思来管他们?!”

    “可是尼帅,宰相大人的原意就是要收复唐河占领区的民心,我们这样做我认为太过短视,这样一来,我们将永远无法在黑山和龙泉获得民心,而这两地恰恰是我们进入原的跳板,这对我们的下一步计划很不利。我觉得马其汗人在南方的手段更适合,比如说在巴陵。”克劳迪亚虽然恭敬的笔挺站立,但却并未被对方语言所压倒,抗声辩道。

    不怒反笑,尼克真还有些喜欢上这个桀骜不逊的家伙了,能够把马其汗人在南方的攻略用作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观点,这也算是一个进步吧,至少说明这个家伙并没有把目光局限于自己国内。

    “克劳迪亚,你说得不无道理,但你要记住,巴陵在南方,唐河帝国南方民风相对孱弱,而且盛产粮食,粮食危机远补给北方严重,更重要的一点是马其汗人在巴陵经略时,灾荒尚未生。而现在我们身所处的环境和时机与马其汗人当时大不相同,所以我们所采取对策也必须改变。至于民心,嘿嘿,黑山龙泉连民都不会有了,何来民心?”尼克脸上露出一丝狰狞残忍的笑容,阴阴的笑道。

第九十五节 风高浪急(4)

    克劳迪亚抬起头来若有所悟的望向清癯老人,期待着对方的进一步解释。

    “黑山龙泉不会也不需要留下太多人,即使留下的也只能是那些愿意亲附于我们的人,至于其他人都必须从这片土地上离开,他们愿意上哪儿去就上哪儿去,将来补充到这里的将会是另一批唐河人,比如说榆林的唐河人。国内那些短视的贵族们都渴望见到短期的利益,宰相大人承受的压力也很大,我想这也许是一个办法,待灾荒过后,让北方的唐族人迁入黑山和龙泉,人们都是健忘的,当他们来到黑山和龙泉,他们就会忘记在榆林的一切,腾出来的土地也可以让我们军方可以对国内那些贵族们有一个交待。”尼克泰然自若的道,“至于那些流亡出去的唐河人要想回来,就会与那些已经在黑山和龙泉站稳脚跟的唐族人矛盾,我们正好可以以唐制唐,黑山和龙泉的唐族人将会成为手最好的棋子,到时候这些棋子怎么走全凭我们的心意。”

    “可是要想迫使这么多唐族人离开自己家乡从这片土地流亡出去,恐怕难度很大啊。”克劳迪亚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审慎的点头表示赞同,但随即又提出质疑。

    “克劳迪亚,手段可以是多方面的,我看你是受宰相大人那套怀柔同化政策影响太深。宰相大人的策略从宏观上来说是正确的,但在具体运用方面却需要根据时间地点和外界环境变化而调整。黑山和龙泉两地的居民必须要让他们离开,不愿意走的可以用各种手段来解决,也许不那么人道,皇家近卫军作为帝国的招牌,不太适合执行这项任务。”沉吟了一下,尼克抬起头来目光一凝,“我说的你可明白?”

    嘴巴苦,克劳迪亚自然明白对方的言外之意,各种手段,这自然是脱不了烧杀*掳掠一类的暴力手段外带谣言煽动了,只有用这些手段才能迫使不愿离开的人离开,只是这又会为一直秉承西大6骑士作风的帝**队带来许多不光彩的名声。

    看见对方僵硬着颈子点点头,尼克脸色平静的继续往下说:“克劳迪亚,战争本来就是一种暴力解决矛盾的表现形式,所以不要太过拘泥于具体方式,我们几十万大军远征已久,士兵们都是人他们也需要一些泄和排解,帝国贵族们也需要一些战利品,我想这两地的女人和财富也许能够稍稍缓解一下这两方面的需求和压力。”

    脸色青的克劳迪亚终于认识到自己和主帅之间的差距,一名将领和统帅的区别就在于他能否把目光从军事方面扩展到军事以外的层面上,包括政治需要,这一点尤为重要,看来自己还需要磨练,一名优秀将领和合格统帅之间的差距是显而易见的,眼前这个老人就是明证。

    只是心一直引以为傲的骑士风度让克劳迪亚下意识的不想接受这种解释,素来崇拜的统帅突然说出这样一番有些近乎于丑陋但却现实的话语让他有些郁闷和烦躁,但他也不能不承认对方看待事物的角度更高远更细致。先不说军队内已经有久征在外情绪失控的苗头,光想一想将这一两百万百姓变成流民驱赶到周边唐河人领地将会带来何等巨大的冲击和混乱就可以意识到一招的毒辣,原本就缺乏粮食的唐河内地将会因为这一两百万人的涌入变成什么模样,克劳迪亚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那种混乱景象。

    “好了,克劳迪亚,你下去好好想一想吧,等你把这其的关键想通,下一次能够泰然自若的应对这一切时,我想你离一个合格统帅也就不远了。时间也不多了,这个任务就交给第二兵团和第八兵团去执行,皇家近卫兵团负责监督。”尼克挥手制止了还欲再言的近卫军统领,有些疲倦的道,“不必多言了,宰相大人若是责怪下来,一切责任有我来承担。”

    无锋是在抵达天水前线时才获知卡曼人全面入侵北河朔这一消息的,当他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时,唯一想法就是卡曼人疯了,在全境灾荒不断的时候,卡曼人居然有心思去占领黑山和龙泉这两个并不富庶的两府,难道卡曼人储存的粮食真的多得吃不完了,还是认为灾荒年间更容易收买人心?抑或是卡曼人没有遭遇干旱的影响?

    可是根据从卡曼人国内获得的情报显示,卡曼人国内虽然水利和灌溉系统相当达,但同样不可避免的遭受干旱的影响,粮食收成至少减产五成以上,即便是加上他们原有的部分储备,估计顶多也就是堪堪能够熬过今冬明春,如果再加上需要帮扶一下左邻右舍,只怕能支撑到今年底就算不错了。

    可是他们现在突然占领了龙泉和黑山,这两府近两百万人都已经被太平教人折腾得一穷二白,要想在这两府维持统治,没有充足的粮食根本不可能,可是卡曼人从何处弄到这一批粮食呢?难道戈麦斯这个家伙真的还秘密储存有粮食,连自己的情报部门也没有事先侦悉?

    这让无锋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到了天水后与先期抵达天水的凌天放、王缭、古全以及战备署长拉奥等人几番讨论后依然没有得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好在龙泉黑山并不是自己的领地,也非什么富甲一方寸土寸金的宝地,无锋除了要求各方加强防范外,也只有坐观其变,看看卡曼人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处理天水城内外的尸体就足足花费了半个月时间,这半个月里城里城外都笼罩在一股焚烧尸体的恶臭当,为了防止瘟疫的生,教卫生署从各地抽调了大批医卫人员,并购买大量药材就地熬成药液在城内城外进行大面积消毒,这起到了极好效果,除了一两处现疫情被及时控制扑灭外,整个天水府没有出现瘟疫蔓延的现象,这让无锋对教卫生署的工作极为满意,而教卫生署署长何京的表现也得到了无锋的高度赞扬。

    相较于在平6府生的瘟疫,卡曼人不得不采取隔离甚至杀死染上瘟疫者的办法来解决,但这依然无法避免瘟疫的蔓延,甚至连卡曼人军亦有大量士兵染上,这也造成了卡满士兵的大量减员。这也是无锋之所以亲临天水视察的主要原因之一。

    当太平军从天水城下撤退以及平6坟墓战结束的那一天起,无锋就知道北线战局已经没有什么太多看点了,在双方各自丧失了几万精锐后,无论是自己还是卡曼人都不大可能在短时间内掀起多大风浪了。

    卡曼人现在牢牢的扼住了平6,而且根据情报反映,他们还在进一步加强平6府城的防御系统,看来是打算把平6当成防御自己东进威胁他们在北方占领区的主要屏障了,而自己在北方的步兵数量远不够与卡曼人拼一场,即便是将整个南捷洛克军团抽调过来也没有绝对把握,光凭十来万游牧骑兵是不足以拔掉平6府城这颗钉子的。不过无锋并不着急,卡曼人的后勤保障就会他们的一根绞索,自己拥有强大的轻骑兵,时间越往后走,自己的轻骑兵就可以将卡曼人脖子上这根绞索绞得越紧,也许到那时候,才是真正该和卡曼人玩一场大的游戏的时候,平6之战不过是一个序曲罢了。

    即便是盛夏时节烈日当空,距离水潭几百米开外,一股凉意便扑面而来,潭水四周巍峨耸立的巨木高达数十米,就像一列列卫士守护在水潭周围,苍翠挺拔,古木森森,一条碎石道直通往潭边,只是平常随处可见的各色骏马已然不见,唯有便道路口的紫色劲装汉子和大批的士兵横枪持戈,肃立在一旁。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避暑胜地北花水潭迎来了贵重客人,竟然连整个潭周围几百米都已经戒了严。

    花水峪因南北花水潭而得名,而南北花水潭也是天水和平6之间极为有名的避暑和休闲胜地,北花水潭潭水清凉,四周古木环抱,兼有醉翁亭、碧螺洞等古迹,实乃夏日避暑宝地;南花水潭位于北花水潭以南千米处,潭面虽然远小于北潭,但却有一奇妙之处,便是四周有大量热泉温泉涌出,泉水注入潭,潭水终年温热,冬日里水雾缭绕,宛如仙境,却是冬季洗浴泡澡的天然浴池。据说常用此泉水洗浴浸泡肌肤,能使人清楚常驻,引得周边各府来此一游的士绅名流商贾官员家眷络绎不绝,潭边普照庵原本不过是一无名小庙,也因此香火大盛。

    有此两胜景,虽然道路崎岖难行,寻常也是人声鼎沸,终日不绝,只是今日却全都不见了踪影。

第九十六节 春光

    碧潭如墨,深不见底的潭水越往下越凉,无锋在潭深潜往下,潭深处凉意刺骨,一反潭外的炎热,几个猛子扎下来,无锋已经大略知道这潭水必定是来自地底山泉,甚至有可能是寒泉,清凉彻骨,难怪方圆百米都能够感受到凉意,的确是一个消暑避热的好去处。想想千米之外的南潭,温热适度,冬日不变,这等福地,待以后清闲下来,定要好生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将息一番。

    躺在宽大的棉布吊床上,随手拈起一本《资治通鉴》,无锋心思却无法放在书本上,从几十米开外用布帏遮挡起来的潭边不时传来清脆悦耳的嬉笑声,惹得如同有什么东西在无锋心地深处挠着,说不出的慌。那是苏婕与一干女近卫们在潭嬉戏,夏日酷暑,出门在外本来就不方便洗漱,女儿家又容易出汗,全身汗腻难受,得到这样一个洗浴机会,哪还忍得住,没等无锋开口,苏婕几女便邀约着用布幔将潭边一处幽静所在围了起来,反正周围都已经被近卫和士兵严密包围,倒也不虞春gung外泻。

    一身道袍卸下,内里贴身劲装立即将曲线玲珑的身躯勾勒出来,凹凸起伏,活色生香,苏婕静静的浸泡在水感受着这一份清凉,一边打量着布幔一角处还有些犹豫不决的花信道姑,果然是一个尤物,难怪有传言自己的情郎对她一直念念不忘,当真是我见犹怜,苏婕心暗道。

    乌黑的长在取下碧玉簪那一瞬间便顺着肩颈滑了下来,光滑如缎的秀浸润在水更显得油黑如墨,冷若星有些犹豫是不是该身上的内衣亵裤脱下,毕竟像这种多人洗浴的场合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虽说出门在外,但冷若星一直坚持着自己独特的生活习惯,纵然是担当护卫一责,她也从没有改变过自己的原则。

    但今天这副场景似乎和做人原则有些沾不上边,布幔将四周遮掩得严严实实,方圆百米之外更有近卫和士兵武装守卫,等闲人等根本无法靠近,而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那个人,据回来报信的顾明霞称也已经在吊床上沉沉入睡,显然是这段时间东奔西跑的视察有些疲倦了。而布幔的人都是些关系密切的同性同僚,自己若是就这样浸着内衣洗浴,一来身上难受,二来也会给人以格格不入的感觉,思前顾后冷若星决定还是悄悄脱下贴身内衣。只不过有些保守的冷若星还是无法做到像其他几人那般当着同伴的面便宽衣解带,她悄悄蹲伏在水,听凭水漫过身躯,然后在水才悄悄脱下内衣。

    其他几女却没有那么多顾忌,当苏婕解衣裸身骄傲的站立在水时,其他几女都被苏婕暴露在外的躯体震惊了。柔和圆润的身体该凸的凸,该凹的凹,*凹脐,圆肩翘臀,*赛丹,绿草如茵,一头深棕色的卷斜披在肩头上,雪白的肌肤上晶莹的水珠滚动,好一副洛神出水图!

    苏婕并不忌讳在同伴面前裸露自己的躯体,从小在母系族长大的她自小就被灌输了女人美丽的身体是最值得骄傲的东西,能够让人欣赏和称赞也足以感到自豪,当然仅指同性而已,如果有异性看到成年女性的身躯,那就只能是自己的丈夫。她不认为像唐族女性那般从来不愿意将身体暴露在大自然就是对贞洁的一种尊重,在她看来只要自己的躯体和心灵属于自己喜爱的人,那才是最能够体现贞洁的表现。

    生性活泼豪爽的顾明霞更是不甘示弱,三年前那个还略显青涩的姑娘已然长成一个完全成熟的蜜桃,鲜红的裹肚解下,一对傲人的玉feng迎风挺立,朱丹一点颤颤巍巍,玉脐如涡,浅黑色暗影紧贴在小腹下端,沟壑隐现,饱满结识的双臀如同两瓣酵后的大白面馒头,略略收缩的小腹珠圆玉润,端的是武林女子,刚劲婀娜,健美群。

    另外两名女子也是新近加入无锋近卫群女性,崆峒派的俗家嫡传弟子,有“关西双蝶”之称绿蝶沈菁、紫蝶章蕊,这二女在关西武林道上亦是后起之秀,不但一身柔术和轻功傲绝一时,且一手乱花蝴蝶镖暗器更是收买人命的阎王贴,初到不足两年,溅血她二人剑下和镖下的黑道人物已不下二十余人,崆峒派将二人送入无锋近卫群也足见崆峒派对二女寄予厚望,希望能够借助二女挥影响力,使得崆峒这个关西第一派的势力不再仅仅局限于关西,更包含着向西向南展的意图。

    绿蝶沈菁一身墨绿色劲装脱下,玄色肚兜浸水后甚至连胸前凸起两点也清晰可见,索性解开肚兜,脱得个干干净净,而那紫蝶章蕊更是大方,在岸边便脱得精光,一身白条条的嫩肉刺得人心慌,一个漂亮的鱼跃入水,只泛起一圈水波,良久才见人头从布幔边缘冒了出来。

    冷若星轻轻搓*揉着自己身躯,有些艳羡的望着嬉笑的同伴,一股寥落的情绪渐渐浮起在心间。自己真是老了么?年近三十还小姑独处,这只怕在江湖也不多见吧,也许自己真该下定决心束向道,不再在这尘世间沾染,现在的世界该属于年轻人的了。瞟了一眼容光焕的苏婕,冷若星嘴角掠过一丝苦笑,曾几何时一度需要天山派帮扶缓颊有如落水狗的幻凤门现在也风光起来了,不但在西域重振声威,甚至还将势力蔓延到了西北和北吕宋,听说连印德安也已经有他们的踪迹,这大概与眼前这个女子脱不开干系吧。

    再看看沈章二女,号称关西双蝶,原本是崆峒派的顶尖人物,现在也来充当李无锋的近卫,这其关节不问可知,打的都是这位节度使大人的主意。也难怪,区区两名女性弟子挥的作用有时候能过一派一代人的奋斗,甚至改变整个门派的命运,这样大的诱惑谁又能抵御得住呢?连自己掌门师兄不也是同样念念不忘么?不然自己又怎么会留在他的身畔?

    在吊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双眼虽然直盯盯的看着书,却是半个字也未读尽,布幔后几具**的娇躯总在眼前滚动,似乎连嘴也干渴起来。瞅瞅四周,最近的近卫也在百米开外,警惕的对外警戒着,压根儿没把注意力放在这边,无锋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自打南方战事打开来,无锋就在也没有一天清闲过,有时候纵然身体轻松下来,但脑子里那根弦却从来没有放松过,不过现在似乎到了可以稍微调整一下的时候了,南方战事有梁崇信一干人去操心,相信有林家的配合应该可以遏制住马其汗人的凶焰,北面战局也趋于稳定,太平教人现在已然退兵,卡曼人虽然还在大举进攻,不过对象已经放在了太平教人身上,安原和花水峪的防务已经完善,卡曼人现在再想西进已经没有那么容易,相信卡曼人也不会再来一次消耗战,司徒峻的锦城之行也该结束了,就凭他一个劲儿的搬运粮食,无锋就知道他根本就没敢打算把锦城据为己有。

    绷紧的身体一旦放松下来,形形色色的念头就会涌进脑,战事平稳,这也就代表着整个大西北包括关西天南的稳定,墙倒众人推,墙不倒就没有人敢来推,这个道理无锋很清楚,罗卑人也好,吕宋人也好,只要东部战局一帆风顺,他们就没有人敢动弹半分,顶多在暗地里叹气罢了。

    无锋想起在视察了由第三近卫师团(卢龙警备师团改编而来)镇守后的花水峪与凌天放的一番谈话,西北军事力量还需进一步扩大,但西北已经拥有四个正规军团,军事实力已居帝国诸势力之,如果能够获得秦王封号,也可以使扩军有一个更恰当名义,一个节度使拥有四个军团已经会有人联系到天变的感觉,如果再有秦王封号,会使帝国更多人逐渐接受这个现实,这是让整个帝国民众接受无锋高人一等身份与司徒元、司徒峻、司徒彪等司徒家族嫡系成员同样地位一个必要步骤,也可以为无锋今后入主原奠定舆论基础。

    在这一点上,无锋较为赞同凌天放的渐进策略,要想入主原,不单单是武力征服这么简单,五湖、河朔地区帝国保守势力雄厚,虽然经过战乱,但民众思想已然受着这种保守思潮的影响,如果能够取得名分上的大义,这将使自己今后的东进之路平顺得多,至少在道义上不会给予人以攻击的口实。现在差的就是一个借口,先前婉拒了秦王是因为火候未到,现在饥荒将起,相信司徒朗很快就会坐不住,无论是西疆都护府也好,秦王封号也好,都将不成其为问题。

第九十三节 风高浪急(2)

    698年的8月是在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月份,无论是军事史学家还是生活在那个时代的普通民众都不会忘记那一个战火纷飞的八月,从平6坟墓之战到天水撤兵,从南线三江的持续会战到随着而来的卡曼入侵河朔,战争对于唐河帝国来说似乎已经太多了,帝都的报纸媒体们似乎对这个频频出现的词语都已经麻木了,而帝国的民众们同样对战争的态度在悄悄生变化,从关注到关心再到担心,最后到漠然视之,总之这些战事似乎都生在帝都之外,帝都内外还有几十万帝国大军镇守着,依靠帝都不可攻克的防御工事,帝都的士绅民众们似乎也就安于这种偏居一隅的现状了。

    不过当大皇子司徒泰的水6两路大军同时向江南余杭进时,所有帝都人的目光才又被吸引到了一直承平的江南,帝国内外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江南大战不可避免。

    大6公历第二军团在水军舰队大批舰船的配合下越过扇江大举进入余杭境内的第二天,米兰王国对外宣布应唐河帝国楚王司徒元殿下的邀请,米兰王国将派出王国第二军团(紫百合军团)进入唐河帝国江南郡,帮助楚王殿下镇守江南,同时还将视情况的变化,增派更多的军队进驻。

    大6公历698年8月日,唐河帝国湘王司徒彪突然向五湖地区新闻媒体宣布不能容忍外来势力进入帝国境内,米兰人进入江南是不可接受的,同时派遣三个师团从温宁进入金华,而司徒元此时正在全面应对自己大哥第二军团的入侵,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位六哥会突然在自己腰肋上插了一刀,除了表示自己的愤怒外,他也无暇顾及。

    8月日,帝国南部军区副总指挥兼九江府城守成大猷对外表示九江湖州同气连枝,一脉相承,自己不愿意见到湖州面临战火蔓延的局面,湖州属于帝国央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并派出自己掌控的十三军团三个主力师团进驻湖州,并赢得了在司徒泰大军攻势下节节败退的楚王司徒元的支持,同意湖州暂时由成大猷接掌一切军政事务。

    第一第三第五师团进驻湖州府城,同时接管并立即改组了湖州警备师团,大批亲信和九江预备役士兵直接充实到了湖州警备师团,同日帝国央也同意由成大猷暂时代理湖州城守。有了帝国央的支持,成大猷圆滑的手段立即拉拢了湖州府内的士绅和商贾,而湖州府的士绅商贾素来对这位西面邻居在九江府的执政表现颇有好感,双方一拍即合,湖州商会甚至还主动表示愿意为这位新东家提供两百万金币的紧急贷款。

    北河朔战役似乎没有什么可圈可点之处,即使尼克很想在黑山和龙泉两府展现一下卡曼人的军威但仍然没有得到满足,除了在攻克龙泉府城时太平军稍微表现了一下他们还能勉强称之为军队的力量外,黑山和龙泉两府各战略要地包括黑山府城在内的太平军都毫无例外的溃退了,不但溃退,而且是一泻千里,从西到东几百里战线上,毫无准备的太平军已经完全蜕化为只知道洗劫敲诈乡绅商贾的土匪,面对杀气腾腾一心想要把在平6之战受够了窝囊气泄一番的卡曼雄兵,他们完全丧失了斗志。一触即溃,溃不成军,这就是对整个北河朔战役太平军最简单最直接的描写。

    站在巍峨的龙泉府城头,尼克双手环抱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东面,整个龙泉府已经匍匐在自己脚下,黑山府已经在两天前就彻底被占领,但尼克心却总是沉甸甸的,无法高兴起来,一抹愁思悄悄爬上额际。

    站在尼克侧后方一身金色甲胄的青年将军也察觉到了主帅心情的不豫,整个北河朔两府只用了不到一周时间便纳入囊,如此辉煌的战果,虽然敌手是战斗力孱弱的太平军,但能如此干净利落的解决掉,应该说也是值得荣耀一番的,但看主帅的表情似乎仍然不大高兴。

    “尼帅,您好像有什么心事?是西面的李无锋还是东面的唐河人让你这么烦心?恕我直言,我先在看不出他们任何一方能够威胁到我们。”在整个卡曼军,也只有一人敢于不用大帅或者说大人这一类官名来称呼尼克和麦利二人,他用了一种奇怪的称呼,将二人名字第一个字母再附上官衔,得到一个古怪的名称。

    “克劳迪亚,不要轻视李无锋,虽然我们夺取了平6城,取得了一个战略支撑点,但李无锋手下军队的战斗力已经在这一仗暴露无遗,这也让我尼克真的开了一次眼,原来麦利一直让我不要轻视李无锋,我还有些不大相信,但这一次我是真的见识了。七万多折损,这是我尼克打了一辈子仗从未遭遇过的。以前我们都有些小看唐河人了,原来我们都认为唐河人除了第一第二军团可堪一战外,我们卡曼军队在东大6再无敌手。”

    顿了一下,尼克瘦癯的脸上浮起一抹沉思之色,“没想到这个李无锋短短几年竟然能够建立起一支不输与司徒泰的第一第二军团的军队,委实不简单啊,实在想不通这个家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要知道军队战斗力不是单纯的人数叠加和武器装备好坏能够决定的,决定军队战斗力的是经验和训练外加一批优良的军官和一个优秀的指挥官,要做到这一点,说起来容易,但间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心血,这一点你我都清楚。”

    能够作到皇家近卫兵团的兵团长,可谓除开尼克和麦利两大元帅后的卡曼军第一人,克劳迪亚的见识自然也不会差,稍稍思索了一下,接口道:“尼帅,李无锋的军队也不是天生就如此强悍,就像我们的军队也是在不断与北方柏因蛮族打拼锻炼出来的,没有柏因蛮族为我们提供练兵的机会,我想我们卡曼人的军威一样不可能达到如此高峰。李无锋的军队也同样如此,这个家伙选择了庆阳作为起家之地,这固然限制了他经济基础,但却也为他提供了一个磨砺自己军队的绝佳场所。”

    “庆阳乃至整个西北郡都是四战之地,来自腾格里草原上的游牧民族轻骑兵狂野剽悍,疾如风火,西斯罗帝国就被一个莫特人折腾得焦头烂额,原来的西北郡同样被蹂躏得贫瘠荒凉,李无锋要在庆阳立足,先就必须要面对游牧民族的袭扰,而当时的西北匪患丛生,李无锋除了要面对游牧蛮族外还要应对内部的匪帮山贼,尤其是归德匪军在当时的太玄府菲尔丁指使下,在整个西北相当猖獗,与此同时,西斯罗人也一直对北面的银川府虎视眈眈,在这样的情势下,李无锋能够撑下来,全靠他手那支经过血战锻炼出来的军队,加上这个家伙巧妙的征服了高岳人,利用那些家伙天生的蛮力组建了一支强大无匹的重装步兵,就这样,李无锋才能够真正成为这片土地上的一个角色。”

    “在李无锋立足西北这几年,罗卑人、莫特人、吕宋人、西斯罗人、太平教人、包括我们都给他制造了许多麻烦,但同时也为他提供了无数次练兵机会,李无锋的军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相比之下,我们的军队虽然有着几百年历史,但主要面对的是唐河人和柏因蛮族,却少有与游牧蛮族接触,对游牧蛮族来去如风的轻骑兵缺乏应对经验,所以才会在与游牧轻骑兵的接战吃亏。”

    “许多人认为柏因蛮族一直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如果没有柏因蛮族该有多好,可是我觉得从某一方面来说,柏因蛮族至少对我们还是有一定贡献和帮助的,我们的军队大多经过了和柏因蛮族的战争,这其实是一个最佳的练兵场,没有柏因蛮族这个陪练,我们就不得不把军队直接推上和唐河人面对面的战场,每一次都会是大规模的会战,这样我们的损失也许就远不止目前这种状况了。尼帅,你觉得呢?”

    尼克脸上露出欣赏的神色,眼前这个家伙虽然不是自己提拔起来的,论关系,这个家伙应该是和麦利走得更近一些,但尼克还是认为此人的确是除了自己和麦利两人外国内最具潜力的青年将军,能够走到皇家近卫军领这个位置,不能不说还是有些本事。至少这个家伙会用脑观察形势和指挥军队,不想有些将军,打了一辈子仗,仍然只凭直觉和经验,永无寸进。从这个家伙的一番话可以听得出来,他不仅仅只是从战术层面来看待军队,而且已经初步具备了从战略层面辨证的看待问题。能够把柏因蛮族的存在一分为二的看待,这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得到的,绝大多数人都认为柏因蛮族是一个极大祸患,却从没有认识到柏因蛮族给自己国家带来的好处。这就是差别。

第九十七节 武林四美

    虽然是炎阳高照,但潭水浸人的凉意很快就让几名女子感觉到了威力,几女虽然都会水,在潭翻滚嬉戏,但依然无法抵御长时间的浸泡,不得不登上潭岸边的林荫处的晒台略作休息。这一处晒台也颇有特色,巨大的白石台上天然生成几个略略向下凹陷的人像,盛夏时节,人可以躺在凹陷人像恰到好处,头、颈、背、臀、腿、足刚好合适,正好是一个泳后休息的好所在,而树影扶疏斑斑点点的将阳光分解落在晒台上,休闲纳凉当真是妙不可言。

    “若星姐,来啊,到这里来歇息一阵,这里正好可以容纳咱们几人躺下,待一会儿咱们再下水去玩个痛快。”一身**的顾明霞大方的站在晒台上招呼着一直不肯将身体露出水面的冷若星,“这里又没有外人,都是几个自家姐妹,有什么好害羞的?”

    冷若星蹲在水,轻轻的搓*揉着自己的身体各处,娇嫩的肌肤依然是那么光滑而富有弹性,凝脂如玉,吹弹得破,胸前高耸的双峰一直是冷若星最值得骄傲而又烦恼的部位,作为女人,这象征着女性特征的妙处自然是越挺拔丰隆越好,若是其他女人有这般值得傲人的玉丘只怕喜不自禁,而作为道家人,即便是宽大的道袍也难以掩盖这份凸起,让男人们第一视线总是落在自己胸前,这让冷若星经常是又羞又恼却又无可奈何。

    在担当起近卫职责后,为了便于日常行动,冷若星索性用抹胸将胸前一对玉兔牢牢束缚起,以免身着劲装行动时过分暴露和不便,但酷暑时日,天气炎热,汗渍经常浸透红绫抹胸,异常难受,今日得此机会清爽一下,冷若星哪还不好生洗浴一番。

    不过潭水的寒意让本性属阴的女子都有些吃不住,但又舍不得这等碧绿清凉的泉水,几女也都索性大胆的光着身子只用一件浴巾裹遮住重要部位登上晒台,稍事休息。

    “若星姐,这边来,今儿个大人放大家的假,咱们姐妹几个也就放松心情好生休息一下,这一路从关西到天南,又从天南的天水,马不停蹄,连大人那般不知疲倦的身体都有些乏了,方才听明霞说大人都已经在那边吊床上睡着了,这一觉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醒来,咱们也正好休整一下。”苏婕已经仰躺在晒台上,棕褐色的卷湿漉漉的梳拢来用一条丝带随意系上,一条雪白的大浴巾从上至下正好将胸前两点和小腹下额要害之处遮住,倒是那对胸前肉丘随着身躯的晃动摇曳生姿。

    冷若星抹不开众人的招呼,只得学着其他人一样用浴巾将身体几处重要部位遮住,夹着双腿碎步走上晒台,只是这般小心,举手投足间仍然难免春gung外泻,圆润滑腻的身体曲线,传递出音乐般流动的形态,尤其是从背后望去,平滑无暇的粉背,丰满结实的臀瓣肉光孜孜,散出一种婴儿般纯净而透明的光泽。

    玉体出浴那一瞬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冷若星的身上,冷若星只觉的众女的目光如同针尖一般扎在自己肌肤上,火辣辣的,说不出的难受。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晒台上赶紧躺下。

    “若星姐,你的身体真好看,就像有一层云雾笼罩着似的。”还是顾明霞心直口快,盯着冷若星宛若凝脂般的娇躯羡慕额说道。

    冷若星心说不出的自豪,自己身上这种异像还是第一次战线在外人面前,以前除了自己外没有外人知晓,从众女的目光冷若星可以看出她们的艳羡和仰慕,春水为肌,暖玉为骨,冷若星也无法说清楚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有这种奇妙的现象,自从她懂事开始,这种时隐时现的雾气就盘绕在自己身体间。

    “明霞妹子别瞎说,姐姐都老了,羡慕你还来不及呢,你看看你们几个,哪一个不是青春动人活色生香,男人若是见了你们这般,只怕连眼珠子都会落在地上吧,可别让身边的男人们癫狂了。”冷若星有些慌不择言。

    “若星姐还不到三十,而且你的模样只怕就是再过十年也不会有什么变化,若星姐驻颜有术,我们姐妹几个都想问问若星姐究竟是怎么保养你的身体呢?”苏婕不动声色的笑道,“我看帝国武林道上只怕没有谁能与若星姐媲美,若是若星姐在帝都走一遭,只怕连现在红遍京城的帝国四美也无法与若星姐一较高下呢。”

    “是啊,帝国四美虽然被所有人称之为帝国江湖道上的四大美女,但我想他们肯定不能与若星姐相提并论。”顾明霞明显对武林道上好事之徒评选出来的所谓四大美女有些不屑一顾,倒不是心存嫉妒,只是整个西北包括关西武林道上居然没有一人入选,这当然让包括关西双蝶在内的女性们都有些不大舒服。

    不过关西双蝶在这方面要成熟许多,紫蝶章蕊微笑道:“明霞妹子,这四大美女倒也不是浪得虚名,我虽然没有见过其他几人,但那岳阳府的君山派弟子君子兰我倒是有过一面之缘,君山龙女之名当真是名不虚传,不但人娴雅静清纯可人,宛如出水芙蓉一般,更难得的是一身水上功夫傲视群雄,据说无需任何帮助就能在水闭息三炷香之久,只比君山派号称南方武林水道第一高手的凌河差上少许。”

    “嗯,听说名列四大美女之一居然还有一个是余杭灵隐派的女尼,一个尼姑能够入选四大美女,可以想象这个女尼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绿蝶沈菁也接上话,“灵隐派素来少有在江湖走动,虽说也是武林一脉,但更像是出世归隐的隐修高人,除了三年一度的青莲道法会参加外,其余武林道上的活动鲜有一见他们派子弟的身影。”

    “不知道还有一美指的是谁?”苏婕虽然知晓帝国武林四大美女的名头,但由于她出身西域,加之参与无锋军政事务后已经少于关心江湖事务,这四大美女也是在无锋与号称帝都第一美女的石雅薇后才偶然得知。

    “好像是东海金陵府莫愁湖畔武林世家许家的之女许一苇吧,据说这位许大小姐行色颇为神秘,江湖几乎没有什么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平素在江湖走动多是用一鬼面面具代替,只是不知道怎么会入选四大美人,也许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也未可知。”紫蝶章蕊在江湖上毕竟闯荡了两年,这种著名人物倒也了解一二,只是一在关西,一在东海,平素也从未交往过,大多也只是道听途说。

    “对了,那四大美人排在第一的石雅薇不是和李大人有过几面之交么?听说在帝都还曾经邀请过李大人到她们听雪轩作客,也不知道大人去没有?”顾明霞也插嘴道。

    “这就不太清楚了,听说大人和那石雅薇是在一次酒会上认识的,至于后来大人去未去过听雪轩,我也不大清楚,大人单独出门的时候很多,谁能知道他去没去过?不过没有见识过号称第一美女的石雅薇真的有些可惜,真想看看这第一美女究竟是何等的风情万种?”苏婕微笑着回答,话语间却掩饰不住一丝酸意。

    “听雪轩号称帝都第一大派,听说和当今皇帝陛下关系十分密切,石雅薇也和帝都秦家以及楚王殿下关系莫逆,听说秦二公子和楚王殿下都曾经追求过石雅薇,只是因为身份原因,这两段感情好像都无疾而终,也不知是真是假。”绿蝶沈菁一边擦拭着身上的水珠,一边随意道,“现在皇帝陛下登基,这听雪轩在帝都的势力更是大涨,听说已经完全压制住了另外两派,尤其是五派联盟更是被听雪轩和官府联合压制,已经是举步维艰,只是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绿蝶一番话出口,其他几人都沉默了下来,五派联盟是大殿下司徒泰的支持者,这在几人间不是秘密,江湖门派如果在这种皇权斗争站错了队,其命运结局可想而知,而现在几女所在的门派似乎都选择了李无锋,这究竟是不是一个明智的抉择,现在还无法下断语。风险和付出本来和回报就是成正比的,如果投效的主子垮台,那也只能怪自己眼光不准或者说命运安排,怨不得别人,但如果不敢下注,那一个门派就只能在动乱的江湖沉浮,连成为赢家的机会都不会有。

    就在几女言谈之间都被话语吸引了注意力时,一道身影悄悄的沿着树林边缘无声无息的潜行过来,由于岸边就是小树林,身影在树丛时隐时现,看得出这个家伙身手相当敏捷,而动作也十分小心,明显是有为而来。

第九十八节 偷窥(1)

    密实的布幔沿着潭岸遮掩得严严实实,不过这丝毫影响不到暗影的行为,屏声息气,身影对潭边的地形大概也并不十分熟悉,费劲心机才将身体移动到靠近岸边一处崎岖山石附近。这是一座不太高的湖石,布幔刚好到这里为止,正好也是一处便于藏匿却又能够一观布幔内全景的好地方。

    矫健的身影紧贴山石,将身体伏在山石上端,然后轻轻探出两指拨开布幔缝隙,斜对面的晒台距离拨开湖石处仅仅只有不到两丈远,春gung胜景可谓一览无余。几具**的身躯除了胸腹要害之处用浴巾裹住外,其他皆裸露无遗,在阳光下水珠晶莹,肌肤白嫩,散出无穷诱惑魅力。

    尤其是几女谈笑间不经意举手投足,难免有浴巾遮掩不到处,肉丘玉feng,桃源妙处,忽隐忽现,那顾明霞更是放肆,大概是觉得躺着乏了,索性一翻身将整个**的背部和饱满丰臀全数向天,那坚实健美的臀瓣间鸿沟毕露,身体动静间那隐秘之处更是直入眼,直看得正对着妙处的偷窥者口干舌燥,如痴如醉,几欲癫狂。

    清风徐来,林涛阵阵,正好掩盖了偷窥者的唾沫吞咽声,加之几女都认为这等严密的防范下,几百米内早已是人畜难入,谁也没有想到这种场合下居然会有其他意外,所以都显得十分放松,都未意识到已然有不之客闯入。

    贪婪的目光恋恋不舍的从顾明霞肥臀上有转移到了她身旁的另一具娇躯上,水蓝色的肚兜随意丢弃在身旁,傲人的双峰茁壮挺拔,淡粉色的*足有铜钱大小,小腹下秘处被雪白浴巾遮掩,几丝卷毛悄悄从毛巾间钻了出来,湿漉漉的长缠绕在颈间,黑白分明,分外刺目。这是紫蝶章蕊,一个尚未满二十的黄花闺女居然有如此傲人的本钱,看得偷窥者一阵心潮澎湃。

    “师姐,那青叶派是不是也受到了听雪轩的打压呢?青叶派好像也有人来李大人身边保护李大人,我想听雪轩的人不会不知道吧?”沿着乳峰下沿章蕊纤指在轻轻做着挤压按摩,这是一种丰胸秘法,据说颇有功效,据说绿紫双蝶有这等*与此按摩秘法有分不开的关系。

    “唔,这我就没有听说了,我也是听派里的长老们说,五派联盟处境很艰难,青叶派似乎显得很低调,不过我想皇帝陛下既然没有理由针对李大人,那听雪轩似乎也就没有理由敌视青叶派吧?何况现在帝国局势混沌不清,我想听雪轩只怕也不敢随意乱结仇怨,李大人在帝都之时多次去青叶派作客,听雪轩不会不清楚这间的关系,我想石雅薇之所以有意邀请李大人去听雪轩作客,只怕也是有意要交好李大人,毕竟今后局势会向何处去谁也无法料定。至于五派联盟,那是因为大殿下已然和皇帝陛下与楚王殿下双方处于交战期间,自然不可能对五派联盟不闻不问,官府找借口没有斩草除根赶尽杀绝已经是够仁慈的了。”

    绿蝶沈菁相当健谈,对帝都武林局势也是相当了解,说起来头头是道,偷窥者甚至能看清楚对方在谈论间眼露出的兴奋光芒,显然是对这些门派之间倾轧十分感兴趣。

    “沈家妹子,官府也不是一手遮天的,虽然皇帝陛下对五派联盟再是仇视,但一来自从皇帝陛下执政之后各方都是战事不断,陛下大概也没有太多精力来过问这些事情,二来五派联盟在帝都立足已久,根基也相当深厚,要想把他们连根拔起只怕也会引轩然大波,五派人一样有不少与帝都的上层官员和贵族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以为五派就只在大殿下一颗树上吊死?那妹子未免也把五派想得太简单了。”

    苏婕地位已非往日,掌握的资料信息也远比沈菁章蕊只从江湖道上得来的零零碎碎丰富详尽得多,拥有强大情报络的西北已经把情报触角渗透到了帝国每一个角落,帝都更是重之重,一般武林门派之间的**关联鲜有瞒得过的。

    “哦?苏姐姐的意思是五派联盟还有着其他后台?”沈菁脸上露出讶色,一撑身体坐了起来,甚至连胸前浴巾落下也没有注意,那对活泼饱满的白鸽更是振翅欲飞,对面布幔缝隙后的一对色眼忍不住一阵充血。

    “后台倒说不上,不过五派在帝都城内生根至少也是几十年的历史了,在投靠大殿下之前他们一样和官府要员以及显贵们有着很深的交情,只是没有那么明显和密切罢了。而皇帝陛下虽然在帝国皇位争夺战暂时获胜,但大殿下的实力仍然没有谁敢小视,尤其是大殿下近段时间一口气拿下东海全郡,势力更是大盛,现在更是兵压江南,帝都城内那些贵族官员们只怕心又都在嘀咕,这兄弟之间的争斗究竟谁胜谁负似乎还没有一个明确结局,谁又敢打保票司徒泰会不会成为新的皇帝陛下呢?这种情况下,谁会真的下决心去对付五派联盟,顶多在表面上应付一下,让五派联盟难过一些罢了。要斩尽杀绝,只怕必须要等到大殿下彻底失败才有可能看到这种情形吧。不过到那时,说不定五派联盟又已经寻找到新的靠山后台了。”

    苏婕已经很久没有过问过武林的事情了,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就不关心这些事务,江湖出身让她下意识额依然对这些事务感兴趣,情报系统传回来有关江湖动静她也十分敏感,可以说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所以对帝国的江湖事务她是了如指掌,也有着深刻的见解。

    “五派联盟如此,听雪轩何尝不是如此?眼下皇帝陛下固然宠信他们听雪轩,但明眼人都看出若是单论军事力量只怕大殿下更为强大,尤其是现在大殿下正在全力经略东海江南,一旦江南也落入大殿下手,只怕帝都也就危在旦夕,皇帝陛下能不能继续当他的皇帝陛下有很大程度就要取决于大殿下的行动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江湖不也是一样?一旦大殿下登上大宝之位,那听雪轩又该如何呢?总不能临时抱佛脚吧?所以和咱们李大人先行联络一下关系也就顺理成章了,谁让咱们李大人也掌握有不输与大殿下的实力呢?就算大殿下夺得了皇位,如果听雪轩又抱住了咱们李大人的粗腿,想必大殿下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江湖门派来得罪咱们李大人吧?咱们李大人可是帮助帝国镇守西陲的门神呢。”

    苏婕说话也有所保留,虽然她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枕边人心所想只怕并不仅仅只是想要为帝国镇守西疆这么简单,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可能说出其他来,只能就事论事,尽量不把问题牵扯到更复杂的问题去,以冷若星和关西双蝶的心智应该都能够体会到这种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意思。

    “那这石雅薇还真是不简单呢,这么早就未雨绸缪了,不知道李大人看穿了对方的诡计没有?”顾明霞噘起嘴愤愤不平道。

    “妹子,咱们李大人何等人物,岂会看不清这等雕虫小技,不过这也怪不得石雅薇,只怕这也是她父亲石云遥的主意,作为一派之主考虑问题当然要高瞻远瞩,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一个门派更是如此。”苏婕举手捋了捋散落的卷,微微一笑道。

    “哼,苏姐姐,这可不一定,李大人什么时候都精明,可就是碰到漂亮女人就说不清了,弄不好被那石雅薇迷得神魂颠倒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一定,再遇上那石家几姐妹轮番上阵多灌他几碗**汤,只怕啥事情都得应承下来呢。”顾明霞对李无锋的分析可谓一针见血,众女其实也多少清楚无锋的德行,只是碍于身份没有人敢正面提及,唯有这顾明霞心直口快,也没有那么多心眼,才敢这般直言不讳。

    有些尴尬的笑了一笑,苏婕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方,这里几人都清楚自己和无锋之间的关系,但在身份上自己却又是不明不白,对无锋的行动她也没有任何权力干涉,尤其是在私生活方面,弄不好还会起到反面作用。

    躲在布幔后湖石边的男人恨得咬牙切齿,这个死丫头说话丝毫不留情面,看来自己真要将这个丫头给吞了,免得她在众女面前胡言乱语,诽谤自己的名声,等把她的头汤啖了,看她还怎么来嚼舌头。看着一脸激愤的顾明霞慷慨陈词,刚健婀娜的躯体浴巾根本无法包住,偷窥者更是下定决心要寻找机会好生享用一下这个丫头,这两年里自己居然也能放任这样一个青春艳丽的处子呆在自己身旁而无动于衷,这一点连他自己也想不通。

第九十九节 偷窥(2)

    “听说那石雅薇不但诗剑双绝,而且连绘画亦有相当水准,端的是一个才女,石云遥培养这样一个女儿出来大概也花了不少心血,原来帝都也的确风传秦二公子与此女有些纠缠不清,只是以秦家这种大贵族人家出身,是不大可能接受这种在他们眼不入流的人家的,纵然秦二公子再喜欢那石雅薇,但像他们这种贵族子弟见异思迁,加之有家庭压力,所以这种感情不大可能有什么结局。”一直躺在最边缘晒台上的花信女郎终于启口了,“至于像皇室人那就更不可能,如果娶一个武林出身的女子,只怕立即会引来帝都那些贵族们的强烈抨击,无论是哪一个都不得不考虑这带来的负面影响。”

    冷若星的一番话立即让诸女脸色都为之一变,谁心都知道身份差距这道鸿沟,想一想连名满帝都的武林第一美女都因为家世问题而无人问津,这千百年来形成的阶层偏见之深可想而知,可是在座诸女都是出身武林,谁也盼望将来有一个美好的生活,但冷若星的一番话立即击跨了她们心的幻梦,虽然很残酷,但却是现实。

    “那以若星姐的意思,我们的命运始终无法改变喽?”有些不甘的紫蝶章蕊凝目望去,眼光却又带着一丝企望。

    “那也没有这么绝对,咱们江湖儿女虽然再他们那些贵族眼不足挂齿,但我们自己不能自暴自弃,咱们李大人不是正在逐步改变这种局面么?原来帝国高级官员尤其是官什么时候能够容忍江湖出身的人物担任?现在不也是开了戒么?明霞妹子他们巴山顾家的燕青燕大人现在不已经是陇东内政署的署长了么?至于在西北军担任高级军官职务的那就更多了,**门的岳山和尉迟宾两位大人,不是已经担任了师团长以上的高级军职了么?连赫连大人这种盗匪出身的人都能够出任军团长一级的高官,这在以前的帝国是无法想象的,但西北却做到了这一点。西北战备署长拉奥大人听说也是印德安移民,一个外来移民短时间内就能登上战备署长之位,这说明什么?大家应该清楚的理会到这一点。”冷若行淡淡一笑,悠然自得的微笑着辩解。

    “是啊,若星姐说得对,命运未必都掌握在别人手,只要我们去争取,我们一样有希望。现在我们不是正在为此而努力么?也许我们的力量远远不足,但我们的努力一样能够改变许多事情,我们的门派一样把许多希望寄托在咱们身上,希望咱们去影响李大人,帮助李大人,让李大人去实现改变现在这种局面的意图。”苏婕也有些动情,在几位知心姐妹面前,她的话语也就真诚了许多。

    躲在布幔后的偷窥者虽然目光一直在躺在最边缘的花信女郎身上转悠,但花信女郎明显十分谨慎,哪怕是在同性面前已然将几处要害遮盖得严严实实,使得想借此偷窥春gung妙景的他十分失望。不过此行也并非没有收获,关西双蝶和顾明霞的玉体妙处都落入自己眼,委实眼福不浅,而几女的谈话间也可以隐约了解到一些她们心所想,倒也不虚此行。女儿家诸般心事只有在最放松的情况下才能探悉,自己这一帮女近卫们心也是各有所想,只不过能够统一在一个大前提下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额际突然掠过一阵冰凉,偷窥者眼睛余光顿时一凝,一条呲牙咧嘴的蛇头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任何犹豫,并指如剪,拇指和食指已经牢牢的锁住了七寸,不过过大的动作带起湖石上的泥土碎粒,滑落在地,立即引起了布幔内众女的警觉。

    “什么人?”宽大的浴巾一霎那间便裹在了众女的身上,但担心行走间暴露腿跨间的秘密,几女只能夹着双腿蹒跚而来。而偷窥者早已在碎粒落地时便已经知道情况不对,悄悄放下已经被挤得欲死的毒蛇任凭它向众人赶来的方向游去,自己则悄悄潜入林,沿着来时早已开辟好的通道一溜烟潜回自己歇息处,躺回吊床上,安然如睡。

    见到是呲牙咧嘴的毒蛇示威性的昂起头,几女心都是一松,随手弹出一粒石子集毒蛇头部,毒蛇颓然倒地不起,不过向关西双蝶这种老江湖并未被着表面现象所迷惑,只是一眼瞅见痕迹方向一直向自己主子休息之处延伸过去,二女也隐约知晓了个大概,唯有红着脸不着声掩饰过去。

    仰躺在吊床上,无锋脑依然满是几女动人的身影,只是没有得见那冷若星的美妙娇躯,无锋颇感遗憾,不过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不怕她飞出自己的手掌心,倒是顾明霞已经是一个熟透的蜜桃,不妨择机偷吃了她。

    自从收了苏婕之后,已经很久没有猎艳的心情了,虽然在帝都偶遇了石雅薇和宫紫玫,但这二女都不是简单人物,要想俘获对方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办到的事情,自己当时也没有那么多精力放在这上面。倒是那石雅茵风1iu放荡颇合自己胃口,床上工夫更是一流,所谓床下贵妇床上荡妇大概就是她的最真实体现了,想起石雅茵,无锋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若是有机会再去帝都,定要再好生尝她一番,听说那石雅芙也是一个妙人儿,不过却是苗家的儿媳妇,若是能与这三女同床一戏,那味道不知该是如何?

    放下了战场上的压力,原本被压抑下的各种邪恶龌龊念头向雨后春笋一般的纷纷冒了出来,天性好色的性格就像蔓藤一般缠绕着已经被这么长一段时间焦灼烧烤的心,让无锋只想找一个机会泄一番,突然想起还被囚禁在庆阳的那位西域木兰,无锋的心忍不住有扑通扑通活泛起来。

    当凌天放、古全几人应邀来到潭边时,几名女近卫早已收拾停当并在潭边摆放好几把藤椅以供几人一边休息一边商讨事务。花水峪的防务应该说相当完善,在确定平6不保的情况下,凌天放和菲尔丁经过商量便调卢龙警备师团镇守平6的北大门花水峪,并报请无锋将卢龙警备师团更名为第三近卫师团这得到了无锋的同意。安原和花水峪防务的稳固以及天水太平军撤退也标志着北线之战已经结束,剩下来的就该考虑锦城事务了。

    不过司徒峻在锦城大肆掠夺粮食也充分暴露了对方的心虚,根本没有想要将锦城趁机纳入自己范围的意图,更不用说其他了,所以无锋暂时并不打算就这件事情与司徒峻翻脸,这笔帐可以记上,等到时机成熟,将会让司徒峻连本带利一起偿还。

    看见脸色严肃的凌天放和古全,无锋就知道肯定又有什么大事情生,好在能够看出二人神色虽然沉重倒也没有什么忧虑,估计与自己一方的关系不会太大。

    “大人,江南乱了。”凌天放言简意赅,一语囊括全部。

    “哦,司徒泰兵余杭还是米兰人进军泉州?”无锋并不惊讶,这是意料之的事情,虽然他也不愿意见到这一幕,江南胜景很有可能毁于这一场滔天战火,但他却真正无能为力,唯有抓紧时间竭尽所能与廖其长配合鼓励江南士绅和商贾们将资产资金以及一切有价值的东西转移到西北关西和天南来。

    也许是这一段时间的工作也有些效果,也许是感受到了战火的迫在眉睫,江南的士绅商贾们拖儿带小举家西迁的数量猛增,他们大多选择气候相对温暖儿基础设施也相对完善的天南,也有部分人选择了关西和缅地。仅六月一月之内,涌入整个西北领地的士绅商贾就达三百余家,其在天南开业的工坊就达到了两百余家,而金融行业更是展迅猛,仅银行钱庄就新增了五家,资金更是疯狂涌入。而作为原始处*女地的缅地也成为了受人欢迎的新宠,尤其是以都珀斯城为主的缅北,众多商家纷纷投资开经济作物,胡椒、可可、油棕、油橄榄、胶树、甘蔗、茶园各种种植园在缅北全面开花,而各种余经济作物相呼应的加工工坊应运而生,掀起了兴办实业的**,而这股热潮配合着贯穿南北全缅境的公路迅向缅和缅南延伸。

    大6公历698年6月6日,这是缅地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有多家江南商人投资组建的西疆第一工商银行在汉、南丰和珀斯城同时挂牌营业,在珀斯城挂牌营业的时间甚至抢在了预备在6月8日挂牌的西北银行之前,这让詹姆斯愤怒欲狂,在政府内部的会议上猛烈抨击最终裁定了经济展署不允许西疆第一工商银行在七月之前挂牌营业的决定为非法的法务署下属审理院,这在政务署和法务署之间引起了口水仗。

第一百节 江南之乱

    在莫伦眼,垄断是一种不公正的竞争,而商业活动则鼓励公平竞争,那垄断自然与商业运行规则相悖。法务部门既然是用来规范领地内一切人和事务的,那自然要遵循公正原则。虽然金融垄断能够为隶属于政府的银行部门带来相当丰厚的利润,但这也会压制其他金融机构的展,更为严重的是这将为莫伦力图建立一个规范有序的经济秩序想法相违背。所以莫伦断然指示代行西疆都护府审理院职责的西北审理院裁定经济展署作出不予给西疆第一工商银行营业执照的决定违反了商业合理竞争原则,裁定西疆第一工商银行可以在符合各方面条件的情况下开门营业,这无疑是给了一心想要使西北银行成为整个无锋领地最大金融机构的詹姆斯一记响亮的耳光。

    詹姆斯立即要求萧唐代表政务署向无锋提出申述,要求无锋制止莫伦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但萧唐选择了沉默,这也使得詹姆斯与萧唐第一次因为政务产生了争执。詹姆斯甚至亲自面见无锋要求无锋以西疆都护府或者西北军政节度使名义撤销法务署裁定,但无锋在与莫伦经过了一番长谈后最终还是选择了不予干涉。

    对于无锋的决定詹姆斯虽然愤愤不平,但却无话可说,但詹姆斯却对作为政务署长的萧唐表现如此软弱感到不满,最后还是萧唐、詹姆斯、杨正彬三人经过一天的商讨和争论才勉强就这个问题达成了一致意见,金融部门属于特殊部门,在今后的管理应该加强对私营金融机构的监管,防止出现由于经营不善损害储户利益的情况。当然这只是缅地展的一个小插曲,并未影响到缅地经济的高展。

    而进入七月,周边各方势力纷纷扩军备战,更引得江南资金大量外流,而司徒元也已经无法控制住整个江南局势,在廖其长的推波助澜下,江南绝大多数大商家都加大力度转移资产,从江南诸府经安庆、岳阳,再入关西以及天南西北的船队和车队络绎不绝,尤其是水路运输更是繁忙不堪,不但是资产转移,大批的诸如制茶、丝织、造纸以及其他一些行业的技术工人也跟随着主人加入了迁移行列,这种现象也一直持续到八月下旬,据说这也是促使司徒泰提前出兵的主要原因之一,没有人愿意接收一个空荡荡的江南,再这样持续下去,也许江南真的会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由于江南大量资金和设备的涌入,关西地区的丝织行业也迅繁盛起来,原本像汉、巴山、泸江尤其是锦城诸府就有栽桑养蚕的传统,只是由于资金和技术原因,远不及江南那般达,现在大量的资金技术和设施转移而来,立即在整个关西以及天南北部两府引起了上马丝织工场和工坊的热潮,丝绸的高额利润使得不仅仅是江南商人们愿意投资,而有了大量技术工人的到来,也让关西本土商人们眼红不已,纷纷加入了这一行列。

    虽然西北的官员们竭尽所能的希望在关西和天南以及缅地消化从江南转移来的资金,但来自江南的资金是在太过充裕,以至于出现了大量剩余资金不得不囤积在金融机构,原来还担心资金不足的金融机构和商人们现在则更希望有可靠的投资项目,而得到消息的北吕宋招商团、西域招商团甚至腾格里招商团立即闻风而动,都纷纷来到关西和天南寻求融资渠道,这让双方一拍即合,而法务署再次以法令形式明确裁定政务署内部规定所谓的腾格里地区和西域诸国属于金融特管区不具有法律效力,金融机构在具备了法定的本金和保证金准备额度之后可以进入任何一个地区挂牌营业,这也为江南资金进入西北后院提供了便利。

    在这一次资金大转移的行动当,廖其长充当了一个极为重要的担保人和介绍人作用,鉴于他在整个江南地区的威望,由于他坚定的站到了李无锋这一边,使得江南资金最终都选择了李无锋控制区作为资金转移的目的地,而这也正是整个西疆地区目前最需要的,尤其是这些资金都来自民间,投放方向也不像政府资金那样受到限制,大多数都投入到了生产和再生产渠道。在继续资金投入以加快展度的缅地、腾格里、西域等地,这些资金都挥了相当巨大的作用,这在今后几年几地经济持续高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其挥的作用甚至在辉煌帝国经济史上也被浓墨重彩的大书特书,“生于公历698年夏季的这一次经济西迁为整个唐族领地东西部的经济展平衡作出了巨大贡献。”(摘自《辉煌帝国经济展史》第页),而最为唐河帝国江南郡郡守的廖其长所作出的贡献也被载入史册。

    大6公历第二军团三个师团在余杭府北部重镇绍兴击溃了第七军团构筑的防线,第七军团两个师团在这一战役被歼灭,而此时米兰王国的援军还在泉州和松江之间缓慢行进。8月第三水军舰队和第一第二水军舰队联军在余杭府港口外海进行第一次水战,战役以司徒泰控制的第一第二水军舰队联军获胜而告终,宣告了司徒元在江南势力的崩溃开始。

    8月5日,司徒泰在两个师团的护送下昂挺胸的踏入了号称“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余杭府府城,此时的江南郡府已经成为一座不设防城市,由于水6两军的溃败,司徒元已经完全丧失了控制余杭这个帝国最富庶最重要的大府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大哥的军队兵不血刃的接管这个曾经是自己老巢的繁华都市。

    与此同时,第七军团的残部和第十军团大部也都退缩到了松江一线以加强防守,但士气低落的江南军从意志上已经完全垮了,从东海到江南,连续不断的惨败已经让他们完全丧失了斗志,他们再也无法正视面对气势汹汹的第二军团,唯有龟缩在松江一线,等待着米兰援军的到来。

    屹立在余杭府东城头,迎面而来的河风已然隐隐有阵阵海腥味,钱塘江从这里注入大东洋,喇叭形的河口正是举世闻名的“钱塘观潮”胜景的所在,每年秋季,这里都是游人如织,熙熙攘攘,簇拥在河口周围等待那钱塘大潮的出现,这里也就成为整个余杭府最热闹的地方。沿着钱塘江口向东,如果天气晴朗,视线好的时候可以隐隐约约看得见远处的一连串岛链,那里就是帝国皇家避暑胜地――舟山群岛,而普陀山正是处于岛链央。

    清凉的河风掠起飘飘的衣袂,司徒泰傲然负手远望,碧波万顷,一望无垠,令人心胸顿生豁然畅快之意。号称帝国第一府的余杭府已经完全落在了自己手,可怜的江南军此时大概还战战兢兢的缩在松江,等待着自己的下一波攻击,老七此时只怕已经把自己恨入骨髓,可是皇权之争从来就是这么残酷,怪也就只能怪你生在了帝王家。

    “冷老,咱们下一步该怎么走?”嘴角掩饰不住一抹得意的笑容,司徒泰实在压抑不住自己的喜意,虽然他也知道江南之争远未结束,但一个良好的开端往往是相当重要的,也长长预示着一个圆满的结尾,江南军无法阻挡自己前进的脚步,米兰人一样不行。

    “殿下,维扬府收复是迟早的事情,但现在那个太平余孽已经表露出了对湖州的兴趣,公然叫嚣湖州是他的势力范围,这倒需要引起重视。湖州是江南最重要的产粮区,有太湖一湖之水滋润,湖区方圆百里并未受到旱灾多大影响,而粮食成熟在即,若是让这个家伙夺了湖州,我们损失可不小;另外松江已经有米兰军队进入,这一战也不可避免,只有在松江彻底把米兰人打痛,才会遏制住米兰人对江南的野心,好在六殿下也从金华那边插了一刀,米兰人不得不分心照顾西面,这也在客观上帮了咱们一把,只要把松江的米兰人击跨,我想江南迟早会纳入我们的管理。”轻轻抚m着城墙的老者有些爱惜的咂咂嘴,“真是一个好地方,连山水都浸润着帝国的精华,难怪江南出俊杰,只可惜孱弱的民风让江南不太适合战争的洗礼。”

    “冷老,成大猷那个家伙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他能够看清楚形势,只要我们拿下江南其他几府,我认为他能够投效我们,他现在的行动不过是想为他以后的投效多争取一块砝码罢了,我就不信他能以一府之地与我相抗衡!”司徒泰撇撇嘴傲然道。

第一百零一节 松江

    灰衫老者明显对自己主子的看法有些不太赞同,但看到此时主子兴致正好,也不好扫他的兴,只得婉转的道:“殿下,千万不能小看这个成大猷,这个家伙心计可谓深远,入主九江这么长时间一直和各方势力周旋委蛇,始终不肯明确表态,可是恰恰在殿下与七殿下起刀兵之时突然宣布投靠司徒朗,这个机会可是选得真好,接着又借着帝国正统名义招兵买马,大肆扩军,居心叵测,现在又入主湖州,听说这个家伙暗与太湖水匪勾结,准备收编太湖水匪,组建自己独立的水军,其志向不小啊。”

    “哦?这个消息从何而来?准确么?”司徒泰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他原以为这成大猷不过是想趁乱多捞取一些利益,也好在大势已定时多一些讨价还价的砝码,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还企图组建水军,那里边包含着的意义可就不同了。

    “还没有得到落实,但他和太湖水匪二头领邝天彪有过接触却是事实,邝天彪在湖州城里城守府出现,这明显是应成大猷的邀请而来,其目的不问可知,太湖水寇被成大猷收编,那成大猷就会拥有一支纵横内河地区的水军,其战斗力殊为不弱,想一想成大猷得到帝国内河水军十几年来一直都未能剿灭的太湖水寇相助,那也就弥补了他原来的弱势,我们如果要进军湖州,也需要慎重对待。”冷谦作为司徒泰的席谋士,司徒泰的情报系统也掌握在他手,所以有些时候他比司徒泰更清楚局势变化。

    司徒泰对冷谦如此推崇太湖水匪的战斗力有些不以为然,太湖水匪固然战斗力不弱,但他们主要是依靠太湖复杂变幻的水情和地理环境与帝国内河水军周旋,真正要与帝国内河水军面对面的交战,肯定不是帝国水军的对手。

    “冷老,光是一支太湖水匪恐怕也不足以改变力量的对比吧?就算成大猷控制了湖州,以两地的实力难道就可以抗衡我们?我想成大猷不会如此狂妄吧?”司徒泰皱了皱眉,尽量用平静的口吻道。

    眼见自己主子此时根本听不进自己的劝诫,冷谦心暗自叹气,不过现在也的确不是谋划湖州的时候,维扬已经掌握在手,松江已经成为决定整个江南归属的关键,只要夺下松江,姑苏指日可下,而江南七府,余杭、维扬、姑苏、松江四府财富就占了十停的七停,即便是不能拿下全部江南,就凭这四府的财力也足以支撑起现有消耗了,而司徒朗失去了江南,皇位不保也是早晚之事,自己一方也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见自己的席谋士不再开腔,司徒泰以为自己的话驳倒了对方,心更是畅快,朗声笑道:“冷老,你说那廖其长现在正往余杭来,打的是什么主意?莫非他也想投效于我?”

    “殿下,老朽也不大清楚,不过这廖其长老奸巨猾,在先皇一朝屹立于朝几十年未倒,其圆滑程度可见一斑,现在七殿下已经失势,老朽以为以他的眼光应该能够看清楚谁才是江南的真正主人,只不过这个家伙在前一段时间大肆煽动江南商人们向外敌转移资产,防止战火殃及,这倒是很令人费解,其许多商人都将资产转移到了李无锋的领地,我很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和李无锋有什么勾结,但从目前情况来看,这个家伙似乎又很留恋江南,这种情况下也不愿意离开,所以老朽也看不清这个家伙的真面目,只有等他来了见了面也许才能搞清楚这个家伙究竟是哪路人。”冷谦沉吟了一下,有些含糊其词。

    说实话,他也的确不太清楚廖其长此人的心思,说是他与西北勾连么,可是西北相距太远,似乎手足也还没有伸到江南,而且他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呆在江南,并且还在来余杭的路上,似乎又不大像,可是这个家伙大肆鼓吹江南之乱将起,唆使江南富商转移资金财产和人员,这分明是一种敌意行为,所以在这一点上他的所作所为都已经损害了已经在江南占据绝对主动己方利益。

    “也罢,等这个家伙来了,我倒要看看这个号称江南王的家伙怎么自圆其说。听说这个家伙在江南的潜势力甚至过了老七,虽然他没有掌握军队,但无论是士绅士族还是商贾庶族,抑或是下层民众,都对这个家伙赞誉有加,这也算得上一个人才吧,如果能为我所用,对咱们安抚江南民心稳固江南统治也有莫大帮助。”司徒泰抖了抖衣襟,目光重新转向南面,“不知道斥候部队什么时候能回报?松江前线敌人情况究竟怎样?如果时机成熟,我们不妨就直下松江,彻底解决老七和米兰人毕其功于一役,也好早些有个了断。”

    灰衫老者也在盘算收复江南的步骤先后问题,维扬、姑苏两地已经没有多少有战斗力的江南军,只需派出跟随在后的十三军团两个师团即可一鼓而下,关键战场还是在松江,米兰人援军估计也即将抵达,松江这一仗是决定江南归属的关键,就看这一仗怎么打了。

    “殿下,老朽也赞同先解决松江问题,维扬、姑苏两地可以暂时不管,只要一举拿下击溃米兰人,我想维扬、姑苏也飞不出我们手掌心。”筹划再三,冷谦终于提出的自己的意见。

    “那维扬和姑苏会不会被成大猷或者老六捷足先登呢?”事到临头,司徒泰反而有些犹豫起来了,维扬府和姑苏府可是仅次于余杭府的大埠,真要被别人抢先拿下,那损失可就大了。

    “殿下,所以我们必须要快,集所有兵力短时间内将米兰人和七殿下的军队彻底打垮,树立我们无坚不摧战无不胜的形象,成大猷吞下湖州已经是他的极限,殿下不妨命令现在镇守鲁阳和彭城的十三军团所部在南部边境佯动,威吓湖州,想那成大猷不敢动弹,至于六殿下那边,只要我们度够快,相信他还来不及安顿好金华,我们就可以解决战斗,以六殿下手那点实力,我想他不敢和咱们硬碰硬的,他北方的三殿下可还在虎视眈眈心有未甘呢,一旦他这边有个闪失,恐怕他连岳阳和安顺都未必能保得住呢。”对这些皇子殿下们的心思冷谦可谓了如指掌,如果能不费力气不付代价不担风险的获取利益自然争相追逐,一旦可能面临巨大风险时,他们往往举棋不定准备打退堂鼓了。

    “那好,就派十三军团第一师团继续沿着维扬境内前进,我会派人去警告老六,让他识相一点,不要搅在这趟混水来,十三军团第二师团折向转道往东进击松江,命令第二军团除留一个直属联队镇守余杭府城外,全数南下松江,我要好好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米兰人,让路易这个老混蛋知道敢于介入咱们唐河帝国家务事需要付出的代价!冷老,你留守余杭,马上下达征兵令,立即组建余杭警备师团!”脸色变幻不定,良久,司徒泰终于下定了决心,咬牙切齿的从喉咙深处挤出几句话,这也是他能够动用的最大兵力了。

    此次南下江南以第二军团为主力,外带十三军团两个师团,在绍兴一役轻松就击溃了第七军团的阻截,但这一次松江战役却不同,米兰人携势而来,而唐河军队以前从未与米兰军队交过锋,只能通过平素驻米兰武官和他们与马其汗人的对抗来了解他们军队的战斗力,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米兰人的战斗力肯定不会像江南军那般松包,否则他们也不敢口放狂言协防江南了。

    衣带飘飘,瘦棱棱的脸颊上满是狂热而骄傲的自信,放目东望,老者忍不住伸开双臂想像要拥抱整个世界一般,振臂扬声高呼:“大6必将属于我们和人,我们将屹立于大6东方!”

    站在身后的素服男子眼含忧虑的望着自己的主公,可是他知道这个时候的主动已经听不进任何自己的劝诫了。天求部的归顺已经让主公踌躇满志,而虾人的来降的确有些太过顺利,连始作俑者的自己也觉得十个意外惊喜。

    这些虾人本来生活在群岛北部,有着自己的化和宗教,连语言也与自己民族不同,但鉴于立原部统一整个东洋群岛已成事实,大概是看到了立原部强大的武力和残酷的镇压手段,所以没花多少条件就让他们来降了。虾人的来降为立原部又添一大助力,虽然虾人们并没有强大的武力,但他们多达数十万人,而且都是淳朴善良的农夫和渔夫,他们的归顺又为主公的治武功增添了一道耀目的光环。

第一百零二节 野心

    但是毛利百夫太却高兴不起来,虾人归降带来的喜悦只是一闪即逝,虽然主公已经给予自己重赏和最高荣誉勋章,但主动随之而来宣布实施的一系列政策制度的改变却让毛利百夫太感到紧张和压力。

    主公宣布实施的政策和制度不能不说是有益且有效的,毛利百夫太并不反对,但他担心的是这些改革背后隐藏着的目的。

    改革措施包括许多条,所有人统称和人,效仿唐河帝国进行改制,成立执政府,执政府设立大将军一名,统管一切事务,大将军一职由立原家族世袭;执政府还仿照唐河帝国设立各部,由公卿官员担任;在地方建立府县,土地面积大人口众多的地区称府,而面积较小人口较少的地区则称县,废除由家族和部落进行统治的传统制度,改由府县官员进行管理,并直接对执政府负责,受执政府领导;贵族享有特殊权利,朝廷公卿和府县官员均需由贵族出身的人士担任,庶民不得担任级以上的官员,但庶民立有大功者,执政府大将军可以破格赐予其家族贵族称号;实行义务兵役制,进一步扩大军队,效仿唐河军制,组建军团――师团――联队制,军队由大将军直接控制。

    这些改革举措应该说都是符合当前倭地实际情况的,但主公却提出了进一步拓展和人生存空间,向周边岛屿和大6争夺攫取土地的前景方向,目标直指唐河帝国,这就让毛利百夫太有些胆战心惊了。毛利百夫太对自己民族这个邻居实在是太了解了,如果说从成年以后开始计算,自己在唐河帝国境内生活的时间实际上远远过了自己在故乡生活的时间,多年来的异国生活已经使他的生活完全唐化了,而几乎整个和人的上层贵族受唐河化影响都相当深远,贵族们都以精通唐河化为荣,以品鉴唐河艺术为傲,如果一个贵族不懂唐河化艺术,那毫无疑问会遭到其他贵族们的鄙弃和轻视。

    正是因为对唐河帝国以及对唐族人的深刻了解才让毛利百夫太对自己主公所谓的拓展空间方向持否定态度。唐河人的确存在着种种劣根性,而且也正如自己主公所指明的那样,唐河帝国现在已经衰落到了极点,外敌频频入侵,国内藩镇割据,已经在事实上陷入了分裂境地,但是唐河人有几句俗语说得好,大乱必有大治,分久必合,乱世出英雄,唐河人英雄豪杰辈出,一旦有一名领袖群伦的人物出现,极有可能将整个唐河帝国重新统一起来,而唐河帝国一旦重新统一起来,那周围没有哪一个国家能够敢于直面抗衡它带来的压力。和人更加不能,不过三百来万人口,加上归降的虾人,也不到四百万人口,经济落后,要想凭借这一点实力挑战唐河人,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

    不过此时的立原山川完全没有将自己情报脑兼智囊的担忧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如果和人失去了这个唐人处于最低谷时期的机会,只怕今后和人都再也没有机会踏足东大6。毛利百夫太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但立原山川坚持认为唐河人这场有外来势力加入的内战必将旷日持久,而唐河人素来不重视沿海岛屿的传统习惯也给予了自己最大的机会,偌大一个堪察加岛居然只有两三万人居住,而且都还是一些流放罪犯,而如此富庶肥沃的宝岛人口也不过十万出头,而于宝岛面积相若的花岛人口却是近百万,这两地若是能够掌握在自己手,那和人的命运必将重新改写,而踏足东大6腹地也不再是梦想!

    想到这儿,立原山川的瘦脸上就忍不住浮现起一抹笑容,幸福总是来得这么突然,当自己改革措施刚刚实施时,当自己军队刚刚完成扩编整训时,期待已久的唐河人内战终于爆了,司徒泰啊司徒泰,我可真是要好好感谢你,如果你不把驻扎在堪察加岛和宝岛上的水军舰队抽调一空,我恐怕还得好好斟酌一番,但现在一切阻碍都不存在了。

    “毛利君,司徒泰的水军与司徒元的水军一战详细情报回来没有?”扭头转过脸,立原山川压抑住自己的兴奋,用尽量平淡的语调问道。

    “主公,情报已经传回来了。第二第三水军舰队联军虽然击溃了第一舰队,但唐河人的第一水军舰队是他们水军实力最强大的舰队,第二第三水军舰队损失也相当惨重,这一战至少有十八艘大型军船被击沉和烧毁,还有七艘遭到重创,短期内无法修复,而第一水军舰队也基本上丧失了战斗力,现在能够在大东洋上和我们水军舰队比肩的恐怕只有米兰人的水军舰队了。”毛利百夫太虽然已经感觉到自己主公的想法,但他却不能撒谎,唯有默默祈祷主公能够冷静的看待整个大局。

    “呵呵,米兰人?米兰人难道会帮助司徒泰来打我们?只怕米兰人会利用他们水上的优势进一步打击司徒泰的力量才是真的,失去了水上优势,司徒泰纵然拿下了整个江南地区也一样不得安生,米兰人完全可以封锁整个江南海运甚至内河航运,凭借强大的水上投放力量,米兰人完全可以将他们的6军投放到江南的每一处,司徒泰如果看不到这一点,只怕会吃大亏的。”立原山川紧盯着东方冷冷的笑道,“不过司徒泰的6军实力的确强横,连普尔人在他的第一军团面前都折羽而归,弄得灰头土脸,米兰人只怕也会尝到比马其汗人给予他们的更沉痛的教训,否则他们不会动用他们水军的。”

    “主公,米兰人的确还没有做好出动水军的准备,不过根据情报反映,米兰人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正在做紧急动员,但恐怕赶不上即将爆的松江一战了。”毛利百夫太的关系自己民族命运的双方决战十分关注,几乎战场上每一个细节都被毫无保留的以最快捷度传送回来。

    “哼,松江一战就将决定江南的归属,米兰人亡羊补牢会不会有些晚了?不过这正是我们希望看到的,让司徒泰和米兰人就这样拉锯胶着,谁也奈何不了谁,司徒泰6军占优,米兰人水上称雄,正好便宜了我们和人。”立原山川脸上露出狡谲的微笑,“反正唐河人不太重视这些岛屿,我们即便是占领了这些岛屿对他们的刺激也不会太大,再加上他们和米兰人纠缠不清,只要多拖上几年,他们就再也不可能从我们手把这两处宝地夺回去了。”

    “主公,——”毛利百夫太还欲再劝阻,却被立原山川厉声打断:“毛利君,不用多说了,我意已决,你的顾虑我都已经考虑过了,但这不能作为我们放弃这次机会的理由,机会难得,现在没有人能够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

    心暗叹,毛利百夫太垂下头不再言语,按照他的想法,宁肯先夺取整个新月半岛,逐步拓展领地,或者说寻找机会偷袭毫无防备的米兰水军,彻底解决海上威胁,再联合司徒泰征伐米兰人,夺取珍珠群岛,最后再伺机考虑宝岛和堪察加岛,可这个意见并未得到主公的采纳。

    看见自己的情报脑兼智囊一脸黯然,立原山川又和声道:“毛利君,新月半岛局势已经稳定,再往北也没有太大的价值,多顿人已经接受了新月半岛丢失的现实,如果我们再向北推进,只怕会陷入与多顿人的战争泥潭,这毫无意义。至于米兰人,我不认为我们和司徒泰联手就能彻底解决米兰人,而司徒泰也未必有与米兰人一决的勇气和胆魄,何况我们打败米兰人又能获得什么?珍珠群岛虽然富庶,但土地面积太小,距离我们的本土也太远,当然在我们拿下堪察加岛和宝岛并站稳脚跟后,珍珠群岛将是我们下一个目标,但不是现在。”

    毛利百夫太默默点头,他不能不承认自己主公所说从战术层面上来说是绝对正确的,但主公考虑过强占堪察加岛和宝岛带来的深远影响么?在这一点上毛利百夫太认为自己主公有些忽视了唐人的反应。也许现在唐河人没有精力来顾及,或者说反应和抗议只停留于口头上,但三年后或者五年后甚至十年后呢?毛利百夫太不认为几年光景自己民族就能具备与唐人倾力一战的实力,就是在这一点上,毛利百夫太和立原山川的意见产生了对立。

    “毛利君,我知道你的想法,也知道你是在为我们和人的将来担心,但是我告诉你,决定我们自己命运的只能是我们自己,事在人为,有些事情只有你做过了你就会知道也许你原来所想并非正确。”立原山川柔声开导自己的心腹。

第一百零三节 乱!乱!乱!(1)

    可是有些事情等你做过了现不正确却已经没有回头的时候了,毛利百夫太有些沉郁的想道,但既然主公已经作出了决定,那自己也就只有尽心竭力辅佐主公完成他的心愿了。想到这儿,毛利百夫太毅然道:“主公,那您准备什么时候启动计划?”

    “嗯,我想尽快实施,堪察加和宝岛的情报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唐人在这两地上的驻军寥寥无几,我想我们能够在一周之内完成对这两岛的占领。”立原山川沉声道:“毛利君,国内一切准备就绪了么?”

    “回主公,移民已经经过了两次动员,所有东西都已经准备齐备,民船都全部调集到位,估计一次可以运送一万五千人到一万八千人,各种物资也都按照计划运送到码头,我们的情报人员也已经按计划潜入两岛,进攻和行动路线也都经过了多次模拟演练,只等您下达命令了。”

    虽然并不赞同立原山川的计划,但对于主公布置的任务毛利百夫太却从来都是不折不扣的执行,在预谋对堪察加和宝岛袭击之前,两人就军事占领两岛后所需要采取的后续措施也商量过多次,两人一致认定必须要在最短时间内将本土的大量无地农民迁移到这两地,以迅巩固在这两地的统治,并且和人人口必须要过当地唐人人数,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这两地牢牢控制在自己一方手。

    “很好,时机已经成熟,该我们摘取这两枚熟透了的果实了。”满意的点点头,立原山川脸上说不出期待和向往,“拿下堪察加和宝岛只是我们今后漫长路途的第一步,我们和人必须为我们的后代子孙争取更多的生存土地和空间,这个目标永远都不能改变。”

    “卖报,卖报,最新的《帝国新闻》,帝国北方粮区大面积干旱歉收,部分地区绝收,北方灾情形势严峻!”

    “来啊,来啊,《每日快讯》,想了解最新的粮食情况,请看今天的《每日快讯》,五湖郡郡守常贵称五湖地区粮食大幅度减产已成定局,五湖地区今年将无法向帝都和北方供应足够粮食,欲知详情,请看今日《每日快讯》!”

    “佛道两家召开法会祈祷旱情早日结束,专家点评今年东大6气候异常原因,并分析明年气候走向以及对明年农业生产的影响和及对策;缅地再度掀起开热潮,全缅公路进展迅,西北建设署署长苏民舜对外界宣称全缅公路延伸段有希望一直连通大6南部商道,帝国商情一切尽在《商业周刊》!先生来一份么?一个银币。”

    “米兰人水军全面动员,倭人水军异动频频,大东洋海上形势变幻莫测,《大6时报》今日为您点评大东洋形势紧张来由;三江战况依然激烈,西北军与三江军联手抗击马其汗人侵略;倭人领立原山川称欲与多顿王国就新月半岛地位问题进行谈判,多顿王国驻帝国大使表示拒绝与侵略者谈判,具体详情请关注今日《大6时报》!”

    虽然已经是盛夏已过,但帝都的天气依然持续高温,近百年来皇宫内从来不曾减小的隐龙泉泉水流量也似乎变得小了许多,严重的旱情已经影响到了整个帝都民众的基本生活,扇江虽然未曾断流,但流经帝都城内的河段水量比起正常年份下降了三分之二,不少依靠水上生活的大船不得不因为吃水过深而停航,甚至连城内一些画舫也不得不选择一些水深的河段停靠,而无法像以往那般四处游荡招揽客人。

    城内居民的用水也受到了一定影响,好在有扇江这条帝国的命脉流过,生活用水还是基本能够得到保证。毒辣辣的太阳似乎与前一个月没有任何区别,每天一起床太阳似乎便早已挂在了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只有天上那轮金乌散着无穷热力。河边的垂柳早已被炙烤得黄,昔日的绿荫翠柳也失去了生机。

    河畔的茶楼上一早就呆满了被热气蒸熏得溜出家门的人们,摇扇挥袖,一些不那么讲究的人们甚至露出精赤的胸膛,唯有这河边似乎还能勉强感受到一丝凉风,这样日子干什么都是一种受罪,只有敞着衣襟躺在河边抱着茶壶牛饮似乎才能解去一丝暑热。

    “听说了么?河朔那边起了瘟疫,死了许多人,现在大量难民正在向帝都和南面涌过来,听说军队都出面封锁了通往东面的通道,唉,今年可真不吉利,什么坏事儿都扎堆了。”临江清茗居是扇江江畔一座颇有名气的茶坊,一楼多是些散客,或者等人坐的,二楼则是临江大堂,沿江几十米敞开,江风猎猎,暑意顿消,正是客人们谈天说地洽谈生意的好地方;至于三楼却是分隔开来的雅间,价格却是贵上许多,能上三楼的都不是些怕花钱的主儿,非富即贵,等闲人是去不了的。

    大堂里临江座早已满了,三三两两的客人们都有着各自的生意圈子和朋友圈子,一张低矮的织锦屏风外加一盆翠绿的盆景把桌与桌隔开,既不影响视线,又能起到心理上的隔离作用,一举两得。

    “你听谁说的?!要是真起了瘟疫,那可不得了!还记得咱们小时候那场瘟疫么?周围邻里街坊死了多少人?每天用马车拉出去的尸体都得堆成山,这些难民怎么都想着往帝都跑呢?可千万别让这些人流进帝都了。”吃了已经,鼠须男子哗啦一声收拢折扇,有些神经质的嚷了起来。

    “嘘”,瞅了瞅四周,打开话头的黄脸商人吓得脸都白了,赶紧低下头示意自己同伴小声点:“你他妈别在那儿瞎嚷嚷行不行?我这也是才听说的,谁知道是真是假?我不过是好心提醒你一下,叫你别再去那些勾栏院,听说现在勾栏院里都在河朔那边买些新鲜货色回来,要是沾染上这些时疫,有些几天之后才会作,弄不好你也给染上,那可就真的命苦了。”

    “你少在哪儿吓唬我,勾栏院里的人就不怕染上瘟疫?”鼠须男子明显有些心虚,色厉内荏的吼道。

    “哼,你可知道河朔那边女人有多便宜?比平常奴隶便宜一般以上,换了是你做这生意的你干不干?何况又不是每个人都沾有瘟疫,人家不会选择么?”黄脸商人不屑一顾的撇撇嘴,挖苦道:“不过有些人运气不好,那可是走去就会遇上的。”

    脸色青,鼠须商人嘴巴依然硬:“那大不了我这段时间少去这些地方就是了。”

    “是么?就怕有些人背不住诱惑,听说有那新鲜的清倌人,又忍不住涎着哈喇子屁颠屁颠跑去了。我可是听嫂子说,你几天没回家了。”黄脸商人毫不客气的戳穿自己老友的底细。

    “呃,大不了我从今天开始就不去好了。”鼠须商人气哼哼的把头扭在一边。

    “这可是你说的,别怪我没提醒你,沾上那瘟疫可是没救的。”黄脸商人大概对自己这位生意伙伴极不放心,又叮嘱了一遍。

    “不是说卡曼人占领了河朔北部的黑山和龙泉么?怎么又有瘟疫爆了呢?”鼠须男子有意把话题转开。

    “哼,就是那些该死的卡曼人占领了黑山和龙泉,听说他们在黑山和龙泉大肆抢掠粮食,驱赶当地百姓,加上那些当地人不知道从哪儿听说帝都从江南运进了大批救灾粮食,又谣传五湖粮食丰收,所以这些人都一窝蜂的往东边和南边跑,现在据说河间和晋也都乱了,到处都是难民,都伙同那些从龙泉黑山跑过来的难民想东向南迁移,大概是想寻条活路,商队根本就不敢往那边去,难民们见什么抢什么,太平教人大概真的要完蛋了,不像原来还勉强能够通行,现在他们根本控制不住形势,听说连河间府城里都一样被抢。”黄脸商人喟然叹道:“我和朱老二的商队在晋城里也被洗劫了,还好人没出问题,要不那些家属还不得把给吃了。”

    “唉,想那河朔几年前还是咱们帝国数得着的好地方,怎么短短几年就变成这副模样了呢?”鼠须男子也有些感慨,“都是那些该死的太平教人,祸国殃民,把好端端一个河朔弄得这般光景,咱们的货源也断了,生意也越来越不好做,再这样下去,咱们都只有讨口的份儿了。”

    “也不单单是河朔,现在哪儿不是一样?没听说么,五湖也一样遭灾了,今天的《每日快讯》还说呢,五湖粮食大幅度减产,这粮价保不住还得翻个滚儿呢。都说江南好,现在江南不也一样大乱,大殿下进江南了,米兰人又北上了,六殿下也占了金华,连那个才投降了朝廷的家伙不也是霸住了湖州么?这天真要乱了!”黄脸商人哀叹道:“这让咱们生意人怎么活啊?!”

第一百零四节 乱!乱!乱!(2)

    “也不尽然,我看帝国有些地方一样搞得红红火火,只是离咱们帝都太远了,不大方便,若不是如此,我也早就去那边看看了。”鼠须商人有些不大同意对方意见,重新摇起了缎面折扇,“瞧瞧关西,瞧瞧天南,再瞧瞧缅地,娘的,江南商人们当真鼻子够灵啊,一窝蜂的涌进天南和关西,现在又饿狗扑食一样的冲进缅地,整个帝国只怕也只有西边还太平,往日不屑一顾的荒僻之地现在倒成了众人争抢的香饽饽,世道真的变了。”

    “嗯,那倒是,你也不看看西边是谁在当家作主?有百胜公那个人王在那边坐镇,谁想去惹事都讨不了好,卡曼屠夫也好,马其汗魔鬼也好,太平教瘟神也好,谁没有在他手下翻船?现在西北那些商人们来帝都,到处都是挺胸腆肚,趾高气扬,一问起,都咋咋呼呼,牛皮烘烘的,西北来的,怎么着?瞧那气势,仿佛高人一等似的,看得那其他地区来的商人们眼红。”黄脸商人一脸羡慕,但又压低声音道,“听说那李无锋李大人素来对商人很宽待,商人出身一样可以做官,而且还致函其他地区官员要求他们保护西北的商人,那些西北商人们出门时都带着西北经济展署统一印的要求帝国内外各地保护西北商人合法权益的信函,端的是想得周到,不管有没有用,总是一份心意啊。”

    “怎么会没有用?我一个西北朋友是印德安裔移民,从西北去印德安老家那边谈生意,在提克人北部的拉合尔行省府海卢姆被当地官员刁难敲诈,立即把这个东西拿出来,而且扬言要去找当地的外交官员,当时就把那官员吓得不敢言语,忙着给方便,这就是明证。”鼠须男子立即举例证明,“这可真长了咱们帝国的威风。”

    “哼,那不叫长帝国的威风,那是在长西北的威风,没听说李大人在印德安被称作什么?无敌军神!提克人被西北军打得落花流水,本来李大人一直呆在关西,可那些提克人牵强附会,非要说是李大人亲自率军出征,分明是想替自己打了败仗遮羞。由此也可以知道李大人在印德安那边的威名了。那些本地官员们怎么会不怕?真的惹起事端,他能担当得起?”黄脸商人悠然道,“不过前段时间西北军也吃了亏,被卡曼屠夫从平6撵了出来,听说那一仗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不过这样一来卡曼屠夫就更嚣张了,要不怎么会又去占了黑山和龙泉?”

    “唉,还是别管卡曼人吧,反正帝国还有几十万军队守在西边,卡曼人一时半刻也不可能打到帝都来,现在咱们需要考虑的是生意,再不做几笔,咱们可真要喝西北风了。我得到消息说天水和陇东的靛青生产已经基本恢复了,听说而红花饼的生产还有扩大的趋势,那些制作工坊都已经加足马力在生产。现在河朔局势乱成一团,眼见也是不敢去了,要不咱们从黄冈下锦城,然后从汉那边绕过去,虽然路途远了一些,但总算是有生意做,现在河朔货源断了,估计价格都得上涨,咱们最多也就把运费加在成本里罢了,说不定还能多赚两个呢。”鼠须商人终于把话题转回正题,再怎么谈国事也是虚无飘渺的,而养家糊口却是最现实的,不作生意,没钱赚,那才会真正饿死人。

    “哦?你从那儿得到的消息?天水的太平军可才退兵不久啊,这么快就恢复了生产?究竟可不可靠?如果不可靠,我宁肯去玉山一趟,听说那边局势也基本恢复了平静,马其汗人并没有什么过火行为,最近帝都朱砂和空青石都很俏,如果弄不到靛青和红花饼,弄些朱砂和空青石也不错。”黄脸商人有些惊讶的问道,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个生意伙伴居然还能有如此灵通的消息。

    “嘿嘿,保证没问题,这我是在水月楼里听到的,昨晚我正巧碰见了一个从天水那边过来的朋友,他来帝都进货,我顺便问了问陇东和天水的情况,他说太平军没能进城,天水影响不大,而且那边粮食供应很充足,所以生产很快就恢复了,只不过得绕道锦城那边。”鼠须商人有些不好意思得回答道。

    两名染料商人正就自己的生意争论间,他们头顶三楼上的雅室几人也在焦急的踱着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怎么还不来?不是说好这个时间么?”三十来岁的壮年汉子有些不耐烦的端起茶杯又放下。

    “老三,别毛毛燥燥的,要想做成事情就得耐心。现在帝都城里虽然乱,但内政部门那帮人还是很尽职尽责的,对方也不想让内政部门察悉,咱们这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坐在一旁的年男子双目精光闪闪,太阳穴鼓凸,不过一张脸上却是气定神闲,有些大家风范。

    “哼,那也怪不了我们,大殿下他既然把到鲁阳和彭城这一截水道路线给了杜家,那明显就是不把我们船帮当成自家人,那咱们何必再替他卖命?光凭晋到帝都这条水道,现在水这么浅,大船都不能行,怎么还能够养活人?”另一名青年汉子接口激愤的道,“现在帮里弟兄们的老家来人越来越多,都是些吃不起饭的穷苦人,不接纳吧,于情于理说不过去,接纳吧,现在我们船帮连养活自己都困难,怎么接得起?”

    坐在一旁得壮年男子没有搭腔,心却在仔细估量着这次见面将会给船帮带来些什么,原本以为既然大殿下拿下了整个东海,那船帮原本就控制着相当部分从晋经帝都再到鲁阳的水路运输生意,如果能将到彭城甚至金陵的水路生意也拉过来一部分,那船帮的日子也就会滋润许多,即使现在由于大旱许多老家子弟跑来投效也能随便应承过去,但没有想到大殿下竟然抛开自己一帮,把从鲁阳经彭城到金陵的水运特许权交给了东海杜家,这简直是一种侮辱,自己一帮人辛辛苦苦为他卖命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这口气让梁成简直无法忍下去,而且即使忍下去,帮接纳了那么多晋老家来的子弟,生意不但没有扩大,反而萎缩,这样的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既然东下的水运生意已经没有了希望,那靠扇江这条水道生活的船帮就只能朝扇江上游展了,可是上游的河朔地区乱成一团,自己一个江湖帮会要想在河间和天水立足,只怕不是一件容易事,所以他才会想到了重新找一个靠山。河朔已经大乱,太平教人在这里的统治显然不可能再长久的维持下去,尤其是在这遍地灾荒的年景里,本来就没有什么根基的太平教人更不可能坐得稳这片江山。卡曼人连龙泉和黑山似乎都没有太大兴趣,否则不会采取那种极端手段,而船帮虽然事江湖帮会也不可能去投靠异族,唯一的指望就是西边了。

    看到自己的大哥陷入了沉思,几个站立在一旁的人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不敢打扰自己大哥的思路,船帮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而作出一个选择也需要慎重,特别是这种将决定整个帮会命运的选择更需要三思而后行。

    “大哥,如果今天对方应承了咱们?那联盟那边怎么办?落日派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察觉异常,伏健不会坐视不管的。”另外一个瘦小年汉子坐在角落里一边抽着烟袋,一边开了腔。

    “二哥,还管那破联盟干啥?他娘的,他落日派有大殿下支持,吃香的,喝辣的,何曾管过咱们死活?这联盟咱们不参加也罢,反正它也没给咱们船帮带来多少好处,除了替它白干活外,我没觉得这劳什子联盟对我们船帮有多大帮助,总不能弟兄们连饭都没得吃还得替他们摇旗呐喊吧?”年轻汉子气哼哼的咬牙道。

    “话不能这么说,现在大殿下气势很盛,在江南也占这优势,保不准当今皇帝还得换作他来做,咱们把路走绝,一旦天变,那咱们可就真的无路可走了。”被唤作二哥的年小个子男人阴沉着脸吐出一口烟圈道。

    “管他谁当皇帝,咱们船帮一千多名兄弟都要讨生活,现在大殿下摆明是要牺牲咱们船帮利益讨好东海杜家,总不能让弟兄们都饿死吧?”另外一名年轻汉子也接口道。

    “老四说得对,咱们这么多兄弟要生活,大殿下这样做是他先对不住我们,那也就别怪我们另寻高枝了。他要去讨好杜家,就让他去讨好好了,看看杜家能够给他带来多少好处,咱们船帮就和他分道扬镳!”另一名青年汉子压低声音闷声道。

第一百零五节 瘟疫

    将目光投向窗外江上,年汉子长叹一口气,缓缓道:“老二说得有些道理,但问题在于是大殿下他先抛弃了我们船帮,而非我们先背叛他,既然他可以舍弃我们的利益,就代表他已经不把我们船帮放在一家人的地位上,那我们自然可以另寻出路。至于联盟那边,我们也不必一下子断绝往来,敷衍应付着走吧。河朔大乱之后,太平教势力崩溃是迟早的事情,老百姓连饭都吃不上了,谁还管你是什么教?我可以断言,河朔的主人必定是西北李无锋,放眼帝国,也只有李无锋才有资格成为河朔的新主人。所以我们必须要搭上西北这条线,而且越早越好。”

    小个子汉子听得自己大哥这样一说,微微皱了皱眉,沉声道:“大哥,可是以现在咱们这种尴尬的身份,对方未必肯相信咱们的诚意,就算是相信了咱们的诚意,咱们又有什么值得对方接纳我们呢?”

    “嘿嘿,老二,你也未免太妄自菲薄了。先不说咱们船帮这一千多号人都是水道上的一把好手,李无锋雄心勃勃,他今后一样需要水上的好手帮助他,咱们在这方面是他最好的帮手。晋是咱们的根据地,咱们在晋有着雄厚的根基,这太平教一垮台,他定然会趁机进兵河朔,咱们可以为他当马前卒,当他的先头部队,那他在晋和河间的行动就会顺利得多。如果今天来的人是聪明人,我相信他会作出正确选择的。”年汉子脸上露出自信的神色,泰然道。

    当“笃笃笃”的敲门声终于在门外响起时,房内四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年轻汉子在年男子的眼神示意下稳住心神问道:“谁?”

    “客人。”门外响起沉稳的声音,听得出来对方年龄不大。

    “哦?什么客人?我们没有邀请客人。”青年汉子依照约定回答道。

    “那就是伙伴。”门外的人依旧不紧不慢的道。

    暗号终于对上了,房内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该来的终于来了,该揭幕了。

    就在帝都城内的接洽按部就班的进行时,被染料商人和船帮汉子们吹嘘得举世无双的某人却是脸色青,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般在房间内来回走动。

    “尼克,你够狠!我李无锋算是见识了!”一边喃喃自语,李无锋一边背负双手在房间里兜着圈子,“该死额卡曼人,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大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卡曼人这一招的确阴毒,现在龙泉黑山的难民一窝蜂的往周围乱窜,他们肯定有瘟疫患者,河间和晋一样遭遇大灾,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现在被这几十万难民一冲击,只怕太平教人的统治只怕立即就会崩溃,这两地的难民再加进来,足足有——”萧唐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有近两百万难民,无论这波难民潮向哪里冲过去,只怕什么地方顿时就会乱成一团,彻底瘫痪。

    “怎么办?现在瘟疫已经在黑山和龙泉出现了,咱们储存的粮食虽然还算充足,但这瘟疫一旦传染进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以我们西北现在的卫生医疗条件,恐怕控制不住啊。”无锋的额头也紧紧皱了起来,瘟疫不是人力能够控制的,一旦传染进来,这种暑热天气极易传播,弄不好就会波及整个关西。

    “可是大人,这我们堵恐怕也堵不住啊,一百多万难民从黑山龙泉涌进河间和晋,与河间晋的难民再裹在一起,数量至少接近三百万,即便他们绝大部分向东向南逃难,但估计向天水方向而来的至少也有三十万以上。我们怎么堵?”萧唐沉着脸问道。

    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无锋也知道堵是堵不住的,如果要强行派军队封锁边境,不但无法做到,恐怕也会落得个和卡曼人一样的名声,这也是自己无法接受的。

    “萧唐,看来我们也只有冒冒险了。从各地抽调一批郎来,集到天水,在天水设立一个隔离带,建立难民营,从东面来的难民都必须在难民营住上一段时间,经过检查和观察没有瘟疫才能进入天水和天水以西地区,让教卫生署和战备署多准备药材,尽量防止瘟疫蔓延,一有瘟疫病人,立即隔离处理。同时让关西的粮食运往天水,保证难民的粮食供应。”无锋终于作出了艰难的决定。

    “大人,这样我们承担的压力太大了,而且风险性极高,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只怕所有难民都会改道向我们这边来的,那到时候我们根本无法承受啊。”萧唐眼含隐忧道。

    “接受不了也得接受,如果我们把他们拒之门外,我们以前的种种努力都白费了,我们更承受不了这样的损失。”无锋斩钉截铁的道,“这就是我当初之所有要大量囤积粮食的原因,现在正是该挥这些粮食作用的时候了。”

    以粮食换民心,这本来就是当初无锋购进囤积粮食的主要意图和目的,当源源不断的粮食从自己手流向走投无路的饥民们时,自己的威望将涨到一种谁也无法取代的位置,用粮食换来的声誉将会远远过其他任何手段获得的荣誉,这是无锋确信不疑的。

    “萧大人,其实这批流民的到来也不是全无用处,我们不妨按照我们自己的意图来安排这几十万难民,有时候坏事也会变成好事。”凌天放接上话建议道。

    “哦?凌兄的意思是将这批饥民移民?北吕宋或者缅地?”萧唐作为政务署长自然对对方的话十分敏感,闻弦歌而知雅意。

    “对。不过我建议不妨从这批流民选取精壮男儿组建两到三个师团的预备役军队,作为今后北原和河朔地区的后备部队,其余流民在经过确定没有沾染瘟疫后,分批次移往缅地和北吕宋,为开北吕宋和缅地提供更多的廉价劳动力,这样既可以避免流民带来的隐患,又可以促进这两地的开,一举两得。”作为军务领,凌天放先是从军事方面考虑,然后再兼顾民政。

    作为政务署长,萧唐当然不可能没有考虑过移民问题,正如无锋所说,也许粮食不是大问题,但几十万难民,尤其是来资瘟疫区的难民,这可不是一件玩笑事情,无论是从天水到北吕宋还是到缅地,这其都将经过多个府郡,一旦难民又沾染瘟疫者将瘟疫传播到所经郡府,这带来的眼后果可想而知,作为政务署长,他先必须要考虑到这种隐藏危险的可能性。

    “凌兄,扩军一事属于军务,我无权过问,不过要将这几十万人从河朔转移到北吕宋和缅地,现在气候暑热,正是瘟疫传播的盛季,这些难民都来疫区,我们如何防范?如果在路途出现瘟疫扩散的现象,谁又能承担这个责任?”萧唐不愠不火的提出质疑。

    萧唐提出的问题立即让无锋和凌天放都哑了火,这的确是一个值得慎重考虑的问题,如果放任这些难民过境导致瘟疫扩散流传,一旦造成大的瘟疫流行,那必然会激起当地民众的强烈反对,甚至有可能危及到无锋在整个大西北建立起来的稳固统治,毕竟瘟疫是无法控制的,是要死人的,在死亡面前没有人能够保持理智。

    “萧唐,难道我们的卫生部门无法做到保证瘟疫不扩散么?”无锋沉声问道。

    “大人,现在恐怕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做到这一点。如果只是按照普通流量过境的旅客,我们加强检疫,自然可以做到,但这么大的人流,而且又是在暑期,我想我们没有任何把握。”萧唐断然回答。

    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凌天放也不敢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毕竟瘟疫是谁也无法抵御的,真的要因为移民而在沿途府郡出现瘟疫流行,那这个责任不是谁能够承担得了的。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锋也不敢遽下决断,这甚至比一场重大战役更令人难以作出决断,瘟疫不是敌人,它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而且有着一定时间的潜伏期,真的到了爆出来的时候,只怕已经晚矣。可是这些难民堵是堵不住的,将他们暂时搁置在天水也不是长久之计,涌来的难民将会越来越多,一旦出现失控,那后果不堪设想,而那些难民也不可能老老实实一直呆在难民营,如果有人悄悄潜入西北境内其他毫无准备的府郡,那带来的危险将更大。

    “萧唐,你有更好的建议么?”无锋最终还是把目光放在了自己的政务署长身上。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始终要得到一个解决,这样拖延回避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第一百零六节 人才荟萃(1)

    “大人,属下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过属下以为先行在天水府城以东修建大规模的难民营,而且不能集修建,最好每一处难民营相隔一定距离,防止瘟疫蔓延扩散,提供必要的粮食和生活物资,同时派遣士兵严加把守通往西北的各条通道,防止难民偷潜入境,在通令全境各府立即进入紧急状态,清理外乡流民,卫生部门加大防疫力度。至于这些难民去向问题,我们最好与卫生部门的官员和一些有名望的大夫和郎商量一下,看有没有更好的防治办法。”萧唐言语艰难的提出一个临时性办法。

    “现在只怕也只能如此了,看看我们卫生部门有没有更佳的对策。”无锋并不抱多大希望,这样大规模的防疫行动需要足够多的大夫郎以及药材,药材也许不是问题,在萧唐的提醒下已经囤积了相当数量,但大夫郎紧缺却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解决的。

    关西郡守府迎来了一批重要的客人,大会客厅里被破例重新安置了一遍,原来分列两行的椅几排序都被打乱,按照无锋的要求围成一个奇怪的椭圆形圈子,除了在正三座可以稍稍显露出是主人的位置外,其余十来帐椅凳却是看不出主次轻重,这原本就是无锋希望达到的目的。

    包括一干近卫们都很少见到节度使大人会与政务署长以及外务署长两人一道出席这种接待会,从来客们的行头服饰看来似乎这些人大多都是一些没有官职在身的普通庶民,但即便是咨议院的各方代表召开咨议会议事也只是政务署长萧唐一人出面报告工作,从未有过无锋、萧唐和苏秦三人同时列席的场合。而今天看这架势,不但萧苏两位政府脑要出席,似乎是才从天水锦城返回的节度使大人也要参加这个场合。

    茶几上摆满扫了各式精美的点心和水果,洞庭银毫、苍山普洱、太湖青针三色茶罐摆放在茶几一旁,按照各人的喜好自由冲饮。也许是第一次进入这种场合,许多客人们才入座后或多或少有些些拘束,尤其是周围大多都是一些不认识的人,好在这些人大多都是些见过世面之人,很快就适应了里边的气氛,一些健谈者甚至立即就与邻座的客人熟络攀谈起来,大厅里的气氛也很快热烈起来。

    “苏大人,看您身边还有两个位置,不知道还有谁要来此啊?”一个青衫白面男子见气氛逐渐热烈,抱拳一礼,借着兴头问道。

    “呵呵,解先生,一会儿李大人和萧大人都将来参加这个见面会,李大人和萧大人对诸位的到来一直喜不自胜,早就说要找一个机会与诸位聚一聚,交流一下,可是大伙儿也知道这段时间西疆周边也不大太平,卡曼人在北原和我们进行了激烈交锋,天水也才击退了太平乱党的进攻,南边三江郡虽不是李大人辖地,但唇亡齿寒,面临外族的侵略,李大人也不可能坐视不管,所以李大人也一直没有抽出空来见大家,好容易等到今天这个机会,请诸位先稍候,李大人和萧大人马上就会到。”苏秦微笑着揖手回礼。

    “哦?李大人也要来么?”青衫男子面白无须,一双眼睛甚是灵动,略高的颧骨,面颊上几颗白麻子有此刺眼,薄薄的嘴唇微微下撇,一看就是一个工于口才之人。大概是也没有估料到李无锋也会亲自出席这个接风茶会,青衫男子难免有些惊喜。都道李无锋礼贤下士,但那也是几年前了,现在李无锋可与以前身份大不相同,已经成为帝国事实上的半个主人,虽然名义上还只是一个公爵,但从实际管辖范围和权力以及其巨大的影响力来看,远远过了那些虽然被封为王的诸位皇子甚至帝国皇帝陛下,只怕堪与他一比的也只有大皇子司徒泰了,而且此人的威名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帝国,在整个东大6也是声明远播,能得到对方的亲自接见,那无疑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嗯,李大人曾亲自交待了我,他一定会亲自来参加这个接风茶会,以欢迎来自帝国各地的客人们。李大人好客帝国皆知,相信诸位能够就此充分感受到我家李大人的诚意和热情。”苏秦微微颌解释道:“只是因为李大人在萧大人陪同下正在视察关西储备粮仓所储存的粮食,准备近期运往帝都,以保证帝都民众的粮食供应,所以会稍微晚来一会儿。”

    苏秦不动声色的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在座的众人,立即在席间引起了一阵唏嘘赞叹和讨论声。要知道现在粮食问题已经成为困扰整个帝国乃至东大6诸国的最大问题,遍及整个东大6的旱灾让整个东大6的秋粮大幅度减产甚至绝收,除了倭地以外,甚至连像米兰、马哈德、安达科这一类因为降水极为丰沛的国家也都不同程度遭遇了旱灾的影响,像帝国以及北方的利伯亚诸国更是赤地千里,寻求粮食来源已成了头等大事,只是在这种时候,谁又愿意将救命的粮食出让或者出卖呢?

    “苏大人,听您的意思,好像是李大人是要向帝都输送粮食?”还是青衫男子乖觉,立即顺竿而爬,引导着众人将注意力集在这各问题上来。

    “是啊,皇帝陛下已经来函,要求西北和关西以低于帝都市价一半的价格卖给帝国战略储备局三百万石粮食,可是现在关西储备的粮食只有一百万石粮食,其还有五十万石是用于防止关西地区粮食紧缺的备用粮,是在无法满足皇帝陛下的需要。而要备足三百万石粮食,我们还得从西北调集,从北吕宋和印德安购买,加上现在大6都已经知道了东大6出现了大灾,粮食价格猛涨,加上路途运费,真要运到帝都,还不知道这过了的成本该由谁来承担呢。”苏秦假作叹气,一脸苦色。

    “苏大人不必担心,帝都现在粮价高挺,但却有价无市,帝都城内缺粮现象已经相当严重,除了一些投机取巧的粮食商人还囤积有部分粮食外,帝都城内储备粮只怕难以熬到明年夏收。所以只要李大人能够将这三百万石粮食运进帝都,我想皇帝陛下应该不会让李大人蒙受经济上的损失的,如果皇帝陛下那样做,那帝都内外的民众恐怕都会有怨言的。”一名年士插言道。

    苏秦定睛一看,却是河朔地区颇为有名的水利学者楚风青,此人毕生研究水利建设与河道河渠治理,提出“堵不如疏,疏不如引,疏引并举,泻积相济”的治河方略颇得西北农政水利署一帮人的赞同,认为他的治河理论如果能够在整个帝国内实施,将可以使困扰帝国农业的水患与旱灾问题得到有效控制。河朔落入太平教人手后,此人就避居帝都,此次也是应萧唐之邀来关西一游。

    “楚先生说得是,倒是苏秦多虑了。”苏秦笑吟吟的回答道。

    未等苏秦话音落定,已经又有一个声音扬起:“听说西北早在年初便已经大量囤积储备粮食,现在帝国各地都已经出现粮荒,不知道李大人是否准备将这批粮食出售牟利呢?”

    “呵呵,先生说笑了,西北年初储备粮食也不过是一种防范于未然的手段,大家都知道西北不是产粮之地,粮食素来依靠进口,而现在间接受李大人控制的西域诸国、腾格里地区都不产粮,一旦出现灾荒,那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年初西北政府就定下了储备足够三年之用粮食的计划,因此购进了大量储备粮,没想到误打误撞,正好遇上了这旱灾,所以也算是吉人天相吧。”苏秦已经隐隐约约感受到对方咄咄逼人的架势,不过他并不认识对方,只是见对方一身棕褐色麻衣,脚下确蹬着一双士人少见的多耳麻鞋,语气狂放不羁,看那模样倒有些狂士的风采。

    “苏大人大概还不认识祁先生,这位就是安原府的祁夜寒祁大名士,北原郡有名祁氏医馆的当家人。”一直关注着苏秦举动的青衫男子看出苏秦并不认识对方,连忙介绍道。

    “哦?可是活人无数号称‘阎王愁’的祁大先生?”苏秦脸色一肃,站起身来躬身行礼:“久闻祁大先生在北原治病救人,遇贫者不收分毫,这等义举实乃我辈之楷模,苏秦今日能得一见,实乃幸事。”

    见对方如此推崇自己,那麻衣士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他在安原就得知西北坐视西北以外各地粮食短缺引各种动乱不管,官方反而禁止西北民间粮食外流,他对此十分不满,此次应邀来关西,本来就打算好生与西北当权者理论一番,所以说起话来也就不甚客气。

第一百零七节 人才荟萃(2)

    “既然苏大人称西北囤粮并非为利,那为何不将这粮食平价推出,以抑粮价,更可救千万人性命于水火?要知道这河朔、北原和燕云天时大旱,难民流离失所,瘟疫横行,而瘟疫之所有流行,其主要原因一是气候暑热,二则是因粮食短缺,饥民饿死甚多,加之民间不懂防治之法,导致瘟疫四处蔓延。若是能从根本上消除粮食紧缺之根源,帝国北方安矣。”麻衣士虽然语意仍然直指西北囤粮目的,但语气间却是缓和不少。

    “祁先生所言甚是,只是西北年初虽然囤粮不少,但如果要供应整个帝国缺粮之地,只怕远远不足。李大人只是两郡节度使,俗话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李大人先需要保障的是自己领地内民众不受饥挨饿,至于其他地区,只能说在这个前提得到保障之后方能考虑。当然帝国皇帝陛下已然提出要求,李大人当然也会竭尽所能的满足帝都民众的需要,纵然经济上蒙受些损失,李大人也心甘情愿。至于像祁先生所说的诸如北原、河朔和燕云之地,大殿下现在已经攻占东海,现在有消息称大殿下有兵江南,已经占领了余杭,有东海和江南这等富庶之地,何须西北接济?至于河朔北原,只要是在李大人控制范围之内,自然无需担心粮食问题,但若是卡曼人控制区,只怕西北就爱莫能助了,大家大概也清楚卡曼人在黑山和龙泉采取的强盗手段,总不能将粮食白白送给卡曼人,让他们的士兵填饱了肚子,再来屠杀我们唐河百姓吧?”苏秦微微一笑,将道理徐徐道来,却是有理有据,说得包括祁夜寒在内的一干士人无不点头称是。

    “只是苦了北原河朔民众,该死卡曼屠夫在河朔北原荼毒,百姓民不聊生,唯有外出逃亡,现在瘟疫已成扩散之势,一旦波及帝都以及河朔周边地区,只怕将酿成天下大祸。”祁夜寒在听得苏秦的一番解释后倒也接受了对方的意见,但一想到河朔难民四处流离,瘟疫的阴云笼罩着整个原大地,作为医者,祁夜寒却又是忧心忡忡。

    “祁先生忧国忧民之心,李某深感钦佩,李某也是为此茶饭不思,若是让那瘟疫蔓延到关西和西北,李某真不知有和面目面见两郡父老乡亲,不知道祁先生克悠良策以教我?”一阵清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当先一个俊朗青年儒服博带,面带微笑步入大厅,气候紧跟着一年士,一身紫衣官服,不是李无锋与萧唐,却又是谁?

    祁夜寒从第一眼就认出当先青年必定是执掌这帝国西疆半壁之地的两郡节度使李无锋。虽然上一次婉拒秦王之位,但几乎领地内所有人都认为再次受封是理所当然之事,连那司徒峻下辖仅有一府之地也受封晋王,李无锋虽说是外姓人,但以他的军功和今日之威势,连皇帝陛下也要让他几分,一个王爵之位,不过是一虚名而已,又有何承受不得?眼见此人龙形虎步,威严天成,果然是一方豪雄。

    “李大人言重了,祁某一介寒士,悬壶不过为求生计而已,如何当得起大人求教二字。只是祁某眼见这河朔瘟疫随着难民迁移必将四处蔓延,不忍见此天灾荼毒生灵,所以心忧虑,希望李大人能及时采取手段予以制止,防止瘟疫流至关西和西北。”祁夜寒虽然狂傲不礼,但李无锋名满帝国,且对方态度殷勤,他也起身行礼以示尊重。

    “祁先生,李某何尝不想制止?可河朔流民汹汹,向天水而来的难民人数据说已经过三十万之众,同属唐河子民,李某又何忍将其拒之门外?但流民裹夹病者,一旦在李某领地引瘟疫蔓延,李某又何以面对治下子民?这委实让李某两难啊。”俊朗青年一脸迷惘痛苦,却不是装作之态。

    “听说大人已经开始在天水之东修建难民营,并划出隔离带,防止瘟疫向西蔓延,这不是一极好之法,为何大人还是愁眉不展呢?”最先的青衫男子巧妙的接上话题。

    瞅了一眼对方,苏秦立即介绍道:“大人,这位是来自东海鲁阳的郦其行郦先生。”

    “哦,郦先生,久闻大名了。”无锋双目一亮,目光落在对方脸上,青衫男子立即揖手行礼,无锋随即握住对方手道:“郦先生在东海之名,李某是早就得知,鲁阳‘惊天一辩’天下闻名,今日得见,实乃幸事。”

    郦其行本是鲁阳一普通学子,因家境贫寒,虽就读帝国大学,但尚未毕业便因家境不支而辍学归家,但其人并没有消沉,四处游历,加之口才极佳,名声渐长。三年前邻家男子被毒死家,死者之妻被诬勾结奸夫毒杀亲夫,被判绞杀,郦其行不忿官府草菅人命,愤而为其出头申诉,历经府、郡两级审理院,后又经帝国法务总署终审,舌战几级判官,终于翻案,为妇讨回公道,经此一事后,名扬东海,百姓多有请其打疑难官司者,皆应承之,大多获胜翻案,由此得名“东海第一嘴”。东海人皆戏称将其人投入鼎烹煮,全身皆化,唯嘴如铁,因此而得名。

    青衫男子脸色未变,心却着实高兴,自己这等事迹居然也能为对方所知晓,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值得夸耀。“微薄之名,难入法眼。不知道大人为何为这难民之事忧心忡忡?”

    “诸位有所不知,这难民数量太大,天气酷热,若是几十万人云集于天水一隅,这瘟疫一旦大爆,只怕所剩无几,岂不是成了李某的罪过,可若是让他们分流迁移,但又怕瘟疫流传至沿途所经之地,那领地内的民众岂不是飞来横祸?”无锋叹息不已,游目四顾,最终还是落在若有所思的祁夜寒脸上。

    犹豫良久,祁夜寒方才启口道:“大人其实不必太过忧心,难民的确需要分流安置,否则长久聚集,定会坏事。只需将难民营分散设置,每一处难民营不得过五千人,难民营之间相距三百米,用石灰水断隔,杜绝相互往来,再让所有人服用药液预防消毒,观察五日以上,若是无病者,即可解除监禁。若是有,须将病者及其邻近者迁出隔离,其余人需观察一周以上,若是未见异常,亦可解除,依此类推,可保无虞。”

    “哦?”不但无锋,连同萧唐与苏秦二人皆立身而起,一副惊喜交加之色,“祁先生,可这等之法所需郎大夫甚多,我领地内无法满足啊。石灰水自然不在话下,但那消毒防病药液,急切间哪里去寻?”

    “李大人稍安勿燥,这防治瘟疫,重在防而非治,若是那患了瘟疫,并非药石能济,只怕也只有听凭天命,看个人的造化了,这防的手段却并不复杂,不需太多专业人员,只需要足够身体健壮者,服下消毒防病药液,穿上隔离衣,参与各难民营难民消毒工作,并不需要太多医疗技能。至于那消毒防病药液,祁某这里倒有一个方子,纵然不能绝对保证,但只要是身体健康者服用后,不要过度与患者亲密,大多能够逃脱这一劫。”祁夜寒见对方三人闻之色变,并非伪作,心也有些感动,遂大方的道出自己家的祖传秘方。

    “好!祁先生此番功德无量,李某代表两郡民众在此感谢祁先生大恩大德了。”无锋也不多言径直走到祁夜寒面前躬身三礼,慌得祁夜寒连忙浮起一鞠到底的无锋,连连称不敢当。

    “只是这药材需要抓紧备齐,好在我这方子所需药材都是些常见之物,倒也不难配齐,但所需数量太大,还是须得马上准备为好。”祁夜寒让过无锋的礼,一边赶紧道。

    “这药材之事,祁先生无须担心,关西、天南本就是产药大郡,那金州更是药材之都,李某在年初也曾作了一些准备,相信能够很快备齐。萧唐,此事一毕,你去让何京与拉奥二人组织人手,调集一切所需物资和药材,定要在最短时间内完成这项工作,尽快让天水一地的难民救济工作走入正轨。”无锋也不多礼,瞬即恢复了常态,立即着手安排。

    萧唐自是点头应命,无锋这才将目光环顾已经入座的众人。此次邀请得来的这十数人皆是帝国各地颇有名气的士人,皆因身份以及其他一些原因未能在帝国官府任职,而眼下西北领地已经扩大了好几倍,虽说基层官员可以在西北大学的毕业生员选拔以及培训,但高层人才却不是一所学校就能培养出来的。在这方面,无锋更是感觉到西北的底子薄弱,像萧唐、苏秦、王宗奚、王缭等人入自己幕僚不久便纷纷担当要职,但即便是这样,无锋依然感觉到手人才的匮乏,尤其是西疆都护府成立在即,而无锋又有意对整个自己领地重新进行调整的情况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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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大6,众多的民族,列国争霸,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为了民族的生存,为了国家的强盛,为了理想的实现,乱世中,众多英雄奇才各显身手,鹿死谁手,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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