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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负凌云     血魂1937txt下载     血魂1937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一章:无奈的收官

    第四十一章:无奈的收官

    8.41无奈的收官

    等土肥原贤二师团长将他要说的话全部说完之后,佐野忠义大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刚才还真的以为师团长阁下要和黄浩然在兰封一决生死呢搞了半天,土肥原贤二中将不过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由第27旅团来救援兰封和三义寨被困的部队?说的还真是好听第27旅团下属的两个联队当中,石黑贞藏大佐的第2步兵联队已经被土肥原贤二中将留在了中**队的后方当“棋子”,现在恐怕已经被黄浩然给消灭掉了另外一个步兵第59联队,也是连番恶战后的一支残军剩下的兵力恐怕还不足一个大队土肥原贤二中将派第27旅团去实施救援,实际上就是要放弃掉那些“棋子”!

    不过现在可不能当着土肥原贤二中将面点破他的这番用意佐野忠义参谋长知道土肥原贤二中将是个十分爱脸面的人,一旦惹恼了他,没准土肥原贤二中将会让他佐野忠义去当救援部队的指挥官

    “我看就按师团长阁下的意思去办吧用整整一个步兵旅团去实施救援,想来方面军司令部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佐野忠义参谋长的这番话说的“艺术”极了他只是强调了救援部队的番号规模却绝口不提第27旅团极度虚弱的事实,巧妙地避免了和土肥原贤二中将形成冲突的可能。佐野忠义参谋长的这份圆滑让一旁的日军官佐们敬佩不已

    很快,土肥原贤二中将的这份新命令便得到了执行酒井隆少将领着第28旅团和师团直属部队迅转向,马不停蹄的扑向了归德而被留在原地的第27旅团则慢慢吞吞的开始实施他们的救援计划。

    骑兵第18联队覆灭两个小时后,黄浩然抵达罗王车站。

    曹福林带着第27师一路从柳园口演到兰封,成功的完成了任务之后便退到了罗王车站休整,得知黄浩然将要抵达兰封前线,曹福林自然而然的将他的第27师定位成了黄浩然的“御林军”,全面接管了罗王车站的所有防务,并且派出工兵对罗王车站的指挥所进行了扩大施工,好让这里可以容纳下黄浩然带来的一百多名参谋和文职军官。

    黄浩然见到曹福林之后先是问了几句第27师和警卫团的损失情况,然后便急着询问第14师团的最新动态,当听到土肥原师团的主力在不久之前再次转向的消息之后,黄浩然立即命令薛岳率领第2第第64军则负责肃清各自防区内的日军残部。然后黄浩然又给驻守归德商丘一线的俞济时和黄杰没人了一封电报,命令俞、黄二人率领第第第16师团会合

    经过和土肥原贤二中将的斗智,黄浩然终于重新挽回胜机。黄浩然抵达罗王车站的当天晚上,宋希濂71军攻下兰封城,日军残部七百余人逃向三义寨。武汉的最高当局一直惦记着的陇海路被黄浩然打通。军委会趁机将堵在商丘的军列全部撤往郑州。

    兰封北面,李汉魂指挥的第64进展也较大。在与与日军反复争夺后,第64军终于拿下丁寨,随即转兵配合宋希濂的第71军夹攻曲兴集。已尝到中**队厉害的日军第27旅团残部不敢再战,主动放弃曲兴集退向三义寨缩成一团顽抗。

    至此,土肥原贤二中将留在中**队后方的即可“棋子”全部被黄浩然逼了上绝路,第27旅团残部仅仅还控制着处在中**队包围中的三义寨这一处大村落,眼看有被全部歼灭的危险。

    三义寨中第2联队联队长石黑贞藏大佐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没有了退路,他只能率部拼死抵抗,同时在电台里面拼命的呼叫他的师团长土肥原贤二中将,请求作战指导

    眼见兰封以北的战斗到了最后的收官阶段,黄浩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他严令松溪联合李汉魂的部队猛攻第第2联队联队长石黑贞藏大佐此时也红了眼,亲自提着战刀到最前沿督战。经常是中**队刚打入城内,石黑贞藏大佐马上组织战车、骑兵起反击。中**队不支退出后稍事休整再次攻击,第2联队便再次展开反击

    双方直杀得天昏地暗,寨墙下,沟坎旁,村寨里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血战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第第71军终于已付出死伤上校团长纪鸿儒、刘沣水以下3千余官兵的代价,歼灭了石黑贞藏大佐的第2联队。

    至此,兰封以北再无战事,此次会战的中心战场由兰封到黄河岸边的狭长区域转移到了兰封和商丘之间。

    在吞掉了土肥原贤二中将的“棋子”之后,黄浩然立即命令第第第14师团展开了追击此时的土肥原师团已经死伤过半,成了惊弓之鸟,只要驻守在归德的黄杰第第14师团顶在归德以西,黄浩然就很有可能歼灭土肥原师团

    然而中**队毕竟是一个很复杂的集体,除了战斗力参差不齐之外,友军之间还有着颇多的猜忌,离心离德,从而经常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配合失误”。

    实际上,一次战役中双方军队的战斗力并不是由主力部队的战斗里来决定的,配合部队的战斗力往往更加关键这就类似“木桶理论”中的短板理论,一旦短板漏水,木桶就会出现漏水同样,在战役中负责配合的部队一旦出了问题,也会直接导致整个战役的最终失败

    土肥原贤二中将似乎是命不该绝,就在黄浩然调动兵力打算给土肥原最后一击之际,最高当局的嫡系部队第8军突然擅自向西南撤去从而致使归德门户大开

    第8军在撤退之前,黄杰连半点风声也没有透露给俞济时结果一直处于和第第74军几乎是突然现日军出现在他们侧翼的第8军阵地上被鬼子打了个措手不及被迫后撤

    归德沦陷之后,从徐州方向赶来的第第5师团如恶虎扑羊,直奔兰封黄浩然手下的中**队随时都有陷入日军内外夹击的可能

    武汉的最高当局见情况不妙,立即致电程潜:“日军主力已突破归德(商丘),我军有陷入包围之险境。命令立即放弃对土肥原师团的追击,全军撤至平汉城以西。”

    从程潜那里接到命令之后,黄浩然将封皮上写有《军人连坐法》的小册子用力的丢到了地上,清风吹过,小册子的扉页被翻开来,只见上面用朱红大字写着:“一、班长同全班退,则杀班长。

    二、排长同全排退,则杀排长。

    三、连长同全连退,则杀连长。

    四、营长同全营退,则杀营长。

    五、团长同全团退,则杀团长。

    六、师长同全师退,则杀师长。

    七、军长亦如之。

    八、军长不退,而全军官兵皆退,以致军长阵亡,则杀军长所属之师长。

    九、师长不退,而全师官兵皆退,以致师长阵亡,则杀师长所属之团长。

    十、团长不退,而全团官兵皆退,以致团长阵亡,则杀团长所属之营长。

    十一、营长不退,而全营官兵皆退,以致营长阵亡,则杀营长所属之连长。

    十二、连长不退,而全连官兵皆退,以致连长阵亡,则杀连长所属之排长。

    十三、排长不退,而全排皆退,以致排长阵亡,则杀排长所属之班长。

    十四、班长不退,而全班皆退,以致班长阵亡,则杀全班兵卒。”

    只可惜空有这样严厉的军法,却没有一条落在实处黄浩然终于忍不住大声骂道:“若是早杀了桂永清这混蛋黄杰他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我看这《军人连坐法》,也就是个摆设而已”

    兰封会战于1938年6月1o日结束,中**队在黄浩然的指挥下取得一场中等规模的胜利,土肥原师团共计伤亡一万七千余人,当然,这是黄浩然报给程潜的数字。

    程潜不愧是官场老手,他在黄浩然汇报的战果上加了一笔,然后报告最高当局:兰封会战歼敌两万七千余人;

    谁知最高当局还觉得这战果太小,结果又在二字上头加了一杠,然后交由军政部向全世界宣布:“中**队在兰封重创日军土肥原师团主力。官兵士气益振,乘胜进击,造成大捷。是役日军死伤三万七千余人,我缴获步枪两万余枝,轻重机枪九百三十一挺,步兵炮一百零七门,战车五十辆,重炮五十余门,俘敌无数。日军土肥原师团基本已被我歼灭。”

    这牛皮吹的可是有些太大了要知道土肥原师团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两万余人,即便是加上随第14师团一同前往兰封的两个炮兵旅团,也就是三万**千人马,被程潜和最高当局的两支大笔这么一划,黄浩然重创第第14师团

    第1战区副司令长官,赴武汉任“对苏综合办公室”主任,和苏联大使打交道去了

第四十二章:花园口放水

    第四十二章:花园口放水

    8.42花园口放水

    兰封战局的急转直下,结果导致日军快进逼开封,顶到了平汉线大门口上6月第13天,无奈之下最高当局决定采纳下面的建议,“掘堤放水”。

    为了堵住日本人,赢得放水的时间,最高当局指示程潜守威开封的部队必须要加强守得越久越好多守一天就多一分成功的把握同时,最高当局密电给黄河岸边的商震,命令商震催督部队抓紧时间施工,并悬赏大洋两千元务求限日完工。

    得到命令的商震跑到赵口亲自督战,但是直到第2o集团军也没能成功掘堤

    土肥原师团逃出重围之后,很快便从从第2o师团处得到了大量人员、装备的整补,随即向中**队展开了疯狂的反扑现在的土肥原师团似乎比往日又凶悍了十倍。

    6月26日凌晨,土肥原师团和坂垣征四郎的第5师团合力攻占开封,随即向中牟转进,当晚再克中牟。

    郑州已经进入了日军的视线。

    武汉的最高当局急了

    6月26日夜,最高当局的电话直接拨到了商震的司令部。最近的几天以来,最高当局每天必有两三个电话打来,催问掘堤进展情况。

    电话中最高当局焦灼的询问,严厉的斥责。使商震明白最高当局现在已经是急不可耐了虽然商震日夜未敢合眼,亲自催督掘堤施工,可在流沙面前他也是一筹莫展,有劲也使不上。即便是最高当局万般心焦,商震也毫无办法。

    今天又是像前几日一样,当最高当局得知掘堤再次失败后,忍不住大声斥责起来。电话里面最高当局尖厉的奉化口音,搅得商震一阵阵心惊肉跳。

    “商总司令,掘口屡屡失败,是何道理?须知此次掘口事关国家、民族命运,没有小的牺牲,那有大的成就。你是**军人,在这紧要关头,切成妇人之仁。必须打破一切顾虑,坚决去干,克竟全功。”

    商震满腹委曲。听起来,最高当局似乎在怀疑他怕担责任而在暗里顶着,不肯掘堤放水。放下电话,他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几天没睡了,他的头胀得老大,嗡嗡作响,眼皮也像是坠了铅似的,沉重地抬不起来。但他没法休息,在最高当局的斥骂声中他是睡不着觉的。

    次日,商震又派一团生力军,在第一决口东第二个缺口,工兵则挖凿坑道,深入堤坝中,意在加强爆破威力。他还悬赏千元,要求迅放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口是开成了,较之第一缺口宽大,但放不出水。原因是水位继续下降,开掘之初,主流接近南岸,完工时,口外有暗沙阻隔的缘故,主流已北移数十米,只有少量河水流出。且又不急。一小时后坑道凿成,装填炸药起爆,泥石纷飞,缺口变大变深,水哗哗涌出。正欲向上报捷时,轰响声声,接连塌方,又把决口堵塞,虽数次疏流,终不奏效。赵口的这次掘堤,又告失败

    终于,商震想起了新8师师长蒋在珍在半个月之前的那次谈话中,商震便感觉到蒋在珍的方法很可能会管用,但是由于看不惯蒋在珍那八面玲珑的样子,商震只是收下了蒋在珍建议方法,却没有用蒋在珍这个人

    现在想想,很可能是蒋在珍偷偷的留了一手那个想升官都想疯了的家伙要是真的这样做了,倒也不算奇怪

    一通电话之后,新8师师长蒋在珍的吉普风驰电掣的开进了2o集团司令部,车上除了蒋在珍还有他的参谋长魏汝霖。

    “有把握吗?”商震问蒋在珍,蒋在珍答得斩钉截铁:“绝对有把握,如是不成,军法从事。”之后蒋在珍向商震提出了他的压箱底方案;“将掘堤工程放在花园口,由新8师承担,设法从大堤斜面爆破,凿穿大堤。”

    商震已经是病急乱投医,无奈之下也顾不得蒋在珍的话是真是假,便直接上报了战区。

    程潜闻报,立即招来了郑州的水利专家十多人,论证结果:行。程潜毫不怠慢,急报武汉委员长核准。

    武汉,最高当局收到电报,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将宝都压在了蒋在珍身上!

    6月28日夜,月明星疏,花园口关帝庙西侧数百米处,马嘶人叫,火把林立。蒋在珍踌躇满志地上阵了。可没多久,干活的喧沸声就变成了一片激烈的冲突、咒骂。

    原来,新8师的一个团长为加快进度,抢下头功,从附近征来了几百名民工。可民工一现原来中央军要掘堤放水,立刻炸了窝。常言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些农民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片上地上,每一块土坷垃上都留下过祖辈的血汗和泪水。如今让他们放水冲掉祖辈多少代人创下的基业,那他们能不急眼。一时间,老者扔下手中的工具,又是哭闹,又是央求,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则与当兵的争吵起来,脾气急躁的甚至与前来制止的宪兵推搡起来,工地乱成一片。

    恰巧蒋在珍来到这里。一见这情形,对着前来报告的团长就是一巴掌,怒骂道:“他**的,什么时候还在这里穷折腾,误了工期你兜得起吗?”

    宪兵见状大叫住手,可呼喊声淹没在愤怒的斥骂声中。见大堤上百来名民工在砸着已挖成的坑洞,蒋在珍火气更大了,冲着身边的宪兵吼道:“眼都瞎了,那帮混蛋破坏国防施工,该当何罪?”

    宪兵会意,提起手中的冲锋枪照准大堤上的人群一阵猛扫。几支黑森森的枪口喷着火舌,堤上的民工像是被割倒的麦子,一片片倒下,咕碌碌顺着斜坡滚了下来。这时整个工地突然安静下来,人们呆呆地望着这突然生的一幕。

    蒋在珍急着要放水,也怕把事情闹大,转身把负责的旅长叫到一边,斥责道:“你怎么也这么糊涂,这种事也能把民工拉来?误了事你掉脑袋我也得赔着。现在连委座都惊动了,到时完不了工咱们怎么交差。”

    旅长垂头听着,没敢吱声。

    “你现在回去把民工遣散回家,死伤的人给补点儿钱,另外你们旅再抽出一个团担任警戒,方圆1o里不准老百姓进来。”

    蒋在珍顿了顿,补充道:“从现在这个团里抽出8oo名精壮士兵,编成突击组,轮番上,一定要快。我把师工兵营也拨给你们,一定要按时完工,再不能出半点儿差错。”

    “放心吧,师座,决不会再出岔子。”

    旅长敬了个礼,转身走了。

    29日,工程进度加快了不少。尤其是炸药爆破,在花园口坚硬的大坝上更见效果。一声声巨响,卷起冲天的烟尘,漫长的大堤像被啃出一个巨大的缺口,新8师工兵营更不含糊,跑上大堤内坡,又挖又凿,装炸药炸。里外几层人,一个波次累垮了,一声吆喝:换人。另一波次身强力壮的士兵又冲上去。缺口在不断扩大着,降低着……

    3o日凌晨,掘口基本成形。蒋在珍一面急不可耐地向商震、程潜报捷。一面请求战区调几门平射炮。他要万无一失,利利索索地在商震、程潜,也在最高当局面前露好这一手。

    3o日中午12时,随着最后几十捆炸药惊天动地的巨响,高出地平面,像是悬挂在空中的黄河水终于越过掘口,缓缓地溢流出来。蒋在珍眼巴巴地盯着缺口,心里急得恨不能整个堤内的河水都能奔涌出来。

    下午,从战区调来的四门平射炮运到。蒋在珍急令支起大炮,猛轰掘口。炮兵顾不得喘口气,架炮平射,一气就是6o多,缺口一下被打宽了6、7米。顿时,黄河像是一条被激怒的巨龙,翻滚着,咆哮着从缺口奔涌而出,巨大的撞击力拍打着堤岸,使掘口两侧的泥沙土块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不住地向两侧坍塌、崩溃开来。冲口越来越大,水流越来越急。

    第7月1日,天公震怒,电闪雷鸣。一整天,中原大地暴雨倾盆,如瀑布飞泻,百里内外,一片烟波。黄河水像是被关在宝瓶里数万年的妖魔,一被放出来,则更加凶猛异常,难以控制。中原百里,河道涨满,水势连天。狂风呼啸不已,浊浪铺天盖地。丈余高的溢洪浪头,更像一头无情的野兽,吞人冲屋,荡村毁寨,无所顾忌地肆虐着,着yin威,巨大的轰鸣声数里可闻。

    黄河掘口转眼使中原千里沃野化作人间地狱。从中牟经安徽涡河直至江苏洪泽湖数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成千上万的平民百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哭声震天盈野,卒不忍闻。洪水过后,田地成了黄汤,房屋村寨没了踪影。污浊的黄汤上,到处漂浮着家俱什物和泡得胀鼓鼓的死尸。一片片露出水面的高地上,挤满了面黄肌瘦、死里逃生的难民。豫、皖、苏三省呻吟着、哭泣着,咒诅这空前的人间浩劫。据事后统计,黄河掘口使豫、皖、苏三省44个县5.4万平方公里土地陆沉水底,淹死民众89万之众,12oo万民众流离失所,沦为难民。

    蒋在珍却没看见这许多。7月1日正午,他冒着倾盆大雨,兴冲冲地奔向商震的司令部。这样恶劣的天气也没有扫去他那股志得意满的神气劲。可商震却与他不同。几天来,他一面在矛盾的心境中苦苦挣扎着,不停地回着最高当局、程潜一天数次的催问,一面还要昧着心催督花园口的蒋在珍,早已烦躁至极,心力交瘁。今日掘堤大功告成,他却没感到有多盛,反应也快。心想,这有什么为难的,肯定往日本人身上推呗。这事想找个像张汉卿那样的替死鬼可不容易,更何况一战区是颂公的地盘。想着,他站起身,挺起了矮短精悍的身板,先开了口:“委座,以学生之见,这账还得找日本人算。他逼得我们掘堤放水,我们何不顺水推舟,把这事安在他们头上。不但我们解脱了,还能让日本人在道义上丢上一分,这岂不两全其美。”

    最高当局频频点头,嘴里嗯嗯着。这时,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停在了何部长的脸上,“敬之,你有什么好办法?”

    何部长沉思片刻,莫测高深,似乎在琢磨更为惊人的见解。末了,摇摇头,开口道:“这办法不错。只是人多嘴杂,非常时期要考虑得周全些,把事情圆得更像些。”

    满屋人嘁嘁喳喳,多是肯。最高当局最后点点头,开口道:“程颂云来电也是这个意思,这个办法不是不行,只是处理上要慎之又慎。日本人很可能要污我自行炸堤。因此一定要有个全面之应付计划,以正视听。”

    最高当局煞有介事,好像他是个受害人。最后,转向何应钦说道:“敬之,你跟程颂云通通气,让一战区做些准备。另外,中宣部也要抓紧宣传,控制住舆论。”

    回到公馆,最高当局觉得轻松了不少。他终于决定把这盆脏水泼到日本人头上去,反正你日本人是不仁不义之师,什么坏事没干过。现在我说什么都是理,都有人信。可你日本人说话就不一定那么灵了,谁会相信一群在南京丧失人性的禽兽的话呢?想到这,他脸上竟现出一丝笑容,仿佛在与日本人的论战中他已片拿下了这一分。

    7月2日,最高当局致电程潜,明确指令:“须向民众宣传敌飞机炸毁了黄河大堤。”

    几乎与此同时,武汉政府庞大的宣传机器在蒋的遥控下运转起来。这时最高当局觉得仅仅混淆视听嫁祸日本人远不够劲,他还要借机再敲一敲日本人。他自觉在这番较量上他已稳操胜券。况且越是这样,人们越是相信他的谎言。

    7月3日,武汉中央通讯社在采访一战区后,从郑州出专电,称:敌军于6月3o日猛轰中牟附近我军阵地,因我军左翼依据黄河坚强抵抗,敌遂不断以飞机大地猛烈轰炸,将该处黄河堤垣轰毁一段,致成决口,形甚严重……现我军民正努力抢修,因水势汹涌,恐难堵塞……

    中央社出的消息,通栏大标题更是咄咄逼人:“日本飞机违反国际公法,炸毁黄河堤岸。”

    7月4日,中央社更是添油加醋地出最新消息。报道:“敌机3o余架,今晨飞抵黄河南岸赵口一带大肆轰炸,共投弹数十枚,炸毁村庄数座,死伤难民无数,更在黄河决口处扩大轰炸,致水猛涨,无法挽救。”

    与此同时,全国各地电台、报纸纷纷转、报道,谴责日军的凶狠、卑鄙。武汉中央宣传部更是组织了一帮文武官员,频频举行记者招待会,抗议日本人违反公法,滥杀中国无辜,比南京大屠杀时似乎还要愤慨。一时间,到处响起谴责日军的风潮

    最高当局一计得逞,表演得维妙维肖,比真的还要像。

    日本人岂肯甘吃哑巴亏,更令他们窝火的是他们历来为自己的攻击力骄傲,何用掘堤放水。醒过神来,他们也同样利用广播电台大肆鼓噪,一口咬定是中**队自行决口放水,并反污日军所为。而且不仅在日本本土广播,还在南京、上海、北平等沦陷区大肆宣传。一时间,中、日双方似乎都忘了战场上的较量,而把力气都花在了这一场道义的论战中。

    中外记者夹在其间,一时是非难辨。一方满嘴假牙,满口假话的最高当局,一方是文明衰返、毫无道义的日本人,到底该信谁的?还是美国记者反应快,听这种官方的相互攻击,一辈子也听不出个名堂来。自己长着腿、长着眼,何不到花园口看看去,这一倡议立刻迎来了一片同声附和。

    最高当局不慌不忙,进退自如,看就看吧反正是在我中**队控制的土地上看,我总归主动些。要是不让这些记者去,捂着盖着,反而被动。其实他对这一刻早有安排,他与程潜往来的信函、密电可不是闲聊叙旧的。

    自收到最高当局的指示后,程潜确实一刻也没闲着,对商震、刘尚志、蒋在珍等参与掘堤的各部团以上军官都亲自做了安排。尤其是对蒋在珍,他更是重点关照。

    蒋在珍自掘堤后,一夜间像是攀龙附凤,身价倍增。商震那儿去的少了,而是更多地进出程潜的战区长官部,大事小事都是直接对程潜负责。想想当初程潜的祝贺和最高当局遥远的夸奖,他心中颇有些妙不可言之感。掘堤成功,他虽然没得到什么勋章奖状什么的,也没能加官晋职,但他心里清楚;这个风头上他不能图这些,只要委员长心中有数就行。他可不想眼下捅出个漏子,前功尽弃不说,还要落得个千世骂名。所以当初从郑州回来,他并没有沉睡在大梦中,而是率部分人直奔花园口又忙活起来。

第一章:战时首都

    第一章:战时都

    9.1战时都

    从兰封到武汉,黄浩然在路上一共走了三天,然后又休息了一天才到他的新衙门去上任。这样懒散的态度要是搁在以前的黄浩然身上,是绝不可能出现的人,毕竟是血肉之躯,来自精神和**的双重疲惫,已经让黄浩然顾不上某些规矩了

    黄浩然6月16日走马上任的当天,他负责的“对苏综合办公室”就被军委会拍下来的人“拆了招牌”,要不是后来很快又挂了一块新的招牌上去,黄浩然还以为他这个主任只当了一天就被免职了。

    这场小插曲的起因是军政部的何部长向最高当局进言,觉得“对苏综合办公室”这个部门名称起的似乎有些不妥,尤其是顶头的那个“对”字很容易让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感到不快。一心指望着能够多从苏联弄到些援助物资的最高当局自然是“从善如流”,换个名字就能让苏联人高兴的事情,最高当局还是很乐意去做的

    于是,最高当局大笔一挥,黄浩然负责的这个新部门就变成了“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

    6月的整个后半月,黄浩然在工作闲暇之余经常会跑到大门口去看挂在墙上的牌子,每当看到“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这九个大字,黄浩然都会觉得他是被最高当局配到了后勤部门。

    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主任,黄浩然的这个新头衔听起来真像个看仓库的

    军政部给黄浩然在武汉安排的住处,位于武昌镇上,是一栋带院子的独立小楼。自从到达武汉的那一天起,黄浩然就养成了每天早上准时收听广播的习惯。

    许是因为听的时间久了,黄浩然现在已经不再排斥那些女播音员们“有气无力”的播报声,有时候他甚至能够将这种“妖里妖气”的嗓音当成了一种“特色”来欣赏

    结束了连续数月的作战,从紧张压抑的状态里面一下子回到相对和平的后方环境当中,黄浩然现在不管看什么、听什么都觉得是一种享受

    “中央社消息中央社消息我第1战区全体官兵在程长官的带领下再次取得数场大捷连续光复中牟、尉县、新郑等地击毙日军数千人,缴获武器弹药无算为奖励前线英勇抗战的将士,武汉军事委员向第第第第第24师师长李英四等宝鼎勋章”

    广播里面说的这些胜仗,全部都是真的花园口掘堤之后,漫山遍野的洪水给程潜带来一些战机。

    中牟一带,土肥原师团的一个混成联队、一个炮兵大队和一个骑兵中队约2千人,最先听到了洪水惊天动地般的咆哮声。骑兵中队和混成联队配备的1o余辆战车到底腿长些,连忙掉头高向东南退去。泡在最后面的15oo多名鬼子步炮兵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他们刚跑出县城不远,便被铺天盖地的洪水给堵了回来狼狈不堪的日军只得掉头退回县城内,像疯子似的到处拆门板,装沙包,这才勉强将中牟县城的四门给堵了起来程潜抓住战机,急令刘和鼎39军向中牟孤敌起攻击。经过一日的激战,日军被歼数百,另淹死一百余名,残部乘坐抢到的木船逃往韩庄。公秉藩的第34师乘机收复中牟县城。

    尉县一带,第16师团3千余人是被汹涌的洪水从梦中惊醒的。这些小鬼子在战场上虽然凶狠,可在铺天盖地的洪水面前也只能是束手无策退入尉县的这3ooo日军在接到师团部的撤退令之后,四处搜抢船只、门板、水缸,一切能用的泅渡工具他们都不放过处在外线的第1战区中**队再次抓住了战机,四面出击。程潜命令张浏尼的第2o师,李英的24师猛攻尉县,毙敌近千名,收复尉县。

    至于挺进到新郑的日军骑兵一部约5oo人,结局就更加悲惨这伙鬼子在后路被断的情况下仍拼死抵抗,知道鬼子无路可逃的程潜不慌不忙的调来了重炮,对着这伙鬼子骑兵一通猛轰,将他们连人带马一起送上了西天。

    这些借助黄河掘堤换来的有限胜利,本不值得像这样大肆宣传。但在中日双方互相指责的背景下,却被武汉政府的宣传部门当作了分散民众注意力的法宝

    客厅的座钟敲了八下,黄浩然关掉了收音机站起身来,一旁的卫兵赶紧从衣架上取下了黄浩然的军装外套,递到了黄浩然的面前。

    黄浩然冲着卫兵摆了摆手,示意他不想穿上这厚厚的将官制服,7月的武汉已经热的像个火炉子,单穿着一件衬衣的黄浩然都觉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现在非常想念后世的空调了。

    “司令,取车吗?”

    徐子龙将警卫团带到第25集团军的驻地归建之后便带着一排的警卫赶到武汉来保护黄浩然。对军政部提供的那些宪兵,徐子龙是一百个看不上,但是却又不能退货。最后徐子龙只能将这座小院的守备一分为二,小院里面全部都由徐子龙部下来看守,宪兵部队则全部被安排在了院外。

    至于贴身护卫黄浩然的工作,则由汪焕之派来的几名便衣卫士担任,徐子龙觉得其中一个人有些眼熟,如果他猜的没错,这些便衣卫士应该都是“隐”的人

    徐子龙相信,“隐”来到武汉的人马绝不可能只有他眼前的这几个恐怕在黄浩然住所的附近,“隐”已经安排了许多的便衣对于汪焕之直接领导的这个神秘机构,徐子龙不该也不敢过问他现在只好他的本职工作。

    黄浩然站在门厅里面舒展了一下筋骨,然后转过身笑着对徐子龙说:“今天不坐车了走走吧”

    徐子龙点了点头,然后指示部下按照第二套预案对黄浩然进行护卫。下命令的时候徐子龙注意到站在黄浩然身边的几名便衣卫士并没有动弹的意思,难道他们不需要通知一下室外的人改变护卫计划吗?难道“隐”真的就派了他们几个人过来?

    徐子龙心头的疑虑一直到他带着警卫排护着黄浩然在大街上走了十几米之后才被打消。站在黄浩然身边的几名便衣卫士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通知了他们的同伴,徐子龙感觉到街面上的商贩和行人至少有一多半随着他们的步伐开始了移动他匆匆的扫了一眼,没有一百起码也有八十

    “隐”的人藏的可真够深的要不是今天司令决定步行,徐子龙还真不知道宅子外面居然有什么多的自己人不过是匆匆扫了一圈,徐子龙就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这些人他都打过交道,却没有闻出一丝异常的味道最让徐子龙觉得夸张的是,他每天帮这司令买早点光顾的那家摊主,居然也在移动的人群当中

    难怪“隐”的人从来都不检查自己买回来的早点呢!原来是从源头就已经堵死了下毒的可能徐子龙万万没有想到“隐”里面还有会做早点的手艺人而且做出来的早点味道还相当不错

    天知道汪副司令是从哪里找来的这样一批人

    民国时期的武汉,在更多的时候被人们称为汉口。这座城市由汉口、武昌、汉阳这三个隔江鼎立的镇子组成。长江将他们一分为二,汉口、汉阳位于江北,武昌则孤零零地被划在了江南。

    位于江南的武昌,机关楼堂、要员私宅云集,景点古迹遍地;江北的汉口,则以其繁华、喧闹而名噪天下,作为旧中国的大商埠,江北的名气仅次于大上海,因而吸引住了许多南来北住的商旅。至于龟山脚下的汉阳镇,也同样是不同凡响汉阳兵工厂云集了旧中**火工业的精华如今中**队手中的枪炮弹药,除了从海外进口的以外,至少有一半以上是从汉阳兵工厂制造出来的只要是吃过几天军粮的人,就没有不知道“汉阳造”的

    武汉地处长江、汉水交会处,平汉、粤汉铁路必经此地。可以说是中部地区的水陆交通枢纽,被称为“九省通衢”实在是实至名归

    再过几天,抗战就将打满一年随着诸多大城市的陷落,武汉三镇已经被赋予了太多的象征意义现在的武汉,是名副其实的中国心脏

    由武汉向南,连接着华南地区,国际社会对中国的援助,经香港、广州源源不断的运往武汉。由武汉向东,直通苏皖浙,这里是中**队日后收复失地的桥头堡一批批携金带银的商贾官吏、绝望无助的难民伤兵,象潮水一样武汉的大门。政府各部门名义上虽说是迁往重庆,可到了武汉之后,就没有再向西挪一步

    西迁的工厂、学校、民间团体,也都其自然地在这里扎下脚来。工厂又冒出了烟,商店一家家地增多起来,政府的一些军事、政治机关也开始运转。武汉成了中国实际上的“战时都”

    洋楼私宅、旅馆寒舍,只要是个能栖风避雨的地方,都挤得满满当当,街巷市面上同样是人满为思。房租、粮米菜价,随着人潮的蜂拥而至,也象是雨后冒出的春苗,“呼呼”地往上窜。大武汉从未象今天这样,拥挤膨胀得象是要裂开来一样

第二章:过早

    第二章:过早

    9.2过早

    武汉的马路很有意思,马路中间采用的交通线界标既不是上海和南京那样的白线,也不是后世的那种隔离带。一根根实木木条被钉在地上,形成了两条交通线界标。这种木条交通界限标将人力车和马车、汽车分隔开来,木条里面是马车和汽车行驶的路面,两边则是人力车行驶的路面,

    由于黄浩然一行人是步行,所以行走的是最靠外侧的行人道,紧挨着人力车车道。所以不时有拉着人力车的车夫从黄浩然他们的身边飞快跑过,徐子龙为了保护黄浩然的安全,特意让十几名警卫员走在人行道和人力车道结合部的马路牙子上面,挡住了黄浩然的身形。

    快要走到武汉政府外交部大楼的时候,街道的两边开始变得繁华起来,不时有经营吃食的摊贩站出来招呼黄浩然这一行人。几十号衣装整洁的大汉,一看就是能吃又付得起钱的主不管被拉到谁的摊子上,都是一笔不错的生意。

    “热干面三鲜豆皮面窝窝”

    “军爷官长过早了没?我这有正宗襄樊的辣糊汤还有豆腐面和牛油面要不要在这里过早?”

    徐子龙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刚想要派上上去打掉这些靠过来的摊贩,却被黄浩然阻止了。闻着空气中飘过来的香味,黄浩然食指大动,来了武汉这么久,每天他吃的都是卫兵送过来的食物,还没有机会尝试一次地道的武汉饮食。今天既然遇到了,黄浩然打算尝试一下。

    “去找个摊子坐下,我们也学着武汉当地人‘过过早’”

    徐子龙清楚黄浩然是说一不二的脾气,他没有试图用不太安全的理由去说服他的司令放弃这顿早饭,只是转身的带着几名警卫员冲着路边其中的一个吃食摊老板走了过去。

    “说你家的早饭好吃吗?”

    看着眼前这四五个凶神恶煞,腰间挎着“匣枪”的大汉,刚才还招呼的很起劲的吃食摊老板现在倒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他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不晓得到底是该说好吃还是该说不好吃。

    “还还还行吧”

    在徐子龙的目光逼视之下,吃食摊老板战战兢兢的挤出了这几个字,看起来都快要哭了

    如今这武汉,满大街走的可都是官员想他这样的小买卖人只要随便得罪了其中一个,都是家破人亡的下场摊贩都有些后悔站出来抢生意了。

    得到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徐子龙明显有些不太高兴他的司令黄浩然可是家喻户晓的“抗战英雄”平日里就是达官贵人下帖子来请都不见得有机会能见到一面,今天光顾你的小破摊子你应该是倒履相迎才是怎么看起来你小子还有些不乐意想到这里,徐子龙怒目圆睁,黑着一张脸大喝道:

    “什么叫还行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给句痛快话”

    徐子龙这一瞪眼,站在他对面的吃食摊老板是彻底晕菜了,站在原地哆哆嗦嗦了半天,吃食摊老板主才犹犹豫豫的说道:“行不行,还是长官您说了算吧”

    站在远处的黄浩然听了小摊主的回答,一下子忍俊不住,笑出了声黄浩然笑完之后也没有去理徐子龙,而是直接走到小摊主的吃食摊坐下,伸手从桌上的竹筒里面拿出一双筷子来,然后对着站在炉子后面脸色苍白的老板娘朗声说道:“问了人家这么多问题,不花点钱就走那可不太仗义主人家有什么好吃的赶紧拿上来别问价钱我吃完之后你去找那个粗声粗气与你说话的家伙要钱”

    没想到老板娘倒是个伶俐的人,她此时已经看出了黄浩然才是这帮大汉的头领,连忙走到黄浩然的面前做了个揖,然后陪着笑说道:“这位爷您今天过早的钱全都免了,还有那些弟兄们,也都过来过早吧同样是分文不取千万不要为难我家男人我们都是做小买卖的,没什么钱财,但只要爷您说出个数,我一定想办法去凑千万千万不要为难我家男人”

    听到老板娘说出这番话来,黄浩然知道他的形象算是让徐子龙给回了他明明是一个保家卫国的抗日英雄,却生生被徐子龙给折腾成了欺行霸市的贪官污吏

    黄浩然狠狠的瞪了徐子龙一眼,像是在说:“你小子等着,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然后他又将目光转回到了一旁的老板娘身上。

    见到老板娘竭力的维护着自己的丈夫,黄浩然不禁想起了他的两个女人来。孟施晴每隔一段日子都会给黄浩然写一封“家信”,将她在重庆的生活说给黄浩然听,虽然黄浩然早就已经承认了孟施晴的身份,但是这丫头依然坚持着封建时代的严谨家风,不会在书信中提到只字片语的情爱,要不是孟施晴经常会在信尾的那几句叮嘱中少许有些感情流露,黄浩然简直会以为写信给他的人是他的同胞姐妹

    和性格内向的孟施晴比起来,于莲君于大美人的来信可就显得火热多了江湖儿女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禁忌,每每将于莲君写的一封信看完,黄浩然都会久久不能平静

    这两个女人,性格简直是截然相反,一个像火,一个像冰真不知道日后若是她们两女遇到一处,那会是怎样的状况

    黄浩然不想让老板娘继续担心他的男人,于是扬起脸笑着帮老板娘宽心:“老板娘不要害怕我这几个弟兄都是粗人,不会说话但绝不是作奸犯科之人你的男人不会有事过早的钱我们也会如数奉上”

    说到这里,黄浩然扭头冲着徐子龙喊道:“说你呢还拉着人家男人做什么老子的肚子都饿了全给我滚过来坐下”

    徐子龙缩了缩脖子,悻悻的放开了吃食摊老板,然后带着手下走到了吃食摊的四周,他们这些人或站或坐,看起来就像是一群寻常的食客,但目光却一直在过往的人身上扫来扫去。

    原本这个小摊子是坐不下徐子龙带着的这一排人马的,好在他与吃食摊老板刚才一番争吵,着实吓走了不少临近早点摊上的食客,四五十号人分散到几个摊子上,再除去站岗警戒的人手,倒也不显得拥挤。

    从徐子龙手下“逃生”的吃食摊老板惊魂未定的逃到了他的娘子身边,后来在老板娘的指点下才想起走过来和黄浩然道谢。黄浩然客气的冲吃食摊老板拱了拱手,然后又重复了一遍他肚子饿了的话。没想到吃食摊老板居然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连这送上门的买卖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了旁边的老板娘看着丈夫这副呆样是又气又急,只能赶紧跑过来将人拉走,然后又冲着黄浩然做了个揖。

    徐子龙是个典型的旧中国男人,看不得男人在女人面前如此懦弱,他先是用鄙视的目光扫了吃食摊老板一眼,然后压低声音对黄浩然说道:

    “司令看来这家伙平常就是个没主意的人,这份家业,多半是他娘子在操持”

    黄浩然用手中的筷子在徐子龙的头上敲了一下,然后说道:“偏偏就你多事这是人家家里面的事情,要你去过问的么?”

    几分钟之后,老板娘端着满满一盘子的早点回到了黄浩然的桌子旁边,然后一样样的往桌子上面放,口中还不停的报着这些早点的名称:

    “油条、面窝、烧梅还有汤包、豆皮和热干面先生们请慢用”

    黄浩然又朝着老板娘拱了拱手,然后道了声谢,结果换回了老板娘的嫣然一笑。

    “司令果然是女子的克星人见人爱我看这老板娘是对司令您动心了要是她现在还没嫁人,定会打上包袱就跟着司令走的这艳福啧啧”

    徐子龙的这番闲话又换到了一记“重击”,黄浩然有意将手中的筷子调了个个,这回揍徐子龙,黄浩然用的是筷子较粗的那一头

    徐子龙闭上嘴之后,黄浩然终于可以心无旁骛的“过早”了

    “过早”这个词是武汉人用早餐的俗称。人们常说“广东的吃,上海的穿,又吃又穿在武汉”。武汉地处华中,风俗习惯融汇东南西北,于是有了“俗具五方”的说法。

    由于地理环境和经济活动的关系,武汉地区的人们很早就养成了户外“过早”的饮食习俗。武汉三镇中汉口向来以商业繁华著称。早上,武汉人要匆匆赶到集市,通常来不及在家用早餐,所以通常会在小吃店用餐。武汉的小吃店极为达,大街小巷无处不在,生意兴隆,食客盈门。

    热干面是武汉人“过早”是特别喜爱的一种食品,它便宜实惠,只需要你花上几分钱,就可以舒舒服服填饱肚子。而且制做热干面的方法极其简单,只需要一个炉子一个锅就足够了。大部分的生意人会将这两样东西放上手推车,再装上几张小桌椅,这样就可以推到任何一个地方去做生意。

    内向的老板在忙碌起来之后,话匣子也就打开了。他告诉黄浩然,其实武汉人开始吃热干面并没有几个年头,几年前在汉口长堤街有个名叫李包的人,在关帝庙一带卖凉粉和汤面。有一天,天很热,面没卖完,李包怕面馊普变质,就把剩下的面条煮熟捞起来摊在案板上,不小心碰到了麻油壶,油泼在了面条上,李包索性把麻油拌合在面条里,然后将面条扇凉。第二天早上,李包将拌了麻油的熟面条在开水里烫几下,滤去水,放在碗里,加上葱花等佐料后,立刻香气四溢,人们争相购买,吃得津津有味。有人问李包卖的是什么面,李包顺口说“热干面”。此后热干面便渐渐成为武汉人“过早”不可缺少的一种食品。

    在别的地方,打招呼都说“吃了吗”、“吃了早饭了吗”等等,而武汉人一大早见面就问“过早了吗”,简洁而隐讳,有种朦胧而忙碌的感觉。

    虽然叫“过早”,你可千万别以为那肯定是吃的也很早,实际上武汉人的“过早”并不早。早上七八点钟满大街的人都端着碗热干面,吃相也各有千秋。有站着的、有坐在路边桌旁的、有匆匆忙忙高举热干面赶路上班的。最有特点的便那些政府机关里面的工作人员,他们经常会夹着报纸买碗热干面带走上班,或者是坐在路边的摊子上端碗热干面,一边慢条斯理的吃面,一边细致的阅读报纸,等到吃饱以后,他们才会开始了一整天的忙碌。

    即使是在学校里面的老师们的也会受到“过早”的影响,通常第一堂课总有近一半的学生在上课时还在吃面。而吸面入口的“哧”声与面中芝麻酱的香味会很影响老师的思路。所以,很多学校都有明文严禁在校内过早。但却总是禁而不止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过早”,简直成了武汉的一种地方文化

    黄浩然吃过几口热干面之后,直接冲着吃食摊老板翘起了大拇指他终于明白这种食物为什么会风靡武汉了一碗满带芝麻酱的热干面再加上些辣椒酱,香辣满口,在“唏唏唆唆”和“叭哒叭达”声中便下了肚。实在是一件很让人惬意的事情

    在热干面之外,武汉人最爱吃的就是鲜豆皮和面窝。鲜豆皮是武汉民间的一种传统小吃。就是用绿豆、大米混合磨浆摊皮,包上糯米、肉丁,然后油煎。在豆皮制作过程中,要求“皮薄、浆清、火功正”,这样煎出的豆皮才会外脆内软、油而不腻。武汉做豆皮的店家之中尤以老通城的三鲜豆皮最为远近闻名,不仅馅中有肉、蛋、虾仁,还有猪心、猪肚、冬菇、玉兰片、叉烧肉等新鲜配料,制馅讲究,煎制精细,煎好后油光闪亮,色黄味香。

    而面窝的名字里面虽然带个“面”字,实际上却并非是用面粉做成的。它是用大米和黄豆按比例配制,然后浸泡成浆,调好味道,再用一种中凸边凹的铁瓢炸制而成。

    炸面窝的过程是很好看的。黄浩然亲眼看着做早点的师傅将白花花的米豆浆舀进铁瓢中,然后将铁瓢下在沸腾的油锅里,这时铁瓢上的米豆浆便如开花一样盛开来,当外层炸脆后,它便自动脱瓢而出,浮在油上,煞是好看。

    有的吃有得看,还有民间八卦可以听这顿“早”过的实在是舒坦极了黄浩然都有些不想去上班了

第三章:复杂的政局

    第三章:复杂的政局

    9.3复杂的政局

    黄浩然在”过早“的时候,何部长带着行政院副院长张群驱车上了珞珈山。

    自从花园口放水成功之后,日本陆军前进的脚步便基本上停滞了下来。再加上几天前日本空军又在武汉上空被中国空军击落了架飞机,所以最近这几天最高当局的心情不错,他破例将何部长和张群请到了庭院里面。

    最高当局走下台阶,柱杖立足,然后深吸了几口气,一阵惬意翻滚着涌了上来。珞珈山上的空气象被滤过一般清纯。温暖的阳光透进庭院,将花草和山石照的晶莹剔透。向北远眺,长江象条银链,弯延着拦腰穿过城区。各类建筑错落有致,尽收眼底。最让他留恋注目的,还是隐现在丘岗起伏、层峦叠翠之中的东湖碧波,山湖相映,绚丽多姿。

    “武汉居天下之中,实在是一方宝地啊”最高当局触景生情,大感慨。

    “委员长哦不委座说的极是如此清新、雅致的天气,武汉也并不多见啊”

    何部长故意张群抢先拍了马屁,他见到最高当局陶醉在眼前的风景当中,想说的话忍了忍还是憋回肚里。

    “岳军”,最高当局笑着对张群说道,“你同我共事多年,不必如此客气委员长也罢,委座也罢,只不过是个称谓,实在不必拘泥。你随便怎么称呼都好啦”

    心情好的时候,最高当局对谁都很客气。论感情,他当然希望人人都能称他为“委座”,视他为“委座”。这么些年了,在枪林弹雨中斗勇,波谲诡秘中斗智,殚精竭虑,最高当局追求的不就是这个“委座”的位置吗?

    不过这声“委座”,又有几个人喊的是出自真心呢?不要说张群了,就连旁边的何部长,恐怕也都未必真心

    “委座您虽然不计小节,我们这些做下属的,还是应该要注意的你说是吗?张副院长?”

    何部长的回答还是像以前一样,严丝合缝,不留任何破绽,最高当局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老对手,笑了笑没有说话。

    在最高当局的眼中,何部长和张群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对于张群,最高当局是很放心的。而何部长,最高当局虽然要用,但更多的时候还要加以防备

    张群这种人虽然八面玲珑,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大的本事能够做到行政院副院长的位置上,全都是靠着巴结最高当局对于最高当局的吩咐,张群从无异议,而且还会变着法儿帮最高当局将事情变得名正言顺,让别人看不出有刻意的痕迹

    更让最高当局觉得难能可贵的是,张群虽然仕途顺利,可对自己扮演的角色却十分清楚。1931年底,张群因为媚日,激起上海市民公愤,最高当局为了平息民怨,只能把张群从上海特别市长的宝座上轰了下来。张群闲居在家。一天在院子里浇完花回房,在门厅镜中望着自己身影,摇头苦叹道:“张群何人?最高当局走狗也”

    相对同样隐忍的何部长而言,张群最得最高当局欢心的,便是这份自知之明

    最高当局对张群的看重,让张群在仕途上一帆风顺,他不但成了政学系的魁,还成了最高当局的贴身幕僚。张群利用自己广泛的关系和身后最高当局这面虎皮,四方游说。拉拢各党派,撮合各实力派,在英美和日本之中为老蒋斡旋。一时间,张群成了最高当局对内对外不可缺少的人物。许多党派、团体因为张群的穿针引线,才聚集到南京政府身边。许多曾横行一方的军阀,如陈调元、徐源泉、龙云等,都靠着张群的疏通,才密切了与最高当局的关系。就连阎锡山、冯玉祥等军界元老,一度也靠张群牵线搭桥,才与最高当局通了气。因此,许多武汉政府的军政要员在背后称呼张群为“最高当局的怀刀”、“老头子的浆糊”。这也算是对张群作为最高当局近臣地位的一种肯定吧

    最高当局向来是不会亏待“听话”的部下的有了好事,最高当局自然不会忘记张群

    年初,刘湘誓师出川抗战,后来出师未捷身先死,病死汉口。刘湘死后,川军一时群龙无,川政更是大乱。见到插手四川的时机已经成熟,最高当局便急不可待地要把四川这块是非之地搂在手中。很快,他就下令撤消刘湘主持的第七战区和川康绥靖公署。在考虑川政新人选时,本身就是的张群第一个跃入他的脑中。

    正当张群踌躇满志地收拾行装,准备就任四川省主席兼四川保安司令时,川军不干了。一撤一任,川军明显感到了来自武汉那只巨掌的威胁。川军资深将领王陵基联络起川军众将,电告武汉,拒张入川。这一招,既把最高当局晃荡得下不来台,也把张群羞恼得几天吃不下饭,觉得没脸再见人。今天拉着何部长一起上珞珈山,张群实际上是想探探最高当局的口气。

    “委座”张群见何部长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决定先办好他的事情:“近来外面议论纷纷,说日本人吃不住劲儿了,暗示外交部,有恢复和谈的意思。”

    张群在说话的时候,何部长一直从侧面紧盯着最高当局的面部表情变化。何部长今天要办的事情有些棘手,在开口之前,他需要把握住最高当局的心思。

    最高当局听完了张群的话,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身边何部长和张群,然后不紧不慢地开了口:“你说的事情我也听说过几次不过外交部方面并没收到日本人明确的意思。话说回来,近卫之前的那两次声明本来就不高明他们以为一两声威胁就能叫我让步?须知,今日之中国已非昔日军阀混战之中国我也不再是2o多年前东渡日本时的年轻后生了。现在人们推举我为‘委座’,以我为抗战之领袖!日本人想避开我的武汉政府解决中国问题,那是根本行不通的”。

    最高当局顿着手杖,声音又尖又高,面有得色却不无得。他此刻的心情十分的畅快。一年的抗战打下来,他终于让日本人认识到他最高当局不是好惹的了

    张群听到最高当局对待日本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屑,赶紧连声附和道:“那是、那是”

    一旁的何部长依旧没有说话,自打“七七事变”以来,最高当局隔三差五就要这样亢奋一回,可总是用不了多久,又会因为战场上的失利而陷入消沉

    胜不骄败不馁,最高当局恐怕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果然被何部长猜中,刚刚才唱完高调的最高当局随即话锋一转,态度来了个18o度大转弯:

    “至于和谈,我当然不拒绝,中国并不要打仗。我也希望能与日本人携起手来,共同防止祸乱,维护东亚之和平。可这种和平,决不能以出卖中国主权为前提”。

    说着说着,最高当局又叹了口气,“上海丢了,南京丢了,我怎么会愿意看着中国毁于战祸呢?可如果日本人执意要打,就是再丢个武汉又有什么呢?”

    张群好不容易适应了最高当局的态度转变,准备唱几句“和平”的赞歌,可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始表演,最高当局突然又变得激动了起来

    “娘希匹,日本军人、政府鼠目寸光,只知道打仗。我看他们那里根本就没有战略家,没有政治家。要知道,在中国真正要打的不是我”

    何部长之前的沉默终于得到了回报。最高当局的这几句话已经透露出了他的真实想法何部长觉着他已经号准了最高当局的脉搏

    略一沉思之后,何部长终于开了口:“委座率全国抗战将满一载,公心伟绩,自然是世人皆知的我看是不是可以趁现在双方战事不多的,和日本方面再谈一谈?”

    “敬之这个你就不懂了。言和的前提是必须双方都有诚意,眼下,他们要价这么高,我们怎么答应?民众的仇日情绪现在依旧高涨全中国的老百姓都要我们继续打下去日本人偏偏不给我们台阶下我就是想撒也是没有法撤下来的而且我还怀疑宇垣这位外相能不能代表日本政府。要知道,日本的一些军人,财阀都还在极力的扩大战争我看不到他们的诚意”

    何部长点了点头,表示他接受了最高当局的分析,一旁的张群已经被最高当局一会一个论调的表现给吓住了,他决心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开口比较好

    过了好一阵,最高当局好像忽然想起了张群的存在,他扭过脸问张群:“岳军,你今天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张群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没能压住内心的**,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何部长,在上山之前,他们两个人在私下有过协议。何部长的帮着张群拿下四川,张群才会帮何部长救他的侄女婿桂永清。

    何部长很隐蔽的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张群这才心中大定,抛出了他酝酿已久的话题:

    “哦,委座,我的确是一点儿小事。前几天一旧友从成都来汉,说川军部分将领在四川又搞了纪念王铭章的活动,而且还出言不逊,毁谤政府。说中央军见死不救,才致王师长腾县殉国。会后,有人还煽动军民,静坐、游行,弄得个乌七八糟。”

    “王师长?我不是命令褒奖追赠上将,还在码头宣读祭文了吗?他们究竟想怎么样?”最高当局本来看川军就不顺眼,火一煽就窜了上来。

    “他们实际上是想抬高价码。他们说战前川军无人照管,粮弹枪械没保证,而中央军却有专人、专车负责补给。另外,他们说王师长死守腾县,汤军团见死不救,是中央在有意削弱地方部队。看来,川政……”

    何部长乘机在旁边火上加油,做了最高当局半辈子的马前卒,何部长明白最高当局最不愿意听的是什么。

    最高当局可不是省油的灯,何部长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最高当局立刻感觉到了异样从心里说,张群此次入川受阻,最受刺激的人其实还是最高当局。本来川军对武汉政府就是阳奉阴违,眼下刚刚挖开花园口,最高当局更是对一切都敏感得不得了。非常时期,川军的举动怎能不让最高当局恨人骨髓。

    但是在最高当局的心目中,他更恨饶舌卖乖讨便宜的人,在想明白何部长和张群这是在演双簧之后,最高当局冷冷说道:

    “岳军,你要有耐心,我会有办法让你进四川的!”

    最高当局的这几句话等于是点名了张群和何部长之间的关系,而且还暗示张群是出主意的人

    张群大惊失色,赶紧上前表白自己:“委座,岳军现在的工作很顺手,决无他图啊”

    最高当局此刻也实在是离不开张群这么个能笼络四方,尤其能和日本人说得上话的人。当下就给了张群一个台阶:

    “那就好眼下武汉更需要你”

    说罢,最高当局又讲目光投向了何部长,轻声问道:“敬之,在你看来,眼下政府对日本人采取什么策略为好呢?”

    “委座,我的意思还是那十四个字:‘战必败,和必乱,战而后和,和而后安’。京沪、华北,我们已经跟日本人刀枪相见了,损失也不小。如今宇垣外相想要和谈,我认为是个绝好的机会。”说着说着,何部长话锋突然一转:“可近来,陈辞修他们一伙大喊大叫胜不说,还在武汉大搞什么救亡活动,弄得满城风雨。这对一今后恢复和谈恐怕会带来不好的影响吧?”

    最高当局微微一笑,并未表态。他对何部长的一些观点虽然十分欣赏,可想的、做的却都比何部长要远得多。

    不大造舆论,焉能遮人耳目,保证与日本人的接触顺利进行?不高调鼓吹抗日,他又怎么能被全国拥戴为“委座”?

    再说,陈诚背后站的人其实不是别人,正是最高当局眼下局势扑朔迷离,谁能保证日本一定接受武汉政府提出来的条件。把宝都压在与日本人的和谈上,万一日本人转身动手打起来,那武汉政府又何以招架?

    一旦民心士气垮了,日本人倒是真有可能抛开他的武汉政府,去找新的合作对象政治,毕竟还是要军事做后盾的

    在动荡中起家的最高当局,深谙旧中国的统治之道。逢到凶险,他总是跳进池中,先把水搅个混沌不堪,尔后远交近攻,各个击破。对手下人的相互之争,他从不介意,甚至喜欢这样。他知道这么些年来,中国再难冒出个与他抗衡的军政巨头,这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所以对陈诚,他鼓励打气。对张群和何部长他也是极力纵容。几天前,最高当局还授意张群以私人名义给日本外相去密电,暗送秋波。总之,一切对他有价值,哪怕这价值只存在一时的人,最高当局都不放过

    “汪兆铭他们最近在忙些什么?”

    也不知道是因为想到了什么,最高当局突然把话题转移到了汪兆铭的身上。汪兆铭是最高当局多年的政敌,资历非常深厚眼下虽身居最高当局之下,却绝非是一个安于现状之人。汪兆铭现在不过实在韬光养晦,这一点最高当局心里十分清楚,而且,最高当局还知道,何部长和张群在背后也与汪兆铭勾勾搭搭,关系还相当不错

    所以,最高当局想要从和部长和张群的口中更多地了解到汪兆铭这帮“主和派”的动向。

    最高当局这轻轻一点,张群立刻就表现的象是个在外面**养汉子而被现了的妇人,缩到了一边。和张群的不堪表现比起来,何部长就要显得自然的多了

    何部长向最高当局说起汪兆铭来简直就是气定神闲,就像他从来不认识汪兆铭这个人一般

    “汪兆铭还是坚持要主和的。只是近来我与他接触也不多。不过,听说他把高宗武等人弄到了香港,想与日本人搭上线,具体情况不太了解。这事军统方面似乎也知道了,戴雨农应该更清楚一些”

    最高当局听到何部长说出这些,顿时眉头皱成了一团沉默了良久之后,最高当局对何部长说道:

    “敬之,你要提醒兆铭他们注意一些。这件事如果让外界知道了,那他们是要惹麻烦的”

    “委座,岳军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张群在一旁萎萎缩缩地插话。

    “你说好了。”

    “总裁。我总以为现在的记者有些活跃得过份,这恐怕会带来不利的影响。政府对他们还是应该要严加限制,必要时关闭几间报社也不错”张群狠狠地说着。

    最高当局摆了摆手,说道:“眼下这时节,民心不可伤”

    张群也算是够乖巧的了,他一见到最高当局的意见和他相左,就赶紧闭上了嘴巴搞的傍边的何部长都想冲着张群翘大拇指了

第四章:围黄救桂

    第四章:围黄救桂

    9.4围黄救桂

    “委座既然舍不得让岳军离开,我这里倒是有个适合料理川政的人选,而且此人和川军将领的私人关系还不错”

    张群刚刚被最高当局逼退,何部长立刻又顶了上来并且试图继续刚才张群抛出的川政话题。看着面前配合默契的这两个人,最高当局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经有些恼怒

    虽然对官位和权力有着强烈的渴望并不是什么坏事,但至少在自己面前也应该要稍微掩饰一下吧?何部长和张群今天表现是实在是有些猴急要说他们两人之间没有勾结,最高当局第一个就不相信

    中国数千年的帝王心术时刻都在提醒最高当局要留神政府里面的“朋党”。如果让手下的大员关系“过于融洽”,那他这个委员长的日子就会变的不好过起来

    虽然还不知道何部长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让别人代替张群入川这样的建议来,不过最高当局觉得这倒是个离间何部长和张群的好机会

    必须在张群和何部长之间埋下不和谐的种子,这样自己才能高枕无忧最高当局打定主意之后,装作一副很有兴趣听何部长说话的样子,接过了何部长递过来的话把:

    “哦没想到敬之你的手里面还有这样的人?快说与我听!”

    旁边的张群显然对这个变化有些始料未及,他睁大了眼睛盯着身边的何部长,由于情绪过于激动脸上一阵青白。最高当局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忍不住有些窃喜,张群现在的这个反应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何敬之啊何敬之,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办法维持你与张群之间的攻守同盟

    但是最高当局很快就失望了,何部长就像是不知道张群在盯着他看一样,对着最高当局侃侃而谈:“委座我哪里能教出黄佑臣这样好的学生?您就别和我说笑了”

    对于何部长主动推荐黄浩然,最高当局也觉得有些意外,不过最高当局倒是可以肯定,何部长这样说一定是有文章。

    “黄佑臣啊还是太年轻了而且他什么时候川军将领有了私交,我怎么不知道?”

    最高当局的这句反问正中何部长的下怀,他立即装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很大声的说道:“委座您难道忘记了?黄佑臣在南京保卫战中指挥过第23集团军,而且还是那些川军将领主动靠上去的!后来在安庆组建第25集团军的时候,还有一个川军师长带着一万多川军旧部加入了黄佑臣的麾下。那些四川军阀是什么秉性委座您不是没有见识过,黄佑臣让川军吃了这么大的亏,居然没有一个四川将领告到军委会,这就很能说明黄佑臣和川军之间的关系了!我想要是让黄佑臣入川,那些川军将领定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何部长说完这番话之后,张群总算是明白了何部长还是站在他这边的。最高当局最忌讳手下的将领和地方派系勾勾搭搭,之所以会让张群入川,也就是看在张群虽然出身四川但是却于川军水火不相容,绝不可能被四川派系同化现在何部长口口声声的说黄浩然和川军将领的私交如何如何和睦,哪里是在推荐黄浩然入川,根本就是在最高当局面前给黄浩然上眼药嘛

    难道是何部长得到了最高当局有意用黄浩然代替自己的消息,随意才会如此打压黄浩然?张群想着想着,不禁有些想歪了现在张群虽然有些气愤何部长为什么事先没有和他通气,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什么张群还是分的清楚的

    仔细想想,黄浩然还真的有可能是最高当局心目中的入川人选之一张群自问他行军打仗的本事不如黄浩然,也没有黄浩然在川军将领中的那种声望。既然现在何部长已经帮自己开了头,那么趁机将黄浩然这个很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对手提前解决掉也算是件很舒心的事情

    观察到最高当局的神色因为何部长的这番话出现了波动之后,张群决定火上浇油

    “敬之兄此言差矣委座黄佑臣万万用不得的啊先不说他与川军将领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就是官场上的手段,黄佑臣也是缺少的很眼下日军威逼武汉,四川可以说是委座您的最后退路当年刘邦就是拥四川而得的天下想‘川政’这样要紧的事情,又怎么能够交给一个小子?而且”

    张群一边说一边注意着最高当局的面部表情,他也知道黄浩然是最高当局眼前的红人,如果在这个问题上处理的不好引起了最高当局的反感,那么不但不能对自己入川的事情有所帮助,还有可能会树下黄浩然这员强敌那可就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

    所以张群在现最高当局迟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之后,便立即停止了给黄浩然上黑状的行动,然后向一旁的何部长使了个眼色,张群这是打算请何部长出面继续说下去,也好分担一下火力。

    何部长冲着张群一挥手,然后故意怒气冲冲的说道:“岳军你现在说的又是什么话黄佑臣和川军将领交好又怎么了?政府进入四川的原则不就是交好四川的地方实力派么?难道像你那样摆足威严,却被人家赶出来就是好事情了!时间时间是非常宝贵的我认为现在必须不拘一格降人才黄佑臣是委座的学生又立下了汗马功劳政府若是连他这样的将领都要防备,岂不是会打击到前线将士们的士气如今苏联人也很信任黄佑臣,就连莫斯科也在给外交部的电报里面说黄佑臣是一个有着进步思想的将军派黄佑臣入川,和苏联人协作搞起军工建设来也一定会是事半功倍”

    何部长的这番话听起来是在维护黄浩然,而实际上的用心却是异常的歹毒把“莫斯科说黄佑臣是一个有着进步思想的将军”这样的话抛出来,简直就是在说黄浩然“亲苏”这样一顶“通红”的大帽子扣下来,最高当局怎么可能不对黄浩然心存芥蒂?

    此刻张群的心中已然是心花怒放他觉得将何部长拉来当自己的助力,实在是再英明不过的决定了可是张群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那就是他“入川主政”的这件事情其实和黄浩然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如果张群现在有时间仔细想一想,他就会现何部长突然将火力击中起来攻击黄浩然的动机非常可疑

    “敬之这样的话你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黄佑臣和苏联人是什么关系,我是清楚的!既然政府让他去做‘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的主任,不与苏联人搞好关系又怎么能将大批的物资弄到手一切都是逢场作戏,当不得真”

    最高当局这一次没有继续装糊涂,而是鲜明的亮出了他的态度最高当局这番力挺黄浩然的话让张群听的一阵心惊而何部长却心中暗喜

    做了最高当局半辈子的同僚兼对手,何部长对最高当局的性格十分了解。如果最高当局不急着表明态度,那就说明最高当局真的是十分相信黄浩然,完全没有理会何部长刚才说的那番话。

    而最高当局现在的表现,则恰恰说明何部长说中了最高当局担心的事情他已经将何部长刚才说的话记到心里面去了

    何部长终于成功的在最高当局的心中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何部长答应陪着张群来见最高当局,其实并不是真的打算要帮着张群入川,他的目的其实是借着张群来打压黄浩然

    黄浩然在兰封扣下了桂永清之后,何部长就一直在想办法就他的侄女婿可是忙了一圈之后,何部长居然现他的话突然变的有些不好使了很多的官员似乎都在有意回避自己

    在震惊之余,何部长派出他的心腹仔细的做了一番调查,最后现那些官员回避自己的原因居然是黄浩然

    如今的黄浩然已经成为了最高当局面前举足轻重的人物军法处和军委会里面的人虽然都没有什么出众的能力,但见风使舵的本事却还是有的所有的人都知道兰封会战最后没能全歼土肥原师团是因为桂永清还有黄杰其中黄杰更是黄浩然最终由大胜变小胜的罪魁祸黄浩然是肯定不会放过黄杰的

    而桂永清犯事还在黄杰之先如果在桂永清的问题上卖了何部长的面子大事化小,那黄杰也很有可能趁机脱罪眼下可没有人愿意为了桂永清的事情而得罪黄浩然这位当红的人物

    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之后,何部长冥思苦想了好几天才想出了现在采用的这个对策只有先破坏了最高当局对黄浩然的好印象,才能让军委会里面的墙头草们再次转向,站出来维护桂永清这些官场上的人精对政治风向向来都是极其敏感只要今天的面见之后最高当局找人过问一下黄浩然“亲苏”的事情,明天他何部长的份量就能重新过黄浩然,到时候自然会有人上赶着来救他的侄女婿桂永清

    何部长这招“围黄救桂”,使得够漂亮够隐晦

    只是可怜了张群,到现在还没现他被何部长当枪使了

第五章:从武昌到黄泛区

    第五章:从武昌到黄泛区

    9.5从武昌到黄泛区

    “委座说的极是其实我也一直对政府里面的同僚们说黄佑臣是个忠勇之人,可就是没有什么人买账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黄佑臣窜升的度太快了一些,所以才会引起旁人的嫉妒吧这倒是正应了那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何部长选择见好就收退了下来之后,立即又给张群递了个眼色示意让他继续跟上。张群会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赶紧站出来继续抹黑黄浩然。

    “听了敬之兄的这番话,我倒是也想起一件事情最近报纸上有不少关于黄佑臣的文章,也不知道委座和敬之兄看了没有?”

    张群原本预计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最高当局或者是何部长一定是主动接腔的。可事情的展却出了张群的预料,不仅最高当局没有说话,就连何部长居然也没有半点要接话的意思,这让张群心中好不失落

    如今这话既然已经开了头,即便是没有人接话,张群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接了

    “说来也真的是很奇怪那些向来不服政府管教的记者们似乎独独看好黄佑臣,对黄佑臣简直就是另眼相待他们在报纸上不停的鼓吹,说中央军别的将领哪怕是获得一场小胜也能立即升官授奖,而黄佑臣转战第第1两大战区连克日军数员名将,军委会居然连一点表示都没有实在是有些厚此薄彼尤其是最近,这样的报道更是频繁见诸报端,搞的民间舆论滔天我听说还有人将黄佑臣和当年的张少帅相提并论,说黄浩然不受重用的原因是政府又要开始打压主战派!”

    张群的这番话让最高当局有些讶然最高当局没有想到张群为了抹黑黄浩然,居然连道听途说、风闻言事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刚刚何部长才给黄浩然扣上了“亲苏”的帽子,现在张群又在自己面前不断暗示黄浩然有煽动舆论胁迫政府的行为,看来这两个人还真的是想要将黄浩然打下十八层地狱啊

    若是换了旁人见到何部长和张群这样一唱一和、言之凿凿也许就信了可最高当局又岂会是一般人?有从开始到现在的这段时间,便足够最高当局想明白里面的关节了

    这可没想到张群为了把持川政,何部长为了救出桂永清,居然不惜颠倒黑白,诽谤中央军里面最能打仗的将军看来花园口防水不光是挡住了日本人的野心,也让政府里面的大员们失去了危机感这才过了几天的安稳日子就又开始互相拆台

    如果最高当局指望这些酒囊饭袋去对付小日本,也许早就亡国了

    最高当局是越想越气看向张群的眼神也开始便的凶狠起来偏偏这时候张群正好说到了兴头上,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最高当局的气场已经生了变化,还在继续将黑黄浩然的事业进行到底

    “委座如果真的就是一帮记者在为黄佑臣觉得委屈,那倒也算不上一件大事怕就怕这件事的背后有人在指使听说陈辞修近来也在因为黄佑臣闹情绪,如今国家正是多事之秋,大将之间互相猜忌,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我看这事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将准备了半天的说辞全部倒出来之后,张群长朝着何部长抛去了得意的眼神仿佛是邀功一般何部长看着脸色已经多云转阴的最高当局,真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掐死张群这个白痴

    真不知道张群是怎么混上行政院副院长的高位的你抹黑黄浩然就好好的抹黑黄浩然好端端的又把陈辞修拿进来做什么?一竿子打翻最高当局的两员心腹爱将,你张群有这个本事吗?

    还有最后那句“如今国家正是多事之秋,大将之间互相猜忌,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简直就是屁话中的屁话黄浩然和陈辞修什么时候告诉你张副院长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不愉快了?明明就是你张群在这里挑拨嘛居然还蠢到了自己给自己扣大帽子的地步

    何部长觉的他必须立刻解除掉他和张群之间的“同盟关系”,要不然的话,他很可能会受到张群的连累

    想到这里,何部长悄悄的将他站立的位置往边上挪了挪,和张群划清了界限。之后的事情展果然不出何部长的预料,最高当局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张群刚才说出的话一样,突然盯着何部长抛出了一个新的话题

    “敬之建丰最近和你见过面吗?青年团最近有什么动向?”

    何部长心中暗暗的叫了一声不好张群刚才的这番话果真是闯了祸!现在,麻烦来了

    最高当局提到的建丰不是别人,正是在苏联呆了十二年的“太子”

    如果说黄浩然在工作中和苏联大使过往甚密就是“亲苏”,那“太子”呢?“太子”可是连就读的大学都在莫斯科按照张群刚才的说法,那“太子”岂不是“红”到了骨子里面

    何部长意识到张群这下是要有**烦了于是他赶紧上前一步,对着最高当局大声说道:“委座请您放心。南昌的一切都很好,青年党也愿意团结在中央周围只是建丰比较年轻,所以有时候难免步子会跨的大了一些……”

    张群此时也意识到了他犯下的严重错误,他看着最高当局那双冷酷的眼睛,汗流浃背

    1938年的早些时候,最高当局接受江西省主席熊式辉的建议,派“太子”担任江西省保安处少将副处长。如果将“太子”当作一个普通的27岁青年,那这个职位似乎是过高了一些,但是鉴于“太子”在苏联托马契夫中央军政学院的优异成绩和眼下抗日战争的迫切需要,那这一切又显得顺理成章

    位于赣江旁的南昌是个工矿业比较达的城市,由于地处后方,相对比较安全。所以年初的时候就已经涌入了数十万难民,一片混乱。“太子”上任之后放弃了江西省保安处给他准备的豪宅,住进了一栋非常朴实的房子,并且立刻了投入工作。1938年4月,武汉政府召开临时全国代表大会,在最高当局提示下通过决议案,成立三民主义青年团。“太子”说服父亲,应以三民主义青年团取代数年之前由情报头子戴笠组织的蓝衣社。同时“太子”还提议,三青团团员的地位与执政党正式党员相等;甚至,年逾25岁之后,三青团团员可以无限期留在团里,不必转入执政党。而这些要求全部得到了最高当局的批准

    在意识到最高当局这是要为“太子”储备政治资本之后眼红三青团团员这种特殊地位的人自然就不在少数当其冲向最高当局表示不满的便是掌控党务局的陈果夫、陈立夫兄弟。

    陈立夫认为这是委员长的“政治动作”,也是领袖搞分而治之政治策略的又一例证。陈氏兄弟一直设法染指这个新兴的权力中心,但却始终没能得手

    这一切都是因为最高当局亲自当上了三民主义青年团的最高领导人,还指派手下的干练将领陈辞修去担任三青团中央干事长。身材瘦削、脾气温和的陈辞修,不仅干练、忠诚,而且还是浙江人。最高当局亲自挂帅并且将陈辞修放进三青团,实际上就是在为“太子”保驾护航

    何部长知道在最高当局的心目中,陈辞修是一位有着远大政治前途的将领,甚至有朝一日可以培养成他的接替人所以何部长一直是既把陈辞修视为党内同志,又视为政治对手。现在,回国仅只一年的“太子”,已然成为了何部长的另一个潜在政治竞争者。

    陈辞修的和“太子”有着许多共同的地方,譬如,陈辞修支持“太子”把三青团与武汉政府里面那个**的组织隔离开来的构想。在最高当局和陈辞修的支持下,“太子”有心以三青团江西支团部作为团中央,甚至武汉政府组织的样板模范。这使他和戴笠的蓝衣社成员,以及cc派掌控的省级、地方级政治系统之间渐渐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最高当局自然是知道中国政治集团里面的风险的,所以最高当局才会授意熊式辉特别为“太子”在省会南昌设置一个保安处副处长的位子,他是希望期待“太子”的仕途能有个良好的开端,这个保安处副处长实际上就是个镀金的职位“太子”实际上不必担负太多实质性工作。

    谁知后来居然事与愿违也许是因为“太子”在苏联呆的太久了,居然完全不懂得中国官场上的那一套,一上来就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当中,再加上“太子”为人十分清廉,办事公正,这就难免和积弊已久的地方行政系统生了激烈的冲突上任没有多久,“太子”便前往全省各地突袭访视这让武汉系统的地方官员们相当狼狈难堪不久熊式辉办公室就涌进大量的地方官员。他们纷纷指责小蒋的工作作风像“苏联人”

    熊式辉为了让“太子”留在南昌,不再到处突袭访视,值得成立了“江西省地方政治讲习院”,并且将“太子”调为新兵督练处处长。结果“太子”上任之后不但制定了大量带有“苏联色彩”的新法令,还因为邀请苏联军事顾问到南昌反法西斯的集会上演讲而招来了新的流言蜚语最后连最高当局也接到了报告,指控“太子”过分热心、采取左派做法。

    可以说对于“太子亲苏”的言论,最高当局是深恶痛绝的在最高当局看来,所谓的“亲苏”,不过是他的政敌为了抹黑他的儿子而想出的阴招“太子”归国后所做的一切充其量也不过就是有些激进和“亲苏”压根就没有关系

    由于有“太子”的事件在前,所以张群用来抹黑黄浩然的理由很容易让最高当局产生厌恶的感觉再加上张群还后来不知死活的将陈辞修也拉下了水这更是让最高当局觉得张群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黄浩然和陈辞修都是最高当局心目中辅佐“太子”的上佳人选张群攻击和诋毁黄浩然还有陈辞修,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帮着某些人提前剪除“太子”的羽翼

    这和谋反又有什么区别?

    最高当局狠狠的瞪了张群一眼,然后对何部长说道:“敬之当此非常时期,我们也是要讲讲民主的。我相信,青年团今后会成为一支重要的政治力量,所以该花的钱一定要花。我决定再拨一笔经费给政治讲习院,你回去之后找财政部商量解决。至于黄佑臣,我们绝对不能够亏待这样的有功之臣台儿庄、兰封连番大捷,这样的战绩简直令人惊叹即使给黄佑臣个陆军上将,我看也是实至名归不过这晋升和授勋的事情一向都是由你的军政部经手你就起草个条陈,然后送到我这里来吧”

    最高当局的这番话让张群如遭雷击他这回可真的是弄巧成拙了不但得罪了黄浩然,还给自己背上了“太子”这样一座大山今后的仕途,恐怕危矣

    说完这番话之后,最高当局便叫来了林蔚,何部长和张群都明白,这就是端茶送客的意思了

    “委座,我一定尽快将您交代的事情办好还有军委会里面胡说八道的那些人,我也会一亿加以训斥精诚团结委座您的这四个字,眼下用起来正是时候”

    何部长此时已经完全抛弃了张群,他说的这番话更是是在向最高当局示意他与张群之间没有任何瓜葛政客之间的友谊,果然是比纸还薄

    “好的好的你的为人,我是晓得的”

    最高当局微笑着点了点头,但说的话却是一语双关“你的为人,我是晓得的”这句话完全可以从两个相反的角度来解读何部长到底在最高当局心目中为人如何,恐怕就只有最高当局自己才清楚了

    离开庭院的时候,何部长在前边跑得飞快,就像是生怕和张群走在一起一样张群看着何部长的背影,口中喃喃的说道:“上当了上当了”

    何部长走出官邸之后飞快的钻进了他的黑色轿车,然后在心中开始了新的盘算

    从最高当局刚才的态度来看,何部长想要“围黄救桂”已经是不可能了张群意外牵扯出“太子”让何部长意识到了最高当局对黄浩然格外看中的另外一层原因如果最高当局已经将黄浩然定位成了“两朝栋梁”那么不管是什么样的小花招都别想搬到黄浩然

    既然“玩阴招”的路已经被堵死,何部长的面前就剩下了“示弱”这一个选择了想救桂永清,就必须拉拢黄浩然至于能够用来交换的条件,刚才最高当局不是已经说出来了吗?

    成为黄埔学生中的第一位陆军上将这样的诱惑黄浩然绝不可能抗的住

    “开车我们去武昌外交部大楼”

    何部长用力的拍了拍司机的座椅后背,大声的说道。黑色轿车拐过弯驶上路面时,何部长从倒车镜里面看到张群正失魂落魄的从官邸的大门走出来

    何部长只是看了一眼便闭上了眼睛,完全忘了他之前和张群的私交。从这一刻开始,张群这个人已经没有价值了

    何部长离开珞珈山官邸的时候,在武昌镇武汉政府外交部办公大楼位于二楼右侧的“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里面,黄浩然正和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坐在沙上侃大山。

    花园口掘堤之后,中日双方在报纸上各执一词,骂战不断纷纷指责对方才是罪魁祸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这个局外人虽然不可能知道花园口掘堤的内幕,但他凭着对时局的了解也推测出了武汉政府才是掘堤放水之人不过这位大胡子对于放水的见解,却和那些西方记者大不一样

    在鲍格莫洛夫看来,痛苦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武汉面临的危机已经被花园口涌出的洪水所淹没黄河花园口掘堤成功之后,武汉政府先是接到了豫东战场胡宗南部安然无恙的捷报,然后就接到了日军从平汉南下攻掠武汉企图破产的消息

    对苏联人来说,中国人用放水的方法拖住了日本人的脚步,也就减轻了苏联在远东的压力这对苏联来说是有好处的至于黄泛区的中国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苏联并不关心

    黄浩然看着洋洋得意的鲍格莫洛夫,心中暗暗骂道:“死老毛子果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古人诚不欺我也”紧接着黄浩然就决定要给鲍格莫洛夫添添堵

    “你们苏联叛逃到日本的那个人,最近又折腾出点什么事情没有?”

    随着黄浩然这一开口,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的好心情顿时就没了踪影

    “那个该死的叛徒昨天又向日本人透露了不少我们伟大苏联的情报边界的守军简直就是白痴居然让这样的人逃到了东北现在害的我们必须对远东的防御计划进行全盘的调整”

    看着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额头上爆出来的青筋,黄浩然觉得他的心理平衡了他刚才说的那个人实际上是苏联政府的一件丑闻看来老毛子的脸皮再厚也还是有限度的!被揭疮疤,果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1938年6月13日,苏联远东生了一件大事苏联三等政治大将留希科夫从苏联逃到了位于中国境内的珲春日军边防阵地。留希科夫政治大将之前在苏联的职务是内务人民委员会远东地区长官。而当时苏联国内汹涌的“清洗工作”正是由内务人民委员会负责的,从留希科夫政治大将的职务上来看,他就是从事远东地区“清洗工作”的总负责人。现在连他这位远东地区“清洗工作”的总负责人都要逃离祖国亡命国外,这件事就足以说明苏联“远东地区”的清洗运动是何等激烈了

    留希科夫叛逃之后向日军参谋本部供述了如下情况:

    1、留希科夫在远东地区任职一年左右时间里,亲自负责逮捕的人约有三千人,全部远东地区逮捕人数约二十万人,其中被处决者过七千人。

    2、留希科夫大将之所以逃出国外,是因为他本身已面临被清洗危险。具体一点说,内务人民委员会上层领导人受斯大林“清洗狂”的影响,过于敏感,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搞掉和他同等地位的各地区领导人。恰好在这时,留希科夫大将在莫斯科的朋友给他通风报信,提醒留希科夫大将“注意安全”,于是留希科夫就下定决心出逃了。

    日军参谋本部对于留希科夫出逃的动机是逃避清洗这一点,没有丝毫怀疑。参谋本部还认为,由于留希科夫利用自己内务人民委员会远东地区负责人的地位,选择他管辖的国境警备队戒备薄弱的环节逃出国外,这很可能会使苏方重新部署边防工作。

    更让日本人感兴趣的是,留希科夫大将还曾经是前苏联克格勃远东地区的情报部长,手里面掌握着远东谍报通信密码等大量机密。所以留希科夫大将很快就被秘密日军解押到了东京。

    由于留希科夫的出卖,日本关东军谍报队逮捕了一百余名苏联情报人员,使苏联在东北的情报网基本日军被瓦解

    至此,苏联在远东的军事情报网和防御部署有被迫全部修改的危险留希科夫大将这个叛徒在一时之间成为了插在莫斯科心头的一根刺

    而黄浩然现在就是在拨弄苏联人心头的这根刺,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怎么能不痛不欲生

    “黄我认为你们的政府应该抓住日本人被洪水困住的机会起反攻现在日本人将主力都集中在华中地区你们的军队在华北和华东都是有机会的我们苏联已经给你们送来了大批的装备!你们没有理由将他们都堆在仓库里面”

    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看来应该算是苏联人中的聪明人!他很快便意识到自己被黄浩然阴了一把,不过他却并没有生气,而是趁机鼓动黄浩然应该指挥中**队向日军起反攻

    “黄勇敢的将军不应该呆着后方的办公室里面你曾经多次战胜过日本人你是属于战场的!如果你愿意去建立功勋,我可以向你们的委员长为你请战而且,我还能优先从现有的物资里面再给你弄一批装备”

    鲍格莫洛夫就像是想吃小母鸡的黄鼠狼一样,拿着他手中最后诱惑力的筹码在黄浩然的面前舞来舞去只可惜,他遇到了黄浩然这样的人精对于消化不了的美食,黄浩然从来都没有兴趣

    中**队还不容易才借着黄河的洪水从日本人的屠刀下面退了出来,连趴下舔伤口的时间都还嫌少,哪里肯去主动找日本人拼命?从“七七事变”打到现在,大部分的中**队都已经是残破不堪即便是黄浩然手下的这支屡战屡胜的第25集团军,从徐州撤下来的时候,缺编也达到了近三成

    中**队现在要是再不休整,只要来一场徐州会战那样的恶仗恐怕就得全盘崩溃鲍格莫洛夫拿一点点苏援就想换黄浩然手下十几万将士的性命?

    我呸

    “我说大使先生前翻你在庐山上答应给我的物资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到齐呢?现在又要用这咬不着的馅饼来哄骗我?嘿嘿我们中国有句古话不知道大使先生有没有听过,叫做旧债未清,新债免谈”

    黄浩然和鲍格莫洛夫打了半个月的交道已经完全摸清楚了鲍格莫洛夫的脉门,对付这些老毛子,该硬的时候就得硬苏联人现在也是有求于我们中国,要不然的话他们才不会跑到武汉来扬风格呢

    “黄你看看你说的我们的物资早就运过了边境线实在是因为你们的公路网太落后了所以才没有运到武汉如今大量的物资堆积在新疆的仓库里面,有的都快要生锈了这样的场面也不是我们希望见到的!”

    鲍格莫洛夫的反扑没有换来黄浩然的好脸色,黄浩然靠在椅背上笑嘻嘻的说道:“签合同之前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中国国内的情况在我看来,是你们的服务没有到位!空中运输力量也是国防的支柱之一哦如果你们苏联多早些运输机,什么问题不都解决了我看这错还是在你们那边”

    “你实在是”

    鲍格莫洛夫呼的一站了起来,看样子是想要火,结果却被黄浩然一把拉住了:“做什么呢?达瓦利西我们现在是朋友朋友这样吧你催催你们的莫斯科只要能尽快对我的第25集团军完成换装,我就立刻带着部队杀回徐州去这样总行了吧?”

    黄浩然的这番话实际上说了也等于没说眼下的第25集团军可是拥有着8个师的大单位,其中还有99师这个编单位的存在,等到苏联人运到的物资足够武装起第25集团军,恐怕日本人早就打上门了

    “黄你真的不像中国人”

    鲍格莫洛夫给黄浩然下的这句评语非常的复杂不过黄浩然却乐呵呵的接受了,他笑着对鲍格莫洛夫说道:

    “大使先生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好了!装备的事情你可得抓紧不说全部更换,至少也得先兑现了大使先生在庐山说的第25集团军开个条子5ooo支莫辛纳甘,轻重机枪5oo挺还有122毫米的榴弹炮和迫击炮,你自己看着办走!我现在请你喝酒去”

    说完黄浩然连拉带拽的将脸色青的鲍格莫洛夫拖出了办公室。

    黄浩然在忽悠鲍格莫洛夫的时候,黄泛区的日军还在洪水里面挣扎着

    步兵第3o旅团旅团长筱修次郎少将是个特别好大喜功的角色。他这次率部出金乡、攻归德,掠睢杞、一路斩杀。当第1第第38联队在联队长近藤元大佐的指挥下就已经冲到了开封附近,炸毁平汉线上的铁路桥;而第33联队在山田大佐的率领下则已经冲到了许昌附近

    可让筱修次郎旅团长万万没有想到,他的指挥部所在地孙庄居然会在半夜里突然被从天而降的洪水所包围。当手下的军官站在刚刚盖住脚背的水里向筱修次郎旅团长立正报告说黄河决口的时,筱修次郎旅团长还傻坐在行军床上,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筱修次郎旅团长清醒过来之后赶紧手忙脚乱地套上马靴,抓起电台向师团长中岛将军报告,但呼叫了很久,也没能接通师团部

    “马上东撤快……”筱修次郎旅团长此刻只能选择退兵,看着庄外白茫茫的洪水,他知道步兵第3o旅团这次麻烦了

    后来在中**队的攻击下,筱修次郎旅团长只能丢下4门榴弹炮和4oo余匹蒙古战马以及1o多名伤残士兵。立即率部东窜,一头扑进了黄泛区,在洪水中跋涉,往通许一带寻找安全的陆地去了。

    第3第33联队现他们被洪水围困之后,立即变得惊慌失措起来。山田大佐按照筱修次郎旅团长的命令掉头东撤,却被孙桐萱所部3个师以1o倍之兵力三面合击。以前在中**队面前凶横异常的山田联队,这会儿在滔滔洪水面前完全变成了一盘散沙全体官兵们都豪无斗志,激战一夜之后,第33联队终于横渡过了数公里宽的黄泛区,艰难地向通许附近转移。直到到达目的地时,第33联队联队长山田大佐仍然是赤着胳膊光着脊梁,一副丢盔弃甲的狼狈相。

    同样的命运也落在了土肥原师团的头上

    在日军第14师团指挥部里,土肥原贤二中将右手握着话筒,左手搔着小*平头,语气分外的伤感,参谋长佑野忠义则神情沮丧地站在一边:

    “中岛君,我要走了,非常地对不起啊,请多保重”

    这个结局是土肥原贤二中将没有想到的。现在,开封以西全被黄河水覆盖,师团步兵第第1大队,全部撤进了中牟县城,在县城四周筑起堤坝,堵塞城门,犹如困守在孤岛,虽然不畏惧中**队的攻击,但迁延日久,给养困难,必生变异。土肥原贤二中将觉得中原战场已是一团烂泥,他的雄才大略和手下的精兵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原本在土肥原贤二中将指挥第14师团由三义集移至兰封,准备向开封起攻击是。情报部门就传来了中**队决定挖决黄河大堤以阻挡皇军的进攻的消息。但土肥原对此充耳不闻,他相信开封一攻即下,郑州就在眼底。而且,半个月前横渡黄河,尚不费吹灰之力;中**队想靠黄河决堤冲出一条水沟来阻挡日军,真是黔驴技穷了。

    土肥原贤二中将调集了3个炮兵联队,交给在开封城下指挥作战的佐野指挥。经过一番出乎意外、绝不轻松的较量,开封攻下了,中牟攻下了,白沙攻下了骑兵联队已杀进新郑,切断平汉铁路、拿下郑州直捣武汉

    可现在,什么都完了

    除了黄浩然之外,土肥原贤二中将战胜了他到中国后遇到的所有其他对手可现在,他又遇到了奔腾的黄河水很快土肥原贤二中将就现,这个对手他也无法战胜

    无奈的土肥原贤二中将只能怀着“壮志未酬”的遗憾,回大本营复命,步已升任陆相的板垣征四郎的后尘,就任参谋本部军事参议官之职。黄浩然在台儿庄和兰封先后击败的这两员日军名将相继离开了中国战场

    土肥原贤二中将的继任者井关隆昌中将是十分郁闷的,他上任伊始要对付的并不是中**队,而是黄河水灾

    与井关隆昌中将同时上任的第2军参谋长町尻量基少将决定倾全力支持第14师团摆脱黄泛区。町尻量基少将从各师团抽出工兵,组织一个工兵中队和一个架桥材料中队,配属给第14师团。由于怕这些兵力还不够,町尻量基少将又向第第2联队主力以及渡河材料一个中队,调到开封,由井关隆昌指挥。

    井关指挥包括本部在内的两个工兵联队和3个工兵中队,经过整整三天三夜的折腾,才将孤立困守中牟的人马辎重共3个团队,辛辛苦苦地转移到开封附近。而被洪水冲走的一些不成建制的散兵游勇,然后陆续通过各种途径回到开封集合。

    可第14师团陷于中牟的部队还没全部脱离险境,第第3o旅团的两个步兵联队在受到中**队的打击,又被洪水一冲,有点残兵败将的味道了,陷在黄泛区中四顾茫茫。

第六章:洪水中的皇军

    第六章:洪水中的皇军

    9.6洪水中的皇军

    实际上在黄河还没有决口之前,第16师团师团长中岛今朝吾中将也同样从日军情报机关手中得到了中**队正在赶挖河堤的情报。但中岛今朝吾也和土肥原贤二一样,根本就没把这个情报当做一回事中岛今朝吾中将认为凭着他手中的工兵联队就完全能够解决第16师团的通行问题。

    直到亲眼见识了黄河的愤怒之后,中岛今朝吾中将才意识到他错的是多么的离谱

    狭小的日本列岛上的那些河流在伟大的黄河面前就像是几条小水沟也许只有海啸才能够和中岛今朝吾中将现在看到的这一切相提并论

    在黄河的威严面前,第16师团的现代化兵器根本就派不上半点用处!

    “逃赶紧逃向东逃”醒悟过来的中岛今朝吾中将在电台里面拼命的嘶吼着,什么战场纪律,什么电讯保密条例,他全都顾不上了

    第16师团的两万多名日军现在只恨他们的爹妈当初没有多生两条腿如果手脚并用可以跑得快一些的话,他们根本就不介意向四条腿的动物学习!

    在这场和洪水赛跑之中,中岛今朝吾中将曾经先后多次身陷险境要不是第16师团师团部所处的位置比较靠后又配备有大量的汽车,中岛今朝吾中将现在恐怕早就被困在了黄泛区之中

    比起追赶在屁股后面的洪水和天上降下来的大雨,更让中岛今朝吾中将觉得难以承受的是来自心头的恐惧眼下他中岛今朝吾和第16师团的日军官兵们只知道一直向东可以逃到安全的地方去,但他们却不知道究竟要跑多远才能进入真正的安全地带

    这场大溃逃就像是一场没有终点的马拉松比赛,正在一点一滴的榨干第16师团两万多日军的全部体力中岛今朝吾中将现在做梦都希望能听到第16师团已经脱离了危险的消息

    为了解救陆军的困局,华北方面军陆航的侦察飞机在这样的大雨天也冒险飞上了天空,寺内寿一大将交给陆航的任务是随时紧盯着奔腾的黄河水,然后向可能受到洪水攻击的日军部队出警告寺内寿一大将已经为第16师团和土肥原师团做到了最好

    感觉到卡车突然停止了摇晃,坐在驾驶室里面闭目养神的中岛今朝吾中将赶紧睁开了眼睛,然后急切的询问他身边的司机这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在中岛今朝吾中将的目光逼视下,佩戴着中尉军衔的“司机”无奈的向中岛今朝吾中将汇报,他们乘坐的这辆卡车,没油了

    “八嘎还不赶紧下去加油你难道不知道洪水就在我们的身后耽误时间是会送命的”

    由于极度的焦虑,中岛今朝吾中将的声音比平时高出了好几个八度,中尉司机连续说了几声抱歉之后告诉中岛今朝吾中将,他们乘坐的卡车早已经是第16师团最晚没油的一辆卡车

    由于撤退的时候实在过于匆忙,结果第16师团将大批的油料丢弃在了郑州城下。要不是师团部的参谋军官们从其他的卡车油箱里面抽出一些汽油加到中岛今朝吾中将乘坐的这辆卡车的油箱里面,早在几个小时之前,中岛今朝吾中将就该改步行了

    中岛今朝吾中将从驾驶室的车窗里面弹出脑袋向后方看了一眼,果然没有看到第二辆卡车存在。由于油料耗尽,第16师团不仅丢弃了所有的汽车,就连战车和火炮也全部丢弃了

    好好的一个甲种师团,现在变成了一支轻步兵

    “八嘎那还犹豫什么下车牵我的战马过来”

    恼羞成怒的中岛今朝吾中将用力的推开车门,然后跳出了驾驶室,伴随在卡车两侧的卫兵赶紧将中岛今朝吾中将的战马牵了过来,然后扶着中岛今朝吾中将爬上了战马

    跋涉在泥泞的道路上,骑马的度比起步行并快不了多少。缓慢的前进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中岛今朝吾中将看到他的头顶上出现了陆航的侦察飞机

    “啪”侦察飞机射出了一颗红色的信号弹,按照陆航事先和陆军的约定,这代表着有洪水正在向第16师团师团部接近

    “快快的加快前进度除了食品和武器弹药,丢掉其他的一切物资”

    在危险面前中岛今朝吾中将突然变得果断了起来,下达完这条命令之后,中岛今朝吾中将带头丢掉了他的皮包

    “师团长阁下您忘记下令焚烧掉文件和所有的纸制品了些东西可不能落在支那人手里面”

    见自己的参谋长中泽三夫大佐现在还能想到这些事情,中岛今朝吾中将不禁感到有些可笑

    “中泽大佐你难道认为支那人会派出海军到黄泛区里面来大佬我们丢弃的文件吗?在这样的泥水里面泡上几个小时,纸都化成纸浆了!还会泄露情报出去吗?我劝你还是留些力气前进吧”

    中岛今朝吾中将的这番话将中泽三夫大佐挤兑的十分难堪。也许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中泽三夫大佐并没有按照中岛今朝吾中将的命令立即丢弃师团部的机要文件,而是固执的命令师团部的参谋军官点火焚烧。

    “既然你有你的想法,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中岛今朝吾中将恨恨的瞪了中泽三夫大佐然后带着一部分师团部的人员先上了路。三十分钟之后,中岛今朝吾中将和他的部下们来到了一座石桥边,看着石桥下不断上涨的河水,中岛今朝吾中将突然感到他浑身都有些不大自在

    一向自负的中岛今朝吾中将,居然会染上了“恐水症”

    “过桥立即过桥”

    中岛今朝吾中将大声喝道,然后骑着他的战马冲上了石桥第16师团师团部的日军官兵们紧随在中岛今朝吾中将一拥而上

    当第16师团师团部的日军官兵们过完了一大半时,石桥突然出了一声巨响惊得马上的中岛今朝吾中将差点摔了下来

    转过头的日军官兵们惊恐的现桥塌了!确切地说应该是桥断了!已经过了河的日军对着趴在断桥上的日军大叫:“快回去”站在断桥上的日军中还有人还很精明地估量了一下自己距离桥两头的距离,意思是想要看看自己往哪头跑还来得及可几乎就在转瞬之间,那座看起来是那么坚固的石桥,就像是一双巨大的手折断了一般,带着桥上的日军还有战马一下子投入了滚滚洪水的怀抱

    东岸的日军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同伴被卷入汹涌的河水之中,很快就不见了断桥上的日军中有会水的,在被卷入水后,还曾经有人浮出水面了一段,中岛今朝吾中将看见野炮兵第22联队联队长三国直福中佐也在其中落水后三国直福中佐的头一直在水面仰着,看得出来,他是想要从激流中游出来三国直福中佐拼命地与洪水做着搏斗,但是却没能取得最后的胜利他一直坚持到距离断桥处一百多米的睡眠,然后忽然被一个漩涡卷到了水底,再也没了影子.

    雨还在下水位依旧在往上涨

    二十分钟之后,中岛今朝吾中将隔着断桥见到了他的参谋长中泽三夫大佐!被断桥堵在西案的日军先后将三只橡皮艇放到河中,但是都很快被湍急的河水冲到了下游渐渐的,河水的水位已经上涨到了和河岸齐平的高度中岛今朝吾中将知道他必须和参谋长道别了

    “中泽带着部队往上游的高处跑能活多少算多少”

    河对岸的中泽三夫大佐点了点头,他此刻非常后悔没有听从中岛今朝吾中将的命令丢弃掉那些文件,花在焚烧文件上的那段时间,现在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随着中泽三夫大佐一声令下,聚在西案的日军开始争先恐后的往身边的土坡上爬此时河水已经漫上了岸边,看是向岸边的低处倒灌很快河边的大片土地就会变成水下世界

    根据中岛今朝吾中将的目测,西面的河岸边就只有两座小土坡的地势还算较高,而且面积也不大,顶多也就能站下三五百人,而中泽三夫大佐带着的师团部人员和护卫部队,至少有一千余人

    中岛今朝吾中将很希望他的参谋长和他的部下能够逃出生天,但是看着越来越高的水位,东岸的所有日军官兵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了!

    如今,只能祈祷生奇迹了

    “开路我们继续往东通讯官打开电台呼叫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告诉他们中泽三夫大佐现在遇到的困境我们需要工兵需要船只需要空投皇军的精英不应该葬身鱼腹”

    中岛今朝吾中将在显示完他对同僚的“友爱”之后,带着东岸的日军一溜烟跑了此时河水已经把石桥的残骸冲得一点都不剩了四面把法沟沟岔岔的泥水和河水汇集到一起,已经让变成了足以冲毁一切的奔流正在下游渡河的几个步兵联队,恐怕会遭遇到比中泽三夫大佐更加悲惨的状况

    和中岛今朝吾中将的第第第14师团所处的地区是在黄河的上游,所以形成的黄泛区要相对窄小一些。

    而到了第16师团驻兵的这片地区,洪水的宽度少则二三十公里,多则六七十公里。中岛今朝吾中将手下的两万部队几乎全陷进了黄泛区

    接到中岛今朝吾中将在岸边的出急电之后,为了救出中泽三夫大佐和第第第2军的各个陆军师团中抽调工兵组建了两个架桥材料中队,配备折叠船第11联队全部,赶赴黄泛区不分昼夜地帮助第16师团撤离。

    想靠着这支小型的救援部队救出分散在黄泛区中的数万日军显然是不现实的,这就注定了第2军所做的一切努力只能是杯水车薪

    华北方面军的救援持续了数日之后,第16师团的大部分人员依然还被围困在黄泛区中的一些高地上等着天照大神的搭救

    由于日本陆军早已习惯了就地征集粮草,所以这些丢盔弃甲的日军们随身携带的粮食数量本就极少再加上逃跑路上的连丢弃带消耗,第第一天也没能撑过去

    三四天没有吃饭,浑浊的河水又不能直接拿来饮用饥饿、缺水、蚊虫再加上疾病,让第16师团这些曾经在南京城里面犯下滔天罪行的畜生们挣扎在死亡的边缘

    无奈之下,第1军司令官梅津美次郎只得命令临时航空兵团必须全力以赴的保证被困在黄泛区的第第14师团的补给

    从7月5日后开始,黄泛区上空出现了大量的日本运输机和轰炸机,一朵朵白色的降落伞挂着大米、面粉、罐头和医药用品从空中飘下被困在黄泛区的日军终于看到了生的希望

    但是好景不长,华北方面军实施完第一轮空投之后,武汉的黄浩然便得到了消息一心想要将黄泛区中的日军全部困死的黄浩然驱车直接冲到了钱大钧的航空委员会,然后黄浩然当着钱大钧的面给最高当局打了电话,在电话里面黄浩然向最高当局言明了中间的利害,最高当局当即在电话里面拍板,中国空军全面投入黄泛区上空,阻截日军空投物资即便是将武汉的防空力量抽调一空也在所不惜

    有了最高当局的口谕,钱大钧指挥着中国空军在黄芳去上空和日本陆航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大空战由于日本陆航必须要承担向黄泛区中的日军空头物资的任务,所以从一开始就处在了极度被动的位置上在黄浩然的授意下,钱大钧命令中国空军不管日军的攻击机,只打日本陆航的轰炸机和运输机,这种极具针对性的战术不带让日本陆航损失惨重,也让华北方面军投下的降落伞大部分都落进了水里

    从7月5日至7月1o日,日本陆军航空兵团以损失11架运输机和9架轰炸机、3架攻击机的代价,总共投下了121.5吨的食品和军需物资。但黄泛区中的第16师团和土肥原师团却只收到了不到2o吨

    物资短缺导致第16师团和土肥原师团的非战斗减员急剧上升每天都有人因饥饿病倒,因疾病死去真不知道当这些被困在黄泛区中的日军离开黄泛区的时候,还能剩下多少走的动路的人

    华北方面军司令寺内寿一郁闷的现,中国空军“极其意外”的这一手居然让日本陆军恢复元气的时间表又要被迫向后推延了好些天

    从黄泛区中死里逃生的中岛今朝吾中将一直撤到了柘城、鹿邑才停下了脚步黄河掘堤引的这场洪水还有过扩的黄泛区给中岛今朝吾中将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那些浑如泥浆的洪水,简直可以堵塞住人的耳鼻,第16师团不知道有多少官兵就被这种泥水埋在了地下也许现在已经成为了鱼虾的饲料

    喘息了一天之后,中岛今朝吾中将带着从徐州赶来的工兵坐着木船和橡皮艇赶回去救援他的部队看着从黄泛区一个个高上地接回来的犹如乞丐一般的日军士兵,还有船舷外面的这片南北4oo多公里、东西3o到8o公里的黄泛区横在中原腹地,中岛今朝吾中将突然觉得有些累了,连带着对这场战争前途开始悲观了起来。

    黄泛区已经成为了中**队的天然屏障日军的机械化部队想要通过黄泛区是绝对不可能的而如果失去了重装备的话,皇军在中**队面前又还有什么优势呢?

    随着救出来的第16师团官兵越来越多,中岛今朝吾中将又现了让他更加震惊的事情那就是这些死里逃生的日军官兵们除了身体和精神状态极差之外,居然还普遍产生了厌战情绪

    虽然中岛今朝吾中将很不愿意相信,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数月之前还在南京耀武扬威的第16师团,被这场大洪水泡了之后,失去的不只是装备和精兵

    第16师团的勇气已经消失在了这篇黄泛区之中

    这支部队已经无法在投入战斗了要修复这些官兵心理上的创伤,至少也得数月的时间

    看来皇军必须的停下前进的脚步了

    7月1o日夜,中岛今朝吾中将给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了一封密电,他在里面这样写道:“此次武汉政府转引黄河之水,形成了一道新的自然国境,实际上已将把华北华东让给了日本。此时我大日本帝国应即刻收兵,转向建设皇道之国家奋勇迈进”

    寺内寿一大将给中岛今朝吾中将的回电非常简单:

    “鉴于第16师团师团长中岛今朝吾中将在中国战场上战功卓越特予晋升为驻蒙古第第16师团师团长一职由藤江惠辅中将接任”

    看完电报之后中岛今朝吾中将长出了一口气他终于可以离开这该死的黄泛区了

    更让中岛今朝吾中将感到高兴的是,蒙古,是没有大型河流的

第七章:何部长的盯人战术

    第七章:何部长的盯人战术

    9.7何部长的盯人战术

    从珞珈山上下来之后,何部长连着往外交部大楼跑了数日,却都没能见到黄浩然的面。

    起初的两次何部长还以为是赶巧了,并没有放在心上。但随着和黄浩然“擦肩而过”的巧合次数越来越多,何部长终于意识到黄浩然这是在故意躲着他

    看来在武汉政府里面果然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黄浩然明摆着是知道了何部长找他的原因,刻意的回避,便已经表明了黄浩然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看来何部长想要让黄浩然在桂永清和黄杰的事情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真的不太容易

    7月1o日晚上,差不多就在中岛今朝吾中将“升官”的同时,何部长的侄女突然跑到何部长的府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嚎啕大哭着求何部长务必要救救他的丈夫桂永清。面对自己亲侄女的“求救”,何部长和他的夫人只能不停的旁边用言语加以劝慰。毕竟桂永清这个不中用的东西是何部长做主帮他的侄女挑中的夫婿,现在眼看着侄女就要因为自己的错误决定成为寡妇,何部长哪有还能做的住?

    何府里面的这场闹剧一直折腾到后半夜,何部长才勉强让他的侄女停止了哭泣。

    看着侄女哭的像烂桃一眼的眼睛,何部长用力的咬了咬牙,回到书房稍微休息了一会之后便带着他的副官驱车赶往外交部大楼。何部长此时已经打定了主意,今天他无论如何也要堵到黄浩然一回

    何部长到达外交部大楼门口时,边才刚刚出现鱼肚白,何部长这么早到访外交部大楼让门口的哨兵惊的差点掉了下巴

    走进外交部大楼之后,何部长命令他的副官把守住一楼的门厅,他自己则前往黄浩然的“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门口蹲点。在临上楼之前,何部长将他的副官招呼到身边小声的吩咐道:

    “让司机将我的车开到几条街之外去还有你们,也得注意隐蔽!黄浩然一进大院马上来报千万不要惊动了他!也不要被他现你们的行迹”

    何部长的副官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何部长的一名卫兵站在了门厅前侧的角落里面,死死的盯住了大楼的入口。

    看着面前“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紧闭的屋门,何部长终于松了一口气

    来的早果然是有好处的既然屋内无人,也就说明黄浩然还没有来上班,而身为“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的主任,黄浩然绝不可能不到“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来处理公务这回应该能堵到黄浩然了吧

    何部长早已打定了主意,如果今天他还是没办法见到黄浩然的话,何部长就去最高当局面前告黄浩然渎职等到最高当局找黄浩然对质的时候,就不相信黄浩然还敢不出现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渐渐升了起来,武汉政府外交部的官员们纷纷走进大楼准备开始工作。

    在门厅里面,外交部的官员们之中的不少人被躲在角落里面一声不吭的何部长副官吓了一大跳有反应快的当场便从腰间掏出了手枪准备开火但在看清楚了何部长副官衣领上佩戴的上校军衔之后,外交部的官员们又纷纷关上了手枪的保险。

    “这搞的是什么名堂宪兵宪兵这人哪来的?”

    大早上就被人惊吓一番,说起话来想有好脾气都难恼怒的外交部的官员们在搞不清来人是什么身份的情况下,纷纷将怒火撒到了站在门厅里面的宪兵身上。

    看到门厅里面的人越聚越多,气氛也越来越热闹,何部长的副官皱起了眉头何部长上楼前交代的很清楚,不能惊动了黄浩然,也不要被黄浩然现自己的行迹,如果不能赶紧将聚在门厅的这些官员们疏散开来,恐怕黄浩然站在院门口就能觉出外交部大楼里面的不对

    不能让值班的宪兵在这里慢慢解释得赶紧恢复秩序!何部长的副官拿定主意之后立即上前一步,然后敬了个军礼向聚在门厅里面的外交部官员们说道:

    “各位千万不要误会我站在这里是为了保护何部长的安全何部长现在就在楼上请大家忙各自的事情去吧”

    何部长的副官刚解释了几句,门外便走进来几位认识他的外交部大员,有了这些外交部大员作证,再加上宪兵的协助,何部长的副官很快便驱散了聚在门厅的外交部官员们。为了不再引同样的麻烦,何部长的副官让两名宪兵和他站在了一起,这样即使被别人看到,也会以为何部长的副官是新调来的宪兵部队长官。

    “咦这不是何部长吗?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又是来找咱们黄主任的吧?”

    站在“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门外的何部长被最早来上班的“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的少校军官给认了出来。由于这几天何部长总是往这间办公室里面跑,黄浩然手下的这些人已经对何部长的样貌很熟悉了

    “是啊有要紧的事情找你们黄主任“

    何部长随意的打着哈哈,对于黄浩然手下的这些小喽啰何部长可没有什么搭理的兴致,他现在急着要见的对象是黄浩然

    “哦我这就马上开门!让何部长您进去坐着”

    少校军官一听何部长真的是来“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找他的主任黄浩然的,赶紧从口袋里面掏出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然后将何部长给请了进去。

    将何部长送到了小客厅坐下之后,少校军官给何部长泡来了一壶好茶,这几天何部长总是坐在这张沙上等黄浩然,“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的好差叶差不多都进了何部长的肚子,今天这一壶,是剩下的最后一撮残渣。

    “您慢用我先去处理公务”

    少校军官交代了一句便退了下去,随后的时间里面,“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的人员陆陆续续都走进了办公室,当他们从少校军官口中得知何部长一大早就站在了“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门口之后,一个个都长大了嘴巴

    看来这何部长是盯上黄主任了

第八章:一声怒吼

    第八章:一声怒吼

    9.8一声怒吼

    桌上的茶壶添了两次水,何部长依旧没有见到黄浩然的身影。

    有些焦急的何部长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现指针已经走到了1o点钟的位置,即便是不算上在“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开门前等待的那段时间,他也已经足足等了黄浩然三个小时

    何部长抱着一丝侥幸让他的卫兵下楼去找守在门厅的副官,希望能够听到些好的消息,但结果却让何部长失望了

    站在门厅里面的副官给出的回答是,黄浩然今天早上根本就没有在外交部大楼的门外出现过

    看来今天何部长很可能再次空手而归

    “来人啊这都是么时候了?你们黄主任怎么还没来难道他就是这样给委座办差的吗?”

    何部长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作为身兼军委会参谋长和军政部部长数职的武汉政府元老,何部长当然不可能真的将他今天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等黄浩然这件事情上要不是家中还有个留着眼泪等待消息的亲侄女,何部长恐怕早就拂袖而去

    站起来吼这一嗓子,何部长实是指望借此舒缓一下他内心的郁闷。可让何部长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还没有看到黄浩然的部下们表现出战战兢兢的模样,他自己就被一声更加狂暴的吼叫给吓的差点闪了腰

    “谁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还不给我打出去”

    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里面的军官们面面相觑将何部长这位政府元老打出去?这样的话居然也有人敢说?而且还说的如此中气十足

    等等怎么这嗓子居然是从里间的主任办公室里面传出来的?而且好像还是黄浩然黄主任的声音?

    在极度震惊之余,所有的脑袋全都不约而同的朝着同一个方向转动,屋子里面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主任办公室的门上

    “呼哧”

    主任办公室的房门被人从里面很用力的打开,出现在门口的黄浩然拉着一副长长的黑脸,两眼通红,头乱的像个鸟窝,上身的中将制服敞开着,露出了里面的白衬衣。

    “报告主任何部长已经等了您三个多小时了”

    有反应快的军官赶紧上前向黄浩然假装报告,实际上却是在提醒黄浩然得先看看外面的情况,这位佩带着上校军衔的军官生怕黄浩然再说出什么对何部长不恭敬的话来

    得罪了何部长这位武汉政府的元老,他们这些“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的人还想要好日子过吗?

    黄浩然揉着眼睛听完了部下的报告之后,猛的举起双手罩住自己的脸然后很用力的抹了一气,接着大声的说道:“哎呀原来是何部长啊嗨您瞧我这办的是什么事来人啊还不快给何部长上茶”

    满脸通红的何部长此时真想大骂黄浩然一顿,可他却偏偏又不能火。对于黄浩然说的这番解释,何部长自然是不信的如果黄浩然真的是连这点眼力都没有的人,最高当局怎么可能会那样欣赏黄浩然

    装的肯定是装的

    何部长心中断定黄浩然早已得知了他己此行的目的,所以才敢如此的放肆看着黄浩然那满脸“无辜”的表情,何部长在心里面一个劲的劝自己要保持冷静

    如果现在当场和黄浩然翻了脸,那今天就别指望让黄浩然同意对桂永清高抬贵手了。想到家中苦苦期盼夫婿脱难的侄女,何部长决定将这个哑巴亏强咽下去,刚才丢掉的脸面也不打算讨不回来了

    “黄主任怎么会睡在了办公室里面?难道政府没有给黄主任安排住处吗?”

    没有称呼黄浩然为佑臣老弟,而是用上了黄主任这样的称谓,说明何部长现在是在强忍着怒火在被黄浩然拿住了命脉的情况下,像这种程度的言语讽刺,也就是何部长现在能够用作反击的极限了

    黄浩然看着面前竭力掩饰怒意的何部长,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何部长今天显然又是为了他的侄女婿桂永清而来

    兰封会战结束之后,黄浩然坚持要求军委会必须处决第8军军长黄杰,但却没有对桂永清失职的事情说半个字黄浩然这样做有着两个原因,第一是由于桂永清是在薛岳的手下犯的错,黄浩然觉得应该由薛岳向军委会告状;第二便是考虑到了桂永清和何部长还有最高当局之间的关系

    但是黄浩然以为他已经给桂永清留足了脱罪的空间,但是何部长这几天的连续造访,让黄浩然意识到了桂永清案和黄杰案之间的关联,同样是临阵脱逃,同样导致了会战失败的结局如果黄杰死活咬着桂永清的案子不放,桂永清还真有“陪葬”的可能

    说白了,桂永清这回是被殃及池鱼了桂永清的案子和黄杰的案子虽然看起来是两个案子,可实际上却被穿在了一起,何部长要救桂永清,就必须连着黄杰一起救

    放过黄杰,黄浩然心里是非常不愿意的!在黄浩然看来,没有黄杰弃守归德在前,土肥原师团即便是不被全歼也会被重创或许还有可能消灭到第16师团的部分兵力这样就不会出现日军很快恢复战斗力动反扑,第1战区无法招架的结果花园口的悲剧也很有可能不会上演

    在想明白了桂永清案和黄杰案之间的关联之后,黄浩然真的是不想见到何部长面对何部长递过来的唇枪舌剑,黄浩然冲着何部长露出了“憨厚”的笑容,然后一边抓着头皮一边寻找着脱身的机会:

    “都怪柏林和武汉有着八个小时的时差,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谁会愿意去熬夜?咦日头都这么高了?现在是几点钟?”

    “1o点12分主任”刚才反应最快的那位上校这次又抢到了第一名。黄浩然在听清楚了时间之后立即表现出什么焦急的样子,他三两下整理好身上的军装就准备走出他的主任室,那架势就像是真的记起了什么天大的要事

    已经有了前车之鉴的何部长这回哪里还肯再让黄浩然逃脱,一看到黄浩然有想走的意思,何部长赶紧快步上前挡在了黄浩然的面前,急切的问道:“佑臣这是要到哪里去?我找你有事”

第九章:黑!真黑!

    第九章:黑!真黑!

    9.9黑真黑

    “何部长我是真的有要事”黄浩然脚下连着换了好几个方位,但都被何部长给死死的逼了回去在意识到自己很难突破何部长这一关之后,黄浩然冲着何部长拱了拱手,笑着说道:“您这边看看是不是能改天?或者何部长您留个便条下来,我办好了手头的事情马上就看您的条子”

    黄浩然的这番话差点没把何部长的鼻子给气歪了改天?改天我还找的着你吗?

    “佑臣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办,不如说给我听,也许我能帮的上忙?”

    何部长脸上挂着微笑,脚底下却是步步逼近,当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何部长的脸都已将快要顶到黄浩然的鼻子跟前了黄浩然的脸皮到底还是薄了一些,被何部长这么一贴近,黄浩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利用黄浩然后退一步的机会,何部长趁机上前堵住了主任办公室的房门,将黄浩然封在了屋内。黄浩然见到何部长为了桂永清居然连脸面都不要使出了市井无赖的招数,不禁心中暗笑

    桂永清这软蛋能够娶到何部长的侄女,还真是很有福气难怪这个在抗战中屡战屡败的家伙后来居然能够坐上海军部部长的宝座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运气也是一种实力

    既然没办法离开,那就听听何部长说些什么吧

    “看来何部长您是真的有急事也罢也罢听完了再走也不迟”

    何部长见黄浩然的态度出现了软化,他的态度也马上软了下来,毕竟是有事来求人的,总板着脸可不会有什么好处

    关上了房门之后,何部长径直走到黄浩然的对面,然后低声说道:

    “佑臣老弟你可千万要帮我这个忙啊”

    听到何部长改变了对自己的称呼,黄浩然的心中咯噔一下他很清楚这好话,可从来都不是那么好听的特别是从上峰的嘴里面说出来的这种

    “敬之兄这说的是什么话?只要是能帮的上的我黄佑臣一定帮忙”

    黄浩然说话的时候可以留了余地,在他看来,桂永清的案子,可不是他一个中将主任能够插得上手的自然也就属于帮不上的一类了

    “有老弟这话,我就放心了不怕老弟笑话,我那侄女婿桂永清的案子”

    说来也巧,何部长刚一开口,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黄浩然向何部长打了个关照,然后转身拿起听筒,电话那头传来了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的声音。

    “黄你们的空军打的很漂亮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的情报部门刚刚截获了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给东京的电报,黄泛区的日军这几天损失很大伤亡的总数已经过万了”

    黄浩然表面上虽然在听着电话,心里面却在盘算着该如何应付何部长。以黄浩然目前的实力,还没有和何部长翻脸的资格最高当局虽然很喜欢看到他手下的心腹将领给何部长难堪,但是并没有铲除何部长的心思武汉政府里面,还是需要何部长这样八面玲珑的人物的

    可要黄浩然就这么白白放过黄杰,他又有些不甘心

    “喂黄你难道不高兴吗?你是怎么了?和平时很不一样”

    和平时不一样?那自己平时是什么样子?黄浩然刚想在电话里面抢白鲍格莫洛夫,却忽然受到了鲍格莫洛夫这番话的启平时平时黄浩然不都在压榨鲍格莫洛夫这位苏联大使么?如今换成何部长又有什么不可以?

    武汉政府那烂到骨子里头的军法制度就是个笑话绝不是黄浩然一己之力就能够板正的何部长今天如果没办法从他这里打开突破口,他一定会想别的办法

    以桂永清和最高当局的关系还有何部长的这张老脸,想要保住桂永清的性命就一定可以办到既然结局已经注定,这个人情倒不如现在卖给何部长

    当然,得让何部长出点“血”最好还是自愿的

    鲍格莫洛夫,请原谅我拿你做托吧

    “高兴怎么会不高兴呢这可是打了胜仗我说老鲍啊你也知道的军可是得了我的妙计才有了这样好的表现眼下这战果你可是都看见了空黄泛区里面的鬼子被空军这么一折腾,怎么也得比没有空军介入的多损失上几千人这的顾问费,你总得给一点吧”

    听到黄浩然居然在电话里面这样和苏联大使说话,何部长先是一愣,然后便渐渐觉出味道来了!

    敢情黄浩然这番话不仅仅是说给苏联大使听的啊这“顾问费”,同样也适用在桂永清的案子上

    怀里面揣着最高当局打算让黄浩然晋升上将的口谕,何部长可不用担心筹码的问题他看着黄浩然的背影,露出了微笑

    “什么?给空军一封电报也要好处?黄你是在开玩笑吗?”

    电话那头的鲍格莫洛夫哪里知道他已经成了黄浩然哄骗何部长的托听到黄浩然又要从自己的手中抢东西,鲍格莫洛夫急的叫了起来

    “一个团的轻武器”

    黄浩然一边和鲍格莫洛夫将电话,一边不时回过身来向何部长点头致意。在何部长看来,黄浩然这是怕自己等的急了,他哪里知道,黄浩然这样做其实是为了观察何部长脸上的表情

    听到一个团的轻武器还能沉得住气是啊?看来还没有要到何部长口袋里面的筹码还没有被全部掏出来

    “在加上12门榴弹炮”

    还没动静,继续

    “12辆T-26战车”

    何部长的眉毛终于动了看来他已经意识到得加码了

    “再加上一营山炮你还得给我5o挺高射机枪”

    黄浩然这是决定拼了他现在说的话已经万全是说给何部长听的,至于鲍格莫洛夫那边,黄浩然已经顾不上了大不了事后告诉鲍格莫洛夫自己喝醉了

    何部长从黄浩然的背后死死的盯着黄浩然,呼吸变的粗了起来

    黄浩然这小子要价可够毒的看来不给点实际的好处,是别想拿下他了

    “黄你太过分了告诉你我拿不出那么多山炮和战车!这样吧,我给你12门122榴弹炮、6门152榴弹炮外加一个步兵团的轻武器怎么样”

    真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听到鲍格莫洛夫在电话里面说的话,黄浩然简直心花怒放要不是身后站着何部长,黄浩然都想亲鲍格莫洛夫一口了

    何部长注意到了黄浩然的身体出了轻微的颤动,不用说,电话那头的苏联大使应该是被黄浩然拿下了得了这么多的好处,黄浩然该满足了吧?

    “不行我还要5o门重迫击炮”

    黄浩然说出的这句话同时击溃了两个人的心理防线鲍格莫洛夫和何部长在心中极有默契的骂道:“黑真黑啊”

    “我给”

    鲍格莫洛夫挣扎了良久之后,冲着话筒咬牙切齿的吼道,这时候黄浩然有意松开了捂住听筒的手,他是有意要让站在身后的何部长听到鲍格莫洛夫的这一嗓子。

    挂上电话之后,黄浩然缓慢的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何部长。何部长有些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开价

    何部长的开价方式和黄浩然刚才的忽悠方式十分的类似,他也是先抛出一个价钱,然后等着看黄浩然的反应,如果黄浩然觉得不满意,他再继续加码

    “虽然说佑臣老弟战功卓著,获得晋升那是早晚的事情但我还是希望能有机会当一回推手为佑臣老弟谋个陆军二级上将的军衔黄埔学生之中第一位晋升上将的荣誉,可是显赫的紧啊”

    这么一大顶官帽子丢出去,却没有换来黄浩然的激动表情,何部长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看来这黄浩然果然是个枭雄虚名,他是不在乎的

    “来之前我还和率真谈过,我这侄女婿也知道因为他的事情让佑臣老弟你十分的难做,所以决定拱手让出第27军,若是老弟能够拉我的侄女婿一把,第27军就是老弟您的了”

    从陆军中将变成陆军二级上将,等于是连升了两级,武汉政府的军衔制度比较古怪,在陆军中将和陆军二级上将之间还有个中将加上将的等级。再加上一个军的中央军精锐,何部长觉得他的这份报价很难让人不动心

    黄浩然应该感到满意了吧?

    “敬之兄黄达云脱罪之后难道还会带兵吗?”

    何部长没有想到黄浩然居然还惦记上了黄杰的第8军问黄杰脱罪之后还会不会带兵,实际上就是在暗示打算吞掉第8军

    一口吃掉两个军的中央军精锐你黄浩然有那么好的胃口吗?

    “敬之兄千万不要误会我可不是那种趁火打劫的小人问起黄达云,实在是单纯的关心我总觉得,黄达云犯下这样的打错,实在不应该再掌军了第8军可是有着三个师的大单位而我的集团军下属的军级单位里面,有得还只有两个师”

    何部长哪里会不明白黄浩然说这番话的意思,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说道:“黄达云的主我是做不了的不过第8军在归德表现的那样丢人,调整编制总是免不了的一两个师的去向,我这个军政部部长还是能做主的”

第十章:局

    第十章:局

    9.1o局

    看着何部长脸上轻轻颤动的肌肉,黄浩然知道他已经触到何部长的底线

    不得不说,何部长提出的这些条件真的是很诱人晋升陆军二级上将外加上得到第第8军一部,可以说是既有面子又有实惠

    而且按照武汉政府军法系统混乱的现状,何部长的侄女婿桂永清到最后还是很可能会逃脱军法的处罚。为了一件很没有结果的事情就和何部长这样的武汉政府元老人物交恶,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所以黄浩然决定卖何部长这个面子

    “桂率真能够有您这么一位宅心仁厚的长辈真是他的福气不怕敬之兄您笑话,连我都有些羡慕啊”

    听到黄浩然说出这句语带调侃的话,何部长脸上的表情立刻变成了春风拂面,随即还笑了起来。就像刚才和黄浩然之间的那场讨价还价完全不曾存在过一样。

    虽然黄浩然没有吐露出半个会放过桂永清的字眼来,但实际上他已经答应了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必明说。

    “佑臣你就别开玩笑了我那侄女唉不提也罢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何部长挠着头说话的样子可真像是个为了调皮的侄女而伤神的厚道家长,不过全神贯注黄浩然还是从何部长的假面具下面看到更加复杂的东西。

    有着这样纯熟的演技,难怪何部长在最高当局的大力排挤之下还能稳居武汉政府军委会总参谋长的宝座

    这只老狐狸真应该给他一座奥斯卡小金人

    黄浩然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必须小心何部长这个人,虽然刚才的这轮交锋看起来是黄浩然占尽了便宜,但是如果在仔细想想,黄浩然得到的左右收获看起来却又是那么的似是而非

    黄埔学生中晋升陆军上将第一人这个称谓听起来似乎很威风,可实际上却让黄浩然感到有些如坐针毡

    嫉妒足以使人盲目在此之前,黄浩然的火箭晋升度已经让不少人觉得眼红,当上二级陆军上将之后,黄浩然就更是成为了真正的出头鸟不但那些往日和黄浩然做对的将领和官员们会更加努力的找黄浩然的麻烦,就连昔日的“朋友”也很可能因为嫉妒而从此变成黄浩然的敌人

    从今以后,黄浩然整个人被放到高倍的聚光灯下,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有心人”看在眼中若是第25集团军再想做些“台底交易”或者是闷声大财的“买卖”,那可就不太容易了

    这便是古诗中说的“高处不胜寒”吧

    而更加要命的是,成为二级陆军上将还意味着黄浩然将正式走进武汉政府的权力阶层!今后他将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军人还是一名政客而政治的漩涡,黄浩然一直以来都在竭力的回避,毕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武汉政府的最后结局了

    学三国里面的徐庶一言不混日子的想法黄浩然不是没有考虑过,可很快他就现,占据着二级陆军上将的高位还想要置身局外,那根本就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按照武汉政府现在的军衔系统,在二级上将之上的就只有特级上将和一级上将。其中特级上将这一级别实际上只是为最高当局一人所设,一级上将则仅有8人而已不妨来看看看看1935年南京政府批授予一级上将军衔的是那8个人吧阎老西,冯长官,张少帅,何部长、李长官、朱培德、唐生智、陈济棠。这8个人哪个不是民国政坛举足轻重的人物?

    即便是和黄浩然同为二级上将的将领们也都不是些泛泛之辈陈调元、朱绍良、宋哲元、刘峙、“小诸葛”、顾墨三、商震、傅作义、徐永昌、于学忠、蒋鼎文、龙云这些人又岂是安于现状的人物?而在黄浩然之前晋升为二级上将的最后一名将领不是别人,正是第1战区司令长官程潜

    要是说以前这些政府里面的大员们只是将黄浩然看作“潜在对手”,那么从黄浩然成为二级上将的那一刻起,对手前面的“潜在”这两个字就可以去掉了

    如果将何部长这个人想的更阴暗一些的话,黄浩然刚才向何部长索要的这些,实际上不也正是何部长想要塞给黄浩然的吗?

    曾被政府授予二级上将军衔的将领们也并不是全部都交上了好运,刘湘、韩复渠和杨虎城的结局就在眼前即便是在一级上将之中,不也还有一位张少帅吗?

    既然用传统的方法已经无法抑制黄浩然的崛起,“捧杀”也就成了何部长的新选择

    何部长送上来的这顶大大的官帽,实际上是一把双刃剑既可以成为帮助黄浩然平步青云的阶梯,也可以成为勒在黄浩然脖子上的绳索

    还有何部长答应给黄浩然的那几万人马,也可以看成是浇在烈火上的一瓢油

    何部长的这些礼物,将会使黄浩然和他的第25集团军成为政府和军队中间的众矢之的只要今后稍有差池,自然会有很多人自告奋勇的跳出来帮何部长讨回今天丢掉的面子

    瞧着面前还在做戏的何部长,黄浩然真想冲上去给这个老家伙两脚当然,这仅仅是想想而已

    “时候也不早了佑臣你不是还有急事外出吗?我就告辞了”

    何部长已经达到了他此行的目的,现在,他打算开溜了

    黄浩然装作没有看穿何部长的如意算盘的样子,抢在何部长的前面帮助何部长打开了房门。

    当何部长从黄浩然身边走过时,黄浩然故意喜笑颜开的低声说道:“敬之兄,多谢您了”

    何部长停下了脚步,扭过头看了黄浩然一眼,然后笑了,意味深长

    黄浩然紧盯着何部长的眼睛,同样露出了微笑不过这两个人的笑是有所不同的:黄浩然的笑是一种表演,他需要麻痹何部长的思想。而何部长的笑却是自内心的在何部长眼中,黄浩然终于走进了他设的局

    军事上的天才吗?也许却是政治上的矮子

第十一章:绝配

    第十一章:绝配

    9.11绝配

    和何部长站在外交部大楼门厅前的台阶上寒暄了几句之后,黄浩然弯腰钻进了他的专车。

    自从当上“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主任,这辆黑色道奇轿车便成为了黄浩然的专车,据说这也是何部长做出的的安排。应该从那时候开始,何部长就在酝酿刚才的那次会面了吧?

    在“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里面,黄浩然对何部长说他昨天没有离开办公室的原因是因为武汉和柏林有着8个小时的时差,其实并不是一句玩笑话。昨天晚上黄浩然的确是在办公室里面和远在德国的蒋百里通电报。

    自从蒋百里出使欧洲,黄浩然差不多每天都会和蒋百里有电报往来,蒋百里在意大利做出的成绩,里面也有黄浩然的一部分功劳黄浩然一直是在很努力帮助蒋百里,让这次欧洲之行能够获得的利益最大化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之后,蒋百里现他与黄浩然的这个组合简直堪称绝配

    蒋百里善于外交斡旋,但是却不善于经营算计,而黄浩然却正好可以弥补蒋百里的这一不足黄浩然不但能够经常给蒋百里进献一些“奇策”,还非常善于将蒋百里的斡旋成果转化成实际的好处例如蒋百里的意大利之行,黄浩然就帮助蒋百里从墨索里尼的口袋里面掏出了3o架飞机和3个步兵师的武器装备

    用蒋百里的原话说就是:“佑臣你是个天生的讹诈专家我这个人也只能破坏德、日、意之间的和谐,为政府赢得一些生存空间,但要想从德国和意大利获得一些实际的好处,就靠佑臣你了”

    瞧蒋百里这话说的黄浩然每每想到这里,就会忍不住在心中腹诽蒋百里几句

    在意大利尝到甜头之后,蒋百里和黄浩然之间的电报联系变得更加频繁起来为了照顾年长的大哥蒋百里,黄浩然只能自己来承受武汉和柏林之间8小时时差所带来的负担,他们之间的通讯时间被定在了蒋百里用过晚饭之后,也就是武汉的凌晨

    最近这几天,蒋百里在柏林取得了重大进展

    在几经周折之后,蒋百里终于见到了希特勒的法定接替人、德国空军元帅戈林。

    一开始蒋百里仍打算像在意大利时那样,以狠狠揭露日本政府的亲苏行为来展开外交共识。

    但戈林毕竟不是墨索里尼,这位腆着个大肚子的德国空军元帅始终不肯相信蒋百里的“揭”。戈林坚持认为日苏两国之间有着很深的历史仇恨,又都想要称霸亚洲,因此,日本和苏联是根本不可能勾搭在一起的

    蒋百里见他在意大利的方法没有起到效用,随即灵机一动,冒出一个新点子。他针对希特勒在德国国内搞的打倒大资产阶级,扶持中产阶级,消灭无产阶级的这一套纳粹主义路线,绕着圈子对戈林说:“日本是东方的工业国,其财富十之七八握在私人大企业家之手,而国民则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这样的国家是非常有可能变成红色国家的而且早在二十年前,《资本论》就曾在日本销售了上百万册”

    戈林对蒋百里的这番话感到非常的惊奇,他不停地搓着胖乎乎的双手,睁大眼睛想要插话。但蒋百里却始终没有给戈林提出反问的机会

    “元帅阁下也许你还不知道日本外相广田弘毅其实就是个亲苏分子他还曾口出狂言,说他广田弘毅在位一日,日苏之间就绝不会生战争而日苏两国之间关于中东铁路的悬案,就是在广田弘毅的一手操办下,得以‘友好’解决的”

    这边戈林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蒋百里又煞有其事地说道:“日本在同贵国签订共同协定时,广田弘毅曾私下与苏俄结盟。还特地向苏联驻日大使悄悄声明,日本虽然签订了协定,但日本绝不会对苏联有任何的不友好行动。苏联报纸还曾经对此事做过公开报道日苏暗地勾结其实早已成为了国际上一个半公开的秘密了贵国可千万不能被日本人所蒙骗啊”

    戈林听完了蒋百里的这些话之后,顿时转变了对待中国抗战的立场,从一开始支持日本转变为支持中国戈林对蒋百里说道::“中**民的牺牲精神,全世界都已看得很清楚了,也赢得了全世界人民的普遍同情,不过,你们得充分注意自己的实际力量,我认为你们的力量毕竟还是不够呀”

    蒋百里趁机向戈林提出了要求:“我国政府虽然坚持自主抗战的原则。不过我们也承认我国的物质条件还比较落后,所以对贵国的经济援助还有军事上的科学指导,不能不寄以厚望。”

    戈林笑着点头说道:“此事可以研究”

    两天之前,武汉的最高当局便收到了希特勒来的电报,这位德国元在电报中高唱中德友谊的赞歌,并且表示会停止撤出在中国的德**事顾问,还会将没有履行完的军事援助合同全部履行完毕

    实际上从最高当局收到希特勒的电报时起,蒋百里就已经完成了他欧洲之行的全部任务应该踏上回国的路途了可是在黄浩然的建议下,蒋百里决定改变他的行程安排,选择延长留在德国的时间

    黄浩然在电报里面告诉蒋百里苏联三等政治大将留希科夫已经叛逃日本,从而使日本人得知了苏联远东地区军事实力空虚以及苏联境内的“大清洗”正在日益变的更加残酷的重要情报按照日本人的疯子秉性,他们不可能会对苏联没有想法

    只要远东的枪声一响,蒋百里在德国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变成徒劳花言巧语说的即使再动听,也比不上日本人在远东对苏联人亮出的真刀子到了那个时候,希特勒一定会全盘否认他在电报里面做成的承诺

    所以蒋百里现在必须抓紧时间催促德国将援助给中国的军用物资装船起运而且最好是选用第三国家的货船这样才能够将生米煮成熟饭

第十二章:探病

    第十二章:探病

    9.12探病

    黑色道奇轿车在马路上飞驰着,黄浩然这是要去东湖疗养院看望他在5战区的老搭档李长官。

    徐州大撤退结束之后没过多久,李长官右脸颊上的一处旧枪伤突然作,导致右脸红肿,右眼几乎失明而面对来势汹汹的病症,第5战区司令长官部的军医对此却是束手无策

    在这样不得已的情况下,李长官只能向最高当局告假赴武汉就医。得到军委会的同意后,李长官将第5战区中**队的指挥权交给了他的把兄弟“小诸葛”,自己则赶赴武汉住进了武昌有名的东湖疗养院。

    东湖疗养院的官方名称是武汉卫生疗养院,这座疗养院是由基督复临安息日会于1935年在武昌东湖边创立的,共耗资25万大洋。东湖疗养院占地6oo余亩,建筑、设备、技术均为当时一流。1938年,武汉成为战时都后,东湖疗养院利用与美国国会的关系,在屋顶刷有美国国旗,以防日机轰炸。最高当局、冯长官等都曾在东湖疗养院住过院。

    在筹建东湖疗养院的这笔25万大洋的开销当中,有1o万大洋是张少帅捐助的。张少帅这样做是为了感谢武汉卫生疗养院的创办人米勒耳(hmi1er)帮助他成功戒绝了鸦片。

    也正是由于张少帅的这笔款子,使得东湖疗养院对待中国人格外的热情。东湖疗养院的院长兼外科主任为一名美国人,不仅专业技术精湛,而且人品也非常不错除了医院和疗养院之外,东湖疗养院还建有护士学校和三育小学,其中三育小学不仅招收基督教徒子弟,也招收东湖疗养院附近的农民、渔民子弟入学,而且学费低廉;对于平民百姓前来看病,东湖疗养院也只是适当收取很少的诊金。

    对于这样善待中国百姓的的国际友人和友好团体,黄浩然向来都是很敬重的。

    从轿车上下来之后,黄浩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湖边独有的潮湿空气7月的武汉城内已是热浪翻滚,暑气逼人,可这儿的3o多平方公里的湖面却依旧能送出阵阵清凉。珞珈山下的东湖,环境清幽,空气凉爽,连带着让东湖边的这座疗养院也成了武汉少有的避暑胜地。

    能在这样的好地方住院,李长官也算是有福气

    由于李长官入院,东湖疗养院内外的警戒力量都得到了大幅度的加强,想要进入疗养院,黄浩然还得先和宪兵打一番交道。

    宪兵部队的值班军官看到黄浩然衣领上的中将军衔,赶紧跑过来立正敬礼,然后很客气的请黄浩然出示证件。

    黄浩然从军装的上衣口袋里面掏出军官证还有外交部给他的工作证一起递了过去,他注意到值班军官打开证件的封皮扫了一眼之后呼吸立即变的急促起来。

    “原来您就是黄浩然黄将军难怪我刚才觉得眼熟呢”

    值班军官居然又对黄浩然敬了一个军礼,脸色也因为情绪激动而变的有些红,原本紧握着步枪站在疗养院大门口旁边的宪兵们听到了黄浩然的名字,也都忍不住扭过头来想要看清楚“常胜将军”的模样要不是因为这些宪兵都是军人,恐怕他们早就已经围了过来。

    “啪啪啪”

    “好真好不过是报个名字,也能让这些宪兵激动不已说佑臣老弟你是名动天下,我看丝毫也不为过”

    莫名奇妙的巴掌声和奉承话,从黄浩然的身后传了过来。黄浩然转身一瞧,现说话的人他是认识的。

    黄绍竑,李长官的广东故友。黄浩然在徐州的时候,曾经和黄绍竑见过几次,不过算不上太熟。黄绍竑这个人外表看起来虽然很憨厚,为人却处事圆滑。几年前他觉到两广湖小水浅,难以施占作为,便投靠了最高当局。

    按理说这样一来黄绍竑和李长官之间应该算是彻底决裂,但实际的情况确是黄绍竑既在最高当局面前讨到了好处,又没伤了和李长官之间的和气,他与李长官始终保持着友谊。

    黄绍竑的圆滑由此可见一斑对于这样的“滑头”,黄浩然可没有什么好感觉。

    幸好,黄浩然也并非是个忠厚老实之人,看清楚了说话的人是黄绍竑之后,黄浩然立即和黄绍竑打起了招呼。

    “原来是季宽兄你不在浙省当你的父母官,跑到武汉来做什么?”

    “咳,一言难尽啊还是不要说我了吧对了,我看佑臣老弟应该也是来看望德公的吧?刚好刚好,我们一起去见德公”

    黄绍竑长吁短叹了一气,也没说出点正经的东西来,倒是假心假意的打探起黄浩然来东湖疗养院的目的来了。黄浩然见黄绍竑的戒心如此沉重,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从黄绍竑的口中问出真话来了,于是也顺着黄绍竑的话打起了哈哈。

    “哦原来季宽兄也是来探望德公的那还真是巧了”

    黄浩然说话这几句话之后笑眯眯的从值班军官取回了他的军官证和工作证,然后站在一边看值班军官找黄绍竑的麻烦。

    十五分钟之后,黄浩然和黄绍竑见到了在湖边散步的李长官,

    “哦佑臣季宽你们两人怎么会一起来了?起先卫兵通报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呢”

    李长官看到黄浩然和黄绍竑之后,立即笑着迎了上来,听到李长官中气十足的声音,黄浩然露出了微笑看样子李长官手术之后恢复的很不错,脸颊上的刀口虽然还用纱布蒙着,但是整张脸看起来已经没有了异样。

    “德公的伤,看来已经是痊愈了”

    黄浩然想要说的话,却被黄绍竑给抢了先,黄浩然看了一眼满脸堆笑的黄绍竑,心中难免有些不屑。

    “让两位老弟担心了我这伤是民国五年在讨龙济光战役时受的枪伤,一直就未曾全愈。每隔上一段时间就会跑出来折腾一下,我早已经习惯了不过以前也就是轻微炎而已,通常很快便会消肿,没有什么大碍这次作的如此厉害是决然没有想到过的这里的外科主任帮我动了手术,从我的口腔上腭里面取出一撮黑色的碎骨来,总算是找到了病根”

第十三章:景致

    第十三章:景致

    9.13景致

    “那就再好不过了,这治病向来最要紧的就是除根。”

    黄绍竑又一次抢在黄浩然的前面开口,这样的做法可是有些不太给黄浩然面子,也与黄绍竑以前一贯的处事宗旨大相径庭。

    黄浩然看了一眼李长官,结果现李长官也是满脸的讶异,显然李长官也弄不明白他的这位广西同乡今天怎么会如此一反常态。看样子黄绍竑八成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李长官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唉季宽,对这些西洋人手中的科学,咱们是不服不行啊西洋人的先进决不只是在枪炮兵舰上咱们中国向西方学习的口号喊了几十年,结果从晚清学到现在,我们和西方之间的差距不仅没有缩小,反而是越拉越大了就说民国建立之后的这二十来年,战火什么时候停过?这枪炮,可算是把中国给毁啦”

    黄绍竑似乎是被李长官的情绪感染到了,终于没有再说话,而是站在一边长吁短叹了起来。看着满脸痛心疾表情的李长官,黄浩然幽幽的开了口:

    “枪炮本身是没有罪过的,倒是拿着枪炮的人,出了不少问题”

    黄浩然的这几句话可以说是直接道出了民**阀混战的根本原因,其实这个道理李长官和黄绍竑也是知道的,不过他们却不会说出来。

    这是因为,李长官和黄绍竑就是拿着枪炮的那些人之一他们不像黄浩然,整个军旅生涯没有和军阀混战粘上半点关系,是个完全从对日本的国战中,依靠战功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将领。

    “佑臣倒是个实在人唉往事还是休提吧季宽,你似乎有些心情,不妨说来听听。”

    见到黄绍竑脸上开始泛红,李长官赶紧及时转换了话题,避免气氛继续尴尬下去。黄绍竑听到李长官的这句“贴心问候”,立即大倒苦水:“咳德公,不瞒你说,我此番来武汉,是向委座辞职的”

    黄绍竑这个官迷要辞职?听起来还真新鲜如果黄绍竑真的是如此淡泊名利,当初就没必要冒着和李长官翻脸的风险去投靠最高当局了,这家伙显然是口试心非

    黄浩然和李长官对黄绍竑的看法非常相似,不过他们对待黄绍竑的手法却截然不同。黄浩然是笑而不语,李长官却表现出了一副关切的样子:

    “噢?居然有这么严重?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黄绍竑说话之前总是要做上一大堆的动作,他一边摇着头一边叹着气,说出了事情原委:

    原来就在上个月,最高当局一封电报到金华省府,指责黄绍竑在浙江任上“声名狼藉”,并要他好自为之,“切实注意”。黄绍竑思前想后还是不知道他不竟在什么地方得罪了最高当局,心中憋着一口气,跑到武汉向最高当局提出辞呈。

    黄绍竑这样做实际上只是想要摆摆姿态,挽回些颜面,谁曾想到,在武汉他挨了最高当局一顿骂

    黄绍竑原是为了给自己洗刷冤屈而来,结果反而送上门被最高当局训斥了一顿所以黄绍竑越想越觉得他有些可悲,终于犯了牛脾气,见最高当局没有批准他的辞职,黄绍竑便索性赖在武汉不走了。

    李长官听完这一切,半响无话。末了,他开口问道:“季宽,你觉得你在浙江所做的一切就都有错吗?”

    “我哪里会有错?实在是委座心中有心,我看他一刻也没忘了政府里面的地方势力见到我给非中央的势力提供帮助,他就坐不住了”

    黄绍竑看样字是颇为感慨。黄浩然先是有些惊讶黄绍竑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随后想了想也就释然了

    黄绍竑也算是个可怜人,这老家伙多半是和许多地方派的官员一样,被最高当局“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的豪言壮语给忽悠的昏了头,以为正值大敌当前,最高当局定然会忘了过去的那些政敌和老对手,真心实意的投入到抗战中来。可现在的实际情况却让黄绍竑不得不承认事情远没他原先设想的那么简单。

    说白了,黄绍竑这是对最高当局感到有些失望了

    这样的心态实际上是很危险的,只要再往下滑一点,黄绍竑很有可能就会对抗战心灰意冷,进而变成和汪兆铭一样的“投降派”。

    李长官和黄浩然一样,一眼就看穿了黄绍竑的心事,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对黄绍竑说道:“季宽你还是看开些吧在我看来,委座这样的反应可是一点都不奇怪虽然眼下政府唱的是团结抗战的高调,但沿用了几十年的旧思维又岂是说改就能该掉的?我在东湖这里疗养治病,平时不过是一些新朋旧友、军界同仁来看看我,和我聊聊天,还不是一样有人受不了?陈辞修不仅自己常常亲临,还往东湖疗养院里面安插了个漂亮的女护士。真是庸人自扰,无聊的很”

    不被信任的感觉,实在无法令人愉快,李长官说完这番话之后情绪显然变的有些糟糕,黄绍竑也迟迟没有说话,此时太阳已经将要升到一天中的最高点,岸边的柳林杨木在阳光照射下出了耀眼的光芒。湖面上,一片片荷花沐浴在日光里面,盛开着。

    “出淤泥而不染,这句话被人早就说烂了可真正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人呢?这种人啊,我看是少之又少。”

    黄浩然又一次幽幽的开了口,李长官听到黄浩然居然说出了他此刻的心里话,立即扭过头盯着黄浩然猛瞧被人洞察心思,可是李长官这种身处高位者的大忌

    “佑臣怎么突然这么说?似乎意有所指?”

    李长官的提问没有出乎黄浩然的意料,自从徐州会面开始,李长官一直都没有放弃过试探黄浩然的立场,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淤泥指的是什么,莲花比喻的又是谁?这可是个极其敏感的问题

    黄浩然冲着李长官笑了笑,然后说道:“啊?德公怎么会这样问我,我不过是在说湖面上的景致而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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