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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第101次战斗     灵农传txt下载     灵农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二章 拜师

    老驴头大笑道:“刚刚我这招‘锄地杀’可不是一般人能抵挡得了的,就算碰到后山的妖兽,那也是一锄头的事情。

    还有我的癞猫步和震尸拳,一点都不输给炼体堂的炼体士,全仗我二十余年服食灵谷,虽没经过专门的修炼,但灵谷自能强壮气血,伐体洗髓。呵呵,再加上种田的磨练,我便有这般身手了。”

    一旁的小孙女见爷爷说得高兴,怕生之情渐去,此时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儿道:“爷爷你的本事是不小,可什么‘锄地杀’呀、‘癞猫步’啊,还有‘震尸拳’也太难听了吧?”

    “哼,你个黄毛丫头懂个啥?这都是爷爷自己琢磨出来的本事,越难听越厉害,锄地的锄头能杀人,癞皮猫能上树,还有一拳把人震成尸体的拳法,你说厉害不厉害?”原来这老驴头虽然粗豪,却也有些才智,这些武艺都是他阅读藏经阁书籍,再结合平日种田劳作领悟出来的,虽然名字不好听,但却非常实用,往往有出乎意料的克敌之效。

    “那是你觉得,你问问张哥哥难听不难听?”小孙女却不服气,向着张地一努嘴。

    “弟子不觉难听,反倒觉得这样厉害的功夫,正该这样响当当的名字才配得上。”张地原本只是山村一小孩,哪里见识过这等神通,自然觉得自己要能学到这些本事,可就扬眉吐气了,所以十分兴奋。

    “呸!马屁精!”小孙女一吐舌头。

    张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有些红。

    “哈哈哈!”老驴头得意至极,拿起灵锄在空中挥了几下,向着张地道:“我再把青木功的运使之法说于你听,以后锄地时你默运青木功以增强气血,坚持一些时日,灵田你不费力就能刨开了。”

    张地赶忙收摄心神,凝神听讲,老驴头细细解释青木功口诀,这青木功也是他得自宗门藏经阁的,乃是炼体士修炼的若干功法之一,算不得多稀奇,因功法温和,特别适合灵农种地时修炼,被不少灵农选为主修功法。

    这番传授足有半个时辰,可让张地激动坏了,自己天生绝脉,恐怕无法产生气感,但这套功法却对温养身体大有裨益,长期坚持修炼,必能改进体内经脉闭塞的顽疾,这岂非去了压在心头多年的一块大石,这老驴头简直恩同父母啊!

    张地感激之下,向着他深深鞠了一躬,诚心诚意地道:“老伯武艺高强、技艺精湛,真让小子叹服。我愿拜您为师,向您学习种田技艺,还望您能收我为徒。”

    说完,不等老驴头搭腔,他干脆跪倒在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老驴头也不拦着,笑吟吟地看着,等他磕完头,说道:“好吧,既然你心诚,那我老驴头就暂且收你做个徒弟吧!将来你若得遇明师,再转投别人,我也不拦着。”

    “不敢,不敢,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徒儿终身不敢背叛。”张地正色答道,能拜到这么开明随和的一位种田师父,心底喜滋滋的,此时生怕人家不要自己,哪敢叛师呢!

    “起来吧,咱们也不需有啥规矩,你好好跟我学种田,我便好好教你,也不用师父啊,徒弟的叫着,显得生分。”老驴头笑呵呵地上前扶起张地,瞧他那一脸喜色,显然是很喜欢这小子。

    小孙女也在一旁捂嘴直乐,一双大眼睛直瞅张地。

    老驴头向自己孙女一瞪眼:“你这臭丫头,还不见过师哥?咋这么没大没小的?”

    那小孙女俏脸一红,跟张地见礼,怯生生地叫了声:“师哥。”

    张地忙还礼,等到老驴头介绍之后,才知她叫田儿,今年十二岁,比自己小着两岁,父母都去世了,跟着爷爷在这里生活。

    张地暗暗奇怪,不知她父母遭了何等变故,但此时也不方便问,不禁好奇地多打量了她几眼。

    那吕田儿打了一声招呼后,又回复了害羞本色,再次躲到老驴头的身后去了。

    “来,乖徒儿,这是为师的见面礼。”老驴头笑呵呵地伸手入怀,取出一样东西递到张地手上。

    张地接过一看,微微一怔,只见那东西约有小拇指肚大小,椭圆形状,正散发着温润皎洁的白光。

    “灵谷!”他惊呼一声,“不对,这是熟的灵谷!”

    老驴头微笑颔首,“你身子虚,灵锄难以驱使,你且把这粒灵谷吃下,我教你锄地。”

    张地心底怦怦乱跳,没想到梦寐以求的灵谷这么快就能吃到了,当即谢过师父,小心地把灵谷送入口中。只是轻轻一咀嚼,那灵谷登时融化,变成一道温润清凉的细流进入咽喉,直达腹部,随即感到一股暖融融的热力向着四肢百骸散逸而去。

    登时感到浑身气血翻涌,精神奕奕,似乎有无穷力量自体内生出,让每一块肌肉、每一条经络、每一块骨骼都大受裨益,就连脚上的伤势也变得热烘烘的,疼得轻了,不由得大喜过望。

    “走,我带你熟悉一下灵田。”老驴头带他走到那一大片灵田附近。

    张地放眼望去,见那田地可比自己的三分地大多了,足有一亩大小,分作三块,一溜儿排开。

    左首第一块光秃秃的,此时没有种植任何东西。

    居中一块地外围长满了一人高的莫名植物,枝条众多,上面还生着尖刺,在阳光下泛着青光,看着很瘆人,不像灵谷,反倒像是一种荆棘。透过缝隙望进去,隐约能看到里面一片金灿灿的光芒,似乎都是成熟的稻谷。

    一阵风吹过,那片田地发出刷拉拉谷穗摩擦的轻响,阵阵清香飘散出来,令人闻之心旷神怡。

    张地心知那里面种的一定是灵谷了,而且接近成熟,快要收割了,不禁心下好奇,很想过去看一看是何等模样,但外围生满倒刺的荆棘树很是吓人,他不敢轻易靠近。

    至于右首那一块外围也长满了这种荆棘植物,透过枝条缝隙望进去,里面却是半黄半青的谷子。

    张地暗暗疑惑,不过他也知道这都是仙家作物,肯定跟平常农作物不同,脸上并未显出多诧异的神情,恭敬跟随在师父左右,等他解释。

    老驴头见他这副镇定模样,不由得暗暗点头,心里对这徒儿的评价又高了一些。

    伸手指点道:“我这里总共一亩灵田,从左自右分成三块,依次播撒灵谷,收成也错开时日,这么做是为了降低风险,也便于管理。那长在外围的叫做‘荆棘树’,用来防护灵田,免得被鸟兽或外人闯入,还有防风的作用,可比你那个篱笆墙要坚固多啦!”

    说着话,随手从地上拾起一个石头,向着荆棘树丢去,结果就在石头撞上的一刻,那无数生满倒刺的荆棘枝条一缠,砰的一声竟将那石头缠得爆碎开来。

    这令张地吓了一大跳,可想而知若是鸟兽或行人无意闯上去,会有怎样的下场,脸色不禁一变。

    似乎看出了张地所想,老驴头解释道:“你也不必害怕,这荆棘树是受我控制的,若我不让它自动攻击,平常也只是阻挡外物进入而已。

    况且,这荆棘树每一株都很昂贵,培育也不易,你这头半年种植灵谷,又在山顶上,不会吸引来什么强大鸟兽,暂时也不必种植。但到了第二年,可就得着手种植了。咳!到时再说,眼下也不必急。”

    解释了一番后,老驴头见张地连连点头,便将手中灵锄丢给他,向那片光秃秃的田地一指:“你去锄地,我看看你做得怎样?”

    张地接过灵锄,一瘸一拐地走到那田地地头,双手握住锄头把,高高往头顶一抡,登时感到双臂气血唰的一下就涌了出去,他赶忙向下一挥。

    嘣的一声,锄头非但没有刨进田里,反而整个向上弹起,震得他虎口酸疼。

    这让他大为惊讶,昨日已使用了半日灵锄,基本掌握了一些窍门,还刚吃了一粒灵谷,体内气血正旺盛,按理说这第一锄头下去,肯定能刨出一个坑的呀,怎么却弹了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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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种地即修炼

    老驴头看得大摇其头:“你这方法不对,按你这样刨地,把自己累吐血也刨不出一个坑来。瞧好了!”

    从张地手里接过灵锄,高举过顶,凝神瞪视着脚下田地的某处。但他就那么高举灵锄,并不马上刨落,似乎正在积蓄气势,而那灵锄通体闪亮,居然发出嗡嗡的鸣动。

    “咦?”张地心念一动,发觉师父使用灵锄的方式和自己略有不同,好像每次都要多停留片刻。

    “嗨!”

    老驴头忽然暴喝一声,手中灵锄飞快刨落,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噗地一声,在地上刨起了一大块泥土,同时喷出大股的白气。

    但这还不算完,老驴头又“嗨嗨”连吼两声,手中灵锄连续抬起刨落两次,竟沿着之前的土坑,又往下刨出了两个,连成一片,形成一尺长的地垄。

    “这是……这是……”这下子张地真吃惊了,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他完全没想到这么难使用的灵锄,居然会有人连续刨击三次,而那地上的垄沟笔直均匀,深浅也一致,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嘻嘻……”吕田儿捂嘴乐了,她瞧着张地目瞪口呆的样子,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嘴角边露出一颗好看的小虎牙。

    “再试一次!”老驴头大喝一声,将灵锄抛给了张地,“记得心中运转青木功,脚踩癞猫步,手挥震尸拳,种地即修炼!”

    这当头一喝让张地猛醒过来,接过灵锄高举过顶,学着之前老驴头的模样,也是双目凝视脚下某一点,同时心中催动起青木功口诀。他感到刷地一下,双臂气血向着灵锄猛地灌去,带动周身气血都在急速运转,浑身竟生出暖洋洋的感觉,如沐春风一般。

    心知这必是青木功和灵谷的作用,不由得暗暗惊喜,但他并未立刻刨落锄头,而是按照癞猫步心法,双足紧紧扣住地面,从足底经大腿,又从大腿到胸腹,向上输送气血。到了双臂之上,则使出震尸拳心法,想象气血化作一股股绵密的劲道,层层叠加到了双手上,同时紧握锄头,保持向里面输送气血之力,蓄势待发。

    如此一来,他感到周身气血不断向手中灵锄涌去,而那灵锄变得越来越热,竟发出一闪一闪的光亮,嗡嗡作响。

    他还想再多坚持片刻,无奈手中灵锄抖动越来越厉害,双臂气血输送过快,竟有虚脱之感。

    “嗨!”他终于一声大喝,将灵锄猛地刨落。

    噗地一声,刨进了坚硬如铁的灵田内,翻起大块泥土的同时,喷出一大股白气。

    “成了!”他心头狂喜,转脸向老驴头望去。

    吕田儿在一旁鼓掌雀跃,叫道:“成了,成了,张哥哥果然厉害,只瞧爷爷演示一次,就能成功!”两条小辫子在脑后跳来跳去,平添几分俏皮。

    “嗯,乖徒儿竟能领悟蓄力的诀窍,不错,不错!”老驴头咧嘴直笑,对于张地悟性过人大为欣喜。

    张地搔了搔头,心里也是高兴坏了,只觉得周身乏力,没想到方才那一锄头竟消耗了全身之力,自脚底向上一直通到双手,每一处的气血都调动起来,怪不得一锄头下去竟有如斯威力。

    可想而知,真要是练到师父那个程度,能连出三锄头,身体要强健到何等地步,不由得大为兴奋。

    接下来老驴头开始细细解释,张地这才明白,原来灵田之所以那么坚硬,是因为里面蕴含着大量的灵气,越是高品阶的灵田,越是坚硬。只有使用灵锄,用蓄力的方式刨击,才会发挥出比较大的力道,才能刨开灵田。

    而自己之前在考核时,因体虚气血弱,根本就不能完全驱动起灵锄,所以也就不如那些身子强壮的少年,能轻松过关了。

    随后,老驴头手把手地教张地如何使用灵锄,让他依照蓄力的方式,一锄头一锄头地刨击田地,同时还得注意身眼步伐的配合,尽量保持垄沟的均匀笔直、深浅一致。

    这样的要求自然比之前难多了,张地锄了一刻钟的样子,就累得满身大汗,犹如虚脱,仅仅锄了五尺的距离。不过说来也怪,这么竭尽全力地挥舞灵锄,调动周身气血,让那灵谷的效力贯通全身,竟有种周身泡在温泉里,麻酥酥的畅快之感。

    老驴头见张地领悟如此之快,也是大为欣喜,从张地手里接过灵锄,道:“徒儿今日你体力已耗尽,再锄下去可要伤身了。来,咱们去树荫下坐坐,我再跟你说说灵锄的奥妙。田儿,你去倒点盐糖水来给你师哥喝,好恢复体力。快去,别光站着傻乐!”向着吕田儿瞥了一眼,吕田儿撅了撅红艳艳的小嘴,转身奔去倒水。

    张地抹了把脸上汗水,跟老驴头坐到树荫下歇息,不多时吕田儿取来盐糖水,红着脸给他倒了一碗。张地忙起身,先给师父和师妹各倒了一碗,然后才慢慢喝水。

    老驴头见他如此知礼,微笑颔首,点着了一只旱烟,边抽边讲解灵锄的奥妙。

    原来灵锄乃是灵具的一种,是仙师研制出来,可供凡人炼体士使用的仙家法器。它有灵心和灵首两部分组成。灵心就是灵具的心脏部位,从这里吸收人体气血,再融合灵石之力;而灵首就是灵具的攻击部位,对灵锄而言就是它的头部,能将能量爆发出来,形成远超普通兵器的威力。

    换言之,炼体士之所以强大,固然有炼体的原因,更重要的原因却是掌握有各种的灵具,能够将自身的威力进行数倍的放大,形成并不逊于初阶仙师的存在。

    灵锄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一种灵具,比它厉害的还有的是,这让张地心痒难搔,不禁遐想那些更高级的灵具到底是什么样子?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时,老驴头掀开了锄头杆的底部,露出一块发着荧光的椭圆石头,约有指甲盖大小,说道:“这就是灵石,乃是仙师修炼之物,珍稀异常,一枚就价值100两银子,一般灵锄更换一次能使用半年,你要小心维护,莫要遗失或损坏。”

    “100两银子一块?”张地吓了一跳,他的月利才3两银子,这得干多久才能买一块啊?对那灵石不禁多看了几眼,暗生好奇。

    接着,老驴头又指着锄头把,道:“这就是灵心,把握时间越长,就能吸纳越多的气血之力,爆发的力道就越猛。”

    张地仔细去瞧,发觉那锄头把上有着一条条血红色的纹络,看起来就好似人的毛细血管一样,似乎就是通过这些纹络才能吸收人体气血,又是暗暗惊叹。至于灵锄的灵首,则是某种精铁制成,比起寻常铁器还要坚硬数倍。

    老驴头叮嘱道:“灵具威力太大,你可得小心使用,之前你被灵锄在脚掌锄了一道伤口,那还算幸运的。哼!若是换成我全力一击,你就算有十只脚掌都得被切下来。”

    “知道啦师父!”张地伸了伸舌头,看了眼那四分五裂的大青石,心里一阵后怕。

    在熟悉了灵锄和灵田后,老驴头带着张地来到田地中央,用锄头挖开来,自地下一尺处露出了一个圆圆的东西,看起来似玉似铁,上面还雕刻着不少玄奥的花纹。

    “这就是阵盘,又叫聚灵阵盘,我看你之前在图纸上标注的,担心灌溉的问题不是么?其实有了这阵盘,灵田就能源源不断产生温润的灵气,滋养灵谷生长,你只需要一日三次自山下水潭中打来水,顺着阵盘浇灌进去,自然就能满足每块田地的用水。

    除此之外,若想灵谷长得旺盛,每个月最好布施‘小**诀’法术一次,用来彻底地浇透灵田土壤。不过眼下这不是必须的……”老驴头郑重叮嘱道。

    正说到这里,忽听有人嘿嘿笑道:“哎呦喂,千年铁树开花啦?老驴头也会带徒弟了?稀奇啊稀奇!”

    老驴头闻声望去,不禁面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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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欺辱

    一名身高六尺的光头大汉,站在五尺开外,正双手抱臂,斜楞着眼睛冲这边嘿嘿冷笑,露出两颗金光灿灿的大金牙。

    只见他穿着一件炼体堂的黑衣短装,胸口绣着一个铜色的拳头图案,胸前的丛丛黑毛,还有饱满结实的胸肌都从双臂间挤了出来,那两条手臂足有普通人大腿粗壮,瞅着很是吓人。

    他身旁还跟了两名随从,身子也颇健壮,但都做仆从打扮,并非炼体士。

    张地一看清此人胸前的拳头图案,不禁心下一惊:“炼体堂的一级炼体士!”

    吕田儿一看到这光头大汉,却是吓得身子一颤,赶忙往爷爷背后缩。

    那光头大汉上前一步,冲着吕田儿嬉皮笑脸地道:“吕田儿,几日不见又长水灵了啊?呵呵,这是我从外面坊市买来的糖人儿,拿去尝尝吧。”说着,就从怀里摸出一把糖果,用那毛绒绒的大手递了过来。

    “滚!”老驴头暴喝一声,抄起灵锄唰地划出一道灵光,向着此人的双腿飞快刨去。

    那人没料到老驴头身手竟如此之快,狼狈向后急退,堪堪避过了这一锄头,不料却躲到了灵田边的荆棘树墙前。

    老驴头手中掐诀,手腕上的一个圆环唰地一亮,喝道:“缠!”

    立时十几只荆棘藤条飞快扑出,眼看就要缠上,那光头大汉怒喝一声,双手从身前一拔,露出拳头上的两只乌沉沉的拳套,交叉往身前一挡。

    砰!

    拳套上灵光大放,刚好与扑上来的十几只荆棘藤条撞到了一起,将藤条攻击统统挡了下来,而他则就势向后一个空翻,跳到了一丈开外,躲开了荆棘藤条的攻击范围。

    他那两名随从吓得连连后退,一直躲到了好几丈开外,此时惊疑不定地望过来,没想到老驴头竟这么厉害,几下就逼退了自家主人。

    旁观的张地将这电光火石的交手都看在眼里,又是兴奋又是惊讶:“好厉害!那拳套也是灵具吧?”

    这种炼体士之间使用灵具和灵植格斗的场面,实在让他超乎想象,那荆棘藤条能将石头直接缠爆,却被对方的灵具拳套给挡了下来,说明对方的一拳威力,也足以开石裂碑。

    他脚步轻动,往老驴头的身后挪去,打算躲到师父身后再观战,这种炼体士之间的战斗极为难得,可得寻个安全地儿看个清楚才行。

    那光头大汉站定脚步,喘息几下,就怒目瞪视过来,喝骂道:“好你个老不死的老驴头!给你脸不要脸了!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要害死大爷?**的,不就是给你小孙女点糖吃,至于吗?”

    “不需要,赶紧滚蛋!”老驴头两眼精光怒射,挥舞着手中灵锄怒喝。

    那光头大汉满脸怒色,呼哧呼哧喷着粗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似乎立时就想动手,但终于还是忌惮老驴头的手段,哼了一声道:“今日老子不是来打架的,暂且放你一马,赶紧他妈的交出巡山份子钱,老子就走!”

    老驴头也不跟他废话,伸手入怀,摸出数锭银子就丢了过去,喝道:“拿了银子就快滚!下次再看到你纠缠我小孙女,打断你两条狗腿!”

    那光头大汉嘿嘿冷笑,抄过银子,看清数目,转脸冲张地道:“你,新来的小家伙,别以为你躲到老不死的身后我就看不到你!快拿银子出来,每月二两银子的份子钱,交给我们巡山护卫队,就保你不受后山野兽袭扰!”

    张地心中怒气上涌,一挺胸口就想质问他凭什么,又代表了谁?

    却被老驴头一把按住肩头:“徒儿,把银子给他,这事我回头跟你解释。”

    张地强忍怒气,只好取出两锭银子,丢给了他,心里很是不爽,三锭银子还没摸热乎呢,转眼就少了两锭。

    那光头大汉接过银子,在手里掂了几下,龇出大金牙嘿嘿冷笑一声:“咱们走!”就带着两名随从大摇大摆地离去了。

    临走,他还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瞥了一下吕田儿,顺带在张地身上停留了片刻。

    张地感受得很清楚,那眼神中充满着不屑和嘲讽,似乎在说:“臭小子,让你跟着老东西,早晚让你遭殃!”

    目视这一伙人离去,老驴头重重一跺脚,发出恨恨的一声叹息。

    此时没了继续教张地种田的心情,就把张地和吕田儿叫回家,细细述说来龙去脉。

    原来那光头大汉绰号“大金牙”,是这片山头的巡山护卫队小头目,职责是巡视群山,防止后山,也就是那片长满黑森林的山峰里跑出野兽或者妖兽,祸害灵田,吞吃灵谷。

    每到灵谷成熟之时,就会散发出浓郁的香甜气息,一直飘散出几十里远,吸引后山的一些野兽妖兽跑来偷吃,需要炼体堂派出炼体士,作为巡山护卫队,及时驱赶捕捉那些野兽妖兽。

    为了维持护卫队的巡山费用,宗门规定大小灵农按照各自的级别和收成,需交纳份子钱。一般新人是月利的五分之一,老人会提高一些,并需抽成当年灵谷的收获。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问题就出在巡山护卫队由副堂主郝仁直接管理,他说选谁来参加,就是谁参加;他说份子钱该交多少,就是多少;他说该巡视哪里,就是哪里,并委任自己的儿子郝逑作为护卫队的主管,把这件事变成了他敲诈敛财的一样工具。

    众灵农不想多事,只好捏着鼻子乖乖交这份子钱,一般只要听话,也不会有啥麻烦,就是受点气,费用高一些而已,也还算能活得下去。

    那郝仁也不傻,真要把众灵农压榨得活不下去,他的位置也坐不稳了。

    张地听到这里,不解地问道:“师父,咱们灵农就不能一起去宗门告状么?像他这样欺压灵农,岂不违反了门规,该受宗门惩戒?”

    老驴头苦笑摇头:“你想得太简单了,那郝仁的儿子虽不是仙师,只是一名二级炼体士,郝仁却是实打实的仙师,听说足有炼气五层呢!况且,他背后还有一个大靠山,好像是宗门的某位长老,跟他也有沾亲带故的关系。

    再说了,咱们凡人炼体士地位本来就低,被仙师欺凌那是很正常的事,宗门高层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得太离谱,还是多维护他们仙师自己的利益。之前有位灵农跟郝仁闹了大矛盾,去宗门高层告状,最后郝仁咋地没咋地,那灵农却被莫名赶出了宗门,听说后来惨死在外面了!”

    张地听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忽然感到这青岳派水很深,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而那郝仁死活看不上自己,只怕……只怕将来也不好办啊!

    老驴头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伸出大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鼓励道:“徒儿也不必害怕,那郝逑是针对为师来的,你只需好好种田,按时按量上缴灵谷,别跟他们一伙起冲突,想来不至于为难你的。”

    张地点点头,问道:“师父是怎么惹上他们的?”

    老驴头叹息一声,说出一番话来,简直快把张地肺气炸了。

    原来那郝逑是个浪荡公子,就好拈花惹草,他没有灵根,无法修仙,就想通过阴阳**的歪门邪道来增补元气,提高寿元。

    正好有他老爹护着,明里暗里都在搜刮凡人美女,好饱他的**。后来不知听信了谁的话,前不久开始喜好幼女,也就是十三岁上下的少女。结果偶然间看中了吕田儿,就想收为侍妾,但老驴头以孙女幼小,等过上三五年再说,想着时日久了,对方也许就忘记了。

    哪知那郝逑是个色中饿鬼,亲自或派手下大金牙,三天两头地过来骚扰**,又或者在种田一事上找老驴头的麻烦。

    好在老驴头毕竟在灵谷堂待了二十多年,也有自己的人脉关系,联合了几名资历深的老农抵制,那郝逑也不敢太过分,但小来小去的讥讽骚扰是少不了的,让老驴头头疼不已,所以方才一看到大金牙出现,就一点不给好脸色,直接喝骂动手给撵走了。

    张地因年纪幼小,还不大懂阴阳**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那是对方想要欺负吕田儿师妹,登时气得大声道:“师父!你都那么厉害了,干脆跟那郝逑宗门斗,我读门规里提到,宗门弟子间有仇怨,可以宗门斗,败者不得再纠缠下去,否则会受宗门执法堂惩戒!”

    老驴头苦笑摇头:“徒儿你真高看师父了,我也就是池塘里充大个,在你面前抖抖威风罢了!我虽没去炼体堂考核过,但在有灵田的荆棘树协助下,估计我的实力差不多是二级炼体士,但离开荆棘树,我也就一级炼体士多一点而已。

    这对付那滕大金牙不在话下,可要对付身为二级炼体士的郝逑,就不够看啦!你要知道,那郝逑可有个仙师的爹,手里啥厉害的灵具没有?什么快速提升修炼的灵丹妙药没有?听说他都拿灵谷当日常的大米饭吃!

    唉,我猜那郝逑的真正实力,恐怕已接近三级炼体士了,惹不起,惹不起啊!”说到这里,连连摇头。

    “那……那怎么办呀?”

    老驴头摸了摸他的头,苦笑道:“为今之计,只有拖得一日是一日了,我打算尽快给田儿说个婆家,最好是比较厉害的炼体士,这样就有人保护她了。”

    “不!爷爷,我哪也不去,我就陪着你!”一直没说话的吕田儿,大哭扑入老驴头的怀里。

    张地心里真不是个滋味,也不知怎么安慰好,现在自身都难保呢,趟上个师父还有这么大的一个麻烦,似乎冥冥之中老天在冷笑,就想把自己踩入泥地里,刚爬起来又踩倒,直至自己完全爬不起来,和烂泥巴混作一起才好。

    这时,心底暗藏的倔强腾地蹿起,他抬起头大声道:“师父、师妹别丧气,想那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咱们一起使劲,必能找到破解之法!徒儿相信,恶有恶报善有善报,管他是仙师还是什么人,都跑不了!”

    老驴头闻言愕然,慢慢地,嘴角浮现一丝笑意,伸出烟袋锅敲了敲他的脑袋道:“好你个小家伙,胆子可真大呦!”

    那吕田儿抬起头,嫩白的小脸儿上兀自挂着泪珠,冲着张地使劲一点头:“嗯,张哥哥,我听你的,田儿不哭了!”

    三人又叙了一会儿话,张地告辞离去。

    吕田儿望着张地离去的背影,问爷爷:“爷爷,你从来也不收徒弟,怎么收他做徒弟呀?是觉得他听话吗?”

    老驴头摇了摇头,嘿嘿一笑:“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吕田儿不解。

    老驴头伸手抚了抚她的秀发,语重心长地问道:“田儿啊,爷爷年岁大了,不能保护你一辈子,要是把你许给你张家哥哥好不好?”

    吕田儿一呆,登时明白了爷爷收徒之意,小脸儿浮现起大片红晕,一时明艳无双,低头羞道:“爷爷……”

    老驴头嘴角挂笑,点起旱烟,吧嗒吧嗒抽了几下,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说给吕田儿听:“呵呵,那就不急,咱们再多看看,相信阵法堂黄执事看中的人必有大前途。”眼中精光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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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开始变强

    张地回到自己住处,略微休息了一番,就拎起锄头去田里刨地起垄去了。

    刚刚发生的一切,深深地刺激了他,让他明白在这青岳山中,要想让人瞧得起,只有自己变得强大,宵小之辈才会畏惧。

    而他此时是最弱的身子,最低下的身份,如果再不奋发努力,那活该让人欺负!

    他站在地头,两眼紧盯田里某一点,双手高高举起锄头,开始蓄力,等到实在把持不住了,就一锄头刨下来,按照师父的指点开始锄地和炼体。

    很快,他就累得面色通红,浑身大汗淋漓,田地里也出现了一道歪歪斜斜的垄沟,约有三尺长。

    这时他感到筋疲力尽了,就坐在田间地头,按照青木功口诀,开始默运气息,想象正有一股气流从四肢百骸中升起,沿着经脉运转,将新生之力从丹田中引出,送到全身各处。

    其实他天生绝脉,根本感受不到任何气感,但他就是毅力超群,既然师父说有用,那就一定会有用,一丝不苟地按照口诀修炼。

    功行一个周天后,他缓缓收势站起,似乎感到体力真有一些恢复,看来青木功确实有激发潜力,加速恢复之效,不禁大喜。

    赶忙再次拿起锄头,一丝不苟地锄地,争取做到垄沟笔直、深浅一致。累了就去睡,渴了饿了就休息,虽然三分地锄得艰难,但总归慢慢在往前推进。

    第二日吕田儿来看他,为他带来了爷爷给的灵谷饭团,还有一小瓶疗伤的药酒,帮着张地擦拭手脚的磨伤。这让张地又是欢喜又是感动,有这灵谷滋养身子,他的锄地进展就能加快许多了,心想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辜负师父和师妹,一定要把田给种好。

    就这样,他花了半个月锄好了三分地,然后按照老驴头的指点,小心地把180颗谷粒埋入垄台,彼此间距一尺,又去山下水潭挑来潭水,每日三次浇灌到田地中央的聚灵阵盘内。

    很快,嗡嗡作响,那聚灵阵发动起来,从田地中央散发出一丝丝白气,渗入土壤之中,滋养那灵谷生长。

    过了三日,垄台上陆续长出绿油油的谷苗,瞧那茁壮健康的样子,可把他欢喜坏了,在地头上欢呼雀跃,和吕田儿一起大叫大跳,这可是他第一次种植仙家灵谷,总算开了个好头。

    接下来没什么好说的,每日精心照料这些谷苗,除草、浇灌、捉虫、施肥……好在有老驴头这位老灵农师指点,总算顺顺当当地一日日挨了下来。

    闲暇之时,张地勤练锄地杀、癞猫步和震尸拳不辍,随着他身子骨越来越壮实,这三大绝招竟也开始逐渐入门,他已不似最开始那般瘦弱无力,而是具备了一定的格斗实力了。

    这让老驴头欣喜不已,直夸张地勤勉聪颖,让他继续努力,早晚会胜过自己。

    张地也是心中暗喜,更加努力修炼,向着一级炼体士的目标冲击……

    忽忽四个多月过去,天气随着一场接一场的秋雨,渐渐转冷,眼看深秋即将来临,那种植了小半年的灵谷也开始抽穗,眼看再有一个多月就能收获了。

    这一日,在后山边缘的某处树林间,一只为了过冬而吃得肥肥胖胖的兔子,正钻出树洞,转着两只红溜溜的眼睛,人立而起,耸动鼻子四下张望。

    唰——

    一只黑黝黝的锄头自树上一下蹿出,奔着那肥兔子的脑袋砸去。

    那兔子吃了一惊,身子猛地一扭,就转身跳开,打算撒丫子就跑。

    哪知锄头的主人早有所料,就在兔子自以为已经避开了锄头攻击,忽然锄头顶部灵光大放,猛然加快了几分,噗的一下正中那兔子脑袋,将它打得两眼翻白,一头栽倒而亡。

    紧接着人影一闪,一个身材消瘦的少年从树上翻身而下,笑吟吟地提起兔子耳朵,打量一番笑道:“这兔子好肥,怕不有十来斤?正好做一顿红烧兔肉,也好给师父和师妹打打牙祭!”说罢,扛起锄头,提着兔子就大步往山外走去。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张地。

    在经过了四个多月种地修炼和灵谷的滋养下,他已今非昔比,早已身手矫健胜过寻常凡人少年了,就以方才那灵锄攻击来说,就是料准了直接击打兔子恐怕会被躲过,而他激发灵力只有一击之力,便使了一个诈,先普通攻击,然后猛地激发灵力,果然一击奏效。

    “嗯,我方才的锄地杀还不够迅猛,杀只兔子还得使诈,若是换做师父只怕一击就得手了吧?唉,我照着师父还是差了好多啊!”他边走边嘀咕,时不时地挥舞手中锄头,设想再如何发力,如何挥击灵锄,方能使得威力最大。

    回到住处,先去田间巡视一番,见180株灵谷都长有半人来高,根茎有如拇指粗细,结满谷粒的谷穗沉甸甸地弯下腰来,每一根上面都有20多粒,虽然还青青涩涩的,但可以预见这次收成必能超过120斤,不但能轻松过关,还小有盈余。

    他心里喜滋滋的,哼着小曲就进了厨房,打算好好泡制一锅红烧兔肉,作为向师父和师妹答谢之礼,也不枉他俩这小半年跟着自己忙活。

    架起篝火,支起大锅,麻利地将兔子剥皮除去内脏,分成若干肉块,就下锅焯水去腥味,然后起油锅爆炒,随后放入葱姜蒜辣椒等作料,加水慢慢熬煮。

    半个时辰过后,兔肉被熬煮得酥香糜烂,掀开锅盖一瞅,一块块兔肉泛着诱人的油红色,扑鼻的香气简直要把人口水馋下来。

    他为了等师父和师妹一起,便只能咕噜咽了口口水,收拾碗筷、黄酒、以及其它的下酒小菜,等着一会一起吃。

    正忙活着,忽听院门口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吕田儿远远地道:“好师哥,你今日又做啥好吃的了?闻着就流口水啦!”

    张地转身一看,就见今日师妹拾掇得水水灵灵的,穿着一件花红夹袄站在门口,两条乌溜溜的辫子系着红头绳,白嫩嫩的小脸上浮现着两朵红晕,正扑闪着大眼睛看着他。

    张地心中一动,笑道:“师妹你今儿可真好看,为啥要打扮啊?”这半年两人朝夕相处,早就不似刚见面那么生分了,平日里张地也没少拿她打趣。

    吕田儿蹦蹦跳跳走到他跟前,眨了眨大眼睛,道:“你猜?”

    张地看着她狡黠的眼神,又想了想日子,忽然有所明白,但他还是故作不知,“是师父给你买新衣了么?”

    “不是。”吕田儿摇头。

    “是你捡到钱了么?”

    “不是。”

    “啊呦,我知道啦!”张地拍手叫道。

    “是什么?”吕田儿眼中有星星闪烁,兴奋地紧盯着他。

    “是你踩到狗屎了吧?所以得穿身新衣去去晦气!”

    “去你的,你胡说八道甚么?我不理你啦!”吕田儿气得小脸儿发白,一转身不理他了。

    张地见她真生气了,揉了揉鼻子,嘿嘿笑道:“师妹啊,我听说今晚天上牛郎织女相会呐,你若不想看,就可惜啦!”

    “讨厌!原来你早就知道,故意逗人家的!”吕田儿扑到他怀里,抡起小拳头直打他胸口,今日正是乞巧节,她打扮成这样来见张地,也是有着女儿家的一番心思的。

    张地嘿嘿直笑,轻轻抚摸着吕田儿的后背,心里又是得意,又是高兴。他虽年纪还小,吕田儿年纪也小,但能逗弄一下这位标准的小美女,还是让他很有成就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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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天外流星

    两人收拾好碗筷,就坐在一起喁喁私语,吕田儿告诉张地,爷爷今日有事来不了了,让他俩人好好吃饭。

    张地微微一怔,似有所悟,吕田儿已兴高采烈地跑去盛来一碗红烧兔肉,正要递给他吃。

    忽听大门砰地一下被人踢开,有人突然闯了进来。

    他俩吓了一跳,急忙转头去望,这一看都惊得跳了起来。

    只见大金牙领着两名随从,东摇西晃地走了进来,那大金牙一身酒气,伸出毛绒绒的手指点着张地二人,嬉笑道:“好……好呀,你俩一对小男女关起门来吃……吃肉,不……不讲究。那啥,张三、李四,快去倒酒,这现成的酒肉不吃不……不是对不起人家吗?”

    说着话,大喇喇地坐到饭桌前,一伸手捞起一块兔肉放进嘴里大吃起来,一边吃还一边眯着眼品味:“不错,不错,够味!是……是哪个厨子的手艺啊?”吃不两口就随手一扔,又去捞下一块,一看肉少,直接扔掉,再换一块。

    他那两名随从给他倒完酒,就一左一右护在两旁,四只眼睛都落在张地二人身上,眼神中都不怀好意。

    张地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后,此时已是暗暗火起,看明白对方这是借机找事来了,定是事先探听好老驴头不在,就来对付自己两位孩子,摆明了以大欺小。只怕这酒疯都是装的,回头出了事好一推二六五呢!

    他心中急速盘算着,早已伸手把吕田儿拉在身后,就觉她身子索索发抖,显见是吓得够呛。张地自己也手心冒汗,对方可是一名一级炼体士,还有两名随从,对付自己两位小孩,实在是相差悬殊啊!

    见张地二人站着不吭气,那大金牙伸手一拍桌子,喝道:“都傻站着干啥?你,去烧火,把酒烫烫!”冲着张地一挥手。

    “吕田儿,嘻嘻……过来陪哥哥喝酒好不?”向着吕田儿招了招手,一副嬉皮笑脸的贱样。

    “不……不,我不去。”吕田儿吓坏了,瑟瑟发抖,小脸煞白。

    张地一看再不有所行动,只怕自己二人都要吃大亏,硬拼肯定打不过,为今之计只有智取。便推了吕田儿一把,道:“师妹你去热酒,我来伺候三位大爷。”偷偷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后边借机溜走,去喊爷爷来救命。

    吕田儿会意,赶忙就往后边灶台走去。

    哪知两名随从上前一拦,就将吕田儿拦了下来。吕田儿连忙后退,此时吓得六神无主,直拿眼睛看张地。

    “还愣着干啥?快给大爷斟酒!”大金牙在一旁大声催促。

    吕田儿浑身一跳,急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盯着张地似乎在说:“师哥救我!”

    张地也急得脑门冒汗,心道:“豁出去了!再不拿个主意,师妹就被他们给欺负了,我还有何脸面去见师父?”

    忽然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也顾不得这么做是否会触怒对方,此时浑身是胆,大步上前。

    “你要干什么?”大金牙一瞪眼珠子,向他喝问道。

    张地嘻嘻一笑,捧起酒碗,分别倒满了三碗,边倒边言:“我师妹手笨,倒酒还是我来吧!呵呵,三位大爷饮酒没有助兴的节目,不如让我和师妹对练一下,请滕队长指点一番可好?”

    向吕田儿使了个眼色,“师妹你去把我的灵锄拿来,咱俩人就在这屋里演练一番,请滕队长好好指点一下。”

    吕田儿见张地如此镇定,心也踏实了不少,赶忙去里屋拿张地的灵锄。

    那滕大金牙见张地谦卑有礼,还以为张地是怕了自己,心想左右不过两个小家伙,还能翻出如来的手掌心去?不如先看看热闹,回头再收拾两人,甚至想到,一会等二人演练起来,就好好羞辱一番,再下场指点,顺手就把那小白羊一般的吕田儿给擒下了,送去献给自家主人郝逑。

    想到得意处,他咧嘴直笑,连连点头。他那两名随从见他允了,便也不再拦着,退到他左右待命。

    张地接过吕田儿递来的灵锄,拱手一礼道:“师妹待会儿手下留情,我可不是你对手。”背对腾大金牙等人,冲她眨了眨眼睛。

    吕田儿不明所以,但也知道他必有对策,便摆了摆架势,娇呼一声:“小心!我的震尸拳来啦!”挥起粉嫩嫩的小拳头,向着张地的肩头就打来了。

    吕田儿根本就没练过武艺,也没种过地,这样软绵绵的拳法毫无威胁,落在腾大金牙眼里,不由得仰首哈哈大笑,心道:“这小美妞的拳头若是打在我身上,可有多酥爽?”

    他的两名手下也是嘻嘻直笑,浑没把这样的拳法放在眼里。

    哪知张地没等拳头打到身上,就大叫一声:“好厉害的震尸拳啊!”身子一转,好似真被隔空的拳法打到,手中灵锄已是高高抡起,砸落。

    砰!

    好家伙,这一锄头正砸在桌上三只斟满酒的酒碗上,顿时瓷片乱飞,伴随着酒水飞溅。

    两名随从站得过近,又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猝不及防之下,已被碎瓷片划破面门,不由得惊呼大叫。

    张地眼神一凛,将早已蓄势的气血之力猛地注入灵锄之中,只见灵锄顶部灵光一闪,飞快地向前一冲。

    咔啦一声,竟将木板桌面一分为二,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气直冲向正在对面端坐的滕大金牙。

    这是他在烈日下挥汗如雨,数千次数万次地挥舞锄头,所练就的杀招。在这一刻,对面的滕大金牙整个人已经消失了,张地眼中只有对方那闪闪发亮的大金牙。

    滕大金牙勃然色变,这时也反应过来了,敢情这小子想杀自己啊!腾地一下就跳了起来,赶忙将手臂往身前一挡。

    这时,灵锄已经戳中了桌面中央的那锅滚烫的红烧兔肉,噗的一声,砂锅爆碎成无数碎片,混杂着**辣的浓汤,还有滚烫的红烧兔肉四下飞射。

    大金牙三人可倒霉了,他们坐得位置最近,被浇了一身,烫得他两名手下哇哇大叫,脸上胸口都是鲜血、酒水、碎瓷片和浓汤。

    大金牙自己毕竟是一名一级炼体士,身手反应颇为不俗,躲过了大部分的浓汤,但裤子上还是溅射上了一些,更巧的是,一大块红烧兔肉竟落在他的光头上,此时颤颤巍巍地晃动。

    “你……小兔崽子你想死?竟敢对老子动手!”大金牙怒目瞪视张地,一把打落头顶的兔肉,摸出灵具拳套就戴上了,就要冲上来对张地动手。

    张地心底暗叫可惜,竟没击中此人,手执锄头歉然地道:“滕队长,你想多了,方才只不过是我师妹二人切磋,小子学艺不精,误伤了自家的桌子、板凳、酒碗、砂锅而已。想你滕大队长身为一级炼体士,这点意外不足以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吧?”

    “混蛋!你敢耍老子!”大金牙气得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脚一蹬地蹿了过来,恶狠狠地抡起拳头,就冲着张地的脑袋砸下。

    “啊!”身后的吕田儿吓得尖叫一声,双手捂住了眼睛。

    张地眼看那钵盂般大的拳头已挥到了自己脸上,呼吸被劲风迫得不畅,心知这一拳下来自己小命休矣!

    “滕队长,你不敢杀我。”他大叫一声。

    拳头触到他鼻尖时,一下停住了,大金牙喝道:“休得乱言!我怎不敢杀你?”

    张地感受到拳面冰冷的温度,心底紧张极了,后背瞬时渗出大滴大滴的冷汗,顺着脊梁唰唰滑落到裤子里,但他面子上仍强装镇定,慢慢地道:

    “不错,你这一拳下来,我脑袋开花,小命归西。不过请你动手之前仔细想想,我张地现在身处半年考核期,乃是阵法堂黄执事亲自与郝堂主商定的,前几日黄执事还来问过我,问我在这里住得好不好,田种的怎样,有没有人欺负?我回答一切都好。

    呵呵,若是你今日打死了我,回头黄执事那里你怎么交代?我一条小命不足惜,你想要尽管拿去好了,不过若是影响了滕队长的前途,我可大大地替你惋惜呦!”说罢,连连摇头。

    有关阵法堂黄执事来访都是他胡诌的,自然是为了拉大旗作虎皮,好吓退对方。但他也做好了防备,虽然表情淡定,可一只手却紧紧握住灵锄把手,杵在地上,翘起的锄尖对准了对方的裆部,若对方不顾一切地动手,说不得他也得兔子搏鹰一下。

    大金牙眼珠子暴突怒视着他,面色变幻不定,一会儿咬牙切齿,就要不顾一切地动手;一会儿眼神中又流露出忌惮,放松了拳头。

    张地就那么笔直挺立着,没有丝毫地动摇,嘴角边始终挂着一丝倔强之意。

    终于,大金牙重重吐出一口气,抡起拳头纵身一跳,吓得吕田儿大声尖叫。

    砰的一下,竟将墙壁砸出一个大洞,他转身看着张地,恨恨地道:“小子算你有种,不过你可要想好了,你的脑袋有没有这堵墙硬?哼,这次只是警告,下次再敢戏耍老子,你就是搬出玉皇大帝来也没用!我们走!”

    说罢一摆手,带着两名狼狈的手下,破门而出。

    张地眼望他三人径直离去,没有再去自己的灵田捣乱,不禁大松了一口气,这时再也支撑不住了,身子晃了两晃,一下瘫倒在地,满头的大汗涔涔流下,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方才表现果敢,可心智、精神、身体无不绷到了极点,这毕竟超出了他身体精神的负荷,方才灵锄那一砸一突,已是他武艺的极致了,当真与对方动手,根本就走不上两个回合。

    也幸亏如此,这才吓退了对方,若是方才表现出一点胆怯犹豫,后果不堪设想。

    吕田儿跑到他跟前,抱住他大哭起来,小丫头真是被吓坏了。

    张地浑身虚软,想抱住她也没力气,急忙道:“师妹,你不能留在这里,赶紧从我屋后小路下去,回去找师父,今晚你就待在家里别出去了,免得对方再来寻事。”

    吕田儿嗯了一声,自他怀里抬起头,只见她脸上挂泪,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张地,忽然伸唇在他颊边轻轻一吻,说了句:“多谢师哥救我,方才你……你真是太勇敢了……”白皙的小脸儿上忽然浮起两朵红云来。

    深深地望了张地一眼,她眼中闪起异样的光彩,理了理张地凌乱的衣角,低声道:“你好好儿歇着,我这就去喊爷爷来帮你。”说完掉头,羞答答地从后门走出去了。

    张地黝黑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红色,干脆躺倒在地上,眼望屋顶,眼神一会儿迷乱,一会儿兴奋,似乎也陷入了儿女情长之中。

    这时已是入夜,深秋的青岳山冷风呼啸,从屋内墙壁的大洞上呼呼地灌进来,吹在张地身上让他猛地清醒,眼神一下子变得清澈下来。

    “不好!我真是糊涂,现在还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做什么?那大金牙吃了这般大亏,岂能善罢甘休?接下来必会在我种田一事上刁难,后患无穷啊!”

    看着墙上破洞,他脸色发白,想象那一拳若是落在自己脑袋上,头皮忽然一阵阵发麻。

    “唉,实力,什么时候我才能拥有绝对的实力,将那大金牙打败呢?”他透过墙壁破洞,望着外面闪烁的星空,喃喃自语着。

    忽然,夜空中一颗星星闪了一闪,紧接着又闪了一闪。

    那竟是一颗流星,带着璀璨的光芒飞过夜空。

    张地心念一动,赶忙坐起身,双手在衣角上打着结,同时在心里暗暗许愿,想要在流星消逝之前,完成心愿,那样老天就会保佑实现。

    哪知,那流星竟然并不消逝,反而越来越亮,越来越大。

    那流星,似乎是向着这边飞过来的。

    与此同时,整个青岳山的灵气产生了巨大的扰动,所有修士都面色惊恐地冲出洞府,向着流星飞来的方向张望,因为他们都真切感受到了,那飞来的流星带有某种令人战栗的可怕力量。

    “何方神物来犯?众金丹弟子,随我前去一探!”正在打坐中的黄埔老祖一下张开眼睛,面色也有些惊疑不定,对青岳山的几位金丹弟子发出传音。

    下一刻,青岳山主峰上数道遁光亮起,匆匆向着那流星飞去的方向追去。

    在方圆千里之内,其它的几家修仙门派也都被惊动了,正纷纷派出高阶修士,向青岳山急急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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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神秘光亮

    张地傻傻地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注视着那枚闪亮得耀眼的流星,一动也动不了。

    因为,他发现那枚流星竟是直奔这里飞来,那巨大的光芒堪比太阳,照亮了整个青岳山,宛若白昼。

    他就觉双目刺痛,赶忙闭上眼睛,可依然能透过眼帘看到一颗耀眼的光球正急速飞近。

    与此同时,周围的空气都嗡嗡震颤起来,炽热的温度让他皮肤灼热,脚下的大地也不停颤抖。

    这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了死亡。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息,也许是两息,就听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张地整个人飞了起来。

    他晕晕乎乎飘在云端,脑子里轰轰作响,两只耳朵什么都听不到了,根本不知身在何处?

    ……等到光芒消散,大地停止震动,他这才渐渐恢复了意识,发觉自己正躺在屋中地面上,朝向流星飞来的那一面墙壁出现了不少细密的裂纹,正有一闪一闪的光亮投射进来。

    “我……我没死吗?”他惊喜地坐起来,摸摸周身上下,并未发现受伤,可却浑身酸痛,脑袋也昏沉沉的,看来是被方才巨大的爆炸震得厉害。

    那一闪一闪的光亮依旧透过墙壁裂缝照进来,他不自禁转头望了一眼,眼神一下怔住了,心里忽然浮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似乎正有一个声音在召唤着自己。

    不知不觉地,他就迈步向外走去,这一走惊讶地发现,自己竟悬浮于空中,受到那股神秘力量的牵引,开始慢慢加速,向着山边悬崖飞去。

    “不好!”他心头一凛,意识猛然清醒过来,一伸手抓住篱笆围墙。

    哪知那股力量竟强大无比,就在他惊骇的目光下,半面篱笆墙都被扯倒了,而他正抓着一堆破碎的篱笆飞上半空。

    转头望去,他一下惊呆了,就见四周山林里飞起了无数生灵——黑熊、野狼、白兔、秃鹰……但作为人只有他一个。

    这些生灵正受到亮光地牵引,向着山谷底部飞去。

    再一看那亮光所处的位置,他更是惊得浑身一颤,那原本巨大的水潭竟然不见了,而是多了一个足有百丈方圆的大坑,周围蒸腾起大片的水雾,天空中噼里啪啦地坠落着豆类大的雨滴,混合着无数挣扎的鱼儿。

    “那流星……那流星落在水潭里,把……把水潭给炸没了?”他倒吸一口凉气,忽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没等他想出该怎么办时,危险已经降临了,随着向亮光越飞越近,周围空中的野兽都聚到了一起,都在拼命挣扎逃生。

    呜嗷!

    一只黑熊抡起巴掌,拍得身旁一头恶狼脑浆迸裂,尸体飞快地向张地这边飞来。

    砰的一下,撞得他眼冒金星,胸痛欲裂,身子已然乱转着飞了出去。

    噼里啪啦地撞上了一堆鱼儿、野兔什么的,幸亏那些动物都比他小,不然撞上一头黑熊,那他脑袋就要开花了。

    张地大急,若是这样听天由命,自己小命早晚得丢掉!

    生死关头迸发了无穷勇气,他大喝一声,使出癞猫步,在半空中瞅准飞来的一头野猪,伸足一点,就向外斜斜跳去。

    那头野猪被他一踩,嗷嗷嚎叫着撞上了一头老虎,被老虎一口咬断了脖子,鲜血飞溅。

    张地顾不得多看,瞅准下一个目标,又跳了上去。

    就这样,他仿佛一只弹丸一般,在各种野兽之间来回跳跃,试图逃离这神秘亮光的牵引。

    一边逃着,一边偷眼向下方望去,只见自己距离亮光约有五十多丈远,最靠近的野兽已经撞了上去。

    这一看可把他吓得眼神一颤,那些野兽一接触上神秘亮光,立刻砰的一下炸成了无数血肉,甚至有一头极为强壮的黑熊,也一下炸碎了。

    张地疯了,好似一只野狗一般连扑带抓,拼命往外逃,这时只有一个念头,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他可不想让自己炸成碎肉,那种死法太惨了!

    但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的,半空中的生灵越来越少,他再也没有什么能借力的了,何况逃了这片刻就累得筋疲力尽,身子虚软了。

    那亮光越来越近,只有一丈的距离,炽热的温度炙烤得他后背生疼。

    他叹息一声,放弃了挣扎,仰望星空,似乎又看到了爹娘和二伯,正俯身望着自己微笑。

    “爹娘,二伯,来生孩儿再孝顺你们吧!”他默念一声,闭上了双眼。

    下一刻,就觉一股滚烫的热度触碰到了自己的后背,他浑身一下紧绷,等待自己身体变得四分五裂。

    但奇怪的是,那热度只是微微一顿,忽然刺溜一下蹿进了他的体内,然后在周身各处四下涌动,好似一股股热流在炙烤他全身。

    “啊……”

    张地疼得大叫一声,但很快叫都叫不出来了,就觉好似无数把刀子、锥子在自己身体的各处乱戳乱扎,同时伴随着痛苦的炙烤。

    他眼前一黑,一下子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耳畔似乎有人说话,紧接着头顶心一痛,他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四下里一望,那光亮已经消失了,身体的异样也都消失了,自己正身处大坑底部,周围到处都是散落的野兽尸骸,一片血淋淋的碎肉断骨,惨不忍睹。

    就在自己周围,站了一圈青岳山的仙师,居中一位面皮焦黄,两眼灼灼有神的老者正望着自己。在他旁边,另有五六人跟随,个个神情异样地望过来。

    张地只是匆匆一扫,也不敢多看,瞧这架势必是宗门的高层仙师来了,赶忙拱手行礼,样子慌里慌张,双腿直颤。

    他这倒也不是装的,实在是方才的一切太吓人了,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知一睁眼却看到一群青岳仙师直勾勾地望着自己,任谁也要被吓傻啊!

    “这小子是谁?方才那圣物哪里去了?”居中老者语气威严地问道。

    张地浑身一颤,张了张嘴巴,忽然失声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方才那一幕那么可怕,一旦说出来,这些人会不会把自己当怪物抓起来研究啊?

    “启禀老祖,这少年我有印象,他是今年刚刚选拔进来的,因没有灵根而参加的外门考核。”就听身旁一人说话。

    张地目光扫去,不禁眼睛一亮,这人他可认得,正是当初自己灵根检测时,主持仪式的那位仙师。但随即他就心里咯噔一下,这仙师当初地位可很高啊,可他都尊称那黄面老者为老祖,岂非……岂非意味着……

    他忽然不敢往下想了。

第十八章 白衣少女

    那老祖正是黄埔老祖,乃是青岳派修为最高的修士,已达元婴中期。

    修仙之道以境界划分,由低到高分别是炼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和元婴期。随行的几位都是黄埔老祖的金丹弟子,在这青岳派中担任长老一职,平常不大过问宗门事务,都是潜心修炼。

    可想而知这几位都是顶儿尖儿的修为,一下子凑在一起,产生的威压真不是一个凡人能承受得了的,此时张地脸色煞白,两腿发颤,一颗心怦怦乱跳,哪里敢随意说话。

    只见黄埔老祖大袖一挥,向那参与过灵根考核的修士道:“谭浩,既然你识得这娃娃,那你去问他吧!”

    “是!”谭浩转身看着张地,面色和蔼地问道:“小娃娃,你还认得我吗?我就是当日为你检测灵根的仙师,你能告诉我方才这里发生什么了吗?”

    张地看着他,眼神由混乱慢慢变得安定,渐渐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

    应该是那流星异动引发了宗门高层前来探查,但他们来得晚了一些,没有见到神秘光亮杀死大批动物,只见到自己昏倒在地,所以才将自己唤醒询问。

    瞧他们一个个神情紧张的样子,应该对都那神秘流星大为关注,甚至有的人眼里不加掩饰地闪烁着贪婪之光,好似要扑上来拆开自己的脑袋,瞧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样!

    “不能说实话,一说我肯定死!”一个念头唰地闪过心头。

    他期期艾艾地张了张嘴,没想好到底该编个什么谎,能瞒过这些顶儿尖儿的仙师大人。

    大家等了片刻,终于有一位圆脸胖老者不耐烦了,走上前来,一把捏住张地的肩头,厉声喝道:“老祖问你话呢!到底看到了甚么?快说!”

    张地就觉肩头痛彻心扉,骨头咯咯作响,瞪视此人,发觉此人竟和郝仁长得有五六分相似,忽然想到师父提到郝仁在宗门有一个大靠山,乃是宗门长老,难道就是此人?

    那些金丹修士,包括黄埔老祖,都眼睁睁地望着他,对那胖老者的野蛮行径视若无睹,在他们心里也许最关心的还是那神秘流星哪儿去了,并不在乎他这一个凡人小子的死活。

    那谭浩面有不忍,但也没说什么,让开到了一边。

    张地痛得几欲昏去,只好道:“我……我不知道。”

    “骗人!此地原是水潭,定是被流星撞击所成,你却怎能出现在这里?周围这些野兽尸骸又是怎么一回事?小子,快说!”那胖老者大声呵斥,抡起巴掌正反抽了张地两个耳光,打得他口鼻流血,面颊登时红肿起来。

    张地被打得心中倔强翻涌,反倒闭紧了嘴巴,一句话也不说了,只是两只眼睛死死瞪着这死胖子。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包括黄埔老祖,也是大为郁闷,以为这小孩被吓傻了,打蒙了,甚么都不会说了。

    黄埔老祖眉头一皱,道:“郝大通,你且退下,别把这小子脑子打坏了,让我来对他进行神念扫视。”

    “哼,这臭小子我看是个傻子,老祖你何必在他身上浪费神念,影响修为呢?”郝大通心有不甘地退下。

    黄埔老祖也是颇为踌躇,原来修仙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修仙者不得对凡人进行神念搜魂,或者夺舍。这是一条天规,为了是保护凡人不被修仙者任意欺凌,免得坏了天道,导致没有新修仙者诞生的土壤。

    他若强行对张地进行神念扫视,则要运用某种秘术遮蔽,但这会导致他耗损元气,因此颇为踌躇,而扫视的结果也不敢说百分之百准确。

    正在迟疑之际,忽然天边遁光闪动,一名白衣少女急匆匆飞了过来,向他裣衽一礼道:“师父请恕罪,徒儿方才打坐修炼到了关键处,收功赶来迟了片刻。”

    黄埔老祖一见她,顿时眼睛一亮,点头道:“无妨,云儿不必多礼。”一伸手指着张地道:“你去问问这娃娃方才这里发生了什么,记得和气一些,莫吓坏了他。”

    “是,师父。”那白衣少女清脆答道,缓步走出。

    只见她约有十五六岁,生得是明眸善睐,黛眉琼鼻,一头如云般的秀发长长垂到腰际,皎洁的月夜中,便似有一层淡淡雾气氤氲在她周身,将她衬托得气质清丽脱俗,颇有出尘之意。

    众人见她出场,都是神情一动,虽然都已是金丹期修为,定力不弱了,可还不自觉地将目光落在她身上,似是抵受不了她容貌气质的吸引。

    就见她缓缓走到张地身旁,没有立刻发问,看到张地红肿的面颊,微一皱眉,先从怀里取出药膏,用嫩葱般的玉指挑了一点,轻轻在他面颊上涂抹,一边抹一边问:“小兄弟,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啊?”

    张地就觉她吐气如兰,声音绵软好听,一双明亮如珠的眼睛望着自己,忽然间意乱神迷,不自觉地答道:“是……是那胖老者。”

    一旁的郝大通听到,冷哼了一声。

    白衣少女回眸瞥了郝大通一眼,秋水般的眼睛中寒光一闪,那郝大通不自禁地一缩脖子,竟不敢吭气了。

    白衣少女手下不停,为张地涂好了左边面颊,又来涂右边,继续柔声问道:“小兄弟,你说说方才发生了甚么?姐姐好为你出气!”

    张地就觉脸上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下意识地答道:“好的姐姐,方才我在山顶屋中待着,忽然看到远处有流星飞来……”

    他一路往下说,一直说到被亮光牵引,向着潭底大坑飞去,周围是无数的野兽悬在空中,一个接一个地飞向亮光,但却统统炸成了碎尸。

    忽然,他感到有灼热贪婪的目光在望着自己,微一侧目,发觉郝大通和身旁几人都直勾勾地望着自己,鼻孔一张一翕,脸上显出极为贪婪的神色。就连那黄埔老祖,也是目光热切,紧紧盯着自己。

    “不好!我上当了,怎能照实述说?”张地心中一凛,猛然意识到不对。

    “后来呢?”白衣少女依然目光清澈地望着他。

    张地想了一下,答道:“后来我看到有一头身子异常壮硕的大黑熊飞了过去,结果亮光钻进了它的嘴里,带着它往远处飞去了。那股吸力也突然消失,我就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大黑熊往哪里飞了?”郝大通急忙问道。

    张地顺手往天边一指:“那边。”

    “老祖,那边可是风火神宗方向,与我派素来不合,咱们赶紧追过去看看吧!”郝大通忙道。

    黄埔老祖点点头,向白衣少女道:“云儿你将这少年这段记忆抹去,将附近痕迹清除。”,“谭浩你与掌门封锁这片山头,阻止其它宗门或本门之人靠近!”,“其余人等,随我前去风火神宗,追查那神秘流星的去处!”

    众人连声称是,纷纷驾起遁光,与此同时,周边门派的修士也驾着遁光赶来了,天边亮点直闪。

    黄埔老祖提气大喝一声:“何人敢擅闯我青岳派,我乃黄埔老祖,速速给我退却!”声若滚雷,轰隆隆直传出几十里开外。

    “哦,黄埔兄,我乃风火神宗赵老祖!”

    “我是灵兽山方老祖!”

    “我是万妖门黄百川……”

    远处依次传来响亮的喝声,显然来人修为也很强,与黄埔老祖应是同一境界。

    黄埔老祖眉毛一皱,带起自己弟子,迎了上去。

    一时间,这里只剩下了白衣少女和张地。

    她看了张地一眼,就袍袖一挥,将张地身子托起,带着他凌空飞起,向着山顶张地的住处飞去。

    张地心底暗暗惊奇,不知她要怎么抹去自己记忆,但也暗自庆幸,因为那些人都信了自己的谎话,算是逃过了一劫啊!

    很快两人来到张地屋内,白衣少女将他放下,环视了一圈屋内,看了眼墙壁上的大洞和裂开的墙面,然后看着张地道:“今日之事你若继续记着,对你绝无好处,你还是忘了的好!”说着举起手指,指尖灵光闪起,对准了张地的眉心。

    “等等姐姐,我有话说!”张地忙叫停。

    “哦?你还有何话说?”白衣少女好奇地看着他。

    张地向她深深鞠了一躬,道:“多谢姐姐搭救之恩,将来若有机会,我张地必有报答!”

    白衣少女微微一怔,脸上流露出诧异之色,望着他好似在说:“你?一个凡人要报答我?”

    但见张地神色郑重异常,她嘴角一翘,露出似笑非笑之意,道:“好,我记下了!”便把手指一抬,将一团灵光弹入了张地眉心。

    张地就觉脑子一晕,身子软软地瘫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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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无字天书

    等到他再次醒来,白衣少女已经不见了,自己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师父和师妹正焦急地望着自己。

    “醒来了,爷爷,师哥他醒来了!”吕田儿惊喜地叫了起来,直拽旁边老驴头的衣袖。

    “师父……”张地想坐起身,老驴头伸手将他按下。

    “徒儿,感觉怎样?”

    张地感觉了一下周身,除了脑袋有些昏晕,周身酸痛无力之外,并没有大的妨碍,便道:“我没事,师父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老驴头安抚他一番,说出方才发生之事,原来当流星撞击之时,老驴头的灵田靠近山脚,受到的冲击力最大,一下子三块阵盘都震裂了,就连房屋也震塌了一间,所幸两人没受伤。

    两人巡查一番,了解了损失后,担心张地的安全,便顺着后山小路赶了上来,正好见张地晕倒在床上,便设法将他唤醒。

    张地听完这一切后,猛然一惊,连忙起身:“糟了,我的灵田和灵谷怎样了?”

    “都没事,全好好的。”老驴头将他按下。

    张地大松了一口气,此时疲倦袭来,昏昏欲睡,便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再一睁眼,天光大亮,老驴头已不在屋内,吕田儿却趴在自己床榻边,睡得正香甜,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白嫩的脸蛋上,涂了一层胭脂红,俏丽无比。

    张地见她这副可爱睡相,微微一笑,将她轻轻抱到床上,就听她咕哝一声:“师哥,你一定要没事啊……田儿好担心……”,翻了一个身,发出细微的鼾声。

    张地方知她这是在说梦话,不禁心中一暖,为她盖好被子,轻手轻脚走出屋子,先去灵田巡视一番,见灵田果然安然无事,灵谷也一株株茁壮成长,在阳光下泛着碧油油的颜色。

    他心下大定,又去屋后往悬崖下望去,那个大坑已经消失不见,原来的潭水又出现了,似乎昨夜的一切都只是个梦。

    “咦?我怎会记得昨夜之事?我不是被抹去记忆了么?”

    张地惊讶回想,昨夜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那白衣少女似乎并未抹去自己的记忆。可是不对啊,明明那团灵光飞入了自己眉心,自己也昏倒了,怎么记忆还在呢?

    他大惑不解,心知不论怎样,其中必有玄机,并不是此时能琢磨明白的。

    便坐在一块青石上,抱头回想昨夜之事,想起被一圈金丹修士欺凌,心中愤恨不已,捡起一块石头噼里啪啦地往地上砸,就好似在扇那郝大通的脸。

    心中大骂:“呸!这群道貌岸然的混蛋仙师!有朝一日我若有绝对实力,必要让那郝大通加倍偿还,还得好好羞辱一番那些仙师。尤其那个什么老祖,也不是个好东西,不把我们凡人当人看!”

    可是转念又一想:“唉,他们都是仙师,我不过一个凡人小子,又哪来的力量去报仇呢?”

    撅着嘴,闷闷不乐地敲打着石头,忽然心念一动:“对了,那神秘亮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自己竟没有死呢?”

    猛想到那亮光,忽然他感到肚子一抽痛,一股强烈的饥饿感涌上心头,好像再不吃点东西就立刻会死掉,让他难受得心慌意乱。

    赶忙伸手入怀,想随便掏出一点东西来充饥,却抓出一个圆圆的药盒,打开来一看,闻到一股清凉的香气,这才想起是那白衣姐姐为自己涂药用的药盒。

    看到这药盒,他立时回想起白衣姐姐为自己面颊涂药,软语细声询问的情形,竟微微有些失神,似是盼着再见到那白衣姐姐。

    愣了片刻,实在腹中饥饿难挡,他轻叹一声,将药盒小心揣入怀中。又再伸手在怀中一摸,摸出一团花手帕包裹的灵谷饭团,认出这是师妹揣到自己怀中的。

    不禁大喜,从饭团上取下一颗谷粒就放进了嘴里,略一咀嚼就化作暖流流入腹中,顿时感到饥饿减退了不少,同时腹中也暖烘烘起来。

    这暖流并不停歇,居然从腹中一下蹿起,顺着右臂一下冲出,他感到右手掌心一胀,一本书突然浮现出来。

    “什么书?”他吃了一惊,连忙翻开一看,结果更加奇怪了,只见这书几十页竟然都是空白的。

    “不会是什么人开我玩笑吧?对了,定是那白衣姐姐干的。”他有些生气这白衣姐姐也来戏弄自己,就将那空白书顺手一丢,从悬崖上丢了下去。

    刚一丢出,他登时又后悔了,心想太莽撞了,说不定那书另有玄机,须得好好研究一番才是啊!

    刚这么一想,空中白光一闪,那本书竟然又从他掌心浮现出来了。

    这可把他吓了一大跳,把书再一甩,丢到悬崖外,谁知书在半空打了个盘旋又飞回来了。

    找来火刀火石点火一烧,那书竟丝毫无损,根本就烧不坏。泡到水盆里,也一点事都没有!挖个坑埋起来,心念一动,那书又浮现出来了。使劲用手撕,却一页都撕不下来,好像那是钢浇铁铸般结实。

    “该死的,这到底是什么鬼书啊?”他不由得跳脚大骂。

    隐隐约约感觉这书一定和昨晚的神秘流星有关,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时倔强升起,他干脆跟这鬼书耗上了,就坐在青石上,眼睁睁瞅着这本无字之书,倒要看清楚它是怎么出现的,又是怎么消失的。

    过了半晌,他感到腹内的热力渐渐消失,那本书也渐渐消失,最后竟顺着手臂唰地一下钻回了体内。

    “哇!原来竟是这样!这书……这书是从我肚子里变出来的!”他大叫一声,双手抱着自己肚子,怔怔愣神。

    愣了片刻,他冷静下来,不论这书如何怪异,一定是跟昨夜的神秘流星有关,而且现在可以肯定是,它不但没有飞走,反而在自己肚子里安了家。

    那么,这书是怎么才会出现呢?

    他灵机一动,举起手中的灵谷饭团,大口大口地吃下。

    果不其然,这一次腹中烧得更热了,很快掌心再次浮现出那本书,而这一次上面竟隐隐有字迹浮现。

    他大喜不已,赶忙把整个灵谷饭团都吃了下去,就觉腹中好似多了一个小太阳,烧得浑身热乎乎的,那本书的前五页统统浮现起极为清晰的字迹,还有若干神秘的图纹。

    仔细一读,竟然是一套神秘的阵法修炼,名唤“聚灵阵”,而这阵法竟然是布置在人身上的,须得以窍穴为阵眼,血纹为阵纹。

    “好奇怪的阵法啊,竟然是以人身布阵的!”他搔了搔头,心痒难搔。

    尽管明知照着去做恐怕会有危险,但好奇心害死猫,他还是抵抗不了**,便盘膝打坐,按照那功法缓缓运行气血,往右手掌心聚拢过去。

    由于他刚刚吃掉了一整只灵谷饭团,此时腹内烧得热烘烘的,全都是灵气能量,正要找个宣泄口,恰好有他功法的导引,便顺着经络往右手掌心涌去。

    慢慢地,一条弯弯扭扭的红色血纹出现,那是他汇集所有气血之力,好不容易凝聚出来的,将之放置在右手掌心上,形成了那诡秘阵纹的一部分。

    那掌心聚灵阵阵纹繁复无比,眼下他只是凝聚了十分之一,若要完全形成还得持续运功才行。不过此时灵谷饭团的能量已完全耗尽,他可有些发愁,一个灵谷饭团约有七八粒灵谷,是自己一个月食用的,现在一下子吃光了,也不好意思问师父和师妹要啊!

    而自己的灵谷要想收获,还得等上一个多月,在这之前难道任凭这阵纹留下残缺的一部分在掌心?谁知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变化?

    想来想去,忽然他想到既然阵纹的凝聚是依靠气血之力,那自己的青木功也是恢复气血的,也许可以运转青木功来试试。

    说干就干,当即他盘膝打坐,心中默运青木功口诀,哪知刚一运行,却把他吓了一跳,原来根本感受不到内息涌动的经脉内,忽然涌动起一丝丝气感。

    “怎么回事?我不是天生绝脉吗?”他一下睁开眼睛,整个人都愣住了。

    思量了片刻,忽然一拍大腿,狂喜道:“难道这又是那神秘流星之效,竟将我的天生绝脉给治好了?”

    回想昨晚神秘亮光蹿入自己后背,在昏厥以前,确实感到周身热流涌动,似乎有种神秘能量沿着经脉流往全身各处,应该就是那时把自己的天生绝脉给治好的。

    这下子他狂喜不已,赶忙运使青木功,开始将一丝丝的气息往右手的掌心输送过去,慢慢凝聚那复杂的阵纹。

    还别说,这还真有用,只见又一道红色血纹好似血丝一般慢慢浮现,顺着手臂游动到了掌心那里,与之前的阵纹连接到了一起。

    张地运功半日,终于感到经脉胀痛,掌心也胀痛,知道用功过度了,便收功站起。此时就觉浑身有劲,神清气爽,似乎从这半日运功中收获了不小的好处。

    他当即试炼了一下癞猫步和震尸拳,感到力道和速度确实比之前小有提升,不禁大喜。

    在经历了腾大金牙的羞辱,还有昨夜金丹仙师的威逼之后,他已经渐渐感到实力的重要了,心底早已暗暗发了狠,说什么也要变得强大起来,从此再也不被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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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掌心聚灵阵

    此时已是过午,张地回到屋中唤醒了吕田儿,两人一起下山去看老驴头。

    只见老驴头愁眉苦脸地坐在地头,吧嗒吧嗒抽着旱烟,道:“唉,三块阵盘都彻底损坏了,要修好花费太大,不值得!何况田儿遭郝逑惦记,将来麻烦只怕会越来越大,我打算退出青岳派,带田儿远走他方。”

    “什么?师父您要走?”张地吃了一惊,这个消息太突兀了,吕田儿也惊呆了。

    老驴头摸摸他的头,苦笑道:“徒儿,天下没不散的宴席,我和田儿若不走,将来必会连累到你。我俩避出去,你好好种田努力,等你成为三品灵农,加入了灵谷内堂,就会成为外门核心弟子,到那时你娶了田儿,还有谁敢来动歪心思吗?”

    “爷爷……”吕田儿拽了拽他的衣袖,小脸儿一下羞红了。

    张地一下怔住了,这小半年与田儿的相处虽然两人很亲近,但他从来也没往那方面去想,只是把田儿当妹妹对待,现在突然听到师父打算把田儿许配给自己,一时不知所措。

    老驴头还当他脸皮薄,又说了一些今后的安排打算,因为灵谷还有一个多月才能收获,他打算先跟宗门提出申请,然后上缴了灵谷后,就带着所有财产,领着田儿往南方赵国而去,那地方远离青岳派的势力,应该会比较安全。

    以他二十年灵谷种植的资历,相信宗门会准许他隐退的,之前有过不少这样的例子,不是什么难事。

    张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攥紧了拳头,暗暗在心里发狠,若是自己能变得强大起来,把那腾大金牙和郝逑统统打败,师父和师妹也不会被迫离开。其实,师父走的真正原因,还是怕留下来招惹那俩坏蛋啊!

    吕田儿原本盼望他说些什么,比如对自己的一些温存话儿,可见张地沉默不语的样子,心里不知怎的微感不快。

    一时气氛有些沉闷,老驴头见张地心不在焉,以为他还未从昨夜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便摆手让他先回去休息,让吕田儿留下来收拾搬家之物。

    张地闷声不吭地回到住处,心里实在堵得慌,先前以为只要跟仙师好好种田,就会扬眉吐气,让家里人骄傲,让村里人羡慕。

    可谁知道,现在灵田种的好好的,自己体弱的毛病也改了不少了,却遭受到比以往更大的欺压——昨天腾大金牙的蛮横羞辱,郝大通的霸道轻蔑,那些金丹仙师和元婴老祖的无视……似乎都将自己视作可有可无的草芥,而不是一个人。

    “怎么办?是跟师父一块离去,还是留下来争一口气?”他不断自问。

    仰起头来,望着青岳山连绵的山峰,似乎再次看到那金字塔般堆积的阶层,自己仍旧处于最下面,上边一层是那狞笑着的腾大金牙和郝逑,再往上是郝仁,然后若干阶层是郝大通,最后是那双手背负,傲立顶峰的元婴老祖。

    骨子里的倔强腾地升起,他面孔忽然变得涨红,两眼射出灼灼的光芒,一攥拳头大声道:“我不走!谁逼我也不走!这条路再难,我也要走下去!”

    这一刻,张地并不知道,他已然发下这一生奋斗的誓言,向着修仙成道的艰难道路奋勇前行……

    随后的日子里,张地全力照料着灵谷,望着谷穗一点点变得饱满发黄,沉甸甸地垂落下来,他心里也是越来越激动,眼看这一次收成肯定会超过120斤,过关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了,还会小有盈余。

    除此之外,就是疯狂修炼青木功,凝聚那神秘书籍上的掌心聚灵阵。由于老驴头打算退出宗门,所以先前贮存的灵谷也都用不上了,干脆给了张地一大袋子,足有一百斤,足够张地敞开吃,吃上半年了。

    这让张地很是高兴,赶忙蒸出灵谷饭团,吃下去后加速掌心聚灵阵的凝聚,就在一个月后,终于大功告成。

    这一日,张地沐浴更衣,好好静心凝神,打算试一试这掌心聚灵阵的奥妙。书中对这阵法的奥妙语焉不详,似乎是可以沟通天地元气,强身健体,但到底怎么一回事,他也看不懂,干脆试一试再说。

    而周遭天地元气最浓郁的地方,就是自己的灵田了,便来到灵田中央,盘膝坐好,伸出右掌,掌心冲天,然后默运青木功一催。

    嗡嗡嗡……

    顿时他感到掌心发热,并发出嗡嗡震颤,随即一丝细细的气流从掌心涌入体内,顺着修复好的经脉绕行一个大周天,缓缓归于丹田内。

    张地并未睁眼,细细品味体内异样的变化,就觉这气流比起以前青木功产生的内息大有不同,似乎更加清凉,更加温润,所经之处周身懒洋洋的,说不出的舒坦。

    而归于丹田内后,那种饱满充实的感觉也更强烈,不像之前肚子饿起来,需要拼命多吃灵谷才能压制下去。

    “嗯,好奇怪!似乎这气流正是我丹田内,那本奇书所盼望的食粮一般。难道……那怪物就盼着我不停吸纳这些气流,来喂养它么?”张地忽然感到毛骨悚然,低头望着自己肚子,似看到一个怪物正张开大嘴,不停狞笑,某一天吃饱了积蓄了足够力量,就会破开肚腹爬出来一样。

    他怔忡不安,要说就此不练吧,却也罢手不得,因为每日腹中都会饥饿无比,不吃灵谷不修炼青木功的话,片刻时间自己就会饿晕过去。

    要说练吧,腹内气感越来越强,周身气血和筋骨也跟着不断增强,似乎也没看出有什么弊端,反而大受好处。现在开了掌心聚灵阵,修炼成效更是之前三倍,就如一人吃**上瘾,一日不练周身难受。

    “算了,还是继续练下去吧!照此速度我应很快就能达到一级炼体士,那就能进入宗门藏经阁,查阅修炼书籍了,也许会在那里找到答案也说不定。”

    主意打定,他便抛除杂念,安心以掌心聚灵阵修炼青木功。

    只见一片半青半黄的谷地里,一名少年盘膝打坐其中,面色黝黑凝重,一只手掌闪烁着诡异的血红色阵纹,中央裂开了一个细如针孔的小眼,正嗡嗡吸纳着周遭的灵气。

    慢慢地,最靠近的一圈灵谷开始发蔫,叶子耷拉下来,谷穗上的谷粒也变得光泽暗淡。

    张地暮然一惊,睁眼一看,不由得大惊:“这些灵谷怎么会变得这样?”

第二十一章 危机来袭

    腾大金牙偏着屁股坐在椅子上,恭恭敬敬地面对着一位公子打扮的年轻人。

    只见他约有二十余岁,生得圆脸肿泡眼,正搂着一位只穿一件薄纱的美貌少女,淫邪地亲热着。那少女不过十三四岁,此时面色羞红,两眼含泪,身子微微颤抖,却不敢有丝毫反抗。

    整个房间一起一伏,窗户外边不时闪过硕大的翅膀,飘过朵朵白云,似乎这房间正在半空悬浮。

    “去,看看到后山没,别光坐在这里傻看着!”那公子暂时放脱了那美貌少女,转脸冲腾大金牙道。

    大金牙大松了一口气,看着别人亲热美女实在不是好忍受的呀!连忙应声起立,走到窗户旁,往下一望,只见下面出现了大片黑森林,还有五座山峰环绕在一起,山峰之间有波光闪闪,连忙禀告:“公子,到了,下面就是后山的水潭。”

    那公子放脱少女,走到窗户跟前往下一望,肿泡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低声道:“就是这里有天外流星坠落?距离老驴头的住处很近?”

    “是呀公子,听说把他田里的聚灵阵都给震坏了,所以他向宗门提出隐退,准备收了谷子后,就带着吕田儿离开。”大金牙恭敬答道。

    这公子自然就是郝逑了,他前几日出山替郝仁办事,顺便搜刮一些美女来享乐,今日一回山就听到了流星坠地一事,便带着大金牙,径直驾着一头巨鹤飞来查看。

    “哼!这老东西蛮狡猾嘛!准备早早就开溜了!”郝逑冷哼一声。

    “我还听说,他花重金请了宗门护卫队护送,又联合了几名隐退的老灵农一起走,公子咱们在宗门外不好下手啊!”大金牙道。

    “那就设法在宗门内拦住他,让他走不成!”郝逑恨恨地一咬牙,“他不是新收了一个徒弟嘛!按照宗门规矩,若这个新人不能通过半年考核,带领的灵农要受责罚,责罚期间不得离开宗门,你懂了吗?”

    看着郝逑闪烁的眼神,大金牙又惊又喜,他早就想收拾张地了,那日差点被张地一锄头打中,让他恨得牙一直痒痒的,此时一拍大腿,叫道:“好!这小兔崽子早该好好收拾一下了!不过这小子抬出了阵法堂黄执事做他挡箭牌,咱们不好动手啊!”

    郝逑瞥了他一眼,冷笑道:“谁让你直接动手了?这不眼瞅着就到了灵谷收获季节了么?后山的野兽是不是又蠢蠢欲动了?”

    他俯首贴近大金牙耳畔,嘀嘀咕咕说了几句,把那大金牙听得两眼放光,连连点头:“妙!妙!此计大妙!让那臭小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哈哈哈,若你办好了此事,把那吕田儿弄到我床上去,我便让你也在这巨鹤背上尝尝那调调儿,保证别有一番风味啊!”郝逑拍了拍大金牙的大光头,瞥了一眼那坐在床上的少女,猥琐地笑了起来。

    “好!好!要得!要得!”大金牙偷偷瞄了一眼那妙龄少女,也跟着咧嘴淫笑起来,把那少女吓得瑟瑟发抖。

    嗝啊——嗝啊——

    张地仰首望着头顶上那头巨鹤盘旋鸣叫,并不知郝逑和大金牙正在上面密议针对自己的一桩大阴谋,只是没来由地感到了一阵烦躁不安。

    他又低下头,看着巨鹤宽大的阴影在谷田上转来转去,周围一圈的灵谷都变得蔫头耷脑的,谷粒也有些黯淡发瘪,心情大为不好。

    “该死的!是不是这掌心聚灵阵的问题?”他举起手掌,仔细地查看,只见掌心的阵纹正变得渐渐黯淡,最终消失于掌心,似乎根本没有出现过一般。

    而他的体内,却多了一缕涌动的气息,正循着修复好的经脉缓缓归于丹田中。

    “正是这样,我此刻体内的气息比以前运转青木功还要强大不少,定是从周围谷田中抽取进来的,看来这掌心聚灵阵太过霸道,以后不能在谷田里修炼了。”

    他面色阴晴不定,琢磨了片刻后,就不再想此事了,而是拿起扁担,挑起水桶,去山下水潭担水,回来浇灌进阵盘中,尽量滋润补救这几株受损的灵谷。

    如此忽忽过了十几日,那几株灵谷渐渐恢复过来,谷粒重新变得饱满而有光泽,他又高兴了起来。

    眼看这些谷子再有几日就能收获了,他心中又是紧张又是兴奋,想着若交了灵谷后,自己就算通过半年考核,成为正式灵农了,而多余的灵谷卖掉,换了钱后,还能去宗门灵谷堂买一些大有用处的东西来,比如那个荆棘树种子就是他下一步考虑的目标。

    如此一来,他越发不敢大意,白天就在附近修炼青木功,晚间干脆抱着铺盖,拿着灵锄就睡在灵田中,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还别说,这十几日都平安无事,一株株灵谷的谷穗变得越来越成熟,沉甸甸地垂下来,到了夜里,就会从谷粒中散发出亮白色的光芒,好似一只只萤火虫一般,照亮了这片谷田。

    与此同时,也会散发出越来越浓郁的香甜气味,让人闻着就飘飘然,大为爽悦。而这香甜气味则随风越飘越远,一直被风吹到了后山那片广袤的黑森林中。

    后山之中,经常会传来野兽暴躁的吼叫声,似乎是受到灵谷气味的**了。

    天空中也开始出现一些盘旋打转的飞鸟,焦躁鸣叫着,扑下来要啄食灵谷,却被巡山的护卫队给一一格杀。

    张地越来越紧张,眼看再有三日就是收获之时,右眼皮不知咋的开始突突直跳,他越发不敢放松了,青木功暂停不练了,白天带着铺盖在田边地头睡觉,晚上则瞪大眼珠子手持灵锄巡逻。

    好在自从使用掌心聚灵阵修炼以来,这十几日就已大受裨益,让他自感体内气感增强了不少,挥舞起灵锄来赫赫生风,若是真遇上一两头后山的野兽,他也不惧。

    至于老驴头,更是如临大敌,他有一亩灵田需要看护,根本不能分身来助他,只有吕田儿偶尔过来给他送饭,可也说不上几句话。

    此时此刻,张地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三分地的灵谷上,还有三日就要收获了,可千万别出什么纰漏啊!

    (若觉本书好看,大家别忘收藏推荐啊!101拜谢。)

第二十二章 妖野猪

    这天夜里,天空阴沉沉的,月亮隐在浓重的云层后,山野间刮起了一声紧似一声的山风。

    张地不敢有丝毫大意,双手抱着锄头隐身在灵田旁的一株大树上,一双眼睛微微闪亮,紧盯着灵田的动静。

    今夜他特别不安,干脆放弃了惯常巡视灵田的做法,而是上了大树隐藏起来,倒要看看会发生什么事?

    山风吹过灵田上的谷子,发出刷拉拉的响声,谷穗好似波浪一样起伏,他的心情也跟着起伏不定。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上半夜,没有任何异样。

    下半夜也即将过去,夜空变得漆黑如墨,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

    张地有些犯困,抱着锄头开始打起了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

    突然!

    他浑身一颤,忽然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似乎从灵田的另一边,隔着密密匝匝的谷穗发出了某种古怪的声音。

    吭哧……吭哧……

    好像是风声,又好像是某种喘息声,还像是……拱地的声音。

    张地将锄头在身后一背,双手抱树轻轻溜下来,蹑手蹑足地绕过灵田,往另一头摸去。

    三分地方圆不过三丈多一点,他很快就绕到了侧面,悄悄探头往前一望,顿时惊得浑身发麻。

    在漆黑的夜色下,隐约能看出有一头黑黢黢的大家伙趴在地头,足有四五尺身形,正用什么东西吭哧吭哧地拱地,当脑袋抬起来时,就露出两道凶狠的绿光,还有两根白森森发着寒光的长牙,足有一尺多长。

    那大家伙也发现了张地,转头向着他嗷嗷低吼一声,低头四蹄据地,两道绿光不怀好意地瞪视着他,似乎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这是……山野猪!”一个念头飞快闪过脑海,他噌地一下就拔出了灵锄,双手紧握,心中怦怦乱跳。

    山野猪是后山最为凶狠的野兽之一,由于浑身披挂着坚硬的鬃毛,还有粗短壮实的四肢,以及尖利向上翘起的獠牙,一旦被它盯上的猎物,就死追不放,非要将猎物挑得肚腹破开,惨死于地才肯罢休。

    张地就曾目睹一头山野猪追逐一头山豹,将山豹逼得跑进了一个封闭的山脚,山野猪凶狠地冲撞,獠牙狠狠一挑,就将那山豹挑得肚腹破开,肠子混合着鲜血长长飞出,最后撞在山石上凄惨哀嚎,那头山野猪还不罢休,吭哧吭哧吃起了山豹落在外面的肠子,一直吃到山豹挣扎哀嚎了半天才死去!

    有了那样恐怖的经历,张地发誓这辈子都不想面对一头山野猪,可现在居然就碰上了一头山野猪,让他惊骇得脑子发蒙,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

    那头山野猪似乎只是想吓唬一下张地,见他站着不敢动弹,就转回身,脑袋一偏,咔嚓一声咬下一节谷穗,吭哧吭哧地大嚼特嚼起来,那轻蔑的眼神似乎根本就不怕张地。

    见这山野猪竟如此放肆大胆,吞吃自己耗费大量心血种植的灵谷,这可直接关系自己半年考核的成绩啊!

    张地顿时两眼冒火,啥都不管了,咬牙抡起锄头就往猪头狠狠刨去。

    嘣的一声,好似刨中了一块岩石,那野猪晃了晃脑袋,并未受什么伤,反而激起了凶性,低吼一声向着张地猛冲过来。

    “不好!”张地只顾着赶走它,忘记激发灵锄灵力了,只是以普通的方式砸上去,不但没伤了它反倒激怒了,赶忙倒提灵锄撒丫子就跑。

    那山野猪不依不饶,嗷嗷嚎叫着在后紧追不舍,尽管张地已使出了癞猫步,身子忽左忽右地躲闪奔逃,可依然甩不开,那两只闪闪的獠牙就紧贴在他屁股后边。

    张地跑了十几步出去,心知这样只跑不还击不是个办法,此时天黑难见路,自己又是直立奔跑,而山野猪却是四蹄贴地追赶,只要自己绊个踉跄,等待自己的就是獠牙开膛了。

    好在山顶这段路他每日种田来往很熟悉,登时想了一个主意,掉头就往之前藏身的大树奔去,同时双手斜握灵锄的把手,开始灌注气血之力。

    那大树就在十几丈开外,很快就奔到了,此时灵锄气血灌注完毕,开始嗡嗡颤鸣,锄头顶部发出闪闪的灵光。

    张地猛提一口气,使出癞猫步,腾身一跳,离地约有三尺,左足踏上了大树的树干,借着冲劲右足也踏了上去,身形又提高了一尺多。

    呜嗷一声,山野猪收不住势,长长的獠牙狠狠插进了树干中,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大树唰唰抖动,树叶下雨般落下。

    就在这落叶之中,张地已然大喝一声,高高跃起,以力劈华山之势,将灵锄自头顶狠狠刨落。

    一声大响,犹如两块岩石相撞,那山野猪的脑门火星四射,灵锄竟只刨进了三寸的样子。

    山野猪脑门流血,暴怒连吼,脑袋拼命地摇摆甩动,巨大的力道把灵锄甩来甩去,也把抓着锄头柄的张地甩来甩去。

    “怎么回事?这不是一头普通的山野猪吗?”张地大惊失色,赶忙放脱了灵锄把,纵身跳在一旁,凝神打量。

    这一看可让他大吃一惊,只见这头山野猪身形要比之前预估大上一圈,足有五六尺身长,三尺多宽,真好似一头小牛犊一般。

    最可怕的是,它周身倒竖着根根黑鬃毛,犹如利刺一般,这么粗壮的黑鬃毛在普通山野猪身上是看不到的,再联想到它坚硬的头盖骨,还有巨大的力量,异常暴躁的脾气,一个念头忽然闪过张地的心头——

    “不好!难不成这……这竟是一头妖野猪?”

    妖野猪和山野猪一字之差,但却截然不同,前者是寿命在百年以上的野兽受天地精华滋养,渐渐成了妖兽,实力比起普通野兽有极大提高,往往具备不可思议的神通。

    张地之前只是在后山边缘狩猎,打打小野兔什么的,从来也不敢深入进去,只因老驴头早就警告过他,后山深处有妖兽,虽然只是低阶的,但也比他一个凡人要强大许多,乃是宗门刻意保留的一片危险森林,为的是门下炼体士或者修士试炼,打猎获取一些炼器炼丹的材料之用。

    意识到这竟是一头妖野猪,张地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逃掉,否则等它挣脱出来,自己的小命一定不保了。

    就在他转身要逃时,那妖野猪使劲一甩,插在它脑门的灵锄凌空飞起,直奔张地砸来,与此同时大树喀喇喇一声脆响,也一下栽倒了。

    张地大惊,顾不得多想,双手一把抓住灵锄把手,便要逃走,可那妖野猪咆哮着再次低头冲来,好似一道黑风,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上三分。

    “糟了!逃不掉了!”一看这么快的速度,张地猛然意识到坏了。

    此时逃无可逃,他干脆双手握紧灵锄的把手根部,这种方式会最大程度激发灵具威力,然后拼命把全身气血,包括丹田内这段时日修炼出来的古怪气息,都一股脑儿地灌注进去。

    一瞬间,灵锄嗡嗡抖动,锄头把上的血脉纹路统统闪亮起来,发出比之前还要闪亮数倍的光华。

    “嗨!”张地咬牙瞪眼,大吼着抡出了手中灵锄。

    妖野猪低头,跳起,将尖利的獠牙刺向张地的心口。

    砰!

    一声巨响,灵锄刨中了妖野猪的脖颈,立时刨开了一个大血窟窿,鲜血嗤嗤往外急喷。

    与此同时,尖利的獠牙擦着张地的手臂划了过去,给他左臂开了一道大血槽,鲜血也涌泉般喷射出来。

    那妖野猪重重摔在地上,挣扎几下就毙命了,凝固的眼神仍带着不信,似乎不信自己竟会死在一个凡人少年手中。

    张地呼呼喘了几口粗气,就觉手足酸软,一下子瘫在地上,借着黯淡的月光打量着那死去的妖野猪,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真地杀了它。

    呆了约有片刻,忽然他眼神一凛,发现了一处大大的蹊跷,那妖野猪耸立的鬃毛上竟有倒伏的好几道痕迹,似乎之前被人用绳索捆绑过的。

    “不对!这妖野猪是怎么无声无息来到这里?方才的打斗惊天动地,为何宗门巡山护卫队无人来到呢?”他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

    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他脑海。

    “不好!我的灵田!”

    他一把抓起灵锄,顾不得包扎手臂的伤势,跌跌撞撞就往几十丈开外的灵田奔去。

    刚一跑到灵田边缘,就见灵田中人影晃动,似乎有几个人正要从里面逃出来。

    张地目眦尽裂,明白自己是中了坏人暗算了,那头妖野猪只是调虎离山计,或是借刀杀人之计,敌人真正的目的还是自己的灵田。

    好毒辣!好算计!好卑鄙!

    他大怒不已,瞅准当先一人,抡起灵锄就刨了过去,打算先制服了再说。

    谁知就在锄头即将落上去,那人脸一抬,月光下露出一颗闪闪的大金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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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急转直下

    “腾大金牙!”张地大吃一惊,这一锄头就顿了一顿。

    大金牙狰狞一笑,左手一搂抓住灵锄杆,右手一伸,掐住了张地的脖子往上一提。

    张地顿时感到两眼直冒金星,喉咙痛得气都喘不上来,整个人悬在半空,只能用手抓,用脚踢,拼命想要挣脱出来。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大金牙早有准备,他双手都戴着灵具拳头,此时手掌上灵光闪闪,正以能将墙壁砸出窟窿的力道慢慢收紧。显然并不打算一下捏断张地的脖子,而是要慢慢折磨死他。

    “小兔崽子,你不是要干死大爷么?他妈的,现在看看是谁死?老子不把你屎给捏出来,就跟你一个姓!”大金牙狰狞大笑,眼中闪烁着得意之色。

    张地脸上憋得发紫,两眼渐渐翻白,舌头也伸了出来,脖子咯咯作响,似乎随时都会断掉。

    一旁还有两名随从,其中一人担心地道:“老大,咱们行踪败露,还是赶紧弄死这小子,迟则生变啊!”说着,上前抱住张地挣扎的双腿,另一随从也要上前按住张地的手臂。

    原来这两人跟随大金牙而来,本意并不想直接动手弄死张地,而是抬了一头妖野猪来,准备将张地的灵田践踏一番,让他无法通过半年考核,从而打击到老驴头。

    可谁知张地身手不错,竟然很快就杀掉了妖野猪,这让埋伏在一旁的大金牙大跌眼镜,只好改变计划,领着他俩潜入进灵田,直接动手破坏。却不提防张地机灵异常,很快就意识到灵田中有变,提着灵锄杀了过来。

    那大金牙一不做二不休,见事情败露干脆出手擒下张地,打算杀人灭口。这两名随从心中害怕,生怕张地挣扎出声,便上前帮助制服。

    张地虽然脑子发晕,对方说话可是清清楚楚听在耳中,心知对方这是要杀人灭口,更是出力挣扎。只觉得此时憋闷欲死,脖子痛得快要断掉,浑身血液沸腾,丹田中更是犹如开锅,一股气流急速打着盘旋,左冲右突,想要找到一个出口。

    他拼命之下不及多想,急忙运使青木功将这股气流导向四肢,忽然四肢力量大增,砰砰两下,就将那两名随从踢翻在地,一个踢中了下巴,一个踢中了面门。

    大金牙猝不及防,就觉掌心中的张地好似一尾鱼儿在活蹦乱跳,整个人登时失去重心,仰天摔倒,但一只手仍旧死死掐住张地的脖子。

    两人纠缠在一起,滚入了灵田深处,压得灵谷倒伏了一大片。

    张地被壮硕的大金牙掐住脖子,压在身下,仍不能呼吸,此时急于摆脱,就用双手死死抓住大金牙的手腕,拼命往外掰。

    大金牙怕他挣脱出来呼喊,干脆骑乘在他身上,双手都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激发起灵具拳套的威力,打算一下掐断。

    两人都没有意识到,张地此时的右手掌心中,忽然红光闪闪,那掌心聚灵阵一下子启动起来,正张开一个细孔,从大金牙的手腕上吸取那闪闪的灵光。

    张地忽然感到右手掌心里涌入了一股新的力量,就拼命运使青木功,加紧吸纳,然后送入全身各处经脉,增强自身挣扎的力道。

    那大金牙心下大为奇怪,按说自己已是一级炼体士,又使用了灵具拳套,对方一个小鸡仔使劲一捏脖子就该断了。但不论自己使出多大力道,将张地掐得面目如何青紫,甚至将他整个人都深深按进了灵谷堆里,还是无法掐断他的脖子,而这臭小子却生命力极其顽强,像条鱼儿在拼命挣扎。

    “快来帮忙!帮我掐死这小子!”大金牙惊怒之下,赶忙召唤手下。

    那两名随从一个被踢歪了嘴巴,一个踢破了鼻子,他俩可不是什么炼体士,只是稍微健壮一些的凡人罢了,哼唧了半天,总算爬起来,过来帮助大金牙。

    此时大金牙壮硕的身体都压在张地身上,张地身材瘦小,整个人都被遮住了,他俩便扑到大金牙身上,一个按大金牙左臂,一个按他右臂,形成合力往下挤压。

    忽然刷的一下,这两人就觉双臂中力气飞快外泄,似乎有什么怪异的东西正在抽取,吓了一跳,再想抽离却抽不下来了,竟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牢牢吸住。

    压在身下的张地,已经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无法呼吸,体内气息疯狂流转,拼命想要找到一个宣泄口,谁知没等找到宣泄口,又从掌心处涌进来更多的气息,这让他经脉中的气息越积越多,在经脉中横冲直闯,又闷又热,针刺般难受!

    “快!快!你俩再加把劲啊!”大金牙又惊又怒,就感到灵具拳套中的灵力飞快外泄,而身下的张地挣扎的力道越来越猛,他生怕压不住,若被这小子挣脱出来可就坏了,赶忙向着身后随从大喝。

    “在……在使劲了……”那两名随从有气无力地回答,竟然皮肤灰败,身子软趴趴地瘫倒,似乎体内的气血精华都被吸走了一般,而且仍然没有停下。

    又过了片刻,身下的张地浑身红光闪闪,好似一只喝饱了鲜血的水蛭一样,气色好极了。而他整个人也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双目紧闭,身体微微颤抖。

    大金牙慌神了,这才意识到一定有什么不对了,想要撤离,但双手却被一股吸力牢牢吸在张地的脖子上,怎么拔也拔不下来。他两只拳套中的灵力已全被吸完,噗噗闪了几下就灭了,同时他双臂中的气血之力开始飞速外泄。

    “张地,地哥,饶命啊!我……我跟你姓还不好么?求你饶了小的一条命啊!”大金牙吓坏了,眼泪鼻涕都流下来了,苦苦哀求。

    见张地没有反应,大金牙连哭带叫:“**的,张三、李四,你俩废物趴老子身上做什么?赶紧帮老子拉开啊!”

    此时的那两名随从,已变得身体干瘪,好似木乃伊一样趴在他身上,不知何时死去了,那两双死鱼眼睛瞪得圆圆的,透出无比的惊恐。

    大金牙眼看着自己粗如小腿的两只胳膊,一点点干瘪下去,吓得心胆俱裂,嚎啕大哭:“地哥,地哥,饶命啊!都是郝逑那混蛋的主意,不是我……”

    嗤的一声,没等他说完,气血之力已经抽到了他的胸口,整个人好似瘪掉的气球一样瘫在张地身上,只剩下微微转动的眼睛里流露出惊骇至极的神色。

    此时他心里最后的念头就是:“我是不是作大了?报应来了,这小子是妖魔附体,来喝我血,吃我肉啦!”

    随即眼前一黑,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昏迷中的张地,就觉体内发生了一场天翻地覆的变化,所有的经脉都被胀裂,然后又被修复,再胀裂,再修复……

    任督二脉的大穴,也被这股意外进入体内的气息给不断冲击,不少变得松动,然后纷纷透出点点星光。

    张地的意识看得很清楚,自己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能够看到体内一点一滴的变化,看到了丹田里悬浮着那本书,正疯狂旋转,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吸力,带动周围的气息纷纷涌入进去。

    而那本书则光华大放,一页页逐一打开,从上面投射出光芒,在丹田海的上空映射出一个个的字,一张张图示,并伴随着奇妙的梵音,似乎有人正在吟读。

    张地定睛去看,就见书中内容多出了不少,不光有掌心聚灵阵的修炼之法,还有一些刻阵之法,都是从聚灵阵衍伸出来的。

    那些刻阵的图示,可以让他在器具上雕刻阵纹,让器具也具有阵法的神通。

    但那些阵纹太过繁复,而且刻阵的手段也很繁琐,一时间根本就看不明白,便只好静心铭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甲子,也许只是一瞬,那本书的旋转终于渐渐停止,周身疯狂涌动的气息也渐渐平息,经脉和窍穴也不再撕裂和震动。

    张地终于恢复了意识,睁开了眼睛。

    一看周围情景,顿时吓得跳了起来,身形呼地一跳数尺来高,再看大金牙和两名随从都变成了人干,趴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

    “我怎么变得力气这么大?这三人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发觉自己周身衣服破碎,皮肤上都渗出了黑血,散发出一股子刺鼻的腥臭,周围倒伏的灵谷也都显得发蔫,谷穗黯淡。

    张地忍不住哇哇呕吐,直到胆汁都快吐尽了,这才强忍着恶心,好不容易平复下来。

    回想昨夜的种种异常,觉得恐怕是自己掌心的聚灵阵杀死了这三人,将他们三人的精血统统吸进了自己体内。但后来体内发生的那些事,就搞不明白了,恐怕还是跟那本无字之书有关。

    试着运转青木功查探体内情形,又让他吃惊地瞪大了眼珠子,原本经脉狭窄,根本就不能体验到真气的流动,哪知这一运功,竟有一股温热的气流在体内缓缓流动,似乎自己天生绝脉的毛病已经治好了。

    他呆怔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又流下眼泪,跪倒在地向着家的方向祷告:“爹,娘,二伯,孩儿遇上天大的奇遇,天生绝脉已治好了,再也不是……不是从前那啥都干不了的废物了!接下来你们就保佑孩儿能顺利渡过难关,来日相见,孩儿再好好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

    磕了三个响头,他起身一望,只见天边已隐约露出了鱼肚白,再有一个时辰宗门就开始运转,若不赶紧把大金牙三人尸体处理掉,自己就等着被宗门调查吧!

    到了那时,恐怕自己体内无字之书的秘密就保不住了,肯定要被宗门高层审讯,那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根本不用多想,只怕连家人和师父都要受到牵连。

    “只有一条道走下去了,赌一下吧!”张地目光一凛,打定了主意,便起身将大金牙三人的尸体逐一抱到屋后悬崖边,投入下边深深的水潭中,眼看尸体载沉载浮,最终顺着水流流向了后山的黑森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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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善后

    张地在悬崖边伫立片刻,回想昨夜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先是险杀妖野猪,再是以一敌三意外杀掉大金牙三人,犹如一场噩梦一般。

    怔怔看着左臂上尺许长的一条可怕血痕,那是妖野猪留下的;再摸摸脖子,依然剧痛憋闷,回屋取来镜子一照,乌黑一片;又感背后刺痛不已,用手一摸,全都是一个个血洞,原来是被断掉的灵谷茬子给戳的。

    他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这些伤痕都提醒他,昨夜并非噩梦,而是一场险死还生的恶战!

    “我差点就死了啊!要是死了,我爹妈和二伯能知道么?”他喃喃自语。

    想了想,摇头道:“不会,我一死,定是被大金牙毁尸灭迹,或是伪造成被妖野猪杀掉,他们怎么可能好心让我父母来收尸呢?”

    想到这里,他又是怒火上涌,向着悬崖下的潭水重重啐了一口:“呸!便宜你们三个混蛋了,让你们死得太痛快了!”

    但是一想到三人死鱼般的眼睛,透着惊骇至极的恐惧,浑身干瘪僵硬的样子,他也感到不寒而栗,觉得三人其实死得很惨,这个仇如此得报,也算酣畅淋漓了。

    忽然,一道阳光照射到他身上,将他的影子一下拉得很长,投射到了对面的山崖上。

    张地暮然一惊,赶忙回头望去,发觉天光已经大亮,清晨第一缕阳光正照射在这片山头上。

    他心头一凛:“不能再拖了,必须马上做好准备,宗门的调查就要来了!”

    赶忙在现场细细搜索一番,三人脚印和打斗痕迹大部分保留,只遮蔽了很少一部分能令人怀疑到自己与三人打斗的痕迹,见再无破绽,就走到死去的妖野猪身旁,用猪血在身上一番涂抹,尤其遮盖住脖子上乌青的指印,最后双手抱着灵锄趴在地上。

    等了没多久,就听有脚步声上山,紧接着老驴头的声音惊叫响起,然后自己身子被抱起来用力摇晃。

    张地装作昏迷不醒,老驴头就慌慌张张地离开了,不一会儿就听空中传来巨鹤的鸣叫,好几人的说话声在身旁响起,走来走去地观察议论着现场,并不时发出惊叹。

    忽然他感到人中一痛,紧接着头顶上一股气劲猛冲进来,让他浑身一颤,猛地张开了眼睛。

    只见郝仁那张令人讨厌的胖圆脸出现在眼前,正眯缝着眼睛死死盯着自己,似乎要看穿自己的心事一般。

    “堂……堂主大人,我……我这是在哪里?怎么了……”张地虚弱地道,一边茫然四顾,装出一副重伤迷茫的样子,心底却暗暗紧张。

    “你说怎么了?这头妖野猪是你杀的么?”郝仁伸手一指。

    张地艰难地抬起头一瞥,吓得呀的一声,两眼泛白往后就倒。

    “没出息的东西!”郝仁把手一抬,一道灵光没入张地头顶,将他一个激灵又给打得张开了眼睛。

    张地就觉头疼欲裂,不禁在心底大骂郝仁混蛋,但脸上仍旧挂着茫然之色。

    接下来郝仁细细盘问昨夜之事,张地便假装受了重伤,记忆模糊了,只记得昨夜有头野猪来犯,他拼死相抗,从谷田里一直打到外边,结果野猪一头撞上了大树,他趁机一灵锄砸了下来,正中野猪的脖子。野猪拼死用獠牙一顶,他整个人就飞了起来,再往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郝仁阴沉着脸问:“滕队长领着两名队员巡山,你可曾见到?”

    张地歪着头,拼命想,终于点了点头。

    郝仁面上一喜,忙问道:“见到了?他们去了哪里?”

    张地道:“我昏过去前,似乎看到有流星闪过,就听滕队长大喊:‘流星又出现了,在那边,快追!’,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一睁眼就是堂主大人您来了。”

    郝仁反复询问,张地都是如此回答。

    这时一名灵谷堂执事走到郝仁跟前,行礼道:“启禀堂主,属下已细细搜查过这片灵田,在周围确有滕队长三人足迹,灵田中间有大片倒伏的灵谷,还有不少血迹,那里应该曾发生过剧烈的打斗。

    那头妖野猪颈骨断裂,乃是有人用利器凿断了它的脖子所杀,那颗大树是被妖野猪临死撞断的。”

    郝仁仔细检查张地身上伤势,尤其是他手臂上的血槽和后背的血洞,又走过去检查了妖野猪的尸体,还有谷田中的混战痕迹,边看边微微点头,看来是信了张地所言。

    张地躺在地上悄悄打量着,暗松了口气:“幸亏我没干蠢事!”

    原来他早就料到宗门调查非同小可,没敢抹去腾大金牙三人出现的痕迹,生怕被仙师看出端倪,因此他的谎话是七分真三分假。妖野猪出现不假,自己与之大战不假,腾大金牙三人出现也不假,但随后三人去了哪里,就推给那曾经出现的神秘流星上去了。

    若是宗门找不到腾大金牙三人的尸体便罢,就算找到了,三人干尸一般的恐怖样子,也只会让人联想到那神秘流星,而不是他这么一个炼体一级都不到的外门小弟子身上。

    就在张地暗暗思索之际,却听那名执事说了一句话,把他惊得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对了堂主大人,灵田中的阵盘因打斗而震裂,已经完全不能用了。”

    郝仁把手一摆,随意地道:“这是小事一件,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滕队长三人,我看这事还是禀告宗门上层……”

    刚说到这里,忽听有人惊慌叫道:“爹!”一名与郝仁有五六分像的圆脸青年胖子,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正是郝逑。

    郝逑跑到郝仁跟前,贴着他的耳朵嘀嘀咕咕了半天,手指不停地指着地上脚印,就见郝仁面色越来越阴沉,最后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摆手对手下道:“此事先不忙惊动宗门上层,也许是滕队长三人有什么急事离开了,你们先通知护卫队,各带人手去周围搜索。记住,此事不得声张,以免惹人非议!”

    众手下纷纷领命离去,郝仁看了眼仍躺在地上装作重伤的张地,和颜悦色地道:“张地啊,你遭此劫难我深表同情。你先好好养伤,灵田交给老驴头照料,等待三日后收获灵谷就是了。”

    “多谢堂主……堂主大人,那我这次的损失,还有阵盘损坏一事怎办?”张地撑起身子,艰难地道。

    “呵呵,这头妖野猪并非你所杀,应该是滕队长带人救了你一命,就奖励给你啦!这妖野猪一身是宝,可值不少钱呢,足以补偿你的损失了。”郝仁摆了摆手,轻描淡写地道:“好啦,我还有事,你就好好休息养伤吧!”

    双手背负,走出了几步后,忽然转身,眯缝的肿泡眼中射出精光,盯着张地道:“张地,今日之事希望你说的都是真话,若被我查出有半句虚言,小心你的脑袋!”

    又用凛冽的目光一扫老驴头,道:“此地之事勿要外传,若被我听到有人议论,也小心你的脑袋!”

    “是是是,不敢,不敢,堂主大人您慢走。”老驴头点头哈腰。

    郝仁带着儿子,上了巨鹤,嗝啊一声长鸣,巨鹤双翅一扇,顿时狂风混合着砂石乱飞,那巨大的身影盘旋上升,向着灵谷堂飞去。

    注视巨鹤飞远,当这里只剩张地和老驴头二人时,老驴头重重呸了一声:“我呸!好大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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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筹谋

    三日之后,灵谷堂执事如约前来收取灵谷,张地这三分地一共打了124斤,上缴了100斤,顺利通过了考核。

    剩下24斤中有22斤是质量完好的,另有2斤都是那晚打斗损坏的,谷壳沾上了腥臭的血迹,谷粒受到了污染,清洗晾晒后,作为种子使用问题并不大。

    这样,张地就成为了正式的灵农,但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新一轮的任务是种植出至少150斤灵谷上缴,若能种出200斤来,则晋升为一品灵农,并能将田地面积扩大到一亩。若是不能种出150斤灵谷则罚没月利银子,再半年仍不能完成任务,就会被宗门驱逐出去。

    换句话说,身为灵农每半年都有一定的考核任务,过关则继续留任,否则就会接受各种惩戒,直至驱逐出门。

    但相应的,张地的月利银子也从原来的三两涨到了三十两,再加上之前半年所存,此时手里已积攒了三十多两银子。

    不过他可不敢随意花费,眼下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作为新一轮灵谷种植而言,有不少花钱项目需要考虑:

    第一,需购买灵肥,以增强地力,为下次播种做准备。

    第二,需购买荆棘树种子,以增强灵田外围防护,以免再发生妖野猪闯入事件。

    第三,需购买滚地龙犁地,以提高产量,否则三分地难以种出150斤灵谷来。

    第四,也是最意外的一笔开销,需更换新的阵盘。

    第五,张地离家半年,此时临近年关,宗门允许外门弟子回家探亲,他作为村子里送去与仙师为徒的三人之一,还得准备不少年货回家,这也是一小笔不可忽视的开销。

    上缴了灵谷后,张地借着养伤待在家中,便将一切开销一一罗列,与老驴头细细商议,筹谋来年开春的灵谷种植。

    老驴头本来打算灵谷一上缴就带着孙女远走,但大金牙一死,郝逑暂时消停了,不再来烦扰孙女;同时张地“重伤”,他也需留下照料一二,便暂时不走了。

    好在此时是十月底,距离来年二月的播种还有三个多月,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准备了。

    此时张地正斜倚在床上,额头上搭着一块湿毛巾,手里拿着纸笔写写算算,嘴里不停地嘀咕,一副很投入的样子。

    一旁的吕田儿用羹匙搅了搅红枣桂圆羹,轻轻用红嫩的小嘴试了试温度,就舀起一勺,送到张地嘴旁,眼望他偏头喝下,小丫头明亮的眼睛里透出一丝喜意。

    老驴头手执旱烟杆,身披一件老夹袄,坐在门槛旁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不时侧目去望两人,脸上挂着笑吟吟的神色,心想:“这一对儿真像小两口儿啊!呵呵,我老驴头可有福了。”

    “师父,我仔细算了算,灵肥如果购买宗门的巨鹤粪,需三十六斤,每斤十两银子,就是三百六十两。

    荆棘树种子需每隔一尺种下一枚,我这三分地总共需要最少二十枚,每粒种子五十两银子,这就是一千两银子,合10灵石。

    滚地龙幼崽两条,每条3灵石,总共6灵石。

    我那阵盘不知能不能修,若不能修,购置新阵盘需30灵石……”说到这里,张地露出苦笑,转脸望向老驴头。

    老驴头点点头,道:“是得这么多,你既然想一步到位,奔着200斤产量使劲,冲击一品灵农,这些东西都是必不可少的。否则少施点肥,荆棘树种子减少一半,滚地龙幼崽也只买一条,你能剩下一半开销。”

    “是啊,若无阵盘之事,卖灵谷的钱差不多够抵平开销了,就是这阵盘的费用却是不曾想到。”张地苦笑摇头。

    他已合算过,这次收获的灵谷为秋灵谷,因口感好,蕴含的灵力比春灵谷高,所以往往在年末时,外边坊市可以卖到每斤1灵石。除去2斤备种,剩下22斤可以卖出22灵石,基本够顶除阵盘外的开销了。

    “对了师父,那头妖野猪拜托您帮着处理,现在如何了?”张地想起此物,赶忙向老驴头问道。

    “肉和骨都分离出来了,我帮你卖给了宗门的一些炼体士,他们急需这东西强健气血,一拿出来就抢光了,共卖了500多两银子,我都帮你换成灵石了。”老驴头笑呵呵地取出一个小布袋,抛了过去。

    张地接过一看,果然里面是五枚亮晶晶的灵石,不禁心下一喜,看来这妖野猪果然值钱啊!

    就听老驴头又道:“那妖野猪最精华的里脊肉我没卖,留了三十斤,给你补补气血。还有最值钱的野猪皮和那一对长牙,我在宗门卖价钱就贱了,再过一个来月就是年根岁底,附近宗门的炼体士都会聚拢到南风谷坊市,会有一个很大的集市。

    你带着你的灵谷,还有野猪皮和长牙过去卖,若有人争抢起来,嘿嘿……我估计你这三样起码能卖到32灵石,甚至35灵石。”

    张地眼睛一亮,叫道:“这么多啊?那抵去除了阵盘外的20灵石开销,我起码还能剩下15灵石,这些钱用来修复阵盘够不够?”

    老驴头两手一摊,“这可难说,你得去张执事那里问问,不够你就减半费用吧,25估计也够你买一个便宜一些的阵盘了,足够通过来年150斤的考核了。”

    “那也只好这样了。”张地无奈地点点头。

    “爷爷!”这时一直听着的吕田儿不高兴了,叫了起来,“你就帮帮师哥吧!你给他出笔钱把阵盘换了吧!”

    “呦!呦!好大的口气啊!”老驴头白了她一眼,“你当爷爷的钱是白捡来的啊?说送人就送人?那也是爷爷辛辛苦苦种灵谷换来的!”

    “爷爷,师哥又不是外人,你就帮帮他嘛!”吕田儿嘟着小嘴,跑过来直摇他的手臂。

    老驴头仍旧摇头,向着张地正色道:“徒儿,非是师父不帮你,而是想要你知道,在这青岳山种田,灵农都是自给自足,你想要多大的收成?你有没有那么大的本钱?有没有留下足够应急的钱粮,来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意外?这一切都需要你仔细规划。

    我觉得咱灵农就该稳扎稳打,熬上十年二十年,成为三品灵农。嘿嘿……到了那时可就富裕多了。现在可千万别好高骛远,一旦赔得底儿朝天,可没人会好心来救你!”

    “是,师父教诲得对,徒儿先自己设法,实在不行就减半费用,先奔着150斤产量去吧!”

    “哎,这就对喽!”

    老驴头刚说到这里,张地忽然脸色大变,双手抱着肚子哎呦叫了一声,浑身皮肤潮红,开始渗出一滴滴的血珠子,并伴随着阵阵腥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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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吸吐掌

    “哎呦,又来了,田儿你快出去,我给你师哥弄热水泡浴!”老驴头赶忙挥手,示意吕田儿快出去。

    吕田儿担心地望了一眼在床上疼得打滚的张地,羞红着脸赶忙出去了。

    老驴头不敢有片刻耽误,赶紧把张地扶到隔壁的房间,那里早就准备了一只大水桶,里面蒸腾着热气,帮张地脱去衣服浸泡进去。

    张地脸色微微好转,示意老驴头先出去,然后就凝神运转青木功,将体内的一股邪恶气血向外逼去,转眼的功夫水桶里的水就变得黑红一片,散发着浓浓的腥臭。

    原来这是他使用掌心聚灵阵吸死腾大金牙后,莫名其妙留下的后遗症。

    虽然那天吸收了三人不少的气血之力,也将周身经脉扩充了不少,窍穴打通了不少,使得身体比以前强健足有一倍。

    但似乎三人气血只炼化了一小部分,多余的大部分都遗留在体内,变成了一种不能融合的气血之力,张地称之为“邪恶气血”。

    这东西每天都要发作一次,发作时周身剧痛,犹如火烧,只有逆运青木功,将其一点点逼出去才能缓解。

    老驴头也不知这是什么东西,想喊仙师来看,张地拦住了,骗他说是内伤未好,想了一个办法弄个大浴桶,装满热水,他泡在里面运功逼出。

    这一招还真好用,热水的蒸汽会将毛孔打开,加速了邪恶气血的流出,张地试验了三次后,发作的强度已逐渐降低,估计再有一个月就会彻底驱逐干净。

    经此一事,张地对丹田内神秘天书,还有掌心聚灵阵有了不小的忌惮,看来掌心聚灵阵能吸取他人气血之力转为己用,但似乎只能炼化一部分,多余的那些就变成了邪恶气血,会让他产生类似中毒的迹象,必须花费极大功夫祛除。

    原本他还想弄些活物来吸气血,滋养自身,这么看来,弊大于利,搞不好自己小命就送了!便暗暗提醒自己,这掌心聚灵阵吸纳他人气血,只能作为特殊情形下的求生手段,平常决不能轻易使用,以免带来**烦。

    这么一来,脑海中记忆的那些刻阵之法,他也不敢轻易实践了,打算等到身子彻底好了之后,再慢慢实验。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甘心,泡在热水中运功之时,暗想:“掌心聚灵阵如此神妙,若不能用来克敌,简直暴敛天物,可有甚么法子能使用它,又不将敌人气血吸入我体内呢?”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在水中举起右手,掌心微微一催那阵纹,顿时阵纹发红浮现,中央阵眼嗡嗡一颤,一股水流进入了体内。

    “哇!好疼啊!”热水流入经脉,疼得他龇牙咧嘴,就觉经脉几乎要被涨破,赶忙逆运青木功,将那股水流又逼了出去。

    一来一去,水桶中出现了一个小水涡。

    “咦?”张地低头看着这水涡,脸上现出若有所思。

    想了片刻,他将手掌抬出水面,对准木桶边缘上的一颗水珠一吸。

    只见那水珠微微颤动一下,嗖地飞向他手掌心,眼看就要没入聚灵阵的阵眼中时,他又将掌力一吐。

    啪的一声轻响,那水珠飞快地射到了墙壁上,留下了一小滩水迹。

    张地面色大喜,又对着摆放在桌上的衣物使用此法,却不能撼动分毫。

    他并未失望,而是微微点头,心道:“看来将这掌心聚灵阵转化成一种武功是完全可行的,只要加紧修炼,增强其吸力和吐力,那么在合适的距离内,一定能撼动敌人,变成一种杀招!

    嗯,能吸能吐,就叫吸吐掌吧!”

    他不由得暗暗得意,觉得这名字土不拉几的,跟师父传授的癞猫步、震尸拳和锄地杀真乃绝配啊!

    “不过青木功现在却不大合用了,将来若有机会还得去藏经阁一观,也许还有比青木功更加适合的功法。”他摇了摇头。

    自从经脉被扩大,窍穴也震动了之后,他这几日行功就感到青木功不够给力了,就好似宽敞的经脉里,只能流过涓涓细流,而非奔腾的江河。

    若能改修某种强力功法,他相信自己修炼的速度还会大大加快。

    “对了,也不知我现在修为达没达到一级炼体士,若是去炼体堂考核通过,也就有资格进入藏经阁了。”

    深感现在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有无数机会和无数挑战等着自己,他相信自己若能好好把握的话,实力必能突飞猛进,到时候就算郝仁有何刁难,也有自保之力了。

    花了半个时辰,他运功完毕,擦净身体,穿上一身新衣,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

    刚一进屋里,不觉一怔,只见屋里多了两个人,正盯着自己仔细打量。

    “好呀石头哥,半年不见,你长高变壮了啊!”一个小胖子正笑眯眯地冲着他笑,正是一同上山的韩宝宝,在他旁边那一人,自然就是石坚了。

    张地没想到小胖会来访,不禁大喜,心里记起当初考核时他的鼓励,向他含笑点头,“小胖,你来啦!好久不见啊!”

    小胖嘿嘿一笑,与张地说明来意,原来他和石坚二人各自在炼体堂和炼器堂待了半年,都通过了学徒考核,现在也都转为正式的了。想着半年过去,不知张地在灵谷堂如何,便去灵谷堂打听一番,这才听说张地受妖野猪袭击,赶忙一起来探。正好张地在里屋疗伤,两人便等在外屋,与老驴头随意闲聊了几句,张地便出来了。

    石坚此时双手抱臂傲然打量着他,嘴角挂着一丝讥讽之色,道:“石头,我听说你竟被一头野猪给差点弄死了。啧啧……到底是病秧子,满以为你种地半年该有些长进,谁知还是那么弱!”

    “什么野猪,那是一级妖兽,妖野猪!有本事你也去杀一头!”老驴头在一旁不乐意了,挥舞着烟袋锅教训道。

    “哼!一级妖兽算什么,你当我没杀过么?”石坚冷哼一声,两眼一瞪,精光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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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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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农传介绍:
仙魔大战,灵气枯竭,灵药凋零。 修仙者大批招募凡人炼体士,种植灵谷。 张地,一个农民的儿子,进入青岳仙派,从此成为了一名种田的炼体士。灵农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灵农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灵农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