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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迷路的龙     闺秀txt下载     闺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章 皇家秘事

    皇后有疾,太子妃身为儿媳,又是皇后的亲侄女,自然日夜伺疾,她已经进入凤仪宫足足十天了,太子亦被惊动,前些日子和太子妃一起进入凤仪宫看望皇后娘娘时,她面色尚且不错,只说留太子妃小住几日,怎么过了这许多天,病情不轻反重?

    太子忧心忡忡地坐在车中,一旁的柳芽见他额头间清晰的山脉纹,忍不住伸出手抚向他的额头,素白的指尖在半空中便被太子一把抓住,紧紧握在手中,凑到了唇前轻轻一吻,眉间也舒展开来,太子对着柳芽淡淡一笑,柔声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柳芽的脸颊一红,垂下了头,太子心细如发,是个十分温柔的人呢。

    二人默默无语,太子一路握着柳芽的手,再也没有松开,柳芽感觉手上冒出了许多热汗,一双手如被烙铁烫过,太子的手却冰凉刺骨,让她不忍把手抽回,纵然有所失礼,也顾不了那么多。

    到了皇宫前,太子拉着柳芽下了马车,又换了八人软轿,太子毫不避嫌的拉着柳芽一起,引得一众宫娥尽皆侧目,女官们口上不说,都看在了心里,这个柳夫人,只怕日后贵不可言,太子妃又无子,一想到这点,女官们对柳芽越发恭敬了几分,对太子拉着柳芽同坐这等逾矩行为也只眼睁,只眼闭了。

    片刻功夫,到了凤仪宫前,太子终于松开了柳芽的手,略整理了下衣袍,坦然迈入,柳芽垂首跟在他身后。

    在下人面前以示亲近,是为了让她们产生敬畏之心,在皇后娘娘面前若是过于亲近,只怕会引得娘娘不快,招来杀身之祸,太子身体羸弱,头脑却不差。

    到了殿中,自有皇后娘娘身边亲近的女官为太子引路,太子目视前方,压低了声音问道:“成姑姑,母后的身子到底如何了?”

    那女官年纪约莫三十出头,一张脸上面无表情,和皇后的刻板如出一辙,板着脸道:“殿下等下就看到了。”

    话罢,一副不欲多言的样子,太子丝毫不以为忤,依然风度翩翩地随在她身后,一张俊脸上满是担忧。

    成姑姑偷瞥了一眼太子,心道,这母子二人真是一点都不象,皇后娘娘那等人物怎么会生出这么个谦谦君子的儿子。

    转眼到了皇后娘娘的寝宫,成姑姑立足门外,不轻不缓地道:“娘娘,太子到了。”

    里面传来了一声威严的喝令:“叫他进来。”

    成姑姑伸手推开房门,示意太子进去,柳芽乖巧地停在了门外,成姑姑瞄了一眼,见这低着头的女子有些眼熟,忍不住又打量了两眼,越看却越是心惊,这女子,怎么和那人生的如此相像?

    她抬起眼睛,仔细地把柳芽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心里的惊骇越来越强烈,这女子竟然已经是妇人打扮,看她的衣物饰品,已经是如夫人一级,再往上,就是太子侧妃了,太子将来一旦登基,立马就是贵妃一流。

    成姑姑强忍住冲入内室,向皇后通禀的冲动,对着柳芽和蔼的一笑,压低了声音道:“只怕太子还要好一会儿才出来,夫人不妨小坐片刻,喝上盏茶。”

    太子小心地推门而入,这是他自幼养成的习惯,皇后娘娘患有头痛之症,听不的丝毫声响,她的寝宫之内,铺上了厚厚的绒毯,四壁也挂着羊毛毯,进出的宫女俱都褪去鞋子,只穿了一双白袜,若是有一点声音,她便头疼欲裂,彻夜难眠,太子记忆里,因为吵到了母后睡眠而被杖毙的宫娥绝不下百人之数。

    这等怪病,纠缠了皇后很多年,众多的太医也束手无策。

    太子进了门后,习惯性的褪去了鞋子,放在门边,寝宫之中一片昏暗,只点了几盏昏黄的九凤灯,这九凤灯本是皇后专用,纯金打造的九条凤凰展翅欲飞,长长的凤尾纠结到了一起,成了中间坚固的灯柱,凤口微张,是燃烛之处,每一盏九凤灯都要最娴熟的工匠经过整整一年的功夫才能打造出来。

    此时每一盏九凤灯上却只有一凤被点燃,其他八凤在地上拖出了长长的影子,像是要吞噬掉这燃着的一凤,看着诡异无比。

    凤床之上,皇后身着一身明黄色的里衣,身上盖着一袭裘被,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到了被子上。

    她凤眼微眯,亦是看到了地上那摇曳的烛影,登时大怒:“来人啊,把这些九凤灯全给我丢出去”

    太子见她动怒,紧走两步,到了皇后床前,低声劝慰道:“母后,莫要动气,等下儿臣就叫她们换了去。”

    皇后气息稍平,扫了一眼太子,一股无名火又喷薄而出:“你个不孝子,一天到晚都把心思用在这些闲事上面,你怎么不跟你三哥学学,听说他新纳的几个侍妾都有了身孕,老五那边,晋王妃据说也有了喜,这可是你父皇第一个嫡孙”

    太子静静地听着皇后娘娘的教训,一张脸上始终是温和无害的笑容,他平静的样子,让皇后娘娘觉得自己简直跟个傻瓜一样,她骂了半晌,脾气上来,伸手抓住太子拽向床边,毫不犹豫地抬脚就踹。

    太子不躲不闪,只在皇后娘娘的凤脚着身时,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

    皇后娘娘踹了几脚,已经累出一身的汗,看见太子脸色煞白,心中越发怨恨,这个不中用的东西,从小就是个药罐子不说,连个屁都生不出来。

    太子见皇后停了脚,弯下身子拾起方才被皇后踹到了地上的锦被,做了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胸口一阵憋闷,嘴唇青的吓人,可惜此时烛光昏暗,皇后却是未曾注意。

    把被子重新盖到皇后身上,太子温柔地道:“都是儿臣不孝,母后莫要气坏了身体。”

    皇后瞪大了眼睛看着太子,见他目光清澄,表情柔和,没有丝毫作伪,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手指向了外面,吼道:“滚,给本宫滚出去。”

    太子默默地行了一礼,缓缓退了出去。

    行到门口时,太子突然道:“母后,儿臣准备把一个如夫人赐为侧妃。”

    话罢,不等皇后发话,太子已然退了出去。

    皇后冷笑一声,还以为他是个痴情种,却也不过如此,可怜当年那个唤作柳枝的宫娥,若是看到今天这一幕,还会不会怨恨自己。

    皇后反手掀开被子,一脸的厌恶,这个没眼力架的,这被子都掉到了地上,又叫她如何再盖得?

    皇后翻身坐起,两只脚准确无误地伸到了凤头鞋中,在这寝宫之中,她是唯一有资格穿鞋子的人。

    皇后的头高高扬起,大步向寝宫后殿行去,步伐矫健,哪里像是身有顽疾的样子。

    转过一重屏风,皇后驻足不前,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女子,她头发凌散,衣衫脏乱,闻得动静,挣扎的抬起了头,脸上虽然没有血色,五官依然秀美,竟然是太子妃

    皇后毫不客气地抬腿踢了自己的亲侄女一脚,厌恶地道:“怎么样,你还没考虑清楚吗?”

    太子妃的眼珠缓慢地向上转动,却只看到了皇后不可一世的下巴,她虚弱地道:“姑母,我实在做不出来那种事情。”

    皇后哼了一声,没有再动脚,嘴角向上撇了一下,慢条斯理地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仍然不肯,你莫要忘记了,你家中还有一个亲妹子,你的叔伯里,还有几个没出嫁的堂姐妹”

    太子妃几日水米未进的身体深处,突然生出一股力气,她死死扒住皇后的脚,哭求道:“求姑姑看在我和太子青梅竹马的份上,莫要拆散我们……”

    “青梅竹马?”皇后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她低沉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仿佛冬日里最凛冽的风,一寸寸划过太子妃的肌肤。

    “他方才已经宣布,要提拔一个如夫人做侧妃了。”皇后的声音阴森森地响起,像是律法官直接宣判了太子妃的死刑,“你和我都知道,他心里,从来都没有你。要不然,你们成亲八年,为何一个子嗣都没有?哈哈哈~”

    “侧妃,他竟然要提拔那个女人做侧妃……”太子妃脸上瞬间扭曲,狰狞可怖,像是从九幽之地爬出的恶鬼,身上向外散发着满满的憎恨气息。

    皇后都不禁退了一步,却又火上浇油道:“他方才是通报于我,你也知道,这孩子性情随和,但是认准的事情,怎么都不会改变。”

    太子妃十指抠进了地里,地上的毛毯被她生生抓出了十个窟窿,她挣扎的爬了起来,森然笑道:“既然他无情,也莫怪我无义了,一切就听从娘娘的安排吧。”

    皇后大喜,上前一步,亲自扶起了太子妃,亲切和蔼像是最慈祥的长辈:“你这孩子,看把自己糟蹋成什么样子了,等下洗个澡,好好吃点东西。”

    话罢,皇后一点都不嫌弃太子妃脏乱的扶住她,亲密无间地向外行去,这件事情,太子妃答应了那是皆大欢喜,虽然说,也可以从娘家再寻一个合适的少女,万一又是不肯呢?岂非还要浪费一番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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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妒恨

    皇后端坐凤床之上,一排九凤灯全部被燃了起来,寝宫之中灯火通明,一队宫娥簇拥着焕然一新的太子妃到了她身前,皇后素手抬起,牵住太子妃的手,把她拉到身边坐下,上下打量一番,笑道:“咱们贺家女子长相最是端庄大方,当年楚天师便曾言道,贺家会飞出两只金凤凰,贵不可言。”

    太子妃虽然答应了皇后娘娘,心中到底忐忑,面上不觉露出了一丝犹豫之色,皇后娘娘眼光何等老辣,她笑容一敛,握着太子妃的手瞬间攥紧,太子妃吃痛,轻呼一声。

    皇后娘娘扫了一眼,旁边伺立的宫娥们立刻潮水一样退了出去。

    皇后的手再次加力,太子妃额上冷汗一滴滴冒了出来,脸色煞白,却死咬住下唇,不出声。

    皇后哼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连珠炮一样叱道:“朝堂之上已经有人弹劾太子无嗣,只是赶上皇上斋戒修道,才被留中不发。本来还以太子无子,压制其他皇子推迟娶正妃的日子,现在晋王妃有喜,成王的几个侍妾亦是有喜,若是日后太子不能登基,你想想罢,哪个皇子继位,会留你们的活口”

    太子妃脸色阴晴不定,皇后说的这些话她早已经知晓,亦是她的心事,皇后观她脸色,再下了一记重锤:“就算侥幸不死,太子也会被圈禁的,到时候,他和那个如夫人郎情妾意,相亲相爱,就不知道你要如何自处了。”

    太子妃立刻下了决心,她反握住皇后的手,死死用力,仿佛从中汲取力量一般,沉声道:“姑母可有定计了?”

    皇后嫣然一笑,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却依然带了几分妩媚:“过些日子,四月中旬殿试完毕,新科进士都要赴平安公主的琼花宴,到时候,就是最好的时机,选在平安公主府上,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就都推到那个老妖婆身上。”

    太子妃低下头,在身前投下一片阴影,像是此刻潜伏在她心头的隐忧,她轻声道:“只是不知道,姑母想要从哪个皇弟身上下手?”

    皇后面色凝重起来,平白多了几分煞气,阴森地道:“成王风流成性,虽然最好下手,只怕他酒色掏空了身子,反倒不容易一箭中的;晋王此人隐忍不发,心机深沉,若是和他扯上关系,日后十分麻烦。”

    皇后娘娘顿了一下,沉声道:“思来想去,也只有齐王最好下手,齐王妃尚未及笄,他二人应该没有圆房,齐王又正值年少冲动的岁数。然后么,齐王殿下无心皇位,将来无论谁继承宝座,都和他无关。”

    太子妃想起齐王的样子,一笑两个梨涡,俊朗年少,一时间也有些意动,腮上飞起了两抹红晕,皇后娘娘冷眼旁观,心里暗骂,小**,若不是太子八年没有养育后代,岂会容你跟他人借种?

    二人商议妥当,皇后又唤人拿来一堆安神补血的药物,叫太子妃拿回去,这段时日好生将养下身子,等到了那时,希望一举得男。

    太子妃含羞带怯地退了下去,成姑姑是皇后娘娘的亲信女官,立刻就接替了太子妃的位置,上前小意伺候着:“娘娘,您看,这是今年的新桃花腌制的蜜茶。”

    皇后娘娘甚是满意地端起茶盏,心头大患已去,她浑身都轻松起来,也有心情慢慢品茶了。

    成姑姑察言观色,见主子心情不错的样子,大着胆子开口道:“这次太子进宫,随身伺候的那个如夫人,似乎很得殿下喜欢。”

    皇后看着茶盏里片片粉红的花瓣,一颗心思已经飞到了日后皇孙登基,她摄政的场景里,闻言漫不经心地道:“他喜欢哪个还不是三两天的事情,你又不是不清楚。”

    成姑姑犹豫了下,终于还是诚实以告:“这个如夫人,和她有九分相像,而且,也是姓柳。”

    最后一句,成姑姑含糊其辞,因了哪个女子的缘故,柳字在这宫中也成了禁忌之词,便是宫娥中有姓刘的,进了这凤仪宫,也都改了姓的。

    皇后手里的茶盏不动声色的转了一圈,平静地道:“倒是听说那贱人还有个妹妹,没想到,竟然又被太子得了,怪不得,他一门心思地想把这个如夫人抬举成侧妃。”

    成姑姑屏声静气,跟在皇后身边十多年,这个主子的脾气她最是清楚,多疑暴躁,但是她平静的时候,却是最危险的时候,前些日子,瑜贵妃迁入了乾坤殿,皇后无声无息地把长乐殿中那些垂垂老矣的老妪全部打杀了。

    那些老妪,成姑姑也见过,俱都是七老八十,发松齿摇的,就算好生养活着,也没几年活头了,皇后娘娘因为一己之愤,毫不犹豫地下了杀手,也不担心做了这么多孽,下辈子堕入畜生道。

    成姑姑一念至此,眼前又浮现了皇后冷冰冰的样子,在她下令杖毙了柳枝之后,又下令抛尸入井,井口还请了高僧写了镇魂**,让这女子永世不得超生。

    当时风雨大作,雷霆怒吼,皇后就站在凤仪宫前,昂首问天:“本宫乃是上天赐福,真凤之命,何人敢再与本宫作对,定叫她粉身碎骨,魂飞魄散本宫不信,下了地府,阎罗还敢来审问本宫不成”

    皇后手向前伸出,成姑姑机灵地接过她手里的茶杯,放到了一旁的桌上,皇后站了起来,淡淡地道:“传本宫懿旨,太子妃有喜之前,不准太子再立侧妃”

    成姑姑恭声应了,小心翼翼地扶着皇后向凤床行去,每行一步,成姑姑手上就越发吃力,待行到凤床之前,皇后已经老态龙钟,腰身半弯,虚弱地坐到床上,立刻就歪倒一旁,成姑姑见皇后这副样子,毕竟主仆多年,心中生出一丝不忍,语带心疼地唤道:“娘娘~”

    皇后眼皮耷拉下去,死气沉沉地回道:“本宫身体日下,太子妃要打理太子府,事务繁忙,叫太子身边的那个如夫人入宫伺疾吧。”

    成姑姑心中一凛,方才生起的一丝怜悯之心立刻消失无踪,对皇后的阴狠毒辣,满心惊惧起来,她俯下身子,为皇后盖上被子,轻声道:“奴婢这就去传娘娘口谕,太子至孝,定然不会拒绝。”

    皇后无力地摆了摆手,似乎已经病入膏肓,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太子妃回到府里,一眼看到迎接她回府的一干侍妾中,没有那个人的身影,好心情登时消失殆尽,她阴沉着脸,质问道:“柳夫人呢?”

    当先一个女子生的瓜子脸,年纪已然不轻,细看去,却和柳芽有三分相似,上前一步,柔顺地道:“太子回府之后,身体不适,柳夫人一直在他身边伺候着。”

    太子妃冷笑一声,扫了一眼这十数姬妾,生的高高矮矮,胖瘦不一,眉眼却都有些相似,太子以前最喜欢叫这些姬妾围坐一团,默不出声,供他打量,现在有了正品,这些冒牌货自然都要踢到一边去了。

    太子妃凝声道:“带路,本宫去看看太子如何了。”

    那侍妾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她本和柳芽有三分相似,一笑之下,又象了两分,这笑容刺激了太子妃心里最深的怨恨,她想也不想,反手一个巴掌扇去,侍妾的脸上立刻浮现了五条红丝,她捂住脸颊,嘤嘤道:“妾身做错了什么?”

    太子妃见她毫不认错,心中更恼,这一班女子都被太子宠的忘了谁才是这府里的女主人,平日里看在太子的面上,她对这些侍妾还算温和,难道她们不知道,自己掌握着她们的生杀大权吗?

    太子妃这次没有自己动手,对身边的贴身婢女使了个眼色,上去就是左右开弓,太子妃朗声道:“太子尚在病中,你个贱婢竟然还笑容满面,是何居心?”

    那侍妾顾不得正被打着耳光,立刻跪了下去,苦苦哀求着太子妃,太子妃冷笑一声,却把这些侍妾晾在一旁,自行往太子寝宫去了。

    她被皇后圈禁十日,后几日里不吃不喝,人几近消瘦无形,没想到一回府太子就给了她这么一份大礼,郎情妾意?相亲相爱?

    太子妃对于行将算计齐王一事,突然心安理得起来,心里还莫名地生起了一丝快感,她要报复,她要报复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

    当年她已经和太子订婚,这家伙却为了一个宫娥在皇后的凤仪宫外跪了整整三天三夜,她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心如刀绞,待见到太子消瘦的样子,心中又软了下来,好言劝慰姑母,在一众嘲笑声中,坚持嫁到了太子府。

    八年,整整八年啊,她最华美的八年全部奉献给了他,她一直耐着性子守在他身边,陪着他,哄着他,甚至于任由他网罗了这么多的替身,只希望她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没想到,他的心,比金石还硬

    她一直在等他回头,看她一眼,如今她的耐性已经用尽,她也要为自己谋划一番了。

    一个女人,能有几个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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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各有心机

第四十三章 见招拆招

    长乐侯夫人最近这段时日闭门不出,继女回门那天的事情已经使她沦落为世家中的笑柄,谁不知道,当天早上,侯府嫡长女一个人回门,结果午饭都没吃就被侯爷夫人轰赶出来,到了下午,齐王又亲自来接齐王妃,让齐王和齐王妃不和的传闻不攻自破,也让侯爷夫人无地自容。

    现在唯一的契机只能等顾盼自己上门,造成一个母女情深的假象,才能挽回侯爷夫人的尊严。

    可惜,过去了一个多月,那个不孝女是半点影子都没,侯爷夫人恨得牙痒痒,连带府里的下人们日子也不大好过。

    秦嬷嬷自从顾盼嫁入齐王府,日子是越来越难过,她不像其他几个老姐妹,各有职权在身,侯爷夫人总还存了几分颜面。

    一个管事嬷嬷,在这侯府里呆了四十多年,从老侯爷那时就是个小丫鬟了,到如今,却混的在府前洒扫的地步,一把老骨头都要折腾散架了。

    秦嬷嬷也还有几个体己钱,若非顾及小儿还在侯府当差,早就卷了细软回老家养老去了,何苦一把年纪了还受这风吹日晒之苦。

    秦嬷嬷低头扫了半天,直起腰来喘了口气,右手成拳在后背轻轻捶着,路过的蔁姐儿瞥到了,立刻呵斥道:“你个白吃干饭的,又在偷懒,”顿了下,又指着地边的几片树叶,继续骂道:“扫个地也七零八碎的,夫人慈悲,叫你们在府里养老,你们就这么报答夫人的?”

    秦嬷嬷憋着满肚子火,唯唯诺诺地应了,再次弯腰扫了起来,蔁姐儿得意地扬起脸,却听得身边一个女声淡淡地道:“秦嬷嬷在府里辛苦多年,本就当安享晚年,又何必做这些粗使活计?”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秦嬷嬷不敢置信地抬起了头,看到那个瘦削但挺直的身影,禁不住老泪纵横,呼了一声:“小姐……”,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顾盼上前一步,搀扶起她,微笑道:“嬷嬷不如随我去齐王府,我哪边刚好少个得力的管事嬷嬷。”

    秦嬷嬷闻言,嚎啕大哭,半白的脑袋伏在了顾盼身前,哭的跟个孩子一样,顾盼亦是跟着心酸,不着痕迹地又扫了一眼蔁姐儿,蔁姐儿瑟缩一下,赶紧福了个身道:“奴婢去给夫人报信,说王妃回来省亲了。”话罢,踮起小脚,快步地离去了,看着她匆忙地背影,秦嬷嬷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顾盼但笑不语,如这等跳梁小丑,她已经不欲和其一般计较,就像是人可以随意碾死一只蚂蚁,但没有谁会无聊的真的去找一只蚂蚁来踩死。

    秦嬷嬷抹了抹眼泪,一眼看到了顾盼身后长桾拖地,高挽云髻的柳芽,她眯着眼睛,拉过顾盼,压低了声音,凶狠地道:“姑娘,是不是这个不要脸的小蹄子爬上了王爷的床了?”

    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能替顾盼出头把柳芽生吞活剥了,顾盼一怔,随后啼笑皆非地道:“嬷嬷误会了,柳夫人现在是太子的如夫人。”

    秦嬷嬷人老成精,当下就换了一张脸,若无其事地道:“王妃是要给夫人请安吧?让老奴给王妃带路吧。”

    顾盼点了点头,她自然知道侯爷夫人的居所,不过她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就如同客人一般,万万没有在主人家乱闯的道理。

    二人行了没有几步,就与得了消息的侯爷夫人迎了正着,她衣裳微有些凌乱,发上的珠钗也插的歪了,一见面就紧走两步,亲自来就顾盼,握着她的手,未及开口,泪先流了出来,“女儿——”

    顾盼从头到脚地僵在原地,她可是一点上演母女情深的戏码的准备都没有,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还是秦嬷嬷有眼力架,上前一步,轻声道:“夫人,还是和王妃回到房里再说话吧。”

    侯爷夫人伏在顾盼肩上的头轻轻抬起,拿帕子揩了揩眼角,笑道:“你看我这个糊涂劲,一见女儿就欢喜的把什么都忘了。”

    话罢,侯爷夫人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秦嬷嬷,又道:“秦嬷嬷年岁大了,我想留她在府里养老,老人家却说惦记小姐,非要到你那里去呢。”

    顾盼含笑接了侯爷夫人的这份大礼,这个蔁姐儿还真是侯爷夫人的耳目了,本来是侯府不善待秦嬷嬷,也被侯爷夫人一语带过,成了送她的人情了,顾盼轻轻提点道:“韦家嫂子真是越来越能干了,方才见了我就径直给母亲报信去了。”

    侯爷夫人脸一板,教训起了蔁姐儿:“你怎么做事的,看见了王妃也不行礼么?平日里怎么教你们的。”

    蔁姐儿只得生生受了,她满肚子委屈也不好说话,顾盼任由侯爷夫人数落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笑着道:“咱们还是回屋子里说话吧。”

    侯爷夫人亦是说的口干舌燥,已经没有力气再和顾盼寒暄,二人心底却是都松了一口气,并肩行到了侯爷夫人的居所。

    分了宾主坐下,侯爷夫人一眼看到了坐在顾盼身旁的柳芽,心中却是和秦嬷嬷想的一样,这柳芽竟然已经成了齐王殿下的枕边人,不禁暗自揣测,难道顾盼要来寻自己给她撑腰了?

    侯爷夫人的腰杆不禁挺直了些,她因了上次的失礼,十分想弥合与顾盼的关系,至少表面上要过的去,她有心卖顾盼一个人情,开口即对着秦嬷嬷道:“嬷嬷要时刻牢记,你是咱们侯府出去的人,行事要有法度,要知道自己的身份,莫要忘了自己的出身,奴才,就该有奴才的样子”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地看向柳芽,一屋子的人都晓得她在指桑骂槐。

    看着柳芽无动于衷的样子,侯爷夫人有些气血上涌,这死丫头果然是顺着杆子爬上去就不想再下来了。

    没等她再次开口,顾盼赶紧介绍道:“柳夫人现在是太子的如夫人。”

    侯爷夫人面皮一僵,任她脸皮再厚,也觉得尴尬无比,讪笑两声,端起茶杯,掩饰道:“柳夫人,哈,哈,喝茶,喝茶。”

    几人举盏饮了一口,这侯府的茶叶倒是不错,还是今年的新茶,顾盼品了一口后,环视一圈左右,缄默不语。

    侯爷夫人看出她的顾忌,挥挥手,蔁姐儿领着一众下人鱼贯的退下了,侯爷夫人方才说错了话,这时却也不敢再贸然开口,只用眼神询问。

    顾盼咳了一声道:“太子有意把柳夫人赐为侧妃,只可惜柳夫人出身低了些。”

    话罢,顾盼不再言语,似笑非笑地看着侯爷夫人,她把话已经挑明,就看侯爷夫人接不接招了。

    皇后娘娘要收拾柳芽的事情,怕没几个人知晓,侯爷夫人绝无可能知道,在她眼前,只看到一个即将成为太子侧妃的如夫人,只要她一开口,这个侧妃,就可以和她拉上极近的关系,这等诱惑,顾盼相信,侯爷夫人还拒绝不了。

    顾盼同时还有另外一个想法,借着这次机会,把韦家牢牢地绑上自己的战车。

    侯爷夫人斟酌半晌,果然无法抗拒这个诱惑,她轻声道:“王妃的意思,是叫我认柳夫人做义女吗?”

    顾盼自信地一笑,掷地有声:“不错,不但要认为义女,还要记入宗祠,以后就是我们韦家的女儿了。”

    侯爷夫人一怔,为难地道:“认作义女倒是简单,摆上两桌酒,磕头行礼就行,这记入宗祠,却不是我一个人做的了主的了。”

    顾盼眨了下眼睛,漫不经心地提点道:“太子若是登基继位,这侧妃可就是一宫主位了,若是诞下一儿半女……”

    侯爷夫人的心中一动,若是诞下一个皇子,说不准,这柳芽将来可就成了这天朝的皇太后了,她不禁上下打量一番柳芽,腰细臀圆,宜生养,天庭饱满下巴微圆,又是贵人之相。

    侯爷夫人心里先入为主,怎么看柳芽都是大富大贵的相貌,一时间心中有了计较:“好,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过些时日,七月初七祭祖之时,我就跟老爷说了。”

    顾盼知晓这件事情也急不得,对柳芽使了个眼色,和颜悦色地道:“还不拜见母亲大人?”

    柳芽乖巧地站起来,行到了侯爷夫人面前,盈盈下拜:“孩儿拜见母亲大人。”

    侯爷夫人一把搀扶起她,越看越是欢喜,这可是天朝未来的皇太后,却也给自己屈膝下拜了。

    顾盼见事已谈妥,又见了下几个弟妹,中午,侯爷夫人便把几个妯娌请了来,在韦家大夫人和三夫人的见证下,收了这么个义女,待知晓了柳芽的身份后,大夫人和三夫人却是从发上手上撸下了不少宝贝充作见面礼。

    待到下午,顾盼和柳芽回程之时,柳芽捧着满怀的手镯玉钗,不知所措地道:“王妃,这些还是留给你吧。”

    顾盼瞄了她一眼,笑道:“既然是给你的,你就好生收着,不然你说侯爷夫人认了你做干女儿,又没凭没信的,太子妃怎么会信?”

    话罢,她伸手拿起其中一个玉镯,见那款式笨重,但材质晶莹剔透,只怕是传家宝一级的东西,有了这些首饰,就不怕太子妃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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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一脉相承

    柳芽借口探望顾盼,已经拖了半天,却是不敢再多做停留,匆匆地便从齐王府返了回去,顾盼又额外送了她上等布料,瓷器餐具,古董玩物,在她的马车后又足足多了两辆大车。

    待到李祈正从外面回来时,看着空旷的四壁,忍不住道:“这是被抄家了吗?”

    顾盼一边穿着大朝服,一边回道:“事情已经办妥了,中午在侯府已经行过了三跪九叩之礼,又在韦家几个亲眷的见证之下,便是皇后娘娘也无话可说了。”

    李祈正点了点头,笑道:“如此最好,皇后虽然权利极大,可以随意打杀一个婢女,却无论如何也不能随意打杀掉一品夫人的义女。”

    话罢,他察觉不对,猛地抬头,见顾盼果然是穿衣服而不是脱衣服,不禁奇怪地道:“你换上朝服做甚?”

    顾盼被这套衣服一压,说话的**被压制到了最低,言简意赅地道:“去见瑜贵妃。”

    李祈正脑子也转的极快,瑜贵妃这三个字本身就代表了一种经历,在后宫之中,怀有龙胎的贵妃也是不安全的,何况是太子的一个如夫人。

    他立时便知晓顾盼意欲何为,她是想给柳芽再加上一重保险,瑜贵妃既然能从几成冷宫的长乐宫里爬出来,自然也能护住柳芽。

    自己稍微一点拨,这小东西的脑子就转的飞快,李祈正感慨万分地送了顾盼出府,吩咐了车夫好生驾车,又嘱咐顾盼早些回来,目送着马车远去,一摇三晃地回了府。

    顾盼到了皇宫内门前,才想起如今瑜贵妃住到了乾坤殿,却不是她随意进得的了,正犹豫间,闻得外面锣鼓齐鸣,忍不住撩起窗帘一角,偷偷看去,却见一辆马车雕龙刻凤,就连车轮四周,也被绘了彩云的锦布围起,看着倒像是被云彩托着行走一般。

    顾盼立刻吩咐身边的春红:“去打探那是何人?”

    春红下了马车,片刻回转,恭声道:“是在小清山清修的青山道长被圣上传召入宫了。”

    顾盼大喜,对春红耳语几句,等了半柱香的功夫,春红面带喜色地回到了车上:“王妃,道长已然允了,等下就把话给您带到。”

    顾盼心神一定,静静地等在了车中,却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射进车里的光线渐渐昏暗,车内伸手只看的见一个模糊的影子,顾盼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却听得一个略显尖锐的嗓子在外面喊道:“青兰真人有请齐王妃晋见。”

    顾盼一怔,青兰真人?这是什么?她一头雾水地下了马车,又迷迷糊糊地跟在了那传话的太监身后,一径行到了一处清幽所在,简简单单的灰墙青瓦,沿着围墙种了一圈杨柳。

    到了这里,那太监自然地停了脚步,赔笑道:“这里小的就进不去了,王妃自己进去即可。”

    顾盼微微点了下头,推开两扇黑漆大门,一进院子,就看见一座一人多高的青铜大鼎,鼎中插了三道儿臂粗的香烛,上面徐徐地冒出三道青烟。

    顾盼绕过大鼎,这才看到,眼前赫然是一座道观,大殿牌匾上用着古老的篆书方正地刻了极真殿三个大字。

    顾盼屏住呼吸,小心地迈进了大殿,一眼看到端坐三清道观前的窈窕身影,头挽道士髻,身上青色道袍外又披了件米色方格的坎肩,仙风道骨,有如世外高人。

    顾盼却是惊的说不出话来,她犹豫再三,唤道:“娘娘。”

    这道姑,竟然是瑜贵妃

    她睁开眼睛,这身道姑打扮越发衬得她清丽脱俗,尤其一双红唇,似乎在蛊惑世人,瑜贵妃嫣然一笑道:“如今你该叫我做青兰真人了,方才青山师兄替师收徒,我已经是道家的俗家子弟了。”

    顾盼脑子很快反应过来,原来等了这么久,是因为准备了收徒仪式,堂堂的皇贵妃,这仪式自然隆重。

    只是其中却有两点不解之处,顾盼仗着与瑜贵妃相熟,直接问道:“为甚么要代师收徒,两位真人呢?还有,娘娘若是俗家弟子,又为何要做这道姑打扮?”

    瑜贵妃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把顾盼招到身前,从身下抽出一个蒲团,丢给了她,顾盼这才注意到,身娇肉贵的贵妃娘娘,虽然亦是盘膝而坐,臀下却垫了三个蒲团。

    顾盼见左右无人,却也不顾及什么形象,她学不来瑜贵妃那样盘腿,拢了一下裙摆随意地坐下了。

    瑜贵妃羡慕地看着她两腿伸到了身前,动了动麻木的双脚,轻声道:“师尊和师祖外出寻找仙丹的配料,归来不知何日了,只得求了青山师兄代为收徒,至于为甚么做这道姑打扮……”

    瑜贵妃怡然自得地一笑,压低了声音道:“只要换上喜欢,叫我扮作乞丐又有何妨?”

    顾盼默然无语,瑜贵妃能超越乐妃成为唯一的皇贵妃绝非偶然,这等手段,这等心计,如何不成为人上之人?

    顾盼正沉思间,闻得瑜贵妃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忽忽笑道:“你今日来寻我,是不是为了那个太子的如夫人之事?”

    顾盼瞠目结舌地看着瑜贵妃,见她如同偷吃到了油的耗子一般,一脸得意,瞬间知晓,皇后固然能对瑜贵妃下手,凤仪宫中定然也有瑜贵妃的耳目。

    瑜贵妃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道:“这宫中谁不知道皇后娘娘这次凤体欠安,这场病真是来势匆匆呢。”

    她轻轻摆了下头,从道冠上滑脱一缕碎发,清高之中骤然多了一丝妩媚,妖冶的像是个妖精。

    瑜贵妃掩嘴轻笑,癫狂地摇摆着娇躯,更多的头发散落下来,就算顾盼同为女子,也看得心神一荡。

    瑜贵妃满脸的幸灾乐祸:“当年她把那个宫女活活杖毙,太子在风雨中跪足了三日,滴水未进,原本康健的身子从那以后落下了病根,原本在几个皇子里,太子的骑射是最出众的,文章也做的好,不然,怎么会做的了太子?”

    她吃吃地笑着,继续道:“可惜了那孩子,落了病根以后,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我以前还想不明白,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这样了,现在知道了,这都是皇后的现世报。”

    瑜贵妃一手指天,睁大了眼睛,神秘兮兮地道:“人在做,天在看呢。”

    顾盼想起了顾家,顾家又是做了什么事情,要遭此横劫?

    对于瑜贵妃的话,她沉默以对,瑜贵妃的笑声渐渐停了下来,亦是沉默起来,半晌,正经地道:“你放心,这个丫头的事情我管定了,就当给我那未出世的孩儿积点阴德,让他在下面的日子,也好过些。”

    嬉笑怒骂皆天成的瑜贵妃脸上终于显出了一抹脆弱,顾盼也不禁动容,轻声道:“娘娘请多保重。”

    别了瑜贵妃,顾盼满腹心事地回到了齐王府,没几日,太子妃携礼登门造访,顾盼赶紧开了中门迎接,妯娌两个有说有笑的进了客厅,仿佛在柳芽身上的明争暗斗丝毫不存在一般。

    春红奉上了茶水,顾盼虽是主人,却陪居了客座,举手示意,二人齐齐啜了一口茶,顾盼笑道:“皇嫂今日来此,有什么事情么?”

    太子妃面露欢喜之色,殷殷地看着顾盼道:“今天特意来给弟妹报喜了。”

    顾盼一怔,腆然道:“我哪里有什么喜事,每天都在府里消磨时光,足不出户的。话说回来,自打上次去了皇嫂府里做客,三皇嫂和五皇嫂也不邀我同游了。”

    她却是暗示这几个皇嫂趋吉避凶,见顾家率军远征,祸福难料,便都撇清了关系,让人不耻。

    太子妃讪笑两声,转移话题道:“弟妹还不知道吧,你的义妹,柳芽柳夫人被青山真人看中,说是骨骼清奇,道基纯正,乃是万里挑一的修道人选,不日便将收入门下呢。”

    顾盼张大了嘴巴,那日瑜贵妃说会照顾柳芽,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照顾法。

    转念一想,皇上和青山道长乃是同门师兄弟,柳芽如今可是管皇上叫师伯,皇上又最重道学,若是皇后对柳芽下手,只怕皇上哪里极难交代,这实在是最好的办法了。

    只是,柳芽若是入了道门,以后不能在太子身前服侍,对她来说,却是弊大于利。

    顾盼又想到,瑜贵妃仍是俗家弟子,说不得柳芽也是,她看着太子妃,试探着问道:“柳夫人从此便迈入道门了吗?”

    太子妃脸上的怨恨一闪而过,却被顾盼准确无误地扑捉到,其中只怕还有别情,果然太子妃勉强一笑道:“柳夫人坚持留在太子身边,和太子一起潜修道学,皇上大喜,赞她识大体明事理,特旨要在太子府里为柳夫人修建一座道观。”

    顾盼几乎要拍掌大笑,这下皇后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若不是她把柳芽招进宫中,瑜贵妃哪里来的借口看出柳芽骨骼清奇,道基纯正?

    顾盼眉飞色舞地看着太子妃,笑嘻嘻地问道:“皇嫂就是特意来告诉我这件事情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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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手眼通天

    


    

第四十六章 热情如火

    


    

第四十七章 他有我生的好看吗?

    


    

第四十八章 螳螂捕蝉

第四十九章 阴差阳错

第五十章 死里逃生

第五十一章 二李相见

第五十二章 齐王出手

    李祈正把头发稍微擦拭了下,拽了拽身上发皱的衣服,大步行了出去,这公主府他来过数次,熟门熟路地到了公主寝宫前,对着立在门前的宫娥沉声道:“本王要求见姑姑,还请通传一下。”

    那宫娥躬身行礼,领命而去,片刻回转来,笑道:“公主有请殿下。”

    李祈正与她点头示意,随在她的后面迈入了公主寝宫,他脑子里不断盘旋着李思怀的话,一个叫做华云的女官可是与殿下有旧?只怕公主要寻她的麻烦,若是殿下仍然记得几分旧情,还请殿下救她一命。

    李祈正双手紧握,这混球懂什么,他和华云之间清清白白,他这么一说,似乎有什么暧昧一般,叫他自觉在这顾盼的旧识前平白矮了一头。

    到了起居间前,李祈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定了一下情绪,方才推门而入,一眼看到平安公主歪倒贵妃塌上,一张粉脸上看不出喜怒。

    李祈正双手做了个揖,笑道:“侄儿拜见姑姑,昨日里多谢姑姑款待了,时辰不早,侄儿该回府了。”

    平安公主抿嘴一笑道:“怎么,现在就要走吗?似乎我那侄媳妇还在熟睡,你不如等她醒来再回府吧。”

    李祈正眉头皱起,为难地道:“府中尚有许多杂事,不如侄儿去唤醒她吧。”

    平安公主心中暗喜,一切都按照她预计的进行,此时,那一队洒扫的宫娥应该已经发现了齐王妃的异样,该来回禀于她了,到时候把五花大绑的齐王妃和那倒霉的士子一起推上来,齐王只怕也无话可说,只得亲手把齐王妃送入内廷。到时候自有国规家法,齐王妃难逃一劫。

    平安公主殷殷挽留了几句,李祈正坚辞不受,平安公主正要发话,就见月云面色惶惶地迈了进来,平安公主登时大喜,面上假意呵斥道:“何事如此惊慌!”

    月云看到一旁的李祈正,嘴唇蠕动半晌,嗫嗫道:”公主……”

    她这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落到平安公主眼中,平安公主几乎要拍掌叫好,月云的演技精湛,表情逼真,等下她若说出齐王妃的异事,想必齐王也不得不信。

    平安公主温柔地看了一眼齐王,和煦地道:“齐王也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月云她此时已经从骤然见到齐王殿下的惊吓之中回复过来,本以为齐王殿下还在和那士子纠缠之中,她才匆匆赶来报信,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月云一咬银牙,径直道:“齐王妃宿醉未醒,华云未得允许,贸然进了齐王妃的房间,还请公主责罚。”

    月云也乖觉,一句话点明了当前形势,又暗示了主子何人坏了她的好事。

    可惜平安公主满心筹划一朝落空,一时间,竟然反应不及,脱口道:“那个士子呢?”

    李祈正一下抓住了平安公主的口误,敏感地插话道:“士子?什么士子?”

    平安公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勉强笑了一下,掩饰道:“姑姑是问你,送还你玉佩的士子,你可曾打赏于他?”

    李祈正摸着袖子里的玉佩,皮笑肉不笑地道:“能拾到我的玉佩已经是他莫大的福气了。”他的一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李思怀,你昨日夜里和谁在一起呢?

    李祈正已然从平安公主的口风中嗅到了那一丝不同寻常,只怕昨夜她暗算顾盼不成,只是李思怀又如何知晓?定然插了一脚进去!

    平安公主回过神来,已经明了,定然是华云这混账坏了她的好事,心中气恼已极,顾不得李祈正就在身边,怒道:“华云这个不长进的东西,丢尽了我的颜面,把她送交内廷,就说她私自进入王妃寝房,意图不轨!”

    李祈正身子一震,见月云转身要行了出去,赶紧伸手拦住她,笑道:“姑姑何必如此生气,其中只怕另有隐情,王妃和华云私交甚笃,昨夜只怕是留了她同睡的。”平安公主白了他一眼,恼道:“齐王妃至今还宿醉未醒,如何能留她同睡,你真是糊涂了,月云,还不赶紧去?!”

    李祈正死死拖住月云,转头对平安公主咬牙笑道:“这个,只怕是华云担心齐王妃,所以照顾了她一夜。”

    他也想明白了,若是平安公主再次否定说,齐王妃房间另有宫娥照顾,那又怎么会让华云溜了进去,若是无人照顾宿醉的齐王妃,公主府只怕要颜面扫地。

    果然,平安公主亦是发现了这个问题,她不再言语,李祈正松开月云的袖子,袖子上赫然有数条脱丝痕迹,可见他方才使力之大。

    李祈正一心想见顾盼,着实不愿再与平安公主虚与委蛇,单刀直入道:“姑姑,这华云昔日与小侄有救命之恩,又与王妃相得,请姑姑开个恩典,叫华云随小侄夫妇回府吧。”

    平安公主此时最恼的就是华云,又怎肯叫她随着李祈正一起回府,立时回绝道:“这华云最是体贴懂事,我身边用惯了的,离不开呢。”

    李祈正心中怒气飙升,虽然这个姑姑向来无法无天,可他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他口风一转,带了几分讽刺地道:“我那可怜的九弟,怎么就去了。”

    平安公主一怔,“九弟?你九皇弟不是十三年前的宫变中被叛匪劫杀了么?”她话一出口,便知晓李祈正口中的九弟和她口里的不是一个人。

    平安公主霎时面色惨白,恶狠狠地瞪向李祈正,李祈正不甘示弱地怒视回来,半晌,平安公主的面色一缓,狰狞地笑了起来,“好好,你要华云,本宫就给你。”

    话罢,平安公主再也不看李祈正一眼,对着月云呵斥道:“带了齐王,去把齐王妃和华云一起带走,叫他们速速离去,休要在我这公主府里再做停留。”这是毫不容情地下了逐客令了。

    李祈正大获全胜,丝毫不敢露出半点得意,他今日是把平安公主得罪的彻底了,只怕从此以后都要提防这个疯狂的姑姑了。他还记得幼时,亲眼看到父皇新近宠爱的嫔妃被姑姑拉出父皇寝殿,扒了裤子,活活打死的场景,父皇不过摸着姑姑的头,笑道:“你这个顽皮的小东西。”

    当时父皇和姑姑脸上的表情,在他心中留下了一道永不磨灭的烙印,从那以后,他就对这个姑姑时时警惕了。

    后来,他与母妃说了,母妃忧郁地看着他,一双纤细的手臂颤抖着把他拥入怀里,口中恐惧地低喃:“不要去招惹她,千万不要招惹她……”

    李祈正恭敬地对平安公主又施一礼,这才跟着月云出了公主寝殿,直奔到了顾盼休息之处,他焦急地推门而入,看到一队宫娥守在了顾盼榻前,华云被五花大绑地缚在了地上,她一见李祈正,一双眼一亮,又焦急地看向床榻上的顾盼。

    李祈正见顾盼衣物完好,一张脸红扑扑的,心中稍安,他冷声道:“还不给华云姑姑松绑?!”

    月云低垂着头上前,亲手给华云松了绳子,低声道:“姐姐莫怪,妹妹也是听令从事。”

    华云无暇顾及她,看着李祈正唤道:“殿下!”一双眼已经满是水花,她一夜之中心惊胆战,终于守的云开月明,心神纵然松懈,却是控制不住情绪了。

    李祈正大步上前,看着她,柔声问道:“可还走的动?”

    华云抖了抖发麻的手腕,又摆了摆腿脚,轻声道:“没问题。”

    李祈正点了点头,偏头看了一眼顾盼,随后在一众宫娥惊诧的视线中,毫不犹豫地把顾盼打横抱起,迈步向外行去,华云提起裙摆,匆匆跟在了他身后。

    到了公主府门口,三人坐上了齐王府的马车,李祈正这才松了一口气,华云想起了李思怀,担心地问道:“可是那个少年给殿下报的信?”

    李祈正的手温柔地把顾盼脸上的碎发拂起,柔声道:“昨日夜里,到底是什么情景,还请姑姑跟我分说一下。”

    华云的心一颤,犹豫半晌,惴惴不安地看向李祈正,见他一脸杀气腾腾,最后低下头,选择了实话实说,把她进入房中,看到李思怀钳制住顾盼,随后发现顾盼有异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陈述了一遍,其中她用计骗走月云之事略过不提。

    李祈正面色一松,抱住顾盼的手却紧了一紧,喃喃道:“幸好你平安无事,幸好……”

    他把脸贴在了顾盼脸上,细细摩挲,方才他似乎又回到了骤然失去母妃和弟弟的那时,只想杀人泄愤。

    看着李祈正这番亲密举动,华云脸上一红,她别过脸去,轻咳两声,李祈正如梦初醒,大是尴尬的抬起了头,一张俊脸上亦是粉红一片,讪讪道:“叫姑姑看笑话了。”

    话罢,他又笑道:“姑姑以后住在齐王府里,尽管便宜行事,却是不用受这公主府的鸟气了,当初我回来的时候,就劝姑姑随我离开,姑姑却一直不肯。”

    华云一怔,目视前方,心神飘忽起来,半晌,她苦笑道:“当时,还不都是为了那个冤家,谁知道……”

第五十三章 十三年前的往事

    李祈正缄默不语,这个事情,他后来调查过了,华云对那男子一往情深,二人已经约定,求公主恩典,成全她二人,谁知道那男子后来却被公主看上,成了平安公主的入幕之宾,随后又和华云藕断丝连,这才造成了那场弥天大祸,幸好那时,他刚巧拜访平安公主,不然华云只怕要香消玉殒了。

    李祈正见华云黯然神伤,念头一转,看着她郑重地道:“这次多谢姑姑了。”

    华云真诚地一笑道:“上次齐王还救了我一命呢,何必说这许多。”

    李祈正笑道:“若是这么算起来,姑姑也曾救了我一名,怎么说都是我欠姑姑的了。”

    华云抿嘴一笑,二人不再说话,马车一直到了齐王府门前停下。

    李祈正依然抱着顾盼,穿过了半个王府,行到二人所住的院落方才停下脚步,春红和柳绿已经迎了出来,李祈正看了一眼身后一脸疲惫的华云,径直吩咐道,“给华云姑姑安排一个上房。”

    华云脚步一顿,明媚地笑道:“华云的名字我不想再用了,不如叫我的本名,阿梅,土是土了点,却是父母所起。”

    李祈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哈哈大笑道:“好好,就依姑姑所言。”

    华云微一福身,跟在春红身后离去。李祈正目送她离开,回过头来,一脚把房门踹开,抱着顾盼径直进到了内室。

    小心翼翼地把顾盼放到了床榻之上,见她犹自睡的香甜,心道,这小妮子倒是有福气的,根本不知道昨天夜里是多么的惊险,他心中打定主意,昨天夜里的事情就此揭过,虽然不知晓华云到达以前,顾盼和李思怀有了怎样的纠葛,这件事情他自己知道就好了。

    顾盼一直睡到了下午,方才睡足,睁眼看见一室夕阳余晖,一时间还不清楚身在何处,她眨了眨眼睛,半晌才清醒过来,随后唤道:“春红,柳绿。”

    片刻就有人应了声,顾盼怔怔地看着一脸和煦的阿梅,心里怪异地不舒服起来,再次想起了昔日里,李祈正对这叫华云的女子百般维护,当时只说是他的救命恩人,其他的却语甚不详,不语多说。

    现在这根刺又开始在她心头钻了起来,顾盼一阵难过,她挥了挥手道:“你下去,我不要你伺候,叫春红和柳绿来。”

    阿梅神色一黯,应了一声下去了,顾盼双腿曲起,抱住被子,方才她态度太差,她也知晓这样很不应该,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一见到她就觉得心烦意乱,比当初见到欢儿和小语,心情更差。

    顾盼等了半晌,进来的却不是春红又或者柳绿,而是李祈正这家伙,他一脸铁青地看着顾盼,恼道:“你怎么把姑姑轰了出去?”

    顾盼一怔,随后反应过来,李祈正说的是华云,她脖子一挺,像是受了刺激的野猫,伸出了自己的爪子:“她不是公主府的女官吗?我这里不要她伺候。”

    李祈正被她倔强的样子气得鼻子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瞪着她半晌,突然笑了起来,右手点着顾盼道:“你莫不是吃醋了?”

    顾盼别过脸去,李祈正一句话正中了她的心事,她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如此在意李祈正,这个事实却是比华云的存在更让她深受打击,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起了这个嬉皮笑脸的痞子的一举一动了?

    李祈正满心以为顾盼会断然否决,见了她这副样子,一时间愣在当场,从脖子处慢慢冒出了可疑的红晕,一直爬上了俊朗的脸上,二人之间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暗潮,暧昧而又尴尬。

    李祈正半晌回过神来,暗笑自己不争气,这是自己明媒正娶地小娘子,怎会觉得不好意思?!

    他缓缓坐到了顾盼床边,伸出手卷起了顾盼前额上的一缕碎发,轻声道:“十三年前,先皇驾崩,父皇从边疆赶来,几个皇兄年长,俱随他一起,我却是和母妃还有两个幼弟在京中,”

    说到这里,他苦笑一下,方道:“京中大乱,若不是华云姑姑给我换了身宫女的衣裙,只怕我也要在那一场大火中丧生了。”

    顾盼张大了嘴巴,惊愕地道:“史书上记载,先皇寿终正寝之后,传位给当今贤皇……”

    李祈正嗤笑一声,探头望了望左右,压低了声音道:“史书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不然,我那几个骁勇善战的皇叔怎么会正当壮年就在一年之内相继暴毙?父皇的手足之中,只剩下了平安公主一人。”

    说到这里,李祈正苦笑道:“自那时起,我便发誓,绝不参与进皇位之争,手足相残的事情决不能发生在我身上,虽然我和三个兄长的感情并不十分亲厚。”

    顾盼惊骇莫名,她猛地想到,顾家,在这次宫变之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她紧紧盯住李祈正的眼睛,亦是压低了声音问道:“那顾家是不是在这次宫变中被灭了满门?”

    李祈正凝视着她的眼睛,半晌,伸出手把顾盼抱住怀里,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之上,仿佛借此吸取力量,他在顾盼耳边用了极轻的声音道:“顾家多出俊男美女,在你祖母那一辈,出了一个风华绝代的顾展颜,她十六岁入宫,被先皇封为丽妃,后产下皇子,帝眷甚浓。”

    说到这里,李祈正斟酌了下词句,继续道:“这个年幼的皇叔极大的威胁了父皇的太子位置,引得太子妃所在的贺家的不满,贺家与顾家暗中交手多次,矛盾日渐激烈,到了先皇病逝之时,贺家,已是容不得顾家了。”

    顾盼瘦削的身体在李祈正怀中不断战栗,她颤抖着声音道:“如此说来,顾家是在争夺皇位之中失势,所以惨遭灭族了?”

    李祈正紧紧抱住了她,声音中亦是带了一丝颤抖,回忆往事让他心里最深处的痛苦记忆再次被翻了出来,“我是被皇叔们追杀,无奈逃出京城,顾远南是城破之后逃出的,我们却在京城之外相遇,在不知道彼此身份的情况下,同生共死,吃尽了苦头,最后才成了八拜之交。”

    顾盼心中激荡万分,她可以想象,当时年幼的李祈正和顾远南是如何相依为命,又如何在颠沛流离间产生了生死之交的感情。

    二人久久不语,默默的,顾盼突然有了和李祈正相依为命的感觉,她伸出手,反手抱住了李祈正结实的腰,伏在他怀里保证道:“我不会离开你的。”

    李祈正的脸埋入了顾盼颈间,脖子上一片潮湿,顾盼静静地等他情绪回复平静,方道:“刚才是我失礼了,把华云姑姑请回来吧,也莫要叫她在屋子里伺候了,就叫她做这府里的主管事好了。”

    李祈正扬起头,眼圈有些泛红,带了一丝鼻音道:“好,好,我这就把她请进来。”

    顾盼看着他出去,自己又呆坐半晌,心中惦记起了远征在外的顾家父子,听李祈正说,传回来的战报是连连告捷,应是大喜事,可为何她心底总有一丝不安挥之不去呢?

    阿梅随在了李祈正身后,进了房间,十分规矩地给顾盼行了宫礼,顾盼赶紧上前搀扶起她,笑道:“往日里多亏了姑姑照顾,齐王殿下才能安然无恙,既然是齐王殿下的救命恩人,自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便是我们的长辈,切莫要再如此客气了。”

    顾盼这番话说的十分得体,又很是明理,阿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对着顾盼笑道:“长辈却也不必,还是保持主仆之别的好,省的落了旁人口实。”阿梅这番话完全是为顾盼着想,立刻博得了顾盼的好感,她拉过阿梅靠着自己坐下,二人窃窃私语,很是相得。

    李祈正看她们聊的火热,自动地避了出去,站在院子当中,仰头看着头上的一片蓝天,多年的心事一朝放下,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他心中暗暗盘算,过上两年,顾盼及笄以后,带着她出外游山玩水,等她年纪再大一些,生上几个孩儿,平平安安地过上一世,今生了无遗憾了。

    齐王府的日子波澜不惊,太子府却有了大动静,太子妃身怀有孕的大喜事传来,举国同庆,皇上大喜,特下旨大赦天下,又叫太医院在太子府里轮值,各式补品源源不断地送入太子府中。

    皇后娘娘最是上心,特意派了宫中有经验的嬷嬷二十人,训练好的宫娥四十人,日夜伺候在太子妃身边,就连接生的稳婆也早早备下了。

    太子妃静心安胎,无心他事,柳芽无人看管,得了空闲便来顾盼这里闲玩,顾盼乐观其成,着意与之结好,二人之间情谊越发深厚。

    只是有一次回家时,侯爷夫人悄悄拉住了她问道:“太子妃有喜,不能伺候太子,你问问柳夫人,是否一直在太子身边伺候着,若是能借此机会得个一男半女,后半生才能有靠。”

第五十四章 晋王的女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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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朱门高户里的小丫鬟,她所能做的,不过是一步一个脚印,努力地让自己活得更好。闺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闺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闺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