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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月     皇族txt下载     皇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太子的警告

    足利义满一问,肥富不禁悲从中来,立即号啕诉苦:“将军阁下,这次回国,肥富为将军采买了大批的货物,可是刚刚出海不久,就全被海盗们抢光啦那些该死的海盗,我已经报出了将军大人的名号,可是他们也不放在眼里,还把肥富全身都录光了,将军阁下,您可要为肥富作主啊”

    “嗯?”

    足利义满皱起了眉头,沉声道:“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肥富把事情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足利义满不悦地道:“这些浪人、没落的武士,太不像话了上一次,岛津光夫从大明回来,就被他们抢光了,这一次又是这样,连我的使者都敢抢,是该给他们一些教玉的时候了”

    肥富趁机道:“是啊,犬明皇帝担心的也是这一点,他们希望能跟将军您联手清剿海盗,让海路太平下来,否则的话他们是不愿意与我龘日本重开贸易之门的”

    肥富趁机把夏浔提的三个条件对足利义满说了一遍,足利义满不禁踌躇起来,沉吟道:“打击脏物买卖、抓捕销脏海盗、对已探知的海盗占据的岛屿进行攻击、围剿,这一点我正想着乎进行呢:与大明互相提供消息、提供所掌握的海盗的情况,这一点也没有问题,可是开放港口,允许大明战舰靠岸停泊、休整、补给这个……”……”

    肥富赶紧道:“将军阁下,您的陆军十分强大,但是海军并不比海盗们强大,如果能借明人之手铲除这些害虫,那何乐而不为呢?”

    足利义满沉着脸道:“日本,是我足利义满的日本,纵容他**队在我的领土上耀武扬威?不不不不……”……”

    足利义满担心的主要是声誉方面的问题,他的自尊心使他难以做出这个决定,因为这将证明他的无能,证明他对日本还无法进行有效的控制至于建立军事基地、进行文化渗透等现代世界级强国对他国比较常用的控制方式,他并不担心

    在那个时代,在一个鞭长莫及的国家驻军,从而对该国实施有效控制,那是不现实的你在那里建立基地,食物可以从当地取得,但是兵员的补充、军械的补充,只能依赖于国内而遥远的路途,给补给将造成极大的困难,大明在辽东驻军,其补给就占用了相当大的一部分税赋收入,后来朱棣撤销辽东都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远在异国建立一个足以对该国形成威慑的军事基地,将给国家造成多么巨大的经济负担,可想而知

    而且,遥远的路程,不能即时传递的讯息,没有火箭导弹等实施有效远程打击的现代武器、没有飞机军舰这种可以迅投入战斗的机动力量,即便驻军,被驻国也是不担心的他们如果想要捣毁他国基地,战斗打响一个多月,消息能传到他国统治者耳中就算是快的了,再集结军队,做好后勤等各个方面的准备,真正出战得在半年以后

    所以在那个时代,在那个时代的各种实际条件之下,对一个相对比较强大、兵力也算雄厚的独立国家实施驻军,那是劳民伤财而无任何作用

    至于文化侵略,当时的人可没有这种认识,日本国也没有丝毫抵触,他们正如饥似渴地汲收中国文化,政治、文化、宗教、制造、建筑、典章制度,什么都想学,什么都在效仿,汉字、围棋、法、饮茶等等,已然渗透到日本的各个阶层

    足利义满也嗜爱、搜求中国的珍宝、商品、画,广集汉学造诣深厚的学者和画家,进行巾国的文学研究,并且形成了中国风格明显的北山文化,他对文化入侵怎么可能会有抵触?求之不得呢

    肥富是一个地道的商人,在他眼中只有利益,可不没有足利义满想的那么复杂,眼见足利义满犹豫不决,肥富眼珠徽徵一转,忙又爬前两步,小声说道:“将军阁下,同大明重开贸易,财富将掌握在将军您的手中,否则任由海盗指狂的话,那么将会对将军阁下产生两个不利的影响”

    “哦你说说看”

    肥富赶紧道:“是,第一,大明正在集结军队,严厉打击海盗肥富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看到整个大明沿海,处处都在练军备战,海盗们是讨不了什么便宜的,一旦他们在大明沿海吃了亏,就只能缩回来,抢掠我们日本的百姓,这对将军您的统治大大地不利第二,即便大明打击海盗不利,海盗们劫掠到的东西也是非常有限的,这跟与大明进行贸易所获得的商品比起来,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没有办法相比的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据我所知,有些大名、守护也在偷偷地让他们的武士加入了海盗的行列,他们抢劫到财富,就会让他们变得强大,也许有那么一天将会对将军阁下形成威胁……”……”

    “肥富,你好大的胆子啊你是在告诉我,我的武士们对我不够忠心吗?”

    “肥富不敢,肥富不敢,将军威武,无人能敌不过,中国人有句话,叫做‘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sāo数百年……”将军您……”……觉得呢?”

    这句话正击中足利义满的软肋,他还没有狂妄到认为足利家族可以千秋万载永远把持大权,而他的威胁,正是来自于他的武士们

    源氏足利起源于八幡太郎源义家,义家的次子义国的两个儿子义重和义康分别住在上野国的田庄和下野国的足利庄,义康改姓足利,这就是源氏足利氏的起源源平合战中,足利氏理所当然的追随了同出一脉的源赖朝,赖朝死后,北条氏成为真正的统治者

    从足利义康之子义兼开始,足利氏始终与北条家联姻,成为上总和三河两国守护但是镰仓时代的足利氏只是北条家的一柄战刀,北条家指向哪里,足利家就要打到哪里源义家曾留有遗言“我的第七代子孙中必有人能夺取天下……”……””到了足利家时正好第七条,仍旧活在北条家的压制中,家时自觉愧对祖先,于是修改了一下祖宗留下的七年计扑,又装神弄鬼地声称“我以后三代中定有人夺天常……”然后在八幡宫切腹自杀了

    不过也巧,足利家经过这么多年一代代子孙的共同努居然真的在三代之内崛起了,最终在赞利义满这一代,成了日本天皇之上的太上皇

    在天皇统治的时代,全日本六十六国六十六州的地方官是天皇所任命的国司,为了与天皇对抗,征夷大将军将自己的同族或是功臣安插到各国成为“守护”,拥有地方上的军事及行政、警龘察之权,后来由于战争需要,各国的守护还得到许可可以获得当地年贡田租的一半作为自己的收入,后来南北两朝虽在足利义满手中统一,但是守护们已经掌握了地方上的军事、行政、税收大权,成为实际上的害据者了

    而这些害据者真的甘心永远受制于足利家么?以前,他们追随足利氏,从而获得了如今的地位,今后他们的子孙会不会像足利氏当年一样野心勃勃呢?

    足利义满脸上的怒气消失了,他沉默片刻,问道:“这个杨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大明皇帝面前,是怎样的地位?大明皇帝把对我龘日本洽谈之权全部交给了他,如果我答应他的条件,那么我能得到什么样的好处,还是十年一贡么?我们自己铸造的铜钱质量太低劣了,根本无法流通,我们需要明国的铜钱,他们还会限制铜钱外流么?”

    肥富一呆,他对杨旭了解根本不多,足利义满问的这些东西,他也无法给出回答,足利义满有些不悦,拂袖道:“尽快了解一下,再来回复我”

    肥富连忙答应,匆匆告辞离去等肥富走后,足利义满思索片刻,唤进一个shì卫武士,吩咐道:“去城里,找几个近期从明国过来的人,对他们的朝廷比较了解的,我需要了解一些大明的消息需要了解他们的辅国公杨旭”

    辅国公杨旭如今正在观海卫外海,他正站在一艘战舰上,观看着李逸风和赤忠两路水师舰队的操练

    眼下,李逸风和赤忠的舰队依旧在不断的操演当中,不过他们的操演并不只是这种以假想敌为目标的演练,在赤忠赶到浙东之后,由他率领海战经验丰富的福州水师,已经带着李逸风的巢湖水师同偻寇打过几仗了迅熟练了水情海路和海上作战技巧的巢湖水师现在已经能单独执行巡逻任务

    受夏浔举荐,已成为浙江都指挥使司代都指挥的司汉稳稳地站在夏浔身旁,看了一阵操演,领首道:“偻人在海上,本来就很难和我大明水师抗衡,如今看,赤都司的指挥可圈可点,李都司的战术颇为奇,有这两员虎将,部堂大人是无往而不利了不过卑职却有一事不明,百恩难得其解……六夏浔扶着船舷,笑望着两支舰队灵活地包围、反包围;穿插、反穿插,问道:“有何不解?”

    司汉道:“部堂,我大明水师战舰,多采用大福船大福船高大如城,行驶在空阔大洋之上,但遇偻船,只管冲撞过去,当者披靡,所以我水师战舰装备的大多是此等战船,可是大人所配战舰,为何却以哨船、海沧船、苍山船甚至蜈蚣快艇为主呢?如果是因为时间仓促,恐船厂不能制造足够的战舰,卑职以为,可以尽量征用各路水师现有的巨舰”

    夏浔摇摇头,笑道:“凡有所长,必有所短大舰的确厉害,海上遭遇,无须斗力,只须斗船力,便可如车碾螳螂一般,问题是,那些‘螳螂’打不过你,却会跑的大福船高大如城,人力难以驱动,全仗风势助威,这样一来,没有风的时候,它就是一个废物,风向不对的时候就需要迂回来去不断转折,利用这段时间,那不堪一击的偻船早就逃之夭天了

    所以,舰只必须多种多样,才能适应变化莫测的海洋何况,我这次真正以水师决战的地方,将是一片浅海水域,岛礁纵横的所在呢?大船,用处不大,就是这些灵活的小船才能起大作用,到时候咱们再多备些水底雷,哈哈……”

    夏浔突然笑起来,手指前方道:“你看,到底是赤都司技高一筹,李逸风的舰队又被包围了”

    选择赤忠做为舰队的总指挥看来是对的,眼下来说,赤忠丰富的剿倭剿寇经验和海战技巧,是统率这支庞大舰队最好的人选不过从长远看,李逸风这员年轻的将领一旦熟悉了海战,积累了足够的经验,结合他对水师的种种创,势必将后来居上,成为一名卓越的海军名将

    双屿卫的兵没有参加演习,他们有自己的打法,多年来不但已经习惯、而且创造出了一套属于他们的独特战术,夏浔没必要对他们进行强制改造,学习大明水师一贯的战术战法,同朱棣猜想的不同,夏浔并未打算把双屿卫当成他的中军舰队,而是把他们放了出去,做为一支游弋于主力舰队之外的奇兵独立做战

    这样,一方面解决了双屿卫同其它水师舰队配合不够默契的难题,而且依靠双屿卫强大的生存能力和独立做战能力,也能扬其所长,发挥他们最大的战斗力

    双屿卫水师已经离开双屿赶赴琉球了,夏浔真正要想要占有的目标在这里

    琉球是东北亚和东南亚贸易的中转站,号称“万国津梁”的所在,这里现在是三个小国和无数的部落一百年后,它将统一:两百年后,它将被居住在日本最南端的萨摩人占领,变成日本国的傀儡国:四百年后,它将改名冲绳,彻底并入日本版图;然后就是那霸、钓鱼岛……”……”,一路南下,直至控制台湾

    夏浔在这里钉下一根楔子,北有北极熊、南有双屿虎,西有大明,东是沧海,那条蛇将被卡在哪里,永远也没有足够的空间让它化龙

    而别的舰队驻扎在那里,不但将消耗大明朝廷巨量的钱款,让大明吃不消,而且根本无法融入和真正的站稳脚跟,但是双屿卫不同,这支不甚“守规矩”的水师舰队,将是最适宜扎根于此,并生存下去的舰队

    这里,将成为大明不龘沉的航母@

第四十七章 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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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茶馆小聚

    事情来得大突然,让他和大哥不再是兄弟,尽管他来这个世界的时间并不长,可就这么随手改变他的身份,改变亲情血脉,使无晋还是一时难以接受。

    “老王爷,让我再考虑一下。”

    皇甫疆能理解他的心情,他笑了笑,“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这只是权盖之计,一旦我们成功后,就会恢复你的本来身份,这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心愿,你好好考虑。”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管家在门口禀报,“老爷,外面有两个姓苏的姑娘找无晋公子。”

    无晋一愣,不好!这一定是小萝莉和九天,这可不行,外面有人在监视,若被皇甫恒或者申国舅知道她们和自己有关系,会使她们处于危险之中。

    他立刻对皇甫疆道:“请老王爷帮个忙,让宝珠颌她们离开,不可让监视人怀疑到她们和我的关系。”

    皇甫疆微微一笑,“不妨事,我让宝珠颌她们进我府来,没人敢乱来。”

    “可是”无晋又想到了陈瑛。

    皇甫疆忽然理解了无晋的难处,他呵呵笑了起来,“这样吧!我让宝珠带她们在齐鲁茶楼等你,你等一会儿再去见她们,反正以后皇甫恒会更器重你,你不用太担心。”

    无晋也觉得自已有点草木皆兵了,便点点头笑道:“多谢老王爷关心。”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九天和苏伊焦急地等在兰陵郡王府外,她们找了一个借口才溜出家门,和苏伊一样,九天的心情也是一样地紧张和jī动,她没有想到无晋会进京,这消息令她十分意外,她还想着过几个月再和堂妹回东海郡。

    “菡姐,无晋哥哥怎么会住在郡王府?”苏伊不解地问。

    九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心有点乱,她在想如何向无晋解释他们的书,对于无晋为什么会住在郡王府,她对这种事情一向不关注,现在她更没辛放在心上。

    又等了片刻,无晋还没有出来,苏伊又忍不住问了,“菡姐,无晋哥哥会不会还在生气?不肯见我们。”

    苏伊对上次无晋不见她们始终有点耿耿于怀。

    “不会的,你想多了。

    九天安慰她,“王府很大,来回走动需要时间。”

    这时,门开了,宝珠从里面走出来,她是被祖父喝令出来帮忙,心中有些不高兴,她走上前,不冷不热地对苏家姐妹说:“无晋暂时有事,我带你们去另一处地方等他。”

    “无晋哥哥有什么事?”苏伊好寿地问。

    “伊妹,别问了。”

    九天感受到了宝珠语气中的冷淡,她心中有些不舒服,虽然她不知道无晋为什么不能立即来见她们,但这是王府,宝珠心中那种难以掩饰的皇族优越感,让她无论说话还是目光都有一种居高临下,而九天心思敏感,她感受到了这种对她的不尊重,她便施一礼,也用一种不卑不亢的态度回答:“既然无晋有事不方便,那我们改天再来。”

    她对宝珠点点头,“多谢姑娘!”

    她拉着苏伊便走,宝珠愣住了,她心中虽然有点不高兴,但如果客人真的被她赶走,那她可吃不了兜着走,祖父虽然疼她,但发起火来可不得了,她吓得连忙上前陪笑:“苏小龘姐误会了,我没有无礼,无晋确实不能出来。”

    她低声对九天道:“无晋处在危险之中。”

    九天吓了一跳,无晋处在危险之中,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她紧张地道:“他出什么事了,要不要紧?”

    “在王府内暂时不要紧,你们跟我来。”

    九天心中的一丝不满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和苏伊跟宝珠上了马个,马个缓缓驶去。

    在远处约百步外的小巷口,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盯着兰陵王府的大门,他们一共有三人,分别盯住了兰陵王府的前后侧三个大门,他们是皇甫恒派来监视无晋的shì卫,而且是昼夜监视。

    这个黑衣男子也看到了苏家姐妹,但相距太远,没有听见她们说什么,不久,晋阳县主出来,和她们说了几句,便一起上马个走了,黑衣男子没有把她们放在心上,继续监视王府。

    齐鲁荼楼离兰陵王府不远,相距约五百步,此时州过晚饭时间,正是茶楼生意最好之时,荼楼里人来人往,颇为热闹,宝珠对这里很熟,她给伙计打声招呼,便带着她们姐妹上了二楼,找一处靠窗的猝静位子坐下。

    九天心中一直有些忧心忡忡,她坐下便问:“宝珠姑娘,无晋到底出了什么事?竟处于危险之中。”

    宝珠毕竟年纪不大,又是心直口快的xìng格,她口无遮拦,便说:“具休我也不是很清楚,他进京后事情很多,他现在是梅花卫校尉,可能是卷进了太子和申国舅的权斗中。”

    九天吓了一跳,无晋卷进太子和申国舅的权斗中,这怎么会?在东海郡他也只是一个小商人,而且他怎么会变成梅花卫校尉,这变化太不可思议了,宄竟发生了什么事?

    “宝珠姑娘,你能详细讲讲吗?”

    宝珠要了一些茶点,又对九天说:“反正他要过来,你等会儿自己问他,他来了……”

    宝珠一眼看见无晋走上了二楼,苏伊也看见无晋,她高兴得招手,“无晋哥哥,这边!这边!”

    无晋是走兰陵王府的密道而出,监视他的人根本找不到他的行踪,此时,无晋也看见苏家姐妹,他笑着走过来。

    “真是抱歉,只能在这里见你们!”

    苏伊连忙向里面坐坐,把位子让他,“无晋哥哥,坐我旁边!”

    她年纪尚小,还休会不到九天心中的忧虑,她在京城过得无聊,忽然见到无晋便是她最快乐的时光。

    “好!我就坐伊妹儿的旁边。”

    无晋笑着坐下,又问伙计要了一些荼点,此时九天的一双美眸正幽幽望着他,目光里充满了对他的担忧,她有很多话想问,可她又一时不知从何问起……

    苏伊却没有什么心思,她想到哪里就问到哪里,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无晋哥哥,听说你当官了?”

    “没什么当官!”

    无晋笑着摆摆手,很清淡地说:“正好遇到梅花卫招募,我便报名了,结果运气不错,考试得分很高,便做了校尉,其实就混混日子。”

    “那你还回不回东海郡?”

    苏伊又追问,这也是她最关心的事情,其实九天也非常关心,只是她不说出来,妹妹全部帮她问了,而且她知道刚才无晋说进入梅花卫之事,也只能是哄哄妹妹这样的小娘,哪有那么容易之事。

    无晋看了一眼九天,见她眼中充满关心,知道她也很关注这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确实不好问答,本来他肯定会返回东海郡,可刚才事情又发生变化,他又要成为凉王之后,让他也不知后来会怎么发展。

    他苦笑一下,“总归是要回去一趟,我的产业都在维扬县,我也丢不下。”

    宝珠很聪明,她已看出九天和无晋之间有点牵挂,九天和无晋都想单独说话,可这个小姑娘不懂事,总是抢话题,她便拉过苏伊,问她东海郡的事情,很快将苏伊的注意力拉过去。

    “无晋!”

    九天终于开口了,“你遇到的危险宄竟有多严重,或许我能帮你。”

    九天帮助自弓,无非是去请她祖父出面,虽然不切实际,但无晋心中仍然充满感jī,只有九天还关心他,邓就是对他最好的帮助。

    “九天,事情没有那么严重,我只是一介小人物,能掀什么风浪,所谓危险不过是我打了皇甫逸表的儿子,他们想报复我,兰陵郡王已经在帮我协调此事,风bō很快就会平息,你不用担心。”

    无晋不想多谈此事,便话题一转,笑着问她,“我们说说书的事情吧!我今天去一家书店,店里伙计说美猴王那本书在京城禁卖,这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是九天最为痛心之事,她不知该怎么对无晋说,见他既然问了,自已不得不说,她叹了口气,“是我祖父下令京城不准卖此书!”

    “为什么?”

    无晋愕然,他心中一转,忽然有有点明白了,便笑道:“是因为这本书影射朝廷吗?”

    九天轻轻点头,“祖父就是这个意思,他说天宫就是朝廷,别悟空出生泥石,就是暗指农民,大闹天宫就是指农民造反,椎翻朝廷。”

    无晋不由赞赏苏逊颇有眼力,竟然都看出来了,西游记本身就是一本借神怪来讽刺现实的书,苏逊其实说得一点没错。

    “可是这本是孩童读物,你祖父也太小心了。

    “就是!”九天眉头轻蹙,低声说:“其实我也觉得祖父小题大做了,明明是孩童看的书,和成人无关,而且其他朝廷官员都不放在心上,他偏偏从书里找出很多事情,说是在影射官场,狠狠将我骂一通。”

    “你祖父找出了什么问题?”无晋饶有兴致的问。

    “他说巨灵神是假装被打败,目的是为了反衬出哪咤太子的英勇,其实是在拍托塔天王李靖的马屁。”

    “有点意思!”

    无晋没想到苏逊还颇有眼光,他笑着又问:“还有什么?”@。

第四十九章 情报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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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龙门镇

    龙门镇位于京城已南约二十余里外,沿伊水南下,夜鱼中元庆带着陈氏兄弟一路疾奔,夜风在耳畔呼啸,他们奔跑十余里,经过一片树林前渐渐放慢马速。

    “怎么放慢速度了?”宝珠大声问。

    她是白导,她就在龙门学艺,对道路非常熟悉。

    黑暗中陈祝忧心忡忡问:“元晋,你肯定太也派人了吗?”

    “这是老王爷告诉我,他或许暗中有其他的途径,不过既然这样说,他就应该有把握,你想到什么了吗?”无晋问陈祝。

    陈祝沉吟一下道:“如果太都能发现人是藏在龙门镇,那以申国舅的实力,他更应该发现对,你说是不是?”

    无晋点了点头,“你说得很对,事实上我们的力量是最弱,我怀疑我们已经落后,他们早已抢到我们前面去了。”

    “那我们怎么办?”陈虎陈彪兄弟一起围上来,连宝珠也围上,她脸上也充满担心。

    无晋迅速整理一下思路,对三人道:“我们这样分析,分有三种情况,要么我们是最先,要么我们是中间,要么我们已落后,第一种情况不用考虑,我们考虑第二种情况和第三种情况,如果是那样,我们还有两成希望,那就是那名亲兵自己意识到危险,他会逃跑,我们能后发先至,拦截住他。”

    “无晋,那你有什么方案吗?”陈祝又问。

    无晋点了点头,“我出发之前,仔细研究过龙门镇一带地图,心中有一点谱,先去看看,假如我们真的晚了,再考虑对策。”“快看!”陈虎忽然一指后方,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队骑士向这边极速奔来,四人连忙闪到树林内片刻只见一队十几人组成的黑衣骑士风驰电掣般奔来瞬间从他们面前奔过。

    “是太的人!”无晋看到了身在其中的天星。

    解氏兄弟一起向他望来,无晋沉思片刻道:“现在看起来,申国舅的人很可能先去了,但不会多久,我们很可能是处在第二种可能,位于中间,我们先去龙门镇,然后再做打算。”

    宝珠忽然一调马头,“我知道一条近路,你们跟我来!”

    她向西面的一条小路奔去无晋和陈氏兄弟跟着她,加快速度,一路奔驰而去。

    龙门镇约两百户人家,零星分布在一条长约三里的长街上,在靠中间处,有一幢不大不小的宅,宅的主人姓赵,是一对两老口,生有两个儿小儿从军,而大儿在西京一带做生意,外还一个削,但孙在京城读书,大儿媳也跟着租住在京城内。

    整个两亩地的宅就只有两个老人居住,平时深居简出,极少看到身影不过这段时间,两个老人出门的次数似乎有所增加,米面的购买数量也大大增加,周围四邻都充满好奇,有人推断他们家里一定有人居住了。

    入夜,万籁寂静,龙门镇的绝大部分人家都已入睡,整个小镇漆黑一片,这时,十几名黑影已迅速将赵氏老夫fù的宅团团围住。

    黑暗中依稀可以看见包鸿武〖兴〗奋的脸庞,他今天接到武威郡送来的消息,那个姓贾的亲兵有姑姑和姑父住在龙门镇。

    消息非常准确亲兵就藏在这座宅篱内。

    黑衣都上了围墙,他们一共来了十九人自从偃师县事件后,绣衣卫已经开始严格限制出京人数,超过二十人,必须由大将军批准,包鸿武只能带十九名心腹精锐前来龙门镇。

    十九人对一人,如果不出意外,应该能活捉此人,包鸿武一声令下,“抓人,其余人格杀勿论!”

    十九名黑影中的十人迅速跳进宅内,另外九人在外围拦截,黑影从四面冲进内室,只听见两声惨叫声,立刻归于平静,但侧房内却忽然火光腾起,窗户纸迅速燃烧起来,十名黑影从三个方向冲进侧房,房间内却什么都没有,而他们刚刚杀人的主房屋顶出现一名黑影,从后面跳下院。

    这边应该有两名绣衣卫缇骑把守,但侧房的起火却将他们吸引过去,出现了漏洞,这个黑影抓住这个漏洞向后院狂奔而去。

    绣衣卫缇骑发现上当,顿时又惊又怒,十人跟在后面猛追,这个黑影显得早有准备,后院五六间屋,所有房间的门窗都开着,他瞬间像只老鼠般钻进了最边上紧靠院墙的一间柴房。

    待绣衣卫缇骑追到后院,人已经消失不见。

    包鸿武急了,眼看到嘴的肉要跑掉,他急得大喝,“给我搜!”

    十名绣衣卫缇骑分头前去后院的每一个房间搜查,这时,中院的大火越烧越旺,火借风势,熊熊大火冲天而起,周围的邻居们纷纷奔来救火,整个龙门镇都被惊动了。

    但十九名黑衣人还是没有找到那个亲兵“所有房间都搜过一遍,没有发现人,

    而外围的两名绣衣卫缇骑也没有看见有人越墙而出。

    包鸿武恨得咬牙切齿,“混蛋!他会像个屁一样消失吗?给我再搜!”

    这时十九名绣衣卫缇骑都投入搜查,忽然柴房内有人大喊:“发现了!”

    所有人一起涌进柴房,只见在一堆草的后面,发现一个黑漆漆的洞,约两尺宽,被柴草掩埋住。

    这名亲兵非常狡猾,他事先已准备一根绳,捆住大堆柴草,当他钻进洞时拉动绳,高高的草堆坍塌,正好将洞口掩盖住,使绣衣卫的几次搜查都没有发现洞口。

    绣衣卫将柴草扒开,众人转进洞中,这条地道长约五十步,当第一个绣衣卫从地道钻出时,顿时呆住了,眼前是一片树林。

    原来地道竟通向镇西面的一片树林,前方两百步外便是伊水。

    “将军,从哪里追?”

    包鸿武钻出来,众人一起问他,包鸿武暴跳如雷,他娘的,真是将到嘴的肉跑掉了,但现在不是他发怒之时,他们还有机会。

    包鸿武看了看四周的情况,他当机立断下令,“去伊水!他一定会从水上跑。”

    留下两人去牵马,其余人向伊水方向狂奔而去。

    包鸿武追击的大方向并没有错,伊水是最好的逃跑方向,水中永远是最好的逃遁之地,伊水再向下数里便是龙门山和香山,那里就是龙门石窟所在,只要逃进龙门山或者香山,追兵便再无法抓住他。

    在宅冒出火光的同一时刻,无晋带领陈氏兄弟也赶到龙门镇,镇中火光使他们的心都寒了。

    他们还是来晚一步,很明显是申国舅抢先了。

    “抢先并不一定是得手。”

    无晋对陈氏兄弟道:“既然火光冲天那就说明他们并不顺利,无论如何我们要最后努力一次,我们去河边!”

    无晋仔细研究过这一带地图,走水路是对方最好苒逃生之路,虽然对方也可能走陆路逃走,但对他们,只能选择最有可能的一条路拦截。

    旁边宝珠急忙道:“我知道有个地方有船,你们跟我来!”她就在龙门山学艺,对这一带情况了如指掌。

    众人跟随她沿着河边疾奔而去。

    这名被抓捕的亲兵叫做贾志,是张崇俊的十名贴身亲卫之一,被申国舅的一百两白银收买,背叛了张崇俊。

    他与另一名亲兵一人拿半只虎符进京,双方约定,进京后在慈云寺会面,但贾志左等右等同伴不来,便知道出事了,立刻逃离京城,但他又不甘心一万两银就是泡汤,便躲在龙门镇姑母家,观察京城的消息。

    不料一万两银最终没有等到,却等来了申国舅的杀人灭口。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他躲进龙门镇的姑母家三天,便被对方找到了,地道是他姑母家挖掘的逃难之路,已经存在好几年,却在最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

    贾志非常狡猾,利用调虎离山之计逃离了姑母家,急急慌慌向伊水方向奔跑,他心里很清楚,对方是骑马,从陆路逃跑他跑不过马tu,只有走水路,他有一线生机。

    伊河在龙门镇有一座很小的码头,前天他专门去码头察看过,码头上有几条小船。

    贾志一路狂奔至码头,沉沉夜sè中,他隐隐看见还有一条小船,心中大喜,狂奔近船,只见船上有两名年轻船夫,正准备出航。

    “船家,等一下!”

    贾志奔至船前,恳求道:“请带我一程。”

    两个船夫对望一眼,lù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狂喜,其中一名瘦得如竹竿一样的高个船夫道:“我们是去龙门,如果顺路,带你一程倒无妨。”

    船夫说的是非常蹙脚的洛阳口音,贾志心中惶惶,没有注意到对方口音问题,他回头向镇上望去,黑暗中他隐隐见十几名黑影向这边疾奔而来,他心中大急,也不等对方同意,一跃跳上船,惊惶地连声催促,“快开船!快!”两名船夫一起撑篙,小船缓缓驶离码头,向伊水中间驶去。

    “回来!船家回来。”

    包鸿武率手下也追到码头,眼看船已经驶出二十余丈,他大急,拼命大喊:“给你们五百两银,快回来!”

    小船内,贾志也急道:“船家,我也给你五百两银,千万不能回去,快走!”

    两个船夫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将船驶离了码头,包鸿武气得跺脚大骂,就在这时,一队骑兵从远处疾驰而来。

    ……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

第五十一章 渔人之利

    包鸿武眼睛都气红了,他指着小船咬牙切齿大骂:……该死的船夫,

    老要将你们千刀万剐!”

    这时,远处沿河的官道上一群骑士风驰电掣而来,有绣衣卫缇骑眼尖,低声喊了起来,“是东宫十八骑!”

    包鸿武也大吃一惊,他揉揉眼睛细看,果然是,居然东宫也插手了,而且太派出他最精锐的东宫十八骑,这是太的十八名贴身sh卫,号称东宫十八骑,平时都不离太左右”没想到他们今天也来插足了。

    天星等十八骑士也看见了码头上的一群绣衣卫,但他们并没有停留,而是继续沿着河岸向前疾奔,他们要到前面去拦截。

    就在这时”一条大船从对岸驶来,正焦头烂额的一群绣衣卫缇骑看见,皆〖兴〗奋得大喊起来,“船家,这边!把船驶过来。”

    这是一艘颇大的渡船,可载百十人,船夫也是两个长得极为壮实的年轻人”看样像是兄弟,“去哪里?”

    其中一人瓮声瓮气问,却不是洛阳口音”而是东海郡一带的口音,几名缇骑顿时生疑,职业xn地盘问,“你们是哪里人?”

    包鸿武心急如焚,拿不到虎符他无法向申国舅交代,他恶狠狠对手下大骂:,“什么时候了,快给老上船!”

    领头发怒,绣衣卫缇骑们都不敢再问,纷纷上船,包鸿武连声大喊,“追上前面的小船!”

    两名船夫一撑篙,渡船便驶离码头,向下游漂去,速度不快也不慢,总是和前面的小船保持一定距离。

    包鸿武急得直跺脚,按照他的脾气,q就一刀将两个船夫剁平水了,但现在他有求于人,手下一帮混蛋吃喝嫖赌都厉害就没有一个会使船还得看两个船夫的脸sè。

    他破天荒地从怀里出一锭银,约十两,塞给其中一名船夫”陪笑道:“1兄弟,把船驶快一点”追上前面的小船,我再给你一百两银。”

    不料那船夫却不接银,语气无精打采”就像没睡醒一样,“钱就不要了我也想快一点,但快不起啊!没有帆也没有桨,只能顺水而流,水有多快船就有多快,对方也一样,能跟住他们,就已经不错了。”

    包鸿武碰了个软钉,心中暗恨,“事情完了老非一刀宰了你们两个王八蛋不可。”

    两艘船一前一后,顺水而流,四个船夫自然是无晋和陈氏三兄弟乔扮,他们先一步赶到码头,抢了码头上的两艘船,将船夫送去对岸”他们变成渔翁等鱼上钩。

    前面小船是无晋和陈祝,后面大船是陈氏兄弟,他们都是海中长大的人,水xn不是一般了得,各种船只也是得心应手他们在等待机会。

    渐渐地,两艘船一前一后驶出三四里,前方已经隐隐看见龙门止1

    和香山黑黝黝的巨大山影,时机到了,前面一艘船的瘦高个将一个酒壶递给贾志笑道:“前面龙门山风大,喝口酒暖暖身。”

    贾志长年在西北从军也是个嗜酒如命之人,他接过酒壶,一边盯着后面的追船一边咕嘟咕嘟灌了十几口酒,这一抹嘴把酒壶还回去,“1谢谢大兄弟,能不能船速再快点,摆脱后面的追船,我们给你们一百两银。”

    他出一张百两银票,在手中摇得哗哗作响”“这是齐大福的银票,一百两整,你们、你们……

    他忽然觉得眼前开始晕眩”瘦高个船夫人影晃动,他嘴里嘟囔几句,身一歪便倒在船上。

    n汗药发作,将他拿翻了”本来无晋的计划是将他在水中拿下”但陈祝却担心虎符落入水中,正好陈彪身上带了一包n汗药,陈虎带了一壶酒”计划1便改成下药抓人,在河中间,等贾志既稍稍放松下来,但全部注意力又在后面大船上时,n汗药酒便递给了他。

    贾志没有一点防备,等他想到什么时,人已经倒下了,无晋动作迅速,翻遍他全身,终于在他后腰处到异状”一个鼓囊囊的东西,用绷带层层裹在身上。

    无晋也不解开绷带,直接抽出匕首,将鼓囊囊的东西割下,果然就是那半只虎符,至此两半只虎符都全部到手,他随手一刀插入贾志心脏,贾志一声闷叫”就此丧命”他是张崇俊的心腹亲兵,既然已背叛,留着就是祸患。

    陈祝却手快,从贾志身上出一叠银票”二十张百两银票,这是申国舅给他们的安金,他塞进自己腰间的皮囊中。

    倒不是他稀罕这点钱吗,他是凤凰会的二少当家,万儿八千两银他也看不上眼,关键是他是海盗出身,空手而归是很忌讳之事,就算是执行任务,他也必须有钱财入帐。

    陈祝和无晋点点头,同时跃入水中向对岸游去,后面大船上的陈虎陈彪兄弟看得清楚,知道是二人得手”两人忽然大叫一声,“哎呀!谁射我冷箭。”

    两人同时落水”连竹篙也一并带走,陈虎的一声喊射冷箭,吓得绣衣卫们一起趴下,半晌,他们爬起,慌忙在船舷两边寻找船夫,两个船夫早已不见踪影。

    这时”大船已经夹去控制”在河中溜溜打转,船上没有桨也没有竹篙,一帮绣衣卫惊得手足无措”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办法。

    可就在这时,船底忽然破裂,河水迅速涌入,船又行了两百余步,终于灌翻半船上,倾翻在河水中,水面上响起一片惊恐的大叫声。

    “救命!咕噜噜,

    ,救我”这是包鸿武的声音。

    在河岸边,十八骑士驻马而立,望着河面上打转的一条小船,还一艘半沉半浮的大船,在大船两边都扶满黑点”随水漂流,那是落水的人。

    两名骑士已经下水去拦截小船,为首骑士姓徐,叫徐重,是太身边的sh卫长,他目光yn沉地看着河中发生的一切,最后目光望向对岸,对岸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天星低声问:“徐长,还能拿到虎符吗?“徐重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就不知渔翁是谁?”一名sh卫问道。

    “应该想得到!”

    徐重淡淡一笑,“虎符当事者无非三派”申国舅、东宫,还有一派只能是李崇俊本人,就算李崇俊来不及,那也是兰陵郡王所为,除此之外,不会有其他。”

    “会不会是皇上?”天星脑海中灵感一闪。

    徐重凝思细想,缓缓点头”“也有这个可能,听说申皇后已经向皇上暗示了此事,或许是皇上放在心上了。”

    正说着,两名东宫sh卫将小船慢慢拖到岸边,徐重走上前瞥一眼,只见船中仰面躺着一具尸体,心脏部位浸湿一片,他心中一叹,果然晚了一步。

    但徐重并没有就此罢手,他命手下将尸体拖上岸,掰开尸体的嘴,闻了闻,还有一股浓烈的酒味。

    他忽然摇摇头,“不是皇上派人所为,这是市场上很普通的酒”

    而且皇上之人不会使用n汗药。”

    他翻身上马”命左右道:“回去!”

    “可是虎符,

    ,”天星又问道。

    “太之令,虎符不得落入申国舅之手”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徐重猛抽一鞭战马,战马向北飞驰而去”十八名东宫骑士很快便消失在茫茫的夜sè之中。

    无晋和陈氏兄弟上了对岸,走了不到半里,宝珠便带着四匹寻上来了,一见面便问:“虎符拿到了吗?”

    她比谁都关心”张崇俊是她姑丈,若出了事,他们家也逃不脱关系,她祖父没有隐瞒她,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她,放心让她出门,她也尤其配合众人,没有一点大小姐的脾气,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将虎符夺到手。

    无晋点点头笑道:“虎符已经到手!”

    宝珠大喜,“那我们立刻回去。”

    无晋却凝视对岸,没有回答她的话,虽然他也看不清对岸,但他有感觉”也能听见马蹄声,他只听见一阵隐隐的马蹄声疾速北去,这笑道:“看来,咱们得走另一条路了。”

    “我知道!”

    宝珠义不容辞,“还有一条路能回京,你们跟我走。”

    他们翻身上马”从河对岸向东北方向飞奔而去,

    ,

    ,

    一个时辰后,他们是从西门进了京城”此时已到亥时两刻,他们运气很好,正赶上关门的时刻回到京城。

    经过东院,不等无晋去向兰陵郡王汇报战况,便听见了陈瑛的怒吼声,“1我不喝这该死的药,一点没效果,把医生再找来,我什么时候好得起来!”陈氏兄弟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进去了,今晚这么热闹的事情没让这位大小姐参加,估计十天半个月都消停不了,众人一起求援似地向元庆望去”只有他能安抚住陈大小姐冲天的怒火。

    不料无晋一点不顾兄弟情义”嘿嘿一笑,“我现在要找老王爷禀报,比鞍紧急,你们去好好安抚她。”他滑脚便溜走,将陈氏三兄弟大眼瞪小眼地丢在东院门口,只隐隐听见陈虎道:“没办法,这浑蛋溜了,咱们按老规矩,拔三根草,谁抽到短的”谁先进去。”@

第五十二章 陈氏兄弟

    灯光下,皇甫疆小心翼翼地将两个半只虎符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尊完整的虎符,底部的河陇节度使和大宁皇帝绶字样也变得清晰。

    皇甫疆长长松了口气,对无晋道:“这尊虎符真是多亏你了,否则就算张崇俊不倒,我也要被连累。”

    “张犬帅那边还有什么危险之物?”

    无晋又补充问道:“我是说,还有什么类似虎符一样,先帝留下之物?”

    皇甫疆叹了口气,“其他就没有了,就这尊虎符,其实只是一个感情上的纪念,没想到却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这尊虎符今晚就销毁,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无晋却摇了摇头,“不!我觉得这不是纪念意义那么简单,它是最后的象征,它将来会有作用,这次虎符遗失是张大帅的一时大意,如果保管好,也不会被盗走,希望老王爷将它保留下来。”

    皇甫疆想了想,便答应了,“好吧!这尊虎符我来收好。”

    皇甫疆将虎符收好,他又想起一事,又问无晋,“还有陈氏兄弟之事,你有没有考虑他们的安排?”

    无晋一惊,“出了什么事了吗?”

    “事情例没有出,但他们的身份太敏感,我担心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朝廷对凤凰会很忌讳,我建议立刻让他们离开京城。”

    无晋沉思片刻,“我主要是担心(展翅更新组更新最快)陈瑛伤势未愈,长途跋涉不便。”

    皇甫疆想了想笑道:“这样,我在京城以东有一座庄园,比较隐蔽,让他们暂时住在庄园去,如果无事再回来,如果有事情,就直接从庄园离开京城,你看如何?”

    “也好,我这就去告诉他们。”

    无晋起身,离开了书房,皇甫疆又端详虎符片刻,叹了口气,拿着它到后院去了。

    陈瑛房间内,陈祝已经给妹妹讲述了今晚发生的故事,陈瑛虽然表面上的怒气已经消退,但她心中还是对兄长们的隐瞒而感到不满,而且发生在水面上的那些精彩行动她不能参加,她心中更是暗暗恼火不已。

    “我也知道我不能骑马,不可能跟你们前去,但你们应该事先告诉我,我是恨你们故意隐瞒,难道我连这个自知之明都没有吗?”

    陈氏三兄弟太了解这个妹妹了,只要她心中不爽,就算她不能这件事做文章,她以后也会借别的事情发难,其实根源还是这件事,让他们三人头大如斗,他们三人对望一眼,几乎是同时想到了对策。

    陈虎无奈地叹口气道:“我们是想告诉你,但无晋坚决不准我们说,甚至不惜和二哥翻脸,我们没有办法。”

    说完,他向陈祝悄悄眨眼,陈祝点点头,很严肃对妹妹道:“阿瑛,你不能生他的气,他是为你好,他是怕你担心,影响到心情,更怕你头脑一热,贸然跟去,总之,你不能怪他。”

    “是吗?”陈瑛似笑非笑地望着三位兄长,仿佛看透了他们的心思,“好吧!我会去问他,如果不是他的问题,我非找你们算账不可!”

    “算什么帐?”

    无晋笑荐走进房间,陈氏兄弟脸上都露出尴尬之色,还没有来得及和他沟通,他便来了。

    陈瑛连忙坐起,笑道:“无晋,我正要问你呢!到底是不是你不准他们事先告诉我今晚之事?”(展翅更新组更新最快)

    无晋瞥了陈氏三兄弟,见他们表情都不太自然,便笑道:“这件事有这么重要吗?”

    陈瑛点点头,“或许在你看来是小事一桩,但对我很重要。”

    “就算是我的意思吧!”

    无晋随口敷衍她一句,又众人道:“你们现在要立刻离开王府,住到京外的一座庄园去。”

    陈氏兄弟对望一眼,陈祝连忙问:“为什么?”

    “出于一种谨慎,上一次你们已经露面,或许没有引起申国舅或者太的重视,但今天晚上,我们的口音会再次让他们怀疑,趁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赶紧走!”

    其实无晋真正担心之事没有说出来,而是惟明,惟明已经全心投靠了太,他为了自己的仕途利益,会不会出卖陈氏兄弟。

    虽然无晋想从亲情的角度安慰自己说不会,但他心中比谁都清楚,惟明或许会保住自已,但他绝不会保陈氏兄弟。

    “可是,他们怎么会从口音猜到我们,东海郡那么大,难道就没别人?”

    陈虎还有点不理解,但陈祝却明白了,一丝不满从他心中升起,他拉了陈虎一下,淡淡道:“好吧!我们立刻走,阿瑛也跟我们一起走吗?”

    无晋点了点头。

    “不!我不走。”

    陈瑛忽然愤怒起来,“去做事情没我的份,现在惹出事要跑,就想到我了,我哪里也不去!”

    “阿瑛!”陈祝恼火一拍桌,厉声喝道:“你不要任性,在这里,你会连累到公,你必须跟我们走!”

    陈瑛从来没有见过二哥对自已发这么大的火,她呆了一下,随即低下头,泪水从她眼中涌了出来。

    无晋感受到陈祝内心的一丝不满,他明白,一定是陈祝猜到危险出自哪里了,不满就像一根朵草,如果不愿它生长,就要及时将它拔掉,否则当它生根结籽,再想拔它时,就会发现满地都是杀草了。

    无晋轻轻拉了一下陈祝,向外面走去,陈祝犹豫一下,跟元庆走了出来。

    “二哥,我担心的是惟明,我担心他会说出你们。”

    无晋不再隐瞒,很坦诚地说出自已的担忧,这时候越是解释,就越糟糕,不会坦诚地说出真相。

    陈祝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元庆的坦诚,他默默点了点头,“我也想到了。”

    “二哥,对不起!”无晋歉然道。

    “为什么要道歉?”陈祝凝视着无晋,“就是因为你是你大哥吗?”

    他摇了摇头,“我陈家所做的一切都是(展翅更新组更新最快)为了你,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祖父对我们有过严令,就算为你去死,也不准皱一下眉头,我们护卫惟明也是因为有你的命令,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说出道歉之类的话,有些事情,不是你道歉,我们就会替你卖命,也不会因为你不道歉,我们就一走了之。”

    说完,陈祝拍拍他肩膀,转身走了,走了几步又母头道:“城门已经关了,我们先住到客栈去,你不用担心。”

    无晋抬头长长吐了一口闷气,心中有些烦躁,他不喜欢这种感觉,陈氏兄弟和他出身入死,竟然因为有一道陈家严令,而不是和他个人的交情。

    尽管他不舒服,但他也得接受现实,他已经开始感觉到自已已经在向一个属于他的权力中心靠拢,但还在边缘徘徊,只是有那友一点感觉了。

    “无晋,你进来吧!我有几句话交代你一下。”

    这是陈瑛在叫他了,无晋转身向房内走去。

    东宫弘文馆,太皇甫恒背着手来到了惟明的宿舍前,两名侍卫替他去敲门,皇甫恒的目光冷冷淡淡,谁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但他身后侍卫天星却知道。

    刚皇甫恒听完徐重的禀报,第一句话便是‘皇甫无晋干的”理由很简单,无晋来回的时间都完全吻合,既然无晋住在兰陵郡王府,他替兰陵郡王出手,也是很自然之事,但皇甫恒更感兴趣是和无晋同去的三个人,三个人的皮肤都极为黝黑,其中一人身高近丈,这和清河军营赵勋报告的细节完全一样,这就有趣了,几个镖局的人迟迟不肯离去,难道他们既保货又保人吗?

    皇甫怛越来越怀疑,他现在要向皇甫惟明来求证事实真相。

    门开了,惟明一脸怀然望着眼前的侍卫,他攻读太猛,满脑海里还诗经曰,像浆糊似的绞在一起,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看见皇甫恒笑吟吟的目光,他吓了一大跳。

    “学生不知殿下驾到!无礼之极。”

    他一掀袍衫,要跪下请罪,侍卫却扶住他,“惟明公,都是自己人,不用多礼。”

    “都是自已人!,这句话让惟明心中暖烘烘的,他做梦都在想的,不就是想成为太殿下的自己人吗?

    “殿下请进!”

    他慌忙请皇甫恒进屋,皇甫怛笑了笑,迈步走进惟明的房间。

    房间里非常整洁,尽管堆满了书,起码有几百本,但所有的书稿都是放得整整齐齐,分门别类,一丝不乱,皇甫恒也喜欢从细微处看人,他扫了一圈,便暗暗点头,苏翰贞来信中赞扬惟明非常能干,从书稿的分类和摆放来看,这就是一个很有条理的人。

    其实朝廷的事务都不难,关键是繁琐,全国各地来的各种报表账目早把京官们弄得苦不堪言,能不能(展翅更新组更新最快)干的标准也就只有一个,是否能尽快尽好地把事情干完,那么有条理是其中的关键了。

    有条理之人就是能干之人,这是公认的标准,不容置疑。

    看来苏翰贞没有看错人,此人确实很能干,对于能干的乎下,皇甫怛从来都是要加以重用。

    本来还存有一点利用惟明的心思,可这一刻,他改变主意了,他要让惟明无比忠诚地为他卖命。

    “怎么样,在东宫读书有收获吗?”皇甫怛的目光十分温和,就像来拜访朋友一样。

第五十三章 暗中角力(上)

    惟明慌忙回答,“回禀殿下,学生向弘文馆各位大儒求教,受益良多”

    皇甫恒笑着点点头,“我刚才和杨知文先生谈过,他对你赞许有加,他认为今年进士科举你的实力进前十,如果临场发挥得好,甚至能进前三惟明,希望你能给我争气疯狂f打”

    “回禀殿下,学生一定尽力而为,绝不会让殿下失望”

    惟明不知道皇甫恒今天来找自己做什么,这两天他反复在考虑自己能得一个什么样的前途,他心中一点底都没有,能不能让太子对自己暗示一点什么呢?

    但他又不敢提出,心中像被一只小虫子爬一样,让他焦虑不堪

    皇甫恒仿佛知道他的焦虑,便淡淡一笑道:“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谈一谈你的仕途,我想先问问你,你有什么想法?”

    惟明呆了一下,他的想法穴在太多,可是他想得再多又用什么用,他想做刺史,可能吗?惟明苦笑一声,“学生也不知道”

    皇甫恒呵呵一笑,“是我没有说清楚,我是要问,你是想留京,还是去地方?”

    这个问题惟明想过,从他本意上说,他想去地方,但他想去富庶之县,如果是去边疆荒蛮小县,那他还不如留京,像苏翰贞一样,在东宫熬十年后再去类似东海郡的地方为刺史

    如果去地方,他被分到差县的可能性很大,他不能冒这个险,想到这,惟明低声道:“回禀殿下,如果可能,学生愿留在东宫为殿下效力”

    皇甫恒捋须微微笑了,“这样啊本来维扬县张县令任期已满,我想替你争取这个职位,没想到你居然是想留在东宫,可惜了”

    惟明愕然,心中顿时后悔,维扬县啊他做梦都想去,如果能成为维扬县县令,那他就心满意足,可是他话已经说出口,让他怎么反悔,惟明脸上流露出了苦涩的悔意

    皇甫恒看在眼中,心中暗暗得意,又不露声色道:“关于维扬县令,我还要再考虑一下,如果你能考进前三,或许我就能把你安排为维扬县令,这件事也不要太急”

    惟明大喜,这等于就是太子给自己的承诺了,他急忙起身深施一礼,“惟明愿为殿下效死命”

    “不用多礼”

    皇甫恒摆摆手,又淡淡问他道:“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不知你愿不愿意对我说实话”

    “只要殿下有问,惟明安敢不说实话”

    “好那我想知道,当你进京遭遇白沙会海盗时,你们是怎么摆脱他们的追杀,甚至是击败他们?苏刺史给我的来信中说,他只派了十名衙役护卫,可这十名衙役都没有出海,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愿不愿意对我说实话呢?”

    “这”惟明犹豫了一下,如果说了,会不会害了兄弟?

    “怎么,你觉得为难吗?”皇甫恒的脸阴沉下来,目光中充满了寒意,“如果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惟明怎敢不说,不说,他的前途就完了,他嘴唇动了动,最终低低声说:“是凤凰会

    果然是凤凰会,皇甫恒顿时兴奋起来,他又继续追问:“你怎么会认识凤凰会的人?凤凰会怎么会帮助你?”

    “殿下,不是我,是是我兄弟无晋认识”

    说完,惟明跪下哀求道:“殿下,我兄弟年少无知,误交匪人,恳请殿下饶恕他,给他一次改正的机会”

    皇甫恒轻轻摇了摇头,他身子前倾压低声音道:“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追究无晋的意思,相反,凤凰会拦截偻寇有功,朝廷已经和凤凰会有过秘密协议,它也并非叛逆,我只是想知道,无晋是怎么认识凤凰会,认识到什么程度?”

    惟明忽然有点明白皇甫恒的意思了,难道皇甫恒是想把凤凰会收入囊中?

    他觉得不可思议,凤凰会可是海盗,堂堂的皇太子竟然要和海盗有关系,这无论如何让人难以接受

    但皇甫恒的话却不能不回答,惟明小心翼翼道:“回禀殿下,无晋曾离家学艺七年,或许就在那时认识凤凰会之人,具体学生也不知晓”

    “那还有呢?和你们一起进京之人是谁?你不会说他们是镖师”

    “回禀殿下,一起进京之人确实是凤凰会之人,都是凤凰会主的子女,一共四人,三男一女,但他们现在在哪里,学生确实不知”

    皇甫恒的目光紧紧盯住惟明,从他的眼中看不出他还藏有什么,皇甫恒便笑了笑,起身道:“那好不打扰你学习”

    惟明连忙起身相送,走到门口,皇甫恒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对他语重心长道:“考进前三,这是我对你的要求,只要你能考进前三,我也会给你一个惊喜”

    “殿下之恩,学生当铭肺腑,请殿下放心,学生一定竭心尽力,争进前三”

    皇甫恒又吩咐几句对惟明的生活安排,他便回内宫了,他一边走,一边沉思,其实惟明猜中了他的心思,皇甫恒并不是想剿灭凤凰会,而是想让凤凰会成为他的力量,凤凰会占据琉球岛,据说有岛兵八千,战船数百艘,这绝对是一支强悍的力量

    他知道另一支海盗白沙会其实已经归附申国舅,是申国舅手中握有海上力量,而自己在海上一无所有,如果能把凤凰会收归己有,不仅大大壮实他的力量,还能使他获得一大财源,据说凤凰会几十年积累下的财富堪称富可敌国

    皇甫恒不由地怦然心动,走到宫殿门口,他向侍卫长徐重一招手,徐重立刻上前,“请殿下i示”

    皇甫恒摸出一面金牌给他,“你去一趟兰陵郡王府,找到无晋,把这面金牌给他”

    徐重看了一眼金牌,不禁愕然,太子一共有两种东宫金牌,一种是银面镀金,称为内金牌,主要是给心腹侍卫,而另一种就是纯金牌,又称外金牌,主要是给一些心腹大臣,一共十面,据他所知,已经有八面在外面,太还剩下两面,而现在太子给他的,正是仅剩的两面之一,按理应该给无晋内金牌才对,怎么拿一面外金牌给他,徐重第一个反应,就是太子弄错了

    “殿下,这是外金牌……”他小心翼翼提醒

    “我知道,你拿去给他”

    “是”徐重不敢再多言,接过金牌耍退下

    皇甫恒却又叫住他,“再加派监视人手,不过目标改变,取消对无晋的监视,转而监视和他一起的几人,你知道我指的是谁吗?”

    “卑职明白”

    徐重接过金牌便转身去了,皇甫恒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心中却在盘算怎么把无晋像他大哥惟明一样,彻底收复为己用,现在无晋不仅是他拉拢张崇俊的一座桥梁,同时也是他拉拢凤凰会的一座桥梁,愈发重要了

    同时,皇甫恒的心中也充满疑问,无晋究竟是怎么认识这么多强大的势力,这个疑问在他心中成为一个谜团

    就在皇甫恒去见惟明的同一时刻,申国舅的房里也一样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果然如他所料,包鸿武这个蠢货再次失败,让煮熟的鸭子飞了,申国舅已经出离愤怒,直接命人打断包鸿武的腿,革除他的一切职务,他已经给了包鸿武太多机会,可是他却一次都不珍惜

    好好的一次扳倒张崇俊的机会就让此人的愚蠢断送了,申国舅坐在房内开始自责,这也是他的责任,是他任人唯亲、用人不当所致,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蠢货来办,是他失策了

    申国舅心中充满懊恼和后悔,但他确实一个能接受失败之人,只半个时辰后,他便将虎符案置之脑后,不再去想它,而是想今天下午得到的另一个消息

    下午,他回府没有多久,白沙会的消息便来了,他得到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白沙会之所以劫银失败,是因为有凤凰会插手,凤凰会的人救了护银使一行

    这是什么意思?申国舅慢慢品出味道了,这说明太子极可能和凤凰会有勾结,申国舅当然不会想到东海第一海盗竟然是无晋的人情,凤凰会理所当然应该是太子的安排

    这绝对是一个令人振奋的发现,申国舅很清楚凤凰会对大宁王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支海上造反的军队,不受朝廷控制,如果太子和凤凰会有勾结,那就说明太子暗养私军,这是皇上坚决不能容忍之事

    申国舅背着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虎符案,他的所有心思都在凤凰会身上

    他还清楚地记得,三十年前,当时为户部郎中的父亲给他说过,当凤凰会劫掠朝廷二千艘运粮船,给朝廷造成的严重冲击,多少人因此掉了脑袋,多少人因此被罢官

    虽然最后朝廷和凤凰会达成妥协,但绝不是因为朝廷饶过凤凰会,而是在几次进攻失败后的无可奈何,是朝廷无可奈何的选择,没有哪一个君主会允许一个实力强大的割据势力出现,就是在海上也不行

    皇上其实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灭了凤凰会,如果他知道太子和凤凰会有勾结,这该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

    申国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

    “国舅爷,邵将军把人带来了”一名侍卫在门口禀报

    “带他进来”

    皇族第五十三章暗中角力正文

第 五十四章 暗中角力(下)

    片刻,邵景文匆匆走进,向申国舅行一礼……,启禀相国。外带来了!”

    “带他进来!”

    邵景文一招手,几名sh见将一个二十六七岁的男带了进来,男一脸惊恐万分的模样,正是戚氏兄弟中的老二戚盛,一进房间”不等sh卫喝令,他自己便“扑通”跪倒,连连磕头,“饶命!饶命!”

    虽然他曾经不止一次做梦自己被相国召见,却不是眼前这种召见,这种数十人如狼似虎般将他抓住,捆绑起来丢进一辆马车,然后带进相国府,这种面见相国的方式绝不是他想要的。

    他不知犯了什么罪,心中害怕之极,只连连磕头求饶。

    邵景文低声对申国舅道:“是在妓院找到这小,他已经在妓院住三天了。”

    申国舅眯起眼笑了起来,“偶然逛逛妓院可以,可住三天……,这可不像读圣贤书的模样,年轻人,你真是来考进士吗?”

    当初戚盛是赌气进京,准备参加进士科举考试,可住进客栈和其他士聊天,他发现自己差得远,几乎每一个人都比他强,令人沮丧万分,他也无心读书了,整天就游山玩水逛妓院。

    大哥戚沛也在全心攻读,也没有时间管他,他手中银两颇多,索xn就住在妓院,hu天酒地,可只过了三天,便被绣衣卫找到,将他抓起来。

    戚盛连连磕头哀求,“我知道自己比不过别人,所以没有信心,求相国饶学生一命,再不敢荒唐了。”

    申国舅本来还想拉拢他,可见此人轻薄浮华,他也失望了”不高兴地一挥手,“带下去,严刑拷打”让他交代所有事情。”

    两名sh卫抓起戚盛便走,戚盛吓得hún飞魄散,抱住一人的大tu便嚎啕大哭,“不要打我,我什么都招!什么都说!”

    邵景文也忍不住骂起来,“他娘的,没见过这么骨头软的人。”

    他又向申国舅望去,申国舅点点头,坐回位,冷冷问他,“凤凰会你知道吗?”

    戚盛浑身一震”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抓自己了,他不敢隐瞒,便将黑妹等人如何上船,后来遇到白沙会,他们怎么战斗,然后凤凰会大队来救援,最后陈氏兄弟跟随他们进京等等,都一五一十说了,最后他哭泣道:“1学生没有半点隐瞒,知道的都说出来,求相国饶我一命!”

    丰国舅有些怔住了,事情和他想的似乎有点不同,不是太的安排,而是无晋那小认识凤凰会的人,这倒是奇怪了,居然能惊动凤凰会的二当家”而且陈家弟跟他进京,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看了戚盛一眼,又问他,“那个皇甫兄弟二人都是凤凰会的人吗?”

    戚盛当然不会出卖惟明,那是他姐夫,他连忙磕头道:“回禀相国,惟明和我们一样,都是第一次见到凤凰会,我们都很反感这帮海盗,是无晋和他们很熟,所以行程都是无晋安排”那个黑皮肤的女海盗很喜欢无晋,他们好像以前就住在一起。”

    停一下,他又补充道:“听说无晋离家七年去学艺”我们都猜想他就是在凤凰会海盗内厮混。”

    申国舅若有所思地望着屋顶,心中异常失望”原来凤凰会和太无关,估计太也不知情,片刻,他又问戚盛,“惟明是你姐夫?”

    “是的!”戚盛低声答道。

    申国舅眼睛又眯了起来,“你以后愿为我效力吗?”

    戚盛呆了一下,心中由极度恐惧变成极度狂喜,他顿时磕头如捣蒜,“能为相国效力,是学生几辈修来的福气,愿意!学生一千个愿意。”

    “你发一个毒誓吧!终身不得背叛我。”

    戚盛毫不迟疑发下毒誓,“苍天在上,我戚盛发下誓言,今天我发誓终身效忠申相国,若他日我背叛此誓言,我将死无葬身之地!”

    申国舅满意地点点头,“带他下去,赏他一百两银,放他走。”

    他又对戚盛笑眯眯道:“你好好效忠于我,我自然会重用你,你去吧!”

    戚盛感j涕零,哭了起来,“学生能得申相国青睐,死而无憾。”

    申国舅心中厌烦,挥挥手,命人将他带下去了,旁边邵景文眉头紧皱,待戚盛离去,他便低声问:“相国,这等小人,为何要用他?”申国舅ynyn一笑,“你不懂,我就是看中他是小人,小人有小人的好处,他是惟明的小舅,如果惟明被太重用,那此人在惟明身边,对我将来有大用,放长线钓大鱼,明白吗?”“卑职明白了,相国深谋远虑,卑职不如。”申国舅哈哈一笑,“你就不要拍我马屁了。我不喜欢你拍马屁……

    邵景文心中感动,默默地点了点头,申国舅又问他:“凤凰会之事,你怎么看?”

    “卑职在想,凤凰会替友押税银进京,这个干系太怎么也逃脱不掉,只要我们抓住凤凰会的人,再加上东宫税银,人证物证齐全,不管太怎么解释,皇上都不会相信他。”

    “说得好!”申国舅击掌赞道:,“和我所想一致,关键就是要抓住陈氏兄妹,我没猜错的话,今晚在龙门镇夺走虎符之人,就是无晋和陈氏三兄弟所为。”

    申国舅提到无晋,邵景文犹豫一下,忍不住道:“相国,卑职有一言,不知相国是否愿意听。”

    申国舅瞥了他一眼,见他表情有些不自然,便笑了笑,“你说就走了,有道理我就听。”

    “卑职想替无晋求一次情,求相国饶他一次。”

    “为什么?”申国舅冷冷问:“难道你和他惺惺相惜?”

    “有一点。”

    邵景文坦率地说:“这今年轻人卑职很喜欢,而且卑职发现,其实他也不愿为太效力,他是兰陵郡王之人,这次夺取虎符,就是他替兰陵郡王出手,可见他并没有向太报告这件事,他现在之所以不敢背叛太,是因为惟明在东宫,被太捏在手上,他不得不低头,一旦惟明考中外放,无晋就会走自己路,他向我保证过,他将中立,相国,杀了他对太没有损失,我们反而和兰陵郡王结怨,卑职认为得不偿失。”

    申国舅想了想,从今晚争虎符一事来看,兰陵郡王确实没有和太走在一起,兰陵郡王从来都是独立,也正是这样,皇上容忍他女婿继续担任河陇节度使,他们心中应该比谁都清楚。

    申国舅也不得不承认,邻景文说得有道理,杀了无晋,太没有什么损失,他们反而会结怨兰陵郡王一系,这对楚王不利,朝廷权力斗争错综复杂,但总的原则是争取最大的支持。

    “好吧!我采纳你的建议,暂时放过无晋,耳如果他以后还敢勾结太,与我作对,我就会毫不犹豫宰了他。”部景文大喜,他确实很喜欢无晋,对他有惺惺相惜的感觉,虽然未能劝服他效忠申国舅,但他也不希望就此杀了无晋,他连忙行礼,“多谢相国开恩!”

    “好了,我们不提此事,说说陈氏兄妹,他们现在藏身兰陵郡王府,我们怎么能去搜查?”

    邵景文想了想便道:“搜查兰陵郡王府关键是要圣上的旨意,但没有充分的理由和确凿的证据,圣上又不会下旨,而且我也担心未必能搜到,那时兰陵郡王反奏相国一本,又无法想圣上交代,恐怕就有点难收场了,卑职倒有一个办法。”

    申国舅就是喜欢邵景文这一点,不仅能干,还能帮自己出谋划策,他点集头笑道:“你说吧!什么办法?”“相国还记得前天我们抓到的罗林儿吗?”

    罗林儿是扶风郡王府上的影武士,上个月扶风郡王撞见他和自己小妾,罗林儿恼羞成怒,将扶风郡王刺死后逃逸,这个案让皇上震怒,前天绣衣卫将他缉捕归案,现在就关在绣衣卫外牢中。

    申国舅很有兴趣,又问:“然后呢?”

    “然而我们借将他转送进皇城的机会,将他藏匿,然后就说他逃脱进了归义坊,由绣衣卫在归义坊大举搜捕此人,归义坊内有三座郡王宅,我们都一并搜查,然后我们在兰陵郡王府外将此人抓住,并当场格杀,我想搜查兰陵郡王府,就不会有任何后患了。”“妙计!”申国舅赞叹,此计果然高明,他想了想又笑道:“最后逃脱责任就由包鸿武来承担,我正好打断他一条tu,还无法向高悦交代,来得正好,说明我公正无s。”“相国,只是搜查郡王府必须有圣旨,还烦请相国进宫一趟。”

    “好!圣旨之事我来解决,其他细节你来安排,尽管考虑周全,不可大意。

    “卑职明白!”

    邵景文行一礼,便转身走了,申国舅也换上衣服,等待消息传来。

    大约半个时辰后,绣衣卫传来令人震惊的消息,由于果毅都尉包鸿武的疏忽,刺杀扶风郡王的要犯罗林儿在转狱时逃脱,有人发现他逃进归义坊,绣衣卫大将军高悦当即下令调五千绣衣卫团团包围归义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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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暗中角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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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奉旨搜查

    一辆马车疾速驶向皇城,马车内,绣衣卫大将军高悦紧皱眉头,他在斟酌等会儿怎么向皇上汇报此事,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也毫不知情,只是听说包鸿武醉酒押送犯人,结果一时疏忽,忘记对方是影武士,被对方挣脱绳索逃去。

    事情好解释,关键包鸿武是申国舅的小舅,这怎么向申国舅交代,高悦现在很矛盾,按理他应该先去给申国舅打个招呼,然后再进宫,可是五千绣衣卫已经紧急派出,这种重大的事情如果不及时向皇上禀报,他可是要掉脑袋的,只有事后再向申国舅赔罪了。

    马车疾驶行驶,在进皇城大门时忽然慢了下来。

    “大将军,是申国舅!”

    高忧吓了一跳,挑开车帘,只见前面城门口停一辆马车,申国舅就站在马车旁。

    高忧连忙下令停车,他走下马车,向申国舅行一礼,“卑职本也想找相国,但时间来不及,想等会儿再去相国府,没想到在这里见到相国。”

    申国舅叹了口气,“是为我那愚蠢的小舅吧!他闯了大祸,立刻便跑来找我,我已经将他双腿打断,正要去向皇上请罪,大将军就不用多虑了。”

    高悦没想到申国舅这么配合,他心中感激,连忙道:“这件事卑职去给皇上解释就行了,不劳相国再去。”

    “算了,既然来了,就去一趟,也为保他一条小命。”

    高忧明白了,说到底还是为了保舅的命,他便点点头,“那就一起进宫吧!”

    他正好进自己马车,申国舅却笑道:“大将军不如上我马车,我们聊聊。”

    “那就打扰相国了。”

    高悦登上申国舅的马车,马车随即向皇城内驶去。

    马车里,申国舅不露声色问道:“听说瘫个罗林儿逃进归义坊,可曾开始搜查了?”

    高忧摇摇头“现在只是包围归义坊,没有皇上的旨意,谁也不敢进坊搜查。

    “可是归义坊内有三家郡王府,如果人犯逃入郡王府你怎么办?”

    “这……”这也是高忧最头疼之处,他也不知该怎么办。

    “如果罗林儿又刺杀某位郡王,这个责任就大了。”申国舅又紧接着敲打他一句。

    高悦的额头已微微见汗,他是武将出身,冲锋陷阵没有问题,对这种微妙的权力斗争他一点都不擅长,这时,他忽然醒悟申国舅不就在自己身旁吗?

    “这个……相国能不能有好的建议?”

    “办倒有一个就是要既保护住三位郡王同时又要抓住逃犯,只是我不好向皇上提出。”

    “没有关系,相国尽管说,我来向县上提出。”

    申国舅心中异常得意,皆高悦之口来达到自己目的,这是个意外收获,他想了想,便缓缓道:“其实很简单先把三位郡王接出来保护,再后再彻底搜查,关键是要搜查三座郡王府不能让罗林儿藏在其中,否则后患无穷。”

    高悦恍然大悟,这是个好办,他连声感谢,“多谢相国的建议,我会向皇上提出,绝不会说是相国的意思。”

    停在宫城外,两人等了片刻,一名宦官跑来宣旨,“皇上有旨,宣申相国、高大将军觐见!”

    两人跟着宦官走进内宫,宦官放慢速度,对申国舅低声道:“皇上这两天心情非常好,连夸相国能干。”

    申国舅心中明白,这是皇上很满意申如意,他取出一只小口袋,摸一颗金瓜给宦官,“多谢!”

    宦官接过金瓜,喜笑颜开,这是申国舅的手段,身上放一袋金瓜,每次进宫,宦官们都要找机会偷偷向他禀报,皇上昨晚睡在哪里?心情怎么样?等等,然后赏一颗金瓜。

    这些看似小事,其实非常重要的细节,申国舅便了然于胸,他便知道该如何应对,皇上心情不好时,他绝不会火上添油,皇上心情好时,他又会直言进谏,博一个贤相之名。

    正是这种权术手腕玩得熟练,他会十几年不倒。

    很快他们进入内宫偏殿,等了片刻,大宁朝皇帝皇甫玄德终于出现了,他身着常服,显得精神颇好,不过高忧刚已经事先禀报罗林儿逃脱之事,使他眉宇之间多了几分不悦的阴色。

    “臣申溱参见陛下!”

    “臣高忧参见陛下!”

    “两位爱卿免礼……”

    皇甫玄德坐下,他先问高忧,“那个刺杀扶风郡王的逃犯是怎么逃脱?”

    “回禀陛下,当时微臣不在现场,是正常移狱,那个罗林儿原本是关押在绣衣卫外牢,绣衣卫看守发现他和牢中其他人有接触,便准备将他转移到皇城内牢,不料押运人忘记他是影武士,仅用一般麻绳捆绑,在半路上被他挣脱逃掉,有人发现他逃讲归义坊,臣已经下令绣衣卫将归义坊团团包围,等陛下下令搜坊。”

    “绣衣卫失职之人惩办了吗?”皇甫玄德又问。

    旁边一直不语的申国舅跪下,“回禀陛下,失职之人是臣的小舅,他喝酒误事,闯祸后来找臣求援,臣已将他双腿打断,按国办事,臣绝不敢包庇。”

    皇甫玄德自从得申如意后,如鱼得水,对申国舅颇为感激,他当然知道,申国舅名义上是来请罪,实际上是来保人,估计申国舅也很喜欢他那个姓包的侍妾,这种心情能理解。

    他淡淡一笑,“只能怪那个罗林儿武艺高强,被绑住还能挣脱绳索,算了,打断双腿也算是严惩,不用追究他责任了。”

    申国舅装作大喜过望的样,磕头谢恩,“臣谢主隆恩,臣一定好好教训他,不准他再犯同样错误。”

    皇甫玄德目光又转向高忧,冷酷地说道:“传联旨意下去,要将归义坊彻底搜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胆敢窝藏此人,同罪!”

    “卑职遵旨!”

    犹豫一下,高悦又道:“卑职还有一个恳求,归义坊内有南海郡王府、岳阳郡王府、兰陵郡王府以及赵侍郎等七名朝官住宅,为保护三位郡王安全,恳请陛下召三位郡王进宫稍等。”

    皇甫玄德明白他的意思,他是也要搜查三座郡王府,既然逃犯是扶风郡王府之人,那他很可能会躲进郡王府。

    他沉吟片刻,便点头了,“为保护郡王安全,联准奏!”

    申国舅暗喜,皇上同意搜查郡王府,他机会便来了。

    半夜,归义坊内的大规模搜查开始了,高悦又追加两千绣衣卫,这样,几乎整个京城的绣衣具都出动。

    一队队绣衣卫在大街上列队奔跑,两千绣衣卫围坊,五千绣衣卫分为五十队,挨家挨户搜查,就算家中无人,也会被一脚踢开大门,绣衣卫冲了进去,至于家中会损失多少,就没有人知道了。

    将军邵景文尤其下令,考虑到罗林儿会易容术,搜查士兵须一一核对户籍,凡无户籍或者外来人,一律先行抓捕。

    他亲自带领五百绣衣卫来到兰陵郡王府。

    此时兰陵郡王皇甫疆正准备登上宫中来的马车,猎猎火光中,他远远便看见邵景文带大队士兵而来,不由冷笑一声,等待他上前。

    “卑职参见老王爷!”邵景文极有礼貌地向皇甫疆行一礼。

    尽管旱甫疆已经猜到邵景文的真实目的是来搜查陈氏兄弟,但他却不能说,他冷笑一声,“邵将军看来是和我有缘,短短十天不甄,就要第二次光临我的房间了。”

    第一次是指搜查他的座船,邵景文微微一笑,“很抱歉,为郡王的安全,我不得不做一些得罪人的事,因为这是皇上的旨意,如果老王爷不愿意我出现在贵府,那好,我离开就是,但搜查必须要做,否则我们就是抗旨不遵。”

    “随你的便,我知道你是不想走,很好,我准许你去搜,如果你愿意,你不妨把我先搜一遍。”

    皇甫疆张开手臂,怒火万丈地让他来搜身,邵景文十分尴尬,再三说他们是奉旨行事,搜人不搜物,而且并不是针对兰陵王府,其他两家王府也都在搜查中,并再三保证王府的人员和财产安全。

    但他的诚恳道歉并没有能扑灭皇甫疆的怒火,但也不再受刁难,皇甫疆乘上马车离开了。

    邵景文一直脸色阴沉地望着皇甫疆马车走远,这回头对五百士兵道:……大家听着,先对口音,凡不是京城口音者,立刻交予我辨认,我再重复一遍,这里是兰陵王府,不准动任何财物,不准碰任何女人,谁敢违令,立斩!”

    他一摆手,“搜!”

    五百绣衣卫列队闯进了兰陵王府,开始了翻箱倒柜的搜查,邵景文亲自坐镇,连兰陵王府池中的水也排干了。

    这一次,邵景文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处。

    这时,几名绣衣卫士兵押着一人走了过来,向邵景文禀报,“将军,此人是从东海郡而来,没有京城户籍。”

    邵景文回头一眼,顿时愣住了,只见无晋正笑眯眯地望着他,他没有穿梅花卫的军服,穿一件白色锦袍,手拿一把折扇,打扮得像一午读书郎。

    邵景文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对几名士兵挥挥手,“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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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认祖归宗(上)

    “邵兄真是来抓逃犯吗?”无晋似笑非笑地看着邵景文问道。

    邵景文见无晋眼中没有半点慌张,仿佛一切都xiong有成竹,心中不由有些不安,难道这次又要扑个空吗?

    他尽量让自己沉住气反问道:“难道你觉得我还有别的目的。”

    无晋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邵景文也沉默下来,其实双方都心知肚明,半晌,邵景文笑道:“你放心吧!申国舅答应我,将保证你的安全。”

    无晋点点头,“多谢邵兄了!”

    停一下,他又淡淡道:“如果你是为陈氏兄弟而来,那你就要失望了,他们已经回东海郡。”

    邵景文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渐渐地,当凝固化开,却变成一种苦涩的笑意,他自嘲地笑了笑,“我又扑个空吗?”“陈氏兄弟离开只是巧合,我确实没有料到你们会来得这么快,说实话,我很佩服申国舅的手段,我也很庆幸没有和他为敌。”

    邵景文脸上涌起难以抑制的失望,尽管他事先给申国舅说过,有可能会失败,可真的失败了,他心中的沮丧却让他难以接受。

    他忽然猛地拔出刀,狠狠劈向一把椅子,直到将这把椅子劈得粉碎,他才怒视无晋,“为什么你要让我屡屡失败?”

    无晋平静地望着他道:“如果今天有人来搜查邵兄,我也一样会让他们失败而归。”

    邵景文一怔,他眼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一点,他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和无晋的关系很复杂,既是对手,又是朋友,既是敌人,又有点惺惺相惜。

    有时候他恨不得将无晋一刀宰了,又时候他又想请无晋去喝一杯酒,这种茅盾心理让他一时难以适从。

    又过了片刻”邵景文的内心终于平静下来”他叹了口气,“我希望下一次不要再和你有任何关系?”

    无晋对他诚恳道:“邵兄,虽然你要抓的是我朋友,但我还是想说,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已尽力,只是老天不帮你,我也一样,我也希望下次不要再与你为敌!”

    这时”两名校尉奔回来禀报:“回禀将军,没有查到任何异常人。”

    邵景文叹息一声,他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无可奈何,只得下令,“告诉弟兄们归队!”一队队士兵迅退出兰陵郡王府,无晋一直把他们送出府门,他又对邵景文微微一笑道:“邵兄,我给你一个忠告”希望罗林儿不要在兰陵郡王府附近抓住,这会惹怒老王爷,会给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烦”邵景文苦笑一声,拱拱手,“多谢!”

    他转身便走了,就在邵景文离去不到一刻钟”南海郡王府传来消息,在南海郡王府附近现罗林儿行踪,由于他拒不投降而被射杀。

    一件来势狂风骤雨般的抓逃犯案件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绣衣卫开始列队离开已他们折腾近一个时辰的归义坊。

    兰陵郡王府的台阶上,无晋身处夜sè中,在毫无灯光的暗影处。

    他望着一队队如狼似虎般的绣衣卫离开,他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他mo出太子送给他的金牌,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尽管太子一次次拉拢他,而申国舅却是一次次的下手对付他,他却觉得似乎申国舅比太子更为可靠。

    至少申国舅是真正的对手,而太子却是一条长着一副笑脸的毒蛇。

    但不管怎么说,他头顶上的yīn云暂时消散,近一个多月的斗争归于平息,他终于可以享受一下秋天的灿烂阳光。

    皇宫内,两名宦官领着兰陵郡王走进内宫”在偏殿,大宁皇帝皇甫玄德正背看来回踱步,他显得有些疲惫,现在已是三更时分,看来今天晚上他不要想再睡觉了。

    他听见脚步声,一回头,见皇甫疆步履沉重地走了进来,他那因疲惫而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

    “皇叔,这么晚你找我有事吗?”朝廷中,皇甫疆官拜太尉,是朝廷三老之一,但在皇族家谱上,皇甫疆的父亲凉王是先帝的亲叔,所以皇甫疆也是皇甫玄德的叔父,尽管不是亲叔,但也是嫡系皇族。

    更何况河陇二十万大军其实上还是掌握在凉王系手中,河陇节度使张崇俊是皇甫疆的女婿,河陇节度的第二号人物便是皇甫疆的儿子西凉都督皇甫卓,而其余河陇军的重要将领也基本上是皇甫疆一手提拔。

    也正因为这样,皇甫玄德对皇甫疆非常重视重视和尊敬,在三更时分也肯接见他。

    既然皇帝称自己为皇叔,而不是太尉,皇甫疆便没有行臣下礼,而是像一个叔父对侄子那样随意地点点头,“陛下,我是有一件重要事情和你商量。”语气也不像臣下那样恭敬,更像一个长莘对晚辈的嘱咐。

    其实皇甫玄德只是随口称他一声皇叔,在他看来称皇叔要比称太尉更亲切一些,更能拉近他们彼此间的距离,他原以为是皇叔要向自己告状搜府一事,他也准备给皇叔解释了。

    不料皇叔用叔父的身份和自己说话了,皇甫玄德立刻意识到,皇叔不是要告状,而是确确实实要谈一件家事。

    想通这一点,皇甫玄德的表情也轻松下来,他一摆手“皇叔坐下说吧!”

    叔侄二人像主客一般分别落座,两名宫女上了汤茶,皇甫玄德端起茶杯,瞥了一眼皇甫疆,见他有些心事重重,便笑道:“皇叔有什么事尽管直说,我们叔侄之间不应该有什么难言之隐。”

    “哎!稳瞒十八年的秘密,让我心重如铁。”

    皇甫疆长长叹息一声,缓缓道:“陛下还记得我长子皇甫宏十九年前出任楚州水军都督一事吗?”

    皇甫玄德一怔。皇甫疆的长子皇甫宏已经病逝多年,怎么忽然提到这件事,他想了想,笑道:“朕还有一点印象,好像他去世后没有子嗣吧!”

    皇甫宏几年前因病去世,因为没有子嗣,按照皇族惯例,长子过逝无嗣一定要给他过继一名子嗣以承接他的烟火延续但当时皇甫疆坚决反对给长子过继子嗣,甚至不惜和大多数皇族对抗。

    这件事当时闹得很严重,最后不了了之,让皇甫玄德印象深刻,所以提到皇甫宏,他想到的就是这件事,至少皇甫宏担任过什么楚州水军都督,他早就忘得干干净净。

    “陛下知道当年,我为什么极力反对给宏儿过继子嗣吗?”

    “为什么?”

    虽然此案已经过去很多年,但重提此事皇甫玄德还是很有兴趣当年为什么皇甫疆极力反对给长子继后?他一下子tǐng直了腰,饶有兴致地注视着皇甫疆。

    “因为……宏儿自己就有…………儿子。”

    皇甫玄德登时愣住了,皇甫宏不是无后吗?怎么又有儿子了,这是怎么回事?

    皇甫疆叹了口气,“因为这孩子见不得阳光,他是…………

    宏儿非妻所生。”

    “原来是这样!”

    皇甫玄德点了点头,他反应过来,也就是是皇甫宏有sī生子,难怪皇甫疆不责给长子继后原来皇甫宏是有儿子,可是为什么皇甫疆会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皇甫玄德心念一转,他忽然笑了起来,“那就恭喜皇叔。”

    宴甫玄德完全明白了,皇甫疆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子嗣单薄他有两子一女,长子皇甫宏几年前病逝,没有留下后人,而次子皇甫卓虽然有一个儿子,但这个儿子被皇甫卓从小宠坏了xìng格暴躁,头脑愚蠢,而且sī生活荒yín无度,野心勃勃,皇甫疆非常不喜欢,一直不承认这个孙子是凉王继承人。

    皇甫玄德忽然意识到皇甫疆想把皇甫宏sī生子归宗的真正目的是想让这个孩子成为凉王继承人。

    他沉思片刻,便道:“皇叔能给我详细说说,关于这个孩子的事情。”

    “刚才我说过宏儿十九年前曾担任过楚州水军大都督,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皇甫疆便将当年长子sī交沈氏的故事详详细细给皇甫玄德讲了一遍最后取出无晋的身份证明和当年儿子写给自己的信,叹息一声道:“这件事当年我非常震怒,一直坚决不认这个孩子,可是我已七十余岁,没几年可活了,我便开始意识到子嗣的重要,当年我也是为了赌一口气,可已经这今年纪了,赌气还有什么意义呢?所以我想把这个孩子认祖归宗,他是我皇甫疆唯一的孙子。”

    “他叫皇甫无晋,是东海皇甫氏收养,对吗?”皇甫玄德又仔细看了看文书问道。

    “正是!”

    皇甫玄德背着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起来,他非常清楚皇甫疆来找他做什么?如果仅仅是认祖归宗,他没必要找自己,只要宗正寺确认那孩子的身份,自然就补入皇族,和他没有什么关系,皇甫疆找他,很明显是要给华孩子要爵位,甚至官职。

    其实当年皇甫疆的父亲老凉王去世时,按照先帝的承诺,皇甫疆是应该继承凉王的爵位,但是由于其他皇族反对,亲王去世,儿子应该封嗣王或者郡王,所以皇甫疆就没有能继位凉王,在这件事上是他食言了,他一直歉疚于皇甫疆。

    既然皇甫疆这么晚来找他,特地提出此事,他就不能不给这个面子了,他看了看已经黄的出生证明,便笑道:“皇叔有什么想法呢?

    不妨给朕说说。”

    他想让皇甫疆提要求,只要不过份,他便可以答应。

    皇甫疆今天要的就是爵位,这像他们将来的大业非常重要,他必须给无晋一个高起点,他才能有号召力。

    “陛下,我欠这孩子太多,我希望他能继承我的爵位。”

    “你要朕给他王爵吗?”皇甫玄德吃了一惊,这个他办不到,连皇甫疆的儿子皇甫卓还只是一个国公,怎么能给一个十八岁的孩子以王爵。

    “陛下,我知道郡王很难,我希望陛下先让他继承父亲的爵位。”

    皇甫宏在世时是封为凉国公,皇甫玄德心念转了数转,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困扰他多年的心结,皇甫疆孙子苒出现,或许就是解开他这个心结的机会。

    他眯起眼睛笑了起来,语气也变成异常诚恳,“当年朕没有实现对你的承诺,就补偿给这孩子吧!朕让他继承父爵,凉国公。”

    …………,a。

第五十七章 认祖归宗(下)

    大宁帝国的皇族血统认定有一套极为严密繁琐的程序同姓归宗比异姓归宗相对要容易一点,但也同样繁琐,要完成这套严密的程序,至少要三个月到半年时间

    不过任何事情都有商椎的余地,由于皇甫疆地位崇高,再加上东海皇甫氏本身也是宗室之后,所以宗正寺卿皇甫仁杰看在皇甫疆和皇帝的面子上,便采了一种柔性的方式,叫做后证归宗。

    所谓后证归宗是指先提供最基本的证明材料,证明无晋确实是皇甫疆的孙子,便可以直接归宗,然后再去调查这些材料的真实性。

    这种方宗正寺也是允许,只是很少使用,这次是皇甫疆和皇帝的共同意思,宗正寺卿皇甫仁杰便决定采用这种方式。

    一大早,皇甫疆便带着无晋来到了位于皇城东南的宗正寺官衙。

    “无晋,今天你没有什么事吧!”马车里,皇甫疆温和地问道。

    无晋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他没想到自己竟一下子获得国公的爵位,当初皇甫渠只是一个县公,便在东海郡摆足了威风,而国公是仅次于王爵的最高爵位,一般都是封给有之臣,或者亲王的孙子,自己突然得这个高爵,让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回禀祖父,今天我没有什么事情。”

    无晋称皇甫疆为祖父并没有什么不妥,无晋的祖父,也就是晋安皇帝是皇甫疆的堂兄,无论是辈分上,还是血缘上,他都当之无愧。

    皇甫疆明白无晋有些心神不宁的原因,他淡淡一笑给他解释说:“你不要以为封你国公是特殊高爵,事实上当年我父亲老凉王答应支持政变上台的永安帝时,就得到过永安帝的书面承诺,凉王之爵给我父亲延续三代,我父亲不算,我应是第p代我长子宏儿应是第二代你是第三代……”但现在的皇帝陛下并没有遵守这个承诺在我父亲去世后,以其他皇族反对为由,取消了承诺,封我为郡王,这是他失信,那份延续三代的圣旨还在我手中,只是我不计较罢了,如果他真要按皇制来办封你为郡公我肯定要跟他算旧帐。”

    无晋点点头“按照正常皇制,我应该封为郡公,是吗?”

    “对!我的大宁皇族的皇制是,亲王之下,嫡长世袭,延续三代递减一等……”也就是说,我父亲是凉王然后向下数三代,我是郡王、我的长子宏是国公、你应是郡公,到你就为止你的儿子就不会再有世袭爵位,而改为勋官,另外嫡长世袭是指只有长子才能继承爵位,像我次子卓,他是西凉都督,就没有世袭爵位,只是因为军才得到特殊封爵甘国公,这就保证了爵位的珍贵,像上次和你打架的皇甫英俊,他祖父虽然是郡王,但他本人不是长子,所以他没有爵位,只有勋官。”

    “可是如果这样三代世袭的话,郡王应该不多才对,可我幕觉得有一大堆郡王,这是怎么回事?”

    皇甫疆冷笑一声,“这就是永安帝的手段,他登基后将所有兄弟全部杀死,他们的子别也被放逐边疆,结果皇室只剩下两王,凉王和夏王,永安帝便搞特殊封王,一共封了十八名亲王,时隔四十年,这批亲王都先后去世,他们的嫡长子便成为郡王,还是十八名,不过我和皇甫逸表不算,我和皇甫逸表是真正的血统皇叔,当年你晋安帝和永安帝是亲兄弟,他们一共有两个亲皇叔,广个凉王、一个是夏王,皇甫逸表就是夏王之子,天道报应,永帝自己的六个儿子也先后早夭,只利下当今皇上一人。”

    关系错综复杂,无晋这才有些明白,他又看了一眼车夫,皇甫疆笑道:“放心吧!我这马车隔音效果非常好,除非我大喊,否则车轮杂声中,他听不见。”

    皇甫疆给无晋讲弈位皇制,很快便来到了宗正寺的大门口,宗正寺少卿赵如海已经在门口等候他们了,见皇甫疆下马车,他连忙迎了上来,“老王爷可以下午再来,何必这么早就过来?”

    “辛苦赵大人等候了。”

    皇甫疆呵呵一笑,“我心中有事就急着要办掉,皇上的圣旨到了吗?”

    “一早就到了我们已经准备就绪公……”

    赵如海看了一眼无晋,微微一笑,“这位就是令孙凉国公吧!”

    无晋还不习惯被人称为国公,他拱拱手行一礼,“无晋见过赵大人。”

    赵如海上下打量一眼无晋,赞道:“一表人才,名至实归,两位请!”

    “赵大人请!”

    赵如海领着他们二人走进宗正寺衙门,大宁王朝的中央衙门结构都差不多,一座巨大的建筑内是一条中轴线走廊,沿着中轴线两旁布满各个朝房,中轴线到底中对面是主官房,两侧是次官房,两边还有楼梯上二楼和三楼,一般楼上都是文书资料房,所有办公都集中在一楼。

    宗正寺卿皇甫仁杰已经闻信在主官房门口等候,他车约五十岁出头,是淮阳郡王,两个月前取代皇甫遴表成为宗正寺卿。

    虽然才五十岁出头,但他已是满头银丝,精神很矍铄,他笑呵呵走上前拱手狱L,“给皇叔请安!”

    他是晚辈,虽同是郡王,兰陵郡王没有和他行同辈礼,而是笑着点点头,给他介绍无晋,“这就是我的别子皇甫无晋,还请贤侄多多关照。”

    无晋却抢先躬身施一礼,“无晋参见大人!”

    他还没有正式归宗,不能行叔侄礼,皇甫仁杰打量一下无晋,点了点头,他是知道无晋的,当初正是无晋提供的一张收据将他的前任送回家,他是太龘子之人,这里面的细节他知道。

    不过皇甫仁杰没说什么,对无晋点点头,便笑道:“请到参议室,我们尽快开始。”

    无晋和皇甫疆走进参议室,是一间像会议室一样的大房间,这里专门用来鉴定皇族血统,里面堆满各种文书,几名宗正寺的重要官员都等候一会儿了。

    由于无晋是皇上亲封,又是高爵凉国公,宗正寺对他的血统鉴定更加重视,由少卿赵如海亲自主持,皇甫仁杰则坐在一旁。

    按照正常流程,是申请、调查一一问证三个步骤,这应该是最后一步,所有调查取证完成后,再进行申请人和当事人问证,不过无晋的情况特殊,众人便按特殊流程来处理。

    几名老资格的官员正在审核无晋的出生证明,这是皇甫疆一早派人送来。

    “老王爷请坐,无晋公子请坐!”

    赵如海很客气地请他们坐下,皇甫仁杰也坐在一旁,这时,一名官员将已整理成卷宗的档案递给赵如海,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无晋的各种身龘份证明并不是后补,而是在十八年前他出生便已经周密地策划好了,完全没有任何破绽,唯一可能会让人产生疑问的是旁证人的证言,但当年给无晋接生的接生婆已经在八年前便去世,时隔十八年,基本上很难再有证人。

    如果仅仅从书面证明上来作判断,只有一条不太符合,那就是嫡长世袭,很明显,无晋并非嫡长,他是皇甫宏和江南沈氏所生。

    由于皇甫宏并无其他子嗣,所以立无晋为嗣也勉强说得过去,关键就是这个东海郡的沈氏的身份,她究竟是奴籍、曲部、军籍还是正常的民籍,这个就需要询问皇甫疆,然后再去调查证实。

    主问者是赵如海,他笑了笑,“开始吧!”

    赵如海翻看了一会儿档案,便问皇甫疆,“请问老王爷……你为何当时不承认这个孩子,而要到十八年后才承认呢?”

    虽然这种话在平常交谈时是绝对不能问,但在宗正寺,这些话必须要问,皇甫疆看了一眼无晋,缓缓道:“十八年前,我想着还会有孙子,十年前次子又生一女,六年前,年钒十二岁的剁子病逝,五年前,长子去世,今年我已经七十有二,可是没有一个孙子,我能不认他归宗吗?”

    皇甫疆一边说,旁边两名书记官员在飞记录,记录完,赵如海又问:“老王爷已经决定承认沈氏为媳,那请问沈氏是什么户籍?”

    “民籍!”

    赵如海点点头,又问:“请问老王爷,为何让东海皇甫氏抚养孩子?”

    “东海皇甫氏家主皇甫百龄和我是旧交,再说他毕竟是宏儿之子,我不想让他改姓,所以交给东海皇甫氏抚养最为合适。”

    按照流程,赵如海问了十几个问题,皇甫疆都一一回答,最后赵如海又笑着问无晋道:“无晋公子你也需要回答一个问题口……”

    无晋欠欠身笑道:“请问吧!”

    “无晋公子,你的问题比较简单,而且只有一个,你承认皇甫宏是你的父亲,承认皇甫疆是你的祖父吗?”

    无晋略一沉吟道:“从感情上说,我不人承认皇甫宏是我的父亲,但我承认皇甫疆是我的祖父。”

    皇甫仁杰在一旁呵呵笑道:“无晋,这里不谈感情,只说血统,你承认皇甫宏是你血统上的父亲吗?”

    无晋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我承认!”

    “那就好。”

    赵如海正式在皇甫疆的宗族卡上添上无晋的名字,在皇甫宏的旁边的空白处写下子皇甫无晋……”封爵凉国公。

    赵如海又请无晋在卡上按下手印,这才起身对皇甫疆笑道:“恭喜老王爷,无晋现在已算归宗,后面是我们宗正寺的例行调查,约三个月,如果基本上无误,我们就会正式公布。”

    “那爵印呢?”皇甫疆又问道:“是否三个月后再钟制?”

    “不!不!爵印和归宗无关,最迟明天上午,爵印就会送至府上。”

第五十八章 初见皇帝

    在宗正寺的时间并不长,他们只呆了约半个时辰,虽然只是一种例行手续,但宗正寺的登册意味着无晋的身份从此改变。

    从他按下手印的那一刻起,无晋便不再是东海皇甫氏的子弟,而是凉王重孙,拥有凉国公的高爵,这无疑是一种凤凰涅盘似的转变,对绝大多数人来是都是轰然狂喜。

    但无晋却一点欢喜的感觉都没有,成为凉国公的重孙,意味着他从此将踏上一条不归之路,再没有回头的可能,意味着他和惟明不再是兄弟,意味着他未来的命运不是下地狱,就是上天堂,没有第三条路。

    他心中没有半点欢喜,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皇甫疆见无晋沉默不语,明白他的心情,便拍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他道:“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糟糕,很多事情你还不了解,绝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弱,以后会一步步告诉你。”

    无晋苦笑一声,他既已成为领,却连自己手下都没有见过,不会众人只是把他当做一个精神领袖吧!

    两人走下宗正寺台阶,正要上马车,这时……名马车飞奔而至,车窗口一名宦官探身出来,老远便大喊:“老王爷!”

    皇甫疆停住脚步,宦官气喘吁吁奔上前问:“哪位是皇甫无晋?”

    无晋一怔,上前道:“我就是!”

    “你请进宫,皇上召见。”

    皇甫疆笑呵呵道:“差点就错过了,既然陛下召见,我们就赶紧进宫!”

    宦官面1ù难sè……“老王爷,陛下只是召见无晋一人,你看……”

    这倒出乎皇甫疆的意料,他也知道这是皇上封爵的慎重,国公的爵位极高,连申国舅也才封雍国公,无晋年纪轻轻便得到,皇上当然要召见,他笑了笑便对无晋道:“新封国公陛下总是要召见,你就一个人去见陛下,也不用紧张,注意礼节,我先回府了,你结束后便直接回府吧!”

    “是!孙儿知道了。”

    无晋便跟着宦官上了马车,匆匆向宫城内疾驰而去,皇甫疆望着马车远去,他的眼中1ù出了一丝担忧,他告诉元庆不要紧张,其实他内心很紧张,获得爵位只是第一步,他们的目的并不是爵位,是高官重权,因为无晋没有资历,所以想得到高官重权,只有靠爵位,对于皇族来说,职位是爵位相配,元度获得高爵,那的职位就不会低。

    但究竟是获得实职还是闲职,关键就是看皇帝对无晋本人的印象了,皇甫疆就是担忧这个,究竟元庆能不能走稳今天这最关键的一步。

    马车一直驶进内宫,在太掖殿前停下,早有几名宦官在此等候。

    太掖殿是皇帝的内书房所在,这里是皇帝在内宫办公和接见重臣之地,按照大宁制度,七品以上可面圣,军职递增一等。无晋是六品军职,正好在面圣的门槛上,虽然他已被授予凉国公高爵,但要刻印后才能正式生效,因此他现在还是一个准国公的身份。

    “是皇甫无晋将军吗?”一名宦官跑上来问道。

    无晋拱拱手,“在下正是无晋。”

    他心中也有点紧张,尽管皇甫疆没有告诉他今天见皇帝的重要xìng,但无晋知道,今参将是他的一个起点,无论是宗正寺的认祖归宗,还是即将面见圣上,都是他攸关命运的转折点。

    “无晋将军,你是第一次面圣,一定要跪拜,待圣上说平身后,以后你再面圣就可以不用跪拜,行躬身礼便可……”

    一边走进内宫,一名执礼宦官一边给无晋讲诉一些最基本的注意事项,一般第一次面圣都要专门学半天的礼仪,但这次皇帝见无晋非常急,没有给他学礼时间,只能给他讲最基本的注意事项。

    “还有一个注意要点,就是不能靠近皇上三尺,如果皇上靠近你,你也要尽量及时后退,你是初次面圣,这一点尤其重要,靠近三尺,你或许会有危险。”

    片刻后,无晋跟随宦官来到了内书房前,门口站着十六名身材魁梧的宫廷shì卫和八名宣旨宦官,执礼宦官连忙上前笑道:“请禀报圣上,皇甫无晋已经到来。”

    一名宦官迅走进房间,几名shì卫则对无晋进行严格搜身,很快,太掖殿内响起了shì卫高亢的喧喝:“陛下有旨,宣皇甫无晋觐见!”

    无晋深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进内书房。

    内书房中,大宁王朝的皇帝皇甫玄德正伏案批阅奏折,似乎没有注意到无晋的进来。

    无晋快步走上前,找到了宦官给他指点的跪拜线,一根金sè的短线,他跪下行礼,“微臣皇甫无晋参见吾皇陛下,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甫玄德慢慢放下笔,打量一眼跪在地上的无晋,他暗暗点头,这孩子长得相貌堂堂,很有神采,仪容不俗,难怪皇甫疆要收他归宗,若能好好培养,确实能做一番事业。

    “免礼平身!”

    “谢陛下!”

    无晋站起身,微微后退半步,站在另一根银线外,这两条线就是给初见皇帝的新人所画……般都朝臣有经婴,都会刻意保持一定距离,惟独新人,不太懂规矩,如果靠帝王太近,过警戒线,会被隐藏在暗处的贴身shì卫击杀,这是宦官再三叮嘱无晋的注意事项。

    皇甫玄德见无晋很小心地上的金银线,不由微微一笑,“你也不用太在意地上的金银线,朕的shì卫不会击杀你。”

    无晋脸一红,“陛下,臣初次面圣,不知礼仪,请陛下见谅!”

    “朕不介意。”

    皇甫玄德微微一摆手笑道:“一般新人见朕,都要去礼部习礼一日,因为你出现得很突然,昨晚三更兰陵郡王才告诉朕,他有你这个孙子,你让朕很感兴趣,朕迫不及待地想见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微臣不知!”

    “你是不知道,你是朕已经很少的直系子侄之一,朕一向很看重亲情,所以朕很想知道,朕的侄子长什么样子?”

    无晋垂手站在一旁,答道:“微臣让陛下失望了。”

    “并没有失望,你给朕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你读过书吗?”

    “回禀陛下,读过几年书,臣少时愚钝,后来以学武为主。”

    “朕听说了,听说你的弩箭射得非常不错,你能学武,这是你祖父的期望。”

    说到这,皇甫玄德从桌上端起参茶慢慢喝了一口,他又若有所思地问无晋:“朕想问问你,如果朕打算外放你为官,你想去哪里?”

    这句话才是皇甫玄德想见无晋的真实原因,无晋的出现给他的河陇布局增加了变数。

    虽然皇甫玄德并不支持申国舅用虎符案扳倒张崇俊,但并不表示他就很放心张崇俊,并不是因为张崇俊本人,皇甫玄德对张崇俊本人是很看重,但张崇俊毕竟是兰陵郡王女婿,还是属于凉王派系的继承。

    这让他心中始终不太舒服,几十年来河陇的二十万大军从来都是凉王的势力范围,经历了老凉王、兰陵郡王和张崇俊三代人近六十年的经营,凉王势力已经在河陇地区根深蒂固,外人很难再插手进去。

    十年前,皇甫玄德任命剑南节度副使武骆图为河陇节度副使,企图让他打破凉王派系对河陇军队的娄断,但不到一年,武骆图便在平叛沙陀人的战役中被沙陀人所杀。

    随后,他又任命羽林军大将军董胜去接替武骆图的职务,结果董胜几个月后便染病,回京医治无效去世。

    两任节度副使的离奇死去,让皇甫玄德终于明白,河陇军不会容许任何人插手,张崇俊的手腕极高,将河陇军牢牢抓在手中。

    经过这些年的观察,皇甫玄德现了凉王派系内存在着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们内部有矛盾,是兰陵郡王之子皇甫卓和张崇俊之间的矛盾。

    按理,应该是皇甫卓来继承父亲的事业,成为河陇节度使,当年先帝也答应过,由皇甫卓来继任河陇节度使,并没有任何障碍,但最后皇甫疆却意外地推荐女婿,而没有推荐自己的儿子接任。

    这个结果也曾经让皇甫玄德感到困huo,但现在他不困huo了,而且很佩服皇甫疆的深谋远虑。

    皇甫卓无论能力和军中威望都远远比不上张崇俊,如果是皇甫卓为河陇节度使,那凉王系控制河陇的局面迟早被打破,皇甫疆正是看到这一点,才让女婿张崇俊来接替他。

    不过也是因为这样,皇甫卓和张崇俊的关系一直不是很好,两人在年初甚至因为皇甫卓儿子未被提拔为都尉一事而反目。

    皇甫玄德曾经考虑过,调走张崇俊,让皇甫卓为河陇节度使,但那样还是瓦解不了凉王系对河陇的控制,而且他很担心,张崇俊会用别的手段对抗他的旨意,比如,河陇出现兵变或者大规模的羌人暴乱。

    就像当年老凉王进京被软禁一样,河陇地区立刻爆严重兵变,迫使先帝不得不任命皇甫疆为新节度使,兵变便立刻平息。

    他现在还不想冒这个险,最后的办法是从内部攻破,皇甫玄德已经看出了河陇内部出现的裂痕,他已决定利用皇甫卓来瓦解凉王系内部的团结,让他们生内斗,皇甫卓的儿子皇甫武植就是最好的一颗棋子。

    而就这个时候,皇甫疆的另一个孙子出现了,从一个sī生子的身份一步变成了凉王系的继承人。

    皇甫玄德明白皇甫疆的苦心,很明显,他是想用皇甫无晋来接替张崇俊,张崇俊或许愿意,那皇甫卓呢?他愿意吗?

    既然看透了皇甫疆的用意,皇甫玄德自然要让河陇变局向有利于他的一面展。

    想到这,皇甫玄德便微微笑道:“高爵要和高职对应,这是朝廷的一贯例制,你既然是从东海郡而来,想必对他们的情况很了解,朕决定让你继承父亲的当年职位。“a。

第五十九章 南市遇故人

    从皇宫出来,无晋没有自接回兰陵郡王府,而是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步行走,短短两天时间内生了太多的变故,让他一时难以适应,以至于这两天,他觉得自己像木偶一样,没有自己的思想,跟着高层皇族的操纵而起舞。

    无论是他认祖归宗,还是皇上接见,这些都由不得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原以为被皇上接见,他可以表现一番,但他很快便现,皇帝接见他是另有深意,绝不是想看他表现,也至始至终没有给他表现的机会。

    就像皇甫疆安排他命运一样,皇帝也同样给他安排了一条路,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一个毫无资历、毫无军功、毫无才学的三无人员,仅仅只在梅hua卫做了两天,便一步升为楚州水军副都督,或许因为他是皇族,但无晋却感到,皇上命他担任这个高职,绝不是因为他是皇族,而是有更深的目的。

    他感觉到自己成为了一颗棋子,弈棋者,一方是兰陵郡王皇甫疆,另一方是当今皇帝。

    无晋虽然已经决定继承他生父未完事业,但并不意味他要成为一个傀儡,成为一个别人牵着线的木偶,成为一颗棋子,这不是他想要的东西,或许人人都认为他只有十八岁,还不能担以重任,但他心里很清楚,他绝不是只有十八岁。

    他必须要按照自己的规则来出牌,按照自己的意愿来下棋。

    不知不觉,他又来到了南市,南市的大街上依然人流如织,热闹而喧哗,到处都是来自异域的商人,一队队骖驼从他身边经过。

    无晋在一家家店铺前徘徊,其实他还是喜欢做商人的生活,简单而快乐,他开始怀念五叔,不知道他听到自己获得高官重爵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当他经过一家珠宝铺时,他忽然愣了一下,他似乎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一个女子买珠宝。

    无晋看到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将一只饰盒关上,递给掌柜问道:“店家,我夫人比较喜欢红宝石,除了这几样,还有别的式样吗?”

    “客官很抱歉,最近宝石比较缺货,小店只有这几件了。”

    “那好吧!我去别店看看”夫人,我们去别处吧!”

    男子站起身带着女子走出店铺,无晋终于看清了这今年轻男子相貌,是他,正是维扬县县令张容,他怎么会出现在京城?

    珠宝铺中的男子正是维扬县县令张容,下个月的任期届满,便借口探亲回京城活动,今天他是特地带妻子来买几件珠宝”这几年他在外为官,冷落了妻子,他想好好补偿一下。

    张容刚走出店铺,无晋便一旁喊道:“张大人!”张容一回头,忽然看见子无晋,不由一阵惊喜,“无晋”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来京城办事,大人也怎么来京城了?”

    “我是回京探亲。”

    张容又连忙笑着给妻子介绍无晋”“这就是我写信给你说过的那今年轻人,皇甫无晋,修一座桥便赚了几万两银子。”无晋连忙向她施一礼”“具过夫人!”

    张容的妻子姓粱,是当朝太师粱素之女,长得温文尔雅,姿容秀丽,她向无晋笑着点点头,表示听说过他。

    张容知道无晋是替苏翰贞押运东宫税银进京”他回京才一天,便听父亲说起此事,父亲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可惜他虽为维扬县令,但具体情况他也不了解。

    不料竟然遇到无晋”他第一个反应便是要趁机了解一下详情。

    “无晋,现在有时间吗?”

    “大人,我现在正好没什每事!”

    张容给妻子低声说了几句,他妻子点点头,便带着丫鬟上了马车,马车起动,迅离去。

    张容拍了拍无晋的肩膀笑道:“他乡遇故知,人生四喜也,我请你去喝杯酒。”

    无晋遇到张容他也很高兴,他对张容的印象非常好,而且张容的父亲是当朝中书令兼吏部尚书,他也很想认识一下。

    他也欣然笑道:“应该我请张大人,我们去百富酒楼,那里环境不错。

    张容呵呵一笑,“好吧!我今天就打你秋风了。”

    两人来到百富酒楼,酒楼掌柜正好在门口送客,一眼看见了无晋,连忙笑着上前,“原来是皇甫将军,欢迎光临!”

    张容惊讶地看一眼无晋,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竟然叫无晋将军,“无晋……这是怎么回事?你入仕了?”

    无晋苦笑一声,“说来话长,等会儿再给大人讲。”

    他又对掌柜道:“给我们安排一间雅室。”

    掌柜很怕无晋,连忙答应:“没问题皇甫将军请上二楼。

    他连忙亲自领无晋上了二楼,安排一间雅室,无晋又点了十几个菜,要了两壶好酒,掌柜退下去,房间只剩无晋和张容两人。

    张容的心中疑huo不定,他连忙问:“无晋,到底出了什么事?”

    无晋叹了口气,给张容倒了一杯热茶,“很多事情连我都想不到,大人,我已经不是东海皇甫氏的子弟了,事实上,我从出生就不是东海皇甫氏家的人,我的应该是京城皇甫氏的子弟。”

    张容端起茶水,他有点明白无晋的意思了,如果真如无晋所言,那他成为将军也就不足为奇了。

    “你是说,你的〖真〗实身世是皇族?”

    这时,几名伙计端着酒和一些凉菜进来,无晋给张容满了一杯酒,给自己也倒上一杯,他苦笑一声,“我做梦也想不到,我居然是皇族之削,祖父早就知道,所以他也让我回京,其实他们早就安排好了。”张容好奇地问:“就不知是哪一家王爷?”“兰陵郡王,大人听说过吗?”

    “原来你凉王之后!”

    张荣眼中1ù出震惊之sè,兰陵郡王皇甫疆是朝廷三老之一,虽然他本人是闲职,但他却有整个西凉为后台,势力极大,如果无晋是凉王的后人,前途简直不可估量。

    “那你现在有爵位吗?”张容又追问道。

    无晋点点头,“今天刚刚封下来,让我继承生父的爵位,凉国公。”

    张容倒吸一口冷气,天啊!竟然是国公,自己的父亲才是郡公,这今年轻人一下子竟成了国公。

    他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庆幸,羡慕是他没有无晋那样的运气,能成为皇族,一步登天,而庆幸是他和无晋是友非敌,不至于给父亲树一个强敌。

    他举杯笑道:“为你的高升,我敬你一杯。”

    再人碰杯,将酒一饮而尽,无晋要给他倒酒,张容连忙抢过酒壶,“我来!”

    他给无晋倒上一杯酒,又笑问他,“一般高爵必有高职,不知皇上准备封你什么职位?”

    无晋笑了笑道:“今天已经封了,是军职……”

    “等等!”

    张容拦住无晋的话头,笑道:“让我猜一猜。”

    他沉吟一下便道:“既然封你为凉国公,显然是要让你去西凉展,但你年纪尚轻,还不能独挡一面,应该是副都督之类,我没猜错吧!”

    无晋摇了头,“不是去河陇,大人猜错了。”

    张容愕然,“那是哪默”“还是回东海郡,皇上封我为楚州水军副都督。”

    张容真的愣住了,他呆呆望着无晋,半晌他才缓缓道:“你知不知道,楚州水军都督是谁?有多少船只?有多少兵力吗?”“我确实不知…………”

    无晋连忙追问:“这些我也很想知道,张大人能否告诉我?”

    “我告诉你,楚州水军有五个水军府,两万余人,分布在东海沿海七个港口,衙门在江宁府,楚州水军都督就是由楚王遥领,而掌实权的副都督杨颂娶了申国舅的族妹,是申国舅的心腹,他和我一样,也是下月底任期届满,将调回京,楚州水军从来都是申国舅的势力范围,我们都认为,应该是另一位申国舅的心腹来接任,却没有想到会是你,让人大出意料,皇上此举究竟是何用意?”

    张容的话让无晋也吃了一惊,他一直以为所谓水军副都督只是一个闲职,皇上不会让他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掌实权,他却没有想到楚州水军大都督竟然是楚王,这样一来,他就是实际掌权者,竟然让他掌管二万多水军?硬生生地将申国舅的势力地盘给夺走,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他真的有点糊涂了,他一直在想着皇上的用意是不让他去河陇,却没有想到竟然是插了申国舅一杠子,是要给申国舅树敌吗?

    他这次是护送东宫税银进京,皇上肯定也知道,那从表面上看,他应该是东宫太子的人,但他相信,作为一个皇帝,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地归拢到东宫一党,或许他是在给申国舅树敌,把凉王系树成申国舅的敌人,或者反过来,让申国舅树成凉王系的敌人,可是这样,不就白白便宜太子了吗?

    应该也不是那么简单,张容似乎想到什么事情,说完便沉思不语,良久,他忽然将酒一饮而尽,对无晋道:“你愿不愿意去见一见我父亲,看看他能给你什么解释?”…………a。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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